利休的死歷來眾說紛紜,但小說作者能從個中角度入手,可說是有心思的。
通常改編成90分鐘左右的電影,在情節鋪排上都有一定難度,因為既要表現利休在茶道上的成就,對美的執念,也要表現其中的人物關係。
朝鮮女子的殺入,被詬病俗套。
觀者認為,此女子及其物(指甲及高麗香合)的存在能夠成為日後利休之死的關連,以及影響利休對美的審視,這都是作者大發奇想的地方,甚有意思。
眾讀者認為此套俗,俗在何處?
很久没有一部片子,能带给自己惊艳和叹服的感觉。
千利休有两个朋友,两个爱人,一个同道知己,半个敌人。
先说朋友,朋友者,未必懂你知你,却能容你处你,求其同而存其异。
在影片中能做到这一点的,分别是织田信长和利休的小徒弟。
当信长当着外商的面问利休,我可是定义美之价值的人时,利休淡然道,审美之义,由我决定。
时值巅峰的织田信长却并没有面露不快,只是无奈一笑的说,身边又添欲与我争夺天下的人啊。
信长和利休的同,在于对美的向往。
二人的交往颇有些像民国时期的军阀和学者。
用现在的话说,信长身为一代雄主,对于审美虽无特别造诣,但却有着简单的直感和认知(最初利休捧出一水明月时,信长二话不说,将所有的金子都倒在里利休面前)。
他对美的态度是虽不能达,心向往之。
自己没有,你有,就会忍不住亲近你,希望学习你,并用自己所能去帮助和维护你。
不存嫉恨,一心向好,所以信长对在审美能力上比自己强的利休,始终不吝尊敬,也甚为器重。
利休和修行归来的小徒弟坐而论道,以往对自己敬若神明的小徒弟言辞锐利的说利休的茶道一味求简,堪称滑稽。
其态度激烈的很有些要对师傅发难的意思。
然而就在下一刻,小徒弟却因为维护师傅给自己的茶碗而顶撞关白,一向淡定不屈的利休急的当即下跪为徒弟求情,而徒弟却说何必去求那种人,最后慷慨赴死。
徒弟和利休的关系,则是学者之间那种情谊,观点之争,可以视为死敌,但是心之所向,却终在一处。
所以利休可以为诘问自己的小徒弟屈膝,小徒弟则宁死也不肯师傅自降尊严。
都可以为了对方而牺牲自己,却不肯因为自己而折损对方。
这是利休的两个朋友。
两个爱人,一个是朝开暮落却刻骨铭心的高丽少女,一个是侍奉终身温暖人生的结发妻子。
初恋的生灭将利休引上了执著于美的人生道路,而妻子则尽心厮守的帮陪利休走了下去。
初恋的爱如流星飞曳,虽是刹那却闪彻夜空,妻子的爱如净月当头,不明不暗却芳华隽永。
而利休对两者的爱,其实也是没有偏倚的,他把前者化为心头的一团火,不容任何人轻慢夺取,最终也没有交出那个小小茶罐,最终以同样壮烈决绝的方式死于此。
而对后者则柔情似水温和相待,两人在相处时话语清淡却别有余韵,眼波流转而处处默契,当真也是羡煞旁人。
如果说在情感上初恋给了他一个因,那么他最后还了一个果。
而中间的路程,却是和妻子相敬相爱的执手缓行。
妻子到了最后,几次忍不住想把初恋留下的茶壶摔了,却中没能下去手,心中的不甘大概还是觉得自己输了,输在丈夫心里装了另一个女人一辈子,输在她赢不了一个死人。
其实换了初恋的角度来看,又何尝不是输了妻子,输在真有妻子这样的女人可以与利休心灵长契,静好一生,输在一段真实甘苦,淡看风云的人间岁月。
就算是利休自己,也称不上赢家,他对妻子说了一句,长久以来,一直让你受苦。
其实利休的日子并不差,这个苦从何而来,是否只是一人之苦,两人也不用多言了。
感情一事,三人行必有死伤,本就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死去的失去了可能,活着的也只能带刺前行。
利休的同道知己,是戏份极少的制陶工匠。
工匠见到高丽的茶罐,立刻眼睛一亮,随即一改之前对利休不冷不热的态度,以一种恳求的语气声音发颤的说,让我看看吧。
利休也没有丝毫犹豫的就将其放在了工匠掌中,比起之前对丰臣秀吉要求看茶罐时的冷淡判若两人。
至天下议论毁谤利休时,工匠则不屑的说了一句,不过是欲加之罪。
影片中出现的各界名流之士,对利休或嫉妒,或崇敬,或视为异类,唯独没有一人如陶匠这般将其平等视之。
陶匠虽不懂茶,但对于美,却有着与利休共通的鉴赏力,利休是借茶求美,借美求道,陶匠则是同在道中,借道审美,所以能与利休互通。
而利休得此知己,大概也会觉得不那么孤单了。
最后这半个敌人,便是丰臣秀吉。
秀吉和信长相比,聪慧都是一等一的,然由于出身低微,导致秀吉身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自卑。
这种自卑在他执掌大权后更是被放大的近乎极端。
比起信长的你有我学,秀吉则是你有我让你没有。
自卑症患者比较明显的特点一是物欲膨胀,需要大量的物质财富去填补内心的自卑空洞从而建立安全感和自信,而权力是攫取财富的最佳捷径,所以秀吉不容任何人有威胁自己权力的可能,而那时利休却为各界所推崇,这一点就让秀吉很是不安了。
二就是被看不起妄想症,心胸狭隘敏感自私,总觉别人话中有话是在针对自己,没有容人之量。
何况那时的秀吉已贵为人主,自然更需要大量形式上的称颂和臣服,他命令众人笑的时候,唯独利休不为所动,这自然让他杀心暗起。
甚至完全不顾利休曾是自己的救命恩人了。
其实利休并没有看不起秀吉的出身,当初秀吉来利休处求救,利休端给他的一碗稗子粥和梅干,秀吉说你也是觉得我的出身低微,就这种东西才配得上我吗?
利休笑而不语,秀吉不知道这稗子粥和梅干,恰恰是原来利休给被囚禁的初恋煮制的。
一直觉得利休其实是赏识秀吉的才华并对其寄予厚望的,所以明里暗里都在点化秀吉。
从秀吉险死时给他端上茶碗,说的那句请放下万般重担,享受这人生的片刻欢愉。
到秀吉后来急于出征时巧意劝其静待时机而送上的茶室名帖“待庵”,无不看出利休对秀吉的期望。
而真正对秀吉的绝望,应该是在秀吉取得天下后沉迷酒色,暴戾恣睢之时。
利休送上了自己的改名“利休”,宗师对秀吉的夫人说,利为锋利,利休此名应该是取收敛锋芒之意。
而在我看来,利休送上此帖,实则一语双关,是暗示丰臣秀吉已无大志,“锋芒休矣”的意思。
说难听点,就是你这种货色也就到此为止了。
利休所看不起的,不是秀吉低贱的出身,而是秀吉不修德行,不知节制,粗鄙自满,不求上进的人生态度。
是所谓朽木不可雕也。
而秀吉对利休,其实也并非是完全的不理解的,不然就算不上敌人了。
要做敌人,至少也要在同等层面。
之前利休送来待庵的名帖,秀吉一眼就看出了利休的意思,并且听从了利休的暗示。
包括后来建造黄金茶屋,给天皇冲茶之间的对话,都能看出秀吉对利休内心的矛盾态度。
一方面,他知道利休是高人是大师,有他所极想具备却不具备的才能和境界,这一点让他很是羡慕。
可另一方面,利休那种轻描淡写就能对他造成极大帮助的指点,总会提醒或加深他远不如人的自卑感。
所以秀吉更加渴望利休对自己的臣服,哪怕只是形式上的。
可惜秀吉不是信长,这种精神上的天人交战持续到了最后,秀吉还是败给了自己的自卑感,而由于他对利休所用的招数手段实在过于低端,所以只能算半个敌人。
丰臣秀吉下令利休交出自己怀中的茶罐,否则就将其赐死。
利休闻命后身着白衣,于茶室内从容切腹,享年70岁。
喜欢这部电影,因为其以千利休对美之执念为途引,呈现的却是如一代宗师中宫羽田所讲的三个境界:“见自己,见天地,见众生”。
千利休的一生,见了自己,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人,走什么路,做什么事。
见众生,其中人物个性凝练,特征鲜明,富有代表性。
不过寥寥数人,却透过利休生平串点隐现,能窥人世。
见天地,则可从一点洞穿,就是美。
利休朋友的夫人见过利休,说利休好像在敬畏和害怕什么,他怕美好的东西。
小徒弟在茶具房翻看众多精美茶器,忍不住惊叹,同时又意识到了毁灭的危险。
利休说茶会杀人,秀吉说明知道可能会失去生命,还是要喝么。
要有这样的觉悟啊。
庄子说天地有大美而不言。
却没说见此大美的代价。
而影片中,却很好的诠释了美的某种特点,欲求大美,必有大毁之觉悟。
这似乎也暗合了文化里的天道天机不可谓凡人窥视的道理。
而其中蕴含的成败一心,生灭禅念,更让人回味无穷。
三见之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苦,也有着不为人知的甜,极致的幸福往往脱胎于极致的痛苦,二者或许本就是一体两面。
所以既来之则安之,固执于斯而有为于斯,就算前路茫然,结局难测,至少,还可以感受这人生的刹那欢愉。
至少,对这天地大美,幻化人生,曾在其中,终有所见。
PS:此片甚好,可做审美入门鉴定之用,虽然后三分之一处闪回略长稍扰节奏,却也只是白璧微瑕,值得那些自说自话故弄玄虚卖弄风格的所谓文艺片编导们庄重刷舌排队跪舔。
不得不说,日本电影虽已巅峰不再,但对于一些形而上题材的理解、把握和表现,依然是亚洲首屈一指的。
另有三处动人,一处为利休偷生后得知初恋说的是让自己好好活下去时于雨中的痛哭。
一处是妻子宗恩结尾时的简短独白。
一处是宗恩问利休妾身可否做你的妻子时,利休微微一笑,答,能为我妻者,非你莫属。
能见大美,乃是天命造化,而能有个默契相知的爱人厮守终老,与君长笑亦长嗟,方是人间幸福。
①按照佛教在南亚次大陆的原始规定,僧衣应为“不正色”,即不净不美的浑浊色调,寓意为出家人不当过于留恋这世间的美。
据考证,释迦摩尼留下的僧衣就是一种黄赤色。
日本文化受佛教影响至深,其传统色之一的“利休茶”,是一种略带灰褐的绿色,也符合“不正色”的标准。
可“利休茶”的源头,茶道的一代宗师千利休所定义的“侘寂”(Wabi-sabi),却是要求外表粗燥沉寂,内心又如此沉溺于美。
电影《寻访千利休》在展现千利修的茶道之美上,纤毫毕露,每看一帧都像饮一口冰凉的酒,表面冷淡,内心沉醉。
五色令人迷。
小小茶室不过五叠,必须弯腰进入,方寸挪移。
苦求雕怪兽的师傅,重做百八十款茶器,只求一个看似随手一捏,粗糙灰涩的茶碗。
一碗稀饭珍而重之配一粒酸梅,足以让乡人出身的丰田秀吉嚎啕痛苦。
因为清寂冷淡,所以专心致志于每一处看似无用的细节,会把时光的密度变得无限高。
井边一朵木槿花。
白纸刻花的飞鸟借烛光映戏于墙上的梅枝间。
为莹润玉手所握的茶碗。
粗糙到暗无天日,美得如此寂寞又傲慢。
②提到侘び茶(佗茶),世人多以千利休为代表。
其实之前茶人村田珠光已提出“谨敬清寂”为茶道精神,千利休只改动了一个字,以“和”替代了“谨”,所谓“和敬清寂”,更简洁,而内涵延展更广。
于是他设计的茶室,面积不超过4.5片榻榻米,入口狭窄到只容一人,卸甲、除刀,低头弯腰才能进入,全无身外物。
有意思的是,千利休自身趣味最回归寂静的时刻,恰好也是他最荣华的时刻。
千利休声势最盛时,一度大众是何等热衷于观摩茶道,如痴如醉,用来衬托丰臣秀吉的黄金屋审美的庸俗。
可他弟子和妻子闲谈,却说,师傅对于美,心存畏惧。
畏从何来?
千利休还不叫千利休,甚至没有继承祖名为“千宗易”前,不过一个名为“与四郎”的商家少爷。
日日花街柳巷吊儿郎当,直至有一天,他被他的初恋女孩击中。
这位被贩卖为奴的高丽王女,就是那种标准的初恋女孩的长相:鹅蛋脸清水发,眼睛圆而曼妙,笑起来有鼓鼓的卧蚕,侧影备齐了天鹅颈和削薄肩背,神色沉静仙气飘飘。
两人私奔,末路时相约殉情。
王女喝下了掺了毒药的茶死去,少爷捧起了有毒的茶碗,却反复了两三次都不敢喝下去。
他失魂落魄走在街上,被人安慰“她也想你活下去”后自我谅解,还是回到了老师身边,开启了一代茶宗的封神路,怀中永远温着一只旧茶罐,里头盛放着他曾握过的手。
或许,这也是千利休对于“美”的敬畏及捍卫之始。
也正是这一只茶罐,成为了千利休和丰臣秀吉最终决裂的导火索:千利休拒绝向主君奉献这只旧茶罐,丰臣秀吉最终赐他以剖腹。
③千利休往大了说,也不过是茶道的君王,何以令霸主丰臣秀吉必须杀之而后快?
桑田忠亲所著的《茶道六百年》一书提及的原因有二:首先,千利休的等身木像被安放在大德寺山门上,关白丰臣秀吉都必须从下过,份属“僭越”,这一点在电影中也是重头笔墨。
另一个要因是电影中非常隐晦提及的:由千利休开创的“有乐烧”茶器。
片中千利休委托老陶匠(应该是长次郎)千锤百炼烧制的茶器,当时称“今烧茶碗”,完全不用陶轮,突出了手作品的朴素清贫,虽然是新物,经由千利休的品味和鉴赏也是身价百倍。
当时很多人甚至愿意以更华贵的“唐物”古董茶器进行交换。
这一点也被指责为“欺诈”恶行。
归根到底,木像和茶器事件的背后,都是千利休敢以布衣傲王侯的态度,赌的不过是上位者的胸径和审美取向。
同为战国霸主,织田信长有容忍不同审美标准的器量与胸襟:“又多了一个要和我争夺天下的人”后继者丰臣秀吉又是另一派:金屋为贺,唯我独尊。
千利休和丰臣秀吉的根本冲突,还是审美取向上的大是大非——对美的品味,在多大程度上可以支配世界的运转?
传闻,千利休庭院外的牵牛花开得极美,丰臣秀吉派人打了招呼,要来赏花。
第二天他前呼后拥进入庭院,发现一朵花也无,正在气恼,进入茶室后,发现唯有一朵牵牛花被珍而重之供奉其中。
千利休毁尽千花独留一味,潜台词其实也是告诉秀吉:赏花,你不行。
谈美?
你更不行。
丰臣秀吉以武力治世,千利休就企图以美来治世——狂妄吗?
太狂了。
美吗?
太美了。
④“这世间能让我低头的,只有美的事物”。
而那也是他惧怕,敬畏,追寻终身之物。
总归难逃。
昔年,信长重金求宝,千利休怀揣一只黑漆描金海波盘而来,布水、推窗、引一汪明月入方寸间。
侍臣丰臣秀吉目瞪口呆,信长大笑,洒金于地,扬长而去。
织田信长陨身本能寺,未及留下遗言。
九年后,千利休切腹,绝命词“人生七十 力囲希咄 吾這寶剣 祖佛共殺”。
千利休死后七年,丰臣秀吉去世。
辞世之句“吾生如朝露之梦幻,逝如飘渺之风;忆大阪十数载风云,宛如梦中之梦。
”不过数十年,大梦方醒,水波月影长存,美得如露如电。
“没有眼里所无法看见的花朵,更无心中所不愿思慕的明月。
”美,真的可以杀人。
文 | 公号:我总对自己太好
這樣一部電影,卻有這樣一副難看的海報,這讓我恨不能理解。
===================================私は美を決める。
似乎聖誕節去看這樣一部電影都些不太合適,怎麼說都應該看快要下檔的《清須會議》 不是么。
對利休的歷史略知一二的人也知道這部影片不可能是個HE,所以我抱怨了一路不該站在聖誕節看。
我看完後執意認為,利休並非在年輕氣盛時愛上了一位自高麗而來的美麗女子,而是愛上了姣好面容下那一顆能水滴石穿的強大心臟,又或者說,只是愛上了“美”。
所以在正好的時候遇見了正好的人,而這位如白色木槿花一般的女子也在正好的時刻也如木槿花一般凋零了。
之所以說利休並非以男人的身份愛上了作為女人的高麗女子,是因為他最後將女子的指甲拔下來永久保留這一行為。
我突然想到他將師傅武野紹鴎的花瓶削去一塊的舉動,認為這似乎是異曲同工。
那時屬於千利休的美正在逐漸形成,而被他念了一輩子的女子的死,又正好成為某種契機合理地促成了他後來對美的完整的理解。
電影中木槿花是出鏡最多的花,這種花期短到不吉利的花也成為整部電影美意識的一個側面,將人世短暫的繁華與絢爛表現得淋漓盡致。
浮躁如我的人,看這部節奏緩慢的電影,卻不會覺得焦躁,反而可以沉下心來領略利休獨特的詫び茶、而從而感受日本所謂的わび·さび的美意識,在我看來這是一部無比精美的電影。
OST自不用說,畫面也精美無比,這部電影用了許多仰角拍攝,我印象最深的卻是,對利休的手,高麗女的手,以及宗恩的手的長時間特寫,每一個畫面都美得讓人沉溺其中。
這雙手可以泡出舉世無雙的茶,可以握住愛人的手,也可以結束自己的生命。
暫不說電影,就說這種對究極美擁有如斯執念的人,最終也會死在美之下,因為這種人的美,可以殺人,也可以殺死自己。
值得稱讚的是這部電影得到了表千家・裏千家・武者小路千家的協助,並且所有的茶具都是真東西,利休使用的黒楽茶碗,赤楽茶碗,井戸茶碗,熊川茶碗全部都是當時流傳下來的東西,能做到這一點也可以看出這部電影的誠意。
而關於演員,ebi醬的一舉手一投足,讓我不得不感歎這果然是憑藉歌舞伎演員的質素才能完美呈現的畫面呀。
而傳聞原作者在寫這本書的時候,心中就是想著ebi醬而寫出的這本小說。
再說中谷美紀,我常常能在電視上看到伊藤園的那個「お〜いお茶」的CM,算是廣告的本色演出了(笑)。
而最好笑的是中谷在《清須會議》中出演的是北政所(這次的北政所是檀麗),我和朋友笑稱,難怪最後豐臣秀吉要逼死利休了,因為老婆在另一部戲里被搶了啊。
讓人十分出戲的還有伊勢谷友介,在《清須會議》里出演的是信長的弟弟信包,而在這部戲里出演信長,在今年早些時候播出的《女信長》里出演了秀吉,這讓早就認定他應該出演織田家各種人物的我覺得,演秀吉的話,畫風有點不對啊(笑)這是一部十分有誠意的電影,畫面十分精美,雖然我有時覺得故事情節不夠豐滿,但已經是足夠好的一部影片了,所以給了五顆星。
有興趣的朋友可以看一看《清須會議》,他們兩部一起上映簡直就是一動一靜相得益彰,而兩部電影演員也有重合,這一定是約好了的!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千利休因“美”结识了高丽,在最后告别之时,高丽写下了白居易的诗,意在表达瑾花虽仅有一日之命,但仍能感受到活在当下的喜悦。
随即写下“何须恋世带忧死”。
千利休解释道“我们太过珍惜生命,因而害怕死亡”。
随即,高丽死。
茶道大师—千利休尚存。
从千利休将丑陋的竹节化为“美”的存在,暗示了他对美的极致追求。
在片头才能说出“唯有美丽之物,才能让我低下头颅”。
高丽死后,千利休以茶道载物载人。
在电影开篇中,他将明月与水与盘相映成趣,博得了大人的欢心,也奠定了自己的美学观念,并从一而终。
可以与之呼应的是,他随后在妻子面前将灯影、鸟、画相映,博得了她的欢心。
这些细节中,体现了千利休对万物之美的充分觉知。
他曾言“美让万物充满了生命力,同时也是危险的。
”,仿佛隐喻了自己的结局,同时也为高丽的出现有所铺垫。
千利休曾对弟子言“要说茶道的知识没有人比得上你,但至诚的心意才是茶道最可贵的地方。
”他怀揣着一颗至诚的心去面对世间的冰霜,当刀刃笔直地穿过他的身体,最终完成了对“美”的承诺。
电影上映于2013年,画面中大量出现了关于中国的传统文化,开篇中提到的赵昌之作以及带肩茶罐,大人为此可投掷“千金”。
为此不难以联想到“它们”在国内的遭遇,反问自己我们做了什么?
电影中所展示的茶道文化,其中不乏对物的尊重、赞美以及传承。
让我想到柳宗悦所写的《物与美》,文中写道:“人工追求复杂,自然崇尚单纯。
作为是对自然的怀疑,无心是对自然的信仰。
单纯并非匮乏,而是一种深度、一种力度。
繁杂也并非丰茂,只是一种贫瘠、一种羸弱。
”。
后文又言:“就如同水随着器皿之形的变化而变化一样,器皿之形会随着心的变化而变化。
”。
从对电影的观看以及产生的知识联结,都会让人联想到老子的“无为而治”、“道法自然”,这种不自觉体现了老庄学说对东方思想的影响之深远。
而日本在传承中注入到了生活的方方面面,《考工记》有言:”天有时,地有气,材有美,工有巧。
”四者相融合,相制约,电影中对茶碗的执着是一显影。
因有售卖日本中古器物的经历,在接触中发现它们的形制虽各有不一,却能感受到日本文化的统一,它的魅力会让你能很快的区别器物的产地。
在电影的后半段,另一茶道大师解释了何谓“利休”。
利,锋利尖锐之刀,休,休养生息。
即所谓“韬光养晦”。
并且预判了利休的命运。
他言“人生在世会遇到三种邪恶之火的炙烤,欲望、愤怒、傲慢,也就是贪婪、狭隘和愚钝。
”,利休最终被它们所吞噬。
或许像他电影中所说的那样“寻找你内心的宁静,将你的重重负担一并放下吧。
”,他的死亡于他也是一种解脱。
利休一生尚未踏足污泥之地,却深陷泥沼,“无为而有所为”成了别人的眼中钉。
电影最后,秀吉听闻千利休的死讯,放声大笑后眼里闪着泪光,于他不知是解决利休后独占高位的喜悦还是想起在茶室时所引起的悲伤。
中规中矩的文化宣传片。
前半段像工笔:严谨、克制,后半段像写意,但却是给前半段人生表面成就带来真正意义的东西。
“杀一个茶人竟需要三千兵力”,一方面是人格魅力力量之高之重,另一方面可能也是其实早在高丽公主死的时候他就已经死了,心死了人还没埋系列,一朵木槿与三千刀兵。
印象深刻的画面:茶匙与女人背脊骨节形状的呼应,樱花落在抹茶碗里,花瓶喜鹊的形状透过烛光投影在梅花瓶插上。
大概率也不会有人看我写的啥,附首我喜欢的土鳖歌词,很多年以后自己翻阅的时候听一听,也许能重新体会现在的心境:这晚再如何剖心 话终究会说尽何时渐起的雨声 很应景有意多相对片刻 良久出神细听却不应再叨扰 是时起身隐隐知并无还期 伞就不必相赠可否只多送几步 到门庭分明在灯火通明 长街却如长亭寻常一句再见 便成辞行风吹雨散做浮冰 来相迎满目波光粼粼哪里是泪 无据也无凭此生已孤执磨尽 信了命不再翻山越岭爱之一字可至重也 可至轻
公元1591年,完成日本统一的重要人物——丰臣秀吉,派兵三千多人包围了天下第一茶匠——千利休的住宅,随即下达切腹赐死的命令。
日本茶道集大成者千利休,留下“人生七十力圄希。
咄!
吾之宝剑,祖佛共杀,劈开去路”的临终偈语后,切腹自尽,享年70 岁。
千利休最后的茶,将永远占据悲剧的最高点,只有与美同生的人,才能与美同死。
电影「寻访千利休」,从被赐死到青春的流传,用倒叙的手法,还原了山本兼一的小说《寻访千利休》,增加了爱情、亲情、夫妻情、师徒情等系列的情感,丰富了一个茶水师傅的一生。
影片中千利休被织田信长召见表演点茶之技,千利休带来一个盒子。
在众人对此表现出认为这是雕虫小技持不屑态度时候,他打开盒盖,注入一杯清水于盒盖上,天上一轮圆月映照在水面上,风起时,吹皱水面,利休的“映月于水”胜于意境。
樱花盛开,千利休的茶会,剪下一枝干樱花的挂在屋顶上,点茶过后,客人们手捧着茶碗正欲品茶。
弟子推开木门,一阵风吹进来,吹落片片花瓣,花瓣轻轻飘在茶碗的茶汤上。
秉烛夜游,白纸上剪出飞鸟,让摇曳的烛火照在飞鸟上,飞鸟映在墙上一幅画着桃花枝的卷轴上,光影中飞鸟灵动。
千利休创建茶室的窄,追求的是绝对的孤寂,匍匐进入低矮的茶室,客人无论尊卑,无一例外,皆要低下头去,以谦虚的心情吃茶。
窄,才能心静,窄才能敞开肚皮说话。
茶器需要的质朴,除了洁白、簇新的竹制茶席和麻布茶巾,其余的用的皆是旧物,茶具褪色甚至残破,但一概一尘不染。
就连身上穿的也是素雅的色调,以至于出现“千利灰”的色调。
利休对于美的追求到极致,一件逸事:利休儿子打扫庭院,利休看了后觉得不够干净,命令儿子接着打扫,当儿子把庭院打扫的一尘不染时,利休责备儿子,庭院不应该这么打扫的,说着他走入庭院中,摇动树木,金色和深红色的叶子散落地上,利休需要的不仅仅是清洁,还有美和自然。
千利休提出“和、敬、清、寂”的茶道理念,这样一种去繁华与修饰,甘于简单和清贫,和追求禅宗枯淡的、“本来无一物”的审美境界达到一致。
他建立的茶道审美风格,一面学习中国文化,一面又抛弃这个榜样,目的为了寻找日本茶道自己的答案,从修草庵的简朴,到用器的原始,再到修茶行为的禅意,不断内心质感的变化,茶道确立之时,已然是日本侘寂美学的确立:以接受短暂和不完美为核心,接受无常,一个事物,在我们内心带来“宁静的伤感”和“精神向往”的感觉。
作为丰臣秀吉茶头的千利休,已经侍奉了其十几年的时间,并在丰臣秀吉的资助下,创立了日本茶道礼仪,丰臣秀吉爱茶,收集一切跟茶道相关的唐物,千利休侍奉秀吉的时期,是其茶道艺术的形成独特美学风格的时期。
可是,一代名人为什么会跟一位茶水师傅过不去?
非得将他赐死?
关于千利休真正被处死的历史原因,实在难以探寻,但是可以想见的是,丰臣秀吉作为手握权力的人,秉承了中国几千年的帝王统治“器以载道”的思想,即通过器物的使用,确立和传承其统治的思想和社会秩序,跟千利休所追求的朴素就是南辕北辙。
两人艺术追求上分歧越来越大,终于在丰臣秀吉在京都举办茶会上爆发,丰臣秀吉用一座真金贴满内部的黄金茶室和黄金茶具,将奢靡庸俗的茶风表露到了极致。
天地之间存在的绝对美,淡光悄移,人生的孤独与寂寥会蓦然浮上心头,是秀吉这等蠢物绝对体味不到的。
千利休的时代、人生,宛如一片无涯苦海,喧嚣骚动着,充满着愚昧,千利休之死,篇章的流转,是日本美学的确定,是融于他们血液中的禅宗美学。
千利休喜欢的引用的一首古诗:“世人只盼着花儿,我在大雪深山的枝头,看到了春意盎然的希望。
”他是「侘寂」茶道的开创者,是一种思想,一种美学,一种世界观,更是一种直观的生活方式。
一个人只有自美,才有权利接近他美。
才能在干枯的草庵中,创造出孕育生命力的美。
千利休脱下茶服,漏出洁白的和服,决绝凝望,利落下的短刀,通向“寂”的异世界。
回望历史,不是万众狂欢,是一个人有没有勇气义无反顾的去踏上那条未知的道路,千利休不管是面对死亡的从容,还是宁可牺牲生命也要维护的美,从小我的决绝,到大我的伫立,也许也只有千利休这样的文化大师,才能行为的如此利落。
1591年4月某日,风雨飘摇、阴云翻涌的清晨,70岁的茶人千利休坐在自家房子的廊檐下,看雨水如瀑布般朝院落中倾泻。
屋外的三千兵马,已经奉丰臣秀吉之命在雨中围守多时。
千利休的老妻端来一盏油灯,和丈夫一起静坐,等待那一时刻来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闲话,平常得与以往并无二致。
使者冒雨而入,带来了秀吉的旨意:“如果将怀中的小壶交出,便可赦免死罪。
”千利休为其点茶,说了一句话:“这世上,只有美的事物能让我低头。
”此后便从容切腹自戕。
坐拥天下、呼风唤雨的一代枭雄丰臣秀吉,最后还是输了,输给了一个手无寸铁、两袖清风的茶人,曾经英雄相惜的情谊佳话,最终以血腥和决绝划上句号。
千利休至死也没有交出那个墨绿色的、小巧的茶壶,那本是用泥胚随意烧成之物,与秀吉黄金茶室中的种种昂贵赏玩相比,不值一文。
这个壶,在利休眼中,因着一段年轻时海誓山盟的情缘,成为至善至美的象征;在秀吉眼中,却意味着耗尽天下之财也买不到的高贵尊严。
千利休是幸运的,他一生中连得两名雄主赏识,如果说织田信长发掘了他,那么最终是丰臣秀吉成就了他。
千利休又是不幸的,晚年声望满天下,甚至威胁到丰臣秀吉的地位,他的才华和骄傲,注定了他的毁灭。
丰臣秀吉将本属于武士的“切腹”待遇赐予千利休,可见他的复杂情感。
许多年前,在丰臣秀吉还是织田信长的家臣之际,因触怒了主上,失魂落魄地跑到利休的茶室来,请求在临死前能喝上一碗他亲手泡的茶。
彼时日本,唐风佛教兴盛,饮茶更为上流社会所推崇的风雅之事,成为享乐主义的代名词。
千利休自幼师从武野绍欧学习茶道,他的茶道理念与贵族相悖,提倡素雅拙朴的饮茶态度,暗合了当时百姓深受战乱疾苦、追求恬淡生活的普世理想,备受推崇。
对于饮茶,他曾写过一首诗:先把水烧开, 再加进茶叶, 然后用适当的方式喝茶, 那就是你所需要知道的一切, 除此之外,茶一无所有。
大美的境界就是至简。
饮茶,在千利休的观念里,既是寻常之事,又是超然物外的精神享受。
千利休用知行合一的态度贯穿此种人生哲学,恰逢织田信长有饮茶嗜好,四处搜罗珍奇古玩,别人献上的都是名贵刁钻器物,他则端上一平常漆盒,用竹筒注入清水,置于月夜之下。
圆月倒影水中,与漆盒上的远山飞鸟一起波光鳞动。
慧眼如信长者,深受触动,将其招致麾下,给予重用。
利休很快擢升为茶头,代替国家行使茶礼,尊贵无两。
然而,利休眼中,众生平等,不论武士、商贩、百姓,皆可参与他开设的茶席活动,在等级森严的时代,堪称特立独行、惊世骇俗之举。
如今想来,也只有织田信长那般雄才大略的豪杰,才能容忍这匹桀骜不驯的千里马在他的地盘上肆意驰骋。
《寻访千利休》中,面对死罪加身、垂头丧气的丰臣秀吉,利休为他亲手做了一碗抹茶,并说“请您享受这生命中的片刻欢愉”,这用粗陋茶碗盛着的茶,即是充满哲理的抚慰,又是对生命的悲悯。
当利休表态会在信长面前为其说情之后,秀吉得寸进尺的本性露了出来,他提出,要看一看利休怀中深藏多年的绿色小泥壶,那一定是无价之宝。
利休自然没有交出,这便成了两人心里无法拔除的一块老梗。
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接手”千利休。
在电影中,为了与前一位做比较,刻意将丰臣秀吉塑造成一个有些自卑、有些贪婪的土豪,但纵观历史,丰臣秀吉自有过人之处,因为千利休的茶道就是在他的时代发扬光大、达到巅峰的。
在此期间,千利休创造了对后世影响深远的“侘寂美学”,即简朴化,极致化。
有这样一个故事。
一日,丰臣秀吉听说千利休院子里开满了美丽的“朝颜(牵牛花)”,便兴致勃勃前去饮茶赏花。
到达后,却发现满院的牵牛花被利休拔得干净。
丰臣秀吉强忍怒火,携下佩刀,弯腰钻入窄小的茶室,却发现茶席边的黝黑粗糙花瓶里,仅有一支牵牛花带着露水微微抖动。
茶室由利休亲手建造,极尽拙朴之能事,在粗糙的墙壁、阴暗的光线下,一朵生命的顽强绽放,怎不令人震撼。
“侘寂”二字,可见一斑。
今日所见的日本建筑、衣食住行乃至思想,都多多少少体现着这种观念。
电影中,将这个故事偷梁换柱,改为以一朵蓓蕾出现在冰冷森然的兵器库,打动葡萄牙传教士,实在不如直接沿用历史典故来得妥帖自然。
千利休的茶室逐渐成为贵族、武士们拜师、修行的场所,他们来此,学习的不仅是“和、敬、清、寂”的茶道精神,还有做人道理和行使准则。
如果说丰臣秀吉是至高无上的大和领袖,那千利休就是他们的精神导师。
丰臣秀吉自诩为“天下第一人”,千利休则是“天下第一茶人”。
草寇出身的丰臣秀吉实则骨子里好大喜功、骄泰奢侈,他用黄金建造灿灿生辉的茶室,里面摆满了昂贵的茶具;千里休修建草庵茶室,因过于清减,被他下令整改;他打心眼里不喜欢千利休用粗糙的黑陶碗点茶,如果不是为了摆场面、顺应民意,也许他不会容忍千利休这么久。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
千利休和丰臣秀吉最终的决裂,历史上有诸多说法,一说秀吉强行要纳利休之女为侧室,一说有人在京都大德寺里修建了一尊千利休木像,日夜膜拜。
电影中,利休的女儿为了反抗暴权,上吊自尽;而由众僧为感谢其恩德而修建的木像,也被下令烧毁。
不论哪一条,千里休总归是触怒了秀吉,都是死罪。
其实都是借口。
看破世事的千利休,或许早就预见了这一天的到来。
一个追求至高权力的军阀,一个主张和平无为的茶人,若不曾相识,倒也相安无事。
一旦相遇,能彼此合作那么久,已是世间奇迹。
丰臣秀吉终归是属于世俗的,他幻想着最后用人情去逼迫对方求饶,在他的价值观中,用一次低头认错换回生命,难道不是再划算不过?
毕竟,他要的只是对权力的臣服。
可是千利休早就超脱了世俗,在他的价值观里,为了美的事物,连命也可以舍弃。
影片末尾,千利休死后,他的老妻默默走过来,将一席白布盖上尸身。
她终于看到那个丈夫生前从不轻易示人的小茶壶。
那是一个美丽的高丽少女留下的,她被拐来作为准备献给大王的礼物,在为奴和死亡之间,她选择了后者,饮药而亡。
平心而论,这段杜撰的故事试图把美具象化,显然刻意了,但是我很喜欢妻子的戏。
她默默侍奉他数十年,也察觉丈夫心里有另外一个女人,每逢出场,她的身边总是有象征高丽少女的木槿花摇曳,但她百般隐忍,从不追问。
丈夫死后,她终于有权利处置那把小壶,她几次想摔碎它,一了百了,终于还是含泪忍住了。
与其说,她恨的是那个从未谋面、早已死去的女人,毋宁说她恨的是对“美的事物”执着了一生的丈夫。
因为这种执着,她失去了所有的亲人。
美也是有代价的,她和她的爱情,也是陪葬品的一部分。
【造就美物之能】丰臣秀吉是何时出现的?
其实早已出现。
在引子之中,那个与一代茶人对峙的权力主宰,在正片开始那个在街边自得其乐哼哼唱唱的织田家臣,就是丰臣秀吉。
他更出现在,当宗易化现水月幻景之后,那个凑上来的家臣,露出无比惊讶表情。
略知日本历史,便不会不知道丰臣秀吉的名字,结束日本战国,一统天下之人。
但他却出身连姓都不能有的底层,幼年时候叫做日吉丸,成为了信长的武士之后叫做滕吉郞。
据说因为自幼生活艰辛,所以身材很是矮小且容貌委琐,被称为猴子。
传闻他之所以获得信长赏识,是因为他在为信长提草鞋的时候,将草鞋在怀里捂热了,大获信长的好感。
丰臣秀吉喜爱茶花,在15世纪的日本,曾下令在京都各处多种茶花。
宗易不取阁中之花,却选择了流水石臼之中的一朵茶花,就是对应了舍织田信长而取丰臣秀吉。
信长出身高贵,一如阁中之瓶花,而丰臣秀吉出身卑微,正合水边臼内的物象。
由此观之,其中缘故,或许就有瓶花已经成形,而野花无样容易包裹的缘故吧!
一朵茶花从藏于怀中,成为了过渡到下一个情节的线索。
我曾看见有影评说本片被生硬劈分成段,是导演的失败,其实看明白了才知道,这是导演的用意,内中藏着无数的表达。
再来已是千利休切腹前十二年,片中出现的是两位葡萄牙传教士,抱怨着日本的茶道。
问题首先是来自于那极不合脚,为了进入茶室需要更换草鞋。
草鞋是入茶室的规矩,西方之人并不习惯,但镜头一转,却是丰臣秀吉着一双草鞋,仍旧哼歌自乐,无不安然。
当然此时的丰臣秀吉,还是织田的家臣滕吉郞。
他与传教士的对话透露一个信息。
信长正合西方势力有所接触,因为两位传教士带着西方极具价值之物,前来取悦织田信长。
传教士视茶室如鸭棚,茶室之中的一切毫无价值,甚至认为喝茶的日本人都是头脑有问题,是愚蠢。
这是西方文化的自狭之处,难以理解另一种文明,也是典型的西方式的傲慢和自大。
说明他们对于信长并非真的认可,只是想要在信长的支持之下,实现自己的目的。
在此之前滕吉郞所谓的论得天下者定是我家大人,若能取悦他便可无惧一切。
一茶过后,信长以一茶罐发问,价值几何?
作为怀抱于国的人,在西方人面前自然不只是问茶罐,而是要确定自己在他们眼中的价值。
一如之前自称带来西方最具价值之物,传教士也坦诚表示此小壶在他们眼中并不值钱,没有人会愿意为此付出高价。
不是完全没有价值,只是没有高价,这是做交易的谈法。
信长自笑名贵之物、竟无人欣赏,是西人不识得他是个英雄,转而将话头抛给了一侧的宗易。
这里就清晰无比地体现了宗易的角色,是茶室之中的一等谋臣。
一个小小茶罐,究竟有什么样的价值?
与其说这是传教士的问题,不如说这是宗易的问题。
因为所谈论的茶罐将因人而不同。
织田信长在谈茶罐是谈他自己,传教士也所谈也是一样,只是不能相信信长真的能够统一日本。
他们的相信需要对方来证明,这就是交易。
但宗易的回答却是:“那朵花蕾,您觉得如何?
”是传教士在库房之中看见的竹筒之中的茶花,对应的是此前传教士与滕吉郞的相见相谈。
宗易称之为生命的萌芽,之后却突然话锋一转,再次提及一杯茶让人心情愉悦。
别忘了,宗易此前说过,茶,是合乎心意的。
那么怎样的一杯茶才能让传教士心情愉悦呢?
当然是要合乎他们的目的。
信长是一代英主,自有主见,已是成型的瓶中之花,配合困难。
但是那一朵花蕾却还在生命的开始阶段,意味着未来的无限可能。
只是“唯有独具慧眼者,才能发现此物的价值。
”这一段情节为,信长和传教士谋求合作,为了凸显自身的价值。
信长带了传教士进入茶室,让宗易进行说服。
不料宗易却另举出了一个能让库房的土墙都能生辉的人,竟是信长的部下滕吉郞。
因为宗易已经敏锐地捕捉到传教士对这一朵茶花的另眼看待。
宗易的逻辑应该是,有如此部下的人,自然是将来征服天下的人。
但信长却警觉到这一朵茶花的志向,是无限绽放的生命的力量,对自己的威胁。
所以马上追问了一句,发现的价值,将由谁来决定,是不是由他?
自信之人是不会询问主宰之权的,因为他们会将权柄牢牢紧握。
但信长如此之问,暗含的意味是,他从宗易的判断之中感受到了来自滕吉郞威胁。
出口询问,是试探!
他是否还能够掌控滕吉郞!
宗易的回答是,出乎意料:“美,由鄙人来决定。
”惊动茶室外滕吉郞抬头!
“鄙人所挑选的珍品,能够孕育传奇!
”此言出口,宗易目光如虎。
什么是他所挑选的珍品,当然不是茶具,而是人物。
信长有识人之能能欣赏他,他也一样,能够发现滕吉郞!
日后当滕吉郞成为了丰臣秀吉,正是他所挑选的珍品,孕育了日本的战国传奇!
此时信长不由失笑“这家伙,是个相当坏的人呢!
在我左右又添欲夺天下之人了。
”是在左右而不是身边,因为是有两个人。
信长说完之后,转身叫名:“是吧,滕吉郞!
”滕吉郞开门相见。
信长让传教士将贡品带回,看来是他拒绝了与传教士的合作。
实际上的情况是真正得到传教士的助力的人,是滕吉郞!
历史上,丰臣秀吉和织田信长一样,曾对西方天主教刻意怀柔示好,只是到了丰臣秀吉掌权之后,突然发布了驱逐天主教的政令。
这一态度转变,世人不解,史上称迷。
但说穿了又何其简单,不过是利用完了而已。
真正和传教士有所联系的是宗易,因为第一个传教士对第二个传教士说,那个男人会改变你的看法。
而在茶室之中,所发生的一切,正是宗易所主导着每一分的变化。
这是一段完全是属于电影语言的情节,一定不是真实的历史片段,却是电影可以编织的讲现实关系讲清楚的表达,是高明的手段!
电影是象征和比喻的艺术,从某种角度而言,象征和比喻才是艺术,只会写实,便失去了空灵变化的趣味,俗不可耐。
而同时象征和比喻也是另一种层面的欺骗,影片如此欺骗着观众,宗易本人何尝又不是如此,是布局弄幻的高手,拨动人心!
此前织田信长挑选美物之时,等候已久的人询问宗易如何姗姗来迟。
原本一路小跑而来在不远处才缓下脚步的宗易却淡然道,还早了一些。
既然还早,此前何必匆匆,这是他展现给世人的样子,因为他是堺之三茶人。
但既名为茶人,为什么呈现给信长的美物,却与茶无关?
因为他知道信长需要的是什么,能够做出合乎心意的事情。
这不是道,而是术!
明白了织田信长如何起了猜忌,才能明白下一个情节,为什么丰臣秀吉大人会愁眉苦脸的前往千利休的茶室。
值得注意的是两点,第一是原本的滕吉郞已经成了秀吉大人。
第二点是当秀吉走在进入茶室小径的时候,突然听闻了一阵鸟叫,明显是两只鸟的叫声,抬头查看,却看不见有鸟的踪影。
名字的变化,是身份地位的变化。
看不见的鸟来处,那是因为这两只鸟源自开始的烛火光影,来自宗易的那一句,为吾妻者,非您莫属。
当时他选择的茶花,此刻正自投门而来。
隐喻早已埋下,却到现在才传出动静。
所以秀吉来到门前,树后转出宗易,原来是早已等候。
在物之初,便已经能够看见物之壮,这就是先知。
世人所谓的先知,往往以为是能知未来,其实真正的先知,不过是能先觉罢了。
其心入微而后入妙,能觉人所不能觉之纤细,便是先知。
弟子口中交代了秀吉恐有斩首之过,这是信长起了杀机。
弟子之言被宗恩制止,称言多必失,说明相会是密事,不可外宣。
秀吉区区一个家臣,起自卑微,以日本注重出身的社会,竟然会让胸襟广阔信长动了杀念,其中原因可想而知。
秀吉声称为茶而来,但是宗易却待之以粥。
人在虚弱的时候,不需要茶。
因为茶是假相,而粥是实际的果腹之助。
粥后有一杯茶,宗易说让他好好品尝生命的喜悦。
一杯茶,能够品尝的生命的喜悦是什么?
此前说花蕾是生命的萌芽,唯有绽放才是生命的喜悦。
信长口中的无限的生命力量正是要在此时绽放出来。
秀吉进入茶室的第一句话是说临死之前,因此地备受推崇,所以前来尝试。
若真的是说茶,何必临死之前才来尝试,平日机会甚多。
人到生死关头,想要尝试的,很自然的应该是求生吧!
何况是秀吉这样的出身,求生之本能会让他不择手段。
强调临死之前,意味颇深,表示此前并不是没有这样的想法,只是时机不至,没有让他有足够的居心。
说到生死,表示没有退路,也表示决心已定。
由此便知秀吉来求的不是一杯茶,而是一个生机。
求人有道。
今天的人难以求人,往往开口便错,一不留心便成了用情感要挟、利益诱惑,甚为地下。
看秀吉求人,就知道此人非凡,也明白了为什么他能被宗易视为珍宝。
本来求人,却说试茶,更绝口不提一字自己的处境,却说了一段自己小时候的生活。
这不是闲话,而是示弱,真情流露。
让人不禁心生悲悯。
世上的人都会觉得孩童无辜,却很少可怜成年人。
所以真正的示弱,不是一味自贬,而是让人看见自己的可爱之处、值得呵护珍惜之处。
这才能策动人的善念,策动人心。
读古书看见处绝境的人往往装疯称病示弱,得以脱身,如孙膑装疯、刘邦示弱、司马懿装病、几成惯例。
因为疯子行为之中有自毁,弱者如尘埃渺小而被轻视。
毁坏了的东西,往往让人心生悲戚。
如颓坏了的屋子,破碎了的花瓶,容易让人心生怜惜,是一样的道理。
这个世上的人,都活在他人的悲悯之中,因恻隐而得活。
看见毁坏,心生恻隐,这是获得活路。
当然这也要看对象,往往要是对高贵者、上位者,因为他们往往没有经历太多残酷,享受优渥,心不残忍。
要是面对自下而起之辈,心意决绝,就未必有那么好的效果了。
比如宋江也装疯,却被小官吏打到熬不住为止,只好认了。
这应该算是秀吉和宗易第一次交锋,秀吉遂了心愿,宗易亲口答应会去为秀吉说情。
表面看容易让人误会是宗易要去信长面前为秀吉说情,但细思信长要杀秀吉的原因,真的是可以说情而解决吗?
生死之事,当以生死之决,那么要救下秀吉这一条命的,如果不是一次求情,又会是什么呢?
一碗粥,一杯茶,粥前茶后,影片都给出两个画面,是茶室之中一副墨迹,是个闲字。
导演精细,不会浪费镜头,如此重复,必有深意。
从茶室而言,似乎是宗易给出的茶境,让秀吉暂忘烦恼,体会当下之心。
一个闲字,能治烦恼。
而秀吉的烦恼来自信长,能治信长的闲字是什么?
影片的下一个情节,是宗易来到了一处作坊,找到了一位正在做泥塑的老匠人。
宗易恭谨上前,语态谦卑,自称茶人,想要让老匠人帮助烧制茶碗。
老人诧异反问,让老夫这样一个制瓦作泥的匠人吗?
制瓦作泥,如何能够烧制茶碗?
宗易不答,却拿出了怀中的图纸,原来他早有准备,有了详尽的方案!
这里不妨插入一段,据说影片拍摄所用场景,都是日本国宝级建筑物之中实地拍摄,其中所用的茶碗,皆是当时真品,影片之中出现了包括千利休本人使用过的黑乐茶碗等珍贵名器,是日本茶道家族的协助。
而演员在接受饰演邀请之后,准备工作长达一年,不仅学习了各种茶道、历史,乃至还购买了利休传世茶器,力求感应人物。
而在真实的历史之上,千利休的确也在日本天正初念,找到陶工长次郎,由利休设计,长次郎烧造,创造乐烧茶碗。
茶碗主要是黑、赤二色,这一点可能是因为日本笃信佛教影响有关,佛门《四分律》规定,僧徒的食钵只能使用黑色和红色,与此相合。
言归正传,宗易除了拿出方案之外,还说出了自己的要求,是要烧制一只不是摆设的茶碗。
若是摆设之物,便是闲物。
不是摆设之物,便要起用,岂能闲置。
既名茶碗,便应该是盛茶而用,世上岂有闲置的茶碗?
难道说,宗易的意思是,在他的审美之中,见自己所在时代的一切茶碗,都不符合他的茶道理念,所以索性要自己动手,亲自创造吗?
影片在此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给出了一个消失的身影。
借用宗恩的口中叙述,每当木槿花开的时候,宗易总会不知去向。
这时候的镜头给出,是一片汹涌的大海,远处一座破败小屋,宗恩来到屋前站定远望。
从这样的镜头语言来看,她是知道宗易去了哪儿的,只是不知道小屋之中的情形罢了!
影片至此,似入幽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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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非常惊艳的日本剧情片。
全片以日本的茶道为切入点,讲述了16世纪茶道大师利修的一生。
在织田信长和丰臣秀吉的时代中,一位茶道人追求美,最后坚守自己内心不惜付出生命的故事。
利修这辈子最重要的有两个女人,一个是高丽女孩,她带他找到了对茶道的热爱,并有了毕生的追求;另外一个是他的结发妻子。
当女孩对他讲,我可以做你的妻子吗?
他的答复是普天之下,我的妻子除了你以外,别无他人。
无比羡慕拥有如此坚贞爱情的一生。
利修是执拗的,所以最后他的死是必然的,因为他不可能向强权屈服。
但正因如此,当他的徒弟从高丽回国,面对丰臣秀吉的刁难怒起反抗要被处死的时候,他的磕头求情就显得更加可贵,这份可贵在于他可以不为了自己的生命屈服,却受不得自己身边的人受苦。
对艺术的追求,对美的坚守,对爱的坚贞,好片。
人物脸谱化肤浅化,情节是廉价电视剧之感,演技让人尴尬。但对于草庵茶室之侘寂所蕴含的生死观稍作讨论。喜欢小鸟灯。
画面美,但真的喜欢不了剧情,千利休就是一个怂🥚,一是辜负了高丽女二是辜负了妻子,最后所谓的茶道也只是用来怀念前任。感觉更像用外在事物来标榜自己,对茶的美体现,也给我一种扭曲的事物遗憾之类的追求,有点小变态喽!可能我也没看懂叭
松树千年终是朽,槿花一日自为荣
编剧水准拖美术摄影后腿了
剧情 时尚了!
高丽女子真美啊,尤其那一笑!
日本美学大师、茶道大师千利休千利休的美学和茶道,茶室“待庵”织田信长死后,丰臣秀吉嫉妒逼死千利休。
唯有美丽之物,才能让我低下头颅:千利休。丰臣秀吉时代
急于说教,人物脸谱化,对文化与权力之关系的理解相当粗浅的一部片,更不用说生硬的结构让它有多难看
去过日式茶会回来看这部电影,加深了对日本茶道的认识,那种哀伤而俭朴的美,于细微处见真情,品茶之外更多的是意境,就像枯山水一样。而且关键时刻日韩有情人要靠汉字交流,还写了白居易的诗来表明心意,很是让身为中国人的我们有面子哇。
在美这一方面似乎有点先天有余,后天不足
这个电影到底有多扯你知道吗!
醒醒,别意淫了。
没有道出太多所以然来。
对美极致的追求。
木槿花期如此短暂 却叫“无穷花” 真乃禅意非凡也啊 难怪那剪下的一枝花 不必续在水中 藏在胸口 不也“一日自为荣”吗
对于美的敏锐的交代仍显单薄,时间线倒叙流水账。关于静物的执念本已渐入佳境,小提琴伴奏顿时破碎了整体语境。
一般啊
本片中将日本的茶人,高丽的公主,用易凋的木槿花,再加上中国白居易的诗,竟能相连,此场景让我叹为观止。或许有人说逼格过高太卖弄,但讲到茶岂能庸俗,为了展现追求极致美学的千利休,以及茶道精神,导演匠心独运,画面极近典雅,且一点也不沉闷,5星大赞。
不该神话的神话,不该丑化的丑化。千利休没那么牛逼,秀吉也没那么愚蠢,日本人诠释日本历史时,小题大做、指鹿为马、颠倒黑白、吹臭牛逼的毛病真是一以贯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