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清的一部非惊悚作品,在平凡的现实描绘中展现了奇妙。
这么说是因为,电影前三分之二的现实主义笔触,几乎让人忘了这是一部日本电影。
日本电影固守的探寻内心的基调在此片中有了一种崭新的变奏。
电影中人们探寻内心的方式不再是一种向内的开掘,体现出来的也不再是物哀、幽玄、枯寂等传统的日式格调,而是人与人之间的无解、冷漠和无法沟通。
电影也借着对四口之家的客观审视,点出了日本现代社会——或许也包括整个人类社会——潜藏的忧虑与哀伤。
在前三分之二的现实主义描绘中,48岁的香川照之被公司扫地出门,失业后瞒着家人每天在外面找工作,吃救助餐,类似情节在其他电影中常见,但在本片中因摒弃了煽情的成分而显得真实可信。
如果把这段戏代入到金融危机、经济萧条的当下,更会产生极大的共鸣。
导演显然不希望这段戏有过多的戏剧成分,在如实的描绘中,我们自能体会到即便是在日本这样一个超富社会中,人在应对社会变化时同样的力不从心和无从抗拒。
这种全无应对的变化——从有业到失业,将一个社会属性的人抛弃于人群之外,带来的不只是生活(生计、金钱等)上的失落,还有心理上的断层与失控。
失业三个月的同伴无法承受被社会抛弃和欺骗家人的心理压力,选择自杀,正是对这一问题极端但真实的写照。
由此带来的家庭关系的生疏,也体现在家人间内心毫无交流,外在极其冷漠。
贤惠的妻子、青春期的长子、有些孤僻的次子,每个人的内心都有着说不出的哀伤,却全部排斥彼此的交流和纾解,以隐忍(妻子)、叛逆(长子)或独立(次子)的方式独自承受。
这三分之二的动人之处在于,它没有诉诸完全的现实主义。
如果只是如实地描绘中年危机或是失业、家庭、社会等具体问题,它可能只是一出精彩的社会剧或伦理剧。
而电影超越了具体描绘的情节,通过一家四口各自的内心失落和彼此的内心隔膜,呈现出当下人的个体,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无法沟通。
甚至在某一刻,会让人想到看安东尼奥尼式的、心理现实主义的电影的感受。
问题纠集在一起,作为电影必须有一个释放的出口(安东尼奥尼的电影除外)。
当然在现实中,问题会无限期地存在,很多时候无解就是解决的方案。
影片在三分之二后引入了役所广司饰演的小偷,以一夜之中家庭人物的戏剧性变化,试图给这个故事作结。
妻子被小偷劫持,有了一趟毫无浪漫的意外之旅;丈夫拾到巨款却发生车祸,似乎也有了新的感悟;次子被警察逮捕关了一夜;长子因加入美军继续缺席。
这样刻意的安排无疑是一种冒险,一方面与前三分之二的节奏完全背离,一方面很容易陷入就内心呈现内心的日式传统。
果然,此时的妻子不再沉默,而是张开双手等待虚空的救赎;小偷也被刻画成被心魔困扰的超脱人物,电影就这样回归了夸张的日式心理写实的层面。
初看的时候,看到此处有一种被噎住的感觉,当然我们是热爱这些日式格调的,但毕竟电影的前面部分很好地呈现了某种质感,我们希望它的一气呵成。
但看后再回想这一段时,似乎感受到导演黑泽清的某种良苦用心。
也许对于一个家庭,甚至对于人类社会的整体,人与人之间的问题都是无解的,唯有时间可以开解一切。
那么,如果把无限的时间放置到有限的一个时间点上,看一看这个人生的无解会呈现如何的面目,又有什么不妥呢?
何况,电影不就是要表现戏剧性吗?
所以我觉得,电影在此刻急转直下,引入一段戏剧性强烈的日式心理剧,正是要给出一个属于电影的答案。
这一夜的风雨,凝聚了太多的观想,每个人都感受到生途悠悠,每个人都渴望着重新开始。
(似乎我的表述也抒情起来。
)可是,电影在接近结束时再次转向,时间转到四个月后,电影的格调再次回归现实的层面。
但这次回归的不是前三分之二的原点,而是经过了导演、电影中的人物和我们的努力。
那凝聚的一夜还是被更远的时间稀释了,又呈现出无解的命题。
然而这是经过我们努力的无解,至少在这一刻我们可以释怀。
黑泽清就这样用一个看似平凡的现实题材,为我们呈现出本质的人性命题。
这和他那些优秀的惊悚片一样,透过某种类型,传递出更深入的生命思考。
电影中的影像和配乐很容易就能看到他惊悚片的影子,也许在导演看来,通过世相看本性原本就充满了玄奥。
就像香川照之失业后欺骗家人的桥段一样,电影以一段普世的钢琴曲结束也看似平常,但却是一个很让人激赏的结尾。
它呈现的不是开悟,也不是无常,而像是一种平复,让电影中人物的努力和我们的努力都得到一次无解的抚慰,这是艺术(音乐和电影)带给我们的抚慰,也是我们仅能得到的抚慰。
什么样的电影能够触动人心那温暖情怀和尘封感动?
爱情?
友情?
亦或亲情?
细腻、温婉,意韵深长,关注并且描绘此类故事的电影也就愈加散发感人之味。
日本导演黑泽清执导的《东京奏鸣曲》和香港导演许鞍华创作的《天水围的日与夜》在2008年先后上映,同样关注平凡家庭生活,同样描述人与人的朴实关系,在不同时空中携手并肩,见证了几多影院中的感同身受,凝聚了多少家庭的悲欢离合?
两部电影选取相同故事角度,使用相近叙述方式,也共同收获成功与肯定——《东京奏鸣曲》夺得法国嘎纳电影节“一种关注”单元评委大奖,《天水围的日与夜》则因鲍起静含蓄深情的动人演绎摘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殊荣。
两个奖项,代表不同认可:《东京奏鸣曲》故事线索交错清晰,剧作细致缜密,人物刻画层次分明,导演手法朴实沉静,令影片整体水平及风格有着突出表现,斩获综合影片大奖实至名归;《天水围的日与夜》剧作中规中矩,戏剧张力及高潮略显平淡,但表演精确到位,角色塑造准确生动,获得表演桂冠也就顺理成章。
《东京奏鸣曲》男主人公佐佐木龙平是一位在公司担任课长的中年男人,经济危机大潮使他失去了工作,为了保持“一家之主”颜面、承担生活重担,他一边寻找工作,一边照常早出晚归,隐瞒已经失业的事实。
天天徘徊在街头公园里,日日拥挤在面试队伍中,忽然失去工作对于一个中年男人意味着什么?
妻子是一位贤良却孤独的家庭主妇,两个儿子也与佐佐木貌合神离,家庭成员隔阂日渐凸显,求职期望不断降低。
直到有一天,与佐佐木一同失业、一起隐瞒事实的同事黑须绝望自杀,而大儿子贵不愿再忍受家庭的冰冷气氛决心参军入伍,拥有音乐天赋的小儿子健二被父亲阻止学习钢琴导致父子矛盾剧增,妻子也在无意间获知丈夫早已失业的消息,所有问题转瞬间接踵而至,佐佐木满溢内心的失望和压抑令他痛苦不堪,他在健二面前仍然耍着父亲威风,却被健二羞辱指责,最终只能接受商场保洁员的工作。
闯入佐佐木家中抢劫未遂的笨贼挟持了佐佐木妻子,却意外给她平淡无味的生活带来一丝温暖和波澜......最终,当丈夫跌倒街头、妻子一夜未归时,健二却重拾信心希望,在音乐附中考场上以一曲优美娴熟的钢琴奏鸣曲打动现场听众,也抚慰父母的纷乱思绪,弥合家庭日渐加深的裂痕与创伤。
家庭伦理故事突出“情感与关联”,此类作品历来不乏佳作,《东京奏鸣曲》以其平实淡然却颇具戏剧冲突和内涵的编导手法使影片流露出微微感伤无奈却昂扬向上的特别韵味,全片层次分明,人物内心冲突及细节描述细致委婉,极易令观众不觉之间走入其中与剧中人物并肩而坐,审视他们的生活片段与心灵轨迹。
这是导演黑泽清的成功转型,善于讲述惊悚故事、富有邪典风格的他此次另辟蹊径,以全新视角和平铺方式诠释这样一个深入内心的家庭故事;而佐佐木龙平的饰演者香川照之则平静之中见惊奇,他准确到位的人物把握、含蓄深刻的个性演绎完美表达角色的内心矛盾与不安,值得称道赞赏。
此外,小泉今日子饰演的妻子和小柳友、井之肋海饰演的儿子也都有着不俗表现,甚至役所广司担纲的入室抢劫者也让人报以理解和同情,角色虽轻,但在他平凡但颇具张力的精彩演绎下,同样闪耀着卑微渺小却温暖善良的人性光芒!
《天水围的日与夜》被誉为“香港电影回归之作”——回归本土,回归写实,回归传统。
一个发生在天水围社区普通家庭的温馨故事,甚至没有鲜明情节,没有激烈冲突,闪现在影片中银幕上的只有脉脉母子情深和殷殷邻里暖意。
一位个性乐观热情的中年女人和儿子共同生活,在超市辛苦工作,下班回家操持家务,与亲戚朋友相互关心照应,与邻里独居婆婆热情相处,给予她无私的关心照顾,对待儿子细心宽容,追忆去世丈夫泪流满面,对待生活永远笑脸盈盈,这是一个慈祥好母亲、善良好邻居、自信好同事,她把热情活力奉献给身边所有需要关心帮助的人,自己任劳任怨,朴实无华。
鲍起静的精彩表演和她自身固有的贤良沉稳气质使角色散发出感人风格,也毫无悬念加冕她“金像奖最佳女主角”桂冠。
作为香港为数不多的著名女性导演,许鞍华对于家庭伦理题材驾轻就熟,《投奔怒海》、《客途秋恨》、《女人,四十》及《桃姐》等佳作位列香港经典电影宝库,也给她的影片标记浓烈清新的抒情印痕,展现平凡人物间的远近疏离是她所擅长驾驭的主题,这是善于观察生活、注重人物心境、喜爱写实及自然描述的导演最富鲜明特色之处,影片在看似平淡无奇的外表之下,饱含创作者对于人物个性及其内心世界的深切关注、热情颂扬,从而获得广泛肯定及赞誉。
《东京奏鸣曲》与《天水围的日与夜》,两部影片同样把摄影机对准普通家庭中的平凡者,淡淡故事娓娓道来,如同散文诗般处处洋溢质朴和美丽,仿佛阵阵清凉微风,带来幽雅芬芳沁人心脾,也让久违的温暖情愫在东京街边,在香港社区,在世界的每个微小角落传递、散播,荡漾蔓延……
《东京奏鸣曲》电影海报
奏鸣曲的“不和谐音”
欣慰的眼泪
《天水围的日与夜》电影海报
难过哭泣
坚韧不拔
是作品和观众的关系,总归是要存在认同的。
东京奏鸣曲,让人旁观又唏嘘不已,当然不是中年人的唏嘘,没那么有内容,只是不知道,时时刻刻存在其中的生活,将来会是怎样的面目。
奏鸣曲,不懂是什么东西。
想来总有几个部分,也应该有不同乐器的合作。
生活的奏鸣曲,你我奏的又是什么部分?
掌的是哪种乐器?
是父亲?
母亲?
儿子?
或者其他的什么角色,又或者不同的人生阶段,手持的是不同的乐器。
以前,冰心说自己愿做一弯浅浅的小溪,于是就信了,觉得用简单的眼睛看世界,自然看到的也是简单,心中即便千千。
这和生活本质的“一一”并不矛盾。
但是当面对困扰的时候,头脑总是不能抑制地千回百转,于是人大概是常常处于貌似本质性地思考当中,这也是为什么小说和电影仍然受欢迎的原因之一。
曾与朋友笑谈,在风雨飘摇的某些时代,我至多是一个改良派,绝对当不了革命派,推翻一切的愿望和动力似乎从来不曾支撑我将其实施下去。
如果说,与爱人长久的相处是包容理解和信任,或者说妥协。
与生活这个爱人大抵也会如此吧。
似乎和《东京奏鸣曲》没有什么太大的关系。
但是,那些个角色,总归在生活中你是要扮上一样两样的。
电影里一个走不下去的家庭可以有一个钢琴天才的儿子,在情节上这是对困境的一种解决,但是银幕之下呢?
也许是杞人忧天,但未雨绸缪却是人的本性之一。
生活的智慧不是文本的,不是“弹指”间的,不是每个故事都一定有开头有结尾的,这个可以有,但人又总是觉得这正是自己最缺乏的。
最近看了几个电影都在讲生活有多少种样子,不论是宣称独立的《黄瓜》还是学生作品《西瓜》或者这个《奏鸣曲》艺术作品中唯独没有你的生活的样子,也没有你想要并且可以要到的生活的样子。
2008年日本导演黑泽清的现实主义作品。
电影反应了日本家庭生活的重压之大摧枯拉朽。
经济大萧条之下,平时看不见的压力对原本小资家庭的生活差点造成了毁灭性影响。
围绕这个主题拍好一部故事电影已经难能可贵,了不起的是这部影片在这个小话题之内展现了更多的精神思考。
比如“如何看待美日之间避而不谈的绑架关系”、“如何面对日益经济崛起的中国这样强大的竞争对手”、“是否应该舍弃虚伪的日本国民尊严”、“极端生存条件下诚信与虚伪的斗争”等等。
看到这样勇于剖析现实、思考深刻的电影,便觉得国内高强度审核禁制之下,我们还需要等多少年才能用电影照进现实呢?
悲乎哀哉。
电影本身的剪辑、光影控制、镜头调用都是顶级的。
利器善事,这部电影实在无可挑剔。
一个导演一辈子能拍一部这样的电影,便无愧大师的称号。
黑泽清是个了不起的导演。
黑泽清和园子温都是反小津式家庭甚至包括是枝式家庭的典型了。
他们不会相信矛盾会从家庭内部化解只会持续地压抑下去形成堆积成山的积怨,也许因为某一个外来的契机而爆发而走向消解,更多可能是在消解后走向某种扭曲的怪异的平衡。
要说像什么电影,《东京奏鸣曲》也不可能让人联想到《东京物语》,倒是有那么些像是《纪子的餐桌》。
但是园子温要显性又夸张许多,他要表现畸形就是要绝对的畸形,比如人们“逃离”家庭的去处往往是“邪教”,而家庭的“解构”也必伴随着原始部落式的暴力或者性权力的抢夺。
黑泽清却不是,他是最擅长把微妙的恐怖吊诡的情绪内化到琐碎散乱的日常之中的。
暴风雨来临前的呼呼风声,电车突然行经时的隆隆的轰鸣声以及极速闪烁的车灯都是他常常放在那些在普通的家庭对话中吊诡的断线处。
比如听着新闻报道说着失业人口的事情,香川在沙发上睡着被妻子推醒时跟见了鬼一样恐惧的神情刚好对上的电车声和照在妻子身上忽明忽暗的白光;比如在朋友家中鬼魅一样出现在香川身后说了句“真的是辛苦了啊”的小女孩眼神怪异仿佛洞穿一切;得知朋友一家用煤气自杀的死讯后在回去的路上看到的神色诡异的穿黑衣的老人和女孩;妻子在家里给丈夫做了天妇罗在沙发上等到睡着了,男人回家搪塞着说太累了去洗洗睡了吧。
她不可能不知道丈夫已经走去了别的房间,却依旧缓慢地闭着眼说:那我也去睡吧,拉我起来吧。
然后向着空荡荡地前方伸出手去,僵硬地留在半空很久。
“谁来拉我一把啊”。
她终于睁开眼。
妻子做的那个梦。
去参加美军被派去伊拉克战场的儿子突然回来然后眼神空洞地说我杀了好多人。
她伸手去触摸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头仿佛没了呼吸静静死去了一般的儿子。
然后猛然在沙发上惊醒:哪里有什么儿子。
家庭的肢解可以说是外来闯入者引起的,但实际上断续的,从每个个体早已有的逃离的倾向中产生的。
大儿子通过参加军队和冠冕堂皇地保卫家庭逃避家庭。
小儿子渴望用钢琴逃离。
丈夫羞于呆在这个自己实际上由工作和金钱地位建立起父权与夫权统治已而岌岌可危的家庭中。
母亲在这个都如同陌生人一般相处的家庭中渴求着被一个外来者拯救。
因此役所广司这个闯入的强盗只是一个契机,这里其实没有什么斯德哥尔摩情结,因为小泉今日子呈现的状态甚至到了最后是强势的,主动的,被强盗跪拜着唤作神明的。
女人在海边的小屋里想要叫醒这个被自己强行当成了“拯救自己”“带走自己”“一切成为新的开始”的男人一起起来看海洋的尽头出现的星星但男人只顾蒙头大睡,她一个人走在沙滩上瘫倒在了海水里、果然,没有办法重新来过了。
以清洁工的样貌撞见了妻子之后仓皇逃窜的丈夫觉得人生绝望到头了,好想重新来过,然后非常drama地被车撞了,那里我尴尬死了要是黑泽清就这么让他死了就不是黑泽清了。
果然第二天他怔怔地从路边爬了起来回了家,妻子似乎从未曾离开家一般。
小儿子惊魂一夜之后也顺顺当当地回了家,看到了父亲只是脏了一点的打扮只是淡然地说了句“爸爸打扮得真奇怪”三个人就这样默契地一言不发地神色如常地吃早饭,新闻说被派去战场的日本士兵很快要回国了。
结尾夫妻二人穿戴整齐地去看小儿子的音乐考试,表现得似乎很不错,夫妻二人都湿润了眼眶,钢琴声停止,整个大厅都是静默的,爸爸妈妈走到了孩子身边,然后三人一同走离了现场。
我不觉得这是一个温情的达成和解的结局。
因而根本称不上仓促不仓促。
如果要渲染温情和解的氛围,我们会怎么拍摄这个场景,观众应该给予热情的掌声,父母应该与孩子相拥或者说些鸡汤型的总结陈词或者起码给个肯定的微笑,然后三人手拉手一起出去,或者没那么夸张的亲密,但起码不会是如同这样的以大全景呈现的三人之间都有着较大的距离的,在所有的观众都呈现死一般的冷寂中缓缓地走离这个空间。
这种绝对是在刻意呈现的梳理和怪异的感觉是在明白地指出,这种表面上的温情和平衡的家庭氛围是假的,内在的矛盾,每个人心里的不满、矛盾、偏见和想要逃离的心情都不曾被消解,只是被掩盖在继续运转的日常生活之下而已。
也许某一天还是会因为某个契机爆发、但是更多的时候它还是会归于平静的继续维持着这种彼此心照不宣地自顾自的生活。
离婚其实“不过是两个住在一起的陌生人分开住了”,这是读六年级的小儿子也知道的事情。
我觉得黑泽清的家庭一定程度上也是日本社会的指代,冷漠的日本人维持着表面的平和状态而内心互不关心地生活的样子。
这在大儿子和父亲争论大家与小家,儿子张口必谈美国和日本政府的行为而父亲强调小家庭的重要性那儿很能体现。
更何况在画面结束之后的黑屏与Cast列表那儿画外的声音始终是纷乱的几个人的脚步声和大量似乎是在收拾东西或者别的什么,但重点是三个人始终没有一句对话的情景。
最后谁按了一下钢琴发出一个音符,听不到第二个音符的连贯流入,片子戛然而止。
园子温那种因为漫画性的跌宕剧情而激起我们的猎奇心理的家庭状况是超现实的,有着大量的符号堆积而成的象征性质。
而黑泽清呈现的家庭要无数倍地贴近我们的日常,正因为真实,才更加残酷而可怕。
这个故事让我好几次都想起了森见登美彦在《夜行》里所写的第一个发生在尾道的故事。
其实那是个怪谈性质的灵异故事,却莫名和黑泽清有着一样的气质。。。。。。
好气啊我明明只是想给自己记个笔记而已为什么又写了那么长。。。
有这个时间我都可以再来一部我的黑泽清补全计划了【【【【【
和母亲一起看,她竟意外地很喜欢,在我觉得现实沮丧而窒息只能魔幻地进行开解的结构中,她却看到其中的一念生一念死,“看来他倒是脑子撞好了……只要想法改变了,怎么不能活呢?
清洁工又如何,只要一家人在一起,总归能迎来新的一天”。
因为最近的经历所以选了这片,想看看失业却不敢告知家人只能佯装上班的人到底是什么状态,想看看家人在发现真相之后是如何面对(当然也不是欲求从中寻求答案,但总归是希望看到艺术所给出的回答)。
前半部分极尽“现实主义”地描绘令人灰心丧气的日本现状,蒸蒸日上的中国经济(廉价勤奋的外国员工、新闻播报中丰富矿产资源),美国强大的武装力量(长子阿贵执意认为只有美国能够保护日本),无不宣告着一种颓败的气息。
在公园和图书馆里打发时光的上班族、排了几层楼长队的职介所、穷途末路佯装乐观的同道……随着黑须夫妇的自杀,无望已至极点。
而后,随着三小时的闪回,影片荡开一笔开始展现妻子的“奇遇”,走投无路的“笨贼”与绝望的家庭主妇,驾驶别人的车,从现实彻底出逃。
此处插句闲话,或许这正好为德里达想要表明的“敌好客”(hostipitalité)【hostilité mix hospitalité】提供实例。
相比佐佐木父子在外部世界遭遇的挫折与困境,在家中的妻子同样置身于动荡与不安中,而他们遭遇的恰恰是同一种社会系统所带来的风险。
因此并不存在什么绝对安全的内在,“在家” 依旧 “莽然而森”(Unheimlich)。
当佐佐木和妻子各自瘫倒并喃喃,“好想要从头开始”时,现实并没有任何实质性的变化,他们在生与死的边界中,胡乱将自己抛掷到命运的时空中。
一夜过后,他们活了, 在新生的太阳中,毋须多言。
他们回到家里(最早回来的是幼子健二,他面对着一片狼籍仅仅是默然地坐在餐桌旁等待家人的归来), 做饭、吃饭,好像一场席卷了这个家庭的风暴就这么悄无声息的过去了。
导演的处理像灾难片,一种社会系统的困境如何自然灾害,在绝对他者面前,人只有服从自己的命运,爬起来,拍拍泥土,收拾起残破的生命,活下去。
我理解母亲对这部片子的喜爱,她是一个坚强乐观的人,始终相信人总是能靠自己的努力获得机遇与救赎。
她身上具有一切我们这个古老民族所赞美的崇高品质,其中最重要的就是关于“活着”的意志。
莫言的上官鲁氏,余华的福贵,这是粗糙的、混合着泥与沙,血与乳的意志。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从后种种,譬如今日生这是她朴素的生命哲学。
影片中经济萧条的日本,何尝不是日后的中国?
那一个个焦虑的中年人,何尝不是未来的你和我呢?
还未到中年,就已经体会到中年的焦虑,这种焦虑体现在赚多少钱都不够花,整个家庭的重担都压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在这种境遇下,一个家庭哪怕出现一点变故,都可能毁掉脆弱的家庭。
不管是失业还是得病,也不管是物价上涨或是股市崩盘,总之就是那么一点波动,就可能彻底改变家庭的生活。
我总以为,只要自己想好好活,日子就不可能过得很差。
可在整体经济大萧条的背景下,作为孤立无援的个人,我们真的无法逆流而行。
没经历过困苦,恐怕我们永远都无法想象困苦所能带来的伤害。
父亲经历的那个年代,没人重视教育。
初中辍学的他,很早就开始依靠体力赚钱。
建筑队打工、砖厂出砖、水泥厂扛水泥……几乎家乡所有的力气活,父亲都亲自干过。
小时候我并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好,因为村里所有的成年男子几乎都在做这种事情。
可体力活吃的是年轻饭,稍微上一点年纪,就可以出现意外。
在我上小学三四年级的时候,腰间盘突出、骨刺等一系列劳作带来的疾病一起找上了父亲。
本来温馨和睦、经济尚可的家庭一下陷入黑暗。
为了治病,父亲花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而且在治病的几年内都没法工作赚钱。
一家三口只能靠母亲在服装厂上班的工资维持生活,作为一个男人,作为一家之主,作为家里的顶梁柱,父亲心中肯定不好受。
我是无法想象父亲当时的心情的,毕竟我不是他。
为了赚钱,父亲想过养羊,可我家四周都是人家,即便已经平了菜园做出了羊圈,最终也因为养羊气味太大,而放弃了这个计划。
后来父亲收过一段时间破烂,当时我认为这件事很好玩,却丝毫感受不到父亲心中必然会有的屈辱。
不是我看不起收废品的,可这个职业终究是被人看不起的职业。
父亲说过自己捡垃圾、骑着三轮车走街串巷收破烂的事情,可这些事情他只是淡淡一提,从不肯深说。
收破烂并不能带来稳定的收入,后来父亲还是去当保安了。
四十来岁,这个年龄村里很少有人去当保安,可腰伤让父亲根本没法做力气活,不当保安还能干什么呢?
这保安一当就是十几年,此后的父亲换过无数单位,但保安的身份从未转变过。
现在父亲已经超过五十五岁了,这个年轻的村里男人,只要没什么文化,年轻是靠体力打工赚钱养家的男人,几乎都去当保安了。
可十几年前,父亲当着保安,看着他们还能靠体力赚几倍于己的工资之时,心里恐怕是五味杂陈的。
我想在父亲收破烂、当保安的初期阶段,心里应该是很落寞的。
谁都是要脸面的,就算再说无所谓,谁能真的不在乎旁人的感受呢?
女朋友很难理解片中家境优渥的上司夫妻一同自杀,其实我很能理解他们自杀的原因。
本来蒸蒸日上的生活,一下陷入了困顿。
房贷怎么办?
车贷怎么办?
子女的教育怎么办?
年迈父母得病、养老的问题又怎么办?
无解,一切都是无解的。
面对无解的未来,除了以死亡来逃避,还能有什么办法呢?
其实导演并未刻意放大普通人的苦痛,我相信真正的现实远比影视中所表现的世界更为残酷。
在困苦面前,不是所有人都能坚强地活着,更不是所有人都能苦中作乐。
可即便如此,这仍然不是我们悲观失望、消极生活的理由。
直面困境也许过于艰难,可我仍然认为活着要比死掉更(呃……写到这里,我可能觉得活着好像更难一点)。
我圆不上自己的观点,我觉得我能理解那些自杀的人,也能理解主人公一家在那一天的崩溃。
谁都有被生活压垮的那一天,所以这就要求我们要在自己能控制的时日内,更精彩的活着。
前两天看到尼采的一句话(希望真是他说的):“每一个不曾随风起舞的日子,都是对生命的辜负。
”活得更开心一些吧,至少自己想活的每一天,都要让自己开心一点啊。
不然,等我们真到了被生活压垮的那一天,可能就真的没什么值得回味了。
闲云 2018.10.16
黑泽清拍家庭剧和他的恐怖片一样冷峻,虽然最后的大团圆结局让人心宽,但从役所广司登场之后故事终究有些失控,不如是枝裕和的家庭剧来得润物细无声...把一堆萝卜白菜做得美味无比才是真正厨艺高手,把平凡乏味的生活拍出精彩才见导演功力,一如港片,天水围的日与夜。
一个四口之家的家庭缩影,让我们对东京对日本这个国家有更深更全面的认识。
一个看似平淡而传统的日本家庭,各人却有各自的困境和想法:父亲失业而不敢跟家里人讲,母亲厌倦了家庭主妇的生活,大儿子想参军,小儿子想学钢琴。
好在最后还是能够互相理解,大团圆结局。
和中国第五代导演纷纷下海拍商业片正相反,日本的一些类型片导演纷纷向文艺片进军,比如电影《阴阳师》的导演泷田洋二郎去年就拍摄了一部《入殓师》,起初我以为是神怪片。
更大的转型来自恐怖大师黑泽清的《东京奏鸣曲》,可能是他感官刺激玩腻了,这回打算从心灵层面直接摧毁观众。
和中国第五代导演纷纷溺水正相反,上述两部作品都是杰作,堪称2008年日本电影双璧。
两部影片有一个共同的背景就是金融危机,东京贵,居不易,金融危机背景下就更不容易了。
两部电影一开篇男主角双双下岗,电影讲述的都是下岗之后的故事,在这里,两部电影的主题就分道扬镳了。
和《入殓师》的浪漫主义不同,《东京奏鸣曲》是赤裸裸的现实主义。
影片把这社会的残酷一面掰开揉碎了给你看,黑泽清不愧是拍恐怖片出身的,血管里流的都是冰碴子。
香川照之扮演的男主人公下岗了,被一个比他年富力强而又只拿到他三成工资的中国女人抢走了工作。
恐怕这对他是双重打击,要知道日本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男权社会。
男权社会的基石自然是男人的工作,肉唐僧在《被劫持的私生活》里面介绍,在日本,男人的收入要高于女人,一些福利和补贴也只发给男人。
这就导致了男人主导家庭的局面。
男人的权威和面子,都萦系在工作上。
工作丢了,基石没了,结果可想而知,就像失去了北洋舰队的李鸿章,清廷也就不忌惮他了。
男主人公当然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于是他每天依旧朝九晚五,让家人以为他仍在工作,其实只是在外面像乞丐一样游荡。
他权威的基石已然不再,这压力让他难以承受,于是他把压力传递给家里的每一个人。
在家庭生活中,他越发显得像个暴君,独断专行。
他的行为是对权威可能丧失的恐惧,是自我安慰。
然而这样的行为,让家里的气氛像充满煤气的房间,然后是几个火花,然后是一次《雷雨》式的爆发。
很多观者对这个爆发不以为然,认为过于戏剧性,破坏了之前的现实主义,然而戏剧毕竟是戏剧,不是纪录片,它需要一些激情,一些希望或绝望的东西,需要给影片之前所有的疑问一个答案。
否则其味不浓,回味不永。
到了最后,在一首德彪西的《月光》钢琴奏鸣曲中,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说说演员,香川照之是个伟大的演员,他的演技毋庸置疑,他选择电影的眼光更是老道。
当众多日韩演员加盟中国大片的时候,他选中了霍建起的《暖》和姜文的《鬼子来了》。
他的演技和眼光让他可以成为你挑选日本电影的风向标,我选择这部电影,就是因为香川照之,而他也确实没有让我失望,无论是演技还是眼光。
黑泽清作为日本电影惊悚界的旗帜性人物,曾经创作出《X圣治》《超凡神树》等经典惊悚名作,享誉国内外电影界。
但出人意料的是,这次黑泽清的新作品颠覆了自我,选择了家庭作为主要题材,更以“东京”为开头的题目作为片名。
在日本电影界有一个潜规则,凡是以东京开头的电影,基本都属于“小津系列”作品:从默片时期的《东京宿曲》到巅峰时期的《东京物语》再到市川隼拜启小津的《东京夜曲》。
这些作品无不都已家庭为背景展开话题。
这次黑泽清的《东京奏鸣曲》不仅选择了和小津一样的家庭题材,连影片中的部分镜头也存在着小津的影子。
也许是妻子的重病让黑泽清认识到了家庭的重要性。
一个家庭的起伏可以映射出整个社会的风貌:中国职员的“侵入”所造成的失业危机;校园欺负事件的日益严重;两代人之间的鸿沟越来越深。。。
在21世纪在东京,黑泽清用其独到的视角将新世纪的“东京物语”展现给了观众,影片上映后获得了一致的好评,并为日本获得了事隔多年的戛纳“一种单元”的评委会特别奖。
拜启,小津安二郎?
在一开始笔者就已经提到过“东京”一词和小津安二郎之间有一根若隐若现的红线。
所以每当有新的影片的题目中出现“东京”字眼,大家都会无意识的把他和小津的作品进行比较,哪怕是风格完全不同的黑泽清。
了解黑泽清的人都知道,他影片的风格都略带“恐怖电影”的元素(当然这部影片中也存在不少)。
但是,在这部影片里,作为小津安二郎的影迷,我发现了许多“小津元素”,这莫非是黑泽清想小津安二郎的致敬?
首先,就父亲突然失业一事,很容易让人联想起小津著名的无声电影《东京合唱》,两部影片里的东京都呈现出一种经济萧条的感觉;其次失业的丈夫在《合唱》和《奏鸣曲》中恰好都被妻子发现自己的丑态;另外,役所广司饰演的“小贼”感觉上又和《突贯小僧》里的强盗很是接近。
最让笔者在意的是次男被蛮横无理的父亲殴打后,从楼梯上滑落,这和小津影片《风中的母鸡》里田中娟代的遭遇一模一样。
当然看电影本来就是见仁见智,在和木卫二聊的时候,他也提出了完全不同的看法。
大概也只有黑泽清自己知道自己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
外族入侵?
“进取心精神”殆尽?
“进取心精神”一直是日本大和民族的荣耀,在二战实力后,日本就是凭借着这股劲,创造出了许多大企业集团,为世界的科技发展提供了许多贡献;同时,本国经济也持续发展,一直维持在世界前列。
但是那场“泡沫”似乎把大和民族的精神力量在一点点的吞噬着。
桥口亮铺的《周围的事》仿佛想把人民群众带出这段悲伤的历程,但黑泽清却站出来制止了他。
影片的开始部分,让一名日语并不流畅的中国劳工出场,其目的很明显,无非是想说现代日本外来人口不断的增多。
去年前首相福田康夫也曾指出要增加日本外来的留学生人数,作为在日留学的一份子,生活的周围有着那么多的“同胞”,的确其中也有出类拔萃的精英,但就一般层面而言,大家的工作能力都是差不多的,就日本民族极为强烈的排外个性而言,放弃长期在公司工作的课长,转而使用毫无经验的外国新社员,与情与理,好像都违背常理吧?
我只能说这是日本人自己的衰退,从香川照之饰演的父亲一角中我们不难发现,不知公司社长不给他机会,而是他没有这个能力让自己在这个公司里继续立足。
而且连一向权威的家庭地位也逐渐丧失,《东京物语》后,日本传统的家庭文化逐渐瓦解,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也渐渐疏远,但是父亲在家中的地位依然不可撼动。
但是《东京奏鸣曲》中的父亲却连着也失去了:长子每晚不回家,完全不理会父亲的言语;次子时不时的反抗。。。
这一切都让这位父亲在这家中看上去是那样的渺小。
也许经济危机的影响是很严重,但是那股劲若在,应该不会落到躺在马路边树叶堆里的那种地步吧。
“虚幻世界”里的贤妻良母?
传统日本里的日本女性一直给人一种端庄典雅,温柔贤惠的感觉,这从小津安二郎开始到山田洋次,接着又是小栗康平,市川准等等,甚至在是枝裕和的电影里我们也可依稀体会到这点。
但在《东京奏鸣曲》里的母亲这角色身上,我们却看不到这些。
也许黑泽清认为当今社会的女性的思想早已发生了改变。
以前作为一名妻子,只要好好照理好家里的日常生活,在丈夫背后默默支持,在孩子身旁细心调教,这对她们来说就是生活上最大的满足了。
但现在却不同了,随着物质文明的不断进步,科学创造的不断发展,人对生活的看法也不同了,小城市的人也许会因为跟不上时代的潮流而感到苦恼,无助,就好象山田洋次《家族》里的那苦命的一家,但有些人却完全相反,经济条件的优越加之大城市的生活环境,反而使他迷失了生活的方向,不知如何是从。
本片中的母亲可以向日本传统意义上的母亲一样,照顾好一家生活起居,完成小儿子学钢琴的心愿。
但从其眼神中总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和谐”元素,这点上我认为小泉今日子处理的非常出色,那种“虚无感”被她完全得表现了出来。
而且“虚幻元素”也正好黑泽清电影中常见的元素之一。
小泉今日子时不时两眼呆滞,或是躺在沙发上莫名其妙的举起双手都给这个看似贤妻良母的母亲披上了神秘的面纱,更让笔者注意的就是关于长子参军一事,按一般思路考虑,在经济条件稳定(虽然父亲已失业)的情况下,有哪个家长会让自己的孩子去战场,更让人意外的是,同意的人居然是母亲,要知道在东方文明的社会里,母亲与长子的关系,感情绝非一般人可比的,而且在送儿子去战场前,母亲那看着孩子的眼神中,我只看到了迷茫,空虚,关于母亲身上应有的东西在那一刻似乎不见了。
局外人?
局内人?
上一段中提到东方社会中母亲与长子非同一般,而本片中长子给人的神秘气息不亚于母亲,甚至可以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知名影评人宫台真司在看完本片后提到:长子更像一名“外来者”,他一直游离于佐佐木一家的周围,但似乎感觉不到家族的气息。
的确影片是以“次子学钢琴”一事而引发的矛盾展开,长子一直给人一种可有可无的感觉,一直夜不归宿,和家人没有任何的交流,最后也的确没有从战场上回来。
但这个看似“局外人”的长子,却“不经意间”在影片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我们可以把影片分成这几个部分,首先是父亲失业后的一蹶不振,其次黑须一家自杀所给父亲带来的强烈冲击,接着是“役所大盗”的突然袭击,最后则是《月光奏鸣曲》的演奏,家庭的复原。
我意外的发现,每个部分与下一部分之间的转折都与长子有着这样那样的关系。
首先长子在与母亲离别时那句发自内心的“你和爸爸离婚吧”之后,父亲马上由于黑须的自杀发生了明显的改变。
而越加迷茫的母亲在做了一个“长子疑似战死沙场”的梦后,居然“莫名其妙”地被小偷拐走,而正是此事,让其从虚幻回到了现实。
最后长子的那封信则又让家庭重新踏上正规。
这一系列转折点,黑泽清却能够通过一个人物的几次言行把其很好的串连起来,而且这个人物又是象征着家庭,乃至社会未来的“长子”,可见其是多么用心良苦啊,就这点而言他的确已经达到了世界级导演的水准了。
死后重生,聆听“东京奏鸣曲”关于影片最后演奏的《月光奏鸣曲》,相信大家一定不陌生。
作为印象派始祖的德彪西,在这首月光中把其“曲中有画,画中有曲”的特点展现的淋漓尽致。
从朦胧到奔放,再从奔放到趋于平静。
整个过程和《东京奏鸣曲》的叙事十分匹配,而且黑泽清将其放在最后演奏,除了体现“奏鸣曲”的寓意之外,更多的是将这段钢琴献给佐佐木一家。
躺在杂草堆里父亲,原本应该已经被车撞死;被小偷劫持的母亲,原本也因遭遇不幸;而从楼梯上滑落的次子也总让人有种死亡预感,再加上在战场上搏杀的长子。
也就是说这原本崩溃的佐佐木一家,竟然奇迹般的“死后重生”了。
黑泽清想传达给观众什么?
希望?
还是幻想?
我们不得而知,但在那教堂般宁静的房间里,充满着和谐音符的房间里,我们看到了劫后重生的佐佐木一家那幸福的时刻,所以我宁愿感性一点,去相信那是黑泽清带给我们的希望,因为那首《月光奏鸣曲》是无暇的。
《东京奏鸣曲》的成功“演绎”也让世人看到了黑泽清的导演功底,尽管影片中还存在着一些不足之处,但对于第一次转型的黑泽清来说,已经是相当成功了。
在2008日本电影风光无限的一年里,《东京奏鸣曲》可以拿下戛纳“一种单元”,亚洲电影节最佳影片,旬报第四等多种奖项,无疑是对黑泽清的一种肯定。
同时也让世人知道“黑泽”不光属于黑泽明,黑泽清也一定会给世界电影史上留下其烙印。
生病家庭/社会的慢性死亡,结尾好一场寒意直入骨髓的唯美葬礼。生活是最恐怖的电影。
经济大萧条下毫无尊严的破碎人生,失业压力下一个个家庭的分崩离析。随时崩溃的成年人伪装着最后的泡沫,又被时代亲手抛弃。结尾一曲德彪西的《月光》婉转悠扬,仿佛穿过幽暗的黑夜后,春风拂面万物复苏,美得令人落泪。
分数居然如此离谱!脑残一家沉闷到哭的故事。后半程斯德哥尔摩病家庭主妇拍摄了时长惊人的轿车广告并演绎了海滩野战;失业欧吉桑捡到钱后失心疯最后在垃圾堆中寻求自我;钢琴天才为救基友莫名狂奔在看守所醒悟人生。简直没法忍,差评。
有病的剧情
后三十分钟故事插上了翅膀,忽然飞了起来。
比舞台剧还矫情
看了电影 瞬间写下14句诗 杰作或者称为杰作的导火线
过于戏剧化
日本人太脆弱了
半颗星!
父亲下岗伪装体面出车祸拾金不昧一边发小广告一边期待战争地震的大儿子做二等美国鬼子老婆和劫匪一起去海边做爱二儿子逃票被拘留烂梗大合集强行大团圆属实离谱
前点位置不错,后点跟进打飞。广场协定后崩卒的十年,黑泽清想用超过一个“普通家庭”的普世眼光给出对日本社会危机的总体判断,对于失业问题的“共像”作病理切片式的一一分解,于是便要将问题意识扩大化到更广阔的社会空间和人际关系中去,从而超越“个别家庭”内部危机的生活流叙事。只不过在后半叶“在岗伪装”被识破之后,被加压的叙事期待一瞬间泄气。本应作为拔高影片立意和“谴责行抒情”,进而使从生活描述上升到社会问题层面的“瓦斯自杀”一段情节,被一笔带过而没有达到其应具备的功效,从而导致后端彻底丧失了其文本展现的崩坏效果所内蕴的批判描述。其实黑泽清有过机会——俗套、高效率且万无一失的扭转方式——在《比利·艾略特》和《钢的琴》等无数成功案例中皆可见得:让男性家长权利和道德尊严由于经济地位的丧失而凋谢,
怎么能跟《入殓师》比啊?后半部太扯了,太容易绝望压抑了,小鬼子的性格果然无敌!这样看来,中国人民果真够坚强乐观的!
3+
自己老公事业许久一句安慰话没有,反倒跑去关心一个抢劫自己绑架自己还打算强奸自己的野男人。你真是把小日子的精髓拍出来了
第一次分了四次看完一部电影...好吧,选这部电影写期末论文真是自作自受。
黑泽清知道所有关于身体和光线的奥秘,如此典雅,如此恐怖。稍稍的自乱阵脚也是题中奏鸣曲应有之义。
妈的好屌,前面是小菜,是铺垫,后半部分才是真正的黑泽清,末世恐惧,今村昌平式“蛆虫”感
从窗外的风雨到飘动的窗帘,很难对黑泽清的影像说不,但是剧本写得什么东西啊,突然一起疯了,然后又一起回归“正常”了?役所广司的角色好像笑话一样。黑泽清的这种带有针砭时弊指向性的作品,似乎总是收束得很尴尬。
最喜欢黑泽清的这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