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篇被豆瓣吃了,说要审查,等半天也没出来,重发一遍吧。
其实我也知道是什么挠到了豆瓣的G点,所以这篇就删了。
)豆瓣上已经有1万多人看过《阿凡达》了,各种牛屄评论层出不穷,我就不添乱了。
不过看了《阿凡达》之后,很难忍住不唠叨点什么。
下面是想哪儿说哪儿的观后感。
《阿凡达》的中文译名,虽然据说是卡梅隆亲自定的,但我还是想说,这个中文译名真的很难听,不如之前的《天神下凡》或《神之化身》有气势。
哪怕是那个最平淡的《化身》,都比这个类似“阿凡提”的名字好听。
我只看了IMAX版的《阿凡达》,但从我自己的感受来说,《阿凡达》其实还是一部很传统的好莱坞电影,看什么版本都无所谓,它都是一部足够好的电影。
只是对于3D版本来说,它的观影感受无疑是更好的。
而看3D+IMAX版本,则是一种“奢侈”的观影体验──并不是内地贵到离谱的电影票价,而是资源的稀缺性所导致的。
此次内地只有11家IMAX影院放映《阿凡达》,结果直接就导致了IMAX影院的一票难求。
这种人为的资源稀缺,又进一步加剧了IMAX影院的火爆,我就听说北京的三家IMAX影院夸张到提前三天就卖完了预售票。
对于电影消费来说,这其实是很少见的一个现象。
电影消费的一大特点,就是无论你拍电影花了多少钱,电影票价基本上都是一样的,并不会人为地分出三六九等。
而《阿凡达》则改变了这个电影行业长期以来的规律──因为IMAX影院可以带来更好的观影感受,所以很多观众宁可忍耐、等待,也要排队看IMAX版本。
而IMAX银幕的稀缺,就直接导致了观众被迫要接受一种“等级消费”。
这可能就是詹姆斯·卡梅隆和《阿凡达》给电影行业带来的第一个冲击。
中国电影博物馆的IMAX版《阿凡达》,虽然号称是胶片版,但不知道为什么,电影画面并没有投满整个银幕,而是上下左右都有黑边,可能只利用了银幕面积的80%左右。
考虑到这样一个现实,我现在不想再继续推荐博物馆的胶片版本IMAX了,因为这和数字IMAX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了。
特别是北京近日的大雪,让博物馆的交通条件实在很恶劣,除非你认为那里相对低廉的票价可以让你觉得值回路上的折腾。
看IMAX版《阿凡达》,因为戴的是偏振眼镜,所以眼镜片必须要和银幕光轴保持垂直,否则会出现重影。
也就是说,你看电影的时候,脖子不能歪,必须要一直保持端正姿势。
考虑到《阿凡达》的片长(160分钟),看完后脖子有点辛苦。
从立体电影的观感来说,《阿凡达》的立体效果确实是革命性的。
不算那些立体动画电影,3D+IMAX版我之前只看过《国际空间站》,那是IMAX立体摄影机实地拍摄的纪录电影。
作为一部大量应用CG合成的立体电影,《阿凡达》的立体效果已经和《国际空间站》是一样的了。
但是《阿凡达》作为一部原声对白,中文字幕的电影,中文字幕出现的位置非常古怪,它是在立体画面的中间层出现的(而原片的英文字幕就是出现在最前面),观众需要频繁地调整自己的视线焦点,时间一长有些不习惯看字幕的观众很难不头晕。
我的建议是要么飞快地瞟一眼字幕,知道大致意思后,然后再飞快地让视线焦点跟随画面焦点;要么是干脆不理会中文字幕,因为对白不算复杂,而且中文字幕翻译的错漏也很多。
听到很多人对《阿凡达》的故事有抱怨。
《阿凡达》的故事你可以说它是老套的,但绝对不简单。
作为好莱坞传统电影叙事技巧的典型体现,《阿凡达》的故事即使放在上世纪80年代,也是商业电影里的中上水准(我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我认为现代好莱坞商业大片的故事水准在下降。
)。
考虑到卡梅隆宣称自己早在15年前就完成了这个故事,所以我想它显得有些老套是可以理解的,但我们不能因为对本片技术水准的崇拜,就去贬低这个故事的水准。
对于一部全球发行,要面对不同文化、种族的观众的商业电影,您要这个故事复杂到什么程度才能满意呢?
具体的等我看完第二遍再详细说吧。
有很多中国电影人看完《阿凡达》之后很沮丧,觉得技术上的巨大差距会让未来的中国电影在市场上“完败”。
我个人虽然也觉得这种电影技术上的差距非常巨大,但并不意味着中国电影未来就没有机会了。
让电影摆脱杂耍层面进入艺术范畴的,并不完全取决于技术,更重要的是“故事的艺术”。
无论多么眩目的技术,如果没有一个好故事作为本体,它都不能被称为是一部“好电影”。
而如何讲一个好故事,我们虽然和好莱坞也有技术上的差距,但这种差距还没有大到不可追赶的地步。
《阿凡达》虽然很震撼,但它在市场行为上来说还是一个特例,在未来五年左右的时间里,它还很难成为电影市场的主流。
这部电影制作成本3亿美元,算上宣发费用成本有5亿美元,这种量级的电影,不敢说十年才有一部,但也不是每年都会遇上的。
而且,《阿凡达》这种电影,从本质上来说,还是欧美文化环境下的产物。
和美国同种同源的欧洲电影都没哀嚎一片,作为和欧美文化有着巨大差异的中国电影市场,我们还是有机会的。
观众去看电影,并不都是冲着视觉奇观和感官刺激去的,他们更多的是想让自己从电影中得到感动。
还是那句话,在同等质量下,中国人还是一定喜欢看中国电影,因为那是中国人自己的情感。
这种文化上的差异,目前还是我们可以抵挡好莱坞电影的堡垒。
但是能守多久,就看我们自己争气不争气了。
如果中国电影人自己先从心态上怂了,那我就啥都没说。
我在国内做了几年的3D动画,自认画面的优劣在鄙人的眼中的回馈还算是比较中肯的。
对那些看过预告片之后大感失望的人,我无力反驳,因为不仅仅是预告片欺骗了他,更重要的是他本人的审美观对自己眼光的欺骗。
CG动画和真人合成技术发展到今天,加上如今在众多影片中的泛滥程度,常人带着审美疲劳的眼光已经很难凭着粗略的观赏来分辨他们的优劣程度。
对于阿凡达在视觉上的精彩程度,通过预告片已经可见一斑。
那些适应普遍审美观的人无法看到片中方方面面流露出的不俗表现!
(认为画面过于失真和角色过于丑陋的人都属于此类。
)如此艳丽的画面让他们难以接受,但他们没有顾及到片中超乎想象的细节和创意。
如此特别的人设让他们倍感失望,但他们没有顾及到那些澄澈如水的眼神足以让它们美过人类千百倍!
抛弃传统的审美观,抛弃可恶的人类中心论,来跟我们一起等待詹神是如何把这个世界渲染的身临其境,如何把这些精灵描绘的真实生动的!
看过海外观影人口中对3D IMAX版片段的一些评论之后,更加印证了我心中对影片的预料,断定该片会创造电影史上3D时代新的光彩篇章。
他的革命性不仅仅是和普通2D电影的差距,甚至能够达到之前所有上映过的3D电影所远远不能达到的效果。
他们自主开发的FUSION数字立体摄影机技术也许能够让你感受到场景中的每一粒浮尘从你眼前飘过的真实感,宏大的战争场面会让你感受到血脉贲张的的眩晕。
回过头来所,避开他的3D革新不谈,单单从视效上看已经足以凌驾于世界影坛的顶峰!
我不敢断定它的票房会成为一个奇迹,但影片本身一定会成为电影界的标杆之作。
来豆瓣码的第一篇小字,有不足,望体解
【负一】献给卡神这篇文章从2010年1月4日写到2010年1月25日。
期间,共看《阿凡达》四次,IMAX 3D两次,数字3D两次,至今包括请客在内共贡献票房880元人民币。
献给所有挚爱《阿凡达》的影迷。
献给刚刚击沉《泰坦尼克号》的《阿凡达》。
献给为影迷带来新世纪福音的创世卡神。
【零】初夜观感很多年以后,当我把《三体》搬上大银幕,我仍会依稀记得年轻时代那个寒冷的晚上,为《阿凡达》贡献中国大陆最早一批票房的荣耀,地点上海和平影都IMAX厅,形式胶片3D,零点大陆首映场。
而现在的我清楚记得的是,十二年前,我们刚读初三,胡晓彬问我对《泰坦尼克号》热卖的看法,我说卡麦伦可能很久以后都不会拍片了,因为他创造了一个连自己也永远无法攀越的高峰——票房上的。
正如我说的大部分废话一样,我说对了一半,说错了一半。
但今天,我不想说废话了。
我想把话说绝。
好莱坞有很多神一般的存在。
如今我更加确信,卡麦伦是毫无疑问的众神之神,万王之王。
我无法保证这篇影评能够做到客观。
你指望一个完全疯狂的人能说什不偏不倚的话。
我也无法保证这篇影评能够不剧透。
我的想法就是,如果你有时间看我这影评来点剧透快感,还不如马上写请假报告,动用一切可以动用的资源买票,去3D影院去看一遍《阿凡达》,或者再看一遍。
我能保证的只有一个,卡麦伦又成功地做了一回既有的超A级商业电影制作标准的破坏者和重塑者,而且做得比以往数次更摧枯拉朽、登峰造极。
我一度以为《泰坦尼克号》的票房神话不再可重复。
现在我坚信可以。
我一度以为卡麦伦的巅峰期已经过了。
现在我才意识到,他早已走在世界期待的前面。
我不会再把卡麦伦和当今活着的任何一个电影大师比了。
我就是要拿他和希区柯克比,要拿他和爱森斯坦比,要拿他和格里菲斯比,我甚至要拿他和米开朗基罗比,要拿他和达芬奇比。
同样,历史将会称其为推动“剧院复兴运动”的第一人。
从今以后,好莱坞的所有商业巨人又重新面临着这样一个抉择:是跟着卡麦伦走,还是跟着卡麦伦跑。
既然去年看《TDK》,我已经用“逆天”来形容它的票房表现了,那么如今面对《阿凡达》,我只能用AVATAR来形容《阿凡达》。
我猜想今后将必然诞生的《阿凡达》续集,业界会以“A2”来表示,《异形》从此让道。
维基百科对单词A的解读除了“冠词”之外,将还有一条,是“AVATAR”的缩写。
我期待我身边的亲人朋友,在2010年不会因为我整天叨念这部电影而对我敬而远之。
我更祈祷《阿凡达》不会毁灭我看其他电影的热情——不过好像晚了。
现在的我,眼里心里脑里和梦里,只有潘朵拉!
以上写在2010年1月4日凌晨四点,状态是又困又疯。
【一】电影控制论比《阿凡达》的故事更俗套的,就是说《阿凡达》故事俗套的影评。
这些人绝对没有恶意,而且绝对正确。
他们只是不了解或者不愿意多辩解一下:一部好莱坞的超A级制作要超越最不可能的巅峰,真正需要的是一个什么样的故事。
所谓“超A级制作”,我以为现在的标准就是万一票房失利可让大制片厂老板下台的电影。
而掐指一算,在近年出现的所有超A级制作中,《阿凡达》是为数不多的非续集电影,更是唯一的上映前毫无受众基础的电影。
所以在这里,我一定要为《阿凡达》俗套的故事好好认真地辩护一下:你难道以为卡麦伦称霸地球靠的是什么其他法宝?
对他而言,经典的故事就是百分之九十九的俗套加百分之一的灵光。
这百分之一的灵光就如同绝世大厨的顶级秘方,让饕餮盛宴焕然一新。
现在分析下来,卡麦伦在故事情节、叙事手法和细节设定上所做的所有选择,几乎全部是正确的。
他不是要做个CULT电影,他只是想把以往所有商业巨片都远远甩在后面,再一次。
而他面临的最大一个难题是:在影迷口味日益挑剔的今天,怎样才能让潘朵拉的世界真正登上银幕时显得不雷人?
我想所有人都会承认,去年“阿凡达日”全球影迷下载的先行预告片是很雷人的。
这个难题,或许才让卡神寂寞了十四年,忙碌了十四年。
2小时40分钟的故事容量,承担着开辟一个全新且完整的世界观的重任,而这只是观众了解故事的基础,这不是一块人人都能啃的硬骨头。
虽然能让全球老百姓都在影片开始的一个小时之内看明白且接受一个不存在世界,貌似不需要惊世骇俗的叙事技巧,但是简单做下对比,就可以看出《阿凡达》和以往的极大部分具有复杂架空世界观的电影是不同的:我们看《移魂都市》,看《黑客帝国》,看《星际迷航》,再看《阿凡达》,有什么区别?
在前三者,世界观本身是故事;而在后者,世界观只是一个寻常故事的不寻常背景,这就要求你不能过多着墨世界观,导致顾此失彼。
卡麦伦有创造一个世界的野心和能力,但是更难能可贵的是他的克制。
要让所有人(不仅是小众极品影迷,更是普罗大众)既为人物所倾心,又为故事所征服,更为世界观所疯狂,那没有两千把刷子是绝对不行的。
故事发展的每一步都不能踏错,角色的每一句台词都不能浪费,在这同时,又必须兼顾到世界观与故事的融合。
一旦顾此失彼,潘朵拉就变成“圆环套圆环”,纳威人就变成海宝,超A级制作就变成超B级制作。
而卡麦伦之所以会让我们放心,是因为在别的导演看来是很棘手的事情,他有的是控制观众的方法。
电影控制论,一直是我想好好讲的一点,因为我们的电影太缺控制的手段了。
我们的电影想让观众哭的时候,观众却往往想笑;想让人紧张,人却打哈欠。
商业电影是一种催眠技术,是一种控制人情绪和思维的技术。
导演好比催眠师,与观众进行潜意识的斗法。
控制住了观众,才能突破票房的极限。
正如你想获得一个人的注意,最有效的不是在他面前晃悠,而是冲他耳朵大声喊叫一下;故事对于大多数观众而言,就是需要最原始和最简单的刺激点。
刺激会为观众提供人物的动机,刺激会让观众产生忘我的境界。
而卡麦伦所坚信的就是:刺激一定要原始和简单。
越原始越可以直指人心,越简单越可以控制更多人。
是的,极致的超A级商业电影之间的较量,如同武林绝顶高手的PK,什么视觉效果,什么营销策略,什么大牌明星,这些粗浅的招式都只是十亿级别的基础,要想更上一层楼,它们所真正比拼的,就是“控制”的功夫。
你能控制的观众越多(票房基数大),能控制得越深(长线走势和二次票源),你才有赢的机会。
因此说观众是上帝的导演永远没出息,必须要让你的观众永远被你牵着鼻子走,这才能成为商业电影的至尊大帝。
正如所有口碑票房双丰收的杰出商业电影一样,《阿凡达》又给我们带来电影控制手段的无数启示。
且看它是如何通过刺激来控制我的。
【二】泥土《阿凡达》给我的第一个刺激,就出现在泥土上。
说到这里,不得不由衷赞叹卡麦伦对细节的把握。
当残腿的杰克第一次进入阿凡达,疯狂地奔出实验室,陶醉地享受赤脚摩挲在潘朵拉的土地上时,我就爱上了这部电影。
如此真实的细节流露,在很多票房重弹中往往会因为要赶场子而被忽略。
现在回想,这个脚插泥土的段落出现得非常及时,至少有两个好处。
第一,它没有留给观众足够时间去质疑阿凡达这个怪诞又扯淡的替身设定。
这是阿凡达第一次现身的桥段,鉴于远在本片上映前网上对纳威人的设定一片“雷声”,这次亮相可谓“丑媳妇第一次见公婆”,至关重要,且不提会有多少影迷反应过来这设定是不是抄袭《黑客帝国》或《EVA》的,或许更会有人去歪想科学家要遥控阿凡达应该是用3G还是4G?
如果影迷这样七想八想,不仅出戏了,还会造成影迷对蓝精灵的不认同。
只要在这一刻让观众得到喘息之机而出戏,那么电影必然失败。
而为了控制观众的思绪,卡麦伦就用了个很简单的方法:造一个小小Trouble——让杰克不顾一切冲出去,让科学家追他,自然吸引观众转移注意力。
而Trouble来了,怎么平息?
于是脚插泥土这个相当有品位的镜头就来了,仿佛一个完美的“起承转合”,让所有人舒坦的同时忘记了自己的小聪明。
很多大制作沦为烂片,就是因为在这种节骨眼上没有进行处理,让观众有时间跳出来嘲笑。
第二,它再次强调了杰克的残疾身份,让观众认同了杰克今后如此热衷进入阿凡达的动机。
这个动机有多重要?
或者说,杰克的残疾身份有多重要?
可以说,它是全片故事的第一推动力,它推动了杰克来到潘朵拉,它推动了杰克自愿当卧底,它推动了杰克身为纳威人后的每个选择,它更为人类阵营对杰克残腿的前后态度进行了重要对比。
残疾这东西,就是一个很完美很原始的“刺激”,无论是善良纯洁还是恶贯满盈的人,看到残疾总会不安,这是最原始的动物性使然,和道德无关。
完整、健康的肉体是人的最基本诉求,卡麦伦有效地利用了观众这一点潜意识的倾向,即观众宁愿希望看到一个蹦蹦跳跳的健全阿凡达,也不愿看见整天坐在轮椅上的残疾杰克,来对观众进行偏好的悄然控制。
【三】美梦《阿凡达》给我的第二个刺激,就是谁也绕不开的潘朵拉。
纵观所有架空题材的超A级大片,从《星际迷航》到《星球大战》,从《异形》到《黑客帝国》,莫不是需要一整个系列的长度支撑一个世界观。
能在单部电影容量内展现这么富有细节且基本经得住推敲的原创世界,这足以把《阿凡达》送进商业电影教科书——而教学问题是:“怎样在最短时间里向观众交代你的世界背景?
”是啊,如果其他NB导演是答题者,他会怎么做?
迈克尔贝会说,“这个太深奥了,我来个爆炸先。
”乔治卢卡斯会说,“哪有这么麻烦,上段滚屏字幕不就得了。
”罗兰艾默里奇会说,“我会安排一个印度科学家在开头把所有事情和结果都讲明白。
”斯皮尔伯格会说,“啊,嗯,这个,我想,我是监制,还是交给导演去回答吧……”沃卓斯基姐弟会说,“我们会安排一群人讲一堆话,不过我们猜你还是看不懂。
”克里斯托弗诺兰会说,“简单,先拍个前传。
”彼得杰克逊会说,“嗯,新线老板说必须要多加个带旁白的片头,这得跟我老婆弗兰克商量一下,时间又来不及了……”而卡麦伦呢?
如果你问他这个问题,他没准会咆哮:“WHAT DO YOU FXXKING UNDERSTAND ??? WHY DO YOU TRASHING MY SCENE??? YOU ARE TRASHING MY SCENE!!!”(贝尔发飙事件绝对是学他的。
)我可不想被卡麦伦咆哮,那还是老老实实靠有限的回忆分析一下吧。
卡麦伦的第一个做法是“视觉创造信仰”。
直到现在,我仍坚信潘朵拉存在,虽然我知道潘朵拉不存在。
毫不夸张地说,首映场后一个礼拜以来每天晚上我都梦见潘朵拉,正如我小时候每天梦见老家一样。
一个虚拟的世界竟然能如此影响我潜的意识,实在可畏。
俗话说“你骗不了我的眼睛”,但是眼睛却可以骗你。
东西再假,全新3D的魔术却能够把它们变成最真实可信的东西。
在我眼前展开的不是一面墙,而是一扇大窗,银幕真正有了纵深,所有的事实在那里演绎。
理智没有办法驳倒感性,逻辑完败,幻术全胜。
正如CG绘图拯救了T-1000的真实性一样,3D让我们“真的”进行了一次潘朵拉之旅。
在这一层面上,3D变成了叙事的基础,卡麦伦只让3D技术去解决“信”的问题——够简单,够粗暴,但是够有效。
我以前看概念图的时候也觉得奇怪,按理说潘朵拉的很多概念设计在《指环王》时期就可以做到完美无缺了,卡麦伦等的是什么技术?
现在才悟到,我们的思维方式和卡麦伦不是在一个星球上。
卡麦伦不是想让我们眼睛SEE,他是想让我们意识BELIEVE。
《阿凡达》毫无疑问是几十年来第一部严格界定自己观看方式的电影,并通过此来重新调整新世纪的好莱坞电影的定义。
从此,在好莱坞发生的所有对话是不是应该分成两类范式:3D的,非3D的?
卡麦伦的第二个做法是“技术逼出真实”。
卡麦伦身为好莱坞的技术头号巨匠,那不叫天使般的认真,那叫魔鬼般的偏执。
看过金庸的都知道“独孤求败”,当他剑术高深到一定境界,可以无招胜有招,万物皆可为剑。
卡麦伦对技术层面的苛求已经达到了这个“无招”境界:偏执地用技术去解决以往任何人不会用技术去解决的问题,比如:设定的真实性,细节的真实性,表演的真实性。
虽然事先知道,但是我没有办法在第一次观看的时候分出注意力去瞧瞧纳威人的四根手指,我只打算在看五遍以后再去关照这些细节;我现在更不想学纳威语里的“I SEE YOU”,那是十遍以后的事情。
但这不是卡麦伦的标准,他的标准是让影迷看十遍以上。
虽然我现在所唯一渴望的,只是在我有限的生命中如何再多去几次影院观看《阿凡达》,以解心头之痒,但是,我知道等我有了DVD,一定会像当年死磕EVA一样逐帧研究纳威人的尾巴在调节身体平衡的时候的作用,研究雌雄飞龙花纹的差异,研究娜蒂丽这个纳威版张韶涵笑过几次,各有何不同。
尤其是娜蒂丽,通过卡麦伦和维塔工作室共同研发的全新表演捕捉技术,使其动画所产生的情感反应真实度达到了震慑级别,这或许是《阿凡达》所有技术中最让我激动到休克的了。
这一点很有说头,先来总结历史。
纵观影史所有CG虚拟人物,第一个模仿人物表情的虚拟人就是1989年卡麦伦的《深渊》里的水柱,随后1991年的卡麦伦的《T2》里的T-1000基本没有表情,再然后就是十年的空白,到2001年《最终幻想》自不量力的抽筋雀斑脸一度又让表情捕捉遭遇冷宫,再到罗伯特赞米斯基执着的3D兼表情捕捉尝试的多次失败,直到2002年彼得杰克逊的《指环王2双塔》里格鲁姆的横空出世第一次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最后又是2005年彼得杰克逊的《金刚》为这一轮CG虚拟人物竞争画上完满句号,我认为彼得大帝已经站在了CG表情的第一个顶峰。
但是“顶峰”既然是“第一个”,也就意味着“巅峰”同时是“瓶颈”。
仔细琢磨,彼得大帝能做到的是什么表情?
无非“喜、怒、哀、威”四大种类。
况且如果脱离动作捕捉演员天才安迪瑟金斯,或许格鲁姆和金刚的最终效果都会大打折扣。
而如今《阿凡达》来了,表情捕捉的金棒在几人间简单转了一圈后又一次回到了卡麦伦手中。
卡神毫无疑问又突破了CG人物可能性的界限。
为什么这么说?
其实很多普通观众、包括我们很多导演并不能理解《阿凡达》里CG的巅峰性突破,以为离开了3D《阿凡达》就是普通的特效大片。
而在介绍《阿凡达》CG成就之前,有必要再来说说一个概念:“诡异的峡谷”。
这是我几天前才学到的专有名词,在这里装B一次。
“诡异的峡谷”就是在人造人领域冲锋陷阵的人观察到的这样一个现象:你创造的一个假人,当其与我们人类的脸部的特征越来越接近时,观众对它的亲切感就越来越强;然而,这不是永远成正比的,当它的逼真程度直逼人脸,观众看起来几无二致,却又能意识到这不是真脸时,亲切感会陡然下降,情绪反应不是接受而是排斥。
画成曲线的话,就会出现一个“诡异的峡谷”。
这就是为什么《最终幻想》、《极地特快》和《贝奥武夫》探索失败的原因:够真,但又不够真,这也是为什么几乎所有的动画商业大作的主角设定都是动物或夸张的卡通人物,谁也不敢再在逼真度上跨雷池。
而什么证据能说明《阿凡达》又一次拓开了CG的疆界?
什么证据证明卡麦伦是技术之神?
答案就是爱情!
话说世间表情,最难读懂的就是爱的表情。
别说CG创作的虚拟人物,就连真真实实的人,爱的表情都是最难辨认的。
我说我的脸上写着“爱”,你可能读出来的是“抱抱”,他可能读出来的是“猥琐”,爱的表情是什么,天晓得(或许蒂姆罗斯也晓得)。
但是,这个长得像张韶涵的纳威公主娜蒂丽却做到了!
当看到她第一次救了杰克,说他“心很坚强”时眼神的躲躲闪闪,我看到了《勇敢的心》里的苏菲玛索;当看到她第一次教杰克骑马失败,平静地说“再来一次”,我看到了《神雕侠侣》里的李若彤;当她奋不顾身踢倒苏泰,保护失去意识的杰克阿凡达,我看到了《T2》里的琳达汉密尔顿;当看到她知道了杰克的无间道身份,那份委屈、伤心、失望、愤怒的表情,我看到了——我老婆!!!
OH MY GOD,活生生的,I SEE YOU!!!
绝顶震撼啊!
前所未见啊!
想到如此细腻、真实的表情捕捉和表情再造技术将来所会演绎的无数爱与恨的故事,身为技术控的我真的激动得想把楼板跳穿啊!
卡麦伦的第三个做法是“审美孕育简单”。
注意,是简单,不是复杂。
要讲简单,首先又要回顾一下卡麦伦的审美。
潘朵拉星球上的所有东西都不是我们前所未见的,网上都如数家珍般说《阿凡达》抄袭《黑客帝国》、《与狼共舞》、《风中奇缘》、《幽灵公主》、《天空之城》甚至《神雕侠侣》,但我觉得这些都是次要的;最重要的是,他以闻名天下的偏执,把自己多年来的审美喜好统统加进了潘朵拉,狠狠地抄袭了一下自己。
他此前在艺术指导上最绚丽的两部作品,就是《异形2》和《深渊》。
而在《阿凡达》的世界中,人类基地就是《异形2》的样子,潘朵拉夜景基本就是《深渊》的蓝紫色调。
能如此明目张胆地自我复制,却又能把以前的成功再次突破和登顶,说明卡麦伦眼里绝对没有观众,只有他自己。
不过既然卡麦伦对自己的要求比我们还严格,那我们身为影迷反倒省心得幸福呢。
而身为影迷,我一直认为,卡麦伦并没有系统性的审美倾向,没有自己电影美学的绝对标签。
这与其说是局限,不如说是解放。
他在《阿凡达》之前所创造的5个世界——终结者、异形、深渊、真实的谎言、泰坦尼克号——在美学上基本没有交集,各自向五个不同方向远远射去。
人们提到终结者的金属骨架,自然认为这是卡麦伦的铁血美学代表,但是要说终结者就代表着卡麦伦的美学,那笼罩在晚霞下的泰坦尼克又算什么呢?
不过我们再看《阿凡达》,就会发现潘朵拉如同一面窥私镜,比卡麦伦以往任何作品都更好地让我们窥见他“私”属性的美学偏好。
我总结如下:一,是爱躲猫猫的蓝紫光源;二,是爱练叉腰肌的骨骼机械美学;三,是爱打酱油的无毒无害无副作用的柔软发光半透明海蜇皮;四,是爱当周老虎的莫奈睡莲油画(师徒游泳那九十度俯镜)。
既然卡麦伦声称这是他从小到大梦境的实现,那么我们不妨顺水推舟,把卡麦伦的私人偏好的美学风格总结为“潘朵拉”风格,即融合“魔兽世界式的生态+星际争霸式的机械+神秘主义的蓝紫光源+充满宗教感的圣洁生物+印象派色彩美学”的混搭科幻风格。
该“潘朵拉”风格的法宝就是:有一点点引领,有一点点跟风,很流行,很简单,很美。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发现《阿凡达》的画面几乎可以俘获所有年龄层次和各种偏好的观众的心,因为潘朵拉的“美”太简单,简单到只需还原成一个字:“梦”。
这个梦不是大卫林奇的噩梦,不是特里吉列姆的怪梦,不是蒂姆伯顿的黑暗哥特梦,不是大卫柯南伯格的身体异化梦,而是美梦,是孩童渴望至极的远游之梦,是成人离乡太久的故土之梦!
卡麦伦的第四个做法是“菜鸟催生必要”。
这里讲的是叙事方法。
我们会发现,卡麦伦使用的是极为讨巧的介绍世界观的方法,也是我所极为推崇的叙事模式——“学徒”模式。
“学徒”这个东西,对于介绍一个宏大得让人不知从何讲起的世界观的时候,往往是最最省心得力的宝贝!
诸位,开动你们小脑筋,想想有多少巨大的架空世界观是通过“学徒”桥段来开始讲述的?
《黑客帝国》,《星球大战》,《超时空要塞》,《猎人》,《火影忍者》,《JOJO的奇妙冒险》,《EVA》,《飞跃巅峰》,《灌篮高手》,《将太寿司》,《中华小当家》,《圣斗士星矢》,《七龙珠》……这是俗套吗?
是俗套,更是内行!
这是业内人士经历了无数失败叙事经验后提炼出的绝顶智慧啊!
如果观众逼问:你讲故事归你讲故事,为什么偏要讲那么多背景知识?
有必要吗?
那么导演就回答:你说没必要,那我就造出必要来,我的主角偏偏是个菜鸟,我的故事偏偏就是上课!
“学徒”模式除了极大地方便了介绍架空世界观以外,还有一个很独特的功能,就是菜鸟的巨大成长空间为今后的故事主线提供了无限的戏剧可能。
而相对于《黑客帝国》与《星球大战》那样稍显没有章法的学徒课程不同,卡麦伦在设计每一个主要课程中都精心编织了故事推进的动力和伏笔:第一节课篝火晚会是展现人物冲突与表现家园之树的内部结构,第二节课骑马是讲USB联系(潘朵拉上最核心的概念),第三堂课骑龙是杰克真正成为纳威部落战士的标志,也引出了爱娃圣母之树的方位地点。
至于零星的一些小课程,比如教语言学是讲述“I SEE YOU”问候语的桥段(是通过背景音交代的,卡麦伦组织细节的功力强到可怕),比如射箭铺垫两人感情,比如往下跳抓叶子为后来杰克在大战时保命进行了铺垫……组织得非常有章法和节奏,而且每个段落既有美的一面,又有叙事的一面,还有为今后铺垫的一面,没有一个没用的段落!
“杰克上课”桥段本来很可能成为《阿凡达》里最乏味最平淡的第二幕,结果却成为了节奏最快、视觉最美、感情最真的一幕,最后更以一段“杨过与小龙女”式爱情为高潮收尾,有力推进第三幕“强制拆迁”的到来……功力啊功力,这是迈克尔贝、罗曼艾默里奇之流一辈子都学不到的功力啊!
卡麦伦的确能在好莱坞经典三幕式剧本上当所有商业导演和编剧的老师!
《阿凡达》的成功,是好莱坞经典叙事流在以《变形金刚》为首的特效脑残流和以《TDK》为首的矛盾密集流联合夹击下的胜利大反扑!
前年我在《TDK》影评最后就猜测了卡麦伦对于经典叙事的坚持,并表达了担忧,事实证明,我又对了,我又错了!
【四】杯具《阿凡达》给我的第三个刺激,就是家园之树的倒下。
推倒家园之树,在视觉上是一个高峰,在情感上更是一个高潮。
“杯具”模式,是《阿凡达》继“学徒”模式后又一个得到成功应用的模式,这个模式卡麦伦已经第三次用,早已滚瓜烂熟了。
1991年,全世界所有男孩都为施瓦辛格在钢水中高高翘起的大拇指而黯然伤神;1997年,全世界所有女孩都为迪卡普里奥冻死前的“NEVER LET GO”谋杀餐巾纸;这一次,卡麦伦不相信眼泪,他只相信“家破人亡”的震撼——同样是最简单最原始的刺激。
家园之树的倒掉,在主题上对《阿凡达》进行了升华,生态环保论啊,文明冲突论啊,拆迁大队和钉子户啊,各种观后解读如火山爆发般涌现。
有人说这体现了卡麦伦身为商业导演的良心,我不反驳,但是我本能觉得这不是卡麦伦的核心动机。
十几年前他写这个剧本的时候,或许只是基于一个很简单的直觉:观众喜欢杯具。
其实按现在的笼罩在金融危机阴影下的世界心态和氛围,讲杯具着实是不合时宜的。
但是怪了,你以为现在人们需要洗具,结果观众用钱包投票的结果都是杯具,要么大口径杯具,要么小口径杯具,哪怕不是杯具,也肯定需要些杯具作调味剂。
先看看全球票房过十亿的电影。
前年的老大《TDK》是第一种,去年的老大《变形金刚2》是第三种(柱子哥的倒下),而今年的老大《阿凡达》是第二种。
再看看其他全球票房超10亿的航母级大片,当了一甲子的老大的《泰坦尼克号》是毫无疑问的特大突发杯具;《指环王3:王者归来》的结局超级诡异,这个大团圆结局感觉却比什么杯具都伤感,恐怕是因为道路太曲折了,前途太不光明了,中土世界的人再也笑不出来了;《加勒比海盗2:聚魂棺》的票房竟然比第三部好,我看一大原因就是结尾的时候杰克船长被章鱼给吃了。
再看近年口碑比较好的几部:《飞屋环游记》最让人念念不忘的,是开头5分钟的伤感爱情小杯具;《地球废品分装员》中,小瓦力的一度死亡或失忆成了戏剧中最成功的“刺激”。
再看国内,《十月围城》和《风声》,口碑远超《三枪》和《建国大业》。
观众的确喜欢来自杯具的刺激。
杯具给人刺激,刺激产生代入,代入就可以控制。
鲁迅爷爷说,杯具就是把人性中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与国内部分商业杯具大片如《黄金甲》、《夜宴》等扭曲的杯具相比,卡麦伦似乎把鲁迅杯具观的奥义参悟得更透彻:杯具的重点不是讲悲惨,而是讲价值。
《黄金甲》改编自曹禺的《雷雨》,《夜宴》改编自莎士比亚的《麦克白》,但是这两部经典杯具改编,却在抛弃原著时代背景的同时也把最重要的核心价值抛弃了,人性再也没有可守望的价值,故事沦为臆想中的宫廷异史。
这样的电影几乎没有可供讨论的价值,正常心智的人更不会为此神伤落泪。
而卡麦伦的杯具套路的确没有什么技巧可言,他只是把按部就班地把东西美好的一面展示给人看,再把这美好的东西毁了。
沉入钢水的T-800如此,冻死的杰克如此,倒下的家园之树也是如此,而已。
关键的就是,这个价值是什么?
该怎么讲?
杯具之后,又该如何收场?
与所有解开卡麦伦故事枷锁的密匙一样,卡麦伦设计的杯具大受欢迎的答案仍然都是“简单”二字。
父辈的消失(《T2》),爱人的消失(《泰坦尼克号》),家国的消失(《阿凡达》),都能刺激全世界人民最普遍的情感。
最简单的故事,用最难以察觉的复杂技巧讲述,这是卡麦伦讲故事的不二法门。
《阿凡达》的节奏非常之快,信息量非常之大,而且必要的信息全都隐藏在其他故事和画面表现之中。
举个具体例子,潘朵拉的任何信息,都是在真正展示之前就在画面和台词中出现过一次到两次,好莱坞剧作家将之称为“三次原则”,即认为观众无法记住画面与台词的全部细节,因此任何有用信息重复三次左右是相当必要的。
潘朵拉的空气对人类有毒,这个信息只有在最后大结局的时候才真正表现出来,但是却在杰克降落潘朵拉之前就用台词强调,并在后面的故事中用夸奇上校的动作反复过三次以上,更别说无数的画面暗示了。
阿凡达辫子的作用,只有在第二幕杰克学骑马时得以展现,却在杰克进入阿凡达的第一夜安睡前有过强调,并在苏泰第一次骑马出现时用画面重复。
爱娃的圣树种子,在娜蒂丽解释之前就出现过一次,阻止了娜蒂丽的暗杀。
纳威人的弓箭,在夸奇上校第一次演讲前就在土方车的巨大轮胎上出现过。
而推倒家园之树,更是核心的故事,几乎出现在派克每次出场时……这些或大或小的铺垫,让在潘朵拉上发生的所有事都不显得突兀。
相比较而言,国内的商业大片显得非常奇怪:用最简单拙劣的技巧,来讲述最复杂的故事。
《黄金甲》想说的是一个王族的腐化,故事的包袱却总是没有铺垫,任何一个八卦猛料的曝出都如同程咬金让人无所适从。
《无极》想讲一个关于命运的杯具,却用“满神”这么一个滑稽概念来阐述,无厘头的是,满神才出现过两次,而且都是在故事开头,后面故事的走向简直惨不忍睹。
《十面埋伏》的杯具可谓“峰回路转”,人物时好时坏,给我的感觉像是一个说书人在不断自打耳光,并在嘴里叨念着“哎呀我前面都说的都不算数”。
技巧跟不上故事,又不愿意把故事往简单里做,是我们所有妄图用杯具大片赚百姓口碑的导演的通病,拍出来的片子就像拉画片。
当然,票房都还可以,这是属于我们老百姓自己的杯具。
再说说杯具场面的处理。
看多了杯具的煽情场面,《阿凡达》属于绝对干脆利落型,这在当下尤其讨人喜欢。
树倒了,人死了,女主角哭了,女主角骂男主角了,男主角回到现实了,男主角被打晕了,加上旁白以加大信息量和节奏,OVER。
极为克制的几个慢镜,极为克制地调低色饱和,极为短暂的悲鸣。
换上莱德利斯考特,一定多加几个渲染情绪的慢镜摇再来个女高音吟唱。
若再换上大陆电视剧导演,一定再加一堆女主角哭的镜头,大叫“爸你不能死”,再倒过来大叫“你不能死啊爸”。
若再再换上台湾剧或韩国剧导演,那一定会有娜蒂丽决意自杀的情节,不撑满五分钟不罢休。
最后谈谈收场。
杯具之后,需要一个情绪排泄点。
这个排泄点,可大可小。
小如《TDK》戈登局长远望蝙蝠侠的黑暗背影,大如《阿凡达》的爱娃胜利大反扑。
原则只有一个,气势要到。
与《泰坦尼克号》相比,《阿凡达》的杯具只是出现在第二幕的结尾,第三幕更完成了一个几乎不可能的大逆转。
讲到这里,我倒要再啰嗦一下《阿凡达》的另外一个正确之处:场面一定要越做越大。
我在银幕上观看过《2012》三遍。
感想就是,罗兰艾默里奇越来越会做特效了,但是越来越不会安排场面了。
全片视觉最高潮的段落在洛杉矶大逃亡,之后的黄石火山爆发次之,最后的洪水最反高潮,还不如《后天》爽,整个曲线就是一路下滑。
从情绪控制来说也是一样,洛杉矶地震段落是紧迫感最强的,之后就运用上了“主角不死光环”的无敌技能,故事讲到中国这边,我就知道如果主角最后不死,那么《2010》的故事就毫无亮点可言了。
果然,主角没死,但是我万万没有想到最后的戏剧冲突竟然是方舟的一扇门关不上,把人与自然的矛盾转移到了人与机械的矛盾,把最后的大决战段落安排在了一个机房,场面越做越小,先前积累的情绪真气全部涣散,简直是脑残至极。
陆川说《2012》导演应该向卡麦伦磕头,我觉得不夸张,虽然罗兰艾默里奇定然不会磕的。
而《阿凡达》没有犯这个错误,所有矛盾都在结局得到了妥善处理,该死的死,该走的走,该留的留。
虽然看到这里,什么3D奇观都会有审美疲劳,但是《阿凡达》大结局的场面仍然是大过推倒家园之树段落的。
镜头增加了急推的频率(也是很简单的增加画面冲击力的方法),决战双方的数量也都更多更快更强,最后定格在杰克夫妇和夸奇上校的决斗,完成了一次故事矛盾和观众情绪的完全释放。
最后“AVATAR”片名出现时,有观众情不自禁地鼓掌,不是因为他们觉得自己人生改变了,而是他们觉得情绪上很爽。
理论上这样的大团圆结局是最没品格的,所以我们有品格的商业大片从来就不屑于让我们情绪爽快一把。
《黄金甲》莫名其妙地定格在被周润发毒药腐蚀坏的菊花台,《十面埋伏》莫名奇妙地定格在漫天飞雪中大叫的刘德华,《无极》莫名其妙地定格在张东健背着张伯芝飞天,《夜宴》莫名其妙地定格在章子怡被刺后的回眸一指,都没有任何排泄点。
就这么憋着吧,不便秘才怪。
【五】上校《阿凡达》给我的第四个刺激,是上校的屏息射击。
或许这么说有点夸张,但是我觉得夸奇上校是《阿凡达》里最重要的人物。
这个反派看似没有说过什么关键性的台词,但是他的作用就像牛虻叮牛屁股一样,以推动故事发展为己任,专心致志地制造矛盾,是个“麻烦制造者”。
没有他,《阿凡达》的故事就如同DISCOVERY拍摄的《环球行者》系列风光片,杰克作为主持人带我们领略潘朵拉星球上的风土人情。
有了他,《阿凡达》的故事才有那么点儿像《无间道》了,他为杰克制造了焦虑和不安,他不断提醒观众杰克的立场,他为《阿凡达》提供了阵营的把玩。
论天下故事,要想有那么一点大格局,阵营是必不可少的。
有阵营才有动机,有动机才有目标,有目标才能推动故事——说着说着,好像又触到了我们大片普遍的软肋,算了,不谈国产片了。
话再绕回来。
如果没有夸奇上校,《阿凡达》的阵营就过于简单:公司和土著,这样就如同两阵营游戏《红色警戒》,不是很耐玩了。
但是夸奇就像老鼠爱大米一样对杰克念念不忘,催促杰克成为特殊的摇摆的第三阵营,于是《阿凡达》就变成了三阵营游戏《星际争霸》。
他和杰克的五次重要见面,次次推进故事往实质方向发展。
第一次是由他演讲引出人类普遍的对潘朵拉的敌视,第二次是他以治疗双腿为诱惑向杰克提出卧底计划,第三次他套杰克话看穿了他的真实目的,第四次他翻脸逮捕了杰克等人,最后一次他死死追踪杰克,不断提醒杰克的阵营本是人类。
看得出来,夸奇是原本一潭死水的搅局者,他是行动派。
“行动派”是什么意思?
拍摄动作片不是谈情说爱,更不是请客吃饭,里面必须要安排这么一个积极的行动者,一不做二不休,在故事僵化的时候激活矛盾,让所有人动起来,这就是“行动派”。
动作片就是简单讲一群武功好的人踢来打去的吗?
哪有这么简单。
看看成功的动作片,首先必有一个成功的行动派。
迈克连恩,T-1000,小丑,杰森波恩,杰克鲍尔,他们仿佛被注入了无数的精力,不仅自己动,还挥鞭让妄想懒洋洋过日子的、妄想美滋滋谈恋爱的、妄想急吼吼上厕所的都统统极不情愿地动起来,跳起来,骂起来,打起来。
这才是动作片。
你看看那些失败的动作片,首先肯定没个像样的行动派,剧情动不起来。
而值得我们关注的就是,夸奇上校这个行动派的塑造,基本上就是完全靠细节撑起来的。
第一个细节就是皮鞋。
卡麦伦的动作电影喜欢给重要人物皮鞋的特写。
我们看到的夸奇上校第一个镜头就是一个3D的皮鞋,伴随着极为铿锵错落的口音:“身为安全主管,我的工作就是让你们活着。
但是我不会成功。
”一个严谨、严厉、严肃的夸奇上校就来了。
第二个细节是他的胸肌。
卡麦伦特地安排这个场景,用画面表示他是力量型猛男。
随后就是熟练操控AUP的能力。
第三个细节是他在攻打家园之树时在直升飞机里喝咖啡。
表现他的无比自信。
第四个细节是他在与杰克谈话时抿了一下嘴。
谈话里表示杰克可以当晚回地球治愈双腿,但是杰克流连忘返,他同时表示出了失望、不屑、怀疑。
第五个细节让我尖叫。
当他发现杰克越狱时,当即踹开安全门,置总部所有人的安全于不顾的同时在毒气中屏气射击直升机,射完了自动步枪再射手枪,直到全部射完,才悠然戴上手下送来的面罩。
一个有超强自制力、能分清任务优先级、完全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和能干什么的冷血杀手跃然银幕之上。
在那一瞬间,我想起了T-1000,那儿时熟悉的伟大的感觉回来了!
这些细节给了强悍、强硬的夸奇上校无比有力的支撑,这些支撑导致我们最后看夸奇上校在坠机中生还并与杰克一对一决斗时的所有情节都不觉得讶异,并且充满期待。
如果说夸奇是鹰派的行动派,那么杰克就是鸽派的。
鸽派的行动派往往比鹰派更难塑造,因为他必须乖,更棘手的是这个行动派还是个残疾人。
但好玩的是,卡麦伦塑造杰克的方法,却是让他不乖。
当杰克第一次进入格瑞斯的实验室,我们就发现书呆子诺曼想引他看控制台,但是他自说自话直奔阿凡达的培养皿。
这不仅帮助剧情更快进入主题,也帮助我们获得一个粗浅的印象:杰克虽然残疾,但是好动得很。
第二次不乖是进入连接器后老是抬头。
第三次是进入阿凡达后夺门而出。
第四次是见了娜蒂丽竟然厚着脸皮追上去,这些都不断强化着杰克的好动不羁的性格。
【六】绝望与希望的未来粗浅回顾了几个刺激,让《阿凡达》又一次完成了对我的控制。
很久没有受到如此纯净的美的涤荡了。
国外网上有人说看了《阿凡达》有自杀的冲动。
有人说“早上醒来发现自己的世界是灰色的,如果自杀能让我去潘朵拉,我想我会的。
”我没有自杀的冲动,但是恐怕也差不了多少。
至今我没有兴趣去看任何一部其它电影。
一秒钟都不想。
去探访《阿凡达》盛况时,看到撑伞去和平影都排队买IMAX票的影迷排队绕了来福士广场半周,连警察都出动来维持秩序。
我真想在人群中大叫我已经看过IMAX两遍啦!
然后幸福地让这些人的眼神杀死我。
不过我恐怕很快就会加入他们的行列,再去看第四遍、第五遍……《阿凡达》甚至让我第一次对它的DVD不感兴趣。
如果说这是《阿凡达》众多了不起的革命之一,这恐怕是最革命的革命。
今晚,《阿凡达》恐怕已经破了《泰坦尼克号》的全球票房纪录。
早在这之前,就有人PS了一张图,说如果美国发行十亿面值的美元的话,上面应该印着卡麦伦的头像。
看着《阿凡达》的制作花絮,看到卡麦伦拿着虚拟摄像机对着空空地板,显示器却看到潘朵拉茂密的草地,我才真正透彻明白我们中国电影和好莱坞的差距,也更明白好莱坞接下来会做些什么,这让我绝望。
卡麦伦不需要任何奖项或者票房数字的证明了。
他赢了这场电影史上最大的资本豪赌,创建了一套方法论,这套方法论可以卖更多的钱,可以全面提升好莱坞超A级电影的标准,拉大与所有国家的差距,然后,垄断,然后,输出。
中国电影落后50年,不是假的。
“被震傻了”,宁财神的这句话,不是假的。
《阿凡达》卖疯了,但中国电影一定要冷静。
院线盲目建设IMAX,几年内会亏得很惨。
制作方盲目引进3D设备与捕捉系统,十几年内也会输得很惨。
第一个要学的,不是技术,而是技巧。
不是讨好观众的技巧,而是控制观众的技巧。
不能再指望现在处在权力巅峰的那些导演们了。
号称不怕《阿凡达》,他们已经瞎了。
WTO关于中国垄断电影引进的决议已经不断叩击这中国电影市场的大门,如今《阿凡达》终于轰开了,后面的洪水马上就来,没人能挡住,把所有不合时宜的腐朽冲垮殆尽,而我们的诺亚方舟还未竣工。
乱到极致,必产生秩序。
对此我们仍然可对新生代充满信心。
是时候让盗版培养的一代世界最杰出影迷群体崛起了!
回头想来,《阿凡达》完美得没有犯任何可能的错误,但是这仅局限在最顶级商业电影领域。
它彻底赢了,但仍然不是我心头的最最好,因为我知道它完全可以更好。
正因如此,我恰恰认定这才是关于《阿凡达》最美妙的一件事,因为我们知道,更好看的,还在后面。
这不是我们影迷最幸福的事吗?
2010年1月25日毕
阿凡达应该是我09年迄今见过最火爆的电影,无论是QQ群还是BBS抑或者电梯里,都有人在兴致勃勃的议论,以至于我去看晚场的时候,偌大的影厅里都还爆满,而且我亲耳听到不止一个人谈性大发:阿凡提?
太好看了!
所以当我怀着激动的心情在近视镜上架一副3D眼镜,挺着看了2个半小时之后,感慨颇深。
介就素一部关于网游,也是网瘾综合症的纪录片啊,当然,画面是无与伦比的。
男主角现实里很失意,因为他是个穷退伍大兵,而且还是个瘫痪的退伍大兵,所以当他发现一款叫做阿凡达的RPG游戏开始封测后,尤其是这游戏还号称永久免费且没有收费道具时,他很高兴,毫不犹豫的开始试玩。
未来电脑技术发达,拟真游戏做的很出色,可以做到人机同步,也就是说,游戏里的感觉,会及时传递到玩家的大脑里。
当男主角出生在游戏中的新手村时,他为了自己能够尽情奔跑而兴奋,以至于第一次做任务就被高级怪给追杀。
身为一个游戏高手,尤其是格斗流的专家,男主角很快就对游戏上手,一步步升级,转职,从新手到骑手,再到猎手,男主角废寝忘食的玩游戏,只是限于防网游沉迷系统的设定,每到晚上就只能下线,这让男主角很不爽。
也是,如果你能够体会飞翔的感觉,你干嘛还要爬着逛街?
如同大部分世事一样,太美好的总是容易失去。
当男主角打游戏打的不亦乐乎时,外挂出现了。
众所周知,外挂就是网游两大杀手之一,另外一个杀手,叫做私服。
外挂的存在就是破坏游戏的平衡性和公正性,而阿凡达的外挂玩家们,则很无耻的用作弊来对付NPC,例如用导弹对付冷兵器。
为了对抗外挂,男主角得到游戏GM的支持,将封测的服务器悄悄改成了私服,不光联合NPC们对付玩家,并且动用了大杀器:私服修改器。
私服修改器的作用在于,可以自由设定游戏人物的等级、装备。
所以外挂玩家惊讶的发现,自己面对的是成千上万的高级飞行部队、骑兵部队,而且这些部队还很无耻的部分装备了枪和通讯器,更重要的是,作为道具出现的一些怪物,也被修改成战斗角色。
当巨大的机器人碰到更巨大的成群甲龙时,会有什么后果?
当直升机碰到悍不畏死的巨大的飞鸟时,会有什么后果?
自然是机器人被甲龙撞的稀里哗啦,自然是直升机从天上掉了下来。
如果问一个游戏外挂玩家,游戏里谁最可怕?
问一百个人,答案也只会有一个:GM。
因为GM对外挂玩家的态度很一致:删号。
外挂玩家们被删号,IP也被拉进黑名单,而男主角获得了最终胜利,并且为了方便打游戏,干脆把精神意识也转移进了游戏里。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网游,很容易沉迷,男主角,很需要电击。
而电影中很严肃的指出,上网,会使人对网络产生依赖症,这从纳威人的生活方式就能够看的出来。
首先,纳威人都有一个U盘接口,不管他们是疗伤还是骑马坐飞机,都得先跟接触对象链接数据线。
这个数据线能够上传下载,所以最后男主角把人类身体和纳威人身体进行转化也得以实现。
而电影更借助科学家之口,指出纳威人生活的星球,就是一个大互联网,那些无处不在的数据线接口,都是因网络而存在,为网络而服务,所以,这整个星球的居民,都是网瘾综合症患者。
当然,他们表达爱情居然是接吻而不是把数据线对接,倒是蛮出乎我意料的。
(发在1月8号南都周刊上这里是木有删改过滴版本...)十四年,等待已经成了一种习惯。
《泰坦尼克》华丽地淹没在钱堆中之后,詹姆斯·卡梅隆由“世界之王”摇身一变成为“跳票之王”,一边埋头拍摄纪录片,一边时不时地施放有关一部“科幻巨制”的烟雾弹,一次次在影迷心中掀起期冀的波澜却又一次次理直气壮地放了大伙儿鸽子。
好在这位以严苛冷血和完美主义闻名的大导演并未让苦苦追随多年的粉丝们失望:2009年末,花了五亿美元的“史上最贵”影片《阿凡达》终于姗姗来迟,甫一露面便引爆了影迷们激动到几近语无伦次的呐喊——“电影的新纪元到来了!
”“阿凡达”一词来源于梵语,原意为印度神话中“神之化身”;后来被引申入网络世界,用于指代用户在虚拟环境中的形象设定。
这个亦科亦幻的名词无疑十分符合卡梅隆本人的口味:毕竟卡梅隆从童年时便对科幻小说有着近乎痴狂的热爱,而在他还是卡车司机和外卖小子的岁月里,《星球大战》的横空出世已在他心中种下了一生的梦想——拍摄属于自己的科幻电影。
《阿凡达》的剧本初稿完成于1995年,如今我们看到的版本变化并不大:一位半身瘫痪的退役军人杰克·萨利(Jake Sully)被派遣到一颗名为潘多拉(Pandora)的星球上,通过控制融合了自己与外星人DNA的化身“阿凡达”融入当地纳美人(Na’vi)族群,试图说服他们搬离故土,以便地球人开发地下蕴藏的珍稀矿产;随着对外星世界的了解逐步深入,杰克开始对自己的任务产生怀疑,并在最后暴力冲突发生之时毅然倒戈,率领纳美人部落击败地球人的入侵。
简述之下,这故事仿佛披着科幻外衣的普通动作片。
然而卡梅隆这个标签提醒着我们不可掉以轻心。
正如卡梅隆自己所承认的,“我的灵感来源十分单一,基本上都是幼年读过的科幻小说”;在他的影片里,对科幻大师们的致敬始终如草蛇灰线埋藏其中。
绿色版《沙丘》这本科幻史上划时代的“史诗”性小说“沙丘”系列几乎是所有科幻小说读者、研究者和写作者们的圣经。
作者弗兰克·赫伯特(Frank Herbert)在清贫中默默无闻地度过了前半生,却于45岁那年出版了该系列的第一部《沙丘》,一举夺得科幻界两项最高奖:“星云奖”与“雨果奖”。
赫伯特认为科幻小说应该致力于探索无穷的可能性,因此他在小说中分析自然与宗教的联系,描绘勾心斗角的政治舞台,解释语言系统对种族思想的影响,探求潜意识在人类言行中的映射,更创造奇妙而可信的架空生态系统。
他的人物有着令人惊异的缜密逻辑思维,而主角往往是接近美式个人英雄主义的魅力型领袖。
《沙丘》是最为典型的赫伯特故事:主角保罗·阿崔迪(Paul Atreides)生于贵族之家,是阿崔迪公爵的继承人,自幼接受严格的全方位训练;在异星阿拉基斯(Arrakis)上,他的父亲在权力斗争中被杀,他与母亲被放逐在荒漠之中,被当地土著弗里曼人(Freman)所接纳。
由于契合了弗里曼人中流传的神话,保罗逐渐赢得了几百万弗里曼人的服从,成为他们政教合一的领袖,并依靠骁勇善战的弗里曼人攫取了阿拉基斯星球中最重要的资源——香料的控制权,最终成功地为父亲复仇并夺权成为皇帝。
《阿凡达》的主线与《沙丘》颇为接近,同样描述了一个身处异星的年轻人如何在经历重重困难与考验之后赢取当地土著信任、融入当地族群乃至获取领导权的故事。
《沙丘》中的保罗·阿崔迪应验着弗里曼人对救世主的传说,他顺利通过了骑乘沙漠霸主——沙虫的考验,获得了弗里曼人的尊重;《阿凡达》一片的主角杰克也在进入纳美人族群伊始就获得了他们唯一的真神——伊娃女神的垂青,并在最后成功地驯服了潘多拉最凶猛的生物——巨型飞龙,成为传说中的幻影骑士,赢取了纳美人的崇拜与忠诚。
爱情是不可缺少的插曲,也成为主角改变心意的关键因素——保罗与弗里曼美女加妮两情相悦,杰克也与纳美部落酋长的女儿纳蒂莉在圣树前缔结姻缘。
当然,相较于《沙丘》中设计精巧而惊心动魄的宫廷政治斗争,《阿凡达》中的人物冲突显得简洁和典型得多:正面阵营由主角杰克、秉持和平主义的生态科学家们、倒戈的女飞行员以及单纯的纳美人组成;反派阵营则一方面是见钱眼开的资源开发管理局官员,一方面是嗜血成性的军队上校,他们根本无需策划什么阴谋,只要摆出急不可耐的姿态就足够了。
若将注意力转移到环境设定上来,我们同样会惊奇地发现两部作品中的异星球是何其相似:尽管阿拉基斯覆盖着漠漠黄沙而潘多拉则显得绿意盎然,截然不同的表象下却同样隐藏着对侵入者的重重杀机;两个星球都埋藏着对人类来说价值连城的矿产或香料,对它们的贪婪攫取与争夺成为故事铺展延伸的动力;地球人倚仗科技与暴力却始终无力理解异星的生存逻辑,当地土著却可以轻易融入自然环境、驾驭其他物种,并以此为优势反抗人类的统治与掠夺。
或许沙丘世界实在太过深入人心,对卡梅隆这个科幻迷,更是难免润物细无声了。
《基地》系列与盖亚假说潘多拉星球绝不仅仅是一个故事展开的舞台,而是卡梅隆的全部心力所在,他甚至为此制作了一部《潘多拉星球百科全书》。
位于阿尔法半人马星系的潘多拉,大小与地球相差无几,茂密的类热带雨林中生活着梦幻般色彩斑斓的动植物,含有常温超导体矿物的巨大山体悠然漂浮在云层之间。
纳美人可以通过发辫与动物毛发的接合而与之融为一体,以自身思想控制其行为;徜徉在圣树枝叶之间,纳美人可以聆听到祖先的喁喁低语;影片结尾,潘多拉所有生物组成统一战线共同抵御地球人的入侵……种种环境设定有超出地球生态科学的玄妙之处,难免让人将此片归入奇幻而非科幻行列;但对科幻迷而言,却不难由此联想到科幻大师艾萨克·阿西莫夫(Isaac Asimov)的《基地边缘》以及其中提到的“盖娅模式”。
作为美国科幻小说黄金时代的代表人物之一,阿西莫夫是公认的多产作家,据说他的著作几乎涵盖了整个图书分类法;不过,他最为人称道的作品始终是“基地”系列,包含“基地”三部曲以及两部续集与两部前传。
“基地”系列脱胎于爱德华·吉本的《罗马帝国衰亡史》,讲述了一个浩瀚无垠的银河帝国的数次衰颓与重生。
阿西莫夫在这个系列中虚构了一门全新的统计科学“心理史学”,认为当人口数量达致一定规模,历史走向就可以得到精确预测。
书中该理论的创始人哈里谢顿建立起两座基地,力图保护银河文明、缩短蛮荒时期;故事在各方势力的角逐之中带着重重悬念展开,又一次次导向读者意料之外的结局。
三十年后,阿西莫夫在“基地”三部曲的续集《基地边缘》中构建了一个名为“盖娅”的星球。
在这颗行星上,所有生物与矿石分享同一个整体意识,他们构成一个超级智慧,一切行为都合力指向“大我”即星球本身的维系与发展。
在小说结尾,盖娅模式成为人类最终的选择:当所有个体心灵达到完全的融汇共通,贪婪、仇恨与阴谋将不复存在,不仅个体利益灰飞烟灭,人类整体利益也将被生态系统的整体利益取而代之。
然而当原本多元自由的个体意识转变为统一的信仰,我们是否由此失去了思想的交流与碰撞?
文明进步的步伐究竟会因此加快还是减慢抑或停滞不前?
《基地边缘》中藉由盖娅模式所探讨的,实质上可视为个体主义与社群主义之间矛盾的极端体现。
阿西莫夫的盖娅星球其实建基于早已有之的“盖亚假说”。
“盖亚”是古希腊神话中宇宙混沌之女,亦即地球母亲。
“盖亚假说”由英国大气学家拉伍洛克(James E.lovelock)提出,他认为,地球生命与物质环境是一个紧密联系在一起的完整进化系统;换句话说,地球本身是一个巨大的有机生命体,而我们都是她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
虽然这一理论一直未能被科学界主流所认同,却成为环境保护运动的重要理论基础和精神动力,也因其浪漫主义色彩而多次被科幻界所借用。
不难发现,卡梅隆的潘多拉与阿西莫夫的盖娅有异曲同工之妙。
《阿凡达》中对于潘多拉星球生物间奇妙的精神共通给出了技术解释:“人兽合一”事实上是二者外露神经末梢的联接;星球整体的沟通则是通过植物树根间类似神经元的构造进行的;纳美人死者的记忆可以通过圣树的神经系统“上传”并得以永久保存,其他纳美人以发辫联接圣树的垂须即可“下载”或在线调阅历史资料。
有鉴于此,将潘多拉星球视为一个结构复杂的巨型生物也并非无稽之谈;伊娃即潘多拉,潘多拉即伊娃。
因此纳美人才会说:“伊娃是一切。
”盖娅模式下的文明毫无疑问对自然环境有着天然的依赖,因为他们本为一体;而不曾意识到这一点的地球文明对自然始终抱着利用和榨取的态度,这也恰恰是影片主线中地球人与纳美人冲突产生的根源。
为了表达这一主题,盖娅模式的确是卡梅隆在塑造潘多拉时最聪明的选择。
技术与反技术的矛盾以玛丽·雪莱的《弗兰肯斯坦》为滥觞,技术恐惧与技术崇拜始终是科幻小说的重要主题。
《弗兰肯斯坦》中科学成功地挑战了上帝、创造了生命,然而这奇迹却带来了不可控制的后果;由此以降,造物反叛造物主的故事屡见不鲜,集中体现着人们对科技疯狂发展的疑虑。
在科幻小说的黄金时代,阿西莫夫提出的“机器人三定律”便脱胎于对这个问题的思考,而阿瑟·克拉克也在其太空漫游系列中描述了技术所带给人类的冰冷与距离感。
著名的反乌托邦小说中,奥威尔的《一九八四》固然脱胎于对制度的反思,赫胥黎的《美丽新世界》则集中笔墨描写了技术高度发展的社会中所暗藏的恐怖。
近年来的科幻电影作品也屡次涉及这一题材,如《K星异客》中对地球文明的反讽,《Wall E》在温情背后流露的担忧,《黑客帝国》中对虚拟现实技术的警惕,以及《银翼杀手》中提及的克隆技术对人性的泯灭等。
既然卡梅隆承认库尔特·冯尼格特(Kurt Vonnegut)是自己最喜欢的科幻作家之一,那么受到他黑暗气息的影响也不足为怪。
冯尼格特是“黑色幽默”的代表人物,也被视为美国现代科幻小说之父——尽管他本人十分厌恶“科幻小说家”的称号。
他的《五号屠场》被认为是美国二十世纪最优秀的小说之一,以二战中的德累斯顿轰炸为背景,讲述了一名士兵躲在地下屠宰场中穿梭时间的经历。
小说中,时间穿梭能力使主角不再为屡次目睹的死亡而悲伤,而是以一句“事情就是这样”一笑置之;这种安排却给读者带来更深刻的震撼。
这部伟大的反战小说出版于越战期间,引起了美国青年的广泛共鸣,甚至被认为促成了美国退出越战。
冯尼格特的作品始终充斥着他另类的个人风格,如《冠军早餐》中通过极其夸张疯狂的描写讽刺了消费文化对人类精神的侵蚀,甚至出现作者跳出来干涉结局的桥段;《猫的摇篮》则描写了一个虚构岛国上的政治领袖与宗教领袖如何表面上势不两立、暗地里相互勾结,借以表现文明背后巨大的荒谬感。
虽然《阿凡达》作为一部正剧并没有沾染冯尼格特无所不在的调侃笔触,但其间乡树倒下的悲壮镜头还是让我们想起冯尼格特式对技术与文明的绝望。
卡梅隆的反技术倾向在《终结者》中已有体现,《阿凡达》更是将这一主题发挥得淋漓尽致。
纳美人环绕乡树居住,安睡在宽大的树叶形成的天然吊床上,借助藤蔓攀爬陡峭的山岩,骑乘各种飞禽走兽穿梭于丛林与天空中,依靠伊娃女神的力量医治伤病……他们的生活里没有技术二字,一切都是自然的赐予;当地球人提出为他们修路、盖房子和提供科技支援,他们则压根儿不感兴趣。
这种近乎原始的生存状态却令人乐不思蜀:杰克在操纵他的阿凡达融入纳美人族群后迅速迷恋上这个星球的风土人情,每当返回自己的地球人躯壳便一脸怅然若有所失;他的任务之一是摸清纳美人想要以什么为代价交换他们的故土,可后来他在视频日志中说:“我们能给纳美人什么呢?
牛仔裤?
啤酒?
我们什么也给不了他们。
”后来他的批判更为露骨:“地球人可以杀害他们的大地之母,现在来到潘多拉,一样要伤害别人的星球。
”地球人不理解纳美人对自然的依赖,纳美人不理解地球人对技术的崇拜,两种文明的根本分歧直接导致了地球开发者孤注一掷使用暴力,而最终,以原始弓箭为武器的纳美人却战胜了满载弹药的地球轰炸机群与装甲战士——当然,面对这样一座金山,地球人难保不会带着核弹再次前来拜访。
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反技术的《阿凡达》本身却代表着最先进的电影技术,反技术的卡梅隆本人也是个技术狂:他在《泰坦尼克》后的十四年中与传奇摄像机设计师文斯-佩斯(Vince Pace)一起协力开发虚拟影像撷取摄影系统,引燃了3D技术革命;在拍摄《阿凡达》之前,他制作了三部只在IMAX上映的影片,用于测试自己的3D系统、水下摄影技术和IMAX银幕效果。
或许卡梅隆心目中所反对的只是技术破坏性与疏离性的一面,而发誓将观众从电脑屏幕前重新带回电影院的他,恰恰在致力于以技术融合美与爱。
外星文明:神灵抑或虫豸?
在地球开发者的眼中,纳美人无疑是落后的、低等的生物,连是否可以称之为文明都很难说,更不用提与人类平起平坐了。
正因如此,在决定使用暴力毁灭纳美人的家园甚至残杀老弱妇孺之时,人类可以毫无愧疚之意。
这不禁让我们想起2009年科幻电影中最大的黑马《第九区》,其中降临地球的外星人有着更为悲惨的命运:他们被圈进贫民窟,遭受歧视、误解和极其野蛮的对待。
如果说纳美人的美丽外表容易激发人们的同情,《第九区》中的外星人则从造型、语言到生活习性都在挑战地球人对恶心的容忍极限,被当成蟑螂对待实在情有可原。
浩瀚无涯的宇宙总在激发人们对外星文明的想象,于是地球与外星文明的关系成为一个历久弥新的讨论话题。
对于科技发展水平远高于地球的外星文明,有人害怕他们带着恶意前来占领或毁灭地球、杀戮或奴役人类,这种恐惧使得1938年美国哥伦比亚广播公司播出的《火星人占领地球》一度使美国人信以为真、引发全国恐慌。
亦有人将外星人当作神灵一般,并将金字塔、巨石阵、寒武纪大爆发等人类难解之谜归功于他们,相信他们在默默关注和保护着地球,并会在某一天重新降临。
在阿瑟·克拉克的《童年的终结》中,高度发达的外星文明带来丰厚的馈赠,人类的苦难就此消失得无影无踪;科技发展到极限之时,人类社会的既有结构迅速瓦解,迈向超智慧的未来道路逐渐清晰。
外星文明有着悲壮的善意,人类没有毁灭,毁灭的只是我们的童年时期。
然而,我们又是否真的需要外星人的帮助?
以自身思维模式强加于对方,是引发文明之间误解与冲突的根本原因。
正如奥森·斯科特·卡德在“安德”系列中所讲述的,在不知情状态下率领地球舰队战胜外星虫族的安德最初以英雄身份得到人们狂热的崇拜,随后却迅速成为臭名昭著的“屠异者”;而其续作《死者代言人》中所描述的“猪仔”一族,因为自身可以在死后转化为植物形态而错误地对地球人作出了同样的判断,结果把他们所尊敬的地球科学家进行了活体解剖。
另一种截然相反的情况,是外星人面对地球人时处于弱势地位。
此时我们或许会看到《E.T》中的脉脉温情,但更大可能是如同《阿凡达》:地球人带着狂喜扑向外星球,埋头攫取其中有利用价值的资源;拒绝理解当地文明,更在他们成为拦路石之时大开杀戒。
事实上,只要回顾一下人类的拓荒与殖民史,一切便一目了然——纳美人与印第安部落的相似之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巧合。
《阿凡达》的故事,只是人类历史的黑暗片段在宇宙尺度上的映射与重现;不同的是,卡梅隆给了它一个童话结局。
82届奥斯卡终究没有让我失望。
本来就一属于电玩城的片子得到了其应有的定位。
当然,这个消息对于众多些死咬技术分,坚持画面至上的观众们来说着实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好在很快,已有部分政治觉悟较高的群众通过揣测资本主义民主的虚伪,评委团领导之间的私人恩怨,以及电影话题敏感不够和谐等原因,得出了神作惨遭封杀的若干合理解释。
我就笑了,其画面技术含量毋庸置疑,但要说什么划时代,什么主流文化,甚至什么反拆迁,大不过只是观众中毒YY的假想。
别说划时代,非提技术层面,当年CG版最终幻想绝对算是开创了先河,虽然作为电影很恶。
也别说票房的事儿,这个指标代表的今天已远远超过电影本身,其中一点可以参考下郎咸平对小沈阳现象的分析。
还有听到最多的就是:电影好看就行,管他什么剧情,累不累!
这些人我就奇怪啦,你们听过影评这个词么?
那些传测背后黑幕的朋友,商业性强如奥斯卡者,拒绝一个全球25亿票房的本土大片,当真没有涉及电影艺术水准的成分?
10日更新:某些朋友完全没有必要用《拆弹》来比较,你们认为这是既生瑜何生亮的关系么?
我没有推崇《拆弹》的意思,只不过avatar输在了情节上恐怕已是不争的事实,按这个标准,即使没有《拆弹》,avatar也就是那几个技术奖而已。
好吧,在我眼里avatar就是一个略带情节的技术堆积,虽然极尽绚烂。
技术方面卡梅隆说到底更多只是一个推进者,而非创造者。
说到没看过imax的没有发言权的很可笑了,首先所谓的发言权我倒是有,只是我想问个问题,你们觉得奥斯卡评委们不带3D眼镜和带上3D眼镜作出的评论会有多大区别呢?
毕竟技术奖项已经都给出去了。。。
能提到3D眼镜带来发言权,只能说明阿凡达更符合一个电玩城的愉快体验。
离开电影本源,技术上的革新只是一个时间问题,所带来的兴奋感自然有限。
如果有人被这次的卡梅隆深深震撼到空前绝后,那我只能说他/她多半没有经历过之前的若干次“划时代”。
而今天某批人次面对未来的再次革新时也许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痛哭流涕了,不是阿凡达空前绝后,而是曾经他们被相同的东西刺激过了。
借用WALL-E的评论:阿凡达终究不是铁船,奇观世界上存在一部就足够了,只能说明卡梅隆当年有能力拍下阿凡达,那么它讲称谓奇观,而铁船就一文不值了(当然,当时的技术不可能拍出来),所以崇尚技术终究会被新技术取代,回归人文本质才是电影给我们的最初的感动。
我不能说avatar没有情节,没有故事,但是抛开了那些”迟早会来更好的“的外壳,它还剩多少值得让人奉作经典呢?
原名:《有关阿凡达的所有秘密》译者 : 海的微笑 美兰天空1977年,22岁的卡车司机詹姆斯•卡梅隆和一个伙计去看《星球大战》。
朋友陶醉于电影之中不能自拔;卡梅隆却离开电影院准备打拳击发泄一下。
他是个大学辍学生,整天在南加利福尼亚奥兰治县开车运送校餐。
但闲暇的时候,他绘制小模型还写科幻小说——发生在遥远星系的故事。
现在他面临一个令人泄气的现实:他白日梦中幻想的世界已经被卢卡斯带入生活。
《星球大战》应该是他的作品才对。
这事真让他生气,于是他自己买了一些廉价摄影器材,试图还原卢卡斯的拍摄过程。
他在客厅中打出刺眼的明亮光线,让摄像机沿一条轨道滚动来演练推拉摄影,这一切都令他的妻子怒不可遏。
他数天逡巡于南加州大学图书馆,阅读所有相关特效的书籍。
他变得,用他自己的话说,“彻底痴迷。
”他很快意识到自己需要一些资金,于是他说服了一群当地牙医,为他号称卡梅隆版本《星球大战》的制作投资20,000美元。
他伙同一个朋友写了名为《世代交替》的剧本,把钱都用在一个12分钟射击片断的拍摄上,凸显外星机器人和一个操作大量骷髅的女人之间的单格拍制打斗场景。
(那些骷髅战士就是卡梅隆小心翼翼装配出的模型。
)原计划是利用这段剪辑赢得摄影棚,然后拍出全长影片。
但在好莱坞兜售了好几个月后,卡梅隆空手而归,不得已将叫板卢卡斯的野心暂时搁置。
只好付诸努力做一些有价值的事了:在B级片之王罗杰•科曼手下打工。
卡梅隆受雇为电影《世纪争霸战》打造微缩太空飞船,他用自己的方式日渐上位,后来成为科曼旗下的虚拟视觉效果专家之一。
1981年,他登上导演宝座,监督制作了一部劣质恐怖片,食人鱼II:繁殖 。
一天晚上,开完《食人鱼》编辑会之后,卡梅隆发着高烧睡着了,梦见自己看见一个机器人张牙舞爪走向一个惊恐的女人。
场面定格于此。
其后一年间,卡梅隆以这个梦中场景为基础完成了一个剧本,讲述一个机器人刺客穿越时光及时杀死未来叛军领袖的母亲。
这一次,他不再需要牙医投资。
故事编得相当令人信服,他能够说服一家小电影融资公司出资由他执导此片。
当1984年影片上映时,《终结者》一举奠定了阿诺德•施瓦辛格的巨星地位,而詹姆斯•卡梅隆,这位曾经的卡车司机,则摇身一变成为一名顶级大导演。
在接下来的十年中,卡梅隆执导了一系列惊人之作,包括《异形》,《深渊》,《终结者2:末日审判》,还有《真实的谎言》。
这些影片全球票房收入达11亿美元,为卡梅隆带来了足够影响力,使他重燃自己关于打造星际史诗的梦想火花。
于是1995年,他写了一部长达82页的剧本,讲述当地球沦落为暗淡荒原之后一名瘫痪士兵去一个遥远的星球执行任务。
那个被称作潘多拉的外星世界由纳美人(Na’vi)组成,这种狂暴类人族皮肤是蓝色的,长着猫脸,拖着爬行动物一样的尾巴,身高10英尺。
潘朵拉星球的大气层对人体有毒害,所以科学家们将纳美族进行了基因工程改造,打造出新物种阿凡达——具有人类意识、并且可以完全受远程控制的生物体。
卡麦隆认为电影《阿凡达》将是他的再度问鼎之作。
这也是继完成轮船撞冰山的小历险再加上浪漫制作之后他的头一部影片。
《泰坦尼克号》,当然,后来成为有史以来收获最丰的电影。
它赢得了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在内的11个奥斯卡奖项。
卡梅隆如今可以随心所欲得拍摄电影。
那么他做了什么呢?
他人间蒸发了。
自那时起12年卡梅隆都不肯再发行一部好莱坞电影。
他录制了一些水下纪录片并搞了一些制作,但很大程度上他远离公众视线之外。
期间大多数时候,他很少提及《阿凡达》,也不怎么透露他的拍片计划。
蓝色革命但是现在,最终,王者归来。
12月18日,《阿凡达》登陆影院。
这一次,现今55岁的卡梅隆不用像拍摄《泰坦尼克号》时那样,在墨西哥海岸建造远洋轮船残骸,那么为什么这位好莱坞屈指可数的大导演花那么长时间拍一部电影呢?
部分原因在于:超越卢卡斯,乔治•卢卡斯,并非易事。
卡梅隆需要发明一整套电影制作技术,推动全球影院更新设备,构想外星世界的全部细节。
除此之外还有很多需要操心费力。
要真正了解为什么《阿凡达》旷日持久才面世,我们必须回头审视《泰坦尼克号》的制作过程。
“人们或许忘记了,那段时间真难呀。
”卡梅隆在位于加利福尼亚州马里布家中的私人影院接受了我的采访。
他看上去要比1998年奥斯卡颁奖典礼上温和许多——头发长了,又添了白发,脸刮得干干净净。
可是,他那著名的急脾气,仍一览无余。
采访开始时,我问他,过去十年里,你一直在做什么?
他郑重地说,“一两句话说不清楚”,且听我慢慢道来。
“拍摄泰坦尼克号时,我们一直都在估算,我们有可能会亏多少,”而如今回看它那梦幻般的票房收入时,人们很容易忘记,泰坦尼克号曾一度被预言票房毒药。
拍摄费用比预算资金——1亿美元,整整翻了一番,号称有史以来最昂贵的影片。
主要赞助人,20世纪福斯电影公司,也向卡梅隆施压,要求压缩成本。
卡梅隆承诺放弃全部导演费用和利润分成,以示控制成本。
泰坦尼克号的上映又错过了7月4日的档期,似乎又有麻烦了。
卡梅隆在编辑台上放一个剃须刀片,上面贴着一张便签:影片成功,方能使用。
“我只知道我拍了一部耗资2亿美元的爱情大片,而结局是几乎所有人丧生。
我究竟在要干什么?
”他私下里对朋友说。
“我也许不得不从新开始我的职业生涯。
”好莱坞业内杂志Variety称其为“电影史上最大的豪赌”并且质疑福斯公司能否收回成本。
“每个人都认为影片要遭遇毁灭性的失败,” 雷圣基尼(Rae Sanchini,),卡梅隆制作公司的前任董事长说。
然而,泰坦尼克号奇迹般地躲过了冰山,凭借全球票房收入18亿美元,顺利跻身票房收入最高影片之列。
“我们一下子从谷底跃至顶峰,”基尼说。
“突如其来的成功,我们每个人都有点不知所措,对吉姆来说,更甚。
他身心俱疲。
不过,基尼仍期待大导演能重张旗鼓,再接再厉。
拍摄泰坦尼克号前,卡梅隆对阿凡达充满了激情——毕竟,从1977年以来,拍摄一部外太空巨片,一直是他魂牵梦绕的梦想。
可现在,他似乎提不上一丁点兴趣。
他的矛盾心理一部分源自和数字公司(DigitalDomain)商谈结果。
数字公司,一家成立于1993的特效公司,卡梅隆是创始人之一。
他陈述了阿凡达的创作构想,说明剧中主角是约10英寸高蓝皮肤的外星人,细腰,四肢健壮。
他们必须栩栩如生,却又不能使用特殊道具。
这些外星人需要用计算机设计出来。
但鉴于当时的技术水平,他的团队告诉他,这不现实。
这项工程需要太多时间、资金和卓越的计算机设计能力。
“如果我们这样去做,我们一定会失败,”其中一位艺术家告诉他。
“这不可能完成。
这样的技术根本不存在。
”卡梅隆释然了。
他不喜欢与演员、经纪人讨价还价。
“他们在胡扯。
”他想休息了。
这时,天上掉馅饼了,硕大无比,砸下卡梅隆。
福斯公司高层知道,他们若想赚更多的钱,就得让好莱坞国王高高兴兴。
于是,他之前放弃利润分成的约定作废,奥斯卡颁奖后,他们给他开了一张数千万美元的支票(据说,卡梅隆最终分得了7500万多美元)。
有了这笔钱,他余生不用工作,都够花了。
“正是这笔钱,”卡梅隆说“我可以随心所欲玩了。
”且看卡梅隆如何游戏人间。
密克罗尼西亚:潜伏在二战时期遗留下来的深水炸弹附近,这不是闹着玩,炸弹都装满了炸药。
2000夏,他包租了一艘80英尺长的轮船。
带上一群工作伙伴,潜入沉没的日本战舰。
文森特.佩斯(VincentPace),水下摄影专家,曾参与了泰坦尼克号和深渊的拍摄。
佩斯带上了所有的设备,期待拍摄到高清画面,但是他很快发现卡梅隆有新的想法。
当他们浏览水下拍摄的镜头时,卡梅隆突然问佩斯:我们可以不可以制造一个“圣杯摄像机”,一种高清晰摄像设备,同时可以播放二维图像和三维图像呢?
佩斯不能确定,毕竟他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是他了解观看传统3-D电影的红蓝相间的廉价纸眼镜。
众所周知,他们用起来非常不方便,而且看久了,如果放映机没有校准好,会引起头痛。
卡梅隆相信一定有办法去改。
他其实是想谈谈他对下一代摄像机的构想:便携带,数字化,高清晰,3-D成像。
发明这种像机绝非易事,但卡梅隆决定白手起家。
他提到一种神秘的,在心里酝酿已久的放映方案,观众仿佛亲临外星球。
卡梅隆想制作一部真正能让观众身临其境的3-D影片。
既然没有理想的3-D相机,他就必须设计一个符合要求的摄像机。
所以,他邀请佩斯参与太平洋水下历险,借机了解一下水下摄像机对3-D相机有否帮助。
或许他的目标,看似有点极端,但是佩斯认为这个主意很有趣,也就同意参与新型相机的研发。
“那次水下之旅,吉姆目标明确,非常好玩,但与我而言,真有点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
”佩斯说。
两个月后,卡梅隆为佩斯买了一张从洛杉矶到东京的头等舱飞机票,约为17,000美元。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索尼高清晰相机部,和工程师面对面交流了。
佩斯此行主要是帮助卡梅隆说服索尼工程师,将专业级高清摄像机上的镜头和图像传感器从处理器中分离出来——然后,镜头和笨重的中央处理器分离,用电缆线连接。
传统的3-D摄像机约重450磅,而改进后的摄像机,仅重50磅,双镜头成像。
摄影师也轻松多了。
索尼同意建一条新的生产线,不过需要有原型。
佩斯着手研发。
三个月后,佩斯把镜头放入摄像机里,摄像师就能精确地控制了3-D图像了。
他以为找几个演员来试试就成。
但卡梅隆显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他要求佩斯在租来的二战时期P-51战斗上安装一套拍摄设备,而佩斯则在B-17候命。
一旦空中拍摄开始,P-51飞行员端起50口径的机关枪,向佩斯B-17发射空弹, 卡梅隆则立刻跳入P-51飞行员身后。
“这是我第一次体验吉姆式的测试,”佩斯说。
摄像机实验效果不错,三维成像准确,即使长时间播放,也没有头痛之虞。
佩斯以为卡梅隆就要开拍阿凡达了。
然而,这位大导演又带着他的新式武器潜入海底2.3英里,拍摄泰坦尼克号残骸的三维图像了。
这表明卡梅隆暂时还不想开始他的“男人式冒险。
”这次海下历险的合作伙伴是深海探险家安德鲁.怀特(AndrewWight),一位勇敢的澳大利亚人。
怀特曾勘测过坍塌的水下洞穴,与大白鲨擦肩而过,和咸水鳄鱼对峙。
他觉得完成卡梅隆任务,有点麻烦。
当飓风沿着东海岸向他们推进时,怀特认为他们应及时掉转船头,躲避飓风。
但卡梅隆主张这是拍摄“漩涡飓风”的绝佳机会,非常惊心动魄。
俄罗斯船长否决了卡梅隆的建议,匆匆逃离现场,卡梅隆倍感失望。
“他是个难缠的家伙,”怀特说。
“这不是什么死亡计划,比较有趣而已。
”基尼,卡梅隆制片公司前董事长,也看不懂他想干什么。
“我明白,他有点厌倦拍影片了,但是,我不希望他误入歧途,越走越远。
”院线屈服于视觉卡梅隆当然不是那种把事情弄得一团糟的愚人。
他想拍阿凡达,一部真正的数字三维影片。
遗憾的是,连锁影院不愿意采用这种技术。
因为每个影院约要投资10万美元进行设备更新,说服他们最好的办法是让他们看到高清晰三维立体影片带来的票房收益。
因此卡梅隆决定让其他大导演先试试他的新家伙。
第一部影片是罗伯特.雷德里格斯(RobertRodriguez)执导的特工小子。
虽然观看影片时,还要带上老式的红蓝相间的眼镜。
但是卡梅隆希望借此证明立体电影有市场需求,从而刺激影院业主投资下一代放映系统。
2003年夏季,特工小子在全球的票房收入达2亿美元,但说到投资新设备,影院还是有些犹豫。
卡梅隆决定亲自和影院业主亲自谈谈。
2005年3月,巴黎拉斯维加斯酒店和赌场举行的电影展览会上,他全力以赴,宣传他的新放映系统。
他的话很有煽动性。
“世界已迈入新的电影时代。
”万一不起作用,他又危言耸听,如果现在他们不及时调整设备,将来一定会后悔。
当年年底,仅有79家影院能够播放立体电影。
但是2005-2009五年间,增加了3000多家能够放映立体电影的影院。
梦幻中的真实缺少立体影院并不是卡梅隆裹足不前的唯一原因。
特效公司仍在努力创造逼真的动画形象。
2002年时已微露端倪,当时彼得.杰克逊(PeterJackson)与新西兰维塔数码公司合作,用电脑特效设计了一个令人目瞪口呆的形象——咕噜,指环王里与霍比特人为敌的一个角色。
卡梅隆认为CG时代来了。
2005年的春季,他和福斯高层会面,请求投资几百万美元,实证他的梦想。
起初他们还有些顾虑,不全部是技术的问题。
比如说:尾巴——是不是所有的外星人都需要拖着一条尾巴吗?
“是的”卡梅隆肯定地说。
“他们需要有尾巴。
”他没有再说什么,他也无需再去解释了。
福斯高层也停止了质疑,他们同意进行开拍测试。
卡梅隆是好莱坞的重磅炸弹,威力无须多言。
卡梅隆用了五周时间进行了第二次测试。
主要是外星人和阿尔达穿越森林,进行交流一组镜头。
卢卡斯的工业光魔公司完成了电脑特效,而这足以说服福斯公司投资1.95亿美元拍摄这部影片。
卡梅隆又重回导演位子。
首先,卡梅隆邀请卢卡斯加盟。
卢卡斯在奥兰治县注册2万美元在家里开了一家特效工作站。
而这次,钱不是问题。
卢卡斯又有30多年制作星球大战的丰富经验。
英雄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为了获得更逼真的效果,卡梅隆聘请专家,进行了精心的设计。
首先他聘请南加州大学的语言专家保罗(PaulFormmer)为潘多拉星球的原住民纳美族(Na’vi)——一种蓝色皮肤的类人类,设计一套全新的语言系统。
2005年8月保罗正式加盟。
他询问卡梅隆,他希望外星人有哪种发音效果?
咔哒的喉音或者混合音调?
为了缩小选择范围,保罗打开麦克风,录下了几种不用的声音样本供卡梅隆挑选。
卡梅隆比较喜欢“清喉擦音”,这是口语中常见的一种声音,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一样,有点含糊不清。
确定了语言的基调后,保罗开始构建基本的语法体系。
卡梅隆有自己的看法,比如在讨论名词的语法规则时,复合词的修饰语是在词首还是词尾呢?
建立单独的语法体系,花费了保尔数月的时间。
“他是个非常有想法的人。
”保罗说。
“他从来不告诉你从哪里着手建立一个语言体系,但是他会和你讨语法点。
”13个月之后,工作正式开始。
保尔写了一本题为“纳美族语言”的小册子,他开始为演员示范如何发音。
他建立了纳美族语言训练营,一句一句地教他们。
“卡梅隆希望演员的表演富有激情,但他们是在说一门从来不曾存在过的语言呀。
”保尔说。
如果演员发音不准确,他得停下来逐字逐句地纠正。
“有时演员们也很恼火,当我去纠正他们不正确的发音时,因为毕竟它们从来就没有如此这般发音。
“随着语言系统的建立,卡梅隆又着手为外星球上的动植物命名。
每种动植物都有纳美族名,拉丁名和俗称。
仿佛这还不足以逼真,卡梅隆聘请了加州大学的植物科学系系主任JodieHolt为他创造的几十种植物写了详细的科学说明。
她大约用了五周的时间说明了潘多拉植物,其发光和磁性特性是如何形成的。
当她完成这项工作后,卡梅隆又将所有条目按编入动植物分类。
这些幕后工作永远不会再荧屏上展现,但是卡梅隆乐此不彼。
他聘请了很多专家,比如天体物理学家,音乐教授,考古学家。
他们计算出潘多拉星球的大气密度,创建了三种等结构的外星音乐。
当其中一位专家拿出星球大战的百科全书时,卡梅隆瞥了一眼,“我们会做的更好。
“最后,作家和编辑团队汇编了一本350页的潘多拉百科全书手册。
它记录和这个外星球有关的所有科学和文化。
完全体现了卡梅隆的虚拟世界。
今冬,阿尔达的粉丝就可以在线阅读这本百科全书的部分章节了。
卡梅隆移动着激光笔,试图给我看一些东西。
丰富的场景,随着激光笔,一一呈现,最后定格在一群纳美族人身上。
笔停下了。
他示意我看一个华美的头饰上,上面缀满了数百之多的珠子。
他们看上去非常清晰,和真的并无两样。
每一粒珠子都是数字艺术家专门设计的,卡梅隆介绍说,所以他们看起来就像纯手工做出的。
“每一片叶子,每根草都是这样做出来的。
回望1997,卡梅隆为泰坦尼克号殚精极虑,而灾难似乎就在眼前。
“我们兢兢业业地工作,却顾虑重重,想想那时真傻,”他说。
现在问题似乎反过来了:对我们的期望越来越高。
“工作压力也越来越大,”他说。
虽然这次,卡梅隆更像是享受工作、至少他无需在编辑台上放剃须刀片以明志了“对吉姆而言,阿凡达是一剂解毒药,”基尼说。
“他不必再为天气,衣柜,历史准确性或者其他问题而忧心忡忡了。
如果女主角长了丘疹,也不会是可怕的灾难了。
阿凡达给吉姆掌控全局的能力。
”从卡梅隆渴望拍摄一部与星球大战抗衡的外太空巨片起,32年过去了。
卡梅隆终于梦想成真。
现在他迫不及待地想听听观众和评论家怎么说。
这不是他所能控制的。
我觉得这是我看过的3D片中,最好看的一部。
那些人,那些树,那些美丽的风光,如在眼前。
故事挺美国的,殖民的故事。
讲故事的方法以及结果,也是美国的。
最后,总之良心发现,让原生居民有自己生息之处。
片中的爱情也是美丽的,虽然一开始看到这种蓝色的外星人,很难体会到美,但看习惯了,也体会出美丽来了。
男的一开始只是好奇吧,是一种猎奇心理。
女的虽然警惕但纯的可爱,一起在天上飞的时候,感觉很美好。
结尾就不说了。
不过,我也挺喜欢,我就喜欢大团圆的结局。
用“开启好莱坞电影的崭新时代”来总结《阿凡达》,我想并不为过。
这部卡梅隆耗时4年半制作,总斥资接近5亿美元打造的《阿凡达》不仅开辟了电影3D技术的新天地,其带给人的视听感受也是划时代的。
它将一度被家庭投影和蓝光高清DVD狠狠冲击的电影院们终于拉回到了影迷视线的焦点,一个电影史上的新纪元就此开启。
愧而为人,傲而为人《阿凡达》的故事围绕一位战斗中负伤而下身瘫痪的前海军战士Jake Sully展开,他决定替死去的同胞哥哥来到潘多拉星操纵人类基因与当地Na'vi部族基因结合创造出的 “阿凡达” 混血生物。
Jake的目的是打入身高九尺、身后长尾,蓝皮肤黄眼睛的Na'vi部落,说服他们自愿离开世代居住的家园,从而使人类能在SecFor公司的带领下砍伐殆尽该地区的原始森林,开采地下昂贵的“不可得(unobtainium)”矿石。
这共162分钟的故事里有探险、挑战、爱情,有大爆炸大冒险大动作,也有熟悉的好莱坞个人英雄主义,有欲擒故纵的传奇剧式套路,并非完美。
尽管如此,《阿凡达》情节本身的动人之处也足够余音绕梁。
这份动人,来自于剧中尽管有些脸谱化,却又真实得可怕的正反面人物对比。
头号反面人物上校Miles Quaritch是鹰派军事打击力量的代表,身先士卒骁勇善战,那真是男人中的男人,精英中的精英;但与此同时,他对一切外来文化物种都傲慢拮据、食古不化——这与美国历史上著名的战争狂人柯蒂斯·李梅将军和“越战推手”的马克斯维尔·泰勒将军何其相似!
而只追求商业利润最大化的SecFor公司经理Parker Selfridge尽管思维单调定势,在目睹Na'vi人家园之树焚毁时依然表现出了一丝难得的憾意。
主人公Jake是在剧中发生人生观世界观转变的“开眼”之人,其天真流露与心灵成长的经历之动人自不必说,但比较天人合一的Na'vi公主Neytiri,还是后者的生命力更流光溢彩,就跟她生活的潘多拉星一样,生机盎然,比野草还要顽强。
当剧中上校Miles Quaritch称Na'vi们为“野人”,Parker Selfridge叫他们“蓝猴子”时,我脑子里挥之不去的则是《出类拔萃》一书中美国政府精英口中的东亚“黄色小人儿”;是中东的“恐怖分子”,是拒绝拆迁破坏社会和谐国家建设的“刁民”“贱民”。
随着人类“天下万物皆为我有”的贪婪触角一点点伸入那么美丽的Na'vi家园,就好象我们自己的足迹在这个星球上不顾后果的肆意扩张一样,“愧而为人”是我能发出的仅有慨叹。
但当我随着Jake的眼睛去观察体验那妙不可言的潘多拉瑰奇世界之时,跟着他体会重生、爱情、尊严和救赎,又不得不为身而为人的这份执著深感骄傲。
我们复杂、矛盾,罪孽深重;但同时也单纯、脆弱,希望永存。
这样的感觉与看完《泰坦尼克》之后很相似:明知是好莱坞的俗套,但为其情真意切之极,依然感动得无怨无悔。
技术革命今年早先体验过《死神来了4》的3D效果,不甚满意。
画面纵深分层,与三维立体画效果类似,但并无身临其境的现场感。
《阿凡达》开场仅几分钟,真正身临其境的效果便立时出现。
Jake Sully从飞船的休眠仓中醒来,置身失重状态的宇宙飞船,为了表现Jake的悬浮,此时镜头同位滚动,而观影效果则是荧幕焦点静止,座位上的人——我自己——在飘!
Jake成为“阿凡达”混血生物进入潘多拉星原始森林之后,那些丰富多样的草本植物似乎就在人鼻子底下,触手可及;Jake第一次看到一片倒置伞状的巨型多层红色花朵时,那些阳光般伸展的针叶花瓣几乎就覆盖着前面观众的脑袋,伸伸脖子说不定你也能碰到。
更不用提那些漫天飞舞的“灵魂树”种子,它们像雪花,又像海洋中透明的水母,环绕着电影中的人物,也包围了屏幕前的每一个人,让你屏气凝神,让你目不暇接,让你彻底迷失在潘多拉星的奇幻迤逦世界中无法自拔。
这种因景致美极而造成的深切撼动,我只在第一次见到蓝水晶般清澈见底的加勒比海水时体会过,只在亲历海底珊瑚礁森林五彩缤纷触手可及的热带鱼群时感叹过,只在观看库布里克的《2001:太空之旅》穿越黑洞的神作时赞美过。
在《阿凡达》中,卡梅隆把他亲手打造的潘多拉奇幻世界以体验的方式呈现在了观众眼前,这在电影史上绝无仅有。
为了能百分百的表现潘多拉这个奇绝的梦幻世界,卡梅隆使用了三项突破性技术:虚拟摄像技术、表情抓取,和联合数字立体摄影机(fusion camera system)。
虚拟摄像机技术目前为止还主要用于3D虚拟世界游戏,比如《塞尔达传说》系列游戏,游戏者控制虚拟世界中自己的人工智能体,将人物行为信息实时双向反馈,人物所处的三维立体环境随着其动作位置变化实时发生变化。
在《阿凡达》中,演员佩戴无数感应器进行“行动抓取”,电脑对抓取的数据直接进行处理,将其所代表的虚拟人物按预制比例直接显示在监控器上,从而使导演能实时观测虚拟人物与虚拟电子潘多拉世界的交互效果。
表情抓取指抓取演员表情的电脑图形技术。
卡梅隆在洛杉矶的Playa Vista建立了一个比一般表演抓取工作室大5倍的专门舞台(the volume),安装了120个固定摄像头,全角度抓取演员表演的全部信息;扮演Na'vi人的演员同时佩戴一个特制的帽子,由一部微型摄像机详细记录其在表演中面部表情的一切变化。
卡梅隆希望借此传输95%的演员表演和面部表情信息到他或她的数码虚拟人物身上。
结果便是无比逼真的成像效果,观众完全无法区别真人与虚拟人物的交互。
(http://www.popularmechanics.com/technology/industry/4339457.html)联合数字立体摄影机则是导演卡梅隆和数字摄像技术创新者,摄像师Vince Page共同开创的3D立体摄像系统。
此系统使用两台索尼HDC-F950 高清摄像镜头,如同人的左右眼一样距离大约70毫米同时拍摄,随着人物距离镜头远近的变化自动调整左右两个镜头之间的距离,并将数据传回相应的EVS XT[2]成像处理系统进行合成,制造出最类似人眼的立体景深感受。
联合数字立体摄影机如今已被广泛用于了不少3D电影的拍摄,包括卡梅隆自己使用同一技术拍摄的3D纪录片《深海异形》。
(http://video.google.com/videoplay?docid=-241532803911842846#)没有这三项技术创新就没有那种身临其境的潘多拉星体验,观众就不能切身体会那种神秘、迤逦、瑰奇,不能感受身骑龙鸟翱翔的速度、不能领会漫游夜森林的色彩,不能感知生命之树的呼吸与呢喃。
而这一切的感受都是属于影院的,是确保故事逼真情感真切的关键。
新时代到来导演卡梅隆在《泰坦尼克》之后沉寂多年,从2005年起着手筹拍《阿凡达》,四年半的时间里自己研发3D摄像机,搞技术创新。
这位早年曾是卡车司机,受到库布里克《2001:太空之旅》启迪才走入电影界导演的蛰伏能力实在非同小可。
《阿凡达》的故事整体其实有点像《泰若星球》(Battle for Terra),有点像《天空之城》,又有点像《与狼共舞》(Dances with Wolves)和《风中奇缘》(Pocahontas),再或者《第九区》(District 9),同时还透着“圈地运动”、 “殖民扩张”、“越战”、“拆迁”、“森林砍伐”等很多历史血案和人类社会现实问题的残酷影子。
这份左派的社会责任感,是让我在卡梅隆无以伦比的电影技术革命之外最佩服他的一点。
电影中特意提到了人类“以恐怖主义对付恐怖主义(fight terror with terror)”和“预先军事打击”的野蛮残忍,这其实针对哪个政府什么现象,相信所有的观众都心知肚明。
毕竟,一部只有技术进步的电影只能停在电影学院的教科书上,却无法停留在影迷心里。
像Michael Bay的《变形金刚2》那样的好莱坞电影,再多的技术投入,再炫的视觉效果,再复杂的打斗场面,也只是一场缺乏真情实感的噱头,徒增头痛。
而卡梅隆的《阿凡达》之所以伟大,不仅因为它空前的3D技术,不仅因为它无以匹敌的视觉效果,不仅因为它耗时4年半花费5亿的精心锻造,最重要的是它有良心,它讲了真话,它站在资本和权力的对立面,它让我们审视人类自己。
而所有这一切,都必须在电影永远的“生命之树”——电影院内进行。
任何看过《阿凡达》的人都不会相信美国全球领导者的地位真的被经济危机击倒,他仍然是这个星球最伟大的国家。
只有这个国家能够在1977年制作出神话一般的《星球大战》;也只有这个国家,再次向世界呈现一部里程碑式的《阿凡达》卡梅隆以一场3D技术革命开启了人类电影的崭新时代。
这部1月4日才延迟登陆中国的影片,代表的不仅仅是一种追求商业价值的好莱坞式娱乐,更是一种人类最原始的信仰,那就是永不止息的探索精神。
卡梅隆坦言,这一部电影实现了他男孩时候的梦想,他为之筹备了14年才创造出一个具有真实感的梦幻世界,并以动人的故事共同构成了它的艺术煽动性。
《阿凡达》不只是卡梅隆式的商业奇迹,也创造了电影艺术与电影工业的历史。
我们先不去探讨3D技术、环保主义、种种炫目的细节以及卡梅隆“反资本主义”这种宏大的主题。
显然,在中国影迷“惊魂未定” 的走出影院之后,都有一种淡淡的失落,甚至是愤怒,那就是中国电影与之相比,不仅技术落后太多,而且内容上的苍白更被衬托的“不足为道”。
当快速增长的 GDP和外汇储备制造出“中国崛起”这一全球时髦主题时,看完《阿凡达》才会突然梦醒,我们还差得太远。
卡梅隆不是外星人,《阿凡达》也非天外来客赐予的礼物,而是传统美国精神的产物。
这种精神包含着无穷的想象力与创造力,鼓励人们勇敢的冒险和探索;这种精神用以捍卫自由与权利,宣扬有关爱的普世价值。
与之相比,中国电影人根本没有勇气与能力面对一个需要想象力的世界,时至今日甚至没有科幻这一电影类型。
中国电影几乎都扎堆于古代题材并依赖巫术化的功夫。
美国人喜欢幻想未来世界,而中国人只能向古代穿越来寻求各种阴谋、血腥的刺激,并不懈的表达一种阴暗的价值观。
这绝非是一种能力的区别,而是文化的差异。
中国传统文化弥漫着保守气质并奉行威权主义,遏制那些基于个性的探索与创造,从而导致民族精神集体性的保守与封闭。
进入现代开放社会后所要求的科学与民主素质,中国仍然在努力的学习,但是转型造成的价值观混乱妨碍了人们的进步。
我们的教育制度与社会价值取向,将教学等同升学,育人成为一种工业,制造人这种商品并向社会卖出出更好的价格。
应该担负起重建精神家园的中国文化艺术,在人性与制度束缚的同时,又被商业冲击成如廉价商品。
作为年复一年的文艺大餐,《春晚》几十年不变的上演以插浑打科为能事的小品、缺乏生命韵律的舞蹈以及因赋予教化意义而丧失美感的歌曲。
尽管中国电影市场的票房去年超过50亿元,但这只是依靠虚报票房与影评枪手的吹捧制造出的虚假繁荣,与资产泡沫一样不真实。
通过限制电影进口的数量,中国努力保护和发展国产电影。
在过去的10年,保护的结果是中国电影人的集体堕落。
国产电影学会了技术上的杂耍,熟练了营销上的炒作,但就是没有用真心去制作一部尊重观众的电影。
电影界充满急功近利的商业投机,为了保证回收成本,中国电影越来越严重依靠偶像明星的人气而不是电影本身,甚至发展到大小角色一概用一线明星的地步;而另一种趋势更令人失望,缺乏创造力的电影人以服务大众为借口,迎合和利用草根文化,通过解构优秀大片或利用网络段子和语言来制造低级别的笑料。
卡梅隆用了14年的时间筹拍《阿凡达》,同样被誉为大师的张艺谋,匆匆草制了一部《三枪》献给他的影迷。
这部将观众视为弱智的电影不过是利用各种人气明星以赵本山式的幽默来获取票房,当张艺谋等艺术精英醉心于票房的时候,电影院内却是越来越多的骂声。
2009年的贺岁国产电影集体沦落让影迷对国产片已经没有期望,因为进入大片时代之后的中国电影,除了呈现三流特效,甚至都不曾顺利的讲好一个故事,这是多么令人惊讶的事实。
一个国家真正的崛起,是靠非凡的科技创新和惊人的文化创造力。
我们不能否认,美国在科技与文化领域仍然具有不可超越的地位。
中国的崛起不是因美国脚步的停止或倒退,而是要努力的前进。
这种进步不是用漂亮的楼房、机场和道路来展示,而是人得解放;只有人的解放,才会有创造;只有人的自由,才会有理想。
在这个寒冷的一月,只有一部名为《孔子》的国产与《阿凡达》这只猛兽同台竞技。
这是一个神来的隐喻,当美国为人类创造出一个未来世界时,中国只有两千多年前的至圣先师迎战,这是我们这个时代的无能,还是我们依然徘徊在现代文明的门外不愿跨进?
我们的精神不能离这个世界太远。
本报评论员 张立伟原文地址:http://www.21cbh.com/HTML/2010-1-7/160939.html
此电影公关营销能力非常顶级,仅此而已,吹嘘3D技术神马的,就呵呵了。12年重映后,还有一堆水军洗地,蜥蜴的暗中操控技术的确很牛逼。可惜真相就是真相,你永远掩盖不了,也歪曲不了
特效震惊,3D感一般,但够真实,故事一般,创意度一般,世界观展示一般,但呈现效果牛逼至死,战斗场面热闹和精彩,但谈不上震惊,整体只能说,整体符合预期,这是它的优点,但没有意想不到的亮点是它的遗憾之处。推荐观看。
有那么好吗?很俗套的故事。
电影史上的一面旗帜
西方殖民者的自照,但电影还是美化了,因为潘多拉赶走了天空人。但现实中,当年的印第安人和非洲土著可比这个惨烈多了。
是影院的问题吗?还是大家都是这样?为什么景深小得令人发指?
场面恢弘华美,情节烂俗狗血
烂到了极点,我甚至感觉这是世界上最闷的电影,为什么不可以打零分?
三星只想给这算得上恢宏无比的潘多拉星球。其他的我看不到的一点乐观的东西,血腥暴力残酷,强者的殖民主义道路,帝国主义的傲慢野蛮,最后就像上演了一场自导自演自我感动的迎接光明未来的美好结局。虚伪,讽刺,可笑,如此不合时宜,这时候重映。
徒有虚名。一群生活在丛林的外星低等生物,最多也就是异形级别的,碰上铁血战士或是威震天军团估计要被全灭...
卡梅隆用顶尖的CG和3D技术创造了天神下凡似的巨作。
重刷还是觉得一般
形式大于内容
我还是觉得电影故事性最重要,所以只有三星,不过技术绝对五星
特效好,演员棒,故事好,导演好,值回票价
若不是这世界疯魔了,就是我疯了,总之看在配乐不错的份上加一星
要什么没什么
好看嗎? 完全看卟進去。
一般的好莱坞大片,典型的美国梦,太让人失望了……
牛逼牛逼啊牛逼,内牛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