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之前在B站刷到过这部剧的推荐,一向提不起兴趣看BE,上周末又刷,太吃两小只的颜了,没忍住去刷了全剧(果然是颜狗,bushi)。
惊喜,哪里BE了,这明明是大大的HE,好嘛!
镜头拉到多年后,先解答几个疑问:床上的女生是Jaime的新女友吗?
明显不是。
一、女生问Jaime几点的火车,Jaime回答女生可以多睡一会儿,走的时候锁好门,所以肯定没有到同居的关系。
如果是女朋友,在女朋友家睡个懒觉怎么了?
不会默认Jaime离开之前自己要离开。
二、女生对Jaime说下周能再见吗?
如果是女朋友,不是应该直接问你丫几号回来?
Jaime的回答是I will call you。
对女朋友,你跑去见前任(好吧你是去见姨妈)不得每天报告下行程。
Jaime的回答明显不是每天要联系。
三、女生酸酸的说和耶和华玩得开心。
Jaime楞了下没有回答,大家应该记得Marike吃前女友醋时Jaime堪称教科书的反应吧:立马辩解、撇清关系、一边搂搂抱抱一边亲亲,一整套行云流水把Marike哄得开开心心腻腻歪歪。
OK,我承认前面三点理由有点牵强附会扑风捉影,最后最最最重要的是,Marike为她编织的手环一直戴在手腕,生日礼物陨石碎片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
如果是要忘记前任,开始一段新的关系,就算心里还没真正放下,这些纪念品是不是应该找个地方存起来,最多在夜深人静的时候默默流泪,哪会天天寸步不离的放在身上?
Jaime就没打算翻篇开始一段新的关系。
所以,女生大概率是DATE了几次的PY,绝对不可能是serious的relationship。
Marike的新世界是什么?
Marike从小生活在虔诚压抑的宗教社区,连电子游戏都不知道,几乎是封闭洗脑的状态,Marike像被重重的壳包裹着,而再厚重的壳也有裂缝,那是光照进来的地方。
Marike的第一道光是她的母亲。
母亲是一个叛教者,整个社区对她避而不谈。
但是母亲是Marike心底最温暖的存在,带给Marike很多温暖的回忆。
母亲带回来的欧洲照片是一扇扇小小的窗,也把外面的世界带给Marike。
Marike的卧室里挂满的欧洲建筑素描默默流露出Marike对外面世界的向往。
还有一个细节,Jaime问Marike,你的母亲是被赶走了吗?
Marike回答,She left. Marike认为母亲是主动离开,离开是母亲主动的选择。
离不离开社区,对于Marike来说,也是一种主动选择。
Marike的第二道光是Jaime。
如果没有蚀骨的思念,岁月不会如此漫长。
社区教友们有一个共同的信念:新世界很快会到来。
他们认为的很快,是真的很快,三五年那种很快。
所以Jaime的叔叔阿姨会说等新世界来了再生孩子,所以Marike会用结婚这种近乎殉道的方式去两全信仰和爱情。
对于Marike来说,新世界到来前的短暂岁月是一场考验,新世界来临的时候就可以和Jaime永远在一起了。
你看,她从来没想过要离开Jaime。
然而新世界遥遥无期,漫长的岁月消磨了信仰的坚定。
姨父会在被Jaime指责故意要她去集会的时候无力的辩解他们只剩下社区了。
姨妈前后也发生了转变,甚至在Jaime离开的岁月里变成了Jaime和Marike爱情默默的守护者(传递明信片,告诉Marike Jaime的归期)。
Jaime几乎不会对Marike说NO。
无聊的集会,社恐的她被要求参加拉新活动,明明是个姬仔接受对自己有好感男生的double date,无论多么不情愿,Jaime一直顺从着Marike。
唯独在Marike决定结婚后求Jaime留下来的时候,Jaime坚定地离开。
当影片的最后,Jaime问“not gotta let me go?”(我觉得这里应该翻译成”你不想再放我走”),是强烈的表达复合,Marike很清楚,她设想的新世界来临后在一起的方案Jaime是不会接受的,所以只剩下一条路,她跟着Jaime离开。
当Marike点头的瞬间Jaime的眼泪滑落(这里演技绝了),两个相爱的人终于要携手共度余生了。
Marike虽然被邪教洗脑得厉害,但她一直是一个勇敢的人。
第一次交谈、第一次邀请、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第一次拥抱主动的都是Marike,每个make out的镜头里,Marike才是TOP那位哟。
小J白长了一张猛1的脸,看Marike的第一眼只会猥琐痴汉笑(bushi),也不敢主动去约人家。
Marikes实在太会了,教会不让庆祝生日,就假装漫不经心,送出一颗包装简陋的流星(哪个女生能拒绝这样的生日礼物)。
也许在漫长的相思岁月里,Marike终于挣脱了邪教的束缚,决定选择和母亲一样的路,又或许暮然回首,Marike意识到主让Jaime来到她生命的那一天,已经开启了她的新世界。
最后,Jaime快毕业了,独自走过欧洲很多城市,她是个独立的成年人了。
真要两个中学生私奔编剧也不敢这么写吧。
好了,现在唯一阻碍两位在一起的只剩下Jaime能否接受自己喜当爹(bushi),毕竟卢卡那么可爱她应该不介意吧,哈哈。
我喜欢这部清冷细腻的影片,就像初冬清晨,深吸一口空气,从鼻腔开始五脏六腑都充盈着寒冷的气息,胸膛里却翻滚着压抑不住的滚烫青春。
这几天看的上头了,补充几个小细节:1. 手环:看着很纳闷为什么这个老是出现,后来才发现是她们俩一起织的那个东西。
织完就戴上了,还没有取下来过。
重逢时 Jamien 也是有戴上的,盲猜 Marike 也戴了。
我觉得这也是暗示 HE 的地方。
2. 陨石碎片:作为唯一一个正式的礼物,Jamien 一直随身带着多年直到重逢时。
可以说它就象征了 Marike,对Marike 生气时连石头也不想看到。
3. Lucca:这其实是她们俩都想去的一个意大利小镇。
4. Jehoval witness:这个宗教的各种教条非常地离谱,不庆祝生日等各种节日,同性恋情禁止,盲猜可能还有女的负责所有家务等。
外部世界和这个小团体格格不入,Marica 在学校也是个相对孤独的人。
因此,小团体成员之间的联系都很紧密,包括联姻,各种集会,发展新成员,宣传等等。
Marica 从小就在这样的环境下长大,虽然本质上是很反叛的人,表面上仍然不会违背父亲姐姐的意愿。
她对 Jamien 说她爸才没有不让她们俩见面我觉得也是她内心为这个团体合理化的表现。
直到结婚生子后所谓的新世界遥遥无期,而曾经的爱恋再也回不去,才开始逐渐走出因为信仰和爱情迷惑的时刻。
另外我认为结尾这样的安排的原因有两种:1. Marike 的家庭和社区环境压力太大,洗脑成功。
她不想伤害家里人,离开家庭同时 Jamien 有可能留下来,于是主动用自己结婚来躲避周围的压力。
2. Marike 在这个年纪看不到自己的内心,以为遵从环境的安排就能不伤害周围的人。
结婚生子也是对她的一个考验,等到通过之后才发现那个心里人一直还在,但又不敢主动去找她毕竟异国万里。
直到重逢才敢去主动跨出一步。
就像 Jamien 第一次拉她手被她回避但之后她又主动牵手一样。
她们的关系里主动方其实是 Jamien。
这部片子比我想象中要好看得很多,非常动人的场景。
女主间的情感张力非常强,好羡慕她们能够拥抱,看山海,一起做事情。
可是明明可以勇敢追求另外的人生,但 Marike 困惑于信仰而放弃了。
Marike 这么多年一直默默思念 Jamien 是因为爱,结婚生子是因为信仰。
所以对结局非常的不能接受。
想到第一对看的 cp: Sydney & Maggie。
Sydney 是犹太教,但宗教和家庭不接受同性恋,直到遇到了 Maggie 才开始面对真实的自己。
难道一定要经过很多年的找寻,才能珍惜眼前人开启新的生活吗?
第一次在豆瓣里写下自己的笨拙有感哩quq故事的最后,Jaime和Marike同处于一个空间,几年未见的她们,再见对方时各自内心又有着怎样的翻涌?
青春期暧昧时,Marike手扣住欲离开的Jaime,Jaime问:“Not gonna let me go?
”多年以后,Jaime依旧这样问。
我就想到漫画《青之花》的结尾小明为富美揩眼泪的那一幕,小明那句“富美酱你还是这样,动不动就哭了呢”——只这一句话便轻易地穿越了十年的岁月。
我承认在这个多变善变的世界中,永恒说来实在是有些荒唐。
可我还是如此执拗的相信永恒的存在。
大概就是那种“怎么会存在永远呢!
怎么不存在永远呢!
”的心态吧。
引用cress影评里的那句吧——“在每个个体渺小孤独的青春期里,你能遇到的那些美好的东西,哪怕只是小细节,can live forever.” 今年的我十七岁,成长之路上曾遇见的贵人有很多,不分性别不分种族不分国籍不分时空的人儿或事物予我鼓励、认同、拥抱、尊重、亲吻、爱...那么多的好,我不愿忘记。
现在我仍时不时想起十一二岁开始做梦的我喜欢的第一个女孩儿。
我们一起小升初进入同一个初中,在晚自习课间十分钟里约定着一起漫无目的地散步,她第一次主动牵起我的手...她第一次问可不可以亲吻我的那个圣诞,那时从未想过亲吻的十分迟钝木讷瑟缩的我却胆小得逃走了。
再后来我的初恋也黯然落寞,她离开了这所初中去了另一个城市。
关于“新世界”——我想她的确就是那个独一无二的开启我青春期那扇蓝色大门的女孩儿。
我是从遇见她以后对自我有了愈发清晰的认识的。
在遇见她之后,我意识到,我就是一个会对女孩心动的女孩儿啊。
I am a girl who likes girls——跨过那扇蓝色大门,我也好想看见那座顶部有棵树在发芽的塔呀。
看这部电影时我也有想起她啦。
写下这段话的时候也在想:如果现在我们还在一起会是怎样?
如果能再一起遇见她我们会是怎样?
我想念她呀,想念那个存在我记忆中的女孩儿。
看到有篇影评的最后是“只要双方还相知相爱,没有阴阳两隔,就已经很满足,算是He了。
”时我就像被打了一针安定剂般。
又想到我在达妹那儿看到的一段话:“我在想象中可以理解爱情的脆弱,主要是原谅我们自己、人的脆弱,反倒是在现实里绝不认输。
我们可以撞南墙,即使见到棺材也不落泪,总之最后血侵染我们贴合的指缝也死死攥住对方,我们都同生共死,明白吗?
只要我们还在爱着。
”是呀,只要我们还在爱着。
我不禁喃喃道。
我想念曾经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女孩儿,可以的话,也想要高考结束之后对她说上一句“好久不见”。
不过谁说得清最后我和她的故事会怎样书写呢?
但我还是理想主义般地希望我们的爱可以跨越所有我们错过的时空吧(笑)。
就像影片最后的Marike和Jaime一样,我是相信她们还在爱着彼此啦。
然后爱穿越时空。
全片最惊艳就是背后拥抱part了。
后面真亲了反倒没有那边惊艳了。
那种克制,那种冲突,那种矛盾,那种最纯粹的带有性意味的完全的渴望。
越克制就越冲动。
我让你转过去,因为面对着你我会忍不住亲吻你。
我让你转过去,不看着你的眼睛我可以更顺利地自欺欺人。
(后来再仔细想想,这个姿势也很耐人寻味。
杰米留给玛丽卡的只有后背,玛丽卡永远被落在身后成为历史,她只能无望地搂紧当下的杰米。
)个人感觉宗教女她向往宗教所刻画的完美图景(实际上这种世界大同一片和谐的场景谁能不向往呢?
只不过宗教人士认定的达成过程与我们认定的不同罢了)但是由于自身的情感体验和母亲导致的执念让她对过程(即宗教是否有用)有埋藏很深的怀疑。
而杰米作为一个社群的外来者、宗教的外来者,对于她来说是一个极好的价值输出的对象。
她向往成为杰米这样的无信仰人士,但是她从小到大的教育、别人对母亲的态度让她不敢这样做。
与杰米相爱,背后其实有两条路,一条是走母亲老路,与杰米一起离开;另一条则是希望可以潜移默化使得杰米信教,让她俩以她规划的方式在一起,同时如果杰米信教也是对她信仰的一个认同,可以覆盖母亲带来的影响。
和杰米在家里的时候,宗教女始终表现地很包容体贴——让表姐不要问敏感问题、不想信教就不用……一方面,玛丽卡最深处的性子是很谨小慎微的,在一起后杰米说要一起旅游,玛丽卡也说不要太急,慢慢来。
所以应该本身她就不会急于让杰米入教,想要徐徐图之。
另一方面,电影中宗教女身上可以隐喻多种人物吧。
个人会更倾向于生活中一类热衷于软性价值输出,并没有给自身价值正确定位的并不自信的人物。
他们有自己的并不一定正确或者说足够自信的价值观,而他们在输出自己价值观的时候,并不会表现地特别强硬,不会给别人明显的压迫感但实际上心里无比渴望别人接受她的价值观。
关于欧洲也是的,那个塔。
有多少分是对杰米本身的爱,又有多少是对像母亲一样脱离宗教束缚旅游自由自在的生活的盼望呢?
她在自欺欺人。
这份爱的纯度她心里明白但不愿去想,自愿地混为一谈,因为杰米触手可及,但脱离宗教遥遥无期,对于她来说,杰米就是她平静无趣生活的唯一反叛了。
对于电影里杰米的爱的层面,感觉仅仅停留在新鲜感层面,因为两个人很大程度上并不相同。
THE POINT IS——他们相处的环境,是宗教女所熟悉的环境。
而杰米在这样的环境中展现出来的,我想,并不是平时她最自然的状态。
正如宗教女送给杰米的陨石——她说看到陨石一下就想到了杰米,因为杰米之于这个社群正如陨石之于地球,都是外来者。
而在这外来者的状态下,杰米不得不收敛了自己的锋芒,努力去融入当地社群。
我想她在黑人小哥面前才相对来说真正做回自己。
与宗教女在一起时再怎么心贴心,也会始终隔着一层——宗教信仰的不同。
在努力融入的这个状态下,显然杰米的状态是非常容易让宗教女心动的状态——即使她在外面世界再怎么风光,在本地(显然宗教女在本地还是非常有声望的宗教人物,父亲又是宗教领头人物)也得屈从于、迎合于当地的宗教风俗。
我想这可以给宗教女带来一定程度的成就感吧。
对于杰米来说,算是一种另类吊桥效应?
很显然她需要去迎合这种环境,但是她本身并不相信。
而宗教女表现出的并不那么死板的宗教信仰和看似包容的态度都让她可以适度融入而不极度违逆个人意志。
所以这样的情况下产生好感,我想也并不意外。
宗教女第一次亲吻杰米的时候,有这样的祷词——“耶和华,谢谢你带杰米来到我身边,在她最需要我的时候,而我也需要她的时候。
”这话很对,但杰米来到此地只是暂时寄居这一事实就决定了两人需要的程度并不对等。
且这句话背后的残酷性在于——杰米对于宗教女格外重要,而宗教女对于杰米来说,只是暂时性的有地域时限的人物而已。
此处好像烧女图中两位主角身份的对立啊。
如果套用烧女图的分析角度来看,宗教女本身已经被耶和华凝视,她厌恶这个事实却无法逃离,于是希望让耶和华透过自己来凝视杰米。
而杰米只是被动地接受在自己看来宗教味不那么浓重的宗教女,宗教女展露出很浓重宗教色彩的时候反而都被她主动的亲密接触所掩盖,杰米没能发现。
她们的关系不平等。
在此处权力向玛丽卡倾斜,而一旦杰米有意向逃向外界,权力完全倾斜向杰米。
玛丽卡应该也是清楚这一点的。
她通过使得西蒙在场、希望将杰米拉入真理教来实现对于杰米的永久占有。
而宗教女对于杰米的前女友非常介意,个人以为是因为她自己的男朋友只是一个在当地显得正常的必需品,而杰米的却不一样,而且那个前女友和杰米一样,都是“外面的自由人。
”很有意思的是两人在圣经阅读会上聆听的片段:“是否对于任何事物我们都可以说,‘看,这是全新的生命’,即使它们已经存在了很久。
人们不会记得那些逝去的,下一代也不会记得我们曾经来过。
”是否宗教女的母亲有过一段相似的故事?
最后她实在无法忍受从而逃离,下一代也不会记得这个女人和她曾经的女性情人。
整部影片刻画了一场情景式的爱情。
简单来说,特定环境使人上头。
不冷静跟随情绪的走,之后不过几条路——要么两人真的合适,修成正果;要么两人并不合适,分开但保留一段美好回忆;要么两人不合适的同时,分开后因为种种原因只徒增了尴尬而并不美好的回忆。
所以,恋爱需谨慎啊。
PS:玛丽卡给孩子起名卢卡这种操作让我想起了另一部作品,不记得是小说还是电影,中国的还是外国的了。
其中也是女主回到之前的地方,发现她曾经的一位女性旧情人的孩子的小名,是女主的名字(有相关联系?
又或者是与两人曾经的约定有关,我记不太清了)当时发现这个事实之后,好像女主感慨颇多,而旧情人却反应平平,仿佛已经忘却太多当年的感情,如此起名不过是一时执念,之后也渐渐被家常磨去了记忆,忘却了名字背后的含义的这种感觉。
我死活想不起来到底是哪一部了,大家如果有知道的话,欢迎来帮我想起……PPS:几年后杰米那个带黑框眼镜的造型,真的好像《副作用》里面和兔兔cp的那个心理医生啊靠…越看越像…PPPS:到底为什么女童电影里,两人没能在一起之后,其中一个结婚之后变得那么那么憔悴。
情歌也是的,吉娜马隆的角色一下子没那么好看了我个人感觉……
看完这部影片,不免想起一些曾经的往事。
也不想多说什么了,就把这篇旧文贴在下面吧。
喜欢的自取就行。
我的耶证人生——一个哲学博士的反思录悟已往之不谏知来者之可追实迷途其未远觉今是而昨非——陶渊明:《归去来兮辞》开始写这篇文章的时间是2020年6月27日,离我正式脱离耶证(耶和华见证人,英文简称JW)已经一年两个月了。
而就在一个多月前,我和仍执迷于其中的前妻通过法庭调解的方式正式离婚,从此可以说完全断绝了与这个宗教组织之间的任何关系——不管是实质上的还是形式上的。
从我开始接触到彻底离弃耶证,这中间用了近8年的时间,发生过太多的事情,倾力的投入过,也狠狠的失落过、挣扎过、绝望过。
鉴往而知今,是值得好好的反思一下了。
当然,回忆这些往事对我来说经常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有时甚至可能会感到痛苦,但是,正如心理学家所发现的那样,直面、承认并接受曾有的痛苦恰恰是走出伤痛的最好的方法,而逃避面对问题的症结则是让人一次又一次的陷入类似困境的主要原因。
与此同时,还有一个促使我动笔的理由是,我相信自己的经历对一些有过类似遭遇的朋友也可能会有所启发,正如我自己也曾经从一些素昧平生的朋友们身上得到所需要的启发和帮助一样。
一 .陷入也许有人会觉得奇怪,某些受过较高教育且看起来工作、生活条件也不差的人为何也会加入耶证这样的类邪教或者说精神传销组织,甚至甘心情愿的为其卖命而不自知?
确实,在中国的第一代耶证(因该宗教深入中国大陆的时间不长,目前绝大部分本土成员还是第一代)中,尽管大多数是社会地位较低的底层人员,但高学历、高智商、高收入者也并非个例。
那么,为什么这些受过良好教育也不乏美好前途的(绝大部分是)年轻人也会陷入耶证的引诱呢?
我想,这其中至少有两个重要原因:其一,教育程度与独立、健全的思考能力不是一回事。
在国内的现行体制下,这两者之间的错位和悖离常常更为严重。
其二,可能更具根源性的原因是,不管学历高低、智商如何,被成功拉进耶证这种精神传销组织的人大多都有某些基本的性格问题和童年缺失,其中最主要的就是爱的缺失[i],以及由此而来的个人内在关系模式的缺陷。
这才是这种组织得以有机可乘的关键。
我初次接触到耶证是在2012年的8月,当时正处在一个情绪极度低落的时期(这一点也和大多数入局者类似)。
由于一段错误的开始又痛苦的终结的恋情,我对自己、对感情、对生活的目的和意义的怀疑和迷茫再一次达到了十分严重的程度。
为了排遣苦闷,我花了一个来月的时间拿着DV去学校图书馆里访问一些偶遇的人,就教育、读书、未来等问题跟他们对话,打算做一个相关的纪录片(后来不了了之)。
8月下旬的某一天,我跟一个正在阅览室看书的女学生(下面称她为N)攀谈起来。
让我感到很特别的是,N很快提到了有关“真理”的话题,随后又表示,她已经找到的“真理”是关于信仰的——对上帝的信仰。
对于基督教的上帝,当时的我自以为略知一二,而且很感兴趣。
因为多年以来一直对人生问题有很多困惑,我读过一些涉及相关主题的文学、哲学和宗教类书籍,例如陀思妥耶夫斯基的《卡拉马佐夫兄弟》,我曾从中受到极大的感动,认为是最伟大的文学作品(现在不再这么认为了),而其中就包含着浓厚的皈依和救赎的宗教意向。
至于基督教的原典《圣经》,被称为人类历史上影响最大的书,我也特意找来仔细读过,而且前后读过不止一遍。
尽管圣经中的不少内容让我觉得奇怪、乖谬甚至难以卒读,但也有些颇为吸引我的部分,比如“传道书”对生之虚空的洞察、“爱的箴言”的永恒舍己之爱,还有耶稣的某些感人的言行等等。
在将基督教和佛教以及哲学进行一番比较之后,当时的我产生了这样的看法:如果有上帝存在的话(尽管这点很难确证),那就可以彻底的、完全的解决一切人生的问题,而这是佛教和世俗哲学无论如何也办不到的。
但当时我没有想到的是,其实和上帝能解决的所有问题相比,上帝的存在本身才是最大的问题。
正因为脑子里有着这样一种对绝对存在的迷思,我在潜意识里开始期望上帝真的存在。
但另一方面,现实生活、物理事实和迄今为止的种种人生经验却似乎都难以支持这样的愿望。
我本人从未对神明有过任何直接的感知,也找不到任何间接的可靠的证明,这让我感到相信上帝是一件极其困难甚至不可能的事情——除非是凭借某种神秘的奇迹,某种不可思议的跨越经验极限的“信仰的飞跃“。
而这样的奇迹和飞跃,在一个渴求生命的意义却饱受着刻骨虚无感折磨的心灵看来是极富诱惑力的。
因此,当N开始将“真理”与“上帝”放在一起来谈的时候,我马上被这个话题吸引住了。
我随即向她提出了“神正论”的问题:如果上帝存在的话,这个世界为什么还会有这么多的痛苦、苦难和邪恶呢?
在我看来,这是一个千百年来的无数思想家、哲学家都无法解决的问题。
但N却并不这么认为,她马上回答说:因为这个世界不是上帝统治的。
这个答案让我十分惊异:不是上帝,那是谁呢?
她说:是魔鬼撒旦。
我从没听过这样的说法,也从未想到过这样的回答。
这是可能的吗?
我受到了意想不到的触动。
尽管并未马上接受,但却让我产生了更大的兴趣:为什么她这么说呢?
她的答案真的能解决我的疑问吗?
第一次和N的交谈持续了大约二十分钟,之后到了闭馆时间,我和N一起走出了图书馆,这时我主动约她找个时间再聊一聊。
她答应了。
第二次见面是一个晚上,在校园的某个凉亭里。
因为深受情绪折磨,我不由自主的谈起了过去那段恋情的事情,对为什么自己付出了最大的努力仍无法得到一个合理的结果耿耿于怀。
后来N问了我一些有关哲学的问题,我就将我了解的希腊哲学的一些东西解释了一下,但看来她也并没有太大的兴趣。
关于上次谈到的信仰问题,她表示下次会介绍一位国外的“老师”给我。
她说那位老师是做翻译的。
再一次见面的时候,N果然带来了一位看起来干干净净、颇为和善的中年男子(下面称他为Z)。
Z是日本人,但中文说得相当流利,这让我十分惊讶。
由于之前很少有直接跟外国人接触交流的机会,而且在我所在的那个小城市里(下面称为Z城)外国人也很少见,加上这个外国人居然汉语说得那么好,不免让我对Z充满了好奇。
不过,Z并未对自己的生活状况进行太多解释,而是很快将话题转向了我之前感兴趣的问题:上帝和信仰。
他建议我说,可以先一起“学习圣经”。
圣经需要学习吗?
我之前从没这样想过。
我问他:学习圣经能解决我的问题(我是指人生问题)吗?
他非常肯定的说:可以。
那要怎样学习呢?
Z大致解释了一下。
看来很简单,约个时间一起看一些相关的资料,然后讨论有关圣经的各种问题。
尽管对这种“学习”有点疑问,但我想,了解了解也没关系吧,而且他们看起来都好像信心十足的样子,说不定真能解答我的一些问题呢。
于是,我开始跟Z一起“学习圣经”了。
Z邀请我每周去他的家里学习。
有时候,我会碰到他的太太。
他和太太两个人都十分谦和守礼。
他们租住的家里整洁干净,陈设简单却让人舒适。
每次学习时Z会花不少时间跟我聊天,倾听我的各种经历和对事物的看法,然后引入一些圣经的内容。
一开始,我总是对他的说法提出很多疑问,但他每次都用圣经来解释我的疑问,这点逐渐给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不久,Z给了我一本口袋大的小书,书名叫《辨明圣经的真理》。
我翻阅了一下,觉得只是一些比较粗浅的教理解释,并没大放在心上。
但我们的学习似乎越来越根据这本书上的内容。
Z开始要求我先一段一段的读出书上的话,然后就段落下面列出的问题(书中每一两段就会列出一些讨论问题)进行回答。
虽然其间我仍然提出很多别的疑问,但他总会把话题拉回到书上的要点。
一段时间后,我发觉这本书的逻辑体系似乎十分谨严,无论提出什么样的疑问都能够纳入到它的圣经解释中去,而且都能自圆其说,这不禁让我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
毕竟,自己虽然读过不少书,见识过种种宏大高深的思想体系,却好像没有一种能自洽到这种程度的。
我开始更认真的进行每次的“学习”,并按Z的要求事先预习好每次要学的内容,包括划线、做笔记、查经文、记下自己的问题等等。
这时Z已经给了我一本《圣经》。
这本圣经和我以前见过的不同,叫做“新世界译本”,一开始看的时候很不习惯,因为翻译和流行的和合本圣经大不相同。
不过,一段时间以后我开始觉得这本圣经也挺不错,因为翻译用的是现代白话,平实易懂,清晰明确,似乎比文采斐然但有些古奥的和合本更为实用。
Z也跟我讨论了一些关于圣经译本的问题,并引导我比较了一些不同译法的优劣,这让我对这本圣经越来越有好感,后来干脆就把和合本弃之不用了。
这段时间的“学习”基本上是比较轻松愉快的。
Z偶尔会邀请我一起在家吃饭。
吃得比较简单,但气氛很好。
有时候也去我家学习,或者邀请另外的人一起学习。
我对Z的个人生活有了更多的了解。
一开始以为他做的是某种学术性、思想性文稿的翻译,但后来发现其实只是把中国媒体上的一些流行的东西译介到日本媒体上去,赚一点为数不多的翻译费而已。
他们的生活态度虽然积极而自律,但经济看来并不宽裕。
谈到过去的经历,Z原来是自愿放弃了上大学,这让我有些不解。
另外,他和太太两人已经人届中年,却无儿无女,对于为什么会长期呆在Z城这样一个无甚特色的中国三线小城里,他们也没有作出清楚的解释。
但是这些事情当时都没有让我想太多。
我已经知道他们是基督徒。
他们会在饭前和每次学习的开始和结束祷告。
Z、Z太太、N以及通过Z认识的其他人都显示出一些相当鲜明的共同点:他们对人都非常谦和有礼,诚信守时,言行自律性很强,很少有过分强烈的情绪表露,家居整洁,生活简朴,对世俗的名利欲望看来总保持着相当的距离。
而最重要的,是言必称圣经,还有他们最喜欢挂在嘴边的“上帝的名字”——耶和华。
对于他们来说,一切事情都以其所谓的“圣经原则”为圭臬,而这些原则、标准看起来都是十分纯洁高尚、无懈可击的。
所有这一切让这群人显得格外离尘脱俗、与众不同。
而我们的学习,正是以这些与生活息息相关的“圣经原则”为中心的。
接下来,记不清具体过了多久(应该是比较快,可能两三个月),Z开始邀请我参加他们的“聚会”。
第一次参加耶证聚会的内容我已经全然忘记,但其中的某些细节却仍记忆犹新。
之前也偶尔参加过某种基督教的聚会,或闹哄哄拼命煽情,或神秘而略显诡异,基本上是一次以后就没再去过了。
这次让我记得的却是某种不同的氛围:一种似乎充满纯洁有爱的正能量的热烈气氛。
一位素未谋面的年轻女子非常热情的对我表示欢迎,说我的到来让她“受到很大的鼓励”云云。
当时我觉得这种说法有些难以接受,心想这也太夸张了吧,不可能是真心的。
不过,因为他们人人都表现出那样的精神面貌和积极态度,渐渐的我也有些习惯了,不再视其为虚矫浮夸,反而开始模仿起他们的态度来。
还有一点,Z十分强调每周定期参加学习和聚会。
因为我时间较空闲,所以一般不难做到。
也有过几次托故缺勤,但Z会很认真的强调定时参加的重要性,让我觉得有点惭愧,此外自己好像也没啥非在那个时间做的事情,后来就都规规矩矩的按时参加了。
我跟Z在Z城的学习持续了大约一年。
这期间我对Z所传授的那一套理论体系大致已经有了一个完整的了解,并在理性上基本认同了从“耶和华上帝”——圣经——耶和华见证人的封闭的思维逻辑。
付出一些刻意的努力之后,我开始偶尔祷告,更用心的参与聚会和与会众成员的交往,而与耶证之外的世俗社会的关系则渐渐削弱。
其间有过一两次恋爱的机会,都被Z以圣经原则的指导有效的“化解”了,当时自己还觉得耶和华听了我的祷告,帮助我明智的解决了这样的问题。
不过,虽然我的“进步”和“信心”的增长在他们看来十分显著,但我内心当中仍觉得很难感受到上帝的存在及其与祂之间的关系,而自己的生活状态也仍未发生根本性的改变,这让我十分苦恼。
我很想更亲近耶和华,但却似乎有许多无形的阻碍,那时我以为是自己“不完美的心”的问题,需要继续努力、学会多倚靠耶和华的帮助才能克服。
2013年9月,我到上海某大学攻读博士学位,暂时离开了Z城。
一开始,我还对学业稍有留心,但很快就把生活的重心更多的转向了“属灵”方面。
上海的耶证人数众多,“属灵氛围”更为浓厚,不过基本的东西和在Z城还是一模一样。
我的圣经老师换成了另一个来自日本的长老M。
M年龄较长,经验丰富、办事老到,是本地会众的主要领导人之一。
在他的指导之下,我的“圣经知识”积累越来越多,思想也渐渐来到了某个重大的临界点的边缘。
事实上,到2014年年初的时候,我的内心出现了极为矛盾挣扎的状况,一度非常痛苦。
我已经模糊的感到下一步“进步”的方向应该要为耶和华做得更多,但自己仍然难以感受到上帝的存在,我的生活状态也仍未发生根本的变化。
我曾反复的询问M,到底怎样才能感受到上帝的存在,他却回答说,你已经知道上帝存在,你现在的问题只是和祂之间的关系(远近)而已。
这样的答案并不能慰藉我内心的焦渴,只是提供了某种“未来你能做得更好”的模糊承诺。
然而,相比于组织提供的和耶和华许诺的美好世界的愿景来说,现实的世俗生活对我则越来越显得空虚无益,连对博士学业也完全提不起精神,因此要退回从前的状态看来更是绝无可能的。
所以,实际上当时的我已经别无选择了。
于是,在圣经老师、分区监督、会众的“弟兄姊妹”们的极力鼓励推动下,2014年2月,我开始申请做耶和华见证人的“未受浸传道员”——一种准JW的过渡性身份。
在此之前需要申请人回答一些关于基本教义的问题。
提问的那个长老最后问我的问题是:“你相信这是真理吗?
”我回答说:“我决定相信”。
他没太听明白(外国人),又问我说:“你确定相信是吗?
”我说:“不是确定,而是决定。
”当时我想,这大概就是跨越鸿沟的“信仰的飞跃”吧。
2014年7月,我参加了耶证在香港举行的大会并在那里受浸(以全身没入水中的浸礼仪式表明自己的献身),这意味着我正式成为了“耶和华的组织“的一员。
二.“进步”的代价正式加入“耶和华的大家庭”之后,许多事情就和以前不一样了。
简单来说,之前组织对你的要求主要是学习吸收“圣经知识”,虽然也期望你将所学的内容在生活中实践出来,但并不具有强制性。
但一旦受浸,就意味着你有义务完全服膺于“耶和华的组织”的各种指导和要求,而这些要求的核心就是他们反复强调的所谓“属灵常规”,也就是说,这是一些需要日复一日的不断重复履行的活动日程。
“属灵常规”包括四大块,分别是研读、祷告、聚会和传道:研读,就是要求信徒每天要有相当的时间研读组织的出版物,包括圣经、每周聚会的资料和其他书刊以及视听节目等;祷告,据说是与上帝保持亲近关系的最直接最私密的途径。
除了每次饭前和一些特定“属灵”活动(如聚会)前后例行的祷告之外,还鼓励每天花更多的时间单独向耶和华祷告(原则上多多益善);聚会每周固定两次,一次在周中,一次在周末,如无特殊理由必须按时正装出席。
为了准备和参加聚会,还需要花更多的时间预习聚会的资料、参与聚会中的问答讨论环节以及与其他的“弟兄姊妹”和圣经学生“互相鼓励”等等。
除此之外还要求每周举行一次“家庭崇拜”,即有共同信仰的家人或合住的信徒一起找个特定的时间研读聚会(组织鼓励单身者尽量和信徒合住,如确实无伙伴则可改为个人研读)。
除了这种常规的聚会之外,每年还有至少三次大规模的大会,其中最盛大的一次通常于夏季在(耶证合法活动的)世界各地举行,会期三天;传道,即尽力向人“传讲上帝王国的好消息”。
据说因为“撒旦世界”的末日已迫在眉睫(实际上该组织从十九世纪后期初创时就一直极力鼓吹这一点),而耶和华上帝深爱世人,希望更多人听从耶证传讲的福音而得救(必须是耶证所传的,其他的“福音”一律无效)。
上帝将这项世上最重大的救生工作交给了祂地上的子民,表明了祂极大的信任和厚爱,我们这些受托的“绵羊”也必须竭尽全力、不负所托,在组织的带领下,在末日来临之前将“上帝的好消息”“传到地极”,这也是信徒证明自己对上帝的爱并强化其与上帝之关系的必需条件。
传道工作有很多系统化的安排,如每周数次的集体“外勤”,每个信徒都需按月填报传道报告,以及组织通过聚会、大会和各种出版物不断鼓励信徒投入更多时间和精力的专为传道而设的“职位”,包括“辅助先驱”(每月用30或50小时传道,按月申请)、“正规先驱”(每年840小时、月平均70小时传道,按年计算)乃至“特别先驱”、“特派传道员”(每月130小时传道,由组织特别任命)等。
除了这四大块需要付出大量时间和精力的“属灵常规”之外,还有无数有形和无形的清规戒律,举凡饮食男女、居家出行、工作社交无所不包,其触角深入到生活的每一个最细微的层面。
最重要的是,所有这些“指引”都是以纯正无私、无微不至甚至感人至深的上帝之爱的名义施行的,是为了维系和强化信徒“与耶和华之间的亲密关系”。
而在现实世界中,由于耶和华见证人就是唯一代表“真理”的“耶和华的组织”,信徒与上帝的关系也就等同于与组织的关系。
因此,组织就是上帝,组织的声音就是上帝的要求。
对信徒来说,对组织保持无条件的忠诚和服从比任何事都更重要,唯有如此才能收获来自上帝/组织的爱、接纳和未来乐园永生的奖赏。
既然我已经成为了“耶和华的子民”中的一员(尽管私底下一直觉得自己还不大够格),当然就应该尽力靠拢组织,在生活的一切方面都尽量以耶和华的“原则”和“标准”来要求自己。
于是,尽管疲乏和犹疑的感觉仍不时出现,我还是更加努力的继续在“属灵”上积极进步。
原本我只打算在上海呆半年到一年,修完博士的学分课程就回去Z城。
但现在我受浸了,圣经老师M和其他“成熟”的弟兄向我建议,继续留在上海一段时间,因为在这个优良的属灵环境中能促进我的成长。
于是我接受建议继续留了下来,并且退掉了大学的宿舍,自己花钱和两三个“弟兄”合住(房租很贵并在我留沪期间越来越贵),并尽力在各方面为耶和华做得更多。
这主要就体现在传道方面,先是报了一段时间的“辅助先驱”,到2015年5月在M的鼓励下又报名了“正规先驱”。
聚会、大会、祷告、研读等等当然也是一个都不能少。
于是我似乎越来越忙碌充实起来。
另一方面,我的博士学业开始出现危机。
开题的时间快到了,我左思右想,还有什么比上帝的思想更有价值更有意思的呢?
于是我选择了一个与圣经中的“爱”有关的题目,尽管这个题目和我的专业方向很难扯上关系。
果然这个题目遭到了导师的质疑。
但按照“弟兄”们的建议,经过跟导师的温和沟通并略作修改后,开题报告居然如期通过了,而导师的态度也有所软化并提出了不错的可行性建议,看起来似乎耶和华再一次以祂“大能的手”帮助了我。
在上海的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在会众的人看来,我的属灵“进步”越来越大,越来越明显。
世俗的朋友早已全都断绝了来往,连对“不信主的家人”也刻意保持着必要的距离(曾努力向他们传道未果),传道教人尽心竭力,私人生活中规中矩,积极参与一切属灵活动,连写博士论文都是以“圣经思想”为指导……一切看起来都离一个模范的JW越来越近。
2016年4月,我被任命为“助理仆人”(耶证为男性设置的基础“职分”,其职责主要是协助长老和完成会众的一些事务性工作)。
在许多“弟兄姊妹”的眼里,我已经经常被视作可堪效法的榜样了。
然而,很少有人知道的是,在我迅速“进步”的这几年里,当初曾让我备受折磨的那些内心挣扎和苦恼实际上从未消失。
尽管从理性上我已经完全的说服自己“这就是真理”,尽管其乐融融的会众气氛和高尚纯粹的“弟兄之情”确实有时会让我受到感染,特别是某些克服万难仍继续持守“忠贞之爱”的故事更让我屡次感动落泪,这些让我从心底里相信自己正有幸置身于世界上最好的一群人、最好的组织的怀抱当中,而除此之外的这个“撒旦世界”的一切东西与之相比都不值一提,根本没有值得追求的价值(尤其是在与前者不能兼得的情况下)。
但是,我的心、我的内在的感觉却并不总是与这样的认识一致。
实际上,我经常并越来越多的感到许多“属灵活动”的过程是枯燥乏味的,大量的重复雷同的信息,不断以同样的模式展开的规定行动,甚至语言和思维的程式都好像在不断的重复着同样的套路,而我并不真的觉得这一切像他们说的那么重要、那么有意义,更不像有些人那样似乎发自内心的充满了喜乐和满足感。
相反,我感到空虚,感到疲惫,在学习圣经之前一直亟待填补的内心的渴求并没有真正得到满足,反而好像一个深不见底的空洞一样在不断扩大,这样的感觉让我越来越焦虑和苦闷。
而更糟糕的是,在这个看来充满美好正能量的组织里,很难找到一个可以倾诉这种苦恼的人。
在这些苦恼中,婚恋问题成为一个不断凸显出来的焦点。
我已年届不惑,仍孤身一人,尽管置身于“耶和华的大家庭”里,却仍然时刻感到孤独寂寞、缺乏深刻的爱与亲密的感觉。
从开始学习圣经以来,恋爱的机会就几乎与我绝缘了,因为得到的“指引”是,如果要结婚的话,一定要和“主里的人”结婚,否则就该喜乐的善用单身状态为耶和华服务:这意味着自动隔绝一切爱情和性的需求(连看个小黄片都是严重的罪——若不是痛加悔改的话)。
可是我觉得自己还是很需要爱情,也有男人的性需求,但组织对此的建议是忍耐和等待——等到更适当的、属灵较成熟的时候,自然有机会找到合宜的佳偶。
我很想相信这是真的。
可是,我到底还要等多久呢?
受浸一段时间之后,开始有人给我介绍相亲对象。
在上海期间大概相亲过3、4个女孩,但都无疾而终,不是别人看不上我,就是我对对方无感,或者二者兼有。
而对方看不上我的主要理由通常是:属灵上不够成熟。
当然也有自己产生过好感的女孩,但后来也都是不了了之。
这些事情多少加剧了我的自卑心理:果然自己还是不成熟啊,这意味着组织里最优秀的那些女孩子是不会看上我的。
而同样不成熟的那些呢,我又不太敢要,怕反过来被她影响了自己和耶和华之间的关系。
如此看来,相亲不成功也是自然的了。
2016年11月,在参加完台湾举行的特别大会后,我感觉自己已经逼近了某种身心的极限,快要撑不下去了。
但我还是以为眼前的苦恼主要都是自己的问题,是应该在自己身上找到解决办法的。
然而我毕竟已经竭尽全力也没法摆脱现实的困境,所以走到了近乎绝望的境地。
我所能想到的只是,或许我真的该离开上海了。
恰好在这时候,原来合租房的租约也发生了某些变动,不好再续租了。
2016年12月,我离开上海回到了阔别三年多的Z城。
三.婚变与决裂回到Z城后,我的状况并未马上发生变化。
第一个圣经老师Z仍在这里担任会众的主要领导,我也继续被任用为“助理仆人”,逐步被委以更多的工作任务。
不久后,我在聚会中认识了一个回老家来看父母(此时已临近春节)的女孩(下面称她为G),后来在一次聚会结束后加了微信,之后她就回了乡下老家。
G个子矮小,相貌中等,我对她印象尚可,觉得似乎是个比较单纯腼腆的女孩。
几天后,两人开始在微信上聊天。
一开始我只是试探性的想了解一下她的情况,没想到从此后她每天都要跟我微信,而且很快告诉我自己正面临巨大的逼婚压力(此时她已年过三十,在当地农村沦为惨遭亲朋诟病的超级剩女),她母亲甚至以自杀相威胁,并将她的证件现金等藏起来不让她出门,极力逼迫她赶快相亲结婚。
她将自己的困境和盘托出,并问我该怎么办,这既让我感到惊讶,又有一种受到特别信任和重视的感觉。
于是我马上给她出谋划策,让她尽快设法离家,之后她果然听从了我的建议,丢下被扣的证件钱物等偷偷溜出来并在朋友的帮助下回到了自己上班的F城。
经过这些事之后,我和G的关系有所拉近。
加上每天她都要跟我微信聊天(有一天我曾尝试停一下,但当晚10点多的时候她又发信息给我),一段时间后,我觉得这样似乎有点暧昧,就问她要不要试着交往一下,她说可以。
这样,我和G的关系发生了实质性的变化,春节之后我也开始不时的去往F城,跟她约会交往。
平心而论,在这个过程中G尽管对我略有触动,但我并没有产生爱上她的感觉。
她的教育程度不高(仅仅高中毕业),反应较慢,聊天时常常是我说了好几句她才能回上一句话。
除了和组织有关的内容,我们似乎也没有太多共同感兴趣的话题。
但当时我以为她是个心地单纯的女孩。
她也跟我提过自己仅有的一次恋爱经历,那是在几年前父母安排相亲的压力下认识的一个老家的男子。
她承认自己虽然起先出于勉强应付,但后来确实有些动情并对“耶和华的标准”产生了怀疑,不过当时她感到十分焦虑不安,似乎自己与耶和华的关系濒临断裂的边缘,于是她决定暂时离开对方,心中暗自打算等上一年半载的时间,看看对方是否用情不变。
但在她离开后对方很快与别的女孩交往并结婚,这让G在深感受伤的同时又暗自庆幸当初没有陷入过深,终于得以在耶和华的保护下全身而退。
G的这段恋情给我的印象是,她虽然跟我一样有灵性不太成熟的地方,但毕竟守住了“圣经原则”的底线,可以说成功的克服了一次重大的考验。
而且她受浸的时间比我长得多(将近10年),似乎一直没有什么大的波折,这也可以看作属灵上比较稳定的征象。
G和她同为耶证的姐姐、姐夫都住在F城,她是通过率先加入组织的姐姐开始“认识真理”的。
让我略感犹疑的是,她多年来似乎一直做着一些仅够勉强糊口的半兼职性的工作(当然是为了属灵的原因),却也从未申请做过(正规)先驱,但我想这应该是因为她一直缺乏一些必需的条件(如时间安排等)吧。
在我认识G的时候,她的职业是某个幼童托管所的辅导老师,主要工作是看管那些来寄餐的小孩并辅导他们的作业。
据她说这份工作的好处是时间还算宽松(这一点对JW来说极为重要),但收入很低,仅能勉强维生而已。
这些话我听后也只能无语。
在与G交往的过程中我也有过一些疑虑。
除了自己内心的感觉(此时我已决定少考虑个人感觉,只以理性的“圣经原则”为准,因为组织经常教导我们“人心十分诡诈“,只有耶和华的原则才最可靠)之外,对她的品格与人际关系方面,曾长期跟她同住的姐夫告诉过我一些相当负面的信息,大意是认为她缺乏对人的真正尊重,跟合住过的姐妹之间也相处得很糟糕,并非适宜交往的人选。
这番话让我颇感踌躇,但又想不能仅凭一面之辞做出决断,于是委托Z向F城会众的长老打听她的情况。
很快复信来了,当地的一位中国籍长老、也是资历颇深的监督K在信中对G极表肯定,说她克服了婚姻方面的巨大压力而忠于耶和华的标准,跟会众的弟兄姊妹们也“相处融洽”。
既然有了这样明确的来自组织的认可,而且我在跟G的交往中也并未发现她姐夫所提及的那些问题(至少不是很严重),因此我想,那可能只是他个人的某种偏见,其实不足为凭。
这样,在经过大约半年的异地交往后,我和G在2017年的9月底领证结婚,10月初在会众成员的见证下举行了婚礼。
这是Z城会众成立以来的第一个婚礼,而参加者除了双方的个别直系亲属之外,几乎全都是组织中的人。
这是很自然的,因为我们根本就没有组织以外的朋友。
然而,婚后的生活与我所想的差距很大。
我首先发现的是和G的性生活极不和谐。
她似乎有着某种严重的身心障碍,以致婚后过了一两个月都一直无法圆房。
之后虽然勉强有过几次,但从没有过一次是自然顺畅的,不仅频率极低,而且质量很差,整个是近乎无性婚姻的状态。
我曾多次尝试跟她沟通、协调甚至为此求医问诊,但结果统统归于无效。
G并非没有肉体的欲望,但看来她完全无法正常的面对和享受性的激情和愉悦,多年来头脑中所浸淫的那些充满着对性爱的否定、禁忌和道德评判的“圣经原则”已经深入到她的骨髓之中,使她潜意识的对此保持着极为消极而抗拒的态度。
一个人的身心竟能被某些道德化的理念扭曲到这种程度,这不禁让我感到极大的震惊和深深的失望。
除此之外,G还常常表现出某种极强的嫉妒心和狭隘偏执的道德感。
不但是我不经意间留意到别的女性会让她大为光火,就连瞥见某个略涉艳情的图像也必定要痛加挞伐,斥之为毒害人心的“色情资讯”(这对JW来说是一个不啻洪水猛兽的敏感词),于是我以前喜欢的许多书和电影都不敢看了(之前已经是很少再看,现在更加束之高阁)。
她的“受圣经熏陶过的良心”还对一些日常生活中的是非对错十分敏感——尤其是在觉得自己受到批评的时候。
她搬过来没多久,就和邻居的老阿姨大吵了一架,起因是我们请来维修房屋的工人临走时丢了一点废料在门口,邻居发现后就隔着阳台抱怨了两句(意思是我们应该及时清理一下),谁知G一听见就火冒三丈,认为垃圾不是自己丢的而且自己也不知情,因此邻居的批评完全是无理指责,于是两人就大吵起来。
当时我在别的房间,突然听见高声争吵,发现竟然是G,感到非常惊愕,且不说自己有错在先,单说因为这样一点小事就像泼妇一样与人大吵,这和温良恭谦的基督徒品格似乎无论如何也无法搭界。
但G却好像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反而认为自己处处在理,很快用尖刻的嗓音把老阿姨的话压了下去(后来在我的要求下去给阿姨道了歉)。
当时老阿姨感叹说,我们和HY(我的名字)在这里住了多少年都从未发生过争执,怎么你一来就这样。
这句话让我听了觉得很惭愧。
真的,为什么会这样呢?
难道身为“耶和华的子民”,却会连没学过圣经的世俗人的品格也不如吗?
当然,G并不总是这样剑拔弩张的状态。
大部分时候,特别是在会众面前,她还是一副“安静温和”的态度,而我和她之间除了上面说的那些问题外,基本上也还是一种和和气气、相敬如宾的状态。
G会主动承担家务,对物质方面也很少主动要求什么。
不过,她的心思似乎有些深藏不露。
在经济方面,她没有任何婚前财产(甚至还欠了我一小笔香港大会住宿的钱一直没还),婚后也没再上班。
结婚第二年,我陆续转了超过10万元到她名下。
对我来说,因为对她并无防备,转给她这些钱完全是无意为之,就是一些存款到期,然后恰好她又提到了某个投资理财之类的项目就转过去了。
但回想起来,这些事情对她来说是否也是这样无意为之我就不知道了。
结婚之后,我在会众承担的工作越来越繁多,例如制作区域地图(为传道用)和会众会计的工作也交给了我。
另一方面,已经延期的博士论文的压力越来越大。
我的初稿(完全在“圣经思想”的指导下撰写并对JW给予了相当正面的表述)被认为有宣教之嫌而审核否决,之后开始了一次又一次漫长而痛苦的修改过程。
18年的时候,我再度提交的论文又一次遭到了否决,这将我逼到了一个极为难堪的境地,感觉几乎束手无策了。
与此同时,在耶和华的世界里,我仍然过着貌似忙碌而充实的生活,甚至似乎比以前更忙碌了。
但是,在不知不觉中,我和这种生活之间的距离好像在逐渐增大。
聚会、传道、祷告、研读……,一切仍在周而复始的进行着,可一切也越来越变得像是例行公事,没有激情,没有意义,没有希望和方向,也没有发自内心的快乐和满足,有的只是深深的、深深的空虚。
这样的空虚让我越来越感到不可名状的焦虑和恐惧。
我的睡眠更差了,身体(本来就瘦)更加消瘦,早上醒来的时候竟然常常莫名的害怕起床,害怕面对新的一天。
有好几次,我甚至幻想着突然抛开一切,逃到一个没有人认识我的地方去。
然而,G看来对这一切都毫无知觉。
她反而长胖了,对眼前的生活似乎心满意足,再无所求。
而这,只能让我更绝望。
终于,所有积累的东西达到了一个濒临爆发的临界点。
2019年2月,我再一次感到自己已经来到了某种身心承受力的极限。
只是这一次,不再有可以自欺的盼望,也不再有转移和逃避的方法,我是确确实实的走投无路了。
我突然决定暂停参加会众的活动,并把会计职务和手上的圣经学生都交了出去。
然后,怀着一种愧疚而矛盾的心情,我开始上网搜索与JW有关的资料——只是这一次,是在守望台的官方信息之外。
那是组织不断警告我们不该去看的东西。
不过,我还是去找了,去看了,而且很快有了意外的发现,越来越多的发现,和我曾经信奉的“真理“的声音大相径庭的发现……G和会众的长老以及“弟兄姊妹“们当然对我的变化大为震惊。
长老们(包括已到某县城去”服务“的Z)几次三番的前来劝说我、挽救我。
但是,他们的耐心和善意,他们循循善诱的劝导和手上的经文在我心中那无边无际且再也无法否认的空虚和苦闷面前终于失去了说服力。
我不再心悦诚服的认同那些看似美好的道理。
这一次,我要自己去看,自己去辨明”真理“了。
2019年4月13日,在与来访的分区监督最后摊牌之后,我递交了退出耶证的正式声明。
几天后,我离开自己的房子,自行在外租房居住,与G就此开始分居。
之后的一年多,在经过G的反复纠缠、软硬兼施和种种无理要求甚至撒泼耍赖的手段之后,最终通过法庭调解(以额外补偿她5.5万元的代价)正式离婚。
而尽管双方签署的协议明确规定她“只能带走属于自己的个人物品”,但她还是把家里几乎所有可以拿的值钱的东西(包括我母亲给我的两只金戒指,一只瑞士手表,一个笔记本电脑,等等。
我后来发现她甚至连床上用品也没放过,拿走了至少三套以上上好的床品大部分是当初结婚时别人送的,连一套也没留给我)席卷而去。
2019年7月,在经过近乎全盘推翻重来的重大修改之后,我的博士论文答辩通过。
此后我曾经感到,这世界并不是我的世界,这生活(眼前的现实生活)也并非真正的生活。
这种感觉由来已久,根深蒂固。
于是,在某个时候,对于另一个世界、另一种生活的许诺对我来说似乎成为了可能。
然而,那不过是由无意识的畏怯和逃避之心生出的错觉而已。
其实,这世界就是我的世界,这生活也正是真正的生活。
尽管其中可能存在着太多的苦痛和丑恶(对它们的过度恐惧正是遁世者的潜在动机,但他们却未能领悟,逃避必需承受的痛苦最终只会带来更大、更长久的痛苦),它还是我的世界。
在这个世界上,光与暗、美与丑、善与恶从来不是黑白分明、截然对立的,相反,它们总是相伴相生而存在,甚至只能以这样的方式存在。
我们必需学会去接纳、包容世界的本相并安居其中。
我们不能去要求另一个绝对而纯粹的世界,因为,只有这一个世界,一个人生。
今天,在历经了所有那些我曾无法想象的剧变和比以往任何时候更深切的反思之后,我相信自己已重新赢得了作为一个自由人的权利。
我曾经并不懂得珍视这样的自由,甚至为了渴求某种内心的依托而将这份自由轻易的交付了出去。
但如今我才明白,唯独凭借着这份属于个体心灵的自由,我才得以成为我自己,才能去爱,去体尝生命点点滴滴的苦涩和甜蜜。
而对这一切,那位被称为“耶和华“或其他任何名字的上帝都无能为力。
自由。
它是如此的珍贵而无价,以致一切被假以“真理“和神意之名的绝对都无权将之夺去。
活着。
不完美却真实的活着。
自由的活着。
有血有肉、知疼知热、有爱有欲的活着。
在这终有一死的旅途上,以有限为无限、以尘世为天国的活着。
独一无二的活着。
不在别处,不在彼岸,就在此时此地。
这是何等的美丽。
附:保尔·艾吕雅—— 《自由》自 由在我的小学生的练习簿上在我们书桌上和树上在沙上在雪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一切读过的书页上在一切空白的书页上石头、血、纸或灰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金色的图像上在战士的手臂上在帝王的冠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林莽上和沙漠上在鸟巢上和金雀枝上在我童年的回声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夜间的奇迹上在白昼的白面包上在结亲的季节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我一切青天的破布上在发霉的太阳池塘上在活的月亮湖沿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田野上在天涯上在鸟儿的翅翼上和在阴影的风磨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每一阵晨曦上在海上在船上在发狂的大山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云的苔藓上在暴风雨的汗上在又厚又无味的雨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晶耀的形象上在颜色的钟上在物质的真理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觉醒的小径上在展开的大陆上在满溢的广场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燃着的灯上在熄灭的灯上在我的集合的房屋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我的镜子和我的卧房里一剖为二的果子上在我的空贝壳床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我的贪食而温柔的狗上在它的竖起的耳朵上在它的笨拙的脚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我的门的跳板上在熟稔的东西上在祝福的火的波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应允的肉体上在我的朋友们的前额上在每只伸出来的手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出其不意的窗上在留意的嘴唇上高高在寂静的上面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我的毁坏了的藏身处上在我的崩塌的灯塔上在我的烦闷的墙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没有愿望的别离上在赤裸的孤寂上在死亡的阶坡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在恢复了的健康上在消失了的冒险上在没有记忆的希望上我写了你的名字 于是由于一个字的力量我重新开始我的生活我活在世上就是为了认识你为了唤你的名字:自由(戴望舒 / 译) [i] “受苦,是产生心理问题的一个重要原因,大多数心理问题,如果深入到其内核看,都有一个共同点:爱的缺失。
”——武志红:《愿你拥有被爱照亮的生命》
心动的点:1.背后抱那段(虽然我很讨厌有人在我旁边喘气,但看别人挺好玩的)2.景色很美,那个冰湖真的好有趣,想在有生之年走一次,(我们这儿的冰湖冻得结结实实的,根本踩不出白色印记,也有可能是我之前没注意过)3.女主的衣服,我这几年很想要一套纯黑的衣服,(可能等我得到了就想要其他颜色了,可惜我妈很喜欢给我买淡颜色的)下面是吐槽:(想起什么说什么)我不太能理解她们是怎么相爱的,女二勉强可以当作是生活太压抑,碰到个女主一个出奇的,可要说女二不接触除教会外的人吧,她还经常去传教,遇到各种人的可能性很高。
女主喜欢女二,刚开始可以是一见钟情,可不是说始于颜值,忠于人品,陷于才华吗?
人品和才华我都不太能感受到,是我太笨或是忽略什么了吗?
还是就磁场对上了,也不管怎么着,反正就是刻骨铭心了?
还有她们分手时女二那段台词,简直是我这一年来看过最奇葩的台词了(再之前看过的我忘了),还是为了逃避自己不敢逃脱教会的心理,给自己编的借口?反正让我本来泛起些许涟漪的情感湖泊惊涛骇浪(前面是因为对其他人不阻止他们见面有些奇怪,后面是气的),我有个朋友是天主教的(好像是,我忘了,反正她会被圣经),我可以百分百保证,她绝对没有这种思维。
结局的时候我觉得女二应该去看一下心理医生了。
还有我不太能理解女主这么想的,一直要求女二跟她离开,可人家家人都在这里,而且她们两个高中生,她母亲会同意?还是女二家里人会同意?
还有因为一个生日蛋糕就不让交流了,这根本就是……(让人无语),别人尊重他们的教会,他们为什么就不能尊重其他人呢?
故步自封!
一直这样的话之后有信徒全靠家族基业和坑蒙拐骗。
教会还让人那么小,学业还没完成就结婚生子,是不是那个教会整体文化程度不高,所以才故步自封的(对不起,没有对他们不尊重的意思,单纯有点气想吐槽一下)结局的时候,女主说了everyday,我就想起了刚不久从她床上起来的女生,这,人家崇尚自由(自我洗脑中……),话说女主应该没有肌肤饥渴症吧?
(人家崇尚自由×n)。
我有些好奇那个女生从床上爬起来的意义是什么呢?
为了告诉别人,我们崇尚自由吗?
还是为了说明,女主不是个会苦了自己的人?或者是想让观众心里咯噔一下?那个黑人男孩有什么用?
最后给了女主一个变形金刚有什么意思吗?
还是浪费时间和金钱加政治正确?女主对女二说她前女友的那段,我就很奇怪,她跟她前女友也互相当了一段时间的情侣,结果被一句“我没喜欢过她”就跳过了。
正常人不应该想的是“如果自己分手了,那她是否对下一任恋爱对象也会这么说”吗?
结果女二吃醋了,我就觉得,啊?
是我的脑回路有问题,还是恋爱中的脑回路不一样。
在她们在一起可能性不大的情况下,两人在面对外界时没有危机意识,可以说是第一次,而且年龄不大,被一时的恋爱冲昏了头脑。
真的爱的深了,怎么会连对方随时会离开自己的危机意识都没有呢?
分开的时候就像是刚反应过来需要分开一样。
故事发生在1990年代初,处于青春期的杰敏在父亲去世后被送到亲戚家生活,亲戚家是虔诚的“耶和华见证会”信徒。
在那里,杰敏与一位见证会长者的女儿玛丽克建立了意外的联系,她们立即被对方吸引并开始了秘密的、不言而喻的地下恋情。
但是,当她们之间的吸引力变得再也无法隐藏时,这个宗教社区开始将他们分开,迫使两个女孩在信仰和爱情之间做出选择。
以下是本人极不理智,非常偏颇的评价。
难得一见的两个女主颜值这么能打,我真的非常吃女二玛丽卡的颜。
人设上,玛丽卡那么主动,小动作不停的,谁能拒绝?同眠时突然的拥抱,小指间的相碰,祷告时一触即分的吻,这些小暧昧看的人心间小鹿撞撞的。
这都是值得肯定的优点,它的确做到了爱情片该有的,唤起人心中恋爱的少女心。
但是!十分钟热恋后的危机,高潮转折和结尾,都演的什么狗屁玩意儿!听我的,1小时10分后,跑啊!!你俩本来就偷着恋爱,难道从来想过被发现后怎么办这个问题吗?女主杰米一脸担心终于见到玛丽卡的时候,玛丽卡说自己去和家人谈谈的时候,你能不能,能不能和她一起去!!从这里开始,我的拳头捏住了。
特别抓狂,杰米你知道玛丽卡他们家信教的对吧,你知道现在这个情况紧急,这场谈话必然重要的对吧,就能不能有点担当一起面对?!两个主人公设定学生我都不要求做什么出格的事了,但一起面对,陪着玛丽卡面对他家人,这很难?就那个剧情安排,编剧你哪怕安排女主提这么一句,玛丽卡拒绝了我都不会这么有怨气!这就算了,就当你一时糊涂,后面杰米你知道玛丽卡要订婚去质问她的时候。
那个镜头闪过玛丽卡姐姐,父亲的神色,很明显人家很担心玛丽卡。
也就给我种感觉,家庭的阻力它没有那么大,你们还是有希望的!!重要的是玛丽卡的想法!!这一场戏,杰米提出了你跟我走的选项,但是玛丽卡说结婚是她自愿的?事情的发展开始疯狂起来。
好嘛,宗教害人不浅。
然后我没有想到两人悲情一吻,就这么分了?不是,你们都不带挣扎一下?杰米你走时,你伯母还提醒你了,你们这个年纪是有些困惑的。
玛丽卡她是走了误区啊,你就这么看着她跳火坑?杰米一脸悲伤,还是走了。
哇,这个走向真的让我拳头硬了又硬。
剧情到这里结束就算了,偏偏它为了点题还给我插了一刀。
多年以后,杰米交了新女友,孤身回到了那个小镇,玛丽卡去接她。
一阵静默的观望放佛说着克制多年的情思。
然而镜头一转,杰米上车看到后座的小孩,再结合玛丽卡苍白的面孔。
我不知道女主是什么感受,反正我心梗了。
紧接着两人互道思念,玛丽卡:“我每时每刻都在想你。
”杰米:“我也是。
”不是,你开头的女友??黑幕后在你床上的女人?
你礼貌吗?
“不打算放我走吗?”玛丽卡摇摇头,女主流泪,画面结束在这里。
痛,太痛了。
都说唇薄而寡情,我为女二鸣不平啊。
我是真没想到共情的女主是个渣女啊。
这主题表达的空洞而无力。
唯爱永存,咋的,现在嘴巴说说都是爱了吗,整部电影下来女二这个人物是有主动性的,线条完整,逻辑情理说的过去,但是女主??你在干什么?一条线过去,什么也没改变,你的爱就是悲情落泪,然后四处旅游?能不能有点作为,你至少争取一下啊。
全程行动下来,那个女主就嘴皮动动,这就是你的爱了?我看见了女二作出牺牲,女主呢?难不成这个电影的女主其实是玛丽卡?我真的是很痛恨不作为的主角了。
我们换个思路,杰米能不能陪玛丽卡一起面对她的家人,杰米能不能为爱入教,加入这家人。
我打不过我还不能加入了?杰米能不能说服玛丽卡等她。
我tm苟一阵,等长大了一起私奔是不是选择?!玛丽卡反复提起她想她妈妈,杰米能不能由此为突破点对这个宗教提出质疑,说服玛丽卡。
爱可以是守护,可以是牺牲,更可以是抗争!但绝不该是遗憾,更不能嘴上说说就完了。
我是没想到30分钟的结局体验直接拉跨了整部电影观感,打碎了甜蜜的上扬情绪,气的人跺脚。
电影结束在两人热恋就很完美了,宗教的压力一直在,但是两人悄咪咪的发糖就够了,好嘛你偏要给我一刀。
结束的也很无语,一个选择离开,一个陷入困惑决定嫁给男友,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最后藕断丝连的对视,就无语无感。
总结,甜是真的甜,就是结局拉跨。
朦胧的爱情遇上胜似邪教的极端虔诚宗教限制,小镇上你俩抱抱亲亲不被发现怎么可能。
结局虔信的女生竟然为了和爱人一同生活在新世界选择跟不爱的男人结婚生子我要是另一个女主我也气昏了头。
这大概是个反婚反育片吧,宗教信仰不是两人被迫分开的理由,宗教下的多盲目和“虔诚”,只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目的而美其名曰。
两个女孩子的交往和大多数人的经历都差不多,初见的惊鸿,相处的融洽……
这里面没有什么拯救者与被拯救者的关系,每个人的成长里都有这样那样的束缚与不幸。
这不是这部电影的重点,这部电影的重点在于极尽细腻地描写了在每个个体渺小孤独的青春期里,你能遇到的那些美好的东西……我个人比较喜欢三这个数字,所以我打了三星,别介意哈,emmmm是下意识干的事哈哈,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打了都打了,我也不知道咋取消害,就这样吧,我累了!
《违命》青少年版
长的好看已经够幸运的了,你们都粘一块了还指望我这些丑人歌颂你们?一边儿呆着去!
对于新体系内部的控制刻画太少了,比较失去力度。
shabigun一星给制作。
偏远的邪教圣地太可怕了,甚至没看懂中学生在干啥。突然有个脑洞:有没有一种可能Jaime阿姨是当年和Marike妈妈出轨后又懦弱退缩、留在这里的那一个?
中规中矩的一个故事
so boring…
和p熏
喜欢两位主角衣着整齐时的触碰拥抱接吻就能澎湃的激情,喜欢冬季明亮广阔的风景,喜欢如海浪缓慢摇曳的音乐,也喜欢姑妈和黑人小哥温柔舒适的关怀与陪伴,唯独不是很喜欢这个故事。
读经的第一次触碰,太悸动了,结局并不是很理解🤷个人觉得很烂尾
前面的氛围铺垫那么好,结尾就这?
演得有些张力,有些片段激发荷尔蒙
第一次没看中文字幕看了部电影
好久没有这样的电影了🎬 you can live in my heart forever
这是宗教讽刺片吗,着实不喜欢结尾
扣一星心疼被狠狠拿捏的女主
红发当禁欲诱受的时候真的可,坐浴缸里来些biblical expression,问你要不要此刻受个洗,谁又会说不愿意呢?“Jehovah,thank you for bringing me Jamie.”,到底是谁想亲的别扯上你家耶和华……剧情到女主从身边炮友旁醒来然后好好去上学为止不行吗?非得强加一个重逢,互诉深情,然后要一无所有带个婴儿跑路?被婚姻/宗教搞得枯槁的样子真恐怖。
前半段暧昧的气氛拍的很好,后面就落入俗套有些平
片名敢起这么大呢
我看了个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