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天国王朝》的导演剪辑版,我一阵犯迷糊:这是我看过的那个《天国王朝》吗?
为什么加长50分钟后感觉会如此不同?
当初看完剧场版《天国王朝》的感觉就是平淡:号称史诗,却一点都不激动;群星荟萃,却一片面目模糊。
人物苍白,缺乏说服力,不说主演的帅哥美女,就是杰瑞米·艾恩斯、利亚姆·尼森这样的老戏骨也没啥光彩。
似乎只有爱德华·诺顿自始至终戴着面具的表演还能给人印象。
结果看完导演剪辑版,发现这些问题本不应存在的,这剪掉的50分钟几乎是刀刀致命。
女主角伊娃·格林的表演几乎是完全被谋杀了。
当初我看剧场版时就奇怪,这么个大花瓶怎么还能排到演员表的第二位?
想想她演《梦想家》时是何等的光彩照人,在这部古装电影里她那张现代面孔显得格格不入,存在的全部作用似乎就是串起几个人物的矛盾关系,顺带和奥兰多·布鲁姆谈谈情,还谈得那么遮遮掩掩,甚至连身姿都不曾展示一下。
看了加长版才知道,用以支撑西贝拉这个人物的一条命运主线居然被完全剪掉了。
原来她是有个儿子的,是王国的继承人,然而继位后却发现这个小孩子和他舅舅一样是个麻疯病患者。
西贝拉不能忍受自己的儿子再重复她哥哥的悲剧命运,于是自己结束了孩子的生命,也导致王国大权落入了丈夫的手中。
看了加长版,我终于明白影片何以非要揭开死去国王的面具,展现那张不忍目睹的脸的用意。
哥哥的麻疯病是西贝拉的梦魇,这个心理阴影严重影响到她的命运选择。
如此重要的情感脉络,因为剧场版中的无情剪辑,几乎难以察觉了,由此这个剧中唯一的女性角色轰然坍塌。
男主角奥兰多·布鲁姆也许比伊娃稍微强点,他被谋杀了一半,却是最根本的一半。
剧场版里巴里安这个人物高大得非常突兀,我就一直不理解,明明开始就是个铁匠,怎么一继承了爵位,就成了雄才伟略的领袖人物了呢?
而且感觉奥兰多就没什么可演的,始终沉默是金,从头至尾酷着一张脸就行了。
在加长版里巴里安的出身、经历、心理都有了更充分的展现。
巴里安本就不是个铁匠,而是个曾在军队中服务的手艺高超的工匠(估计怎么也得算个高级工程师了)。
而他的丧妻之痛、宗教精神上的折磨和无耻的神父哥哥的欺侮在加长版里也有更多的表现,这样就把人物铺垫丰满,后面的发展不再有突兀的感觉。
而后面的一些细节也让这个人物更加可信起来。
可以看出奥兰多演的非常努力,虽然并不都是那么出色,但整体塑造依然是成功的。
可惜,奥兰多对这个角色付出的努力,在剧场版中几乎湮没了大半。
因为《指环王》而有着电影生涯梦幻开局的奥兰多,之后的运气实在不够好,特别是看了这个加长版后,我更感觉他莫名其妙地错失了本可以赢得一些好评的机会,不是他没做,而是他做的都咔咔掉了。
当然我想最不幸的人应该还是导演雷德利·斯科特。
那个上映的剧场版根本是个血肉不足的牺牲品,主干的虚弱让本有光彩的战争场面也显得平淡。
想来这也不可能是他的本意。
斯科特是真的是想把《天国王朝》拍成一部史诗,而且是一部传统意义的史诗。
加长版的开篇是一分多钟的黑幕的Overtrue,演到一半又是好几分钟黑幕的Intermission——这是我只有看《宾虚》、《日瓦戈医生》这样的电影时才遇到过的事情。
那样的时代,看一部史诗电影是不是也有着欣赏歌剧般的高雅?
我觉得即便《天国王朝》最终在影院上映的是这版导演剪辑版,它的票房命运恐怕也不会好到哪里去,在这个吃着苞米花看电影的时代,这种冗长又不那么激烈的史诗片多少显得有点不合时宜。
《天国王朝》剧场版远算不上烂片,只是丰神不满,流于平淡。
《天国王朝》加长版当然也不是颠峰之作,但气韵犹存,大可一观。
两部一块看,可能价值更大:你可以见证一部电影到底是如何被谋杀的!
实在是非常经典的一部史诗这次已经是看第三遍了(幸好我没有看过剧场版).影片结尾是狮心王的登场下面这篇可以算是天国王朝续了把.如果拍摄成这样的影片,一定非常壮观.-狮心王理查与萨拉丁Empires - Holy Warriors Richard the Lionheart & Saladin一、阿育布的君主萨拉丁 公元1193那一年,在东方同时有两位君主驾崩,一个是西夏王朝的长寿皇帝,即开国皇帝李元昊的重孙仁宗李仁孝,时年70岁,强极一时的西夏在他的手里达到鼎盛,又在他死后步入衰亡。
但是西夏君主的晏驾对这个世界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在历史上他籍籍无名。
本章要说的是另一个东方伟大的君王,在同年2月 16日去逝的埃及阿育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
他的威名一直传到同时代的中国,那时中国人称他为绿衣大食的可汗。
“大食”原是古代波斯人对阿拉伯人的称谓,中国人借用波斯人的称法,例如公元750 -1258年巴格达的阿拔斯王朝(该国天文科学极发达,后为蒙古所灭),中国人就称之为“黑衣大食”。
而历史上的绿衣大食,其实指的是萨拉丁阿拔育王朝的前身法蒂玛王朝,法蒂玛王朝于公元909年在突尼斯一带建立,在10世纪初迁都开罗,是个疆域横跨西亚北非的大国。
那时萨拉丁尚未登及。
萨拉丁于1138年出生,这个时间正是中国的南宋王朝定都杭州的日子,也是距中国伟大军事统帅岳飞遇害的前4年。
出生地位于今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也就是这个地方,800多年后又出生了另一个声名赫赫的人物,我们在下面的内容里会提到他。
萨拉丁在巴勒贝克和大马士革长大,成年后起初在他那当时任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将军的叔父阿萨德的手下服役。
在1169年,也就是年轻的萨拉丁31 岁时,他已经是埃及法蒂玛王朝的宰相和亚历山大的总督了,当时法蒂玛王朝在内忧外患的相继打击下,已经濒于崩溃。
就在这一年初,宰相沙瓦尔勾结外敌而被杀,年轻的萨拉丁取而代之,接管起这个没落王朝的烂摊子。
这只是这个少年得志的英雄实现他雄心和伟大事业开端,在他和精明的经营和仁政的宽待下,国力迅速得到恢复,而他也成了全埃及人崇拜和敬仰的英雄。
1171年,法蒂玛王朝的哈里发阿迪德驾崩后,萨拉丁凭着他在国内无与伦比的威望毫不费力地取代了法蒂玛建立了新兴的阿育布王朝,他就是新王朝的君主。
此时的萨拉丁不过33岁,英姿勃发,岂甘于人下,1174年时,萨拉丁的顶头上司、与他的王朝有臣属关系的宗主国叙利亚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的国王努尔. 丁国王驾崩,萨拉丁果断地与努尔丁王国断绝关系,宣布他的阿育布王朝独立。
没多久他见时机成熟了,率兵攻打努尔丁王国,1183年攻占该国的都城阿勒颇,努尔丁王国灭亡。
随后周围诸小邦望风来归。
1185年,萨拉丁顺利地攻占摩苏尔,以不可思义的速度建立了一个虽非空前但是绝后的阿拉伯大帝国,疆域包括了今埃及、巴勒斯坦、叙利亚、也门以及今伊拉克北部。
在基本完成阿拉伯王国的统一后,萨拉丁才开始他的真正事业――与十字军作战。
二、十字军的起源和塞尔柱突厥人 第一次十字军东征的时间是1096年―1099年。
1095年11月26,在法国南部的克勒芒举行的圣马丁祭日后的一次教廷集会上,罗马教会的教皇乌尔班二世运用了他那举世无与伦比的口才对数万名基督徒进行了一次演说。
这里有必要简介一下这次精采演说的背景。
自公元636年起,三教的发源地圣城耶路撒冷就被信奉伊斯兰教的阿拉伯帝国统治,起初,阿拉伯人对基督徒们还算客气,两教在一定时期内还能和平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但在突厥人的一支――塞尔柱突厥人在小亚细亚建立了信奉伊斯兰逊尼派的突厥塞尔柱帝国(奥斯曼帝国的前身,土耳其人的祖先)之后,这个平衡便被打破了。
突厥人兴起之初,一度以惊人的速度扩张,屡屡击败曾经强盛一时的拜占廷帝国和波斯。
那时的塞尔柱突厥人也就是现在的土耳其人可不像今天这样对基督教西方世界那么友好和驯服,当时他们凶悍而极端,中东地区的基督徒不断遭受他们骇人听闻的迫害,许多基督徒被残酷杀害,更多的人被强迫改变对上帝和基督的信仰去信奉伊斯兰教。
这引起了整个基督教世界的极大愤慨。
再加上丢了半壁江山的东正教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向罗马教会和西欧诸国的求援,促使了一心想将基督教统一(基督教于1054年分裂为以君士坦丁堡的东正教以及罗马教廷的天主教)、建立无上权威的世界教会以及压制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和诸国君主这些世俗政治势力的雄心勃勃的教皇乌尔班二世下定了发动战争的决心。
教皇的演说煽情而且大获成功,他历数突厥人在耶路撒冷沾污圣地、迫害基督徒的罪行: “上帝的子民们,突厥人侵占了我们的圣地耶路撒冷,他们在大肆蹂躏上帝的国度,毁坏基督教堂,掳杀虔诚的上帝子民,污辱贞洁的妇女,贪婪地饮着受洗儿童的鲜血。
主亲自勉励你们,一切有封爵等级之人都必须迅速给东方基督教徒以援助,把凶恶的民族赶出我们的领土……” “耶路撒冷,如同《圣经》所言,是上帝赐与以色列后代的,遍地流着奶和蜜。
耶路撒冷是大地的中心,其肥沃和丰富超过世界上的一切土地,是另一个充满欢乐的天堂。
我们这里到处都是贫困、饥饿和忧愁,老人几乎死光了,木匠们不停地钉着棺材,母亲们抱着孩子的尸体,悲痛欲绝。
东方是那么的富有,金子、香料、胡椒俯拾皆是,我们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坐以待毙呢?
” “……让我们投入一场神圣的战争,一场为主而重获圣地的伟大的十字军远征吧!
……如果让那些魔鬼的奴隶统治主所信任的人民,那将是一件多么令人羞耻的事!
本着主赐予我的权柄,我郑重宣布,那些参加神圣军的教徒,如果在途中或战斗中丧失了性命,主将赦免他们一切罪孽……” “……现在我代表上帝向你们下令、恳求和号召你们,迅速行动起来,把那邪恶的种族从我们兄弟的土地上消灭乾净!
……耶路撒冷是世界的中心,它的物产丰富无比,就像另一座天堂。
在上帝的引导下,勇敢地踏上征途吧!
” ――就这样,在教皇的煽动和号召下,西欧各国的基督徒们怀着狂热的信仰,组织起了东侵的远征军。
1096年的2月,法国亚眠修道院的教士彼得和德国骑士法尔特组织了由西欧各国的农奴和平民组成的第一次十字军,史称“穷人十字军”,浩浩荡荡向东方进发。
顺带提一下,这里所说的塞尔柱突厥人,即更早些活跃在远东中国边境的突厥人的后裔,是西突厥汗国乌古斯部落中的一支。
正是七世纪中国人对他们的征服和驱赶,迫使突厥人不得不远离家园到小亚细亚寻求发展。
十世纪时,在其酋长塞尔柱率领下渡锡尔河进入河中地区,因而称为塞尔柱突厥人。
所以十字军东征的暴发,匪夷所思地居然和中国人多多少少扯上了些关系。
参加远征的战士的衣服上缝都有用红布缝制的十字,因此称之为“十字军”。
但这“穷人十字军”却是一支乌合之众,他们还没来得及得到各自君主的响应和调度,便匆匆东进去实现梦想。
对这样一支远征的庞大军队,没有补给可是一个致命的问题,于是他们便上演了几个世纪以前中国的西汉王朝的那支为汗血宝马而远征的李广利远征军在中亚所做过的事――沿途他们不得不为生存而掠夺。
这支满载对异教徒的仇恨的军队,所过之处就像是蝗虫掠境,渡过多瑙河进入东欧,首遭涂踏的是匈牙利,将之洗劫一空,杀人数万。
之后是曾向他们求援的拜占廷,在贝尔格莱德附近他们和斯拉夫人打了个两败俱伤。
几个月后,兵力不足原来一半的十字军终于在老奸巨滑的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的帮助下渡过博斯普鲁斯海峡到达小亚细亚与突厥异教徒决战,其实是让他们去送死,结果自然是遭灭顶之灾,只有几千人生还。
1097年初,由西方各君主国贵族和骑士组成的3万正规军兵分4路,会师君士坦丁堡,这支军队以法国贵族为主,主要领导者是诺曼骑士奥特朗托的博希芒德,他们依然从博斯普鲁斯海峡进入小亚细亚。
这次塞尔柱突厥人碰到了对手,而且当时的塞尔柱鲁木速丹王国的的主力正在攻打波斯,内防空虚,结果在骑士十字军的猛攻下势如破竹,丢掉了都城尼西亚,次年埃德萨和安条克两个大城也被十字军攻占,十字军在这两个地方成立了埃德萨伯国和安条克公国。
紧接着1099年十字军攻下了圣城耶路撒冷,建立耶路撒冷王国,十字军在沿途建立的一系列基督教国家,名义上均附属于耶路撒冷王国。
为了巩固和治理占这些地方,教皇还批准成立圣殿骑士团、医院骑士团及条顿骑士团。
对于1099年7月15日破城之日的耶路撒冷的异教徒来说,那是一个噩梦,信奉上帝的基督徒们一旦武装起来上战场,和世俗的暴徒并无任何区别,可能以上帝和正义之名行恶还有了一份免受良心谴责的光环,因为行恶时是以上帝的名义,并且有“刀剑不染血的人要受诅咒“的咒语。
城破之后的圣城,到处都是对平民的杀戮和抢劫,伊斯兰的异教徒人头滚滚,仅在阿克萨清真寺,就7万无辜异教徒的平民被屠杀,无一生还。
7月15日的耶路撒冷,在十字军的蹂躏下是个人间炼狱。
而拜占廷皇帝亚历克塞一世则趁机捡蒌,收复了小亚细亚北部的领土。
强盛一时的塞尔柱鲁木速丹王国则沦为一个弱小的附属国,国王开雷斯忍气吞声,夹缝求生,随时不忘伺机复兴。
几十年后他儿子开雷斯二世不负所望,假装驯服拜占廷,暗中在小亚细亚东部扩张势力,最终于1176年的迈里奥法克龙战役中击败当时的拜战廷皇帝曼努尔,把拜占廷帝国赶出小亚细亚,复兴成功。
这父子二人,真颇有越王勾践的风范。
三、诸名王会战之萨拉森仁主 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发生在1147年-1149年。
这时的突厥人虽然还未恢复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前的帝国辉煌,但大部分实力已复元,1144年便攻下了曾在他们手上丢掉的领土埃德萨伯国,收复了部分失地。
随即大军压境,直逼十字军在东方建立的其它基督教卫星国。
1147年,德皇康拉德三世和法王路易七世率德法联军发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去收拾突厥人。
但这次突厥人学乖了,再不敢轻敌,以逸待劳,集中优势兵力打了几场漂亮的会战,10月份在小亚细亚击败德皇康拉德三世的十字军;次年7月,在大马士革击退法王路易七世的十字军。
德法联盟十字军远征遂告失败。
基督徒们在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中虽遭重挫,元气大伤,但突厥人也没有足够的力量将基督徒们轰出东方。
而基督徒们则始终耿耿于怀,念念不忘征服东方,征服异教徒。
在差不多半个世纪后,终于迎来了世界战争史上最激动人心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次东征,可以称作是诸名王会战,因为世界历史上最伟大的几位名王,将先后登场,在这个战场上角逐出谁是真正的英雄。
阿育布王朝的君主萨拉丁在奇迹般地建立了他的大伊斯兰帝国之后,便着手实行了他的最重要的一步计划,从东西两路夹击十字军。
他是真正具有长远战略眼光的军事统帅,为了打赢这场战争,他在外交上做了一系列的努力。
首先是停止了他对同教袍泽的扩张,为了团结整个伊斯兰世界,他不惜尊他一向看不起的巴格达阿拔斯王朝(也就是中国人所说的“黑衣大食”)的哈理发为宗教领袖,尽管这位昏溃的哈里发对他多有不满和无礼。
其次是对拜占廷和西欧大陆的基督徒们采取分化策略。
在1182年时,暮气已露的拜占廷帝国做了一件蠢事,莫名其妙地与西欧人决裂,屠杀了许多西欧人,大大得罪了罗马教廷。
机敏的萨拉丁不失时机地于此时向拜占廷示好,并缔结了互不乾涉和交战的和约。
而复兴的突厥塞尔柱帝国也主动向萨拉丁示好,这样一来,便一举解决了他将来进攻十字军王国的后患。
1186年冬,耶路撒冷王国的实力人物之一,拥有法国公爵头衔的雷纳尔德,像他以前习惯做的那样,又一次像个盗贼一样抢劫了一支自开罗到大马士革的埃及商队。
并曾两次撕毁他与萨拉丁定下的和约。
这使得性格宽厚的萨拉丁也很愤怒,因为埃及人是他的子民,他先是礼貌地向耶路撒冷国王居伊提出抗议,要他们释放商人和归还货物。
不知死活的雷纳尔德则轻蔑地说,让萨拉丁去找穆罕默德要,言下之意就是让他去见鬼吧!
萨拉丁勃然大怒,发誓一定要亲手宰了雷纳尔德这个无赖。
圣城耶路撒冷本来就是他的目标,这次刚好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籍口。
1187年6月下旬,萨拉丁从帝国本部以及豪兰、阿勒颇、伊兹丁摩苏尔等领地调集了大批兵马,约2万人左右,在埃及集结,向耶路撒冷王国进发,发动了收覆圣城之战。
他采用了声东击西的战术,先围攻提比莱斯城(又译太巴列),提比莱斯城是特里波里伯爵夫人艾希发的封邑,她自知在萨拉丁手下走不了几个回合,于是急忙让他在耶路撒冷当摄政王的丈夫特波里伯爵雷蒙德三世向国王居伊求援。
雷蒙德是个身经百战的老将,虽然性子暴戾,但不失为一个头脑清醒的军事统帅,对萨拉丁的实力也颇有认识,因此在他妻子求援时主张按兵不动,稳妥行事。
如果这场战役由他主持大局,或许萨拉丁也未必能轻易得手。
但当时耶路撒冷政权上层却是矛盾重重,几位实力派人物如雷纳尔德和“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以及居伊国王几个人相互间各怀鬼胎,勾心斗角,争权夺势,罅隙极深。
雷纳尔德是个狂热的骑士,籍此破口大骂雷蒙德是懦夫和内奸,极力说服国王发兵。
随即组调骑士1200,骑兵2000,步兵万余,置雷蒙德的再三告诫于不顾,一意孤行向提比莱斯进发。
这一切都在萨拉丁的掌握之中,耶路撒冷至提比莱斯城有很长的一段高原荒漠地带,萨拉丁在佯攻提比莱斯时已在这一带布下重重伏兵,十字军一路不断遭到萨拉丁骑射部队的伏击和骚扰,被折磨得憔悴不堪,行军速度十分缓慢。
在十字军艰难地到达哈丁(又译哈廷、海廷)附近时,已经筋疲力尽,士兵们个个酷热难当,饥渴难奈,主力脱节,先前骑士精神的狂热,此时已斗志全无,以至于这场本来实力相当的战役呈现的是完全一边倒的局面。
十字军中骑兵和步兵配合的阵形战术完全没有发挥作用,在萨拉丁的密集围攻下迅速溃败。
直到最后国王将像征宗教信仰的最高图腾的圣物 “真.十字架”树起,也只能稍稍稳住阵形,延缓局势,但最终仍是无可挽回的惨败。
萨拉丁对这场战役做了充分的准备,从心理战到用火攻,无不尽其及,足以与中国历史上任何高明的统帅相媲美。
最终彻底地取得了哈丁之战的胜利。
这场恶战中,十字军全军覆没,圣物落入萨拉丁这个异教徒手中,“圣殿骑士团”的大头领里德福特的杰勒德与阿卡主教阵亡,国王居伊和雷纳尔德被俘,只有雷蒙德率少量心腹杀出一血路冲出重围。
但死于三个月后。
十字军惨败后,耶路撒冷王国诸城唾手可得,10月4日,萨拉丁轻而易举地收覆圣城,就像他建立他的萨拉森(阿拉伯民族的泛称)大帝国一样,轻松而又如奇迹一般,他完成了伊斯兰历史上最伟大的一次壮举。
穆斯林世界崇拜萨拉丁,固然是因为萨拉丁是他们几千年不世出的大英雄,是他们永恒的骄傲。
但萨拉丁在西方、东方其他民族的眼里,最为人尊敬的是他高贵的气度和宽厚的性格,而不是他的军事才能,因为每个伟大的民族都能找出几个功绩不亚于他的英雄。
当时收复的圣城耶路撒冷里有大约10万名以上的基督徒,以及数量可观的被俘十字军战俘,每个人都觉得大祸临头,80多年前就在这个城市里被基督徒们津津乐道并载入史册的对伊斯兰异教徒的大屠杀犹历历在耳,如果穆斯林们要为当年的屠杀血腥报复,在那时任谁都觉得合情合理。
但萨拉丁的举动却完全出人意料,破城后立即下令不准士兵杀戮和掠夺,保留所有基督徒的生命和财产,充许他们交少量的赎金后带着财产回国。
这简直就是个不可思义的举动,8万多基督徒在萨拉丁的伊斯兰异教徒士兵的保护下踏上回乡的路途。
萨拉丁的弟弟阿迪尔行事也颇有乃兄之风,他居然还从自己的私房里拿出钱来给丈夫战死的寡妇一些安家费,并替 2千多穷基督徒交了赎金。
实际上交得起赎金的只有18000多人,但后来许多交不起赎金的穷人也被他们哥俩随随便便放走了。
对于萨拉丁释放基督徒的的原因,除了一般的认为是出于他本身性格的宽厚和仁慈外,另外还有两种流传不是很广的说法:一种是认为萨拉丁释放基督徒是因为耶城内的基督徒守军以城内的伊斯兰人作为人质,威胁要同归于尽,并将圣城毁于一炬,将欧麦尔大清真寺夷为平地,以此逼迫萨拉丁许诺释放所有基督徒。
不过这种说法如果参照萨拉丁其人的一惯宽宏的作风,便知其不成立;另一种说法是认为萨拉丁受了他的基督徒私友的影响和游说,而促使他做出宽待基督徒的决定。
对待战俘,萨拉丁也算是非常仁慈,他将居伊国王和贵族骑士们也轻描淡写地释放了,普通军官和士兵并不杀害,作为战利品卖到埃及做苦役。
这里面还有一个来自西方的很感人的故事,传说萨拉丁精通拉丁语,少年时代曾多次微服游历西欧各国,有一次无意中受到一对欧洲贵族夫妇的热情款待,使他一直铭记在心,引为知己。
几年后那位贵族参战被俘,而成了萨拉丁的奴隶,萨拉丁发现故人后,想尽一切办法在最快时间里让他的朋友回到欧洲与家人团聚。
萨拉丁的举动不仅让西方人也让中国人汗颜,在中国历史上不难找出军事才能和功绩与萨拉丁不相上下的帝王统帅。
但白起坑杀四十万赵国降卒,西楚霸王坑杀二十万秦军,飞将军李广也杀过八百羌人降兵,骠骑大将军固然英勇绝纶,但他每次出征动辄就带几万颗人头回来……在黑暗时代的残酷战争中,萨拉丁是人道主义的惟一。
不过萨拉丁毕竟是穆斯林的君主,在宗教信仰上毕竟与罗马教廷有着不可调停之处。
他惟一痛恨的是由罗马教皇成立的“圣殿骑士团”成员,也就是传说中的圣骑士、游侠,他把这些人视为信仰上的仇人,难以宽容,因此包括“圣殿骑士团”团长在内的大约200多圣骑士被处死,其中有些不愿意沦为异教徒奴隶的普通士兵也自愿加入圣骑士的行列求死。
最不被宽容的是雷纳尔德公爵,萨拉丁遵守誓言,亲手宰了他。
之所以费这么多笔墨叙叨这个萨拉丁义释基督徒的举世皆知的典故,是因为萨拉丁正是当今穆斯林世界里,被穆斯林们誉为伊斯兰英雄的恐怖大王本.拉登和暴君萨达姆的偶像。
拉登先生自不必去说他了,他崇拜的萨拉丁,的确是穆斯林的保护神,拉登本人也常以此自诩,但萨拉丁却从不对平民下手,终其一生,都是在光明正大地与西方军队作战。
许多穆斯林将拉登先生视为伊斯兰英雄也就罢了,但如果拿他和萨拉丁相比,却是对自己的民族英雄和宗教英雄的亵渎。
拉登其实是萨拉丁同时代的哈桑?本?沙巴的衣钵传人,属什叶派,有个专门从事暗杀的秘密组织,培养宗教狂热的刺客,在各国从事暗杀首脑的恐怖活动,被什叶派誉为“真主的复仇者“。
当时在战场上不可一世的东西方诸名王们,对这些看不见摸不着的对手也十分头痛,连萨拉丁也怵他们三分,以至于与德皇、法王不约而同地都拿出重金给哈桑算交“保护费”。
拉登的“基地”恐怖组织整个儿就像是哈桑的阿萨辛刺客组织的翻版。
所以,相比之下,萨拉丁是个英姿勃发的伟岸丈夫,而拉登先生站在他面前却像个猥琐而不能见人的小偷。
至于萨达姆,他也就是那个在本文头一章节里曾提起的的与萨拉丁同在伊拉克北部的提克里特城出生的声名赫赫的人物。
萨达姆除了崇拜萨拉丁,更常将自己比作萨拉丁,他最喜欢的便是有人将他称作“当代萨拉丁”,他的梦想便是像萨拉丁那样一统阿拉伯帝国,重现萨拉丁时代的辉煌。
这也是他在伊拉克上台伊始便穷兵黩武四处出击的缘故,以色列、伊朗、科威科……他从未停止过征战,这些无不是他浓重的“萨拉丁情结”的体现。
“我认为萨拉丁是一个伟大的领袖,因为他有能力运用民族的精神;他把生命注入了阿拉伯民族,统一了她,并赋予她一个目标和意志,因此他赢得了对十字军东征的辉煌胜利,他证明了穆斯林并不比基督徒差。
” ――伊拉克总统萨达姆.候赛因 我不明白萨达姆先生读不读历史,但是有两点他的确错了。
第一点,萨达姆他本人暴戾、多疑、阴鸷、残忍、自私、喜怒无常、杀人不眨眼……虽然他有远大理想,但几乎人类历史上大部分暴君的特征他都具备。
而萨拉丁与他完全不同,萨拉丁是仁慈之主,尽管萨拉丁一生都在征战中度过,但他仁厚的本性,注定他不会枉杀平民无辜。
他有着古代贵族那种高贵豪阔的胸襟和气度,这是任何人都模仿不了的。
他的秘书伊本?沙达德在他的传记里就记载过萨拉丁一些日常细节,比如说有一次,一个冒失的老骑兵在萨拉丁很疲惫时呈给他一封士兵的申诉信,萨拉丁告诉他暂时不想看,可那冒失鬼固执地要他看,还把书信硬递到萨拉丁的面前,萨拉丁无奈只得把信看完。
急性子的老骑兵接着要求他马上签写。
萨拉丁身边没有墨水,墨水在军帐的另一头,于是他示意老骑兵去拿过来,可这个完全不通人情世故的老兵却示意让他的国王自己过去拿。
萨拉丁也不以为忤,淡淡一笑,自己爬过去拿了墨水给老兵签了字。
秘书伊本?沙达德对此看在眼里,非常吃惊,诚恳地赞美萨拉丁的善良,萨拉丁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
如果让萨达姆站在萨拉丁的旁边,那么萨拉丁是个风度仪人的阳光君子,而萨达姆则像是个阴鸷而难以相处的暴汉。
另外一点,也就是最关键的一点区别,那就是萨拉丁虽然是萨拉森帝国的大帝,但他却并不是阿拉伯人,而是血统与波斯人较为接近的库尔德人,虽然库尔德人与阿拉伯人在远古时似同属美索不达米亚的后裔,但生活在西亚的信仰伊斯兰的阿拉伯人、突厥人、波斯人与库尔德人毕竟是4个不同的民族。
库尔德人历史上曾是游牧民族,属印欧语系波斯语族,伊斯兰逊尼派。
其人口在今天约3000多万,分布在西亚各国,土耳其1800万,伊朗700万,伊拉克500万,叙利亚 100万,黎巴嫩10万,阿塞拜疆和亚美尼亚10万。
他们因为没有自己的国土而像当初的犹太人一样遭各国白眼,并且屡次因独立斗争而惨遭各国镇压。
这个民族,也就是不久前被萨达姆以毒气对付血腥屠杀了几十万的那个库尔德族,也是惨遭土耳其人残酷镇压的那个库尔德族,他们才是萨拉丁的嫡系子孙。
萨拉丁大帝当年横行天下,令天下诸名王束手,不可一世,而今其子孙却无寸土立锥,实是令人感叹。
萨达姆崇拜萨拉丁,但却对萨拉丁的子孙屡屡痛下毒手,如果萨拉丁在世,怕是又要发誓:“我要亲手宰了这个无赖”。
四、巴巴罗萨的心思 萨拉丁收复圣城之时,也就注定他要迎来他这一生的几个强敌。
哈丁之战后,震惊了整个基督教世界,正在和红胡子巴巴罗萨斗得死去活来的教皇乌尔班三世闻此噩耗,受不了这个重大打击,一口气没缓过来,魂归离恨天,就此蹬腿了。
1189年,神圣罗马帝国皇帝巴巴罗萨(即德意志霍亨施陶芬王朝的皇帝腓特烈一世)和英国金雀花王朝的狮心王(理查一世)与法王腓力.奥古斯都(卡佩王朝腓力二世)三位名王先后出场,发动了旨在收复圣城和收拾萨拉丁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
这三位名王都是各自国家历史上屈指可数的大英雄,其历史地位就好似中国的秦皇汉武、唐宗宋祖一样。
诸名王的性格也是完全不同,巴巴罗萨霸气横秋,狮心王查理我行我素桀傲不驯,奥古斯都少年早慧足智多谋,加上萨拉丁的宽厚随和,对比极为鲜明。
其中任何一位名王的能耐都不在萨拉丁之下,三王齐会萨拉丁,照理说萨拉丁根本没有机会。
不过俗话说一山不容二虎,可现在一口气跑来三条,这热闹是有够瞧的了。
这年初夏,66岁的巴巴罗萨与他的长子施瓦尔本公爵率10万日耳曼十字军从雷根斯堡出发,可怜的匈牙利又一次倒足了血霉,又被巴巴罗萨给痛痛快快地洗劫了一番。
穿过匈牙利便又到了拜占廷的境内了,这次巴巴罗萨可替一百年前的“穷人十字军”出了一口恶气了,着实将拜占廷狠狠地修理了一顿。
正所谓好狗不挡道,拜占廷皇帝伊萨克二世被揍怕了,赶忙打开大门迎接巴巴罗萨。
巴巴罗萨在君士坦丁堡过了冬,次年开春,日耳曼十字军渡过马尔马拉海,进入小亚细亚,轻轻松松地打败一个叫伊尼科(在今土耳其境内)的突厥国,在小亚细亚的高原一路横行无忌,周边诸国无人敢撄其锋,避之不及。
日耳曼十字军在1190年6月份时,到达小亚美尼亚王国(今土耳其南部)附近,巴巴罗萨居然在渡过一条叫萨列夫的河时溺死。
这事足以使当时任何人瞠目结舌,一代传奇英雄,居然会以这么一种方式死得这么莫名其妙,以至于那几百年里德国人根本接受不了这个事实,他们还等着巴巴罗萨在圣城相会萨拉丁,为神圣罗马帝国带回不世的功勋和荣誉呢!
但随着巴巴罗萨的过世,这切都将烟消云散,即将名扬天下的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荣誉将是英国人和法国人的了。
对此痛苦的德国人拒绝接受现实,他们故老相传,说巴巴罗萨皇帝只是暂时昏睡而已,身体就保存在帝国的奇佛豪森大城堡里,终究有一天这位日耳曼传奇英雄、万民景仰的人皇,会从长眠中醒来,再次在狂风中飘动他那团烈火一般的红胡子,拯救德意志,将德国带入鼎盛和辉煌。
关于巴巴罗萨的意外死亡,依笔者估计是与当时骑士的装备缺陷有关。
中世纪骑士们的重铠甲是件很让人生畏的东西,这种厚重的组装全身铠,骑士本人根本没办法自己穿戴,他们得站着让两个以上的侍从帮忙,先穿好由毛毡或织棉制成的极厚的内衬,接着套上由铁环制成的过腰锁子甲(这种东西一碰水就生锈),然后让侍从把组装铠的各部分像胸甲、臂铠、膝铠、护胫等,在他身上拼装起来,用搭扣和带子或铁条固定紧。
最重要的也最让骑士们难受的是头盔,因为头部是最易遭敌人攻击的脆弱部位,于是必须戴上重量极重的头盔,遮住整张脸,只在眼睛前开几条小缝。
这样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大龙虾。
弓箭对这样的大龙虾是很难造成什么伤害的,对步兵和轻骑来说他们就像是坦克。
但也极为危险,重装骑士一旦从马上摔下来,就会像一只大海龟一样难以爬起来,甚至当场脑震荡昏迷过去,这时敌方战斗力最低的无甲步兵都能轻易将他杀死。
而且那种只开几条细缝的重头盔,一旦被对手打歪,里面的骑士就会很可笑地变成一具断线木偶。
在夏天到来时,那对重装骑士们来说无疑是一场灾难,纵是满头大汗也无法用手抹布拭,厚重的全身铠只考虑防御而根本不考虑散热,以至于不少英勇的战士不是死在战场上敌人的手里,而是在酷热中活活闷死在重铠的包裹中。
至于淹死的也不在少数,有时只是一条小河小溪对骑士们来说也是噩梦,因为他们一旦不小心从马上掉下水里,哪怕是膝盖深的水位,也会将他们淹死。
所以说,虽然大部分史书里没有详细描述巴巴罗萨遇难时的细节,但可以想像得出,渡河的那天,湍急的河水拍打着骑士们的铠甲,年迈而威武的巴巴罗萨老皇帝骑在他高大的战马上指挥他的日耳曼孩子们安全穿过河流,谁料战马一个不留神蹄子打滑,把措手不及的巴巴罗萨摔倒在河里,河水也许并不是很深,但身着重装组合铠的巴巴罗萨根本无法从河床上站起来,等战士们将他从河里拖上岸时,已经迟了,这位传奇帝王已蒙上帝召唤。
巴巴罗萨出师未捷身先死,对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无疑是个巨大的打击,在东方的基督徒心目中,巴巴罗萨是他们心中的偶像,上帝信徒的保护神,没人怀疑他能征服拜占廷,降服塞尔柱,乃至收回圣城并给萨拉丁点颜色瞧瞧,但现在就像寡妇丢了独苗――没得指望了。
他们只能把希望放在年轻的英王和法王身上了。
五、小狐狸与金雀花王朝 巴巴罗萨猝死后,日耳曼十字军团也随之解散,大部分骑士垂头丧气地打道回府,皇长子施瓦本心有不甘,召集了剩余的7000多名骑士继续向圣城前进,一直到秋季,才与耶路撒冷王国的流浪王德.吕西尼昂会师,参与法王腓力二世组织的围攻沿海要塞阿卡城之战。
1190年7月,25岁的法王腓力二世率领他的法国十字军出发,出发前他做了两件事,一是把一座大城堡命名为卢浮宫,作为博物馆;另一件事是与他的死对头――1189年7月刚即位的33岁的英王理查一世约定,双方暂时停止两国间的纠纷,同时领兵亲征,免得有人留在欧洲捣对方的鬼。
几个月后腓力的兵团便团团包围了萨拉丁位于沿海的要塞阿卡城(Acre),而理查的部队此时却仍在磨磨蹭蹭,刚刚动身出发。
当时的英法两国罅隙极深,而且双方王室与领土之间的关系也十分复杂混乱。
理查一世是金雀花王朝的第二位君主,之前是他老爸享利二世(英法两国历史上真数不清有多少个王叫享利)。
这个王朝之所以有个这么好听的名字,就说来话长了。
金雀花王朝的前身是诺曼王朝,第一任王是威廉一世,生卒年1027-1087,原是法国的诺曼公爵,他的表兄英王子爱德华流亡诺曼时与威廉结盟,并向威廉许诺,如果威廉助他夺回王位,将来便把英格兰王位给他。
但爱德华死后诺言并没有兑现,威廉一怒之下出兵英格兰,一番血战后征服英格兰,夺回王位,人称 “征服王”;第二位王是威廉二世,是威廉一世的次子,生卒年1087-1100,人称“红毛王”;第三位王是享利一世,威廉一世第四子,生卒年1068- 1135;第四位王却又是法国人,是法国的布鲁瓦伯爵之子斯蒂芬?德?布鲁瓦,他母亲阿黛拉是威廉一世的女儿,所以他也是威廉一世的外孙,由于享利一世的独子夭折了,导致家族绝嗣,便把王位传给了斯蒂芬。
但是斯蒂芬生性懦弱无能,1153年时享利一世的女儿玛蒂尔达公主的儿子法国的安茹伯爵享利(就是理查一世的老爸了)率兵渡过海峡杀到英格兰,斯蒂芬不是对手,于是向享利妥协,答应死后把王位让给他。
这个可怜的孩子第二年就挂了,时年21岁的享利如愿以偿得到王位,称享利二世,安茹王朝建立,因为纹章*用金雀花的小枝做装饰,所以又称之为金雀花王朝。
享利二世在登及以前,也就是在他19岁还是法国的安茹伯爵时,娶了一个30岁的离婚才3个月的女人――原法王路易七世(腓力的爸爸)的王后艾琳娜,路易七世因为受不了艾琳娜老是给他戴绿帽子而把她休了。
这个女人也可以说是欧洲历史上最具传奇色彩的女人,她同时也是亚魁当世袭女公爵,在法国南部拥有大片封邑。
享利和艾琳娜共生了5个儿子和3个女儿,其中老三便是理查,1157年出生,理查从小在他老爸原来的封邑安茹长大,只会说法语,不会说英语。
这次联姻对英法两国都是至关重要的,之前的威廉一世跑到英格兰当国王时已经带走了他在法国的封邑诺曼底,享利二世跑到英格兰称王又带走了他自己的封邑安茹,与艾琳娜女公爵结婚后又得到了她的封邑亚魁当。
这些本来都是法国的领土,就通过这种奇怪的方式莫名其妙地居然全并入了英国的版图。
这种事对中国人来说简直就是匪夷所思,在中国的历史上几乎很难找出可比的例子来,就好比是满洲人跑到中国来当皇帝,结果把满洲的土地并入中国,这是惟一稍有点类似的例子。
1179年,14岁的腓力加冕成为法国国王,这是个少年早慧的人精,他一登基,便发现这个形势让他哭笑不得,法国的贵族领主跑到英国当国王的当国王、当王后的当王后,也就罢了,结果还顺手带走这近三分之二的大片原本属于他的法国领土,而且兵不血刃,合情合理。
少年时的腓力便以诡诈狡黠而着称,因此人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小狐狸。
小狐狸可不是省油的灯,焉肯吃这个哑巴亏,于是开始了他长期而执着的计划。
首先先从内部分化英王室,他和享利二世的4个儿子关系都很密切,开始在他们当中物色可以对付享利二世的同盟。
不过享利的长子,王位的继承人小享利是个烂泥糊不上墙的阿斗,不喜欢当王子却喜欢当响马,经常做些拦路剪径的好汉勾当,还常常抢劫修道院,搞到爹不疼、娘不爱,神憎鬼厌,1183年时最终在穷困潦倒中毙命,死时爹妈兄弟都懒得理他,只由一群曾跟着他的已经饿得皮包骨头的侍从给他办后事;老二倒没什么劣迹,不过在结婚后没两年便猝死了。
于是小狐狸只有和大他8岁从小在安茹长大的理查搭上了关系,不断怂恿理查去和他老爸对着乾。
理查因为从小在他老妈身边长大,并且艾琳娜和享利这对老妻少夫也长期不和,导致理查对他的享利老爹一向也没有什么好感,加上小狐狸从中挑拨捣鬼,理查这个混小子便和小狐狸勾结在一起,一起去和他的享利老爹捣乱。
而艾琳娜对她的这个宝贝儿子极为宠爱,也帮着儿子去和丈夫对着乾。
1188年夏,羽翼已丰的小狐狸挑动享利二世的领地阿基坦叛乱,享利二世亲征,小狐狸联手理查把享利二世打得一败涂地,举手投降。
享利二世当年也是英雄一世,少年得位,也算是雄材大略,还曾多次与声蜚欧亚的巴巴罗萨打过几个来回不落下风,作梦也没想到居然会惨败在乳臭未乾的小腓力和自己亲生儿子这两个坏小子手里,越想越是想不通,第二年便活活气死了。
理查的战争天赋牛刀初试,第一个被开刀的却居然是自己的老爹。
把老爹气死后,理查便乐不可支地到英国伦敦西敏斯特大教堂加冕即位,但他在英国呆不住,感觉人生地不熟的,住了4个月后便溜回安茹,把内政完全交给他的两个心腹大臣艾利主教威廉?龙尚和坎特伯雷大主教瓦尔特?赫伯特。
对于英国,他在政治上一点兴趣也没有,他感兴趣的是英国人的钱,为了参加十字军东征,武装精锐骑士兵团,他在英格兰本部及原法属领地里,让所有不参加东征的人交高达10%动产税税率的重税以充军费,史称“萨拉丁十一税”(如果萨拉丁听说这事,多半要嘀咕:真主作证,这关我鸟事!
)。
小狐狸腓力借助享利儿子的力量击败了享利之后,得到安茹家族的格拉赛领地,将安茹家族在法国的势力和影响大大削弱了。
但随即他便发现自己大大失策了,他要再动一下那些已并入英国版图内的法属领土,新任的英王理查立马与他翻脸,而且理查比他的享利老爹更横更霸道,目空一切,盛气凌人,看谁都不顺眼。
对苦恼的腓力来说,这整个是前门驱狼,后门迎虎。
*古代的骑士们因为戴着遮住整张脸的头盔,为了辨认,骑士们在头盔和盾牌上镶上各种自己喜欢的图案作为标记――这便是纹章的起源。
六、一个新的神话 当法王腓力在阿卡城与萨拉丁的部队激战时,英王理查一世的十字军刚慢吞吞地到达西西里岛,这时是1190年9月,西西里国王威廉也就是理查的妹妹兰娜的丈夫刚病死不久。
这场东征对理查来说,惟一让他操心的是钱,他用龙尚和坎特伯雷给他搜刮的钱装备了4千骑兵,4千步兵,但这对他来说远远不够,他太缺钱了,凡是能挣钱的方法他都想尽了,甚至声称要把伦敦卖掉。
因为兰娜与国王无子,西西里人便立了莱切伯爵唐克雷德为王,于是理查便把主意打到他妹妹兰娜身上,他在唐克雷德面前狞笑着声称要替妹妹出头,讨回西西里,唐克雷德惹不起理查,只能忍气吞声,被理查勒索了黄金2万多盎司,还得供吃供喝养着在西西里过冬的英格兰十字军。
但这还不算完,冬季一过,理查的军队要开拔时,还顺手将墨西拿城攻下,大肆掠掳了一番,然后再以4万盎司黄金卖回给唐克雷德。
英国历史上每个有点出息的王都有一个称号,由于理查够狠够横,从此人们就都称他为“狮心王”,意思是说他有一颗狮子一般凶狠的心。
此时法王腓力与施瓦本的日尔曼十字军及由英国巴德威大主教领导的英格兰志愿军已经将阿卡城围攻了好几个月,萨拉丁算是碰上了他这辈子第一个对手了,他惊异地发现这只年纪不到他一半的小狐狸,竟是当世第一难缠之人,诡计多端,层出不穷,偏偏他本人又腾不出手来收拾这只小狐狸。
因为他是两线做战,这段时间里他正忙着在幼发拉底河流域打内战平定叛乱。
但是他走时也在几个要塞重镇留下了重兵防守,阿卡城内的穆斯林十分顽强,他们苦撑着等着萨拉丁平叛回来指挥他们。
双方苦战数月,打得尸横盈野,腓力竟一点便宜也占他不得,始终不能将阿卡城拿下,而十字军伤亡惨重,消耗巨大,迫切地需要支援。
巴德威大主教不断地写信给正在路上磨磨蹭蹭的狮心王,当年正是他在伦敦西敏斯特大教堂亲手将王冠戴到年轻的理查头上的。
但他迟迟等不到国王军队的到来,没多久便怀着遗憾和失望在一场围城战中见了上帝。
此时的狮心王理查正像个脱缰的野马,根本不愿受教皇的安排和羁绊,让他去圣城和腓力一起打萨拉丁,他就偏不去,或许他不屑于和小狐狸腓力在一起并肩作战吧!
从西西里晃晃悠悠出来后,又打起了可怜的拜占廷帝国的主意了。
本来说,惹不起,还躲不起,可拜占廷帝国此时还不知道狮心王是何许人也。
理查欺侮完西西里人后,乘船从海路进军圣城,其中有几艘船在塞浦路斯触礁,拜占廷人趁火打劫,拿了东西还扣人。
这激怒了理查,他正闲着找事做,乾脆发兵猛攻塞浦路斯,可怜的拜占廷哪是狮心王的对手,塞浦路斯在理查的猛攻下,于1191年3月沦陷。
这时理查才发现打下这么一大块地方,吃不下又带不走,便以10万金币的价格卖给无家可归的耶路撒冷王国的“无家之王”德?吕西尼昂。
理查在地中海做生意挣钱时小狐狸腓力已围攻阿卡城一年多了,与萨拉丁的部队打得焦头烂额,始终不能攻克阿卡城,实力损耗严重,日耳曼军的施瓦本公爵也因瘟疫而丧命,追随他父亲巴巴罗萨去了。
6月份时,狮心王理查总算带着他的英格兰十字军赶到阿卡城外与其他十字军会师,一到他便当仁不让地充当起十字军总指挥官,对小狐狸腓力等统帅比手划脚,呼来唤去。
腓力因为和萨拉丁打得元气大伤,锐气大挫,对理查也是敢怒不敢言。
理查一到便显示了他非凡的军事天才和超凡的战斗能力,仅一个多月,便拿下了阿卡城。
攻陷阿卡城的那天,十字军们欣喜若狂,在首领相继死去后仍坚持作战的日耳曼人首先冲上城头,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五世噙着热泪把德国国旗升在阿卡城头上。
理查见状冷冷一笑,认为他才是十字军的统帅,要升也只能升英国国旗,于是令手下冲上城头扯下德国国旗扯下撕个粉碎。
日耳曼人傻眼了,这些高傲的条顿武士怎么也没有想到理查竟会蛮横至此,如此无礼地侮辱他们,但此时实在是惹不起他,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含愤强忍。
每个德国人心里都在想,要是巴巴罗萨还在,哪会这样受人欺侮啊!
腓力虽然才二十啷当岁,可好歹也是法兰西的国王,被理查肆无忌惮地吆来喝去,气得快吐血,他实在受不了理查自命不凡、沾沾自喜的德性,和他多呆一分钟都觉得致命,于是8月份时,借口生病,留下一支10500的法军,自个回国去了。
这件事也让后来的许多欧洲人感到惋惜,认为腓力应该再坚持战斗下去直到打败萨拉丁乃至收复圣城,以取得更大的成就和荣誉。
理查巴不得腓力快滚,这样他便是这场东征里惟一的英雄。
对气焰万丈的狮心王来说,根本没有把威震天下的萨拉丁放在眼里,认为要打败萨拉丁收复圣城,自己一人足矣。
巴巴罗萨的意外,腓力的气走,这对萨拉丁而言真可谓是求之不得,赶紧焚香祷告,祖宗积德啊!
他的伊斯兰世界的联盟并不牢固,阿拉伯人、穆斯林们天生就酷爱内讧,是窝里斗的行家,大敌当前,可各国的哈里发、苏丹们却都在等着看他出洋相,个个都像秃鹫一样在旁虎视耽耽,就等着他挂了然后来收他的尸、捡他的蒌。
别的不说,就说巴巴罗萨那10万条顿骑士杀将过来,他就根本找不出那么多兵力抵挡。
要是三大名王齐聚耶路撒冷来寻他的晦气,那他真就只有抹脖子上吊一条路了。
这下倒好,桀傲不驯的理查自己动手瓦解了联盟,这就是所谓的一个和尚挑水喝,两个和尚抬水喝,三个和尚没水喝了。
虽然理查也不好打,但是打一个总比打三个有机会得多。
阿卡城应该说是萨拉丁主动放弃的,因为他知道理查的这支英国生力军一来,阿卡城铁定守不住,于是向理查提出放弃阿卡城,并且他给理查20万金币和释放 1500名基督徒,条件是理查不得屠杀城内的穆斯林。
但萨拉丁提出这个条件后便发现自己犯了个错误,因为他手头从来没有多少现金,他向来以慷慨豪爽而闻名于东西方世界,虽然本人生活简朴,但是在其它地方花钱如流水,从不吝惜钱财,属于那种有多少钱花多少钱的主,可能也就是现代“零储蓄族”的鼻祖了,天性比较小资,口袋里放不住钱,一座金山给他也是转眼花掉,以至于经常出现要给下属打赏时发现口袋里没钱的尴尬场面,弄得要变卖东西来打赏。
如他的秘书伊本.沙达德描述的那样,萨拉丁堂堂一个大国的国王,却经常一贫如洗,有时为了回拜和赏赐外国使团,而不得不拿出土地来卖了换钱给别人(说到挣钱萨拉丁的确远不如理查,理查一向是拿别人的东西来卖。
另外,萨拉丁也幸好不是中国的国君,不然要落下一个“卖国贼”的名声了)。
这导致财政部的官员不得不私开个小金库,把一部分钱藏起来不让萨拉丁知道,免得他随手拿走花光,真到要急用钱时反而囊中羞涩。
所以萨拉丁提出条件后便发现自己一时竟凑不齐20万金币,只得先给理查其中一部分。
理查却不管他什么理由,他一向是说做便做,约定时间一到,萨拉丁没送够钱来,3000穆斯林俘虏便人头落地,把萨拉丁气得半死。
1191年9月萨拉丁在幼发拉底河流域平叛归来,腾出手来亲自对付狮心王理查,萨拉丁习惯的战术是仗着萨拉森轻骑兵弓强马快的特点,利用声东击西的战术吸引敌人长途奔袭,而后在敌人行军的路上用小股骑射部队不断地骚扰,并破坏水源和补给线,把敌方部队折磨的疲惫不堪,己方的主力则以逸待劳,最后一股作气将敌军歼灭。
于是他并不直接去攻打理查,而是先围攻在基督教徒手中的沿海重镇雅法。
正如他所料,理查果然率军南行,向雅法而来,寻求与萨拉丁的决战。
理查的决定在十字军联盟中造成了很大的分歧,其他的统帅和贵族们认为应该以阿卡为根据地,直奔圣城耶路撒冷而去,先拿下圣城再说,甚至有人提议拿下圣城后立理查为耶路撒冷王国的国王。
但理查此时对这个提议暂时没有多大兴趣,执意要向雅法进军。
之前遭受理查侮辱的日耳曼十字军已经退出回国,小狐狸腓力留下的部分法国军队,却并不怎么听理查的指挥,这让理查很恼火,一直想找个机会给法国人难堪。
正好这时法军因为消耗过大,需要补充,便向十字军统帅理查伸手。
理查其实这时很有钱,从西西里、塞浦路斯捞的钱还没花完,手里还攥着萨拉丁给他的2万4千的金币,但他对法国人却推托没钱。
不仅如此,反而还要法军的首领勃艮地公爵马上还以前欠下的一笔数目极大的债款,勃艮地公爵感觉自己被耍,气得脸皮发青,大发雷霆,“老子不乾了”,领军掉头就走,准备撤回阿卡城,结果在理查的授命下又吃了闭门羹,着实把法国人羞辱了个够。
萨拉丁的计划只实现了一半,因为理查虽然如他所料长途奔袭来解救雅法城,但萨拉丁派去骚扰理查的小股骑射部队并没有像以往那样奏效。
理查在战前已经细细研究过萨拉丁以往的战例,可以说对萨拉丁的战术已是颇为了解,找到了对付萨拉丁的办法。
当时西方人对萨拉森轻骑兵印象是很深刻的,他们描述,萨拉森人因为不像十字军骑士那样装备重铠,所以速度极快,当十字军骑士们追击他们时,萨拉森骑兵就逃得无影无踪,一旦停下来,他们又掉回头蜂拥而至,继续用弓箭骚扰,让人十分苦恼。
以至于国王理查不得不严禁骑士们擅自冲锋去追击敌人,免得无谓的伤亡。
理查作为一个儿子、一个兄长、一个国王、或者一个政治家,都是显得十分任性和蛮横,但他作为一个军事统帅,却是非常精明和成熟的,他的的天才和伟大之处,在与萨拉丁的战斗中得到了最高的表现和发挥。
他不像以往的西方统帅那样迷信骑士的力量,而是创造出了新的步兵阵形战术去对付萨拉丁。
他把骑兵和步兵各分为12个阵队,相互配合协调,严禁单兵种擅自行动。
在遭遇萨拉丁的骑射部队时,以步兵应付,前排的长矛兵将长矛斜插在地上,阻止对方骑兵的冲击,在长矛兵中间交插着长弓步兵,因为英国的步弓射程极远,远远超过对方马弓的射程,对射时自然大占优势,在前排的弓箭手射出箭后,后排的弓箭手补上,其中绝无时间空隙。
这种情况导致萨拉森轻骑兵们十分困惑,他们只要一出现,就要面对英格兰步弓手雨点般密集的箭矢劈头盖脸而来,而己方则很难射着他们,如果冲锋的话对方阵前的长矛对马匹的威胁实在太大,并且还要防备对方重骑兵的包抄。
而理查本人则策马不断在各个阵队之间巡视,提醒士兵们保持阵形。
理查的这种战术不禁使人联想起早于他们十几个世纪的中国西汉王朝的将军李陵的战术,当时李陵就是以成排的长矛兵排成方阵,掩护阵内的弓箭手,不间断地向扑来的匈奴骑兵射击,以区区六千人的兵力,就使得十数万的匈奴骑射束手无策,伤亡极惨,直至己方弓箭全射光了才全军覆没而被俘。
并且理查不追求行军速度,他根本不在乎萨拉丁围攻下的雅法城的死活,每天的行军速度控制在12英里以内,以保持士兵们的体力,而且他是靠海岸行军,沿途由意大利海军的运输船队给他补给。
这使得萨拉丁的计划落空,他派出去偷袭十字军的小分队非旦没有取得扰敌的预期效果,反而造成不小的损失,对不紧不慢的理查,也达不到以逸待劳的效果。
于是他果断放弃了骚扰战术,率领部队直接迎击理查。
9月14日,双方主力在阿尔苏夫(Arsuf)展开决战,两位浪漫主义的英雄终于碰撞了,他们得以在战场上互见对方的英姿。
战斗进行的非常激烈,双方都在极力寻求对方的破绽,萨拉丁惊异地发现,从前他那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战术和勇气如今在理查面前全无法施展,无数萨拉森轻骑在英格兰长弓射出的狂风暴雨般的箭矢中倒下。
萨拉丁率着骑兵绕到十字军阵中比较薄弱的后方,企图冲击并将十字军分割,但每次都被理查挡回,十字军的阵形在理查的亲自控制下始终未出现任何混乱。
对此,穆斯林方面有不少记载,他们描述道,十字军的步兵每个人都穿着非常厚的毡袍,这种毡袍厚到弓箭无法刺穿,许多步兵身上插满了箭只,好似刺猬一般,但却毫发无伤,依然在阵队里作战。
十字军整体机动而有序,分工明确,长矛兵和长弓兵把重骑兵保护在后面,只等萨拉丁的部队一乱,便要冲击和包抄。
萨拉丁便命令一部分骑兵向十字军重骑兵射击,这固然造不成什么伤害,只是希望能把对方的骑兵激怒,引他们提前出来追击,等脱离了箭阵的保护便收拾他们。
十字军骑兵们固然很愤怒,他们由原先的战斗主力变成步兵的辅助,早已对理查的这种安排不满,但他们畏惧于理查和军纪的威严,对萨拉丁的挑逗置之不理,即使被射伤也无人脱队。
这种军队几乎无懈可击,萨拉丁开始撤退,将理查的十字军引到海边的一片丛林,他在那设了埋伏圈。
理查识破了萨拉丁的意图,他始终死死控制着部队的阵形,只要坚持这点,萨拉丁就无法取胜。
虽然后来还是出现了一些小意外,重骑兵们还是在理查下命令以前就忍不住冲出去了。
时机是早了点,但总是没弄出乱子来。
在经过几次冲击之后,萨拉丁的部队损失极为惨重,他意识到自己的军队无法战胜对方,不得不下了全面撤退的命令。
理查顺利地进军雅法。
在金雀花王朝的狮心王查理一世的攻击下,伊斯兰的萨拉丁大帝不可战胜的神话被打破了。
萨拉丁不服气,本欲组织军队再与理查决战,但想来想去想不出破敌的办法,便向理查提议暂时息战。
阿尔苏夫之战的胜利使理查声名大噪,但这时十字军内部却为下一步的走向而出现了纷争。
贵族和统帅们一致主张继续向圣城耶路撒冷前进,直至收复圣城;而理查本人则想直接进攻萨拉丁的本部埃及,乃至进军开罗,他天生的冒险激情,使他更愿意像当年罗马帝国的恺撒大帝那样,占领埃及,建立不世功勋。
他的这个想法把贵族们吓坏了,因为这显然不是这次十字军东征的目的,他们的目的是圣城耶路撒冷。
在出兵前教皇就说过发起这第三次十字军东征的目的就是把圣城和其周围城池从萨拉丁这个异教徒的头目手里夺回来,拯救沦陷在那里的上帝的子民们。
所有的人从贵族、统帅、骑士到士兵、传教士们,都反对理查的想法,他们只想去耶路撒冷。
这使理查很扫兴,他终究拗不过大多数人的意见,只得暂时放弃进军埃及的豪情壮志。
在战场上输给理查,萨拉丁颇为不服,1192年夏季,萨拉丁趁理查不在,再次进攻雅法城,十字军守军不堪一击,仅两天时间,就被萨拉丁轻轻松松地拿下。
理查一听便来劲了,雄心顿起,赞美上帝赐给他这个强敌,对手太弱打起来岂非没劲。
8月,理查大军兵临雅法城下,萨拉丁也抖擞精神,双方使出浑身解数在雅法再次展开决战。
战况异常激烈,两位国王都亲临战场,不仅仅是指挥战斗而已,而是浑身披挂,亲自杀敌。
古时的君王统帅,也真不容易,除了要把握大局,个人武艺也要超群,正如当年的斯达巴克思每每与罗马军团作战,总是用他的罗马短剑在身边斩出一堆堆小山也似的尸体;又如古中国的骠骑大将军霍去病,在被匈奴围攻时,也得亲自策马呼啸,抢上阵前,连斩数名敌首,方鼓舞士气,挽败为胜;再如后来与丰臣秀吉决战朝鲜的大明提督李如松,被日军一炮轰翻下马,于众人惊呼声中跃地而起,抢马冲阵再战。
壮哉!
非此不能称为智勇双全的盖世英雄。
英王理查便是这样的盖世英雄,虽然他是贵族子弟,从小锦衣玉食,但却与他的几位哥哥弟弟不同,非纨绔颓子,从小便接受严格的骑士训练,加上天生神勇,武功勇力出奇的高,他率领十字军从水路进攻,跳入海水中,亲自挥舞着战斧杀入雅法城内,萨拉森兵团莫能披靡,望之如水开墙分。
萨拉丁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理查已经杀到他的面前。
如果说萨拉丁和理查这两位不同民族不同信仰的君王之间有什么相似之处的话,那就是他们都有一种特立独行的个性,做事不按常理揣测,总是令人匪夷所思。
萨拉丁在这种危急的时刻居然还关心起他的对手怎么没骑马,说他看不下去了,竟然阵前赠马。
理查也是毫不客气,慨而受之,骑上萨拉丁送来的战马,把他打得一败涂地。
雅法大会战,理查的十字军大获全胜,萨拉丁损失惨重,退出雅法城。
萨拉丁的穆斯林盟友和士兵们都被他这种浪漫的举动弄得瞠目结舌,哭笑不得,许多人忍受不住愤怒地冲萨拉丁发牢骚,说他们已经受够了,再这样打下去,后果将不堪设想。
因为获胜的十字军士气大振,贵族和统帅们又一次否决了理查要进军埃及的念头,整装待发,准备直取圣城耶路撒冷。
耶路撒冷就离雅法城不过三四十英里而已,圣城,十字军几乎是触手可及了。
这时萨拉丁也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了,要是再这样和理查惺惺过来惺惺过去,搞不好耶路撒冷就要弄丢了,那时自己一世英名尽毁不说,还将成为伊斯兰历史上的大罪人。
七、尘埃落定,王星殒落 雅法会战之后,理查终于向各国贵族与骑士们妥协,放弃进军埃及的企图,其间他本人多次率少量心腹逼近萨拉丁埃及老巢的边境查探情况,其中有一次险些被萨拉丁的边境部队包抄,若非骑士们奋不顾身地保护以及他自身的勇武过人,几乎就落入萨拉丁的手中。
他的轻率与冒险遭到了十字军内部贵族与骑士们一至的指责,因为他是这次东征十字军的惟一灵魂人物,如果失去他,十字军将群龙无首,成为没头苍蝇,后果不堪设想。
不久,十字军以雅法为根据地,终于兵临耶路撒冷城下。
萨拉丁在雅法被理查打得撒丫子狂奔,一直跑入耶路撒冷城内,狼狈不堪。
战场上两度败于理查,他此时已是心服口服,不敢造次,圣城耶路撒冷是决不能丢失的,打野战他不是理查的对手,斗勇不行,只能斗智。
于是他便利用起他主场作战的优势,一方面在他的阿育布王朝的领地内广为招兵买马,一方面想尽办法破坏十字军的后勤,办法多是堵井、投毒,破坏十字军的水源,并将附近的草场焚之一尽,让十字军的战马吃不着草料。
理查此时才发现他已失去了攻克圣城的最佳时机,因为德、法两国的退出,使十字军的兵力大打折扣,尽管他能以少胜多,但兵力毕竟不足以速胜萨拉丁。
而经年累月的征战,也使十字军的战士们思乡之情日切,已无东征之初的激情与斗志。
萨拉丁的小动作也使得十字军兵团补给难以为继,人惫马疲,最糟糕的是开始攻城时偏又逢连日大雨,此时正是1192年的冬季,据随军的诗人和传教士们记载,大雨整整持续了一个半月,这段时间他们什么也做不了,而士兵们只携带了一个月的粮草,身披铁甲的十字军骑士们纷纷开始抱怨他们的战甲和武器已经开始生锈了,每个人身上都是又湿又冷,惟一支撑他们坚持下去的是他们坚定的信仰,是光复圣城这个上帝赋予的神圣使命。
萨拉丁以司马懿对付诸葛亮的办法,坚守不出,与十字军耗时间。
攻城战不比野战,它艰难而又痛苦,理查有劲使不上,毫无斩获,只能望城兴叹,烦躁不安,把怒火发泄在别处,一举摧毁了萨拉丁在别处的几座城堡。
而萨拉丁则高挂免战牌,装作看不见。
徒劳无功的攻城战,使得十字军军团内部的贵族和骑士们开始心生罅隙,加上冬季大本营里的军需储备已近耗尽,教皇直系的圣殿骑士团及医院骑士团的首领们首先开始动摇,他们这时才感觉理查原先准备直接攻击萨拉丁埃及老巢的策略也并非全无道理。
这是个难以抉择的矛盾,由于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叛乱并没有完全平定,萨拉丁的主力不敢调离国内本部支援耶路撒冷,在耶路撒冷只有萨拉丁本人和一些残兵败将在苦撑,但足智多谋的萨拉丁本人足以弥补耶路撒冷的防御不足,他使攻城的十字军吃足了苦头;直接进攻埃及,可以绕开萨拉丁,但很可能将面临对方的主力,即使能以少胜多,但代价的沉重是可预计的,而且进攻埃及并不是这次东征的目的,它也违悖了教皇的本意。
这个难以抉择的矛盾使得十字军内部开始不停的争吵。
最后,理查决定用民主的方式来决定十字军的下一步走向,他从法国贵族、圣骑士及当地贵族中各选了一些人进行民主表决,结果圣骑士们与当地贵族意外地都站在了理查这一边,放弃继续进攻圣城,只有法国贵族们不同意,在无休止的争吵中,萨拉丁的议和书适时地到来了。
其实此时的萨拉丁日子也并不好过,面对敌方的大军压境,他却不敢把国内本部的主力调来助防,因为在他走后,幼发拉底河的叛乱已又具规模了;并且整个穆斯林世界的联盟已经出现破裂的迹相,心怀鬼胎的巴格达哈里发、突厥帝国的苏丹们个个都在觎觑着,他们把战役失利的指责全部加诸到萨拉丁的头上,抱怨并且威胁他。
关键的是,在这种危急的时刻萨拉丁也得不到他们的援助,好像守护圣城保护伊斯兰只是他萨拉丁一个人的事似的,整个穆斯林世界兵多马足,不知多少倍于十字军,可萨拉丁却只有少得可怜的兵马守城,并且在十字军的轮番进攻下已是人惫马乏,局势可谓也是形同危卵了。
根据后来研究十字军的欧洲人发现,在双方对峙的11、12月期间,萨拉丁已经开始把他本已不宽裕的守城部队中的一部份悄悄撤离岌岌可危的圣城耶路撒冷回国内支援平定叛乱了,并且联盟中其它国家的部队也有部分离散。
可以说萨拉丁的日子比理查更难过。
但对峙期间理查也不是一点麻烦也没有,除了十字军内部的不和,国内也传来他的弟弟约翰勾结小狐狸腓力阴谋篡位的消息,这使得他坐卧不安。
和萨拉丁一样,理查也面临后院起火的烦恼。
他们在这种情形下开始通信与谈判,几个回合的交手,理查也与萨拉丁惺惺相惜,互为对方的风范所折服。
在信中,萨拉丁声称自己败得心服口服,认为这世上能胜过他的也只有理查,但是耶路撒冷也是伊斯兰的圣城,他是死也不会放弃的;而理查也认为这场战争给基督徒和穆斯林都带来了惨痛的伤害,他也是不得以而为之,但圣城和被萨拉丁夺去的“真十字架”对西方人的伤害实在太大了,圣城的事可以以后再说,但要求萨拉丁归还“真十字架”,对穆斯林而言,不过是一块毫无用处的木头,但这是基督殉难时的圣迹,是他们基督徒们的圣物,与圣城同样重要。
萨拉丁同意,将他从居伊手中抢到的“真十字架” 和其他基督教的圣物都还给理查。
终于,萨拉丁和理查缔结停战条约,领土以约旦河为界,“耶路撒冷王国”保留包括雅法、阿卡在内的沿海城池,基督徒和穆斯林都允许从对方的版图自由地通向耶路撒冷和麦加朝圣。
和约为期三年,至于圣城耶路撒冷,理查则对痛苦万状的十字军战士们保证说他三年后将卷土重来,到时一定给他们夺回圣城,并且装模作样地与萨拉丁约定,三年后再战一场。
然后不顾那些痛不欲生、如丧考妣的贵族和骑士、传教士们,开始从耶路撒冷城下的冬季大营撤军。
这次撤军给西方人的印象很深,因为这是自第一次十字军胜利之后的七次十字军东征中机会最大的一次,在此之后的一百多年里,十字军再没这样的机会了,他们都认为萨拉丁其实也已经是强驽之末,理查只要再坚持几个月,萨拉丁可能就撑不下去而退出耶路撒冷。
他们或许是对的,不过对理查而言,收复圣城的荣耀和英国王位相比起来,毋庸质疑是王位更重要。
圣城耶路撒冷是大家的事,而英国王位则是他自己的事,理查号称“狮子心王”,当初连亲爹都敢打,可不能指望他会做出某种大无畏舍己为人的事来,所以无论世人如何谴责他半途而废,他也不会再和萨拉丁无休止地耗下去了。
而耶路撒冷王国的德.吕西尼昂国王与其他的当地贵族领主们似乎很满意现有得到的土地,也厌倦了无休止的征战,急于与萨拉丁划分疆域,至于“耶路撒冷王国”有没有耶路撒冷,在他们那已经不是很重要的了,甚至有的领主还打算密谋与萨拉丁联手把十字军赶走以换取某些利益。
幸好萨拉丁对这些密谋不甚感兴趣。
回国之前,理查在萨拉丁派来的代表――萨拉丁的王弟阿迪尔送来的和约上签了字,这个阿迪尔便是先前说过的那个从自己腰包里掏钱出来给在哈丁战役中失去丈夫的基督徒寡妇们安家费的那个人。
此人也是很值得一提的,他并不是萨拉丁的亲弟弟,而是萨拉丁认的义弟,萨拉丁一生广结豪杰强梁,但其实真正能让他看得起的人并没有几个,估计除了西方三名王,也就是这个阿迪尔了。
阿迪尔的性格之豪爽,雄材伟略,除了能让萨拉丁赏识外,理查一见他便十分喜欢,立即赐他以骑士的头衔。
那时西方的骑士头衔可非同小可,骑士头衔不是爵位,不世袭,但可是极高的荣誉,除了争气点的王公子弟可以直接得到骑士头衔以外,一般贵族以及普通人家子弟想得成为骑士,都要从小就开始接受严格的训练,稍有不合格,便被淘汰,之后还要做一阵子骑士的侍从也就是见习骑士,见习期满了后方可作为骑兵上战场,在战场上取得战功或决斗场上获胜,才有资格由国王或教廷赐予骑士头衔。
这是最高的荣耀,不是什么人都能得到的,能成为骑士的人,除了身份显赫外也代表着他武艺高强。
如果因某种过失失去骑士头衔,对当事人则意味着奇耻大辱,就好比中国武术门派中被开革出门一样,再也无脸见人,在世上立足。
add the ending of this story:理查除了赐给阿迪尔骑士头衔外,又做了一件让世人瞠目结舌的事,他把自己的一个亲妹妹阿丽叶诺儿许配给了阿迪尔,这样,英国公主成了埃及阿育布王朝的阿迪尔亲王的妻子。
是英雄识英雄,理查相人的眼光不亚于萨拉丁,一眼就看出阿迪尔雄心勃勃,绝非池中之物。
理查没有看错人,这个阿迪尔正是埃及的赵匡胤,几年之后,他的妹妹,英国公主阿丽叶诺儿就成了埃及的皇后。
对于理查来说,虽然收复耶路撒冷的最终目的没达到,但向萨拉丁讨回“真十字架”,也足以弥补基督教世界的耻辱、平复基督徒们的精神创伤了;对萨拉丁而言,虽说战役上失利,但保住圣城耶路撒冷的最终战略目标总算是达到了,也可以说是打了个平手。
剩下的事,他们得各自回家去扑灭已经烧得焦头烂额的后院之火了。
两人的情形惊人的相似,国内都在闹叛乱,一蹋糊涂。
一结束战争,萨拉丁便马不停蹄地杀回埃及,重振内政;而理查则等不及和他的军队一起回英国了,同来时的悠悠哉哉的闲停信步对比极为鲜明,他丢下军队,只带着几个随从,乘船秘密回欧洲。
这次冒险使他付出了极大的代价。
他的船在靠近意大利的地方搁浅了,于是他只好提前登陆。
不可一世的骄横跋扈不是不需要代价的,理查十分清楚现在他自己的处境,在欧洲,他制造出太多的对头来了,他把教皇的话当耳边风,教廷方面早已对他老大不满;阿卡城头撕毁德国国旗,已是侮辱了全体日耳曼人;法王腓力毫无疑问更是把他当作眼中钉、肉中刺,欲拔之而后快。
几乎所有人都对他衔恨在心,没有军队的狮心王理查,此时只是一只拔了牙的狮子,而周遭全是被他咬伤过的猛兽。
万般无奈,他只得选择陆路从德国登陆,隐藏身份,准备小心翼翼地穿过德国回英伦,这时已是1193年,理查在路过奥地利公爵利奥波德的地盘时还是遭到了不测,不久前理查就是当着这位奥地公爵的面把德国国旗扯下踩在脚下的。
理查的身份不慎暴露,被利奥波德发现了,真是苦大仇深啊,他把理查和他祖宗一起都臭骂了个遍,出足了恶气,还差点把他杀了,但终未敢擅自作主,便把理查交到德皇享利六世手里。
享利六世全无他老爹巴巴罗萨的半分英雄气慨,全凭着英雄盖世的父兄在东征中的意外死亡,王室无人才,他才得到这个皇位。
正在支持理查的弟弟约翰捣鬼的小狐狸腓力一听这个消息,大喜过望,乐不可支,马上写信给享利六世,又是捧又是哄,鼓唆享利六世快把理查干掉。
幸好享利六世虽然是小肚鸡肠之辈,倒还不是傻子,知道奇货可居,便把理查牢牢攥在手里,一关便是一年。
虎落平阳被犬欺,龙搁浅滩鱼虾戏,理查除了摇头苦笑也无他法,在坐牢期间无所事事,好在他是个乐天派,要么成天涂涂抹抹,要么引吭高歌,这时人们才知道这位传说中凶狠蛮横的狮子心王,原来还是位歌喉优美的歌唱家和多情浪漫的诗人。
在这期间却苦了理查的老妈艾琳娜,这个当过法、英两国王后的一生充满传奇、美丽而又沧桑的妇人,为了营救爱子,不得不重出江湖,一方面在国内她要制止小儿子约翰的篡位,约翰在腓力的教唆下折腾一年多仍未得手,很大原因就是因为老娘偏心不给他撑腰;一方面她利用在各国的关系,极力斡旋打典,最后终于与德皇享利六世及利奥波德达成协议,英国出10万(一说15万)马克的天价将理查赎回,并且从此英国将是神圣罗马帝国(德国)的属国。
十几万马克的数目对一个国家来说看上去不是很大,但八百年前的钱不能拿来和现在比,这笔钱对穷得叮当响的英国来说,已是要在全国范围内加捐加税、卖官鬻爵、横征暴敛才能搜刮得齐的。
理查从前拿人钱财一向毫不客气,更不手软,不仅西西里、拜占廷,连萨拉丁的钱他都抢来花,此时却被人变本加利地如法泡施,狠狠地敲了一笔竹杠,也算是天理昭彰,报应不爽了。
总算艾琳娜手段了得,费尽一切手段,理查居然被她救出来了,娘儿俩抱头痛哭,毕竟母子情深,当初理查作为英王的法定继承人,却仍急不可耐地去攻打他的享利老爹,其实最大原因也是因为那时享利二世将艾琳娜打入冷宫并且囚禁,理查救母心切,才对享利痛下重手,打得老爹气急攻心翘脚西去。
德皇享利六世如愿以偿得到一大笔钱,但失去的名声却使他得不偿失,后世的欧洲人都不耻于他的下作,许多德国人更以在那个英雄辈出的年代居然出了这么个绑匪皇帝而羞惭,人们只记得巴巴罗萨,羞于谈及享利六世。
在理查遭苦受难的那段时间,与他并壁而辉的东方名王萨拉丁,此时已是英雄迟暮,一生的鞍马劳顿,经年累月的征战,耗尽了他的精力生命,他已经灯尽油枯了。
在十字军撤军后的次年,也就是1193年的一天,55岁的萨拉丁在开罗仓促地蒙真主的召唤,弥留之际,他泪流满面,拉着儿子和义弟阿迪尔的手,希望他们能和平相处。
他留给儿子的只有几十枚金币,钱他都花光了,但他留给阿拉伯人,留给穆斯林们的却是一个千古不朽的神话,在后世的穆斯林们遭受欺侮和苦难时,他们就会想起那个英姿勃发,策马纵横在亚非沙漠上的萨拉丁大帝。
理查能够平安回到伦敦,据说与平民对他的爱戴与崇拜也很有关系,因为英国的平民大多是央格鲁――撒克逊人,与日尔曼人同宗,而来自诺曼的“征服王”威廉一世打败撒克逊人征服英格兰后,诺曼人就成了英格兰的贵族,长期以来撒克逊人都要低诺曼人一等,不论在民间还是在军队里,撒克逊人都常遭受不公平的待遇。
但自理查登位后情况就大不相同了,理查虽然不会说英语,但却没什么种族和等级观念(要不他也不会把妹子嫁给异教徒阿迪尔了),在他手下,撒克逊人和诺曼人一律平等,一视同仁,因此深得撒克逊人的拥护,而艾琳娜也由此才能顺利地从民间筹到巨款赎回儿子。
英国的传奇英雄侠盗罗宾汉,说的便是这个时期的故事,传说便是他保护狮心王理查安全到达伦敦,重掌国政的。
腓力和约翰的阴谋彻底破产,对艾琳娜而言,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看在老娘的面子上,理查也没怎么为难这个不争气的弟弟,他实在是懒得理他。
真正的幕后黑手是腓力这只小狐狸,正所谓顿开金锁走蛟龙,理查一回到军队里,立时如鱼得水,又张牙舞爪起来,什么神圣罗马帝国,什么奥地利公爵,什么法兰西王国,有哪个在他眼里,不过第一个要收拾的自然是老在他背后捣鬼敲闷棍的小狐狸腓力。
1194年的6月,理查和老妈道别,便踏上法国的国土,向腓力宣战。
7月,在法国的弗雷特法尔,两人首度决战,身披重甲的法兰西骑士在英格兰撒克逊长弓密集的箭矢下溃不成军,在狮心王的攻击下,腓力不见得比萨拉丁体面多少,照例被理查打得是灰头土脸,丢盔弃甲,撒丫子狂奔。
腓力也意识到在战场上不是理查的对手,不敢再轻易与理查正面交战,于施展开“拖”字决,利用法兰西王国雄厚的国力和自己层出不穷的诡计与理查周旋,这一拖便是4年,但在1198年于库尔塞尔,双方还是不可必免地又遭遇一次决战,结果依然是腓力兵败如山倒。
眼见英军势如破竹,无可遏制,腓力只觉大势将去,但上帝终究还是对他比较眷顾,1199年,狮心王理查在法国南部的一次攻城战中,嗜好冒险的旧病复发,亲自在敌阵附近侦察时,结果意外地被冷箭射中,伤重不治,撒手人寰。
“瓦罐难免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上亡”,42岁的理查终究在战场上结束了他短暂而辉煌的一生。
腓力大喜过望,连呼基督显灵,上帝保钓,突然失去理查的英军乱作一团,再无力与他争锋。
而不争气的约翰也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如愿以偿得到哥哥的王位了。
就在同年,叔侄阋墙多年的埃及阿育布王朝,也终于产生了最后的胜利者,阿迪尔得到埃及王位,在历史上他和萨拉丁的关系,就好像宋太祖赵匡胤与周世宋柴荣的关系一样。
约翰登上王位后,立即与一直在背后支持他的腓力翻脸,与理查一样,为捍卫英属的法国领地而继续与腓力兵戎相见。
有了前车之錾,腓力对金雀花王朝翻脸不认人的传统早有防备,早已伏下对付约翰的妙手。
约翰纵然不是草包,但论武功、论智慧哪能和腓力相提并论,而且这次腓力玩的还是西方版的“挟天子以令诸候”,他利用教皇英诺桑特的威严,由教廷的名义下敕令,宣布禁止英格兰的宗教行为资格,免除英国基督徒臣民们对约翰政权效忠的约束,其实就等于借宗教之力废除约翰的权力。
事实上这个时代的教廷和教皇的世俗权力在诸候中的影响早已经是今不如昔了,当年的巴巴罗萨就是最坚决和强大的反抗者。
约翰好不容易才得到王位,当然不予理会,并以牙还牙,宣布没收英国境内教廷的财产。
这正中腓力之计,他便来个“挟教皇以令诸候”,没几合,就把约翰打得满地找牙,收拾的服服贴贴,并将英国在法国北部和西部的大片领地全部收回。
巨大的胜利使整个法兰西王国欢呼雀跃,而腓力也被加称为“奥古斯都”。
奥古斯都的称号缘于罗马帝国第一任皇帝渥大维.奥古斯都,由罗马元老院授予他奥古斯都的尊号,其为神圣、伟大之意。
因此法王腓力二世,史上也称为腓力.奥古斯都,又称“高贵王”。
事情还没完,开罪了教廷又被腓力痛扁的约翰,于1213年,被迫将英格兰作为封地在名义上献给教廷,并且每年纳贡。
话说回来教皇也算是玩得太过火了,英格兰人对这种羞辱印象很深,这个事件为后来英国最终与罗马教廷彻底决裂埋下了伏笔。
而倒霉的约翰,顿时成了全英格兰奚落和嘲讽的对象,他的无能更衬托出了他兄长理查的英明神武,英国人越发对狮心王寄托了无限的思念和暇想,后世无数的文学作品都把他描绘成了一个传奇浪漫的英雄。
而约翰,英国人则谑称他为“失地王”(或曰“无地王”),喻意他的无能与草包,丢光土地。
但是那时的英国人乃至整个世界,都没有想到,正是在这个无能的“失地王”约翰手上诞生了现代民主政治的曙光。
由于贵族和领主们对无能的约翰的鄙视,使他们不愿意再服从约翰以及他那糟糕的内政政策,1215年,在贵族领主们的挟迫下,约翰被迫签订了《英国大宪章》,大宪章至约翰的孙子爱德华一世时,正式成为法律条文,宪章中首次出现了人权概念,也为后世的民主政治的出现奠定了基石,终而也由此改变了整个世界。
这真可谓是因祸得福了。
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早已结束,可基督徒与穆斯林之间的征战还将延续千年,一直到今天。
第三次东征时咤叱风云的四大名王,活到最后的是法王腓力.奥古斯都,他于1223年,也就是他58岁那年蒙上帝召唤,晏驾西去。
谁也没有真的笑到最后,接下来是英法数百年的恩怨,江山代有人才出,你方唱罢我登场,各领风骚一百年,狮心王与奥古斯都时代过去后一个多世纪,是英法百年战争,风水轮流转,那时轮到英国人占上风,长驱直入法兰西,在法国,又引出了奥尔良农家少女――圣女贞德那段慷慨悲歌的故事……
自《角斗士》开始,好莱坞掀起了一股“史诗片”热潮。
不过,随着宏伟的《荷马史诗》被演绎成明星帅哥的多角恋情(《特洛伊》)、世代传奇的英伦之王变成了一个无味的武夫(《亚瑟王》)、纵横四海的盖世英豪为同性之爱而神经质地喋喋不休(《亚历山大大帝》)......观众和评论界产生了一连串的疑问:史诗片,我们还能看到宏大的历史与传奇吗?
幸好,好莱坞还有一块金字招牌:莱德利•斯科特(Ridley Scott),如果说有哪一位导演的作品堪称“部部精彩、几无次品”的话,斯科特算一个。
《异形》、《银翼杀手》、《黑雨》、《陌路狂花》、《角斗士》、《沉默的羔羊3》、《黑鹰坠落》,还有就是这部重振史诗类型片的新作:《天国王朝(Kingdom of Heaven)》。
故事发生在1184年,第三次十字军东征时期,法兰克铁匠巴利安(奥兰多.布鲁姆饰),因为受失散多年的父亲召唤,也为了替自杀的妻子寻求救赎(在天主教教义中,自杀者是不能升入天堂的),来到了三教圣城――耶路撒冷。
其间,父亲亡故,他承袭了爵位和封地,并很快发现自己陷入了十字军政治的漩涡:当时,身染麻风病的耶路撒冷王鲍德温四世与阿拉伯的传奇英雄---“战神”萨拉丁维持着脆弱的和平,期望把耶路撒冷建成宗教共存、民族和谐的家园(多么崇高而难以实现的理想......),但是,以Lusignan(鲍德温四世的妹夫)和Reynald为首的好战势力却通过袭击穆斯林的方式不断挑起争端,很快,战争终于变得不可避免。
这就是历史上有名的“哈廷之战”。
据史料记载:十字军和耶路撒冷联军惨败,萨拉丁杀光了所有俘虏,天空中都是觅食的秃鹫,使得方圆数里看不到阳光,欧洲人的鲜血让岩石几十年内都是红色。
获胜以后的穆斯林大军立即挥军直取已经失去防御能力的圣城耶路撒冷,欧洲人开始了大逃亡。
这时,巴利安挺身而出,率领城中百姓抵御数十倍的敌人和战无不胜的萨拉丁,在挫败了穆斯林大军的屡次进攻之后,迫使萨拉丁签订了城下之盟,以让出圣城为代价,换取了城中几十万百姓的安全撤离和耶路撒冷城的完整。
这就是著名的“耶路撒冷围城之战”。
(应该说明的是,电影中的情节框架是基本忠实于历史的,巴利安这个角色在历史上确有其人,哈廷之战和耶路撒冷围城也都是真实的历史事件。
其他的人物,如萨拉丁、鲍德温四世、Lusignan、Reynald以及耶路撒冷军统帅提伯利亚斯、巴利安的情人――鲍德温四世的妹妹希比拉等人也都是真实人物。
)在“后911时代”,推出这样一部以十字军东征、基督教-伊斯兰教冲突为主题的电影,无疑是需要勇气的。
如此敏感的题材,一旦处理不好,很容易引起各界的争议与批评。
梅尔•吉布森的《耶稣受难记》所引发的风波相信很多人都还记忆犹新。
还好,这次是莱德利•斯科特,这位被好莱坞誉为“十字军之王”的大师级导演再一次用他那不容置疑的艺术水准和对史诗电影的高超掌控能力为我们奉上了一道视觉与心灵的盛宴。
这部电影传达给我们的,不是宗教间孰优孰劣的价值判断,不是征服与杀伐的道德评价,不是上帝选民与异教徒的贵贱之别,也不是对历史事件的单向度诠释,而是颂扬了在宗教与民族纷争中始终高扬的一种理想主义―――以良知磨合争端、以“为民”为最高道义。
自“911”和“伊拉克战争”之后,“民族与宗教的冲突”成为舆论所关注的焦点。
对伊斯兰世界的妖魔化逐渐成为一种大众的认识。
在这样的背景下,以基督教世界对伊斯兰世界的“讨伐”为主旨的“十字军东征”就自然而然地成为了一个热门话题。
布什就曾经在多次讲话中把当前美国在中东的武力介入称之为“新的十字军东征”。
那么,斯科特是这样来诠释这段历史的呢?
在影片的开头,有一段篇首字幕:“欧洲军队占领耶路撒冷已经100余年......当时的欧洲,人民穷困、政治黑暗、人们奔向东方,或追求财富、或寻求救赎......”寥寥数语,点明了影片的基本态度:所谓的“十字军东征”,并非是像当时的基督教世界所宣扬的那样是为了“讨伐异教徒”的“神圣之战”,更多的原因,是为了侵略和掠夺。
斯科特在接受记者采访的时候更是直言不讳:“他们是想去洗劫耶路撒冷这个装满财宝的宫殿。
”中世纪的欧洲,是教士和骑士阶层统治的“黑暗时代”,这个阶层不仅垄断了政治、经济权力,还垄断了文化权力,绝大多数普通民众是文盲,连《圣经》也无法阅读。
失地的农民成为领主阶层在经济关系和人身关系上的附庸。
而那个时代的耶路撒冷则是几大文明相互交融、自由开放的国际大都市,基督教、犹太教、伊斯兰教在这里和睦共存。
可以想象,这个充满财富和文明的“东方”理所当然地成为了欧洲人心目中一块待割的肥肉,这就有了所谓的“十字军东征”。
在斯科特的眼中,那是一个“疯狂的年代”。
不过,简单地挞伐某一方显然不是影片的主旨。
在揭示了“十字军东征”的侵掠本质后,斯科特也没有忘记告诉我们:在这股横流之中,也不乏一些怀抱荣誉和信仰的高尚之士。
如影片的主人公巴利安、巴利安之父艾贝林爵士、耶路撒冷军统帅提伯利亚斯、以及头戴银色面具的鲍德温四世,他们是忠贞的基督教徒,但是对于其他宗教的态度更为宽容、也更为明智,这些人是这个充满冲突的世界上的“开明人士”。
与之相对应的,是在幕后策划战争的Lusignan和在第一线挑起争端的Reynald等人。
我们不难发现,这样的矛盾冲突与当今的现实是何等相似。
从中我们可以看到一些非常熟悉的符号和信息: 原教旨主义与世界主义、极端派与温和派、保守派与自由派......当看到Reynald率兵袭击穆斯林商队,挑起事端,破坏来之不易的脆弱和平,我们不难从“公共汽车爆炸”之类的电视新闻中找到21世纪的版本; 争端即起,面对十几倍于己的敌人,Lusignan与提伯利亚斯争论是否宣战,Lusignan振臂高呼“God Volition(神的旨意)!
”群情激奋,热血沸腾,提伯利亚斯面对此起彼伏的“God Volition”声只有无奈地苦笑......我们很容易联想到一些和“God”一样神圣不可侵犯的“Volition”们是怎样一次次地煽动起民意、把一个民族推向激进主义的泥潭;面对这些冲突和无奈,斯科特通过主人公巴利安之口做出了自己的解答:―――“耶路撒冷如果是不是良知的国度,那它就什么也不是。
”―――“做事不可不问良知,不可推说权宜。
”―――“不可假借神意,胡作非为。
”在和平的机会被野心家们肆意破坏之后,巴利安表现出了一个真正的理想主义者的高贵素质:竭力维护和平,但如果战争不可避免,则挺身而出、决不退缩。
他承担起了一个骑士应有的保家卫国的荣誉和责任。
而此时,那些平日里高喊“耶稣大军不可战胜”的激进派人物们早已逃得不知去向。
萨拉丁的大军在众志成城的耶路撒冷城下屡攻不克,一筹莫展。
此时,巴利安再次表现出了他的睿智和明达。
在得到萨拉丁“不屠城”的承诺之后,他决定将耶路撒冷归还给穆斯林,为城中业已伤亡惨重的几十万百姓保全了性命,也避免了圣城被毁灭的命运,影片颂扬了这两位英雄之间的明智举动,也许只有这样,双方都能保持完整的尊严和责任。
斯科特在这里是想告诉我们:在这片基督徒和穆斯林必须共同生存的土地上,“玉石俱焚”是最不堪的选择。
对此,《华盛顿邮报》的评论是“这是对中东和平可能性的一个梦想。
”影片中有一段对话堪称经典:城下谈判结束后,巴利安问萨拉丁:“耶路撒冷究竟有什么价值?
”萨拉丁回答说:“Nothing”,走出几步之后,萨拉丁转过身来,双手竖起拇指,在胸前用力一挥:―――“Everything!”不错,这座“三教圣地”、千年古城,承载了太多的沧桑与历史,今天仍然要不断地舔着伤口前行,在“我们要屠杀”和“世界是一家”的反复挣扎与较量中,它是“Nothing”还是“Everything”,全在于世人的抉择。
对巴利安而言,耶路撒冷之旅是一次路途与心灵的远行,他寻找救赎,最终归于“四海一家”的理想主义。
对纷争千年的宗教们而言,共存于神圣的、和谐的、和睦的“耶路撒冷”,也许这才是走向真正“天国王朝”的救赎之路。
Kingdom of Heaven,其实就在我们的心中。
24岁无疑是许多现代人生活的新开端,却也是中世纪历史上一位传奇少年君王生命的终点。
这就是麻风王——仅仅只活了24岁却留名青史,耶路撒冷王国国王鲍德温四世的故事(Baldwin IV of Jerusalem)。
萨拉丁的霸业:1177年冬,刚过不惑之年的萨拉丁踌躇满志,他不仅正成为阿拉伯世界的领导者,而且开始向盘踞中东地区的欧洲十字军势力进军。
萨拉丁身后是浩浩荡荡2万6千名阿拉伯战士,其中既有埃及、努比亚的黑人轻骑,也能见到装备精良的古拉姆重骑兵侍卫。
自从赞吉王朝的霸主努尔丁(Nur ad-Din)病逝,萨拉丁少了一个劲敌,诺大王国的继承人只是位被太监们簇拥着的11岁小孩,这位可怜娃名叫马里克(Salih Ismail al-Malik)。
整个动荡混乱的国家被一股脑扔到他面前,懵懵懂懂中迎来了血雨腥风。
赞吉王朝群龙无首,各地王子军阀你争我夺,萨拉丁得以集中力量将其一一击溃。
当阿尤布老兵们摧垮赞吉军队的无望抵抗时,他们面前是堆积如山的金银细软、行李包裹、华丽帐篷和数不清的马匹。
萨拉丁挥了挥手,慷慨的将所有战利品分给奋战的每一位兵士,自己一分也没有拿。
几年之内在,除了埃及之外,叙利亚、伊拉克大片地区已经归属新崛起的阿尤布王朝。
就连人们闻之色变的阿萨辛刺客也与萨拉丁化敌为友。
是时候拔掉欧洲人在中东的据点,将十字军赶回他们来的地方了。
萨拉丁耳目遍及各处,早已了解过耶路撒冷王国的情报,其国王鲍德温四世也是个孩子,仅仅只比赞吉王朝的马里克大两岁。
而且听说身体状况不佳,可能患有某种欧洲人难以启齿的重病,用当时民间的流言蜚语来说就是:“已经半死不活了(already half dead)”,更像一具放在王位上的尸体。
一国之君连健康正常人都算不上,他如何能领导一个处在错综复杂政治罗网又深陷敌人包围的国家?
明眼人立即能看出,耶路撒冷王国的失败不仅是时间问题,恐怕更会比赞吉王朝来得更加猛烈。
如此天赐良机岂容放过,阿尤布大军向阿什凯隆港口和耶路撒冷进发。
斥候很快传来消息,十字军发布了紧急征召令,不过只聚集起300多名骑士,加上配属部队也实在是少的可怜。
萨拉丁没有停留,挥师向北推进,围困了圣殿骑士驻守的加沙。
考虑到十字军死守城堡的战斗习惯,萨拉丁没有浪费时间顿兵坚城之下,除了留小部队困住对手之外,他继续让主力前进。
只有圣城耶路撒冷才是真正目标,而在那之前,最近的港口阿什凯隆倒也值得争夺。
当阿尤布大军抵达之前,一群十字军骑士忽然冲进了阿什凯隆。
萨拉丁听说这是那位少年国王带领的375名骑士之后,不由得眉头一抬。
“这样的增援有何意义?
他们难道不明白削弱耶路撒冷的防御是自掘坟墓?
”形势变化的顺利有些出乎萨拉丁预料,十字军增兵无疑让阿什凯隆港口变得防御坚固,但东面的耶路撒冷同时也愈加虚弱。
“我军可不会被拖延在此地,或许诱敌出战更方便彻底解除他们的抵抗。
”萨拉丁稍稍考虑了伏击这支卑微部队的可能性。
无论如何,一次野战将决定十字军王国的命运。
但要让乌龟离开硬壳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那之前,因粮于敌或许是个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再次留下部分军队包围监视阿什凯隆之后,阿尤布大军向北分散开来掠夺乡村,沿海富庶城镇的财富成为阿拉伯士兵最实惠的奖励。
各路部队争相攻入拉姆拉(Ramla )、利达(Lydda)和阿苏夫(Arsuf) 等地。
耶路撒冷王国的防御形如虚设,大小村落浓烟升腾,阿尤布军兵们一个个喜笑颜开满载而归。
萨拉丁率领的主力部队规模越来越庞大,因为装满战利品的货车越来越多。
11月25日,阿尤布大军开始穿越萨菲( Tell es-Safi)以北地区,这里河流和稍早的降雨让行军变得艰难。
烂泥陷住了不少沉重货车,仍由士兵们叫骂鞭打,牛马卖力拖拽,那车轮依旧在水坑里扎了根一般。
不久前还严整精练的队伍,现在成了闹哄哄乱糟糟的搬迁大队。
此刻,命运的此轮开始了转动。
血战蒙吉萨:参战人数:7000对26000十字军参战成员:鲍德温四世、雷纳尔德、伊贝林的鲍德温、伊贝林的巴里安、西顿的雷金纳德、埃德萨的约瑟琳三世、圣殿骑士团大师厄德阿尤布参战成员:萨拉丁、塔齐、艾哈迈德、各地埃米尔少年国王就在不远之处。
375名十字军骑士和临时征召来的大约7000军兵正列队静待。
年仅16岁的鲍德温四世身穿锁甲和罩衣,他面庞清秀英俊,金色发丝随风轻拂,更增添了几分文静和理智。
只是手臂上缠绕的白色绷带让人不禁猜想病魔是否已经要吞噬这翩翩少年。
十字军士兵们心里七上八下,他们焦急恐慌又烦躁,因为无人不知阿尤布大军所向披靡的威力,也了解眼前年龄能做自己儿子的国王从未经过任何战斗,并且还是个行动不便的残疾人。
每每想到这里,人们的情绪不免低落。
士兵们看到传说中的真十字架被抬出队伍。
在神圣遗物面前,少年国王倚着马匹有些吃力的缓缓跪下。
人们探着头想要一窥究竟,大家看到他先默默祈祷,接着似乎向上天祈求胜利。
这少年随后站直了身躯,面向士兵们高声呼喊:“迎接战斗吧!
勇士们。
捍卫你们的信仰,固守你们的圣地,为了胜利!
举起你们的剑!
”人们吃惊于那样瘦削的身体里竟迸发出这样一股耀眼光芒,一些士兵跟着喊叫,但更多人并不明白意味着什么。
奇怪又炽热的情绪充斥着十字军队伍。
不管是圣殿骑士大师麾下的历战老鸟,还是伊布林鲍德温、巴里安带来的精兵,亦或者耶路撒冷一带刚征募来的新人,他们都感到一场非凡战斗即将降临在自己头上。
呼喊归于沉寂,每个人都急切观望,他们将目光聚焦在了少年国王身上。
当所有人目睹16岁的鲍德温四世被人搀扶着跨上马背之时,他们的心都抓紧了。
国王缠满绷带的右手似乎使不上劲,人们甚至担心他会不小心摔在地上。
在大家还没有回过神之时,鲍德温已经纵马而出。
看着他如同老练骑士般的身姿,人们几乎无法把他再当作一个病人看待。
少年转身对士兵们大呼:“跟随我!
前进!
”所有在场之人的情绪被点着了,渴望战斗的火焰开始在胸中燃烧。
他们尚且不知,骑士和士兵们燃烧的是热情,那位少年燃烧的却是生命。
“跟着国王!
跟着国王!
”“前进啊!
”十字军全体行动起来,他们在鲍德温四世的带领下向前快速行进。
很快,地平线上浮现出绵延不断的阿尤布大军,他们簇拥推挤着,正被烂泥地里一辆辆笨重货车折腾得精疲力尽。
“升起真十字架!
”鲍德温大声下达命令,仿佛一位老将、一位长者。
他随即用双腿牢牢控制着坐骑,拔出了佩剑。
“就是现在”拖长的声音让后续士兵们抬起头,“所有人随我进攻!
”鲍德温竭力呼喊,释放出坚定又让人震撼的力量。
“进攻!
冲锋!
”骑士们士兵们回应着,他们仿佛成为国王的利剑,国王的长枪,直插敌军中央。
震天喊杀声传到阿尤布军兵之中,他们看到眼前突然冒出一大群疯狂袭来的十字军,顿时陷入猝不及防的境地。
萨拉丁很快发现这一点,错愕之情难以言表,他无暇后悔自己轻敌之举,赶忙传令各部立即整队转入战斗状态。
随军人士记载:“我们的部队是按照行军队列编制的,敌人正在攻来,当时我们的一些将领认为应该调整我们阵地的位置,以便在附近得到掩护。
虽然我们的人正开始执行这一调动,但敌军发动冲锋......”确实来不及了,十字军以迅雷之势杀入阿尤布军中,圣殿骑士耶路撒冷骑士接着强大冲击力奋力斩杀敌兵,让阿拉伯战士们抵挡不住。
许多士兵刚才还在推车搬货,只能慌慌忙忙爬上车辆找寻自己的武器盔甲。
许多士兵正处于麻木行军状态,就像深陷睡梦之人被突然惊醒而茫然四顾,还有不少分队在周围村落抢掠没来得及返回。
一片难以抑制的混乱充斥战场,萨拉丁一次又一次派出传令,总算让那些阿尤布老兵们好不容易草草排成队列。
太迟了,16岁的鲍德温四世和圣殿骑士几乎一同继续向前。
少年国王在马背上单手挥舞长剑,尽管无法像常人那般行云流水的劈砍斩刺,但他身先士卒奋不顾身的勇猛壮举让士兵们无不争先。
“我们怎能落在国王之后?
何况他还是孩子,还是个病人!
”十字军分几路以骑士为先导攻入阿尤布大队人马之中,让对方的惊慌和恐惧更加剧烈。
萨拉丁明白自军陷入困境,前军刚刚集合起来的轻骑兵被十字军骑士冲的七零八落,后续步兵倒是集结着阻挡敌人,但看起来也落入下风。
侄子塔齐(Taqi ad-Din)四处奔跑努力整顿队伍,不断填补到处产生的缺口,就像个行将沉没之船上焦急的大副。
塔齐的儿子艾哈迈德很快死于乱军之中,前队基本上已经分崩离析,满眼都是刚刚倒下的尸体。
萨拉丁不是第一次在逆境中抗争,他很快集结起古拉姆卫队,这些忠诚的重骑兵勇敢迎着西欧骑士冲了上去。
战斗惨烈而血腥,冲锋的圣殿骑士、耶路撒冷骑士踏过埃及步兵温热的遗骸残躯不断前突,和古拉姆重骑兵贴身近距离肉搏。
两个不同世界的精英战士尽全力较量着胜负,两位国王几乎能从不远之处相互对望。
萨拉丁或许见到了那个手缠纱布、头戴王冠头盔的英俊少年身影,或许他没有。
但一切都不再重要,因为古拉姆卫队虽然拼死作战击倒了好些十字军骑士,但依旧被接连突击的对手所压倒。
之前长途行军让他们的马匹疲惫不堪,失败在所难免。
萨拉丁不能不选择眼下最务实的方法——撤退。
刀枪几乎已经到了他面前,萨拉丁跨上一匹骆驼和部下们快速撤离。
十字军紧紧追赶,年轻的鲍德温迎着灿烂阳光飞驰,他的生命化作火炬熊熊燃烧,他的头发、利剑、肩头的徽记,无不闪耀着夺目光芒。
剑锋挥及之处,所向披靡。
直到夜幕降临萨拉丁方才脱离险境。
广阔荒原之上,除了满地尸首,离散溃败的阿尤布将兵们散落四处,接下来10天的大雨和住民的袭击让他们更是凄惨不堪。
能活着回到埃及的竟只剩十分之一。
(战斗结果:十字军死1100,伤750,阿尤布军死伤超过2万)如同史学家斯蒂芬豪沃斯所言:“这是一场几乎令人难以置信的胜利,也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时代的回声。
”萨拉丁日后从未曾忘记“如此巨大的灾难”,他不是一个轻言失败之人,但远大志向毕竟一时遭到打断。
蒙吉萨之战在西方历史上刻下了深深一笔,昨日还有席卷圣地之势的阿尤布大军化为尘埃。
这一切竟然归功于那位16岁的患病少年。
基督徒们欢呼雷动,他们将鲍德温奉若神明。
但人们忘了,少年国王是一位病人,而且是麻风病人。
他原本还相对平静的病情因为作战露宿辛劳变得恶化。
实际上,除了右手,他的全身在战后也开始出现溃疡。
鲍德温国王没有怨尤,他带着一种平静而宿命的神情回到阿什凯隆回到耶路撒冷,似乎已经坦然接受了命运赋予的一切,责任、痛苦、荣耀、以及死亡。
被诅咒的孩子:其实早在他还是个9岁孩童的时候,异样就已产生。
鲍德温和小朋友们玩着一种游戏,相互用指甲挖在对方手臂上,看谁能最后忍住不哭叫。
鲍德温赢了,他没有流露出任何疼痛的模样。
在小朋友们佩服之时,宫廷老师威廉(William of Tyre)却面如土色。
他记录道:“其他男孩用大声尖叫证明了他们的痛苦,但鲍德温没有。
虽然朋友们并未饶过他,但他却完全忍耐了,就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
”威廉连忙检查了鲍德温的手臂,他丰富的知识告诉自己,这不是忍耐的结果,这是麻风病。
见到这巨大不幸,老师忍不住流泪。
鲍德温对宫廷中所有亲近他的人来说都是一个聪慧明理的孩子。
而麻风病却代表着诅咒和不洁。
由于他是阿马尔里克国王的继承人,政治斗争把他推向前台。
几乎所有人都选择避讳他的病情,早期治疗减轻病痛的机会被错过了。
鲍德温自幼便惹人喜爱,他外表清秀帅气,很像颇有作为的父亲。
不仅面容,连走路仪态,说话语气都如出一辙。
他有点点口吃,但并不严重。
毫不影响他对知识的渴望。
这孩子头脑灵活记忆力惊人,不同于吃喝玩乐打发时光的大多数同时代贵族,他热爱学习,在学业上取得了很大进步。
连在欧洲钻研了20年人文科学和教会法律的威廉老师都赞不绝口。
他和父亲一样,都喜欢听故事,特别是威廉老师给他讲诉历史上那些惊心动魄的过往,罗马迦太基、凯撒屋大维、查理曼大帝一个个走进他的思想世界。
鲍德温虽然不能四处云游,但知识给了他对世间的广博视野和深刻理解。
而且他对宫廷里的奢华生活并不感兴趣,反倒更适应简朴的生活。
除了聪明头脑,鲍德温还像所有西欧贵族那样学习了骑术。
他对马匹的驾驭操纵超过不少更年长的同伴。
就是这样一个文武兼资的理想国王继承人,却是一个绝症患者。
父亲阿马尔里克去世后,13岁的鲍德温得以加冕。
贵族们大多支持他,因为辅佐一个病患小国王显而易见能拥有更大权力。
而且鲍德温注定不会有子嗣,不久的将来就会让某个家族真实获利。
宫廷里各个派系上下运作,他们都希望能影响控制住这个可怜少年。
耶路撒冷王国笼罩在一片阴云迷雾之中,萨拉丁又恰逢此时快速崛起,贵族们的鸽派政策更导致萨拉丁势力从埃及向外快速扩张,不断吞并叙利亚部落,已经快要将耶路撒冷王国和十字军势力全部包围。
双方此消彼长,争端不可避免。
少年雄才:1176年,鲍德温成年了,15岁的他开始正式掌管王国。
登基伊始,少年便展示出超越年龄的不俗眼光。
像史学家所说:“鲍德温承担了全部权力,很快就表明他能够用强大的头脑来弥补任何残疾。
”他拒绝和萨拉丁继续议和,力图在阿尤布势力收紧十字军王国脖子上的绞索前打破困局。
两国开始了较量,鲍德温没有从正面攻击萨拉丁军队,而采用围魏救赵的战术让对方不得不退兵。
年轻的麻风王还意识到埃及才是阿尤布王朝命脉所在,他极力推动和拜占庭帝国联盟攻打埃及,但复杂的政治派系和突发变故让计划成为泡影。
每位高高在上的贵族大人并不觉得这样会有益于整个十字军国家,他们只关心自己手中的筹码和一亩三分地。
文章开头提到的蒙吉萨之战就此爆发。
萨拉丁的2万6千大军本想一举席卷圣地攻灭耶路撒冷,却不料大败于少年麻风王之手。
英姿勃发的鲍德温成为了耶路撒冷名副其实的拯救者。
现实总会比人们耳口相传的传奇故事更冷酷。
胜利不仅没有缓解鲍德温的痛苦,反而由于率军作战风餐露宿,让他的皮肤创口急速恶化。
不仅右手,身躯、双腿和面部也相继遭到病毒侵袭。
原本俊朗的外表慢慢变得不能示人,绷带和面罩或许成为了鲍德温越来越依赖的装扮。
他没有像常人那般贪恋权位,他给十字军发源地的法国国王写去书信,肯请西欧能选出一位称职的新国王来替代自己。
“双手双脚不能动弹对治理一个国家来说实在算不上有益之事。
......可是如今没有谁能来治愈我的病症。
更何况阿拉伯人入侵的威胁每日每夜萦绕在圣地上空,我的疾病让他们有恃无恐。
像我这般衰弱的人早已不适合掌管一个国家了。
因此,我诚挚的请求您,从法国贵族当中选出一位来掌管这神圣的王国。
我们已经准备好了,将全心迎接您派来接替我的继任者......”真诚不一定会有回应。
法国人忙于解决自己的麻烦,没有搭理麻风王着眼大局的请求。
少年不能不留在王位上,人们依旧爱戴他。
“他们忠于他,敬爱他,鼓励他,他们对于这样一位国王心悦诚服......他们一点也不在乎他的麻风病。
”责任和压力让鲍德温选择尽力而为,他一直努力找到合适的继任者。
可从内部指定继承人的安排困难重重,没有哪一派贵族愿意放弃自己的利益。
萨拉丁很快东山再起,他证明了自己并不是可以被轻易击败的角色。
鲍德温不能不一次又一次拖着病体出征,在人们夹道送别的崇拜和欢呼之中,他经历着巨大的折磨。
蒙吉萨之战两年后,鲍德温国王在北部地区的巴尼亚斯遭到萨拉丁侄儿所部突袭。
敌人冲来之时,鲍德温胯下马受了惊,一位忠诚属下为了拯救国王而负伤牺牲。
两月后,鲍德温再次出击西顿,他和圣殿骑士团一位大师击败了阿尤布袭击骑兵队,但萨拉丁主力大军随之而至。
混战险境中,麻风王不幸落马。
就在敌兵四集之时,某个不知名的骑士勇敢跳下坐骑,主动把艰难挣扎的鲍德温一把背在背上徒步逃离,士兵们见状,自发扑上去和众多围攻敌军奋战,用生命掩护了国王安全撤离。
随着时间流失,鲍德温国王好似燃烧的蜡烛,慢慢快要将自己消耗殆尽。
草药药膏、温泉放血都不能抑制可怕的疾病。
20出头的他已经不能再像过去那样跃马先驱,也不能向父亲那样踱步行走,甚至就连睁眼视物都难上加难了。
麻风王勉力支撑,好不容易为姐姐西比拉(Sibyl)找到了一位肯前往圣地的法国夫婿——盖伊(Guy of Lusignan)。
正在希望浮现的时候,人们却发现这只是个鲁莽轻率之人。
盖伊无法团结各派,稳定局面。
他只是顾着和雷纳尔德袭击过往商队,抢掠金银填满腰包。
有人浪费光阴消费生命的时候,总以为他人也会一样。
1183年,萨拉丁稳步推进的霸业已见端倪,占领阿勒颇后完成了对耶路撒冷地区的全面包围。
麻风王只能以一己之力挽救危局,他于贝尔沃堡、贝鲁特击退了敌军。
当这一年萨拉丁挥师围困约旦的凯拉克城堡时(Kerak castle),少年国王让随从们抬着他前往战场。
他躺在轿床上,连支起身躯都要费劲力气,他也看不清远处发生了什么,只是勉强希望能举起佩剑指挥队伍进军。
萨拉丁望见了鲍德温的旗帜徽章,虽然他可能没有见到轿床上的国王,但苏丹清楚那个击败自己的少年还活着。
两军对峙片刻,素来谨慎的萨拉丁选择撤退,在他看来,优势之下的冒险并不值得,而且难以保证鲍德温又会做出什么惊人之举。
第二年,萨拉丁卷土重来。
当看到鲍德温同样赶到时,他又一次主动撤离了。
街头巷尾,十字军王国的人们传说着国王两次不战退敌的神迹,大家惊呼着、欢笑着,完全不曾考虑他们的少年国王为此又付出了多少生命做代价。
终获解脱:再持久的蜡烛也会燃尽,再坚毅的意志也会耗尽,过去威名的光芒渐渐暗淡,只剩下病床旁残留的悠悠微光。
1185年3月16日,鲍德温的尽头到了。
他没能撑到25岁生日,在这个并不温暖的春日离开人世。
他钢铁般的坚强意志早已超越了如今僵卧床铺惨不忍睹的残躯,也超越了平庸、年龄,只是无法超越人世生命。
对命运来说他一直同时间争夺,在短短10年内做到了最好,至少5次阻止萨拉丁大军的扩张。
这位少年本可以用足够的理由撒手离去,专心治病,但与生俱来的责任感让他用脆弱肩膀担起拯救国家的重任。
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他依旧企图为年幼侄儿铺平通向王位的道路,因为那位摄政王盖伊除了鲁莽和轻率之外,实在无法承担守护王国的职责。
鲍德温最后一丝生命的气息消散了,他的意志或许去往另一个世界,那里可能没有万众景仰的荣耀,但至少没有日复一日难以想象的苦痛折磨。
活着之时,耶路撒冷王国坚不可摧。
离去以后,这个天国王朝即将覆灭在一大群尔虞我诈勾心斗角的庸才之手。
而这,只是东西方不同文明千年斗争篇章的小小一角罢了。
【他死后不过数年,耶路撒冷陷落,从此耶路撒冷再无王国。
世人声称:“上帝用圣城为其陪葬。
”这句话在基督徒和穆斯林之间广为流传,指的便是这位鲍德温四世国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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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帮忙点赞,让更多人看见知识前言 (观影前可看,相关背景历史) 白云似长衣 须臾变苍狗 源自旧约“出埃及记”,公元前十四世纪末,犹太人在埃及为奴,神引导犹太人先知摩西,带领犹太人来到神许诺他们的迦南地,大致相当于今日以色列、西岸和加沙;并建城耶路撒冷;
迦南地
耶路撒冷 公元前十世纪,犹太传奇君主所罗门王在首都耶路撒冷建起了著名的犹太教圣殿,迎回了上帝存放圣谕的“金约柜”;从此耶路撒冷成为犹太人信仰的图腾,因为那里存放着证明他们才是上帝亲密信徒的见证;(备注:金约柜用来盛装上帝在西奈山赐给摩西的石碑。
因此,石碑以及用来盛装它们的柜子就成了上帝与以色列之间的见证。
在《出埃及记》第25章第22节里,上帝对摩西说:“我会让你知道我就在那里,就在柜盖上两个小天使之间与你讲话,在见证之柜的上面。
”出于这个原因,金约柜有时候被看做上帝的踏脚凳。
据传,就是这个金约柜,率领以色列人进入迦南地区。
后来柜子被大卫王带到了耶路撒冷,然后被所罗门国王安放在新修神殿的“至尊堂”中)其后400年间,犹太人经历了分裂,巴比伦入侵,所罗门圣殿被毁,国王与贵族们囚禁;巴比伦之囚70年后,波斯帝国居鲁士大帝灭亡巴比伦,犹太人才得以回到耶路撒冷重建神殿,开启了第二圣殿时期;
所罗门王
第一圣殿复原 公元前51年,古埃及托勒密王朝最后一任法老埃及艳后克利奥帕特拉七世登上王位,她先勾引凯撒,凯撒遇刺后返回埃及又与罗马统帅马克·安东尼相好,几乎分裂罗马,最后屋大维攻陷亚历山大港后自杀;从此罗马控制整个欧洲复地和埃及,疆土环绕地中海,罗马帝国时代从此开启;西方有强大的罗马帝国,东方有汉朝,丝绸之路逐渐形成,在丝绸之路的中心节点上,耶路撒冷慢慢成为了世界的中心,那时它不仅仅是犹太人的信仰之地,也是东西方商贸交汇之处,信仰与金钱在此处熠熠生辉;
埃及艳后和安东尼 五十年后公元元年耶稣在伯利恒出生,三十岁开始传教,宣扬福音。
后被犹太祭司该亚法控告,经犹太行省的罗马总督本丢·彼拉多审判,被钉死耶路撒冷旧城外的十字架上,这个地方后来罗马皇帝君士坦丁一世之母海伦娜太后于公元335年巡游耶城时在耶稣墓地上建起了“圣墓教堂”,成为世界各地基督徒的圣地;
圣墓大教堂 公元70年,一次反抗罗马的起义失败后,罗马军队拆毁了圣殿(只剩下部分墙基,即哭墙)。
犹太人再次起义,最后在135年,罗马皇帝哈德良派兵包围并夺取了该市;作为惩罚措施,下令在希伯来历埃波月九日,即耶路撒冷遭巴比伦和罗马军兵两次攻陷的周年日(恰巧是同一日),将耶路撒冷彻底铲平,在原址新建罗马城市爱利亚加比多连(Aelia Kapitolina),圣殿山上另建罗马神庙;同时将所有犹太人赶出巴勒斯坦,禁止犹太人在耶路撒冷居住。
原第二圣殿庭院西侧的围墙,成为了犹太人圣迹“哭墙”;
哭墙 公元四世纪东罗马帝国皇帝君士坦丁一世开始信仰基督教,宣称为上帝而战,耶路撒冷被基督教控制,同时基督教向西方欧洲传播;直到匈奴到来,覆灭东罗马帝国,并带来了鼠疫,世界秩序崩坏;公元五世纪到六世纪,穆罕默德“启示”《古兰经》文,传教MS林教,在620年穆罕默德的夜行登霄(MS林相信穆罕默德在一个夜里奇迹般地从麦加来到耶路撒冷圣殿山,升到天堂,会见早先的先知们)之后,耶路撒冷长期被MS林控制。
《古兰经》17章1节记载穆罕默德夜行前往耶路撒冷的事迹。
今日耶路撒冷圣殿山上2座清真寺都为纪念这一事件——在古兰经中提到的是阿克萨清真寺,而MS林相信穆罕默德夜行登霄的登霄石就在“圆顶清真寺”;同时期,在原犹太人在圣殿山第一圣殿遗迹上,兴建了“阿克萨清真寺”。
耶路撒冷成为MS林教的三大圣地之一;
圆顶清真寺
阿克萨清真寺 至此三大宗教圣迹汇聚在耶路撒冷,耶路撒冷也成为三大宗教接受上帝宠信,朝拜的重地,谁拥有他,谁就几乎拥有各自宗教所有信徒们的支持,宗教政治意义可见一斑; 1099年,罗马教皇号召基督信徒东征耶路撒冷,并允许为东征提供金钱,战斗得信众可以得到宽恕,占领得土地将被允许建立基督教的王国,于是第一次十字军东征包围了耶路撒冷,一个多月后的7月15日,耶路撒冷被十字军攻占。
十字军进城后,屠杀了城内大多数MS林和犹太人。
此后到1291年,十字军建立了耶路撒冷王国,MS林不准入城。
英国导演雷德利·斯科特,根据这样一个史实,拍摄了这部关于中世纪骑士和十字军东征的故事;由于剧场版本是2小时25分钟,本片内容过于宏达,剧场版本没有很好展现影片的叙事内容,导致当年该片票房惨淡;后来的导演剪辑版本,有3小时14分钟,才把这个问题有效弥补,这部电影是难得的沧海遗珠;以下涉及大量剧情,建议看完影片后观看: 影片开始在一个阴冷飘雪的早晨,远处寒鸦啼鸣,在一个立着十字架的十字路口有两个掘墓人,其中一个叫格拉弗蒂格,请记住这个名字,这段镜头暗喻中世纪欧洲黑暗的统治,人们生活困苦麻木;镜头切到一个神父,他是男主铁匠的哥哥,我们叫他坏神父,他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城堡,掰开了手中的腐烂的苹果剔除了一条蛆虫,男主铁匠的妻子由于丧子悲伤自杀,这在当时基督教属于禁忌,由于坏神父是男主的哥哥,担心这件事会影响他日后成为主教的绊脚石,于是首当其冲带着人要把男主的妻子埋葬在十字路口,并斩首羞辱,接受万人的踩踏,远处的城堡代表他觊觎的权利,腐败的苹果是堕落的基督统治,那条蛆虫对于他来说是这具尸体,对于导演来说,其实是他;之后坏神父与格拉弗蒂格进行了一场关于逻辑与公平的辩论,坏神父刚咒骂格拉弗蒂格热爱盗窃,转眼他偷走了铁匠妻子尸体身上的黄金十字架;
电影截图十字路口
铁匠的妻子像圣母玛利亚,暗喻基督已死 主教让坏神父放了铁匠,并告诉坏神父需要铁匠来完成教堂;铁匠避免了被坏神父进一步的迫害;铁匠踉跄回家,画面转向城堡里,铁匠的父亲是耶路撒冷王国的男爵,由于之前的战斗,伤到了睾丸,无法生育,回到法国寻找自己继承人,男爵也是这个城堡主人的弟弟,城堡主人也在觊觎铁匠父亲的爵位和金钱,试图阻止男爵与铁匠相认;第二天,男爵来铁匠铺与铁匠相认;这里男爵介绍了自己,他叫高弗雷.伊贝林男爵,在耶路撒冷领兵100,但是铁匠拒接了他,男爵临走前留言你想通了可以来摩西那再见,但是被坏神父听见了,晚上坏神父继续怂恿铁匠离开此地,直到坏神父说出她的妻子是无头野鬼,铁匠看到了坏神父脖子上妻子的十字架,怒火中烧杀死了坏神父,被迫骑马离开去追寻男爵;
铁匠杀死神父 铁匠找到男爵后,露营期间,男爵训练剑术,男爵教给了铁匠永远不要把剑放低,把剑举高,这招意大利人叫“晴空霹雳”,从上劈下;记住这招,以后铁匠靠他无往不胜;另外一招是伤人的不只是刃;这时,男爵的城堡哥哥派他的儿子杀来,借口要带回铁匠,阻止铁匠回耶路撒冷继承男爵,男爵看穿这一切,于是双方展开厮杀,男爵受重伤;
男爵的晴空霹雳剑招 他们来到摩西那,遇到男爵的政敌盖.鲁西南,这里要说一下耶路撒冷王国的两派政见,一派以耶路撒冷王为首的,他们允许MS林,犹太人进入耶路撒冷朝拜,以换回在叙利亚的MS林国王萨拉丁承诺的和平;另一派是国王姐姐的老公盖.鲁西南,他们认为耶路撒冷只属于基督教,不允许异教徒染指耶路撒冷;男爵去世前,传位给铁匠,从此铁匠成为骑士,兼新的伊贝林男爵;并留遗言:“保卫国王,若国王驾崩则保护百姓”,记住这句话;下文称铁匠为伊贝林男爵!
保卫国王,若国王驾崩则保护百姓 新的伊贝林男爵渡海,遇到风暴船沉,伊贝林男爵找到一匹马继续前往耶路撒冷,流浪半路遇到两个叙利亚人,一个是萨拉丁手下亲信大将,另一个是他的随从,也是叙利亚又名的骑士;大将假称自己是随从的仆人,(很绕口)索要伊贝林男爵的那匹黑马,于是伊贝林男爵与那名骑士决斗并获胜,伊贝林男爵俘虏了大将,并要求大将带他去耶路撒冷;
电影中的圆顶清真寺
这个城门是日后萨拉丁进攻耶路撒冷时想要打开的突破口,由于知道该处是由砖头堆砌而成,容易被投石机攻破
第一眼的天国王朝 他们来到耶路撒冷伊贝林男爵释放了萨拉丁的大将,并送给了他那匹黑马,临走时留下一句话:”在你还未见到敌人之前,你的品德便会在他们之间传扬“;从此,新的伊贝林男爵扬名阿拉伯世界; 伊贝林男爵沿着“苦路”,径直走向圣墓教堂,当晚他在那里忏悔了一夜,并把妻子的十字架埋在了那里,祈求耶稣解救妻子的灵魂;“你活在我心中,又怎会落入地狱”
电源中的圣墓教堂
“你活在我心中,又怎会落入地狱” 伊贝林男爵在城中游荡,被老伊贝林男爵的仆从认出,带回了男爵的府邸,锦衣玉食的生活,阿拉伯管家,美貌的侍女;耶路撒冷王的姐姐茜贝拉公主听到新伊贝林男爵的事迹也兴致勃勃登府看望,第一眼就喜欢上了新的伊贝林男爵;
茜贝拉公主 医院骑士团团长奉命领着伊贝林男爵去见了耶路撒冷执政官泰比利亚斯,在这里执政官正在处理雷纳尔德.沙提昂领着圣殿骑士团屠杀MS林商人;这里雷纳尔德.沙提昂与国王姐姐的老公盖.鲁西南是都是激进主义者,他们排斥异教徒,破坏耶路撒冷王与萨拉丁的和平条约;他的封地在卡勒堡;而执政官泰比利亚斯是老伊贝林男爵的朋友;这里透露出一个消息,新的伊贝林男爵斩杀叙利亚那名有名的武士的事情已经传遍大街小巷,也印证了茜贝拉公主之前好奇登门看一看这个传奇人物的情节,之后参加宴会时,耶路撒冷王接见了伊贝林男爵;
耶路撒冷王 影片中耶路撒冷王的扮演者时爱德华.诺顿,因为要佩戴面具,所以演员只能用眼神和肢体语言来演绎传奇耶路撒冷王,这个面具设计也很好,很宽的脸庞,深陷的眼窝,让人看上去很慈爱和悲情;再加上演员的肢体语言,把王的高贵冷峻与病痛的折磨演绎的淋漓尽致;在这次会面,王上给年轻的伊贝林男爵交代了如何成为领主,其中有一个细节他们交流了城墙的防御工事建造,日后耶路撒冷王也按照伊贝林男爵建议改造了耶路撒冷的城墙防御,为后来萨拉丁久攻不下埋下了伏笔;之后王上要伊贝林男爵返回封地,保护耶路撒冷朝圣之路;
耶路撒冷欢迎所有人,不是因为有利而是因为有理; 伊贝林男爵返回封地,挖井造田,茜贝拉公主也跑去与他相见,暗生情愫并相爱;此时盖.鲁西南或同雷纳尔德.沙提昂带领圣殿骑士团又一次袭击了阿拉伯商队,萨拉丁忍无可忍率军开战,但他并不认为此刻是开战对好时机,因为睿智的烈路撒冷国王还活着,王国内部还维持着圣殿骑士团与医院骑士团的统一,宗教上还持有包容态度,对于大多数民众矛盾还未激化,但阿拉伯世界内部已经对耶路撒冷国仇恨开始蔓延;
白色为圣殿骑士团,蓝色为医院骑士团,目前世界上医院骑士团依然存在 耶路撒冷王决定御驾亲征,名义与萨拉丁决战,其实是要赶在萨拉丁二十万大军进攻雷纳尔德的封地卡勒堡前,与萨拉丁会面和谈消除战争,对内可以安抚冒进圣殿骑士团,缓和王国内部的矛盾;同时,耶路撒冷王下令伊贝林男爵率手下百人团去卡勒堡支援,拖延萨拉丁大军,保护村民;
雷纳尔德的封地卡勒堡
伊贝林男爵的百人骑兵与萨拉丁先头骑兵部队 在卡勒堡前,伊贝林男爵带领他的百人骑兵与排山倒海的阿拉伯骑兵对冲,殊死一战;这只是本片战争场面的小试牛刀,古代欧洲重甲骑士的战争场面,在我们在指环王也看到过,对于古代军事爱好者而言,是难得一见的影片场景,重甲骑士防御很好,轻微的箭矢和刀剑砍杀几乎很难受伤,但是电影场面依然血性十足,显然真正的古代战争,矛与盾都在极致的对抗中挖掘着人类最绝望的潜力;
伊贝林男爵寡不敌众,最终被俘虏 伊贝林男爵寡不敌众,最终被俘虏,但是显然耶路撒冷王安排伊贝林男爵去拖延是有用意的,原来萨拉丁先头部队的将领是伊贝林释放的那个人,萨拉丁前锋骑兵大将投桃报李,释放了伊贝林男爵,此时萨拉丁大军赶来,耶路撒冷王的大军也到了;
萨拉丁骑兵前锋大将
两军对垒,耶路撒冷王与萨拉丁开始对话
很经典的一个镜头 耶路撒冷王向萨拉丁保证会惩罚雷纳尔德,否则同归于尽;萨拉丁依然忌惮耶路撒冷王,选择撤退; 耶路撒冷王按照诺言囚禁了雷纳尔德并治罪,但是自己也因为远征身体劳顿,走到的生命尽头,耶路撒冷王褒奖了伊贝林男爵的勇敢,并许诺委以重任;此刻耶路撒冷王暗自决定,要将自己的妹妹茜贝拉公主重新嫁给伊贝林男爵,同时打算杀掉公主现任老公,也是激进的圣殿骑士团的首领-盖.鲁西南,在将来自己去世后,伊贝林男爵将成为耶路撒冷王国的摄政王,实际控制耶路撒冷,可以继续维持耶路撒冷王国的存在; 萨拉丁那边MS林内部因为退兵,激进派们产生巨大的抵制,他们急需萨拉丁夺回他们的圣城耶路撒冷,萨拉丁感到了巨大的压力,他也在等待耶路撒冷王的去世,届时耶路撒冷王国的失衡,会出现他渴望的战争借口;盖.鲁西南也听到了耶路撒冷王对伊贝林男爵的褒奖,他感到了耶路撒冷王对他的巨大敌意,内心已经在酝酿着政变;
盖.鲁西南在王宫亮出宝剑蠢蠢欲动 耶路撒冷王向伊贝林男爵和盘说出自己的计划,伊贝林男爵知道如果同意这个计划,耶路撒冷王会杀死包括盖.鲁西南以及追随他的人,他认为要避免杀戮,拒绝了这个任命。
耶路撒冷王无奈接收这个结局; 耶路撒冷王弥留之际,接见了妹妹茜贝拉公主,回忆自己16岁击败萨拉丁的事情,(这也是萨拉丁之前退兵的重要原因,他面对耶路撒冷王没有必胜的把握),把王位传给茜贝拉公主的儿子;当茜贝拉公主掀开死去的耶路撒冷王的面具之后,看到的是腐败的面孔,其实也暗喻耶路撒冷王国表面繁荣演示下的衰败,王国将走向灭亡; 小国王种种迹象已经表现出,他也有家族遗传的麻风病;盖.鲁西南威胁,茜贝拉公主被迫毒杀了自己的孩子,茜贝拉传位耶路撒冷国王给盖.鲁西南;
小国王的手没有痛觉 此时再回自己封地路上伊贝林男爵也遇到盖.鲁西南派来的杀手,伊贝林男爵惊险脱身,当他回到封地,他的封地已被雷纳尔德血洗;同时杀害了前来耶路撒冷朝拜路过的萨拉丁的妹妹;
萨拉丁的妹妹 萨拉丁派使者来耶路撒冷索要萨拉丁妹妹的尸体,同时要新国王盖.鲁西南献出耶路撒冷,新国王盖.鲁西南砍杀了萨拉丁的使者,使者尸体被带回了大马士革,十字军向萨拉丁宣战!
新国王盖.鲁西南砍杀了萨拉丁的使者尹贝琳男爵返回耶路撒冷,阻止正在开战前动员会议的新国王远征开战,并说出了问题根源,劳师远征军队会离开耶路撒冷附近的水源地约旦河流域,军队将因失去水源被瓦解;同时医院骑士团团长也拒绝参加远征;
医院骑士团拒绝远征 果然十字军远离水源地,战斗力下降,被萨拉丁以逸待劳在山谷包围并剿杀;萨拉丁杀死了雷纳尔德为自己的妹妹和同胞报仇,并俘虏了新国王盖.鲁西南;
医院骑士团得知圣殿骑士团全军覆没,撤往塞浦路斯,团长泰比利亚斯邀请伊贝林男爵一同前往,遭到伊贝林男爵的拒绝,他还记得老伊贝林男爵的遗言:“保卫国王,若国王驾崩则保护百姓!
”他要回去包围留在耶路撒冷的基督徒们和女王茜贝拉公主,因为百年前十字军占领耶路撒冷时,屠杀了大量MS林信徒;萨拉丁占领耶路撒冷后一定会报仇的; 尹贝林男爵回到耶路撒冷动员城内百姓守城,求得一线生机;他战前赐予所有可以战斗的人为骑士,也包括在影片最开头在十字路口埋葬他妻子的格拉弗蒂格,这里的呼应,其实是一种赎罪式的解脱,当人们走出宗教的枷锁,人人都将成为英雄;
接下来是影片的高潮部分,浩瀚的攻城大战,投石机,攻城高架车,你来我往;没必要赘叙,希望大家自己用感官体会;战争白天达到黑夜,黑夜达到白天,萨拉丁大军每天定时朝拜完,接着攻城一刻也不停息;由于之前耶路撒冷王接受了伊贝林男爵关于城墙防御工事的改造,在这次防御战起到了奇效,萨拉丁的攻城器械全部失效,最终之后轰击旧的城门附近围墙,打开缺口,双放在这个小狭口处展开了肉搏;
人海尸山,耶路撒冷依然没有攻下,萨拉丁只好与伊贝林男爵和谈,萨拉丁许诺不屠城,尹贝琳男爵献出耶路撒冷,战争结束,城内基督徒们保住了性命;真实历史上,其实萨拉丁是收取了人头费的;
城墙突破口的尸山
谈判成功后,萨拉丁难掩胜利喜悦 耶路撒冷重回到MS林手中,耶路撒冷失败的国王盖.鲁西南也被释放,他找到尹贝林男爵决斗,最终失败,彻底丧失王权,从此无法册封;
影片最后,茜贝拉放弃了封地和爵位与伊贝林远走他乡,路遇英国狮心王,他率领十字军展开了第二次十字军东征,与萨拉丁在耶路撒冷鏖战最终失败,却率军跑到了基督的另一个圣城君士坦丁堡抢劫了一番;从此千年耶路撒冷始终掌握在MS林手中,直到近代以色列崛起,耶路撒冷重回犹太人手中;三千多年,耶路撒冷走了一个巡回,他曾经是世界中心,联系着东方华夏与西方的贸易,直到大航海时代开启,发现了美洲大陆,世界中心转移到欧洲,直到现在的美国;但是他联系着的丝绸之路,交融了东西文化,活跃了意大利海岸线上的城市经济,为欧洲文艺复兴埋下伏笔;时至今日虽已不是经济贸易中心,但是由于其丰富的宗教历史遗迹,却依然还是世界的宗教中心,上帝无比宠信这里,却把它变成了地狱,这便是本片导演真正想表达的思想; 由于导演对于宗教的客观视角,其实本片并未在基督世界产生共鸣;对于世界另一头的东方的我们,其实应该有更客观地视野去评价这部史诗巨作; 本文前后撰写花费20多个小时,利用零散时间历时几周,期间吴孟达先生去世,再次表示缅怀,对他作为演员的工匠精神表示敬佩;也希望中国电影人可以以工匠精神为观众带来好看的电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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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今天刷了五条麻风哥,又被人嫌弃了,于是我还是集中刷一发吧。
来港港诺顿的麻风哥。
糯叔的麻风哥动作十分的舞台剧腔调。
任何一个情绪的肢体动作都比平时的幅度更加夸张一些,但那种略微夸张的表演仪式感十足,却因为夸张中间有很细腻的部分并不显得浮夸,反而形成了一种气场。
跟萨拉丁对峙一场的两次行礼刻意压住了幅度和节奏,跟萨拉丁的飒爽干脆形成鲜明的对比,抬手是缓慢的只抬到胸口,告别时候的行礼迟缓甚至有些吃力的伸出手,轻碰额头,却有一种矜持,一种真诚。
而在这种放缓的节奏里,它总是不知不觉在提醒你面前这个人身体里承受的极端的病痛。
在亲征的过程当中,因为面具遮着脸,所以看不见麻风哥的表情,但是他的头一直是微微昂着的,加上长而帅的披风散在马背上,兼有地平线上如海市蜃楼一样忽然出现的真神十字和军队,简直不能更烘托气氛勒。
在决定亲征之前,圣殿骑士和医院骑士吵成一团,麻风哥一个人坐在那边孤零零的没人理。
但是他看了信,胸口起伏,像是气愤又像是叹息,又像是挣扎,最后他下定决心。
而万千思绪,表面上看到的只是一个木乃伊看着信,叹了一口气。
抽人那场欲扬先抑,从蹒跚下马到狂抽一顿,到不支摔倒,不能更多层次更多波澜叻。
而在这场戏里还有个细节:拽手套。
手套是硬拽下来的,所以伸出的手血肉模糊,这种拽手套的气氛与他小心翼翼的下马,勉力稳住身躯的迟缓又是一组表里对比,内心狂风急雨,表面还必须勉力维持不堪重负的身体,而拽手套就好比是山雨欲来的夜间的第一道闪电,开启了之后的狂风急雨。
如果糯叔的表扬是一幅画,是铸就足够坚实的基础的峰峦叠起,险峻却不突兀。
但是谁告诉我,他腰里挂的那么多玩意儿都是啥?
重的要死,把185的糯叔拽得像不足170.初见开花那场,麻风哥站起来的时候还撑了一下椅子扶手才站稳,那会儿他还全是背影,根本没人知道这是烂脸王,这一下撑的不能更草蛇灰线叻。
开花真可怜,像@芤小芤 讲得,像是一个洋娃娃,被一群戏霸如此威逼还硬着头皮撑了仨小时,太不容易。
这个爱慕为要安利,做得特别好:Baldwin IV (Edward Norton) Tribute: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hvfWLOoxaII&feature=youtu.be
除去宫廷动物的情感纠葛,除去回回炮轰击城墙的宏大场景,除去万军丛中那个硕大的圣殿金十字,本片的亮点在城破后的几分钟。
纱罗帐下,巴利安内中不安忐忑,唯恐百年前的惨剧重演。
对手却要他宽心,那人说道:“I'm Saladin——I am صلاح الدين “萨拉丁,这个名字的意思是信仰正义。
赫桑·马苏德是叙利亚的国宝级演员,我还看过他在《伊拉克狼谷》里饰演的苏菲派长者。
那位有名望的阿訇,其养女在婚礼上丧偶,亲友被美军射杀,却依然能保持一颗平和公正的心。
在年轻人绑架了西方记者准备斩首的时候,他现身施救,训斥狂热份子,夺下利剑为无辜者松绑。
如同他饰演的萨拉丁,在克服耶城后恪守和约实行信仰自由,立新月而不害十字,端的是海阔心胸。
基督教圣人戈弗雷破城之后大肆屠戮,萨拉丁却不要赎金便释放了城中所有付不起赎金的异教城民,声明来去自便,连但丁的《神曲》都对此赞誉有加,声称这异教徒虽不信天主最终归宿却在天堂,不似无良教宗在炼狱中受苦。
千年之前在这片土地上,穆斯林是最终胜利者并释放战俘宽恕了屠夫后代的罪恶。
千年后的圣地依旧在流血燃烧,战斗双方变成了贫弱的巴人和华尔街代理人政权。
都说天理昭昭,可我们看见天上飞的不是天使,却是以色列空投白磷弹搞“照明事业”的作战飞机。
一个被割裂的民族囚居于大大小小的牢笼里,在嘶吼,在挣扎。
信仰的天空还没有光亮照,黎明前的黑暗中只有犬吠声。
惟愿世间有主,却不知这冥冥的前定指引着什么样的结局。
有关غسان مسعود 的网站http://ghassanmasoud.com/ar/
1.我們為什么而戰?
為宗教信仰?
為國家民族?
為領土財富?
為榮譽?
一如電影<Troy>開場所述,for eternity?
都不是。
大軍壓境,強敵當前,私生子、鐵匠、男爵巴利安(Balian)站在聖城耶魯撒冷,要求百姓奮起戍衛城市時:“我們不是為了這些石頭,這些聖蹟,大家都有資格宣稱這是他們的聖城。
……我們為人的生命,為保謢自己家人而戰。
”這故事描繪的是第二次和第三次十字軍東征期間,1186年,敝上國的金朝,──宋之后的遼之后的金朝,明之前的元之前的金朝。
早在那個時期,在神權和皇權雙重統治下,巴利安提出的是1789年法國大革命才廣為人們接受的人文主義精神。
看到這里,我知道,電影一定是美國人拍的。
只有美國人才會孜孜不倦,抓緊機會,幾乎在每一套電影里灌溉人文主義、人道主義,和大美國主義精神。
而膚淺的我,每每感動,每每感動。
2.耶路撒冷國王博杜安五世(Baldwin IV)若要挑選影片里最欣賞和喜愛的人物,我會選這位金面人。
這位十六岁就叱吒風雲、大敗撒拉丁的曾經的俊美少年,后被惡疾折磨到只能木乃伊一樣生活的國王,可孱弱的身體絲毫不减他的威嚴;腐爛的面容絲毫無損他的美好;在一個那么紛爭复雜的地方,內憂外患的局勢中,他以睿智和才能、仁厚和寬容統治,維持和平,努力使他的王朝成為天國的王朝。
作為江湖大佬,當自己馬仔去惹事生非,招致對方興師問罪,明知實力不足,他毅然call齊馬仔,拖病體御駕親征,用聲勢和他的威嚴攝走外敵,回頭再對犯事馬仔施家法。
條理分明,舉措得當,智、勇,果斷和堅毅,令我折服。
他是一位了不起的國王。
3.可觀性強的戰爭場面戰爭場面,我非常滿意。
相比同為描繪攻城的 《魔戒》、《Troy》,此片的攻城更為合理和真實。
<魔戒>神化了,
雙方動用的攻守器械都非常環保,不外乎石頭、木頭、火、油等。
滿天矢石如雨,‘呯’、‘呯’,火球呼嘯而來,擊打著城牆。
每一下,都如擊在我心上,城牆危危乎。
我像小孩子看電影一樣,緊張得要命,呵呵。
其實,我是反戰的,這倒不是出於什么偉大的正義的和平的念頭,主要因為我又自私又膽小,缺乏信仰和使命感,要我,或者我所關愛的人,去打仗,實話實說,我不僅第一個當逃兵,還會千方百計攔著不讓他們去。
我認為除了抵抗侵略是必要的,所有的戰爭都是由少數野心的政治家挑起,是莫名其妙要人當炮灰的無聊事。
這些政治家愛打,大可約好時間地點,自己單挑嘛。
也許,永遠不可能親歷其境,所以我非常迷戀有戰爭場面的電影,非常崇拜電影里的戰斗英雄。
17世纪,阿克巴的孙子奥朗则布在与兄长内斗数年后,终于得偿所愿即位称帝。
他旋即展开对印度教的清洗活动,坚持唯有伊斯兰教方为印度的唯一合法宗教。
他种下这颗种子,毁掉众多印度教神庙,用铁腕铸就自己的声名。
奥朗则布死后,莫卧儿帝国迅速地衰落,宗教间的矛盾不断恶化。
——这是17世纪印度的例子。
很多人都知道奥朗则布,更多人知道他的爷爷阿克巴,然而听说过达拉·舒科这个名字的人数恐怕远不及前面的数字。
达拉·舒科便是那位争夺王位败北的王子,阿克巴的孙子、奥朗则布的兄弟。
他曾经希望延续祖父阿克巴的路,探索如何调和印度教与伊斯兰教之间的冲突;他熟读印度教经典,认为两个宗教堪称兄弟。
达拉·舒科被奥朗则布愤怒地称为“叛教者”。
倘若即位的不是奥朗则布,或许在后来的印度出现的矛盾不至于不可调和乃至国家分裂。
但历史没有这种假定性,而我们也只能从字里行间去想象当年的景况。
2005年,擅拍史诗性场面的雷德利·斯科特推出讲述基督教与伊斯兰教冲突的《天国王朝》,然而三小时的电影横遭剪辑,缩水至两小时。
外加其他一些因素,票房惨败。
后来雷德利·斯科特在发售DVD以及蓝光版本时,坚持加入遭剪辑的部分,亦有抱不平的观影者为这电影助威呐喊,《天国王朝》终于逐渐收复失地,不再被人诟病叙事不之所云,并于各评分网站收获良好的分数。
说这些,是想表示,倘若没有雷德利·斯科特的坚持与细工,或许鲍德温四世与萨拉丁的战争便会如同其他一些故事——比如达拉·舒科与奥朗则布——一样,湮没在讲述中世纪历史的书本中,只能在少部分的讨论里偶尔现身。
这种讨论将会平稳、尊重史实,像开水一样有益,也像开水一样无味。
在这部电影中,鲍德温四世与萨拉丁两人共同所做的,正是达拉·舒科希望去做、但由于兄弟意见相左而始终未能如愿的事情。
雷德利·斯科特为这部电影打造了一个完整的、具有逻辑性的故事,它头尾相连,在叙事上以象征团成一个圆。
然后,他在这个圆上一笔笔画下繁复精致的细节。
他请裁缝制作精细而符合时代要求的衣袍,请工匠打造锋利而实用的武器与铠甲,请建筑师还原中世纪坚实厚重的房屋。
他请来合适的演员,磨去他们原先的痕迹,令他们变得像阿拉伯文化与基督教文化冲突下的古人,为他们套上行头。
然后他拉起“雷德利蓝”,用镜头表现他所认定的宗教之争,用打斗、用疾病、用小人物、用爱情去充实冰冷并且血腥的历史骨干。
雷德利·斯科特干了一件了不起的事情。
就故事来说,要了解这部电影的背景,去翻看鲍德温四世和萨拉丁的履历便可以有一个大致了解,何况主角是半写实、半虚构的,更不必去计较那许多。
面对这样一个可以大做文章的题材,雷德利·斯科特不是一位历史学家,于是他在保持克制谨慎的态度之时,致力用艺术去表现、去描述那段历史。
尽管与历史有出入,但他没有夸大鲍德温四世的功绩,没有令萨拉丁像一个年老的战败者一般瑟缩于耶路撒冷大军前;也没有为了唱反调而贬低麻风王、放大他亡后的乱象,使人埋怨他亲自出兵的一意孤行。
这关乎形象的塑造。
雷德利·斯科特塑造了两个对等的、在人格上趋近完善的统治者,一位是萨拉丁口中真正的王者鲍德温四世,一位则是备受阿拉伯人尊敬的统治者、和平接收了耶路撒冷的萨拉丁本人。
这样两个形象势必会说出导演的意图、代表雷德利·斯科特进行历史的思索,然而他依然是十分克制的,像一名高超的手艺人,巧妙地将这种思索与人物的性格融合在一起:现代人斯科特对统治者的渴望以及对如何解决宗教冲突这个难题的考量变成了鲍德温四世与萨拉丁电影人格的一部分。
它们融合地如此巧妙,以至于在他们的光芒照射下,基督教方面的反派与伊斯兰教一方的复仇者都变得暗淡并且无关紧要,只是用于推动情节的合理发展。
但正是因此,也由于故事本身的需要,在这样两个光辉的形象面前势必要有一位穿针引线的主角,也就是雷德利·斯科特找到的贝里昂这个角色。
但是,尽管这个人物在电影中被添加了浓重的浪漫主义色彩,成为一名具传奇性的英雄,他依然没有成为时代的代表。
贝里昂在耶路撒冷陷于危难时方显重要,一旦耶路撒冷获救,他便恢复旧有的铁匠身份。
贝里昂和他的浪漫故事,是将衣袍、铠甲、武器、厚重的城堡、飘扬的旗帜解冻的必要元素,却不是穿这衣袍、占有这城堡的人物。
而且由于他的半虚构性,他得以有一些更个人化、更稚气的行为,也得以说一些雷德利·斯科特未必笃定却有过慎重思考的话语,也就是他那浪漫主义与个人英雄主义的根源。
但是要感谢贝里昂这角色。
在文艺复兴的大潮远未席卷欧洲的时代,他和他的小树苗、他个人的心愿以及小小的坚持,就如一阵清新的风,吹拂过因为战乱和流血而变得苍凉的大地。
这时代不是只能有被麻风腐蚀得面目全非却不得不坚持己任的国王,也不是只能有率领部族誓要夺回耶路撒冷的阿拉伯首领——这时代还有普通的人、与今时今日的我们一样的人,这个人不必带着面具,也不必身穿黑袍,他有自己的判断,有自己对战争的解读。
也许这不见得是对的,但无疑,他推动着事情向好的方向发展。
最终耶路撒冷的故事像史书上说的一样,从鲍德温四世手中到了萨拉丁那里。
萨拉丁在进入耶路撒冷城时,小心翼翼,一步步踏过异教徒的痕迹。
雷德利·斯科特让他扶起被倒在地上的耶稣像,为他脚下的路撒满鲜花。
最后,萨拉丁虔诚地跪倒在地,向他所说的“既一文不名又象征所有”的耶路撒冷致意。
这部分显然具有浓重的象征意义,稍具想象力的人便能明白它的意图。
因为它实现得如此简单、如此诗意,而令人醒悟——这是电影,始终是电影。
贝里昂的小树苗以及他的爱情亦然。
它们和片尾骑马而来的狮心理查一样,更像一个善意的微笑与提醒,提醒人们这只是雷德利·斯科特编织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个再清晰不过的假定性的题目:Kingdom of Heaven. 倘若这个世界在凡间,那么伊斯兰教绝不会向基督教低头,基督教只会为自己的神奉上鲜花。
这个故事会变成纸页上的白纸黑字,变成无休止的纷争,变成开头我写的那个小故事:达拉·舒科与奥朗则布的故事。
写写玩玩,没有技术性分析。
有的电影,虽然看不懂,但我不会说她是烂片,我只会抽自己嘴巴怪自己肤浅而已。
例如这部《Kingdom of Heaven》,直觉告诉我,这是一部佳片。
为什么我看不懂,因为我对十字军东征的历史以及基督教与穆斯林之间的渊源了解不多,比不上咱们的三国。
所以看《赤壁》要比看《Kingdom of Heaven》来得轻松。
但一部电影的质量岂能单以“轻松”来衡量?
虽然我对这段历史了解不多,但是,我始终关注并支持着饱受战火摧残的巴勒斯坦以及她的人民。
和平要比上帝更永恒,更值得让人尊敬。
斯科特拍史诗片的能力不用多说。
美中不足的是,这电影的演员整体表演一般,奥兰多·布鲁姆虽然不错,但仍难以跟罗素·克劳相提并论。
戴面具的国王,我竟然没察觉出那是爱德华·诺顿,只是看着他的眼神有点似曾相识的感觉。
当初因为片源的问题放弃了,在kds上看到不少tf对此片大加赞誉,观后果然是值得一看。
现存的所有史诗电影的套路,都是不可能lead to a great movie的。
看的是导演剪辑版,长到吐血,好在节奏控制得当,不会让人觉得很沉闷。只是个人不太喜欢男女主的种种选择与行为,对剧情接受不能。最后的攻城大战很不错。★★★☆
宗教时代的理想主义
看的是193分钟完整版,主题是探讨人类是如何假借宗教之名行罪恶之事,以及信仰对于人类的意义,可惜挖掘不深,整个故事太起点的感觉。雷德利斯科特拍史诗片差点意思,像黑泽明大卫里恩这类能拍史诗片的导演人类历史上实数少见。
看的导演剪辑版,总结一下,全片就是男主为了不知道什么奇怪的道义把女主和耶路撒冷城献祭了,女主为了不让儿子受苦把儿子和耶路撒冷城献祭了,新王因为自己挑事儿把自己献祭了,全片三个小时都没看出来男主怎么就得民心了,整部片子还充斥着奇怪的过场,男女主只见了一面就滚了床单,男主更是自学成才,参加过战争,然后只跟老爸学了几天剑术就几乎天下无敌了???新王在沙漠隔壁都敢孤军深入,硬是把骑兵用成了步兵,整部电影只有老耶路撒冷王还是智商在线的,其余的所有角色几乎都处于弱智水平。
场面尚可,但是还能再好莱坞一点么,还能再个人英雄主义一点么。一颗星星送给诺顿,丫一脸衰像,可是有款奇异而迷人的气质;一颗星星送给大场面。
受不了假模假式的人设,宇宙中心呼唤爱,呼你妈个头,导演剪辑版也是垃圾,莫名其妙。
关于耶路撒冷的三小时的史诗战争巨片,可惜我一直不能欣赏冷兵器时代的暴力美学。导演全篇一直布道:犹太教穆斯林基督教没有谁更高贵。守城不是为了神而是为了人民;效忠你的君主但也不可忘记自己的良心,两者矛盾以人民为先。若时光重来,他应知为了大善而行小恶的道理。小O继续出戏,诺顿抢眼,OST棒
导演剪辑版还是可以的,想说的东西也很清楚。冷兵器时代的攻城战有非常独特的节奏感,有意思。
要看就看加长版!太辉煌宏大了,沙漠里的耶路撒冷异域风情好美。虽然诺顿只露了眼睛,但是听到那软软的声音秒懂,诺顿叔真演技,鲍四爷和萨拉丁真王者。两军对战那场戏真是太好看了。奥王子真帅,不过为了英雄主义史诗感把guy和主教丑化,还狗血来段感情戏。还好我是看完才了解历史。
这是什么?这是一个小白脸的自述,他告诉我们,嘴上无毛办事不牢
波澜壮阔的史诗大片,兼具艺术性和厚重感,长而不闷,既深沉又气派。骑士精神、宗教派别、理想主义、信仰不灭。一众大牌们也很有看点,诺顿就算全程不露脸都能感受到铁面下散发的威严,开花桑演技倒是ok,就是莫名觉得没什么主角的气场。
看不懂所以看不下去。
建议大家去看导演剪辑版,别看发行的版本--太失败了,把一些很重要的情节都删了,使原本丰满的英雄变的单薄,让美女只成为男人的欲望工具,没劲!
直接看的导演剪辑版,拼命坚持了一半就关了,不喜欢《魔戒》和《哈利波特》风格的也不会喜欢这部。太多宗教的成分,伊娃我都不想看了,就听了听诺顿的声音。好多奥兰多的特写,是他的写真集吗?伊娃在《完美感觉》里面吃东西吸手指,在这一部也喜欢吸手指,她有多饿,还是美女做什么龌蹉的动作都好看?
看的189min的。我总感觉我小时候看过但是又没什么印象,但是我倒是很容易猜出盖会砍了萨拉丁信使的脑袋然后又让他们送回去😂。经典的战争史诗片套路,当然还是蛮好看的。蠢到家的新国王Guy送葬了耶路撒冷城的士兵,大敌当前Balian只能召集城内平民,以寡敌众死守天国王朝,还挺燃,他指挥技术不赖,虽然不知道搁哪学的。最后用让出耶路撒冷换来无数人民的生命(可恶那谁你怎么不早提不会杀光城里的人啊)。很喜欢前国王,也很惋惜他得了麻风病,那么聪明又善良的一国(城?)之君,无奈不到三十岁就挂了,对了这家伙声音还蛮好听我喜欢。。Balian和前国王一样,倡导和平。你可以会使剑懂政治懂战争策略,但是好战分子就该跟Guy一个下场。我超扫了一眼演员表我都忘了前国王是Norton演的气死我了怪不得我那么喜欢他!🤣
影片很好的展示了宗教之间,政治之间的矛盾。清晰的表达了战争与和平这个永恒的主题。但是,作为一个商业性的影片,爱情的痕迹过重。是一点点的败笔。
竟然一直戴面具
这到底是演的啥玩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