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是哲学教授,导演之前的《 将来的事》主角也是一个哲学老师。
片子进程大半,你才能知晓父亲状态(不是失智)。
而导演将这场疾病的隐喻,符号的能指所指关系,通过人物、剧情去铺展。
这对我,是个新鲜的叙事构建法。
1.疾病的隐喻。
父亲所患伯森综合症,神经衰退以及视神经疾病:所见与所见之物的关联失去了,不仅丧失了阅读能力,也丧失了空间辨认、时间维度。
支持世界的基础框架坍塌了。
第一场戏,女儿教父亲开门,即指认关联,搭建空间。
第二场,也是指认———第一次入院,女儿给父亲纠错,你不在哪儿哪儿,是在哪儿哪儿;父亲又说,电影没有了开头中间结尾,这让他害怕。
旧日秩序被一步步丧失,绝望一步步袭来。
这是父亲的处境。
而关于绝望的书写,是通过女儿完成的。
2. 父女镜像生病初期,身为哲学教授的父亲写下铿锵宣言。
“克尔凯郭尔讲,对待绝望,向绝望偶尔屈服,才能了解绝望、疏解绝望 ,一旦屈服就可能无休无止。
” 而病情严重后,他不得不像物体一般任人搬运、辗转于多家病院、养老院…以及,他对自己所处的绝望境地毫无感知。
——电影里,这个感知也是靠女儿完成的,女儿承载了完成“绝望叙事”的功能。
从始至终,赛杜的脸哀伤平静、时常泪流满面,像个抑郁症患者。
即使身处明亮的疗养院活动中心,在欢歌笑语中,她会泪流满面(片尾最后一次探访父亲)。
女儿与父亲是互为一体的镜像。
也可以说,是一个人:是一个人在时间轴的不同位置。
(有场戏,女儿与男友散步,问,如果我以后像父亲这般得病,你将如何。
)父亲的故事在女儿的“漫步“中展开的。
父亲把病中零星的努力,称为“漫步在疑难杂杂中”。
漫步,一个特别适合巴黎的词汇。
也是女儿在这个片中贯穿始终的动作。
这个家中,只有女儿是与父亲心意相通的。
她翻译父亲的著作 ,知道父亲最爱是书,将父亲的藏书视为他的精神光谱,尽力保存。
3. 女儿在哪里?
女儿是父亲崩塌世界的指认者,那女儿自己的世界呢。
或者说,做为父亲叙事完成者的女儿,她自己在哪里?
故人重逢,点燃了情欲、复苏了身体。
衣服从暗色系、中性风格到裙装,花朵、红色。
做为女人的她,在复苏,成为一个情欲对象、恋爱中的人,而不是悲伤的女儿,坚强的母亲。
蕾雅·赛杜Léa Seydoux太好看了。
悲伤也好、绽放也好、平静也好…都是美的。
这个情人,他是间隙性的。
当他在时,是明亮的、女性荷尔蒙的;但他消失时,赛杜是坚韧的冷酷的,散发些微男性荷尔蒙。
(秒转《阿黛尔的生活》的蓝发女孩)。
片尾,山顶,一个“新家庭”(貌似)。
女儿问远处的风景。
男友,完成了指认,建立了视觉(所见)与符号(所见之物)的连接。
一个父职功能的恢复。
女儿,穿着裙子、高跟鞋,肢体放松,看着像离绝望比较远了。
家裡有很多侯麥的片商發了米雅·韓桑-露芙(Mia Hansen-Løve)的新片《One Fine Morning》似乎也不令人意外;意外的是導演兩年來的高產,與一個侯麥感的「巴黎式出軌」。
蕾雅·瑟杜(Léa Seydoux)在片中總是哭喪著臉、兩行淚;考慮到她病榻上的高齡父親,與一個已婚情人,電影本身終究無法成為一個美好的早晨。
她沿著巴黎街道走向鏡頭,俐落的短髮、牛仔褲,身邊是上學途中的小女兒;下一秒她回到了教授父親的住所。
父親和她都是離開婚姻的獨居人,作為後現代的巴黎生活確實很常見。
這時舊愛突然出現,她幾乎無力招架,迅速地發展出另一段親密關係。
對於已婚舊情人的若即若離、自由來去,幾乎讓她陷入了另一個困境。
《One Fine Morning》將死亡、心碎、親子關係、獨立的意義置於鏡頭前讓劇情順暢推動;蕾雅·瑟杜的眼淚並非廉價,卻顯得氾濫。
她懂得為自己博得快樂來彌蓋痛苦的際遇,電影到了最後;巴黎仍舊是不斷重遊的日常,而Sandra收起了疲倦的雙眼,迎來他的情人。
“这些书好像比养老院里的那个人更像他本人。
”听到这里忍不住哭了。
我作为一个25岁的健全的年轻人,总觉得躯体的生活是一种负担。
随着父母身体逐渐不如意,我开始意识到我当年发的这段话有多么幼稚。
看完电影更是感受到自己作为理想主义者的一些消极态度。
如果我不能拥有感知世界的身体了,我的灵魂又如何存在。
见《文艺报》2022年下半年最喜欢的电影。
我想把它推荐给每一个热爱巴黎的人。
抛开突如其来的安妮·埃尔诺,这才是我原本计划10月份要写的文章。
今年夏天在Arlequin看的点映,第一次见到了导演Mia Hansen-Løve。
那时候我刚刚在拉丁区疯狂刷了一波侯麦。
后来9月资料馆组织了一次Mia Hansen-Løve的回顾展,我过去看了两场。
其中一场是《将来的事》,二刷,也是今年第二次在巴黎见到Isabelle Huppert,甚至这一次还拿到了签名。
当然,年底还会见到她,明天春天也是。
在巴黎,总是有很多机会见到喜欢的导演、演员、作家等等。
这也是我热爱巴黎的原因之一。
10月5日,法国导演米娅·汉森-洛夫(Mia Hansen-Løve)的第八部长片《晨光正好》(Un beau matin)在法国院线上映。
此前,这部影片曾于5月在第75届戛纳电影节的导演双周单元首映,并斩获欧洲电影奖。
《晨光正好》堪称众星云集,包括蕾雅·赛杜(Léa Seydoux)、帕斯卡尔·格雷戈里(Pascal Greggory)、梅尔维尔·珀波(Melvil Poupaud)。
影片延续了米娅·汉森-洛夫一贯温柔细腻的特点,围绕女主人公桑德拉展开:桑德拉的丈夫于五年前去世,她一边独自抚养女儿,一边照顾年迈的父亲。
《晨光正好》的叙事节奏张弛有度,宛若一首娓娓道来的抒情诗。
在影片开头,阳光穿过树影,桑德拉背着双肩包走在巴黎的街道,她去看望居家的父亲。
父亲身患班森综合症(syndrome de Benson),也称作脑后部皮组织萎缩(Posterior cortical atrophy,PCA),是一种特殊类型的阿尔茨海默症。
该病患者的语言和视觉会受到影响,包括失去视力,行动迟缓,丧失记忆,行动不能自理等等。
桑德拉站在门外让父亲开门,父亲艰难地找到了钥匙,好不容易才转开了门把手。
桑德拉的父母很多年前就离婚了,父亲自己一人住在公寓里。
随着他的病情一天天恶化,医生要求必须有人时刻陪在他身边,不得已之下,桑德拉决定将父亲送到养老院。
在等待养老院出现空床位之前,她不得不为父亲寻找临时的安置点,先是医院,然后是私立机构,兜兜转转,就在时间的无情流逝中,父亲的身体状况每况愈下,他的腰直不起来了,他不愿意听此前最爱的舒伯特,他看不清眼前的桑德拉,他甚至经常忘记自己身处何地。
最令人难过的无疑是他再也不能阅读了,这也意味着家里的藏书对他来说已经毫无意义。
退休前父亲是一名深受学生爱戴的哲学教师,对于一位毕生致力于教书和翻译的知识分子来说,丧失语言和表达能力该是一件多么让人难以承受的事情。
桑德拉联系了父亲曾经的学生,请他们来家里挑选需要的图书带走。
桑德拉看着书架上的藏书,忍不住感叹道:这些书好像比养老院里的那个人更像父亲本人,看到这些书就会想起父亲。
8岁的女儿表示不理解,反问:可是这些书并不是他写的啊?
桑德拉回答:但这些书是他选的啊。
是这些书塑造了父亲,他的思想品德,他的行为举止,所以在桑德拉心中,这些藏书远比养老院中那具只剩躯壳的肉身更能代表睿智的父亲。
如果说全片仅仅围绕这条线展开,已经足以拍成一部不错的影片。
近年来,生命终结这个主题常常出现在法国导演的镜头下,比如2021年弗朗索瓦·欧容(François Ozon)的《一切顺利》(Tout s'est bien passé)和艾曼纽·贝考(Emmanuelle Bercot)的《在他的一生中》(De son vivant)。
然而,这一次,父亲并不是故事的绝对主角,相反女儿桑德拉被置于中心。
在为父亲寻找养老院的惆怅时刻,桑德拉在公园里偶遇了亡夫昔日好友克莱蒙,二人很快坠入爱河。
然而克莱蒙已有妻儿,他试图离开桑德拉,却发现根本做不到,二人分分合合,最后克莱蒙选择对妻子说出实情,来到桑德拉身边。
于是呈现在观众眼前的《晨光正好》有了并行的两条主线,一条关于衰老与死亡,一条关于爱欲与新生。
对此,同时身兼编剧一职的米娅·汉森-洛夫表示,她之所以写出一个疾病与情感相结合的双重情节,是因为她永远不可能拍一部只关注生活黑暗面的影片,“如果我只知道悲伤,我将永远无法拍摄这部电影。
”她总是希望在她的镜头里“光亮”多过“黑暗”,所以在故事最后,当桑德拉带着女儿和克莱蒙三个人在蒙马特高地俯瞰巴黎之时,观众似乎也感受到一股来自生活的温柔力量,那一刻,电影《晨光正好》仿佛在发光……导演兼编剧米娅·汉森-洛夫1981年生于巴黎,1998年和2000年先后出演法国导演奥利维耶·阿萨亚斯(Olivier Assayas)的电影《我的爱情遗忘在秋天》(Fin août, début septembre)和《缘份的春天》(Les Destinées sentimentales)。
接下来的几年里,她为杂志《电影手册》(Cahiers du Cinéma)撰写评论,并于2003年和2005年拍摄了两部短片《经过深思熟虑》(Après mûre réflexion)和《特别优惠》(Offre spéciale)。
2007年,她凭借第一部剧情长片《百无禁忌》(Tout est pardonné)获得第33届法国电影凯撒奖最佳处女作奖提名。
此后,她继续执导拍摄了影片《我孩子的父亲(Le Père de mes enfants,2009)、《再见初恋》(Un amour de jeunesse,2011)等。
2016年,她凭借《将来的事》(L'avenir)荣获第66届柏林电影节最佳导演奖,该片由知名影星伊莎贝尔·于佩尔(Isabelle Huppert)主演,刻画了哲学教师娜塔莉在丈夫出轨、母亲离世等变故下的心路历程。
《晨光正好》某种程度上是《将来的事》的延续,二者都将女性置于影片的中心位置,描绘了法国女性知识分子在面对生活困境时的行动表现,共同构成了米娅·汉森-洛夫的“女性组曲”。
这一次,电影《晨光正好》带有更加鲜明的自传色彩。
米娅·汉森-洛夫出生于哲学世家,其父母都是哲学教师,所以她的影片总是充满了哲学气息。
父亲奥勒·汉森-勒沃 (Øle Hansen-Løve)于2020年5月去世,生前身患班森综合症。
在父亲患病的日子里,米娅·汉森-洛夫眼睁睁地看着父亲丧失表达能力,她也清楚地知道自己和父亲进行的交谈都是毫无意义的对话。
她决定把这段经历写成文字,完成剧本后的两个月,父亲在养老院中过世。
对米娅·汉森-洛夫来说,电影可以分为两类:想要拍的和必须拍的,《将来的事》和《晨光正好》无疑属于后者,“是它们给了我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米娅·汉森-洛夫邀请帕斯卡尔·格雷戈里饰演父亲这个角色,她在访谈中表示,格雷戈里长得很像她父亲,同样都是蓝眼睛,同样的睿智和优雅,同样都带了一点多愁善感的特质。
为了诠释影片中的人物形象,格雷戈里还专门听了米娅·汉森-洛夫的父亲生病时说话的录音。
至于女主人公桑德拉这个角色,米娅·汉森-洛夫表示她在写剧本的时候,脑海里出现的演员就是蕾雅·赛杜,非她莫属,就像当年的《将来的事》,在她心中,娜塔莉只能由伊莎贝尔·于佩尔饰演,无可替代。
在《晨光正好》里,桑德拉的工作是一名同声传译,她常常需要在同一时刻进行多任务处理,就像生活中她奔走于父亲和情人不同的关系之中。
父亲的身体每况愈下,情感生活摇摆不定,导致她在一次同传中出现失误。
面对重重“中年女性危机”,桑德拉依然步履不停,一往无前。
从《将来的事》到《晨光正好》,充满哲思的对话和丰富细腻的情感让米娅·汉森-洛夫的影片笼罩着一层“侯麦色彩”,更何况格雷戈里曾经出演过侯麦的《沙滩上的宝莲》(Pauline à la plage,1983)和《大树、市长和文化馆》(L'Arbre, le Maire et la Médiathèque,1993),梅尔维尔·珀波也曾在侯麦的《夏天的故事》(Conte d'été,1996)里担当男主角。
在访谈中,米娅·汉森-洛夫多次提到侯麦影片中的一句话让她印象深刻:“是生活的多样性给我带来慰藉”,而她也希望自己的作品可以呈现这个特点,所以《晨光正好》中的双线情节并不意外,哀悼与新生,如同一组对立又不可分割的哲学命题。
除了注重表现每个人物的内心世界之外,米娅·汉森-洛夫也为观众呈现了一幅浪漫动人的巴黎城市风光。
电影中,桑德拉行走在巴黎的大街小巷,搭乘地铁穿梭于塞纳河的两岸;她带着女儿在河边树影下吃冰淇淋,去号称“宇宙中心”的巴黎大堂地下看电影;她和克莱蒙在巴黎植物园相遇,在卢浮宫前的卡鲁塞尔花园散步;又或者,他们一行三人在文森公园划船,在圣心大教堂前面的广场上看风景……他们倚靠在蒙马特的栏杆上,宛如幸福的一家三口,画面在此定格,片尾曲《Love Will Remain》缓缓响起,就像歌词写的那样:知识会散去,语言会失效,但爱将永存。
影片中,父亲在患病早期计划写一本自己的传记,他草拟的书名是一个德语短语“An einem schönen Morgen”,翻译成法语就是影片的标题“Un beau matin”,直译是“一个晴朗的早晨”。
桑德拉在父亲歪歪扭扭写成的笔记本里发现了这个笔记。
在访谈中,导演米娅·汉森-洛夫表示,电影标题是她很早之前就确定了的,她认为尽管电影呈现了生活中不得不面对的残酷一面,但是每当说起这个词组时,我们仿佛可以从中感受到一股光亮。
《晨光正好》里的每一帧画面都是如此日常,镜头里他们的生活,又何尝不是我们的写照?
在日复一日的平凡生活里,每个人都会经历情感变化,都要面对衰老病痛,然而总会出现一束光亮,在某个晴朗之晨,在某个日落时分……
《Un beau matin》晨光正好,眼睛却得了病镜头深入女主生活的每一处细节:探病,带娃,工作,通勤,恋爱,聚会…琐碎的生活似乎没有对她造成什么容貌上的伤害,她脸上的笑,眼里的泪都还是那么美。
可是神态越是克制,情绪越是难以抑制,把思考当作毕生所爱的父亲再也无法思考,把书籍视作珍藏至宝的“盲人”再也无法阅读,知道父亲总有一天老去,来得竟如此难受,止不住地哭泣。
离开了看护中心生活还得继续,也只是擦干眼泪,短暂与衰老的悲伤告别。
走进了热闹公园爱情悄然而至,这一次收拾心情,决心与新生的幸福牵手。
平静如水的双线叙事,胶片质感的物景人事,生活困境似乎无解,出轨偷情避而不谈,也不影响他们在晨光下欣赏脚下的砖瓦,和远处的铁塔,称得上一句:地道的法式。
片名起的是真好,蕾老师也是真美,而全世界都在说法国人爱生活,但少见生老病死的“法式”解读,包括此片——缺乏深刻探讨让巴黎的美流于表面。
(三人同框的海报是多年后想起此片的唯一记忆点
3.5星,略失望。
最大的观感是,影片没有一个支点,它不致力于塑造人物的性格,或是认真讨论某个母题,它在于表现某种生活的状态/节奏,表现 现象化的、如流的生活,并且最后遮遮掩掩地给出了一个清水式的回答。
【Sandra】女主一直在履行责任,影片叙述她如何处理代际亲情、爱情与事业。
个人认为女主的描写并不成功,在交代女主的职业,描摹其人际关系之外,对于其独处时间以及思维方式的交代很少(少数出现在路上,这很洛夫),体现人物性格和价值观的尖锐抉择也比较少。
唯一一处比较明显的,对目睹受苦的逃避,她选择无视父亲对爱人的呼唤,让他陷入黑暗而盲目的世界(这时如果她旁观父亲找人,意义是很不一样的)。
然后前半又总在一些令人意外的时刻哭出来,我并不把这个理解为坚强,反而认为这个人物显得有点自我感动。
女主的事业显然处于一种被动地位,受到女主各种人际关系的侵蚀,但是其实在第一幕树立人物的时候,主要依靠职业来达成对人物的认识。
父亲是哲学教授,Sandra是翻译家,男朋友是宇宙化学家。
职业很明显对于人物性格的塑造是有影响的。
为什么强调npy是宇宙化学家?
为什么强调女主对于父亲的书有强烈的眷恋?
因为女主对理性与思想持有强烈的崇拜。
但是她自身又没怎么发声,她的思维和思想不像父亲一样,时不时地迸发出来——她沉默,她观望,她陷入情感的漩涡。
话语并没有像《将来的事》中一样,节奏性地嵌入角色的生活,或是产生强烈的情境互文。
这部处理地有点随便。
作为一个翻译家,这层职业意义也是浮在剧情之上的,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导演有意安排的反讽。
她的职业是进行语言的转译,但她自始至终没有进入父亲的世界、女儿的世界、男朋友的世界,她一直陷入到生活的忙碌日程和事项之中,在共处的场景中,生命对话成为不可能,这些意义从切割跳跃的单人分镜中,一齐透露了出来。
节奏处理上,最初是比较快的剪辑速度,匆忙和打断,室内时空的交错,这种对时空粗暴的拼贴,反而是和一开始呈现的平静生活状态相悖的,某种程度上暗示了Sandra的生活状态,没有自省和超越的、规律式的生活。
但是导演在视听节奏和人物之间没有建立起一种同构性,不像于佩尔坚定而矫捷额步伐,塞杜的举止显得暧昧不明。
所以刚开始观感还挺差,影片从引入阶段就开始跳接,以及对于近景等过紧构图的执着,让观众很没有安全感。
后半女主有了更多喘息,以及路上的时间,表现人物的内省,但也是情绪性的、氛围感更多,观众听不到她内心的声音,感受不到她的价值倾向和状态(迷茫?
渴望逃离?
痛苦?
)。
她太浑融了,没有什么棱角,没有什么突破她的躯壳出来的排泄物(眼泪在此显得cliche)。
有一处处理的不错的是,她参观完Clement的实验室,亲到了Clement,去看女儿击剑,簧管的悠扬鸣奏让人物的心情跃然荧幕之上。
后一场在收拾父亲物品时,又慢慢几不可闻。
导演洛夫的父亲是一名哲学教授,她的母亲是一名翻译家,作为一部自传式的影片,可能对洛夫来说,打开并剖析自己,有点困难了,对于回忆性质的私人影像,也可能无法选择和割舍。
个人觉得是人物不够鲜明的部分原因。
【晨光正好与等待戈多】影片的暗线是《晨光正好》这首诗,和“门”一起,成为影片的线索,讲述人物如何面对虚无和孤独,最终学会和“无”相处。
父亲的自白都很不错,有一段又暗暗指向《等待戈多》的语境,《等待戈多》的原文本也是讽刺人在虚无的荒原中期待意义和救赎的到来。
个人认为如果围绕着这两条互文性的线索来结构全片,会是很不错的尝试。
一开头,Sandra去看望父亲,父女在门的两边对话,这种遮挡形成了一种「错位」,Sandra进了门,但后来发现,父亲等待的是他的“女朋友”(Leila),Sandra等待的是她的男朋友。
但是对象的到来并不意味着意义的到来,Leila成为一个象征性的代称,指向对完整自我、亲密关系和支撑的期待,而人物间接性地处于一种空缺和等待填补的状态,等待着永远不会再降临的大他者。
但是这段独白也是空降式的,经过了前文的思考,观众会质疑,等待戈多的两个人,那个“我们”是否成立?
事实上,Sandra和父亲从来没有形成“我们”,彼此存在代际和身体状态之间无法逾越的鸿沟,彼此都以原子式的状态出现,都是等待戈多的“我”。
(btw这部对于盲人视听文本的处理,显然没有《惠子,凝视》那么巧妙,没有调动起盲人文本可以有的丰富落差)亲情和人际关系不带来对欲望的满足,反而产生一种混乱和拥挤,使影片呈现出一种悲观的价值取向。
同时,《等待戈多》那种荒诞的语境又是否在影像世界中成立?
影片从来没有在影像呈现上体现出荒诞感与虚无感,女主的视点并不能从现象中超脱,这是比较可惜的地方。
以及影片对于如何处理的回答,是生活。
但不是勇敢地重新沉入生活的那种生活,反而夹杂着对于沉重和空的逃避和打断,个人认为不够勇敢,《将来的事》中哲学教师的回答,会让人感觉更有力量一点。
最后不得不提一嘴色彩处理,非常明丽,有侯麦的味道。
人物的穿搭配色也是有隐喻性质的,情欲和热烈的红色,沉思和平静的蓝色,煎熬和阴沉的黑色和灰色,红、蓝、黄成为画面中的主要元素。
很多室内镜头,它的光线处理和调色方式,以及置景,都会让人觉得在看新浪潮电影。
女子作为一个翻译,照顾女儿,还有患病的父亲。
人到中年,一大堆烦心事,父亲不能自理,女儿嗷嗷待哺,根本没时间谈情说爱。
父亲终于被送进养老院,和一帮行尸走肉关在一起。
她遇上一个搞地球研究的科学家,接触到了另一个世界。
看着女儿成长,父亲老去,还有来自科学家的炙热追求,女子的生活似乎又重现阳光。
但养老院环境恶劣,而科学家有家有室,许多事情依然不遂人意。
父亲留下的家当里充满回忆,他离开了,家人在整理书籍中回忆父亲往事。
而这个科学家有老婆孩子,这段感情终究没有结果。
一边是同科学家生龙活虎的情爱,一边是对失忆失明的老父悲凉的探视。
影片呈现出生活的两面,也许它们不是对立的,而是统一的构成了我们人生的光明和阴影,色彩和黑白。
谁都有这样的体验。
人生依然一地鸡毛,父亲从一家养老院搬到另一家。
出轨的科学家被妻子赶了出来。
科学家终于又回来了,爱情更加炙热且终成正果。
而父亲的书也找到了喜欢它们的人,有了好的归宿。
无需挣扎,无需痛苦,生活就是这样峰回路转,柳暗花明。
书籍比人的生命更长久,甚至比人更亲切,书籍中蕴含了人的智慧和灵魂,将永远流传下去。
父亲似乎已经忘记了一切,忘记了爱,亲人,但他依然活着,冷漠不是他的错,正如世间的一切,有芳华,就有凋零。
于生命的脆弱中寻找心灵的丰盛,与时光的短暂中寻找存在的永恒,法国电影总给我们大彻大悟的生命启迪,寓深刻于日常之中,以小见大。
很喜欢这种平凡又意味深长的电影,很舒服,很平静,很隽永。
父亲为对抗衰老而写作,孩子为童话故事而欢喜,年老的,年轻的,一代一代的接续下去。
日升日落,人类的生活,梦想,爱情,还在继续,还在演绎,还在流传。
本片获第75届戛纳电影节欧洲电影奖。
20230610.SIFF第一场 老爸是个出生于维也纳的哲学教授,研究康德、黑格尔、汉娜阿伦特,他患上了本森综合症(不是阿尔茨海默病),患病后他一定又读了克尔凯郭尔的《致死的疾病》,克尔凯郭尔说过,“这种病症,也就是死亡本身,并非是致死的”,“致死的病症”是绝望。
老爸纪录了他的病程,给了它一个充满希望的名字:晨光。
中年人的生活一地鸡毛,生活是一副重担,以至于走在巴黎的阳光下,sandra的脸上老是带着哀愁。
sandra是最爱老爸的,带走了他的好多书,但老爸在最重要的三个人竟然排不上她,但偶尔会冒出一句“你的个人生活呢?
”倍儿清醒。
导演是张曼玉前夫的现妻,活儿整得就像散文诗,或是一首巴赫(压根儿没想整啥大几交响),节奏特别好,结尾飙泪。
男主女主的美好肉体真是养眼,本来以为赛杜是个花瓶,想不到那么会演,前途无量。
老爸演得真好,很喜欢老妈这个范儿,希望自己老了也能这样。
作为早期菲利普·洛瑞家族作品之一,《晨光正好》充满了极其特殊的版本风格、浪漫诗意的画面与穿插在故事中的忧郁情绪,充分体现了法国电影的浪漫主义特点。
电影的情节以蒙特拉尔出生的莱蒙为中心,讲述了他从一个无家可归的破碎男孩走向成长与完善的过程,通过莱蒙发展上演了一出充满爱与勇气的世纪之剧,既有了一段生命的追求,也有母性的呼唤。
一段困难的家庭小说,记载了蒙特拉尔小伙子摒弃被现实足够考验的懵懂、天真,向着拥抱的未来勇敢的探寻,发现了也许不断重新调整路程,但还是能够达成终极目标的道路,充满哲理的影片使人更加深刻地感受到了昨日被现实扼杀的孩子们真实精彩的青春,被心灵曲折考验着!
《晨光正好》赋予观众以畅快的情绪,耐人寻味的浪漫清新的影像,被友情及爱情交织的温馨美好的温度所笼拥,这种精神使电影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一窗迷人的风景,让那原先的灰暗中放射出一股理想的青春光芒,从而得以从街头的贫困中解脱出来,实现升华的人生,这充满力量的梦想,正是每一个期望熟悉而又被现实所夺走的人才能在心中坚定不移持有的信仰。
Sandra事业这条线很流畅,英法,德法的翻译工作。
看到她因为C.的短信,影响翻译进度,仿佛回到课堂,翻不出来的局促感扑面而来。
跟C.的感情线,在意料之中。
介入有妇之夫的感情,藕断丝连,直到结局,感情就这样了,最后还得感慨一下,un beau matin,啧啧啧。
父亲的这条线相对复杂,通过女儿们,前妻,现任,以及他们对父亲的描述,父亲这个形象很立体——生病的前一年还在工作,5年后不能自理。
面对一所再也回不去的公寓,家人讨论的场景很唏嘘。
大家挑选自己用得上的东西,而满屋子的书,Sandra遇到学生,帮忙处理这个操作就很满意。
父亲从一个疗养院辗转到另一个,每个的环境大同小异。
老人,护工,探望的家属。
开始刻画了几个误入父亲房间的老人,家属或是护工会帮忙带走。
护工对Sandra说,要珍惜与老人共处的时光。
到Sandra离开在电梯里,她看到父亲在走廊里迷茫地喊蕾拉,最后她关上电梯门离开。
父亲也变得跟其他人一样了。
对于父亲年老生病这件事,她能做的就这些了。
短发丑,蕾老师变成雷老师了
8.2 面对这样的设定竟然拍得如此轻盈,在人生的多个转折之间游离着,步履不停的蕾雅塞杜。/映后场重看,刚看完的时候跟@樹上躺著默爾索 说觉得是安全区域之内的中产阶级困境,但是听到mia谈到创作这部电影是一个urgency的过程(现实生活中同样遭受认知障碍痛苦的父亲),希望能在父亲记忆消散之前完成,再联系上电影中所承载私人经历的物件(同样是来自父亲所拥有的书籍)和事件(主角的翻译官身份,描摹真实的对白等),又很难不为那些如偶然拾得般的美妙/感伤瞬间所触动(因为正对着mia所以没能哭出来),想了想还是保持原有判断吧。
日光之下的蕾老师美得过分了,自始至终的倔强小男孩儿气质真是独一无二。这种片子脱离了法国/欧洲城市和自然自带的轻盈滤镜就完全是另一世界的故事了。
为什么很多评论说像侯麦,观感并不一样。侯麦的主人公大多笃信某种事物,于是,再重的人生也能变得轻盈,而这里只是呈现人生的一个切片,还是无比沉重无法逃离的那种。
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看的时候我在想,我看了很多法国电影,都是上来就在谈托马斯曼谈康德,即使是讲中年人的俗世生活。他们就没有穷人的生活吗?是法国就这样还是我看的电影不够多?在法国电影里,印象中除了知识分子中产阶级,其他就不存在一样…回到这部片子正是我心情不大好的时候,看得更是心生郁闷,对退休、衰老、死亡思考了很多,反而对现在更加迷茫,再联系到自己的父母,看看法国的养老院也没好到哪里去嘛,中国的大概更没办法考虑,可是最后怎么办呢,自己老后又该何去何从呢。
vlog
感觉不到“晨光正好”,觉得看了一个流水帐。生病的爸,出轨的他。看到跟克莱蒙莫名其妙就亲上了,要断不断的,还真是我第一部以小三视角看的电影,有点不适……街景和地铁什么的倒是很熟悉,可惜B站是中英字幕,还想学学法语来着。女主爸爸选的书反应了他是怎样的人,这个说法倒是有趣。anyway,我暂且体会不到这部电影想说什么,这个类型就不是我的菜吧
Ça me touche tellement. Comme j’ai envie de baiser Melvil Poupaud.
蕾老师的表演与美貌是毋庸置疑的,哭戏的情感变化太好了,绝对的加分项。而作为一部日常的生活片,米娅·汉森-洛夫能够拍的如此温情感人,也是很厉害的,很浅很淡却很真,不着痕迹又深入人心。
SIFF 2023 第11场 养耳养眼的两小时
人生的至暗时期要面对的仍是每一个当下和日常。在摇摇欲坠中总想抓住些什么,无论是照进缝隙里的阳光,片刻的欢愉,或是飘忽不定的爱和陪伴。而隐隐约约的恐惧、无助、焦虑和愁绪却像一层永远散不开的雾,萦绕在生活的每个角落,布满了前方的路。Mia将这些情绪呈现的非常真实细腻,蕾雅赛杜的表演也极具说服力。
关于死亡与衰老,爱欲与新生;她与坠入时间苦苦挣扎的父亲,与二次重逢便相爱的朋友,两者交织起来这是生命的反差;为孩子准备的礼物与唱颂歌时流的泪,挣扎着,是否要作为一个情人去过日子。最后得出的结论是一起散散步吧
【4】主人公的翻译身份同构于生活,处于一个需要调和的位置,面对两种情景使用两种“语言”,却是被动的。伴随着细腻的发展,她逐渐坦率地处理起生活中的种种。(汉森洛夫回到了她的舒适区,未尝不是好事,一部太法国太美丽的电影:“淡淡的”。
B / 相比《伯格曼岛》的确算得上回勇之作。可仍有不少段落拍得太过粗率且功能化。开头我们还能通过剪辑“看”到老人与中年之间的目光错位,可是往后这种错位的目光就基本停留于口头的交流。当父亲空无的目光不再能看到女儿的头发时,女儿只能通过面容的锁定来重新规范化这种目光并重整身体的阶序,而无法对这种混沌的目光与感知的重塑做出最低限度的肯定。全片便显示出一种概念跑得远比“现实”迅速的局促感,这种迟滞的、缺乏流动性的现实总在一些时刻让关于时间、身体的思考显得太过贫瘠。(但依然看哭了谢谢,SIFF最后一部就该看这部)
感受不到。空洞 一言不合就做爱
被现生朋友们一桩接一桩异性恋那些破事创到严重PTSD发作的时候,想说找部当今最前沿的异性恋电影看看银幕魔法还能不能拯救异性恋。结果就这?说真的,如果短发的蕾雅赛杜在巴黎的夏天穿着红裙去橘园椭圆大厅看莫奈的睡莲这么浪漫的画面都拯救不了异性恋,我决定彻底放弃了,巧克力味的屎还是屎。哪怕女主看似主宰了自己的人生,甚至主导了她想要的性,但父权制异性恋霸权对女性的桎梏无法用任何浪漫符号消解,也不可能被消解,除非革他们的命。另,照料失能父亲的戏份总算看到扮演服务行业从业者的POC,不然拍得跟巴黎还是白人中产的巴黎似的。
repeat after me: I love Schubert
2022北影节唯一抢票成功的第一志愿。还是那个Mia,还是那个Lea. 太私人了,没法客观判断。好吧作为普通观众客观判断,节奏和方式上还是有些问题,有些信息给的太白,有些又稍显冗长,没有同样经历的人可能比较难共情(同行朋友力证)。主观来说,电影片尾曲响起的那一刻我根本无法停止哭泣。从中段开始,我一会儿觉得我是那个带着孩子照顾着病重的父亲做着工作,无论情感波澜天翻地覆都得强行正常的生活的Sandra,一会儿觉得我是那个看着母亲和情人躺在床上的小女孩,一会儿觉得我是那个丧失智识但却有承载自己灵魂的书架的老父亲,一会儿觉得我是为情所困的已婚男子…。很难不相信这和Mia的亲身体验有关,放进去了非常多自我投射。 这电影依然给了我许多信心和心理支持。北影节一趟值了。明日势在必得。
几年后,希望是很多年后,当那个时刻到来,也许我只能再看一遍这部电影,流很多眼泪。希望那时候有人爱我,跟现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