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上映的短剧《我的阿勒泰》,改编自李娟的同名小说。
李娟在新疆地区写作了20多年,生活了更长时间,6年前因散文集《遥远的向日葵地》获得了鲁迅文学奖,她的作品很快被改编成了这部电视剧剧。
虽然是“短剧”,但与微短剧五分钟一集的形式不同,它是八集的短连续剧,每集仍然有30-40分钟。
大家可以关注一下于适在剧中饰演的角色。
我在课上恰好讲到了这部影视剧,我先问,有没有于适的粉丝?
结果有一个同学举手了。
我说,你来分析一下,你觉得他在《我的阿勒泰》中的表现如何?
我看到弹幕上有人批评他。
你来说一说吧。
他适合这个角色吗?
结果那个女生只是说,喜欢他在草原上骑马的那种感觉。
我问,你看过他其他的作品吗?
她说没有。
我说,如果没看过那你不算是粉丝了。
之后我就开始放心说了。
我觉得,于适演这个角色有点不合适,让我想到了早期电影大卫·格里菲斯的《凋零之花》,其中一个美国演员扮演了一个华裔角色。
可以说,西方电影里中国形象的历史与电影本身的历史一样悠久。
早在1896年,美国电影放映机公司就拍摄了两部关于中国官员李鸿章访问纽约的短片。
1919年,这一题材成为D. W. 格里菲斯在西方上映的最伟大作品之一,改编自托马斯·伯克的小说《残花绽放》。
白人演员理查德·巴塞尔梅斯(Richard Barthelmess)扮演“黄种中国佬”程桓,而D. W. 格里菲斯选择莉莲·吉许饰演“白人”。
这部电影以唐人街为背景,强调中国人温柔和诗意的敏感与英国恶棍的粗鲁和残暴之间的对比——是的,看上去毫无“种族主义”的内容,中国人是正面的、优美的。
但它仍涉及到种族问题最因为的视觉再现机制及其权力分布格局。
在中国,这类讨论较少,因为中国92%是汉人,我们通常讨论华语电影,但实际上,中国电影和华语电影是两个不同的概念。
中国电影包括少数民族题材的电影,甚至用少数民族语言制作的电影,比如万玛才旦的《气球》和《撞死了一只羊》。
这些电影属于中国电影范畴。
而华语电影包括台湾、香港、马来西亚、新加坡等地用华语和普通话对白制作的电影。
《我的阿勒泰》中,有一个设计得不好的地方是,于适虽然下了很大的功夫,但他扮演的少数民族牧民角色并不够真实。
这让我想到了早期美国电影中由美国演员扮演中国角色的情景,——无法真正表现出特定种族的细节。
虽然于适在片中说了哈萨克语(或者其他少数民族语言),粉丝们说他学得很好,下了半年苦功夫,但总体来说,用跨种族演员来表现另一个种族的故事,仍然存在问题。
这涉及到我们今天很少讨论的内容,即种族问题在中国电影中的表现。
在中国,我们多数情况下讨论的不是“种族”(race),而是“民族”(ethnic group)。
如果涉及种族,那么一般涉及的是西方列强对中国的殖民主义,是1840年以来海禁被打开的历史。
我们确实有特定的民族识别,我们的少数民族文学、电影、艺术也在近代以来以不同的方式被关注,但一般我们很少在国家内部讨论种族问题。
在美国,因其有黑、白、拉丁裔、亚裔等不同种族构成,因此种族研究(race studies)已成为电影史研究中的重要领域。
在美国当代的电影史课程中,往往会涉及电视研究、直播研究、媒介研究、媒介考古学研究以及种族研究。
但在中国,我们选择性地接受这些问题,种族问题在中国并不像在美国社会那样直接重要。
因此,我们对这方面的讨论较少。
这也体现在《我的阿勒泰》这部作品中,制作团队没有这方面的意识,这不是他们不够聪明,而是他们和当代的大众文化一样对此不够敏感。
当我们想要拍摄一部带有边疆生活特征的少数民族题材作品时,甚至找不到合适的少数民族演员。
虽然有一些演员如古力娜扎,但总体上仍不多。
这就是电影中的种族问题的中国背景。
然后接下来,就到了全剧最经典的月下表白了。
巴太这段表白,基本可以称得上女性视角下的表白天花板。
文秀在看到踏雪的表演后,可能秉着一种“来都来了”的心态,居然主动开麦问库兰的事,也可能是因为女生专属的“我可以选择不听但是你不能不主动坦白”心态吧。
而巴太懵懵的,只好发出古尔邦节邀请(心想,我要给你说的大事情,刚不是给你说了么)在文秀的继续追问下,巴太被迫将表白提前提上日程。
他是这样说的:我的心上人,这不是很明显吗?
就是,你看,是谁第一次看见踏雪进步的?
我带你看的,你还不明白吗?
请你们一定要去看原片,巴太在这里,穿插了两个明显的停顿。
停顿时一以贯之坚定直视的眼神,让我第一次体验到了什么叫正常、健康、坚定、纯粹的表白。
而两次停顿间,又穿插了一句腼腆笑着说的“我带你看的,你还不明白吗”。
这场表白中,只有坚决和腼腆,没有犹豫和扭捏。
我真的觉得很多年都没有听到过这样又迂回又直接的表白了救命!
而如果再深挖一下,会发现巴太在这段表白中,之所以令人无法抗拒,是因为他呈现出了是一种雌雄同体的高度完整人格。
他不仅是以男孩的动机,想耍帅(褒义),想展现自己;还以他是成熟的男人的身份,是专业驯马师,要在自己喜爱的女孩面前完成一场专业度很高的工作。
而且他完成得很好,在传统定义的男性价值衡量体系中,他是成功的,强大的,令人崇拜的,聪明的,有雄性魅力的。
而与此同时,根据他与文秀的对白可知,巴太对这场表演的看重,落脚点其实在于“踏雪在一点点好起来呢”。
包括后面邀约古尔邦节,也是因为如果能带踏雪去参加骑射,就说明踏雪完全康复了。
从这个视角看,巴太又是兼具女性的温柔与母性的,他将自己置于辅助位,并不一味的在乎个人荣耀,他更在乎的是踏雪能好起来,用最强大的能力做着最温柔的事。
而这样美好的人,自己偷偷训练了很久,慎重其事把你喊出来,只是为了请你跟他一起见证这场对于他和他最重要的宝贝踏雪而言,很重要的时刻。
这和那种“把你拉进被窝,却只是想跟你展示自己新买的夜光手表”的憨憨可不一样。
这是那种我想把一切最好最珍贵的时光与你分享的赤子之心,我希望人生最高光的时刻都能由你见证。
咱就是说,哪个女孩子可以拒绝?
谁?
所以这一刻,文秀突然变成了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孩。
抿嘴笑着说“不太明白”,心里已经蝴蝶纷飞了。
理性来说,7.5.近9分的高分,过誉的评价。
5月底的时候,因缘际会住进了山中庙里。
跟庙里的方丈闲谈时,聊起这部剧。
当时的我还没看,但没想到一个出家人竟然这么关注当前大火的剧集,还给出了一针见血的“意识形态批评”,让我这个硕士学“电影批评”专业的人十分汗颜。
方丈说:“你得知道这部剧为什么火,为什么主流媒体要推它。
因为上面想告诉你,不需要住在大城市里,依然可以乐观地生活。
告诉你,现在经济形式不好,在城市里卷不动就回乡下,就去那些边远地区,依然有精彩的人生。
”方丈的言论也是一家之言,我不予评价。
但总感觉这就是新时代的《冰山上的来客》和《五朵金花》,火的原因也很简单:为城里的人提供了奇观性和隐性的优越感。
奇观性主要在两方面,一是自然风光的奇观性,那些蔚蓝的天、广袤的草原、成群的牛羊、积雪的冰山;另一个是文化民俗的奇观性,四季迁徙的民族, 独特的金钱观念 ,印满奇异花纹的服饰和帐篷,还有射箭、刁羊比赛和载歌载舞的古尔邦节等等。
大城市里的人困在钢铁森林太久,没听过,没见过,觉得新奇,猎奇心理和视觉餍足,不足为怪。
而隐性的优越感更好理解,不再展开赘述。
剧中有个bug我一直不太明白,全片主要叙事时间是6/7月份的那仁夏牧场,而阿勒泰市那仁夏牧场的6/7月平均气温在14-27℃,日间平均气温应该在22℃以上,但片中角色的穿的衣服普遍都是长袖长裤,如果说为了防晒可以理解,但很多人身着毛衣,里面还有至少两层内衬。
完全不符合夏日的这个时空设定,不知道这么明显的服装bug为什么没人提出来。
举个不恰当的例子,就像在黑龙江漠河的冬天拍一部戏,剧中人物各个穿着短袖短裤在室外游荡,不觉得奇怪吗?
片子的优点很明显,李娟的原著散文写得太好,剧集也明显保留了这种特质。
隽永、细腻、质朴、纯净。
刻意削弱了戏剧冲突,重在氛围和意蕴的营造。
最“正常”的高晓亮人物方面,虽然结尾处编剧为了加强戏剧冲突强行把高晓亮(蒋奇明饰)塑造成了反派、并被某人评价为“不讨喜”、“泛起一阵阵恶心,感觉某一时刻感同身受过”,但我还是觉得他扮演的高晓亮才是全剧中最生动、最接地气、 最有血有肉 、离我们最近的人。
高晓亮从小穷怕了,高中没毕业就离家打工。
酗酒的父亲,某次喝酒喝到胃穿孔躺在医院养伤,母亲咬咬牙买了几块排骨炖汤给父亲养身子,而自己和妹妹在路上忍不住偷喝几口,才算尝到一点荤腥滋味。
他来新疆的原因很简单,只是来发财,来淘金。
不像“大冰”、文青和背包客们那么诗意,也没有“诗和远方”的情感加持,他因为听说“新疆遍地是黄金”,“和田的玉,阿尔泰山的金,在戈壁上随手能捡到玛瑙”,他想来西北闯一闯,“人还是要有点梦想”。
他在饭店做领班,去戈壁上捡玉,在夏牧场割木耳拿回城去卖,凭自己的双手和努力赚钱,去过他想要的“生活”。
他在戈壁上被人抢走了辛苦几年攒的钱,又差点陨命沙漠。
但他没有怨恨和报复,只是沉默接受这操蛋生活带给他的所有磨难。
他是善良和有底线的,从头到尾他没有任何违法和犯罪 ——既然木耳可以割,那虫草为什么不能挖呢?
挖虫草能赚钱,但是挖虫草会破坏草皮,他就改去收虫草,低买高卖,跟张凤侠开小卖部的商业逻辑并无二致。
哪条法律禁止虫草买卖了?
况且,有没有一种可能可以不破坏草皮的前提下挖虫草呢?
剧中没有交代,而只是粗鲁草率地把他打成了反派。
我相信他是爱着张凤侠的,所以他用近乎恳求的语气去跟李文秀商量“你能不能不要阻止我跟你妈谈恋爱”,即使每天睡在草地上让他的腰很不舒服,他还是想赚钱带张凤侠离开这片草原。
或许他唯一做的错事就是偷拿走了李文秀外婆的“玉吊坠”和结尾处被编剧强行降智去追逐张凤侠母女。
回头看看剧中其他人物:张凤侠有着其他寡妇一般的精明市侩,也有着自己的善良和原则。
她的心随老公一起死掉了,她选择自我放逐,日夜守着自己那个边塞的小卖部,不肯走出荒漠。
酗酒,思念,游荡。
巴太不想放牧,一直想回到城里的马场,选择拥抱现代化的生活。
而苏力坦是“旧时代的残党,登不上新时代的船”,他卖掉了一半的牛羊,孤身回了那个魂牵梦萦的草原。
十八九岁的李文秀,“贫穷,虚荣,敏感,又热情”,但不可忽视的是,她是个天才,一个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写的散文却可以被公开发表。
她的青春可以供她挥霍,她可以“去爱,去生活,去受伤”,但是高晓亮不可以,他没有巴太和苏力坦家几百只牛羊的资产,没有李文秀可以随意挥霍的青春和才华,也不像张凤侠“哀莫大于心死”那般自我放逐,他只想凭借自己的双手去赚钱,去生活。
他有投机的成分,因为穷怕了,但也有一个普通人的底线,至少他没有违法。
你可以不理解、不喜欢高晓亮,但大可不必去憎恨他、“恶心”他,至少他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而且,他才是真正被世界伤害的那一个。
“希望夏天结束的时候,他能够好起来”。
果不其然,保持敏感是对的。
看剧时候就在想女主的妈妈为什么一直在草原,她的妈妈呢?
为什么要一直照顾着他老公的妈妈(没有说不能照顾的意思)。
后面就发现是剧把姥姥改成奶奶。。。。。
以及看这部剧之前已经是听说了,是原女性作者的经历。
但剧里的女主角胆小懦弱,不是指性格不好,而是没有人格魅力。
不像是能写出那么多好看的书的人。
(原作者人极其有趣且有魅力)声明。
以下转自女性观影者联合会小组一、把原书中的“姥姥”改成“奶奶”这一建立在夫权基础上的角色,直接割断了三代女性之间的血缘传承。
二、加入多余的男性角色。
剧版女性角色变成了摄像头,沦为了为男性角色服务的工具人。
剧完全被拍成了男人与马的故事,三番男演员有大量高光,尤其是男性角色射马的那一段,女主惊慌害怕 ,男性角色“英勇射马” ,后面全是男性角色的表演,女主和妈妈的镜头是在地上坐着,一脸惊恐。
三、剧中把李娟和妈妈来到阿勒泰写成是为了躲避情伤,原书是为了生计。
四、把奶奶改成痴呆。
原书李娟的姥姥是一个非常聪明而且有智慧的老年女性。
五、找于鸭这样黑料满满恶心的男演员拍剧,并且导演是牠的梦女。
(微博舔牠的言论很多)六、让女性角色谈恋爱。
剧中女性和妈妈都要谈恋爱,并且爱情在剧中变成了主线。
七、这部剧编剧里有个同名同姓的李娟,怀疑剧方是故意为之。
八、剧中女主胆小软弱,和李娟完全不符。
九、剧的评分发大水,看不到差评和最新评论,后台有人审核,隔一段时间才放一些好评。
十、导演在微博的发言,字里行间都写了四个字“我爱男人”。
当时看到李娟的书改成了电视剧,震惊于国内还有如此新潮如此“大女主”的选题。
于是急冲冲去看了电视剧,果然,女性主角的国产电视剧一定会给她来一段爱情,并砍掉她的事业线和成长线,把所有的高光都倾泻给男角色,又是熟悉的味道。
没有看过原著的人可以当成风景很好的爱情剧来看。
看过原著的人只能无语凝噎。
更让我无语凝噎的是本剧责任编剧也叫李娟,幸好李娟在公众号回应了只是同名同姓的关系。
把说过“你不结婚也可以,你妈妈没想明白受了很多苦,我明白的”的外婆改成了奶奶,粗糙却心软,富有好奇心的贪玩老太太在剧中只剩一个糊涂逗趣的喜剧形象。
硬加了一个爸爸,把妈妈改成了在丈夫死后照顾他的母亲(而非自己的母亲),在牧区生活不是为了赚钱而是自暴自弃,转场不是生活所迫而是为了安置亡夫的骸骨,在湖边缅怀前夫时还救了一个莫名其妙的广东人并突然和他谈起了恋爱,并且觉得这就是前夫旨意的好女人。
“外婆曾是一个流浪儿,是仆佣的养女,嗜赌者的妻子,十个孩子的母亲。
大半生寡居,先后经历了八个孩子的离世,一生没有户籍,辗转于新疆四川两地。
拾垃圾为生,并独自抚养外孙女。
养母过世后,她于85岁高龄独自回到乡间工作生活,88岁跟随最小的女儿再次回到新疆。
从此再也没能回到故乡。
” 妈妈曾是教师,辞职后在兵团种植、甚至成了种植队长,回老家做生意亏了一大笔钱后返回了新疆,跟着牧民迁徙,在牧场上做裁缝、卖杂货,之后还带着外婆独自在戈壁种向日葵。
“她強大到簡直快要隨心所欲。
她舉重若輕——所有艱難的事情,都被她做得像是伸手從樹上摘下一顆蘋果。
她蔑視艱難——無論那顆蘋果摘得再艱難,也僅僅只是一件摘蘋果這樣的事而已。
我想,大約所有的吃過苦、受過罪的身體和心靈,從此都不用再害怕什麼了。
”李娟的亲生父亲,在她的人生中始终是缺位的,甚至于她对他的印象是从恨开始的;哪怕是后来妈妈和叔叔谈恋爱,叔叔在这个家中也是如同影子一般伴随着妈妈。
至于电视剧最火的男主,他更是完全原创的角色,是城市人幻想中的牧人。
李娟本人就更不用说了,她绝对不是剧情中这种脆皮城市人。
她曾在冬天的裁缝铺里通宵达旦地干活,天快亮时顶着零下三十度的寒流回到家里;她曾住过桥头的废弃房子,那房子墙壁开裂、屋檐全部塌了、墙根蚀空、后面还砌了斜墙撑住墙壁;她曾在一户牧民家里帮忙,和他们一同前往了春牧场与夏牧场…她被恶劣的气候与沉重的生活一遍遍过滤,却始终没有失去自己的柔软。
两代的单身抚养,三代人的跌宕起伏,社会动荡、个人苦难、繁重的劳动、希望与热情、公平的寂寞与孤独、劳动者的生命力全部消失了。
最终呈现的是一个与原著毫无关系,在风景优美的草原上悠闲度假的爱情剧。
所有人都飘在天上,过着轻松又浪漫的生活。
那里没有“全家人的手脚都裂着血口子,指甲根部全部烂兮兮”;没有二十岁就患了关节炎浑身疼痛的斯马胡力、耳朵聋了烂了三年不以为意的小姑娘卡西、只能喝冰川水缺乏微量元素而雪盲的牧人、牙痛犯起来话不能说饭不能吃的,最大愿望是拔牙但没有钱的妈妈、有气无力咳个不停的的李娟。
当艰苦被隐去,那种往死里生活、猛烈的诗意也消失不见了。
电视剧里的男角色和原著毫无关系,这些女人的故事也和电视剧毫无关系。
既然要拍这样的电视剧,又何必买下李娟的原著呢?
难道只是为了拍她用订书机补衣服这样的小细节吗?
又及,我觉得电视剧对哈族牧民的生活描述误差也很大,很多情节让我觉得剧中的他们是被汉族观看的披皮汉族,比如苏力坦不会做家务、托肯被亲戚说“我们家从来没有人改嫁”。
但由于我对哈族文化不甚了解故而不论。
原著中哈汉的思想碰撞是更深沉的,哈族人像羊一样宽容地接纳苦难,汉族人藐视苦难觉得人定胜天,李娟被夹在中间,平静地观察着草原上流动的种种,脑中天马行空,自由自在又无处可去。
有很多不错的地方,也有很多不足和遗憾,总的来说,还是比较推荐的。
首先就是看着自己生活的土地上孕育出的文明被展现在银幕上,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他们的语言,他们的生活方式,他们与自然和同伴的契约精神,让我充分体会到了影视作品的民族性,既是民族的,又是世界的。
导演用了很多全景和远景来表现人物和环境的关系,其实单是阿勒泰的风景本身,就有一种打动人心的力量,我们也很容易被人类热烈的生命力所感动。
这当中还有文明的冲突问题,还有对父权中心制下生产关系与女性地位的反思。
记忆最深刻的是李文秀告诉奶奶,她从没有回过老家,她发出了提问,她到底是东北人,还是新疆人?
作为一个疆三代还是很有共鸣的,我的姥爷来自武汉,姥姥来自山东,爷爷奶奶来自河南,身份认同问题是萦绕在我们头上的一个绕不开的话题。
女性导演镜头下的女性形象真的很生动,具有很强的主体性,而不再只是性的客体,这一点进步性也是我很喜欢的,不管愿不愿意承认,女性主义是现在影视作品创作与批评绕不开的角度。
(扶正弗吉尼亚沃尔夫的相框真的很戳我,因为我艺考时候背的第一条文艺常识就是她的。
)再说瑕疵,首先是女主的人设,作为一个在新疆土生土长的疆二代,她应该说的是疆普而不是如此标准的普通话。
其次是美学风格的统一问题,整部作品都是纪实性的美学风格,但是导演却使用了一些类型化的传统戏剧性情节,尤其是在最后高潮部分的设置,和整体的风格显得有些割裂。
而偏偏李文秀和苏力坦的人物转变轨迹又不够清晰,最关键的部分被一笔带过了,这可能是受限于篇幅的问题。
很多人看完这部剧,都想买票来阿勒泰,作为文化宣传来看,这已经成功了。
但是导演的问题就是把鸡汤味儿拍的太浓,而对那些背后深层的问题有些语焉不详(比如民族的文化冲突,比如汉族人身份的抽离)。
原作者李娟笔下的艰苦,贫困的底色被导演淡化了,九十年代牧区的艰难生活,被拍得有些过于田园牧歌,其实人物的坚韧与生命力恰恰是在这种环境下被体现出来的,美在于关系,少了这一层底色,也少了很多力量,有些遗憾。
总而言之,整体算是优秀的,值得大家看看。
看第一集的时候还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第二集开始渐入佳境,第三集就已经沉迷了,现在特别特别期待夏牧场,不知道是从剧的那个节点开始,让我回到了读李娟作品时的感受,完全的沉浸,安宁,自在,又有一些好奇和说不清的感动在其间。
马伊琍太灵了,从《繁花》开始get到她,而在《我的阿勒泰》中又呈现出了另一种迷人的面貌,张凤侠这个角色真好,人如其名。
于适高大俊美的外形不用多说,令我惊喜的是他如此纯净,有一种介于少年和成人之间的复杂,喜欢看他和马儿的相处,令人感到莫名的安心,好像天地间还有这样赤诚的灵魂,可以和自然长在一起。
另外虽然完全不懂哈萨克语,不知道他说得标不标准,但奇怪的就是非常期盼听到他说哈语,很好听。
水中倒影这一段,导演真的太厉害了,清澈的少年人,又有些忧郁的脸庞,搅动一池春水,真真是诗意,就像巴太这个名字一样,越发觉得编剧很珍视这个人物,期待后面的发展。
文秀有些钝钝的,其实和我脑海里李娟本人那种机敏有些出入,但仍然很可爱,依然演绎得十分自然,就像她妈说的“怂怂的”,但你又知道她有美好的心。
好喜欢文秀和巴太坐在树上的这一段剧情,有大树,有风,有自然之灵,有彩虹,还有对这片土地的热爱,“这不是巫术,这是怀念”,心里动了一下,让我想起了很多关于民族的故事,哈萨克族,蒙古族,鄂温克族。
迫不及待想看后面几集,谢谢《我的阿勒泰》,把我对文字的爱延续到了影像中。
刚看完三集,太舒服啦!
首先剧情不无聊,有冲突,有笑点,看的飞快 一下就过去了。
看过原著的我表示非常满意!
有点激动,没怎么捋,就只是说说感受。
有几个地方很还原原著,比如牧业大队去小卖部买裤子,澡堂那些戏份,一下就想起来书里描写的景象了。
尤其澡堂那里剧里有一首歌,好好听“金色的阿勒泰~”,接下来几天我要循环听!
里面角色的塑造我也很喜欢 很真实,男主的哥哥酗酒死了,他嫂子哭诉说“你们男人可以想去哪就去哪,但是我们女人只能洗衣,做饭,带孩子,我一直想要一块搓衣板,但是他死前都没有给我买。
”但这样的人,却在小卖部欠了几千块的酒钱。
这也是大部分女性所面临的困境和困难,但是大家都认为理所当然。
巴太哥哥死了,他爸爸要求嫂子的孩子留在父亲家里,我和弹幕的人都觉得很陈旧的观念,张凤侠说“你可以不赞同他们,但不可以居高临下的改变他们”,确实,每个地方都有他们生存的秩序,我们可以不赞同,但很难改变吧,唉。
另外触动我的是,李文秀说她很没用,干什么都干不好。
张凤侠说“我生下你,不是要你服务别人的。
你看那些草,被牛羊吃掉有用,但不被吃掉就这么生长着不也挺好嘛”,我们都太执着于寻找价值,想成为一个有用的人 一个另父母骄傲的人,可是就算没有用也不会怎么样嘛,要那么有用干嘛。
本来想写短评的,字数超了我就干脆多写点了,里面还有一个泪点是奶奶,之前看原著的时候有一章记的特别清楚《想起外婆吐舌头的样子》还有《家里养的一只小猫》(好像是这样吧)那里讲了关于外婆的事,他是一个受尽磨难的女性,老年一直想回家,但却安息在祖国的另一头,阿勒泰。
真的很推荐大家去看原著,尤其是这几章,非常质朴的文字,我看的眼泪哗啦哗啦的,哭死我了。
还有就是感情戏啦!
女导演把文秀对巴太那种朦胧和细腻的感觉拍的很好,镜头非常偏爱他,第二集水中倒影,第三集树干那里都超级心动,心扑通扑通的。
巴太是个有理想的好男孩,他跟草原上很多有这陈旧观念的人不一样,他去过外面,喜欢养马,有这现代的思想,有点小调皮但是无伤大雅,反正就特有魅力,不怪女主喜欢她,我也喜欢啊!
而且他家还有钱!
三百头羊,还有骆驼,牛…别人继承家业是开玩笑,他是真的有家业要继承啊,作为家里唯一的儿子,确实很矛盾了,如果他要去追求自己的梦想 那他家的牛羊怎么办?
(都卖掉,那他可太有钱了,可以带文秀回县里买房子了哈哈哈哈哈哈哈)现在才看三集,非常期待后面我们唯一反派“蒋奇明”先生来到牧场会掀起怎样的风暴哈哈哈哈哈哈哈。
看了四集,失望和不快开始压过其他情绪。
几年前读过李娟的书,主题很有趣,文风清新自然,但实话说同质化比较严重,是很轻松的文字作品。
至今仍然记得雪夜温暖的小屋;记得舞会上对麦西拉短暂的心动,很纯粹,很美好,无疾而终使它更加美丽。
看剧前听说增加了原创男角色,很期待,但当时猜测:也许是以麦西拉为原型,大概最多就是在20%以内的剧情里出场的无疾而终的暗恋。
然后发现大错特错。
视角和主线彻底变了。
如果从来没有看过李娟的原文,不会那么快觉得有问题。
原文是始终由“我”出发的叙述,“我”是绝对的主体,是“我”去探索阿勒泰,是“我”与家人、当地人结成各种各样的社会关系,是“我”感受的世界。
但电视剧变成了李文秀与巴太两条线,不好说到底谁是绝对的主角,如果以篇幅来论当然是李文秀为主,但如果以观感来论则可能巴太要更胜一筹。
“我”的主体性被抹去了。
美好的少年,青涩的爱情,这不好吗?
这很奇怪。
看剧的时候,我不止一次觉得男女主造型的突兀,一个强悍高大的男子汉,一个文质温和的少女,他们的造型如此美好超脱,如同草原只是他们恋情的背景。
而关于阿勒泰,好像没什么可说了。
辽阔的边疆沦为背景板,这里不讨论历史与传统生活,传统与现代化的冲突极其简单地归因于汉族的邪恶入侵;自然失去了力量,似乎只是为了截图作背景,像旅客一样说一声“真美”以外无话可说;浪漫异性爱成为最主要的旋律,少女在爱,少妇在爱,母亲在爱,但这些爱情轻到支撑不住阿勒泰的重。
异质文化或民族的特质或许是重。
原始的、信仰的、习俗的,要怎么对待理性的、科学的、效能的现代?
《犴达罕》中失去枪的鄂温克猎人走向疯癫。
传统与历史的问题呢?
是像《极地》那样停留在过去简单纯净又快乐,还是像《蒙古草原天气晴》一样直面荒原的无情和生命的短促?
这部剧不是完全不理会这些问题:巴太纠结离开还是留下,托肯的孩子应该去哪里,没收了猎枪之后要怎么对付野狼;但是,提出问题之后也就到此为止了。
巴太为什么想要离开?
对现代性的向往或是实现某种人生理想?
一个牧民的儿子为什么会有这样的理想?
或者苏力坦为什么要让他留下?
难道只是因为这位父亲本性恪守传统?
最后导演下了一个论断,让苏力坦以忧郁的姿态喟叹:“我喜欢的生活一样样地消失了,这个世界一定要这样发展吗?
”……总之,这是一句叹息就能翻过的山吗?
导演用潦草粗放的笔触,勾勒了两笔现代与传统之殇,但这样的两笔真的触及到问题的实质吗?
问题从何而来,问题会到哪去;我们只知道有一个这样的表象存在着,但就像旅客一样无论如何不能走近。
在对托肯孩子归属的讨论里,李文秀这个角色的发言让我愕然。
她说,传统是相对的,时代是进步的。
如果说之前尚且只是觉得剧情有不合理之处,从这个剧情开始彻底引发了我的不安和不适。
原来导演要讲的不是阿勒泰,是反阿勒泰。
她不是要赞美前现代与自然,而竟然要歌颂科学和理性。
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用阿勒泰去对现代文明表示认可。
李文秀那段话简直荒谬、不可想像、离谱透顶……从中无法看出女主角任何闪光点,只能得出结论,她傲慢地俯视这片土地,期待现代文明改造所谓野蛮落后的风俗。
这绝不可能是书中的“我”会说的话,也绝不可能是一个有相当共情能力的人会说得出口的话。
说话的人是李文秀,而感到羞耻的是坐在屏幕前的我。
我为时至今日还要以守护为幌子而意图去改造的现代文明感到羞耻。
托肯这个角色来自原作里的人物吐滚。
有趣的是,原作是这样描述吐滚如何对待孩子与习俗的矛盾:“吐滚一个人操持饭馆,非常辛苦。
听说当地的风俗是寡妇再婚的话,前夫的孩子得还给前夫的家族,因此她一个人再苦也不愿意再婚。
”不愿再嫁的吐滚,摇身一变,竟然成为坚持要再嫁追爱的托肯。
因此托肯这个角色开始割裂:她不愿离开孩子;但为了再嫁她必定要离开孩子。
在这处割裂里,导演如获至宝地发现了“罪魁祸首”:传统。
它是阻碍吐滚变成现代独立女性的根本原因。
所以改造开始了。
要把吐滚变成托肯,就要重新赋予她“现代女性”的特质:她要敢于去投身异性爱,并且要以这个特质,去攻克最终的敌人:传统。
敢于去爱的托肯变成了草原上的现代人,是改造的现代性杀死了传统,使苏力坦妥协,夺走了孩子。
最终孩子们到县城上学,暗合了这一结果。
此时回望托肯这个角色,她是多么奇怪啊:她是草原上的母亲,但随时准备放弃她的孩子。
古怪的不止是这个被改造的托肯。
由导演采风经历和演员本人脱胎而生的巴太也很奇怪。
他好像天然地向往阿勒泰以外的世界。
他对酗酒死去的哥哥是怎么想的?
什么让他离开,什么让他留下?
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苏力坦这个角色则更像是一个标靶,象征着古板顽固的落后传统,最终必定要被打败而消逝。
如果要论角色设定的怪异,“李文秀”几乎到了我完全不能理解的程度。
下班后衰弱的神经被她突兀的尖叫声和笨拙如儿童的姿态几度折磨。
她的行为很奇怪。
为什么一个在新疆待了并不短时间的女孩会那样怕马的头骨?
为什么一个完全不懂哈语的人一定要去要债?
为什么突然之间就转变想法决定去夏牧场?
导演尝试去给出解释:因为想从母亲那里拿到钱因此去要债,因为要陪伴奶奶所以决定去夏牧场;但这些解释那样突兀、奇怪,令人无法相信。
所有这些问题,产生于从李娟的“我”到“李文秀”的改造。
从第一集开始,导演就反复强调,李文秀是一个追求写作梦想的人。
而这恰恰是李娟的“我”不会去声称的。
她为什么为了写作而如此焦虑?
她为什么一直在问自己有什么作用?
很难想象李娟在书里会说出如此效能主义的话。
那种贫困匮乏中的豁达与随遇而安,突然变成了追求成功和压榨个人价值的焦虑。
写作,从自然和谐的流露,转而变为李文秀实现个人价值的跳板;最重要的是,导演再三强调:是实现她作为女性的个人价值的跳板。
离开讲座现场时,她去扶的是伍尔夫的相片;编辑面对另一个放弃写作的妇女时,极其生硬地引用了伍尔夫的话,说女性应当拥有自己的一间房间云云。
我没有感受到女性主义的力量,我感到的是一种被视为目标人群的讨好,或者是一种产生于半知不解的迎合。
关于女性主义,我关注到导演与影评对另一处改编的争论:奶奶或是外婆。
导演的解释很灵巧,她说,改编的出发点是自己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逃不开血脉的束缚,但又认为人与人的理解与扶持并非一定要依靠血缘,并指责以此批驳男权父系是对男女平权的误解。
这个解释很矛盾。
如果是为了强调血脉的束缚,从外婆改成奶奶意义不大,无论如何总是一家人。
如果说是天南地北的人相互扶持,那么为什么不干脆设置一个完全没有任何关系的角色,或者用原作中大量与牧民间的故事来填充呢?
而所谓从自身重男轻女的家庭出发进行思考和抗争,这样的出发点与《我的阿勒泰》的底色、与“外婆”这个原始形象真的能够统一吗?
连这处改编的意图我都觉得多此一举。
导演说要去展示阿勒泰的人情之美,但所感受到的只是母亲受制于婚姻的牵绊。
它狡猾地引入了一个本不存在的形象:早逝的父亲。
从早逝的父亲两端生长出两个全新的女人:一个是新造的奶奶,一个是留恋父亲的母亲。
这里不仅要改造外婆,更要改造母亲。
书中的妈妈是个怎么样的人呢?
《我的阿勒泰》全书没有一处提到父亲。
妈妈要深入牧区做小生意,要一个人去很远的森林里采木耳,这些都是她自己为了养家糊口而做的决定。
那位似乎有情感联系的“叔叔”,也不能干涉她想做或不想做的意愿。
这样自由自我的妈妈变成了另一个人:张凤侠是因为无法接受丈夫的死,而开始自我流放到越来越远的边疆,甚至开始酗酒;她一定要去仙女湾小道,为的是埋葬亡夫。
看来她几乎所有行动的内驱力,都来自那个看似已经死去、但仍无处不在的亡夫。
从妈妈到张凤侠,女人失去了自我的意志。
从不断怀恋的早逝丈夫到外来人高晓亮,她也像托肯一样投身浪漫爱情,养家糊口的物质牵绊对她如同虚设,最重要的是,去爱,并且仅仅只为了爱去行动。
至此,她从主体彻底被贬为了客体。
这种主客体转换在“李文秀”身上达到最高点。
朋友A评价,这是一个活跃在十几年前言情小说里典型的女主形象:她既要清秀文质柔弱、依靠拯救她的强大男人,又要独立自主坚强、创造自己的事业。
所以她轻易地摔倒、害怕与尖叫,而草原上无所不能的男人总能够拯救她;她还要去发表引人注目的言论,并将这些姿态展示为爱欲的商品,如同勾引的饵料一样吸引爱欲的对象。
一个极其矛盾的形象。
“我”从绝对的主体,变成一个矛盾到几乎无法呈现完整人格的对象。
如果问李文秀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除了笨手笨脚和无知无畏外,好像再也想不起其他特点,但笨手笨脚无知无畏难道能作为一个人的本质吗?
而导演让她扮演的天才作家,难道不更像一种展现给观众的姿态吗?
“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十几年后李娟是这样描述那时的自己:那时的“她”生活在乡间山野,总与周遭现实格格不入。
周围人们都觉得这个女孩看上去和和气气,却怪异又孤僻。
“她”从不串门子,从不主动结交朋友。
闲下来总是独自一人深入远远的田野间河水边散步。
她没法融入当地年轻人的圈子,也不能接受像他们那样经营人生。
但“她”从来不曾否定他们。
反而总是羡慕他们……写这些文字的我,额外珍惜“她”与他们为数不多的交集:与河边洗马的少年的相处,和巴哈提小儿子的“恩怨”,偶遇的赛马小冠军,乡村舞会上的漂亮年轻人,还有热情的姑娘古贝,邻居比加玛丽……我看似随意地,没完没了地铺陈各种记忆里的细节:亲密的,自由的,关于友谊的,关于爱情的……竟然有这么多。
(四版序)“我”的构建至少要依托两条线索。
首先是自然,她敏锐的感官打开一扇门,赋予她与辽远的阿勒泰同调的孤独与哀伤,因此这是一个敏感、孤独又悲悯的“我”。
其次是与人的连接,在与家人和当地人的互动交集里,她会从乌鲁木齐给家人们带五花八门不靠谱的小礼物;妈妈想要让她在城市里骑马通勤,她幽默地问难道马能看得懂红绿灯吗;她在乡村舞会爱上了年轻的麦西拉,但始终只是远远看着;她喜欢幕天席地在荒野大睡一觉;在漏雨漏风的棚布下用塑料袋去遮被子,还想着拥有塑料袋是多么幸运……她是一个友善、幽默、乐天又坚韧的人。
迥异于电视剧,书中“我”的这两条线从未割裂,因为“我”面对的始终是天地辽远无际、生死命运难测的苍茫,但在这广袤寒冷到残酷的环境里,“我”用敏感的心去接受自然和命运的赐予,用人与人之间的纽带去演绎荒原里蓬勃的生命力。
严酷的土地也能长出渺小的花蕊,这难道不是人身上最耀眼的光辉吗?
人的价值。
“我”的人性之美,被拆解了、被贬低了。
“李文秀”的价值不再是她自己,而改换为所谓的“梦想”。
对“李文秀”而言,最致命的改造一是功利主义的写作,一是另一位主角巴太的挤占。
似乎大家喜欢用所占戏份多少来判断谁是具有主体性的主角,但主体性无法用资本性质的计值来衡量。
而即便不从主体性来考虑,从故事的线索来看,巴太也是绝对的主角。
电视剧的故事是:梦想当作家的李文秀回到阿勒泰,最后又离开阿勒泰的故事。
单纯从李文秀故事的线索来看,倒可以说十足的散文化,而全剧中激烈的冲突,几乎都是暗自围绕着巴太或巴太一家来展开。
巴太的父亲与巴太的矛盾是离开或归来;巴太的嫂子面对的是追爱或抚育;巴太与文秀的爱情;即使是高晓亮对草原的入侵,最后也要与巴太的爱情一起收束在巴太的爱马踏雪之死中。
踏雪之死这一全剧的高潮,是由巴太去选择、去实施,而李文秀能够做的就只有接受了。
主体性在无所知觉里悄然转移了。
所以观众会有这样的感想:巴太是鲜活的,文秀却无法共鸣、令人厌烦。
至此,终于发现了李娟的“我”是如何被拆解的。
“我”的主体性、行动力量化为了巴太,而“我”被改造出来的接受自恋的感受器变成了李文秀。
厌女的倾向在这里凸显:一分为二的拆解以后,占有主体性的是男人,接受自恋的是女人;所以有那么多人评论热爱巴太而厌恶文秀,到底是一种创作者发自潜意识的两性认同,无论是不是去扶伍尔夫的相框,也都无济于事。
在这样的框架里,“爱情”仍然有着它该有的意义吗?
看到导演采访时我会点进去看看,这是最近看到的《人物》里导演对爱情表达的看法:我更愿意我写出的女性角色,想爱就去爱。
我不觉得每一段感情一定要别人特别爱她,付出得比她更多,才是一份很好的经历。
现在有很多对所谓女性强大的描写,是把她描述成灭七情断六欲,有谈恋爱的时间不如去挣个钱;或者把每次恋爱当成一种一次性的艳遇。
我也不认为这种状态下她们真的开心,就像「渣男」本身我也不觉得他们开心。
人类对情感的渴求是发自内心的,可能目前女性的渴望还会比男性多一点,男性可能更渴望去征服世界,但这不意味着对感情的渴望就低人一等。
当然每个女人都有自由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如果你就是想做一个男性化的女性这很好;但如果你不是,你只是为了表现自己强大,或者是因为讨厌「女性特征」,不想被归为「女性」,从而把自己变成了「名誉男性」,那才是对女性的蔑视。
我很希望文秀有一个全情投入的爱情,张凤侠也有一个全情投入的爱情,不管结局怎么样,只要你愿意,你去释放了,在其中感受到爱情的美妙了,那就值了。
一番看似正确的话语,但如果仔细去看,就会发现导演在其中无意流露的真实意见。
她似乎认为,一个真正的、非男性化的女人,是应当去爱的,浪漫爱情不会使她表现得强大,而能够真正使她强大。
在向女性寄予应当去爱的期望时,是以浪漫爱情为界重新对女性进行划分。
去爱的是女人,不去爱的是男性化的女人。
而“男性化的女人”是以尊重的名义被放逐的,只有通过浪漫爱情,女人才得以成为自己。
一切竟还停留在波伏娃写作的情状里,爱情仍然是女人的通行证。
而要摆脱这种服役,唯有一种道路,就是变得衰老、失去性的意味,比如剧中的奶奶。
而爱情真的能使女人强大吗?
导演提到现代女性期望断情绝欲,事实上这是长期以来女性主义作家对爱情的质疑而产生的结果,她们认为,浪漫爱情不仅不能使女人强大,相反,却使她们陷入无法改变的从属地位。
“女性主义者们认为,浪漫爱情并非带来超越感、幸福、自我实现等的源泉。
然而爱情却是造成男女之间鸿沟的主要原因,爱情还形成一种文化实践迫使女性接受(并‘爱上’)她们相对于男性的从属地位。
因为坠入情网后,男女双方不断加深着两性各自的身份认同之间的鸿沟:西蒙·波伏娃有句名言说道,男性即便在爱情中也保持着自己的主权,而女性则打算放弃她们自身。
……浪漫爱情不仅隐去了阶级和性别隔阂,且实质上使之成为可能。
……女性主义最引人瞩目的主张是:爱情和性活动的核心是权力斗争。
”相反的异见是:“爱情意识形态中固有的平等主义诉求,及其对父权制由内而外的颠覆能力。
”(《爱,为什么痛》)无论爱情到底是让女人走向平等,抑或是“掩盖并美化了两性关系核心中各种深刻的不平等”,必须承认对于女性而言它的双面性。
这不是一句“爱情的美妙”就能一笔揭过的问题。
再退一步。
甚至问题并不是“女人应不应该投身爱情”,而是:被表达出来的女人是否应该投身爱情。
也就是说,被表达出来的女人是否拥有不去爱的权利?
在作品中臆构一个形象,意味着无法避免去述说作者的思想。
穷尽电视剧的女性角色,荒谬的是只有年老的奶奶被允许不必去爱。
但导演强迫这个老妇人为此沉默。
在原书中有这样一段:外婆,“痛苦”这东西,天生应该用来藏在心底,悲伤天生是要被努力节制的,受到的伤害和欺骗总得去原谅。
满不在乎的人不是无情的人……你常常对我说:娟啊,其实你不结婚也是可以的,不生孩子也是可以的。
你不要再受那些罪了。
你妈妈不晓得这些,我晓得的……外婆,直到现在我才渐渐有些明白你的意思。
虽然现在的我还是一团混沌,无可言说,无从解脱。
但能想象得到,若是自己也能活到九十六岁,仍然清清静静、了无牵挂,其实,也是认认真真对生命负了一场责。
最安静与最孤独的成长,也是能使人踏实,自信,强大,善良的。
大不了,吐吐舌头而已……外婆的孤独和劝告被禁止再度出现在导演营造的浪漫乌托邦里,这种删除恰恰有它有意为之的用心。
受罪。
无情。
孤独。
这种冷酷被隔绝了,以至于由外婆生发的奶奶,几乎成为一个童稚无知的傻瓜。
但是我要更深地问:这部电视剧里表达的,确实是爱吗?
我认为不是。
观众透过文秀的双眼,看到英俊勇武又温柔笨拙的异族少年,他的魅力无可抵挡,以至于不止是文秀,连观众也被激发出一种发自内心的纯然的爱。
这个少年是如此驯顺,你想让他来爱你,他就爱了,并且是从始至终永恒的爱,无需忧虑的爱——他的婚配的危机,也迅速地化解在他表达的爱意里。
他有意的捉弄、无视,归根到底不是一种反对的否定性,反而是推波助澜的肯定性,只是用相反的姿态表现出同质的爱的内里。
而爱欲却不会是肯定性。
爱欲的对象是他者,是“个体在自我的王国里无法征服的疆土”(韩炳哲)。
他者是脱轨的、不可掌控的、不可支配的,自我被他者彻底的否定,而爱就是要承认自我的“无能为力”,承受那些无来由的伤害。
以前读毛姆的《人生的枷锁》,很喜欢他写作的那种对情不自禁的爱无能为力以至于痛恨:“他憎恨她,蔑视她,但又一心一意地爱着她。
”李娟写到爱了吗?
书里是这样写麦西拉:我在乡村舞会(当地人称之为“拖依”)上认识了麦西拉。
他是一个漂亮温和的年轻人,我一看就很喜欢他。
可是我这个样子怎么能够走到他面前和他跳舞?
——我的鞋子那么脏,裤腿上全是做晚饭时沾的干面糊。
我刚干完一天的活,脏外套还没换下来。
最好看的那一件还在家里呢……于是我飞快地跑回家换衣服,还洗了把脸,还特意穿上了熨过的一条裙子。
可是,等我再高高兴兴地、亮晶晶地回到舞会上时,麦西拉已经不在了,他已经走了!
真是又失望又难过。
但又不好意思向人打听什么,只好在舞会角落的柴禾垛上坐下来,希望过一会儿他就会回来。
……麦西拉又会怎么说呢?
这真是一个奇妙的夜晚,我一个劲地想着一个人。
并且不知为什么竟有希望。
可是在这样的夜晚发生的一切都无凭无据的啊…………果然,没过一会儿,麦西拉和另外一个年轻人拉开门进来了!
他们说笑着,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俯身去取自己的外套。
我连忙起身,帮他把外套拿下递给他。
我以为他取外套是因为要走了,可他没有。
他只是翻了翻外套口袋,摸出一个很旧很破的小本子,取出里面夹着的一张纸条给了同来的人,然后又顺手把外套递给我,我连忙接过来搭回床栏的原处。
然后——居然当我隐形似的!
他只顾着和那个人说着什么。
等那个人捏着纸条推门出去了,麦西拉这才回过头来,对我说:“谢谢你。
”……我做梦似的看着四周,除了我们两个,所有人都喝得差不多了,酒气冲天。
似乎他们离我们很遥远——无论是嘴里说的话,还是眼睛里看到的东西,和我们都接不上茬。
房间里的氛围整个都醉醺醺的。
我悄悄爬过去,从他们的腿缝里找到一只翻倒了的空酒杯,用裙子擦了擦,又顺手拎过来半瓶白酒,满满地斟了一杯,递给麦西拉。
他停下来,笑着道谢,接过去抿了一小口,然后还给我,低头接着又弹。
我捧着酒杯,晕晕乎乎地听了一会儿,似乎刚喝过酒的人是自己一样。
忍不住捧着酒杯低着头也小口小口啜了起来。
一边听,一边啜,一边晕。
大半杯酒让我喝见底了时,这才意识到再这么坐下去实在很失态。
于是又晕乎乎起身,滑下炕,从炕下那一大堆鞋子中找到自己的两只,趿上,穿过一室的嘈杂,悄悄走了……推开门要踏出去时,忍不住回头又看了一眼,麦西拉仍坐在那个角落里,用心地——又仿佛是无心地——弹拨着,根本不在意我的来去…………我走到土路尽头的高地,拐了个弯儿,准备从另一条路上绕回去。
前面再走下去,就是戈壁滩和旱麦地了。
水渠在身边哗啦啦流淌着,水流清澈而湍急。
我沿水渠走了一会儿,上了一架独木桥。
然而一抬头,就看到了麦西拉。
他也在翻土块。
他正在水渠对面不远处的空地上,弯着腰端起沉重的装满泥浆的木模子,然后紧走几步,猛地翻过来,端正地扣在平地上,再稳稳揭开,扣出来的泥坯整整齐齐。
他的侧面还是那么漂亮,头发有些乱了,由于正在干脏活,穿了件又脏又破的衣服。
我一下子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总不能像和哈布德哈兰开玩笑一样也来一句“干吗呢?
盖房子啦?
娶媳妇啦?
”幸好他干得很认真,没有注意到我来了。
我怔了一下,赶紧转个身,顺原路快快地走掉了。
我为什么总是那么的骄傲呢?
我不愿意如此悠悠闲闲、衣着整洁地见到浑身泥浆的麦西拉,正如那晚我不愿意邋里邋遢地面对他一样。
我连自己都不能明白,就更不能明白别人了……麦西拉就像个国王一样。
他高大、漂亮,有一颗柔和清静的心,还有一双艺术的手——这双手此时正有力地握着铁锹把子。
但是我知道,它拨动过的琴弦,曾如何一声一声进入世界隐蔽的角落,进入另一个年轻人的心中……我真庆幸,有一些话,自己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
以后,我会爱上别的人的,年轻岁月如此漫长……想到这个才稍微高兴了一点。
要不然又能怎么办呢?
当我已经知道了梦想的不可能之处时——不仅仅因为我是汉族姑娘,不仅仅因为我和麦西拉完全不一样……其实我什么也不知道,什么也不能明白。
幸好,从头到尾我什么也没有说出来过,什么也不曾让他知道…………更远的地方是金光灿烂的收割后的麦茬地。
有一个人正从那片金光中走过来,扛着铁锹。
我便站住脚,往那边看了好一会儿。
但他不是麦西拉。
发自无凭无据的爱,但麦西拉并没有应和这份爱,他向“我”走来,然后越过“我”。
作者把失落写得那么轻盈,但你知道他是一个活的形象,一个活的人,他是无可掌控的他者。
麦西拉只出现在短短的一章里,他的形象是那样模糊,关于他的家庭、朋友、性格、爱好,我们一无所知。
恰恰是这种模糊,引发了最美好的想象,一种最严重的理想化。
我想到《情书》里柏原崇饰演的藤井树,死亡让他永远再不可知,所以对于女主角而言,他是绝对的完美,绝对的他者,带来纯净的爱欲。
巴太却不会是一个模糊的形象,他是一种太具体的幻想。
在女性向的情感作品里,格外青睐一种异族的英武男子,从多年前至今的言情耽美小说,到至今还能回忆起来的夏达的阿史那隼、横空出世的理塘丁真,他们要野性但纯粹,要异族的不可识认,甚至带有宗教性的高洁。
但最重要的是,或者说女性浪漫爱情幻想中一以贯之的是,他是作用性的,他是要去提供一种足以满足自我的、绝对安全的爱恋。
由于这个幻想中具体的对象俊美、强大、具有无可匹敌的魅力,因此他所青睐的自我也变得具有十足的价值,这是一种价值的置换。
他不是他者,而是爱欲的自我投射,是一种自我中心主义,是自恋。
踏雪之死以及带来的避而不见和决裂,会是一种他者的否定性吗?
恰恰相反。
巴太为了解救文秀而亲手杀死了自己的爱马,由此巴太的人格像死去的踏雪一样被绞碎,他完全驯顺地服从于自我的命令而伤害自己。
而那暧昧不清的决裂,只是人格绞杀之后不得已的余波,支撑着巴太这一角色在终结的苟延残喘,而故事最后竟然仍走向重逢和可能的幸福结局。
或者说,亲密关系就一定通向浪漫爱情吗?
人和人的关系是那么复杂。
李娟笔下的妈妈与叔叔、吐滚与守林员,从未透露过爱情的甜蜜。
依赖甚至直到婚姻,都不一定等同于浪漫爱情。
让我们这样去想象:如果托肯与朝戈、张凤侠与高晓亮的结合,更多是出于经济的、生活的原因,不是那样美满、那样理想……乌托邦碎裂了,可是生活也就浮起来了。
我知道一定有人想要辩驳,改编作品应当拥有绝对的自由,有完全超脱于原作的权利。
我和朋友B讨论,她说这是完全不同的另一部作品。
我问你有读过李娟的书吗?
她否认了,但坚持说电视剧是一个完全独立的作品。
真够自大的……。
它不是“我的乌鲁木齐”“我的北京上海”,而是“我的阿勒泰”。
大到阿勒泰这片天地、小到“小鸟牌香烟”,妈妈、外婆、我、吐滚、麦西拉,几乎一切的开端,都肇始于李娟独特的生命体验,而胆敢大言不惭地宣称,这是一部完全独立的作品、拒绝基于原文的解读?
反复观看和试图概括之后,我发现这部电视剧几乎最大的问题是虚浮。
创作者(有意无意地)宣称这是一部女性主义的、自然主义的、描绘纯净爱情的作品,而事实几乎是背道而驰的。
女性主义、自然、爱情都沦为正确的标语、外在的表象,就像通过某个配角去念一句伍尔夫的每个女人都应该有一间房,或者让老牧民给妻子送花,或者让托肯一直念搓衣板,这些行为的落点是那么清晰,以至于你知道它必定就是要去反映某个现实问题。
它不是自然而然地流露出来的,而是极其生硬地被划出来强调:请看,此处是女性主义的强调;请看,此处是现代性与传统的矛盾。
伍尔夫、送花、搓衣板……全部变成了工具。
你会发现它表达的是正确的,就像导演本人接受的许多采访里面显示的那样,好像她的观点并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这是一种抽离了生命力的正确。
悲伤的、孤独的、痛苦的、无可奈何的,这些都被抽离了,因此爱情被置换为自恋,阿勒泰不再有残酷而只剩下美丽无机的风景,我们所能看到的一切,就像一个旅行者去了几天之后匆匆下了一个定论:这里是幸福的乌托邦。
所以虽然它不是描绘城市生活的电视剧,但具有一样不落地的虚浮。
这种虚浮是不是有意去制造的?
我不清楚。
经常会看到一类评论,认为生活已经这样辛苦,为什么还要在虚构世界里自找痛苦。
也可能正是在这种社会性的苦闷里,虚浮的乌托邦不得不出来作以“拯救”的姿态。
创作者和观者都无法承受超出安全的舒适以外的故事。
爱情必然是甜蜜的,自然只是优美的风景,现代性会解决传统的问题,善良最终会打败邪恶,有情人总是终成眷属。
然后呢?
后来我发现,对于文秀一家三代人而言,最值得思索的改造,是让她们彻底听不懂异族的语言。
文秀与奶奶完全听不懂哈萨克语和蒙语,张凤侠大概只能听懂常用语。
而这是李娟的书里没有强调过的。
为什么这么处理呢?
大概因为如果让她们懂得了当地的语言,创作者就无法再借助她们遥远的视角去美化阿勒泰的一切。
为了让痛苦永久被驱离,她们只能作为阿勒泰的旅客,为电视前的众多旅客,提供一份加上美颜滤镜的浪漫游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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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挺喜欢的剧 一口气看完 但最后一集太怪了 不知道在干嘛 非得整成青春伤痛文学匆忙结个尾…本来前几集有《小森林》那种感觉 台词和风景还都很有意境的 从开始谈恋爱到突然结尾 节奏好怪 不如不加感情线 拍拍大自然 拍拍民族传统 本身就很美了
冲着马伊琍看的。讲的是游牧民族的生活日常。剧情比较平淡,空白时间多的时候可以看看。
怎么会想到双押蒋奇明于适的
和家人吃饭看。改编散文节奏容易出问题,第一集就显现出编剧比较初级的痕迹,按顺序安排人物出场,尽量突出人物性格,45分钟的叙事效率基本可以算是很低。/风景美是真的,电视看都心旷神怡,大美新疆我要去!/淡淡的,和家人看很安心。/亲情爱情,女性男性,传统现代,固守和改变,伤害和受伤,自然有天然治愈人心的能力,广袤无垠,可以抚平创伤,再给人力量去大胆地受伤,草原山川可以包容。
踏雪死了我就不想看了。让我心情不好的电视剧都是不好的电视剧。抑郁了已经。
再颠簸的生活,也要闪亮地过。
不为两个特别出演,根本不会点开。所幸才8集,忍一忍也就过去了。姑娘们爱的是没有工作烦恼的自然风光,以及和心中只有她的帅小伙,整一段甜蜜爱情。至于故事讲的啥,好与坏,有什么关系呢~(如果原著是货真价实的高分,我不相信它会这样做作,无趣)
给李娟那么独特有力、广阔深沉的文字,强加并突显了一个男的,再硬拗x缘关系,这牠跌的算哪门子的女性主义?!恶心谁呢?!
第一集开头,女主在乌鲁木齐打工被女服务员刁难霸凌还丢掉工作。浓浓国产剧狗血味。看到第二集又觉得生活风有点意思,怎么第一集剧情那么土?找了书看了下,书里根本没有第一集女服务员欺负的情节啊。。第二集精彩的小卖部还有还钱的故事是书里的。不明白莫名其妙的加那段有什么意思,非要臆想出来女服务员刁难嘲笑女主梦想,还是在他们重要迎宾的时候。加入的情节拉低了整个电视剧氛围,还是在第一集。最后一集女主强行要去吵架还是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为了结局都不好好打磨剧本。。可惜了
国产电视剧不能没有爱情,女人不能没有爱情,扣一星。动物总要为人的错误买单,扣一星。
最后一集扣一分吧,前面七集都很平静美好;周依然实在不讨喜,也有可能是角色人设使然……
景美 镜头语言演技都好 但影创是觉得女的不结婚不恋爱会死 是吗?
看了四集弃了,李文秀就像一个小白兔,一张白纸,她不属于草原,也不像个作者,能够写作的人是非常有个性的。最喜欢的可能是张凤侠,乐观豁达的性格,积极大度的心态,还有趣有创造力,和这样的人待在一起,那里都是草原。
又是把阿勒泰这一他人切实生活的地方改造成乌托邦式的远方,然后再弄一对儿异性恋,你这剧本换个地方我一天能写三公斤。
踏雪的死太残忍了,就一直小清新风下去不好吗
有些人富裕、生活在繁华的城市里,却住着拥挤的小房子;有些人贫穷、生活在落后的边疆上,却拥有辽阔的大草原。
太爱了! 中国不能没有女导演! 拍的太美了 太细腻了! 好爱! 值得珍藏!
风景美到窒息,让人神往阿勒泰。散文改编成影视剧这个创举,说它厉害吧,其实并没有,绕开原著另开一桌的改编多了去了,如果只是为了摄取一些主角人设和地域性元素去讲自己全新无关的故事其实真的挺常见的,刚不久的《繁花》不就是么。对所有艰苦与困难保持谨慎的若即若离姿态,在那些微弱现实主义浮光掠影上摆浪漫主义叙事的花架子,以风光与民俗的优势面给城市人一些幻想与放松。恬淡美好的牧场生活,女儿找个于适谈个恋爱,妈妈也捡到个蒋奇明谈个恋爱,与李娟散文里的生活完全南辕北辙,脱节得没边儿。搁着好好的时代变迁下少民家庭代际矛盾不细讲,非要拍最俗的爱恨情仇套路。全剧最深刻的没想到竟是巴太爸的一句“我喜欢的东西一样一样的消失了”。周依然的流水线少女演法又没原型李娟的气质又没那个年代的气质,有点miscasting。
还是书好看一点,戏虚构了一个爱情故事,而书的重点是生活。
景美,配乐美,最后一集什么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