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夜看完了第39届香港金像奖提名电影《金都》,该片在2020年华语电影排行榜中排第六。
我觉得可怕的不是婚姻,而是进入婚姻的人。
女主阿芳其实一直很渴望自由,可她从来都没想清楚过自由到底是什么,跟自己想要什么。
她到电影最后都没有找到自由,只会一味逃避。
她一直以来的和世界相处方式只有两种 要么是逆来顺受 要么是逃避。
所以顺从真的是种非常糟糕的性格 因为逆来顺受的人会把自己因为这种性格遭受的委屈全部算在和ta亲密相处的人身上。
极其的不负责任和推卸责任。
女主从21岁离家出走为了几万块钱就和不认识的大陆人假结婚,到31岁为了和现男友结婚着急和大陆男离婚 最后又受不了男友的控制欲望和因为自己对婚姻的恐惧 不告而别然后不回讯息 用逃避来“享受”所谓的自由。
女主虽然长得一副温婉可人的形象 但这一系列操作简直刻画了一个内里太妹的形象跃然纸上。
非常令人不适。
自由从来不是想干什么干什么,而是具备选择任何一种方式生活的权利。
那作为人,最基本的要对自己和他人负责任。
整部电影我丝毫没有看到女主的成长,反而最后她学会了用更消极的方式去面对世界。
但这可能才是这部电影真实的原因吧,毕竟现实社会中的大多数普通人,也都像阿芳一样,明明那么普通,却又那么自信,平庸地挣扎着,却数十年如一日没有长进。
金都My Prince Edward作为一个过气的编导生,最近看完《金都》却是令我非常有冲动去讲一讲这部电影。
1
身边大部分的女性朋友有跟我同龄的也有比我年长的。
无一例外都会面临着被亲朋好友催婚的时候。
社会枷锁在女性身上的负担,束缚无数女性选择自由的道路。
女人三十烂茶渣,是小时候在电视剧里面听到的一句话,虽然在台词中是调侃的话语,但当时年少无知的我却信奉成一个真理。
当我慢慢去了解这个社会对于女性的施压和不平等后,都是参与的封建思想去影响着女性对于自己的婚姻的选择自由。
2谁用幸福换取自由金都,位于香港太子区,一个非常出名售卖廉价婚庆用品的商场,类似广州市二宫a口那边婚庆商场。
女主阿芳在一家婚纱店打工,男朋友阿荣就是同商场的婚庆工作室的老板。
二人拍拖七年,似乎结婚是迟早的事,可阿芳竟然隐藏着一个不能结婚的秘密。
面对男方催婚,自己埋藏的秘密尚未解决,结婚是否真的是幸福美满的开端?
整部电影一直围绕着一个主题究竟结婚还是不结婚更幸福开心?
全片使用冷色调的调色,让观众的感觉是人与人之间的距离冰冷,哪怕是最亲密的情侣也是如此。
开篇阿芳经过金鱼店看到一只小乌龟无法翻身便告知老板,老板却直接捞起来跟阿芳说45元。
阿芳看着乌龟对老板说这不是翻不了身的那只。
老板依然无动于衷,阿芳给钱拿走龟。
就如戏中对于婚姻一样,就像找个合伙人,就算不一定是选中那个反正,是个人不就行了吗?
老板的冷漠反映社会缩影的婚姻状态,柴米油盐酱醋茶各种的花费开销,需要有人与你一起去分担,只要能够减轻你的负担似乎哪一个都是OK的。
似乎重点已经被带偏了,原本是想告知有只乌龟转不了身,但却被误以为要购买,但买到的却是另一只龟。
很多人在婚姻的选择里参杂非常多的因素在里面,或许单纯对对方的喜欢和爱仅仅是一部分而已。
到最后,乌龟因为被风水师说影响风水,而被阿荣和阿荣的妈妈扔了,却不会事前去通知阿芳询问将乌龟如何处理?
在一个不受尊重,处在底层地位的婚姻家庭,阿芳的出路又在哪里?
既然是结婚题材,少不免出现的就是婚纱。
很多人对于婚纱的第一印象:纯白,贞洁戏中试婚纱的时候一句黑色幽默调侃的台词:白色(婚纱)代表处女。
在婚姻中,新娘是否处女之身会更受到关注。
戏中待嫁新娘想尝试不同颜色的婚纱。
婚纱店老板提醒一句:白色才代表处女,新娘就马上换回白色的婚纱。
不论这个新娘自身是否处女,但更介怀的是背后的含义,一层枷锁束缚了自己选择的自由。
或许她觉得香槟色更得自己欢心,却因为要背负一个无形的名词而遵循大路。
其实对于婚姻的幻灭,不一定全部来自于不忠不诚。
无数件芝麻绿豆的小事情都足以让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心灰意冷。
戏中最后阿芳离开家中给男友阿荣留下信息:以后指甲钳不要乱放了。
阿荣见到后惊慌冲下楼在人来人往的街道寻觅阿芳的踪迹。
似乎是一个很普通的信息,何解会令到阿荣大惊失色?
戏中也有提及阿芳三番四次叫阿荣剪指甲不要剪到到处都是,剪完就把指甲钳给收好。
一个连自己讲的话都不会放在心上,虽则是一个无伤大雅的坏习惯,却是成为压倒阿芳对这段感情破灭幻想的最后稻草。
要说阿荣真的只有不随手放好用过的物件这坏习惯倒真罪不至此。
或许将指甲钳反映的问题只是阿荣和阿芳之间存在着最轻微的问题。
3遗下幸福自己浪游
其实作为婚庆从业员的阿芳与阿荣历年来见尽不少情侣迈进婚姻的殿堂,各种的原因促使着一对对新人结成夫妻。
是不是每一对都幸福都美满?
会不会又在临门一脚发生意外?
相信他们作为婚庆从业员也会深刻体会过。
男女主角的结婚根本不是源自于最单纯的动机,为了爱而结婚。
阿荣因为不想被母亲责备与女友同居而不结婚,因而遵循妈妈的决定去结婚。
阿芳则对于婚姻和爱情会更偏向爱情,感觉一纸婚书其实也不过如是。
无论是准婆婆带房东到自己租的房子劝说买房时介绍到阿芳是自己的媳妇,阿芳也是连忙解释自己还没结婚的。
到被男友意外准备的求婚仪式一脸尴尬与无奈。
深深看出阿芳不仅因为自己假结婚的原因暂无办法去和阿荣结婚。
更是因为在这段过程中,慢慢发现到阿荣身上的不足缺点,而自己也是无法去改变和忍受的由于抉择。
这时候就牵涉出和阿芳在早年假结婚为了拿到香港身份证的阿伟。
他作为阿芳阿荣之间的“第三者”,他向往自由,喜爱自由希望早日跟自己女友移民到美国。
在他看来阿芳是个经典的港女,不懂得去享受自由,被阿荣控制着。
因为需要伪造夫妻之间的生活证据,他们会做一些阿芳根本没和阿荣做过的有趣事情。
阿伟觉得恋爱可以但要结婚捆绑着自己就像一只小鸟被困在囚笼。
阿芳从那时候被点醒,男友的妈宝行为,只爱打游戏疏忽自己,婆家对自己的不尊重,娘家对自己的冷漠……种种的原因刺激阿芳的神经,让她在结婚和逃婚间作出抉择。
我们都身处在金色的都市中,时而心有不甘想破茧而出,时而害怕孤独想将错就错。
日复日般妥协地享受着所谓的安逸,一边暗自期盼着某天有某位路过的好心人把我们从狭小的龟缸救出。
离开龟缸后,等待着我们的究竟是另一个缸、是更大的水池、还是无边无际的海洋呢?
一直对邓丽欣的印象都停留在叶念琛导演的爱情片系列阿宝角色,今次这部金都确实是令人眼前一亮的电影作品。
也是邓丽欣成功摆脱阿宝的第一步,没有过往商业爱情中的桥段,来的是更贴地真实,令人深思婚姻的关系,要去如何抉择。
是不是不结婚就要分手?
是不是“不能保证结婚一定美满幸福,但不结婚一定不会美满幸福?
”这是出自哪一方的说辞?
婚姻从来不是简单混合爱情的事情,参杂着无穷多的事情。
到那个时候,爱又是否真的战胜一切,其实都是一个open ending……
2020香港电影金像奖最大赢家是《少年的你》,但有三部纯正港片很引人期待,《麦路人》(10提1中)、《叔·叔》(9提2中)和《金都》(8提2中)。
随着近日《金都》流出资源,终于三部片都已能触达内地观众。
《金都》是第四届香港“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的获胜项目。
这个计划可能我们没听过,但是此前有一些口碑不错的港片都是出自历届这一计划,例如《一念无明》、《点五步》、《沦落人》、《以青春的名义》、《G杀》等等。
香港电影市场没有内地资本雄厚,离开合拍或许拍不了大场面大制作,但纯正港片没有消亡,题材转向更为日常更为现实的图景。
但上述港片,即使幸运如《一念无明》、《点五步》能被内地院线引进,但票房都过不了千万。
《叔·叔》因为题材敏感不可能引进,《G杀》更是被404,连天王天后坐镇的《麦路人》都在内地遇冷,小制作、无大咖、现实生活题材的《金都》更难被引进了。
没被引进的港片,如果“爱优腾”也没买,那就只能寄望资源党了。
《金都》在香港表现不错,刚上映初期是票房冠军,甚至一度被媒体捧为“年度最精彩香港电影”。
金都,即金都商场,是香港实际存在的地方,主营婚庆商品,从婚纱、摄影到喜帖、喜饼一应俱全,影片也有在此实景拍摄。
但众所周知,就跟内地很多批发市场纷纷倒闭或更换形态一样,在电子商务大潮的冲击下,这样的商场面临着衰败。
影片中金都商场的B1因为租不出去被闲置,以致有些人都不知道金都还有地下一层。
金都下面是商场,上面是住宅,但房子特别小,屋内一览无遗,也意味着当代人要保持隐私是多难。
女主人公张莉芳(邓丽欣饰)和男友Edward(朱柏康饰)就工作和生活都在金都。
她的内心感受是,被困在金都。
张莉芳三十出头,在闺蜜的婚纱店做事,Edward则开了一件婚纱摄影店,两人蜗居在商场楼上的出租屋。
他俩已经在一起七年多,要开始筹划结婚了。
原本计划是贷款买个新楼盘搬离这里,但Edward他妈以儿子上班方便为由,主张买下这间出租屋。
周围人都认为Edward是张莉芳的白马王子,本片的英文名也叫《MyPrinceEdward》。
其实很有深意,金都就位于香港太子地区,香港有太子道、有太子地铁站,都是取自PrinceEdward。
“太子”指的是英国的爱德华王子(PrinceEdward),即后来的英皇爱德华八世,关于他最有名的故事就是“不爱江山爱美人”,为一个女人放弃了皇位。
用《MyPrinceEdward》这个英文片名,应该一方面是香港在地文化的体现(就像金都也可能解读成金色都市,香港无疑是金色都市的典型),另一方面也是代表了张莉芳内心对爱情婚姻的幻想。
既然是幻想,往往容易破灭。
张莉芳的Edward是个什么样的对象呢?
有自己的小事业,为人也老实,闲暇的爱好是打电动,没有太多花花肠子,但他有个致命伤。
Edward是个妈宝男,银行户头和他妈联名,婚房由他妈做主、摆酒由他妈决定、结婚的日子也由他妈来挑。
而他想和阿芳结婚,也是因为他妈对他和女友同居了但没结婚有意见。
妈宝的男人,往往在两性关系中会有控制欲——常年被老妈控制,反过来要从控制女友/老婆那里获得心理补偿。
Edward会管张莉芳穿衣服(嫌阿芳的牛仔短裤太短先斩后奏就扔了),发信息给阿芳未获立即回复就信息轰炸,查她电话定位,翻她手袋。
而且是个醋坛子,连张莉芳的Les闺蜜都不放心,更别提防备别的男人了。
紧张你,跟关心你是不一样的,前者也许只是不信任你。
张莉芳又是个什么样的人呢?
她在路边小店的水族箱里看到一只乌龟翻了身,好心提醒店主。
结果店主以为她想买,就兀自装了一只塞给她,还报了价。
她小声嘟囔,这也不是我刚才说的那一只。
店主说这一只更好。
她也没多说什么,提着乌龟走了。
男友Edward在商场里当众求婚。
Edward像个王子一样从扶梯缓缓下行,兀自说了一段貌似很感人的求婚誓词,她根本没说yes,就见Edward兀自给她套上戒指了。
亲吻时张莉芳的肢体语言也是抗拒的,但没人在意,大家都在哄笑。
她虽然笑容尴尬,但默默接受了。
张莉芳的性格特点很清晰了,拘谨唯诺,容易妥协,甚至很少抱怨。
影片的主线剧情就是:张莉芳要和Edward结婚了,但鉴于男友的大男子主义,她需要背地里解决掉一个烂摊子。
原来十年前张莉芳离家出走,急需用钱走了偏门,和一个素不相识的福建男子杨树伟假结婚,后来由于中介被抓并失踪,这桩婚姻一直存续着,为了再婚需要先离婚。
单方面诉讼离婚耗时很长,找到杨树伟是当务之急。
张莉芳登了报,杨树伟也很快出现了(此处情节稍微有点过于轻巧),但杨树伟要求张莉芳先配合他拿到香港身份,再和她去办理离婚。
科普一下,港陆婚姻,结婚后每一天计0.1分,满150分就可以申请单程证。
张莉芳犹豫一番后答应了,在和杨树伟的相处中,这个假结婚对象启发了她反思人生。
以前内地人和香港人作比较,内地人总是观念旧、眼界窄、穿着老土、行为保守的那一方。
但杨树伟相较张莉芳,则是更崇尚自由、思想更开放的一方。
杨树伟打扮比较潮,会吐槽香港的房子好小,会吐槽千呎豪宅的广告(内地约92平米),他的一些言论都是张莉芳之前鲜少听过的。
-“你们香港人现在这么老土的吗?
”-“你有去过美国吗?
难怪你不理解自由。
”-“蠢人才急着结婚,结婚证书有什么用啊,屁用啊”。
-“蹲着时可以脚后跟着地,因为我们是从一种不会飞的鸟类进化过来的,这种鸟特别向往自由。
”杨树伟能说点粤语,张莉芳却几乎不会说普通话,如今的大环境下,开放点的香港人都学普通话啦。
还有,张莉芳没有微信、手机没有漫游,还轻信微信对话会被监控的谣言。
但后来反转了,张莉芳自我意识觉醒去追求自由,杨树伟却因为女友怀了男胎就拥抱婚姻了,还改口说“我们都是猴子进化的,不是小鸟进化的”。
这是影片很有意思的地方。
原来,自由啊,梦想啊,那些宏大的追求,都是可以一朝抛弃的,人性有趋利避害的本能,活着始终是一件务实不务虚的事。
在内地,当然有催婚的陋习。
原本以为港女身处的社会环境会开明些,原来“华人天下,莫非王土”,女性一旦过了三十,就是会面临灵魂拷问。
说起来,“港女”也是有反转的。
原本是贬义词,形容香港女生自恋、拜金、媚外,现在提起,对应的是独立自信、干练聪明、胸口有个勇字。
像杨千嬅、郑秀文、郑希怡等人都是港女气质代表。
以前演过很多香港爱情片的邓丽欣,此次饰演的张莉芳是一个非典型港女,但最后她虽然也还迷茫,面对“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
”的问题答不出来,却依然离开Edward踏上寻找自我的旅途,还是保住了港女底线。
《金都》也是女导演处女作拍女性题材,由黄绮琳自编自导,她第一次执导剧情长片,此前是很厉害的编剧。
她确实很会讲故事,影片里有很多的细节塑造。
例如张莉芳那件被Edward抱怨宽松露肩带的针织衫、Edward用完不会收拢刀口的指甲刀,甚至“李洁冰”这个玩梗的名字,在片中都有前后呼应,并用来表达情绪转变。
影片也涉及很多主题,男女不平等、LGBT、高房价、原生家庭、婚恋观等,但并无堆砌之感,也不会失衡,而且以不是特别沉重的姿态就获得了观众共鸣。
Edward应该还是爱张莉芳的,但他的爱太浅,感觉只是有个饮食起居的伴就好,而不是寻找人生伴侣,因为他完全忽略张莉芳的内心感受和需求。
Edward指责张莉芳什么事都不跟他说,所以他才不了解她,但张莉芳跟他吐露心声,他又捂起耳朵不肯听。
末了,想问你一个问题,和自己不爱的人结婚算不算假结婚?
3月中旬,日本大阪疫情开始蔓延,大阪亚洲电影节在极其微妙的局面下,放弃了电影节最重要的Q&A环节,依然如期展映了所有电影节的参赛参展作品。
而更加令人感动的是,很多导演在没有Q&A环节的情况下,依然来到大阪。
从去年年末开始引发热议的香港电影《金都》的导演黄绮琳就是其中一位。
我们有幸在大阪和黄绮琳进行了一次长时间的对话。
以下是采访的详细内容。
(采访首发于日本媒体“映画.com”(部分)转载请注明)
“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首先想问您【金都】这部作品的制作背景。
黄绮琳:因为我从小就住在金都商场对面,就小时候看到商场的时候也会看到很多很漂亮的裙子啊婚纱,就会想说长大之后要穿这个结婚什么的。
但是当我长大了到了20多岁左右,身边的朋友都开始结婚了,然后我就给姐妹们当伴娘,就觉得结婚并不是那么的梦幻,美好的一件事,然后就开始想说为什么人要结婚呢?
为什么到我差不多三十岁的时候每个人都问我什么时候结婚?
其实除了结婚,一个女人不是事业有成的话她还能干嘛呢?
她是不是就是一个失败的人呢?
所以我就,其实也是一直对结婚这个题材很有兴趣。
我小时候很长一段时间其实不知道原来结婚和爱情有关系,因为我爸爸妈妈都是比较保守比较传统的人,他们从来不会在我面前拉手啊亲嘴,我是一次都没看过。
所以我以为想说,我就5,6岁的时候问妈妈说,我什么时候可以申请老公,我以为是政府派给我的。
然后那时候才知道,哇,原来是和爱情有关系嘛,我完全是很惊讶,所以我觉得结婚这东西也是挺有趣的,所以很想自己第一部电影就说一个我一直有兴趣的题材。
想请您为日本观众介绍一下金都这个地方黄绮琳:金都商场其实在香港差不多90年代左右就有一个主要围绕结婚主题的商场。
那结婚主题的话他们什么都有,比如说喜帖啊,婚纱啊,礼服啊,结婚的服务,什么都有,有三层,地下还有一层,总共是四层,然后上面就是一个住宅,住宅也是很多不同的公司会在那边开,比如像说上面有一个侦探社,然后也有一些中医馆,就整个金都商场旁边也有一个中港的旅游巴站,所以整个地方是很混杂的一个有趣的地方。
然后他婚礼主题那些服务也不是那种很高档的,他是那种很平民化很便宜的一个价钱,所以很多香港人他们结婚的话就会去那边看,就好像一个展览会这样子。
然后您从小就是在那边长大的还是经常会去那一块?
黄绮琳:对,其实在电影里面有拍到我的家,就在它对面,那个联合广场,就两边就是两个霓虹灯,就是在对面,所以我其实那个剧本我是看着金都商场的那个牌一边写的。
这部电影大概是什么时候开始写剧本的?
黄绮琳:在2017年的5月,就是我刚刚30岁的时候开始写的。
其实就是30岁生日那天就觉得哇,我人生好像很失败,这个时候还没有结婚,然后电影也还没有拍过,然后就起床就写了。
写完之后再拿去参加那个首部剧情电影计划,然后就开始拍。
首部剧情电影计划当年12月就公榜,所以整个大概写了半年以后,拿了那个基金之后再改,我们就在2018年的11月就开拍。
这之间有没有和周边的朋友啊和我不知道您学校是什么样的,和老师有过交流吗?
黄绮琳:剧本上是拿了那个基金,得了奖之后才跟他们交流,有跟我的监制,我的一些编剧的前辈去给他们看剧本,也挺多前辈有给我意见。
剧本是申请的时候,您交上去之后,得了奖之后,还是可以再进行修改的是吗?
黄绮琳:对对,其实也修改的,整个主题没有变,整个我想表达的没有变,但是里面的剧情有一个最大的改动就是我把里面本来有的侦探社的一条线拿走了。
因为本来想说上面刚好有一个香港侦探总会,那应该要把金都商场这个特色也写进去吧,但是写完之后就觉得,一来是我那天取材提问他们说侦探社不是可以公开他们的工作范围的,所以我没有拿到资料。
另外就是我写完之后觉得很像日剧,就比较具有戏剧性,所以觉得跟我整个风格有点不搭,就拿走了,所以里面本来是侦探去找杨书伟那个很大的剧情就没有啦。
“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所以才会离婚”您刚刚也说到戏剧性,然后您之前也说到那个关于婚姻的问题。
这部作品我最大的感受就是您在婚姻与幸福之间这种描写相当细致,而且这种细致不是那种戏剧性的,就是刻意去营造这种浪漫或者什么,就是很多应该是属于浪漫的东西,您都藏着没有很刻意的去描写,包括阿芳和爱德华他们之间的爱情故事,您几乎没有怎么去触碰,好像是现有已经存在的,然后是之后他们应该怎么面对这个方向,是围绕着那块故事展开的,这是不是您在创作之前就很希望营造出这种氛围进行拍摄?
黄绮琳:因为我觉得很多爱情电影都是写追求爱情和爱情很甜蜜的一个时段,但是对我来说我很长时间,其实我常常是有跟不同的男生拍拖,也不能这么说,我有长时间在那个关系中,现在没有,然后就很长时间我没有跟电影一样在一个很浪漫很甜蜜的状态,我是完全没有的。
我很长一段时间都是觉得我是处于一个分不了手的状态,是出于一个生活跟关系有很冲突的一个状态。
所以对我来说,如果我想讨论男女关系的话,我觉得那一部分才是最大的我想讨论的。
非常直接的去描写这方面的矛盾,以及真正的爱情是什么这一块是吗?
黄绮琳:对,我也很好奇其实是只有我是这样还是说其他人拍拖都很开心,是我自己麻烦,所以我就觉得这一部分是被忽略了,在其他的电影里面没有看到很多。
这方面我觉得导演在描写方面特别纯粹,其实很多人在生活中都不一定是那么纯粹的,很多人结婚没有多少时间就离婚了,现在国内这类事情不少,很多婚姻甚至不是双方决定的而是周围的人制造出很大很大的压力,造成很多不可思议的事情,导致最终婚姻的破裂,您怎么看待现在这个社会形态?
黄绮琳:其实香港的离婚率也是蛮高的,越来越高,我也是很多朋友他们已经经历过结婚离婚再结婚,我还是一次婚都没结识比较失败。
我觉得其实是因为大家可能是对于结婚这个东西的看法很多时候都没有共识,究竟他是一个什么东西,有人觉得他是一个承诺,有人觉得他只是一个法律的制约,然后有人觉得他是一个爸爸妈妈叫你做就做的东西,所以这个东西太复杂了,也可以说很简单,但是对我来说他是,因为每个人的理解,每个人对他的看法都不一样。
所以你很多人告诉你去结婚然后你结婚了,然后你发现原来不是这么一回事就会离婚,所以离婚率这么高的原因主要是因为结了婚,所以才会离婚。
就是没有从根本上去理解结婚这件事才导致了很多问题。
黄绮琳:对,结婚是什么没有想清楚。
“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影片中另外一个主题,或许就是“自由”。
影片中也说到了很多身份的问题,但其实很多人身上的问题,其实和自由活着身份什么的关系不大,主要还是和他自身有关。
黄绮琳:是有,但我最大的一个感受就是,本来我想写剧本的时候纯粹是想写一个你们不要逼我结婚啊,你们结了婚很厉害吗?
我就是要自由啊。
本来我的计划是我拍了这电影经常的观众看完之后,一出去就要离婚,我要写一个这样的电影。
但是现在没有,因为拍完写完之后,我自己有一点看法不一样。
我觉得其实所谓自由,您以为结了婚没有自由,但是其实自由这东西不光是跟婚姻有关也跟你生活有关,或者两者都没关,是你自己一个人怎么去看待生活怎么去选择。
所以我觉得这个电影有趣的地方就是连我自己创作者也没有一个很明确的答案。
去年颁奖季的另外一部作品【别告诉他】里面的台词也说到,中国现在这么的好赚钱,那你为什么要去美国。
其实很多在这方面大家或许都是一厢情愿是觉得美国更好,但是美国对他们而言是不是真的好,他们没有去深层次的考虑这个问题,所以感觉好多问题也许就卡在了那里黄绮琳:对,所以其实也没有说什么地方最有自由,就是一个怎么的人要选择一个怎么地地方去生活。
我刚刚也在飞机看了那电影,挺好看的。
这次影片中谈到了假结婚的问题,因为我是十几年前来日本的,然后日本其实也存在着假结婚的案例,也有很多中国大陆的朋友到这里和日本人结婚,然后为了那一张签证,然后可以在这里生活。
黄绮琳:我也想来(大笑)这种事例很多,这次您拍摄这个故事有做过一些调查吗?
黄绮琳:本来其实只是很纯粹的,因为我在香港浸会大学电影学院念那个研究生的时候其实我的很多朋友,应该是说我那一届的导演班全部都是中国来的同学,然后其中一个关系比较好的男生,他就问我说要不要跟他结婚,因为跟他结婚之后他就可以不用念,就直接可以留下来拿香港身份证。
那时候我就想假结婚这东西对结婚来说有一点讽刺。
就说如果我喜欢那个男同学的话,我们是不是就是真结婚了呢?
但是如果我收了他钱是不是就假了,那么这个真假的定义是什么,我就开始想。
所以我在想说要拍一个结婚的电影的时候,我也挺肯定自己要用假结婚这个题材,然后我就开始去搜一些新闻,就几年之前香港很多新闻也有说很多假结婚的后遗症开始出现,因为10年之前香港确实很多中国内地要来香港的人跟香港人假结婚,然后隔了差不多十年之后那个问题出来就是找不到假老公找不到假老婆要他们结婚才发现,就跟电影一样。
然后我就在搜索的时候,不知道那个电话是不是有监控,我收到两个信息,一个是在line,一个是在微信,就想说有中介问我要不要赚钱去结婚这样,我就发了个信息回了他说我有兴趣,然后就用了阿芳的资料,说我二十多岁什么什么,然后就跟他去拿那个资料,然后他打给我我也跟他谈了两次电话,真的问他这个流程是怎样,到第三次我说其实我不是有兴趣,我是一个编剧我在写一个电影,然后那个中介就屏蔽了我,就没再给我联系。
然后我再通过其他朋友,他们有接触过这类案例的人,再拿资料。
做了很多资料创造出这个人物吗?
黄绮琳:对,那个人物其实很像我自己,只是中间那个假结婚要办什么婚书啊手续那些要调查一下。
假结婚那块现在香港还有吗?
或者说是不是比以前少很多了?
黄绮琳:我觉得是,中国来香港应该减少了很多,因为我电影学院全都是内地同学嘛,其实他们每一年我们聚会的时候他们讨论的都是拿不拿身份证,其实在香港的情况好像是不拿比较好,就13,14年左右,然后过了几年就是可能可以申请一下吧,然后就是不,现在情况不好,所以其实我也挺了解他们对香港的看法,他们好像杨书伟一样,要不要去又不想去想去,这个心态其实我觉得也挺像我电影里面的。
这其实也是无法逃避,或者说您想逃避但又会不自觉去思考的一个问题,这些年香港一系列的变化,对您自身有什么影响吗?
黄绮琳:这个电影如果是现在拍的话肯定是故事不一样了,太子也不是这样了现在,所以我怕里面有一点过时,剧情和中港关系都有一些过时。
然后其实变化很大,我其实自己拍这个电影之前我31岁的时候拍,是完全没有想过要离开香港。
然后18年的11月开始拍,到我们差不多拍完全部就是19年的5月,然后之后世界不一样啦。
可能是那个变化比较表面化出来了,那个问题一直都在,只是把他表象化了一些。
所以现在很长时间会想一些自己的将来会怎么样。
我就也挺阿芳的,吃完那个福州面之后我要去哪里了,我下一步要怎样,我觉得这个心态其实除了香港现在这样的情况世界现在这样的情况之外,也挺大关系是因为我爸爸在19年2月的时候走了,他离开了之后我可能会觉得我现在好像没有一个责任再留在香港,好像这个世界什么地方也可以试试去看一下。
所以我就觉得有很认真去想我自己其实是不是要离开香港一下去其他地方这样。
是的,很多与其说是住在哪里去哪里,还是要我自己今后考虑一下更好,所以您选择要来日本学习?
黄绮琳:对,拍完这部电影很长时间,除了三个月在日本之外,我刚刚在参加大阪电影节之前,我是在美国一个多月,然后就很多时候想说,啊30多年没有离开香港,不如去看看其实外面是长什么样的,也好去认识一下,也好去增加一下自己去创作的养分。
去年这部作品去金马展映,然后台湾观众有和导演交流感想吗?
黄绮琳:有,很开心和他们交流。
我觉得台湾观众都非常热情跟他们都看了很多电影,而且对电影的讨论都很认真,然后我也从他们的问答中学了很多东西。
因为有一场跟他们一起看,然后有一个很特别的是杨书伟一出场只要他说的对白有自由两个字他们就笑,他们觉得中国人讲自由这个字本来就已经很冲突很搞笑,这个我是在香港没有的一个情况,要来观众他们对电影的理解他们的看法也跟自己当时的状态有很多关系,因为他们那时是在大选之前,就是那个气氛是很有趣的。
所以就觉得在不同的地方,比如说之前有去韩国首尔,现在在大阪也有跟观众一起看,我就留意到亚洲不同地方对于电影中的笑点也不一样。
比如说在日本,里面有一个台词是杨书伟问阿芳觉得是男生还是女生,他老婆的孩子,然后阿芳就是肯定是男生,因为女生的话你才不生,打掉。
这个在日本也有挺大反应的,我觉得可能因为日本也是一个重男轻女的社会吧,我不知道,可能跟他们的文化也有关系,所以那个笑点跟他们的文化也有挺大的关系。
“日本观众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挺开心的”这次在这种情况下(3月中旬,日本新冠疫情开始蔓延),您还能来到日本和观众交流,其实电影节组委会也非常高兴,很多观众也非常高兴。
黄绮琳:是很幸运,因为我之前一个月再美国不是从香港飞过来的。
公映结束后也在外面大堂和观众做了一些简单的交流吗?
黄绮琳:可能不行,因为不能聚集(笑)之前有对这个电影节有了解吗?
黄绮琳:了解。
因为之前几年都有看到香港的电影来,他们还有聚焦香港环节,因为是有合作。
这次您过来,虽然最终没能举行成Q&A,但您感觉电影节氛围怎么样?
黄绮琳:我觉得日本观众的上座率是很好的(两场都满座),在这样的情况下,香港观众很多时候电影节啊买了票不去,然后或者是他们还有一个挺特别的,在香港日本电影节他们都不会看完片尾。
然后在日本我去外面不是电影节看电影的时候,他们很多人都会看到最后。
我就觉得日本人是不怕闷的,可以忍受整个片尾,所以我觉得很被尊重,这个让我挺开心的。
“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这次您来日本学习日语,然后从小是不是也看一些日本作品,接受一些日本文化?
黄绮琳:日本的电视剧我有看,电影也有,漫画我觉得每个人都会看一些,但我动漫看的不是特别多。
主要是其实去我去大阪学日语是和我妈妈一起来的,我妈妈学了日语20多年,因为她有在跟一些日本人做生意,她是做皮具手带的,所以跟她一起来才开始接触日语,然后其实是很喜欢,很想留下来。
有什么深受影响的日本作品或者人物吗?
黄绮琳:是枝裕和,我觉得每一个人都喜欢他吧。
然后也有那个电视剧的编剧,坂元裕二,就看他的作品都觉得嗯,很有感觉。
在香港也有时刻关注着日本的新片之类的吗?
黄绮琳:有,很多身边的人,我们70后80后都跟日本有一种不知为什么的情结,很喜欢日本,然后就会觉得日本出品的东西就是好东西。
那您自身认为日本的作品也好文化也好对您而言最大的魅力在哪里?
黄绮琳:我觉得是认真,他们每一个人在每一个岗位上都是非常认真,你看你去超市,他们收银员放那个东西,把东西放进篮子是放的那么的整齐,去美国去香港就是乱丢,你就会觉得人家一个收银的妈妈,都那么认真去看待自己的岗位,你作为一个导演,作为一个编剧,你有没有认真对待你写出来的每一个字,你拍的每一个镜头,我真的会觉得很羞愧,我真的要像日本的每一个人去学习他们的认真对待每一个东西。
这次这部作品参加亚洲电影节,其实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有很多亚洲各国的共同合拍作品,然后现在香港和内地合拍已经是家常便饭了,现在日本和东南亚的合拍也好,和韩国的合拍也好,包括韩国和菲律宾的合拍作品这次也在大阪亚洲电影节上公映,您觉得未来亚洲电影这块,特别是在【寄生虫】获奖之后会有什么更大的改变?
黄绮琳:亚洲之间的合作我觉得应该是会越来越多的吧,不过我比较担心的是香港可能会被他们遗忘了,可能他们自己合作没有香港的份,因为我觉得可能,嗯,香港对于其他地方来说市场很小,我们要拿出自己的长处吧,我们香港比其他的地方有什么优秀的地方可以大家交流学习呢,是不是我们有特有的文化,还是说我们有特有的技术,还是想说有特有的想法呢,我们也需要加强自己各方面才会能跟他们学习交流的时候能互相的学习。
“关于香港或者台湾来日本定居的女生跟也是从海外来日本的一个男生的故事”最后想问您,导演关于您自身的问题。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决定想成为电影导演的?
黄绮琳:其实每一次回答这个问题我都有一点害羞跟觉得羞愧,因为其他都会说我从小就想当一个电影导演,但我却不是,其实我以前主要是喜欢写东西,中文中文比较高分的样子,会写小说啊,有写歌词。
然后长大了,念完大学,其实我是生物学系的,念完之后觉得科学好像不是我整个人生想对着的,所以我就想说,再念一个研究生这样子,然后就报了两个,一个是广告一个是电影,电影是三年,广告只是一年,然后就说啊我不想找工作念三年比较好,可以多三年再毕业,就选了浸会大学的电影,选了之后就觉得其实也挺开心的,写东西拍东西,然后就毕业之后就去当编剧。
当编剧跟其他导演合作有时候就想说,你拍出来的东西不是我写的东西,有时候会失望,有时候是不同,但是有些故事也想自己去表达,所以【金都】这个剧本很有我的个人特色,所以就想自己去拍咯。
您第一次拍片什么感觉黄绮琳:其实拍的时候很没有信心,每天都在想我要死了,我以后不拍了,拍完这个我就做编剧算了。
但是拍完之后,上映后有一些好的评论,有时候也会偷偷想,嗯,下一个作品要干嘛干嘛。
下一个作品有什么头绪吗?
准备拍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黄绮琳:有,去年来这边念书,班上面有很多来自不同国家的同学,然后听他们说为什么要来日本,然后听到很多爱情故事,听了很多有趣的生活的故事,所以想拍一个关于香港或者台湾来日本定居的女生跟也是从海外来日本的一个男生的一个故事,感觉风格会比较,也是关于人口流动的。
摄影:朱恒斌整理:Ruby
作者: PrincessNoodles 婚姻是爱情的坟墓。
在影片《金都》中,导演黄绮琳则展现了:就连准备婚礼这件事也可以成为爱情的坟墓。
《金都》是导演黄绮琳的长片处女作,在第39届金像奖上提名了包括最佳编剧、新晋导演、最佳女主角、最佳男主角等在内的8项大奖,并最终拿到新晋导演以及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奖。
此前在各大影展放映时,《金都》也收获了很多好评。
高口碑以及奖项加持,可以说这就是今年最值得一看的港片了。
《金都》讲述了一个关于婚姻与自由的故事。
女主角阿芳在金都商场的婚纱店工作,与婚礼摄影师男友Edward相恋7年,即将步入婚姻殿堂。
在准备婚礼事宜之时,阿芳的秘密被男友发现,原来她已和一个大陆人结婚十年之久。
十年前,为爱情离家出走的阿芳没钱付房租,只好通过中介出卖了自己的婚姻——和大陆人杨树伟假结婚。
为了能和男友顺利结婚,阿芳需要帮助杨树伟拿到单程证,对方才愿意离婚。
而在与杨树伟离婚以及准备婚礼的过程中,阿芳发现自己并不是很爱男友Edward。
影片中充满了对于婚姻的讽刺。
在电影前半段,导演在不遗余力地告诉我们: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婚姻就是不自由。
无论是外部环境还是内心,即将步入婚姻生活的阿芳都处于封闭的、被压抑的状态。
片名叫《金都》,观众在电影中却看不到光鲜亮丽的国际大都市,取而代之的是鱼龙混杂的婚庆商场、不见日光的地下室走廊、逼仄的出租屋、邻居家轰鸣的装修声……
金都商场是香港的婚庆商场,贩卖婚庆用品,此为金都商场内景而正是这间漏水、厕所刚刚好只能容纳一个人的出租屋,即将成为阿芳的婚房。
尽管阿芳讨厌这个房子,尽管她也曾询问过房产中介想要买新房子,但由于是男友Edward的母亲付首付,所以他对于阿芳的抗议置若罔闻。
阿芳没有选择婚房的自由。
两人租住的拥挤的出租屋而在亲密关系方面,阿芳和Edward则像是生活在一座巨大的巴别塔中,无法沟通交流。
在见到昔日同居好友之后,回到家中的阿芳明显若有所思。
当阿芳提到自己的过去时,Edward用一个类似“企鹅肉”般的笑话接过了阿芳的话。
谐音梗冷笑话:李洁芬=你结婚Edward对阿芳的控制欲极强:不让她穿露肩带的毛衣、过短的牛仔短裤;一分钟不回信息就会对阿芳进行短信轰炸……阿芳说:“如果让Edward选择我车祸死或者和别的男人暧昧,他一定会选择我被撞死。
”
Edward的母亲也不尊重阿芳:她来阿芳家从不打招呼、自作主张地决定办酒席、擅自扔掉阿芳的乌龟……在她的世界里,阿芳的想法并不重要。
阿芳就像是她买下的那只乌龟一样,被即将到来的婚姻和社会囚禁在一个四四方方的盒子里,抬头就是她那一眼就能望到头的未来。
和大陆人的婚姻是假的,但她和Edward的婚姻又有几分真呢?
明明不再喜欢对方了,却由于世俗的原因硬着头皮结婚,算假结婚吗?
和为了金钱的假结婚相比,哪种更虚伪呢?
大陆人杨树伟的婚姻观则和阿芳的完全相反。
杨树伟和阿芳假结婚是为了拿到香港身份证,想要去美国,想要自由。
他的话语字里行间都透露着对婚姻的不屑:“蠢人才着急结婚”、“结婚证书有什么用啊,有屁用”、“我告诉你,结婚之后更没有自由”……
有趣的是,在电影结尾,导演似乎又推翻了自己“婚姻=不自由”的论断。
杨树伟和阿芳的人生进行了互换。
想要自由的杨树伟选择了和女友奉子成婚,放弃了他等待十年的自由;而阿芳则离开了男友,选择了不结婚。
结婚后的杨树伟对阿芳说:“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
那你想去哪里?
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阿芳没办法回答。
导演在借杨树伟之口发问,但她也没有给出观众答案。
她只给出了阿芳离开男友后,在惠州小面馆里一个人轻松吃面的镜头。
娜拉出走之后的故事,留给了观众去想象。
这是导演黄绮琳的长片处女作,在此之前,黄绮琳的身份是编剧和作词人。
《叹息桥》《玛嘉烈与大卫绿豆》均出自她手,那首入围了金像奖最佳原创电影歌曲的《金都》,词作者也是她。
正是因为有此前的编剧经验,《金都》剧本的完成度十分高,完全没有处女作的生涩。
导演本人也曾在采访中说到:“为电视剧写剧本是一段很好的经历,很能锻炼你对剧本的执行能力。
很多没有做过电视剧的创作者在执行剧本的时候可能会异想天开,但很难做到,我对剧本的执行能力得益于这段经历。
”
导演想要通过Edward对于阿芳的控制来体现阿芳的不自由,所以Edward显然不是一个讨喜的人物,但高级的是在导演并没有刻意丑化Edward来达到她的目的。
Edward并不是一个工具性的丑角,他更像是我们生活中就能遇到的普通男性。
他有一些让人难以忍受的缺点,但他对女友的爱也是真的,在阿芳的乌龟被母亲放生之后,他去给阿芳买了一只新的乌龟。
导演给Edward写的人物小传中有这样一段:“Edward的人设是在英国修读电影,但回流香港后却放弃拍电影,以妈妈的资金在金都商场开婚摄店。
小套房是妈妈给他租的物业,墙上固然有不少电影海报。
更有一场戏,Edward如厕时手上拿着电影书,这些侧写了他对电影的喜爱。
可惜现实中,他的事业却离理想越来越远,电影是曾经的梦想,除了婚姻,人生中还有许多的烦恼,能让Edward这名角色更立体。
”
Edward手中的书是《电影诗学》而杨树伟也不同于以往我们在香港电影中看到的大陆人形象。
港片中的大陆人形象多年来随着社会经济的变化而产生变化,但无论如何,从《打蛇》到《恐怖鸡》,再到《榴莲飘飘》《低俗喜剧》,大陆人的形象总避不开根深蒂固的偏见和刻板印象。
但在本片中,作为一位介入港人生活的闯入者,杨树伟并不是张牙舞爪、面目狰狞的,抛开了极端又夸张的想象,这一角色反而让人觉得很真实。
这和导演自己的经历有关。
她所就读的浸会大学里有很多来自大陆的学生,“杨树伟这一角色,有着不少当时我在浸会大学跟大陆同学相处的养分。
”
大陆人和香港人假结婚是一个带着社会议题、很容易变得偏激的故事。
想要丑化其中的一个角色很简单,但导演始终带着温柔去对待每一个角色以及她想要讨论的议题。
两个来自不同地区和文化环境的人相遇,互相改变对方,这不是两种意识形态的激烈碰撞,更像是两个真实的人的相遇。
昨天《金都》发布蓝光碟之后,导演黄绮琳更新了豆瓣短评:“看完之后想给钱的可以私信我!
(觉得不好看也要给钱的喔)。
”可以说是很可爱了。
采访中,导演透露自己的下一站是要去日本学日文。
请一直温柔地创作下去吧!
买下《金都》的票时,金像奖还没有上映,豆瓣上的简介看起来就像一部简单的香港都市片。
而当我坐到电影院的时候,金像奖已经公布,《金都》斩获「最佳原创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两项大奖。
而至我走出电影院,实在觉得实至名归。
影片播放到末尾的时候,同排的三个人先后都哭了,我们彼此间交换了目光,可能是同感,亦可能是好奇。
于我而言,我是找不出一个可以精确描述的哭点,只是觉得一拳轻轻打在了心脏的某条缝上,就像磕到手肘末端,疼得很,是因为精准击打到了某条神经,但往往不是故意的。
《金都》,就是这样的温柔一拳。
影片开始于弥敦道的金都商城,邓丽欣饰演的张莉芳(阿芳)在婚纱店工作,男友Edward是另一家婚庆摄影工作室的老板,两人同居已有时日,相处的日常也像是夫妻。
阿芳是个称得上懦弱的女人,看了一眼乌龟,店主误会她要买,她也不再计较,付了钱就走。
Edward是个很传统的男人,他嫌她衣服领口太低,又想扔掉她的超短裤。
他的妈妈也是一样,不由分说就带人进来看房子,吓得她赶紧抓起连帽衫,才不至于被外客看见家常睡衣。
选房也是如此,她本来心心念念要离开太子的旧楼盘,结了婚就搬新房,但无奈自己积蓄不够,又被男友一句「那就不用搬家了嘛」堵了回去。
阿芳的生活好像一切女性的困局,话到了嘴边往往没说出口,只是撇撇嘴——反正男朋友是因为爱我,反正未来婆婆要帮我们买房,反正他懒得搬家,反正这世界上的事情总不那么尽如人意,那就算了吧。
看到这里,还以为影片关系的不过是你情我爱、婚丧嫁娶。
可是不然。
阿芳没有告诉Edward,自己曾经结过婚,不是前男友,而是一个她根本不认识的大陆人杨树伟。
杨树伟为了拿到香港居留权,委托中介办理结婚,她从中介那里拿了中介费,以为离婚的事之后也会处理妥当,却不曾想中介早已被抓走,而她更是无从联系上她的「丈夫」。
好巧不巧,路过转角又遇上了杨树伟,他希望她帮他办妥居留,之后他们便离婚,一切妥帖。
关于自由和婚姻的争论就此掀开。
杨树伟不懂阿芳为何着急结婚,他眼里婚姻仍然是牢笼,是束缚,他向往自由,所以他想要香港居留权,想拿着可以通行多个国家的护照四处游玩。
而阿芳也不明白杨树伟到底为何要居留,说不出结婚是为了什么,甚或可以说,她不明白他所说的「自由」到底是什么。
她只知道不可以使用微信,因为会被监听。
(我不知道,别问我)对于阿芳来说,她一直生活在一个「自由」的土地上,却并不清楚自己拥有着旁人羡慕的权利,她如今即将一脚踏入婚姻的围城之中,仿佛要放弃了所谓「自由」,可她到底放弃了什么?
是择偶的可能性吗?
她并没有想过要出轨。
是那些反复被吞下的情绪吗?
她一直以来都是这样隐忍的。
还是操持家务、生儿育女的家庭责任?
她好像也没有细想过。
踏入婚姻,她到底放弃了怎样的自由呢?
杨树伟所要的那种自由,是天高海阔任余飞,是在思想上、通行上都不需要被束缚。
这样的自由,阿芳有,她却不知道自己有,她的生活被长久地困在太子,困在金都,困在狭窄的房间里,困在一直漏水的天花板里,困在手机里男友随时随地的信息里,困在男友永远不会摆正的指甲刀里。
杨树伟要的「自由」离她的生活似乎比离杨树伟的要更远。
杨树伟呢?
他辗转多年,又投入了十几万,就是为了一纸居留证,他也始终不理解步入婚姻的必要。
对他来说,自由是前世的呼唤。
但人世无常。
因为女友怀孕,居留证下来得又太慢,他放弃了那一纸居留,决意步入婚姻。
阿芳再见到他时,他把旅行箱装满了儿童用品。
阿芳的不自由,堆在生活的琐事里;而杨树伟的自由,也让位给了家庭的责任。
阿芳问:「你不是说结婚就不自由了吗?
」杨树伟说:「不结婚就自由了吗?
」两个人的因缘际会缓缓将「自由」的意涵舒展开来,它被放在两个议题中讨论:一是婚姻,一是体制。
可「自由」到底是什么呢?
是具象的生活琐事,还是抽象的天赋人权?
是摆脱束缚,还是承担责任?
自由到底是不是那一张居留证、或者那一张结婚证就可以给予或者约束的呢?
影片模模糊糊给的那个答案是:自由,就是不自由的反义词。
换言之,如果没有经历过束缚,就难以知道什么才叫自由,也只有不自由的人才会知道自由到底「可以」是什么。
所以,杨树伟能感受到的「不自由」和阿芳感受到的「不自由」断不相同。
那么到底什么人拥有自由呢?
可能是Edward吧,他是香港人,他还没结婚,就算结了婚,他也是「入侵别人领地」而非「丧失领地」的那一个。
但他比起杨树伟来更像一个在所谓「不自由」的环境中成长的人。
他的思想并不开阔,恐同、控制欲强,还有处女情结。
影片至此又触及了另一个命题:自由的环境代表着自由的思想吗?
而导演的答案是未必。
影片到最后,邓丽欣独自一人坐上了去福州的大巴,把杨树伟给她的佣金交给了他的女朋友小玫,Edward帮她开了数据漫游,她却关了手机,关了GPS,不愿再做被监视行踪的傀儡。
影片似乎有意要说她明白了何为自由,或者,起码她要开始捍卫那些属于自己的权利。
她向前走的姿态,好似光明就在前方。
然而,前方就是自由吗?
(文章首发于微信公众号“不等来日方长”)
豆瓣的热议话题:我们需要怎么样的婚姻教育。
其中一名答主获得超多点赞。
她说:结婚三个月,依然不懂我是为何而结婚。
这是很多女性会面临的问题,似乎我们还不懂什么是婚姻就被匆匆卷进婚姻——金都豆瓣:7.6
香港,金都大厦。
这是一座售卖婚礼商品闻名的大厦,在这里你几乎可以一条龙购买结婚用品从礼服、婚庆、喜帖、喜糖....一应俱全。
张莉芳(邓丽欣 饰)在金都大厦的婚纱租赁店工作,而她相处7年的男朋友Edward则在金都开了一间摄影工作室。
张莉芳是个懦弱的女人,总是不知道自己要什么,也从不懂得拒绝别人,在乌龟店看了一眼仰翻的乌龟,就被店主硬塞了一只乌龟。
男朋友Edward扔掉她暴露的衣服,心里有怨言阿芳也说可以。
即使被迫接受了乌龟,也被迫被婆婆送走。
似乎阿芳和很多女性一样,没有主导权也不愿意表达。
这天准备下班回家的阿芳突然被拦住,男朋友当着所有同事朋友的面,单膝下跪向阿芳求婚,希望她嫁给自己。
阿芳苦笑,她似乎还没想清楚婚姻是什么,就要被迫走进婚姻。
但让阿芳犯愁其实她已婚,而上一段“婚姻”他们还没有彻底离婚又怎么和男朋友Edward登记呢?
原来十年前阿芳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少女,因为早恋父母不同意她偷偷从家里搬出来却没钱租房。
她只好答应了一家黑中介,和内地来的杨树伟“假结婚”。
因为假结婚杨树伟可以拿到一张香港的居留权,而阿芳也可以得到中介给的费用来支付房租,况且中介承诺一定稳妥没有后顾之忧。
涉世未深阿芳就答应了,谁知中介倒闭杨树伟也失踪,到了自己真的想结婚,才发现上一段“假结婚”根本还没办理离婚。
如果单方面提出离婚手续办理完也需要2年,但男朋友这边已经求婚,婆婆也开始操持酒宴定好日期该怎么办才好?
这部电影获得了39届金像奖最佳电影音乐和新晋导演奖。
而导演黄绮琳喜欢港剧的应该不陌生,她是《叹息桥》《玛嘉烈与大卫绿豆》《选战》的编剧每部的评分都在8.5以上。
这部电影是黄绮琳的首部电影长片,非常女性的视角,也阐述了一些只有女性才能理解的痛。
阿芳似乎面临着很多传统女性都会面临的问题,婚姻和自由。
而很多时候女性根本没有想好为什么结婚,就迫于社会的压力,迫于家里的压力,迫于别人都这样你为什么不这样的压力下,匆匆结婚。
似乎答应求婚那一刻开始,我们就陷进了一个恶性循环,因为不懂拒绝,因为别人好像都是这样过来的,而一直在被推动着前进。
阿芳只想和男朋友旅行结婚,因为操办酒席实在太麻烦,但婆婆已经擅作主张的把一切都定好了,告诉阿芳的时候好像一个例行通知。
但就像阿芳说的:“婚宴就是花一千元看我们现场表演结婚。
”一切的过场都为了结婚,而结婚。
而阿芳问男朋友是自己想结婚还是因为婆婆的催促才结婚,男朋友则说这两方的原因都有。
难道一段亲密关系,必须要以结婚为最后的结点吗?
但这样草草的结婚到头来,离婚率上升或者把婚姻的不幸福都撒气在下一代身上。
根据民政局2020年第一季度民政统计报告,全国平均的离婚率在39.33%,而全国排名第一的吉林省离婚率高达71.51%。
很多时候在婚姻里走一遭,发现和自己想象的婚姻不同,被胁迫结婚后又早早离婚,这是离婚率高的很大一部分原因。
当然还有一部分人自己都没成熟就要一步步进行人生需要完成的各项考验,随手搜一下社会新闻。
“三岁孩子哭闹,年轻妈妈竟扔河边顾自离开”“年轻母亲抛弃幼儿,独立离开”这样标题的新闻到处可见,自己都是孩子又怎么承担起家庭的责任,从步入婚姻的那一刻开始,我们都该想明白。
女人没想明白别人都说好,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呢?
女人没想明白,一辈子只和这一个人在一起照顾家人、孩子你甘心吗?
女人没想明白婚姻不是游戏,学会和一个人长久相处才应该步入婚姻。
但电影似乎提了一个TA自己都解答不了的问题:如果婚姻是牢笼,那自由?
真正的拥有了自由又可以去哪里呢?
很多时候我们是矛盾的,但无论是选自由、单身、结婚还是孕育下一代,我们终究该明白的是自己到底想要什么。
都是19年的作品,探讨婚姻围城,米国那边有斯嘉丽的《婚姻故事》,港版有《金都》。
影片的深邃,细节,情感的克制,刻画的细腻,柔软,我就不说了,每个对婚姻有感触的人,对生活对人有观察的人,站在自己的立场和角度,都会有感而发。
一口气看到电影结束的时候,让你想一想,就是一部好电影了。
导演说因为预算,这部电影只用了18个工作日就拍摄而成,她特别感谢全体参演人员。
因为是一个香港的电影计划展之类的机构的项目,这里有很多演员都是其他单元的电影导演来帮忙客串的,比如那场求婚的戏,还有天台婚纱照那一场,群演不是群演,是好些导演。
扮演杨树伟的金楷杰,是大陆演员,因为在香港参加一个表演艺术进修项目,和男主朱柏康是同学,这次参演是朱柏康推荐的。
导演说这个角色其实很难找,要有她想表达出来的陆港两地的特色和差异。
林二汶的音乐做的真好。
导演一再解释不是因为林二汶的音乐来找她演戏的,正好相反,是因为找她演戏,她又主动承担了电影音乐的创作。
预算少到什么地步,导演举了一个例子。
那场男女主在家大吵到情绪崩溃到哭的戏,因为给不起演员加时费, 时间到了,就先拍女主邓丽欣的戏,拍完就让她走先,然后再拍男主朱柏康。
朱柏康当时就崩溃了,纯激情对手戏导演你让我对着空气演吗?!
还好邓丽欣nice,没拿超时费,自愿留下来陪他把戏拍完。
看拍摄花絮,真的是个迷你剧组,服化道摄影寒酸到令人不敢相信。
邓丽欣坐大巴的那场戏,窗外的小雨就是道具举着小水管对着车窗喷水,摄影扛着摄像机踩着双轮电动车一边躲避行人一边追行进中的巴士,一边在拍,而另一组还在拍路边的男主,根本没有清场或者制景(街景)的能力。
然而18天的时间,生产出这样的一部佳作,大陆这边动不动抱怨资金题材总菊爸爸各种先天不足的制片方导演编剧们,汗颜吗?
看完《金都》,觉得内心熨帖,好久没有电影给我这样的感觉了,有些电影让你感动,有些电影让你思考,可是也有一类电影,拍的轻描淡写,那就是你身边的生活。
让你看完轻叹一声,嘴角又轻微上扬,内心复杂。
婚姻是多么复杂的事情啊,可是现年31岁的莉芳已经要面对自己的两段婚姻,一是十年前急于要离开原生家庭的莉芳为了付房租,与一位“大陆仔”杨树伟假结婚,二是手边即将迈入的婚姻围城Edward,可是第一段的婚姻尚未结束,而莉芳又对这一段婚姻缺乏信心,就是这样一段发生在生活中的一段平淡片段,却意外的好看。
Edward是爱她的吗?
那简直是一定的,不然也不会风雨天气又去给莉芳买一只龟,不会有那样蹩脚的一个求婚仪式,可是他的爱也仅此而已,他的爱很难比给她一个求婚仪式更多了,他一切都贪图省事,有母亲做主自己就可以不用操心,自己的账户与母亲联名,挑选婚纱事宜,要挽着母亲的臂弯,女友跟在身后,母亲全面入侵自己的生活,因为这个妈可以给他打点一切,包括修理屋子,打理财务,甚至是儿媳妇要不要养一只龟,他蹲厕所的时候读《电影诗学》,可是无碍他只想窝在那里打游戏,这样他就可以稀松平常地对待所有事了。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天天对女友发夺命连环短信,检查她的手机,对她的领口和短裤指手画脚,不同意女友好友当伴娘,对女朋友的质疑与反问和稀泥而不是解决问题。
这样就很让人窒息了。
很难说哪个女人能对妈宝男下得去嘴。
可是女人到了某个年纪又不得不慎重考虑结婚这件事情,就像莉芳与朋友阿怡的谈话:“是不是只有事业有成或者同性恋的女生才可以不结婚啊?
”“也是,主要是让身边的人闭嘴”,“怎么了,早就说你喜欢女生,Edward就是个女人”“你说得对,Edward比你更像女人。
”这段谈话令人捧腹又简直精妙,一语道破现今女人的困境,婚姻有时可有可无,最主要的目的或许是让身边的人闭嘴,可是枕边人又实在不如身边的女友像男人,怎么破?
难道为了结婚而结婚,只是给自己增加一幅枷锁吗?
而且身边的人似乎永远不可能闭嘴,婚姻远远不是终点,而是起点,下一个关口就是生孩子不是吗?
莉芳问杨树伟:如果和不爱的人结婚,那算不算假结婚?
是呀,有多少人是因为各种原因在假结婚呢?
结婚十年的大陆仔老公,则是一个熟悉的陌生人,他与Edward是完全不同的存在,两人之间的差异未尝不是两地人的差异。
他的目标明确行动迅速,在25岁的时候,就通过中介想拿到香港身份,他想要踮踮脚够到更高的地方,他想要追求更加自由的生活,讽刺的是,最终他放弃了十年的追求,被女友捆绑着结婚了,他劝莉芳的婚姻是最没有自由的话蠢人才急着结婚言犹在耳,他已经放弃了他追求的所有自由,可是他在必须结婚之后又为自己找到了新的方向,那就是赚钱,因为“有钱才有自由”。
两个人仅有的几次对话,都是对于生活的追问,“不结婚就有自由了吗,那你想去哪里?
你想要做些什么呢?
”杨树伟给莉芳以及所有观众的是一点清新的空气,也提供一点思考,那就是我要追求的人生是什么样的,我想要的未来又在哪里?
结尾很耐人寻味。
女生明明是无望地一句:我们是不是以后就一直这样啊?
男人却沾沾自喜甜蜜地讲:是呀,以后我们都这样。
真是鸡同鸭讲,真是一眼望到头的绝望,可是有什么办法呢?
纵然她是十年前就敢于离家的女生,现在也不得不尝试着与生活妥协。
她可以关上手机,穿上自己喜爱的衣服,来一次短途旅行,安静吃一碗面不搭理连环夺命短信,再下单买一张很贵的餐桌,可她未见得有信心有勇气不去结婚,不去回头找自己的Edward王子,尽管王子早已经不是王子,公主只想出逃,故事还是要继续下去的。
祝愿每位公主都有称心如意的人生。
不必靠寻找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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簡體版:https://mp.weixin.qq.com/s/N-_fHIz8LiON6qKZkUX0Cw女性性從一開始就不屬於女性,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鄧麗欣飾演的女主這麼“愚蠢”,她看起來逆來順受,毫無主見,為了逃離家庭而掉入了另一個家庭。
不過,這也是為什麼厭女文本最“貼近”女性——那些吹捧大寫夫人或者女強人的文藝仍然不能表現出父權制之下的女性性,唯有充分地表示愚鈍與邪惡的女性形象,那才是最為真實(也是最為普遍的幻象)的女性性。
女性性不在於女性,那麼在哪?
這在於別人的目光——由婆婆(父權代表)看到的媳婦,由男朋友(丈夫)看到的老婆,以及女主去看別人的老婆——這就形成了一個話語環路,即女性性的外在釐定以及返回自身的一個循環,但是歸根結底這種主體性仍然是在外的,而回到自體卻無所適從。
這個驅力的過程則是以快樂為準的——或許用享樂(jouisancce)更為準確,享樂不等於快樂,而是一種碎片化事物,這是失落而無法復歸之物——越不存在,你就越想要,越快樂就會越痛苦(反之亦然)。
因此我們能從男主女主中看到男女的兩種享樂,男性的享樂總是順從大他者的,卻也在爭取不可能性——快樂的婚姻是不可能的,但是他非常“媽寶”(任由母親為自己拍板),也很懂得詼諧(懶叻),這種短路便使得他表現起來非常娘娘腔而沒有主見(俗稱“大唔透”)。
女主的les朋友因此說男主像個女人。
那麼,女性享樂在哪?
這不是我上述所言的女性性,而是一種疑問:che vuoi?
你(大他者)到底要我做什麼?
營營役役的未來婆婆和未來丈夫都墮入了這個話語結構,包括結婚一定要買樓,還有男主質疑她假結婚和貞操,他們實際上不為結婚貢獻什麼(也就他們自己覺得結婚是“本分”),但是卻站在大他者的角度來要求女性擁有好的女性性,也對壞的女性性進行糾正——在大他者的擔保之下,他們是可以為所欲為的,這種壞無限帶來的便是女性性的永恆之惡。
所以,女性的癔癥同樣不是外來的病症,而是女性的內在——即質疑大他者(如安提戈涅),女主的癔癥卻真正的使她擁有了自己的主體性——她從原本的隨波逐流變成了逐漸擁有主見,學會了解別人的慾望(也是自己的慾望),並且懂得拒絕男友的死纏爛打,這都是在脫離金都才實現的——這種女性出走的戲碼是很經典的隱喻,卻不只是隱喻——正如金都是香港的隱喻,卻是現實。
-分界線-這部電影是恐婚的,但是這裡面有一個特殊因素——那就是有一個突然闖入的第三者,而且是以大陸人形象出現的。
這個大陸人剛出來的形象就是渴望自由世界的典型,但是他發現自己被婚姻(實則是未婚成孕)困住了,於是無論什麼樣的自由他都沒了。
然而,這裡仍預設了婚姻是不自由的,而不結婚其實仍然不代表自由,女主最後逃出金都,這恰好體現了緊張狀態的解除——就像嬰兒以fort da遊戲來消除對母親的焦慮,這時候逃出金都(香港)就是個fort da遊戲,但是她終究也要回去,也要回去面對可能的婚姻(只是很可能不和男主一起)和其他被人框定的“幸福”生活。
這裡大陸和香港人的想象一致卻又不太一致,一旦有什麼事情,一般香港人都是犯事之後逃上大陸躲避風頭,或者上去嫖娼與包二奶,但是這些事情都是男性的,《金都》的突破點就在於女性和大陸的聯繫。
如果明白在後殖民批評中的黑暗大陸的東方異域想象,就能明白女性性就是黑暗大陸——一個不可捉摸的禁忌,誘人卻可怖的母性超我(男主因此說“大陸人會熔了你”)。
《金都》把“娜拉”出走之後的地點放在了這一超我之後的大陸,卻去禁忌化,把大陸男女的問題給體現出來——他們的婚姻的難題和女主面對的一樣,其實大家都是受困於自己,而不是被別人給困住——一堵墻總不是擋著一邊的人,而是擋著兩邊的人互相來往。
毫無疑問,香港代表的的原有的自由幻象(於大陸人看來),總是更容易被外人擊破——大陸人直接指出香港房子又小又貴,只是為了自由——為了一個和大陸不同的幻象而一直被慾望牽著走,最後才發現自己不需要單程證,女主也是如此,這就是穿越幻象帶來的未來——幻象總是不可靠的,但是為了有什麼“靠”一下,那還是要重新弄點什麼,在戲中表現的則是將創傷再符號化(買了又大又貴的茶几)。
經過如此的分析,這裡的隱喻就不算隱喻了,Prince Edward既是愛德華王子和太子地名的象征,也是男主的名字——香港的“男性性”就是如此,他深受港英殖民影響卻仍然未能去殖(原因請自己想),中(大陸)港兩地的聯姻是不成功的,因為兩邊仍然沒有看到女性所在——每個人都有男女兩性,但是這一視差不是代表一刀兩斷,而是一分為二:唯有站在對方那裡才能了解自己,進而才能了解彼此。
因此齊澤克提出在人們越來越疏離的時候,應該互相“異化”——在差異之中進入彼此,两地需要的不是經濟契約式的婚姻,而是拆墻——先拆掉心裡頭的隔閡,而不是把對方當做洪水猛獸。
然而我說的是一,又是多——沒有特殊性就沒有普遍性,而普遍性是特殊性的最後實現——從來都不是團結完再鬥爭,而是在鬥爭中求團結。
《少年的你》:在差异中进入彼此 https://movie.douban.com/review/10634604/
一个萧条的,半死不活的香港生活。
评分好高,还是得奖作品,为什么我却觉得刻板印象好浓,剖析的问题挺浅薄的。女主就是一个不清楚自己想要什么,又不想一成不变的迷茫的作女。。。。。。既然是给父亲看的电影,应该对导演有自己的纪念意义吧,不适合作为普罗大众的共识。
72$ 相約在The One special screening post talk with 黃綺琳 又名:《莉芳與Edward》《太子愛情故事》終於大銀幕觀賞大名鼎鼎的金都,港產片一種新流向之領域展開,看完發現不過如此,看來我與黃綺琳電波永遠對不上港女正向自認知、困身太子金都中、年歲埋身就催婚、真假婚姻齊聚頭、自由尺度把握透、一缸搬到另一缸、你我身處倔頭路,現實意義大於銀幕意義,跌跌撞撞的婚姻路與自由的一體二象性可否真的能作為同一出發線上的比較?跟《金智英》(書)比還是太高捧本作了
比较惊喜,相比同样是女导演处女作的《过春天》更加真实自然。婚庆大楼里的真假结婚,禁锢在小屋内的爱情与婚姻,陆港台甚至美国和创作上到底哪里更自由。真不是黑大陆,也许那就是人家的日常,包括对自己所反映的也很透彻,开玩笑的表现最后也能得到理解,如果都报有这样的心态明天会更好吧。舞台剧出身第一次演男主就获得提名,妈宝男承担了大多数的笑点和悲伤,但邓丽欣让人眼前一亮的成熟表演不知出于什么原因没提到女主还是很遗憾,那项最佳歌曲她也应该不会出席颁奖礼现场演唱。#金马56#
太真实了,可信度很高,是个懂生活而毫不造作的创作者。一两处算不上瑕疵的地方都出在处理大陆部分。总体稍显太过落地,期待未来离地升华。非常看好。
跟着女主角假结婚的困扰进入故事,看她重新审视自己的爱情和即将步入的婚姻,自由和女性意识开始丰富起来,很切合当下年轻人的主流话题。很喜欢这个剧本的框架,女导演的创作意识也挺不错的。
浪费时间
一般般。导演想讲的大概是独立都市女性遭遇冷漠原生家庭、妈宝未婚夫、不尊重隐私的挑剔婆婆、贪婪大陆男,兜兜转转最终寻得内心宁静。我看到的却是心比天高命比纸薄,为求财务独立不走正道,没钱还想住新房,能力有限非要奢求自由,不关心父母也说不上有多爱身边人的新一代都市女性。最后的“个性”无非是遁入消费主义,一张新桌买来还不知往哪儿放的现代人困境。表演富于香港电影的生动活泼,电影手法未见特色。
另一種政治隱喻的劇作寫法。結婚/不結婚,背後深層的其實是中港關係中的「自由」。一紙契約是否會五十年不變?「我地一直都係這樣。」結婚會失去自由,但問題是,不結婚就會想得到理想的自由?這才是劇本最有趣的地方。最諷刺的是,一個大陸人渴望拿到單程證就會覺得是自由,質問一個香港人不懂得自由,而香港人會反問自由的定義是什麼,微妙的不言而喻。龜的象徵意義,從一個地方去到另一個地方都是被困住,所以「放生」象徵著的就是女主的歸宿。但結局反而很曖昧,她真的離開了麼?點解仲要買大張的餐桌,這個虛偽的反抗是做給誰看?值得玩味。另外似乎有一條隱藏的女同感情線,其實張麗芳是深櫃?朱柏康奉獻了近年港片最令人深刻難忘的男主角演出!
螺蛳壳里做道场,太惊艳了
香港不會回到電影的黃金時代。但是《金都》式的啞色,也不錯。劇本對白都很好。
女问:“我们以后都这样了吗”,男答:“对,我们以后都会这样”
和一个不爱的人结婚算不算假结婚?!
从《阿飞正传》里王家卫用无脚鸟来形容香港人,到《金都》里黄绮琳用不会飞的鸟来比喻内地人,香港导演以鸟喻人可谓一脉相承,如果再加上陈果,没有谁比他们更爱以人喻物或是关系了。你可以说有些对内地人的刻板印象,但也有内地人对香港人的刻板印象啊,所以更像是导演的一通调侃与讽刺。当然也有些师承杨德昌的说教台词,但不影响这依然是一个惊人而生猛的剧本,更重要的是导演没有给出答案,是啊,面对当下剪不断理还乱的关系,谁又不是雾里看花呢?两人大爆发吵架那场戏演得很好,以及女主和男友所有微妙的心理变化都写得演得很好。
知道自己几斤几两但也挺细腻的小电影。女主人设一开始让人觉得很不自然,但接受设定后后续还蛮合情合理。最厉害的地方在台词,拿捏那种已经没有人想修补的破裂关系的氛围十分精准。内地与香港的关系处理的挺微妙的,个人还挺喜欢。这个导演以后拍的东西我会关注,感觉是个明白自己作品定位及优势的人,虽然这部没那么精彩。哦还有有几个镜头真的很有想法,用了不少比较老派的运镜手法,很讲究。👍
那么小的切口,翻来覆去地写,挺有意思,到后来稍稍有点泄气。
感觉很多动机在我看来毫无说服力啊,比如假结婚,以及最后大陆男放弃单程证……女主演的挺好的,两个男人都好讨厌
17/11/2019 @ MOViEMOViE [hkaff]。平實地去講一個港女港男對於婚姻價值觀的故事。朱康演譯得到那種吊兒郎當。怎麼近來的新導演都只會用blackout去過場?(二刷後QA才知道原來是張叔平的用意)
福州惠州都搞不清楚,就不要拍大陆(人)了。
有着鲜明的女性视角和文化对比,整体看下来很流畅,但影像的构建终究是有些单薄(个人感觉投资限制和导演经验共同造成了这种单薄),值得欣喜的是一些剧作上的细节非常有意思,而这种散落在不经意间的匠心也恰恰是本片冲破套路结构的最大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