悬疑、犯罪的类型元素放在影片中,严重影响了超现实手法的力度,影响了影片主题深度,Guy的这一条线就是一个象征,影片开始对这一条线的超现实处理是非常好的点子。
影片中Anne和Guy的两条线是相互照应的,影片的主题或思想就是从两条线的关系中表达出来,也不需要用Anne的旁白帮观众理清Guy的故事是怎么回事,这是留给观众思考的,对叙事的思考也是对主题的思考,这种手法也顿时削减了影片的思想深度。
这是一部B级片,这是一部争议之作;这部电影豆瓣只有6.7,这部电影却提名金棕榈;
它讲得是LGBTQ,但主角却是恐同……这样,你还是要看下去?
Ok,以下这部电影就是今年入围戛纳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的——《刺心》
《刺心》的导演是来自法国的天才导演——扬·冈扎乐兹。
早在2013年,他所指导的处女作长篇《午夜狂欢》就入围了戛纳电影节导演双周单元,并入选《电影手册》2013年“年度十佳”。
作为“法国最有前途的导演”扬·冈扎乐兹这一部《刺心》入围戛纳的时候就备受争议有人说,这部电影只是顶着“色”来博眼球的“下流之作”。
但喜欢它的人,却也夸得不行,称为“年度最佳”。
那这部电影到底要讲得是什么?
影片从头到尾是两条主线交织并行。
一条线是女主安娜与其女友之间的情感纠葛,另一条线是寻找杀害参演女主G·V演员的凶手。
故事发生在七八十年代的巴黎。
女主安娜是从事男同“爱情动作片”拍摄的老板,巧合的是她本人也是同性恋。
而她的恋人,是她工作室的剪辑师鲁伊斯。
两人已经分手,安娜打电话给鲁伊斯,希望两人能复合,但被鲁伊斯狠狠地拒绝了。
为了工作,两人表面上勉强维持着朋友的关系。
被拒绝后的安娜,气冲冲地来到工作室,通过小孔监视女友的工作。
却听到了鲁伊斯,说她拍的作品“都是些无聊的东西。
”
安娜带着怒气来到正在拍摄的片场,大声地命令“3·P”的演员表现地更加狂野一些。
被激怒的安娜“发愤图强”,来到工地寻找“货色”。
一眼相中了一位长相十分秀气的直男,并利用充足的金钱诱惑成功劝其“下海”。
正当安娜想“大展宏图”的时候,警察却找上了她。
原因是,她们工作室的“头牌”被杀害了。
按照警方的描述,凶手的手段十分的残忍。
将凶器刺入被害人的生殖器里多次,将床单染得鲜红。
起初,安娜并不在意。
回来,还将警察局问讯的场景还原,拍成了属于她的电影。
但是接二连三的,她旗下的演员一一都被杀害了。
吸毒的时候,被利刃刺入喉咙;
野餐突遇下雨,从背后被捅了刀子;
拍摄中跳闸的瞬间,被残忍割喉。
警察再次找上了门,拍片的计划也被推迟。
安娜这时才紧张起来,开始想办法调查真相。
她四处寻找线索,发现了案发现场有一根黑色的鸟类羽毛。
通过“黄页”(外国的《百科全书》)安娜找到了一个类似“寺庙”的宗教之地。
她们告诉安娜,这是沙拉布尔黑鸟的羽毛。
它是一种盲鸟,随意的停靠。
在他们看来,它是一种“神鸟”,他拥有能够拯救临死之人的能力。
而在影片中,这只盲鸟出现的时候,就是意味着会有一个人死亡。
这个“巫师”的手也太可怕了,搞的我一直以为凶手就是他。
安娜按照“巫师”的地址来到了那片黑鸟所在的森林。
在当地人的帮助下,她知道关于盖·法弗尔的故事。
盖和他的朋友哈里斯在十五年前葬身于火海之中。
没有知道起火的原因是什么,也没有人找到盖的尸体……盖的父亲在森林里得到一块墓地,将儿子的衣物放入棺材后就死了。
而盖的母亲自那以后就疯了,天天去森林里为儿子守灵,说着一些“疯言疯语”。
靠着当地人留下来的剪报,安娜越发觉得盖的可疑。
她决定把之前的《同志杀手》完成,将凶手给引出来。
电影完成后在一个小影院上映,安娜坐在影院里一边观看一边回忆着过去。
凶手这时对影院里来看电影的同志下手了。
已经引起公愤的他,这一次没有得逞。
而被揭下面具的那一刻,是一张面目全非的脸。
他就是那个在火场里逃生的盖。
在那个情窦初开的年纪,盖和哈里斯恋爱了。
虽然也有过疑惑,但是最后还是奋不顾身了。
那天两人在谷堆里享受着片刻欢愉,没想到被盖的父亲发现了一切。
气急败坏的父亲,对盖痛下杀手,并纵火想要结束一切。
(这一段血腥的难以描述,请自行观看)
而醒来的盖,忘记了之前的一切,开始了他所谓的救赎之路……直到!
《刺心》是一部带着强烈个人色彩的作品。
导演冈扎乐兹对巴黎七八十年代B级类型片,所特有的坎普美学和夸张调度的模仿,在这部作品中体现的淋漓尽致。
电影开创一个新的叙事空间:无关性别和性取向的差异,色情与谋杀不再局限于特定的角色与群体。
“你的嘴唇,就像未被点亮的灯笼,寻找它的灯光” 致命的是高潮,极致的是哀伤。
冈扎乐兹一贯的“舞台”世界特征在本片中被弱化,选择了从“低级”片种起跳,描绘出了未来影像实现最大平衡和包容的可能形式,离开戏院与片场,触碰现实,取得更加广泛的梦境黏连。
用过往的时空来论证爱,又用爱颠覆神话的牢笼引向未来。
所有放荡艳俗妖冶的碎片拼接在银幕和影厅的乌托邦中相互幽禁相互折射。
真爱沉睡了,人生开始灰暗,也曾想自我救赎,却终究沉沦至死。
而作为曾经M83乐队成员的冈扎乐兹,对于这一次影片的配乐也是极其重视,亲自操刀影片的配乐。
上世纪的G·V配乐、七八十年代的恐怖片配乐、现代的迷幻电子音乐在片中发生碰撞,加上大胆的用色和红蓝色调的夸张对比,紧张压抑的气氛包围着每一位观众。
每个人都是完整的,爱存在于彼此的呼吸间,任何人都享有诱惑和被引诱的能力与权利。
而那些被关起来的“鸟”,对它们来说,什么又才是真的呢?
最后一帧,淫秽母亲的凝视 带着《午夜狂欢》等影片所驾轻就熟的形式感,冈扎乐兹在《刺心》的最后,他为我们呈现了一场4分34秒的纵欲,纯白色的背景之下,演职员的名字依次出现。
影片最后几个镜头,灯光突然变暗,首先出现的是安娜的特写,然后再切向几名裸体男性,最终在与男孩卡姆的正/反打下结束,而最后一帧,摄影机的视线回到了安娜,她“观看”着,露出微笑,影片切出,黑屏。
在这场香艳的男性群交之梦中,邪典美学终于回归古典,或许正如柏拉图的哲学中所暗示的那样,它将进入高于“现实”的理念世界,我们看到了古典时代的喷泉和男性肉体,也同样看到了摄影机背后的人,安娜与同性恋人露易丝出没其间,她们终于“看到”自己,看到彼此,拉起对方的手,就像一对情侣,陷入湿热的拥吻世界.....(一)阴茎与眼球 《刺心》真正意义上的主角是媒介本身,也就是影像,自影片的开场,导演便开始训练观众对于影像内外的辨识:我们通过胶片与数字影像质感差异来指认现实与影像,因此,它必须回到1979s的胶片时代。
而所谓“现实”也不得不借助影像媒介产生,因为这只是一部电影,一部自我指涉的电影。
影像存在的目的即是被观看,而观看本身隐含色情意味。
色情是什么?
广义上来说,它不与“性”无关;“性”,甚至“裸体”本身仅仅是一种存在,存在可以色情,也可以不色情,它们不会表述自身,而是取决于如何被表述。
“色情”的真正含义是一种“Power”,这里的“Power”既作“权力”说,亦为“动力”观,前者指向政治与消费,后者则属于弗洛伊德与拉康。
窥视是一种隐秘的绝对权力,“观看”着,却免于被“观看” 这就是为什么色情影像中经常会,或者说总会出现窥视者,窥视是一种隐秘的绝对权力,权力的拥有者“观看”着,却免于被“观看”,当一只眼球出现在路易丝狭小的剪辑室却未被发现时,安娜和露易丝的攻/受或曰S/M属性即呼之欲出,作为电影观众,我们也拥有类似安娜的权力,电影“工业”的生产满足并归化了我们对他人的窥视欲,包括身体或日常生活更为私密的领域,随着监视摄影机与网络直播的画面逐渐加入影院,可供观看的视域逐渐扩张,欢迎来到阴茎与眼球的帝国。
And......Cut!
而《刺心》抛出了一个陷阱,它所解构的对象,是不断生产中的欲望神话,当一声Cut之后,我们看到了他们身后的摄影机,与剧组的工作人员,“死去”的演员站了起来,沉湎于欲望的人,你是否会突然疲软?
时常出没于银幕的闪烁与谋杀也许是一种讯号,它们是闯入象征秩序世界的污点,借用拉康的理论:“一小片实在界”以创伤性突然闯入影像的象征秩序。
面对《刺心》,我们仅仅需要观看,它诉诸视觉而不是文本,并非隐喻,除影像外别无他物,蒙面杀手的影子在转瞬间消失不见,它们时刻提醒着被视觉与身体奇观喂养的观众,我们究竟真正吃了些什么。
(二)以“父亲”的名义 关于阴茎与眼球的讨论自然而然将转到安娜身上,作为影片中“观看”的主体,我们不能粗暴地将她与露易丝的关系归结为单纯的女同性恋,更应去探讨她真正是谁。
就像一个母亲,她掌握着一群年轻气盛的小伙子,作为她欲望的投射,她拥有观看的权力,却免于观看,她可以对演员的(色情)表演指手画脚。
片场是舞台的变体,她的焦虑与日常可以抽象为情色性质的瞬间,当她不得不面对警察机构的质问之后,我们就看到了那场“Footjob”的制作现场,欲望与焦虑变装地进入,然后在否定中离开,化解。
等等,这难道不是梦境的运作机制?
但是,真正令安娜无力的焦虑却是她注定无法完成的行为:她无法对共同拥有两种性别身份,无论是之于生理,还是社会性别,她均无法以“淫秽的父亲”之身份进入眼球与阴茎的帝国中去,或以男性—女性的同源身份参与到与露易丝的游戏中来。
她只能搬演,假设自己已获得了这一切,而最为有效的方法,则是于这些男性的行为中在场,她愈强势,则暗示着她愈无能。
当他们成为投射主体欲望的客体之时,她终于可以产生欲望了,而不是像露易丝一样作为绝对的不知情客体。
但是,作为一条无形的界限,投射主体欲望的客体永远不能真正地僭越主体,它们必须被阴茎形状的尖刀屠戮,作为对淫秽母亲的献祭。
象征死亡的鸟儿飞向了黑白世界 最后,男孩手中的尖刀刺向了蒙面杀手的心脏,这场无边的惊悚终于结束,杀手也露出了自己的脸,一切终于完成,象征死亡的黑色鸟儿站在他的尸体上,“飞向”另一种影像——2分钟左右的黑白世界。
两个男孩的禁忌之恋“他叫吉,吉·法夫尔....直到他的生命中出现卡姆......” 黑白影像最终为闭合这起事件展现了一个精致的“真相”,关于两个男孩的禁忌之恋,他们被安娜讲述着,安娜决定他们的命运,缝合了前面闪现的若干负片,也不会再突然出现侵略性的频闪,这是影像的完美状态,下一幕,则只能升华到理念世界,也就是这篇文章一开始,所提及的白色世界。
在这白色世界中,她似乎不在场,却以主体的名义无处不在。
而她观看着一切,包括自己与露易丝的身体 这里,我们回到了电影媒介的本身,影像是如何被生产,它是否满足着一种我们永远无法实现的享乐呢?
电影的无边映衬着我们处处受限的边界,而《刺心》却伸出一只握着尖刀的手,提醒我们:当心银幕背后的畸像。
继2013年的《午夜狂欢》之后,法国导演扬·冈扎乐兹在2018年的戛纳电影节上双手捧出了他的第二部电影长片《刺心》,技惊四座。
《刺心》集悬疑、暴力和色情于一身,其内核是对LGBT群体的关注,在形式上则被包裹上一层铅黄美学的复古外壳。
铅黄电影的混类型、风格化恰与宣扬流动和多元的“酷儿”电影《刺心》由此达成了巧妙的共振,于是古老的铅黄电影搭乘着《刺心》完成了一次在21世纪的回魂。
但在这看似复归古典的形式外壳之下,其实是刺向传统电影及其观影机制的尖锐一刀。
冈扎乐兹以影像对电影本体进行了一次礼赞,同时也进行了一次自反与质询。
一、唇之眼:女性的欲望目光在传统的观影机制中,观众通过与银幕内主人公目光的同化,使自己进入到角色和电影之中。
而这个引领着、代表着观众目光的角色,通常被设定为男性。
在以经典西部片、恐怖片、铅黄电影为代表的诸多电影中,女性通常作为“被凝视”的对象而存在,且这种凝视通常是充满了欲望和色情的,银幕内和银幕外的男性作为“观看”女性的主体,在每一次观影过程中都达成了关于“观看的权力”的共谋。
女性作为服务于男性目光的欲望客体,在影片中被偷窥、被追逐、被猎杀;而掌控了目光秩序的男性观众则通过对银幕内男性的“自我同化”,或进行对女性的捕猎,或完成对女性的捕猎,抑或通过自我想象同时完成这两种俘获女性的行为。
对此,劳拉·穆维尔在其论文《视觉快感与叙事电影》中曾论述道:“电影作为一种先进的表象系统,发展并完善了由父系社会无意识所形成的带来快感的看的主要方式,其特点是通过对视觉快感的技巧娴熟的控制,把色情编码到文法之中,从而使观影主体产生迷恋,好莱坞经典电影堪称这方面的典型。
主流商业电影中的女性形象只是充当着构成奇观、诱发欲望观看的视觉动机。
”冈扎乐兹在《刺心》中便以电影本身为媒介,对传统观影机制进行了一次逆反:与男性的欲望目光相比,女性的欲望目光极少在电影中得到展示,于是《刺心》便把重点放置在这种发生于女性身上的“看”,以及这种由女性主导的对男性身体的掌控权。
影片中最点题的一幕莫过于女主角安娜透过墙壁中的小孔窥探隔壁屋中的情人,由于偷窥小孔正好嵌于一面绘满嘴唇的墙壁上,于是当镜头反切到被窥视者的房间时,就形成了一副奇异的景观:一只凝视的眼睛,被含于两片微张的嘴唇中间,由此进行隐蔽的窥视。
因而,“唇之眼”一幕便成为“欲望目光”最精准的形象化表达。
作为一名色情片导演,女主角安娜所拍摄的对象正是男同性恋群体,她不仅对男性的身体有绝对的观看权力,更有绝对的管控权力;而诸多男性作为演员,不仅被凝视、掌控,更因其现实中的同性恋演员的身份而被猎杀。
然而,尽管《刺心》中的女性拥有着绝对权力,这种目光却并非欲望式的目光——因为安娜是名女同性恋者。
所以,尽管明面上女性成为了观看的主体,但真正的欲望目光仍然得透过“唇中之眼”的偷窥来达成,而非摄像机前的公共注视。
换言之,女性的欲望目光仍然是隐蔽的。
与此同时,女性对男性身体的观看也因为一名男同性恋杀手对演员们的谋杀而一次次地中断,甚至安娜作为一名导演对演员身体的控制权力也被这一次次的谋杀行动所击溃。
所谓的女性的“观看”和“控制权力”,在男性暴力面前不堪一击。
女性的欲望目光在这由男性欲望所主导的社会中,仍然是无力的。
二、尖刀与阴茎:男性的暴力闭环暴力,作为一种掌控客体的绝对权力,在《刺心》中与“欲望目光”占据着同样重要的位置。
尽管影片中的男性代替传统电影中的女性成为银幕前欲望目光的献祭品时,影片中暴力的行使者却仍然是男性——一名被割去了阴茎的男同性恋者Guy。
影片中,共有三个主体实施了直接暴力:父亲,凶手Guy,最后于影院中杀死Guy的同性恋男孩。
这三个主体实施暴力的原因,恰恰都是因为他们发现了真相:父亲发现儿子是同性恋后,对Guy进行阉割与杀害;Guy在真相暴露后,身份焦虑使他从受害者转换为加害者;而影院里的同性恋观众后在发现凶手后,揭开了Guy用来隐藏身份的蒙面面纱,并最终刺杀了他。
同性恋是Guy真正的面孔,但他却一直试图掩盖自己身为一个“异类”的事实,于是悲剧发生:父亲通过偷窥揭开了他的面纱,并最终用暴力对其进行阉割;在强大的父权阴影下,遭到阉割与毁容的Guy隐匿了自我,于是他不仅用面纱遮盖住自己可怕的面容,更采取极端的手段猎杀同性恋者;影院中发现真相的观众,则最终选择用暴力手段结束Guy的生命。
面纱作为一种对真相的隐匿,只能用一种暴力方式将其揭开;男性所犯下的暴力之罪,最终也只能以一种男性的方式来将其结束。
由此,形成了一个以男性为主体的暴力闭环。
暴力不仅发生于银幕外的现实,也被展现于银幕内。
在安娜拍摄的影片中不乏以往色情片中常见的“SM”段落,银幕中的施虐和受虐双方以暴力为手段达到欲望目的,此时的暴力是欲望的变形,其暴力过程仅仅作为一种游戏手段为达到对欲望目标的满足而存在。
可以说,银幕内的暴力是导向欲望的暴力。
而银幕外,三个主体所发出的暴力则皆是由欲望受挫引发的暴力,实施暴力的动因均是由“性别认同”引发的“阉割”暴力。
影片中,凶手对男同性恋者们实施暴力的工具正是一支内含尖刀的假阳具。
于是,阴茎和尖刀的异体同构,作为性和暴力的具象表达成为了《刺心》中的另一重影像奇观。
更为巧妙的是,弑杀凶手这一行为发生的地点是同志影院的影厅之中,影厅的银幕上播放的正是安娜由现实引发灵感而创作的《同性恋杀手》。
于是,当银幕外观看着这部影片的观众(大多为同性恋)发现凶手并对其进行弑杀时,与银幕外的暴力行动形成观照的是银幕上正在进行的“SM”场景,性与暴力同时在银幕内外达成了一次完美的交媾。
此时,电影院作为最适合投放欲望目光和发泄内心暴力的场所,成为发生这一交媾行为最适合的地点。
有趣的是,《刺心》中的男性与暴力紧密相连,女性则全然相反。
安娜和其情人露易丝作为影片中仅有的两个女性角色,与她们发现“真相”这一行为紧密相连的动作并非“暴力”:露易丝在发现凶手即将行刺后,将自己置于尖刀下拯救了安娜;安娜则最终在影院中入睡,并在梦境中探知到了真相,最终赶到行凶现场揭开真相,拯救了深陷于恐惧之中的同性恋者们。
与“暴力”相对,与女性相连的都是“拯救”,导演意图可见一斑。
三、影像:通往梦境的道路《刺心》中共出现了四种截然不同的影像:数字影像、彩色胶片、黑白负片以及黑白胶片。
数字影像即影片中安娜他们所身处的现实,包括演员们被谋杀、安娜拍摄《同性恋杀手》和凶手被刺杀的整个过程;彩色胶片展示了安娜所拍摄的电影以及杀手的梦境;黑白负片作为安娜的梦境,但同时也是揭示杀手“真相”(被阉割而产生杀人动机)的影像不断“闯入”到整部影片中,是碎片化的;而影片最后,完整真相的揭示则采用一段完整的黑白胶片呈现出来。
至此,另一层精巧的映照出现:影像是连接安娜梦境和凶手梦境的介质,安娜一点点在梦境中接近了凶手的秘密。
在《刺心》的尾声中,安娜在影院中沉睡,影像作为二人之间的介质,将凶手的梦境(胶片)与安娜的梦境(黑白负片)终于连接到了一起,由此真相呼之欲出。
影像,这一重要的介质在《刺心》中作为一条通向梦境、连接梦境的道路,最终在虚幻中触碰到了真实,而安娜“揭开真相”这一动作在片中则以最具仪式感的方式呈现:观看影片。
在这里,冈扎乐兹耍了一个小心机:他让我们看到安娜在影院沉睡,又在影院惊醒,随后她观看了这部有她参与的影片,而结尾演职员表的顺序正是演员们被杀的顺序。
由此,导演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幻觉:凶手似乎是以安娜拍摄的这部影片为参照,按顺序挑选自己要杀害的猎物。
但实际上,无论是惊醒、还是惊醒后观看的这部电影,仍然发生于安娜的梦境之中,是一个梦中梦。
字幕显示“安娜出演”,实则预示女主角进入梦境直观展示了父亲偷窥Guy并对其进行阉割的黑白负片在整部影片中的闯入看似偶然,实际上都经过了有序的安排:每一次黑白负片闯入后,下一个镜头均是沉睡或睡醒的安娜,由此可知黑白负片便是安娜梦境的直观展示,换言之,黑白负片只能出现于梦境之中。
最后安娜于影院中观看电影并发现真相的一场戏,黑白负片的出现便揭示了这是一个梦境的事实。
(这里要感谢@醍醐灌饼 在讨论里给我的启发!
)真相在安娜的梦境中被揭开,又以一段于银幕上放映的完整胶片影像呈现在观众眼前。
所以,《刺心》真正的主角与其说是安娜或连环杀手,不如说是“影像”。
影片中,连环杀手Guy从安娜的电影里寻找猎杀目标,而安娜则将现实中发生的连环谋杀案拍成了影片《同性恋杀手》,最终这一同性恋杀手在《同性恋杀手》的放映中被杀,影片由此达成精巧的自我互文。
“影像”在本质上作为一种虚假的幻觉,不仅促成了现实世界的行动,更成为揭示真相的介质。
从这一角度来说,《刺心》无疑是冈扎乐兹对电影的一次礼赞。
《刺心》的结尾,是一个置于纯白色空间之下的GV拍摄现场。
镜头缓缓往下拉,水流从古典的柱状喷泉中喷射而出。
喷泉的形象极似一支硕大的阴茎,清水则似精液从中淌出,这正对应了安娜于影院中连接到的Guy的梦境,也即银幕上所播放的影片:《精液与清水》。
象征着自然的树林频繁地出现于Guy的梦境之中,他的同性恋情发生于树林之中,当他被阉割后也藏身于树林之中。
而当他走出树林来到城市,便开始了他的杀戮。
这也正好说明了为何主人公们身处的现实,在无处不在的霓虹灯光下显得极具迷幻感,而安娜所拍摄的影片以及Guy的梦境则呈现出一种自然主义美感。
树林,意味着人的自然状态,也意味着本性的释放和自我的复归。
冈扎乐兹通过将所有人放置于一片去除了所有杂质的纯白之中,仿佛在说:让我们回归纯白、回归童年、回归自然,因为唯有如此,我们才有可能释放本性,找回真正的自我。
在结尾,阴茎不再作为刀的变体,而成为喷涌出汩汩活水的古典喷泉。
纯白的拍摄现场,如同回归于古典时代的理想国。
于是,在这个理想之国中,我们看到拍摄现场的安娜与早已逝去的恋人拥吻在一起——她终于找回了自己的目光。
若说是今年戛纳争议最大的电影,就不得不提这部《刺心》。
它充分利用了影像的表意功能,每一场无比劲爆的船戏,都承载着符号化的寓意。
同时,又因为极大尺度的同志XX情节,吸引着观众的眼球。
但也正是因为这样,电影引起了极大的争议。
其主要争议点在于,影片的大尺度是否是徒有其表。
就影像而言,《刺心》显然在今年的戛纳主竞赛单元是当之无愧的佼佼者,但最终却把最佳导演奖给了《冷战》,让人也不由得开始质疑戛纳的政治关联性。
这并不是同志XX电影第一次入选三大电影节的主竞赛单元,早在1982年,由德国新浪潮领军人物莱纳·维尔纳·法斯宾德导演的《雾港水手》就入围了当年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
与今天的《刺心》一样,大量具有性暗示的情节充斥在影片中,在当年的威尼斯也是争议颇大。
但与其说是刻意露骨的表达,不如说法斯宾德以这样露骨的表达去完成对主流哲学观念的反叛。
其反叛的核心,在于强调人与生俱来的欲望存在的合理性,从而去改变西方世界多年以来形成的爱情、处世观念。
奎莱尔从一个普通水手上升到一个具有独立精神的个体,是代表的是一群人的宣泄。
《刺心》的背景也正是处在1979年的巴黎。
当时西方社会性解放思想刚刚蔓延到古老的法国,法国社会终于敢将原本羞耻于提起的那部分艺术搬上大雅之堂,进行重新讨论。
现在看来,那场轰轰烈烈的性解放有些矫枉过正,但在当时,其意义在于人身体里最原始的欲望得到了正式的承认,这也正是欧洲启蒙运动以来欧洲社会一直存在的“过度理性主义”的一次纠正。
受到这一次性解放运动的影响,当时巴黎开始流行一种专门播放小电影的电影院,并且出现了专门拍摄此类电影的制片人。
据不完全统计,在当时的巴黎有四十多家此类电影院,而在全法国境内,竟然多达110家。
由此可见,当年此类产业的发达程度。
就像是久旱逢甘霖一样,人的欲望一下次喷薄而出,迅速蔓延了整个法国。
《刺心》中的大尺度场景大部分都来源于这种影片的制作过程。
女主角安娜是众多此类影片的制片人之一,她本身也是一名Lesbian,刚刚和女友分手。
分手之后,她的事业也遭到了重创。
她签约的演员一个接一个被以各种离奇的方式谋杀,她的事业也陷入危险境地。
她决定主动出击,尽全力去挽救她和她的演员。
影片中到处都充斥着浓烈的性暗示符号,当同志与谋杀相结合,就产生了一种暧昧而又危险的情绪。
影片开场,蒙太奇镜头下,黑色的罗马大帝中突然露出锋利的刀刃,这镜头在香艳刺激中透着恐怖,以至于在后面的所有大尺度场景中,我们纷纷做好心理准备,以防止突然到来的那一下。
霓虹灯创造出的迷离致幻氛围,再加上同志、凶杀的元素,以及对16mm胶片和蒙太奇的合理运用,让影片呈现出一种八十年代复古Cult片的影像质感。
这种影像质感就好像是你突然走进了一家法国八十年代的舞厅,它所创造出的迷离氛围,正是这种环境下独有的氛围。
有人说,打开这部电影的正确方式应该是早在十年前就销声匿迹的法国同志影院,这正是影片所要还原的那个时代。
但还原时代的最终目的,还是要体现那个时代性解放运动的核心精神。
《刺心》中令直男观众胃部不适的香艳场景,并不仅仅是视觉刺激那么简单,它更多地传递出一种对于长久压抑的性欲的反抗。
这种反抗,越是压制,就越是有力。
当安娜的摄影机开启,就如同一只手为我们揭开了上世纪小电影的神秘面纱。
此刻,观众就是在工地上做苦力的英俊小直男,在安娜的金钱诱惑下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从保守中走出,享受起游走于指尖的情欲释放。
它展现代表着爱欲的多重可能性与流动性,从本质上讲,每一种爱欲之间都没有什么区别,它都代表着对人本身特性的正视与原始欲望的释放。
电影最为奇诡之处,就在于它将这种流动性融入在凶杀案件中,让一种别样的恐怖弥漫在影片中。
情欲掺杂了复仇故事之后,就从绵软无力的反抗变成了熊熊燃烧的烈火。
一种对性压抑无声的静默,就变成了激烈的反抗。
影片最高潮处仓库中点燃的大火,镜头时不时在16mm彩色胶片和黑白影像中来回切换,在影片的时间轴前后,形成了奇妙的互文。
黑暗狭小影院中握着刀具颤抖的手,拍摄片场时不时闪现的神秘身影,安娜瞪大的双眼以及男演员突然被刺之后发出的骇人叫声,甚至于包括片尾伴随字幕出现的一场最大尺度的戏份,都带出了一种极其热烈的情欲。
这样看来,这注定不是一部能用理性的逻辑去理解的电影,因为在这样的影像风格下,所有大尺度场景所承载的影像意义都大于文本本身的意义。
这一切并不指向一种奇怪的恶趣味,而是更深层次挖掘了压抑导致人性的扭曲,从而呈现出一种长久压抑之后的释放之美。
而性解放的根本目的,就是要反抗来自各种方向的压抑,去释放本来的欲望。
导演冈萨雷斯在美学诉求上的极致与情感表达上的大胆,以颗粒感十足的影像去传递出来,其视觉冲击力和心灵震撼力都十分强悍。
它站在人性的视角,以非常凌厉的镜头去解剖情感,却意外地带来一种层层剥开的细腻感受。
华丽与颓废、浪漫与伤感、暴力与温暖、血浆与爱情,从极端的割裂,在暴力与抨击中融为一体,汇成漩涡,让你忘却了原有的道德判断,重新建立起善恶观。
终极目的,依然是正视自己的欲望,正视全人类的欲望。
可能有了欲望,人才能够成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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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讲的是发生在上世纪八九十年代巴黎同性色情片行业的故事。
Anne是一名GV导演,想用最新作品来打动自己的前女友兼剪辑师Lois。
与此同时,一名连环杀人凶手开始了疯狂杀戮,受害者似乎都是出演了Anne电影的演员。
Anne反而以此为灵感,将谋杀作为自己新片的剧情。
直到杀戮实在过头了,凶手都杀到片场上来了,拍摄才不得不终止,Anne也借这段时间去探寻凶案真相,了解到多年以前一个悲剧爱情故事。
农场的一名男孩爱上了另一个男孩,这段禁忌之爱却被他的父亲发现。
父亲放火烧了谷仓,男孩的爱人被当场烧死,男孩却死不见尸。
影片最后揭晓,多年前的那个男孩就是连环杀人凶手,显然杀害摔跤艳星能激发他的性欲。
看到这里是不是有一种WTF的感觉?
没错,《刺心》就是一部转折突兀,剧情强扭的电影。
影片有着非常强大的摄影和背景音乐,营造出非常迷幻和怀旧的氛围,但其他所有方面似乎都在模仿色情片的低劣制作,比如有时突然曝光过度和过于模糊的摄影,非常狗血的对话,和非常廉价的剧情。
正片的每一个桥段似乎都可以紧接着拍出一部黄片。
虽然影片的第一段对话就让我感到有些不对劲,“写得有点过头了吧”,“怎么感觉有点狗血啊”,但得益于强大的视听语言,我对电影的初见体验还是非常好的。
可是越到后面就越让人受不了,最后剧情几乎到了可笑的地步,以至于我不得不问,这是故意拍这么烂的吧!
没错,可能还真是故意的。
《刺心》故意模仿黄片的风格,成功把自己拍成了一部烂片。
这也算是一种成就了吧。
沉迷于肉体中时,我好起来了。
可这矛盾复杂的剧情,既想迎合主流观众的省美情趣,又想飙内容展现复古的魅力,总有些不协调。
有鲜明的特色,却又少了些锋芒。
在臆想的不断叠加与摇摆中,在迷幻的烟雾掩盖下,人们神情迷离。
他们是一群并不追逐欲望的同性恋者。
起码我没在男同群体眼中看出爱与欲望。
女导演的女同线太过一言难尽。
这绕来绕去的十年恋情充满矛盾,交代的也是不清不楚,就显得不够味儿。
与男同线的一票靓仔一对比,唉哟,这根本无法进行对比。
剧情还是相对明晰的,需要观众辅助脑补的内容不是很多,无缝衔接了欲望的渴求与爱的欲求不满。
理智一再告诉我,这部电影不过是借题发挥的作品,没有内核,不需要去细究,其实也没有太多探讨的空间。
因为我没有看明白。
这类电影会在脑中留下许多痕迹,因为其夸张大胆的用色和极具冲击力的表现,时难相忘。
可它们并不能真正触达内心深处,那里或许阴暗潮湿,可依然存在着一隅阳光普照的空旷绿色与广阔无边的静谧蔚蓝。
暂时还不需要霓虹的人造绚丽。
在代表那位反同者的一系列刺杀过程中,他才是最淋漓尽致的男同——他深爱着那些被他杀害的人儿们。
被群起包围后的救赎——他倒在了同性恋剧院的荧幕前,他的生命完成了救赎。
同性相恋者们、其他非主流群体与主流群体间的相互理解需要加深,而非对立。
就如片尾中,那群赤身裸体的人围着燃烧的木屋奔跑,人类群体不需要遮羞布,他们彼此应该相爱,而非拔刀相向。
扬·冈扎乐兹跟意大利导演卢卡·瓜达尼诺一样,不约而同地钟情于70年代意大利“铅黄电影”(giallo),尝试在作品里唤醒观众对这种电影亚类型的记忆。
瓜达尼诺翻拍经典恐怖片《阴风阵阵》的策略不仅在风格上的模仿,更在叙事上有大胆的改弦更张,令影片变得更加新颖而商业化。
相比之下,这部入选今年戛纳竞赛单元的《刺心》则注重美学形式而忽略叙事意义。
影片模仿对象明显是那个年代的色情电影,导演冈扎乐兹在昔日的电影亚类型里大玩实验,无论是戏中戏结构,还是梦幻蒙太奇,都彰显出其独特的影像魅力。
法国乐队M83的配乐为影像风格奠定了坚实的基础,复古电子乐轻松还原出70年代的氛围,而戏中戏的同性A片场景与最后彩蛋,均延续了《春光之岛》里色而不淫的唯美浪漫气息。
而刻画面具杀手前后数次行凶的段落,更将暴力与情色意味结合得天衣无缝,尤其是女主角在片场拍摄自己被杀的一幕,调配出惊悚而诱人的视听效果,大大提升这种非主流类型片的表现形式。
遗憾的是,相比起流畅自如的美学风格,叙事方面有欠考虑。
用梦境来暗示与连接两条叙事线索的手法并不新鲜,早在大卫林奇的作品里已领教过。
女主角与同性恋人之间的感情线刻画得并不成功,连带就是女主角偶尔过火的演绎让人出戏。
至于杀手那条线索更加牵强无趣,仿佛又落入到这种亚类型片原有的桎梏里。
这究竟是导演无心之失,还是故意而为之呢?
导演为这种焦虑找到了一种出口,但这种解决只存在于24帧之间《刺心》的恐惧根源于失去爱之人在精神上的孤立无援作为导演的Anne(或者说冈扎乐兹的化身)为这种焦虑找到了一种出口但这种解决只存在于24帧之间文/Isa(原载公众号 人造女巫ArtificialWitch 转载请先私敲)
更多文章关注公众号 人造女巫(renzaonvwu666) 扬·冈扎乐兹的《刺心》是今年戛纳电影节上最引人注目的影片之一——这里的“引人注目”指的不是媒体和评价的关注,而是真正字面意义上的,吸引你的眼球。
这部讲述发生在同性恋色情电影圈中的连环谋杀案的影片,无论在剧情还是影像上都充满了争议和令人着魔的吸引力。
70年代的巴黎,色情片女导演Anne手下的男演员接二连三地死去,她把案件过程改编为名为《同志杀》的电影,希望赢回前女友loïs的心。
缠绵在一起的男性身体、妖冶过市的变装者、霓虹灯下的瘾君子和派对动物混杂着复古电子乐,把观众的眼睛牢牢固定在电影展现的奇观世界中。
从叙事到影像,《刺心》都可以被看作是70年代意大利铅黄片的现代改写,一次全面的致敬。
影片完整地借鉴了铅黄片的经典叙事结构,影像上也还原了情色结合虐杀的视觉快感和浓烈的色彩:人造色光勾勒地下奇观,Retro电子乐,黑色风衣、面具和刺刀,都把影迷们带回了70年代银幕里的铅黄世界。
另一方面,《刺心》并没停留在复制和呈现的阶段,它将铅黄的情色虐杀吸纳过来,但却推翻了铅黄片观看女性的男性视角,反过来观看男性——影片开头藏着眼睛的欲望之唇就是最好的象征。
同时女主角通常具有受害者和侦破者的二重身份也被打破,本片中女导演Anne的受害者身份是较弱的,甚至她表面上对于死去的男演员们也不具有应有的同情——相较于传统恐怖片中女性的受害者、富有感情的道德动物的角色,《刺心》中的女导演是一个表面的“剥削者”,更是为解决核心问题作出尝试的人物——这个问题并不是剧情层面的谋杀案。
如果说铅黄片恐惧的根源在于战后西方世界的精神危机,那么《刺心》的恐惧则根源于失去爱之人在精神上的孤立无援。
导演构造了一个城市牢笼,这里挤满了将死的人——在异化成鸟的男孩讲述的传说中,沙拉布尔的盲鸟只出现在垂死之人的身边,它吸走死亡飞向太阳,是他们最后的希望。
黑鸟来到城市中,常伴于这群边缘人左右,正暗示着他们的身份。
他们是失去了爱、濒临死亡的一群人:如今世界已经不再被笼罩在战争和政治动荡的阴影下,但技术发展、社会的多元化倾向让人在精神上的孤独感越发增强。
无论是巴黎、伦敦还是北京,在垂死之人的眼中,城市就是他们建立起的庇护所,人们建造起城市来抵御“失去爱”的恐惧。
城市文化是人造的、反自然的,人造色光、电子音乐和色情电影都是这样的产物,是“堕落”的象征。
“罪恶”诞生在城市之中,地下世界被视为万恶之源:这里是瘾君子、滥交者、同性恋和变性人的栖息地。
当“城市怪物”回到自然之中,他们擦掉浓重的妆,褪去黑色皮衣的包裹,卸下盔甲;但当初他们又是从何处涌进了这个深渊?
随着影片继续,自然空间所占的比重越来越大,也把问题的源头引向人类原本的诞生之地;在城市怪物们被逐出至黑夜之前,他们也生存在阳光之下。
导致连环凶杀的男同色情片拍摄于自然中,而作为它的原型的真实凶案,则把本存在于自然中的爱赶到了地下的深渊:被传统势力所反对的“非自然”人失去了欲望和爱的权利,他们被逐出自然,逃往城市,逃到地下。
仇恨到底如何繁殖?
蒙面杀手是一个被阉割、被剥夺了性权利的人,他不得不替自己创造一个虚假的欲望——也就是那个藏刀的dildo。
它可以被解读为对暴力或男性气质的渴望,甚至对女性的欲望,这个欲望成为了他残害他人的武器,“恐同即深柜”似乎就是这个道理。
为了弥补被压抑和剥夺的合理欲望,人们利用起了暴力、残害和战争。
色情片和同性恋被传统势力视为“肮脏”的、“不正常”的而一贯受到压制,但其诞生的基础是爱欲,指向的是生命。
相对这些基于爱的“伪罪恶”,真正的仇恨和谋杀是反对爱、反对希望、反对人的。
这一逻辑可扩展的外延很大,可以说存在于一切与主流社会格格不入的情况中。
《刺心》表现的是比男/女同性恋更加广泛的queer群体,其中有同性恋者、跨性别者、双性恋者、性别存疑者(如Anne关于自己性别认知的独白),甚至指涉了更加广泛的边缘文化(如虐恋、色情片、锐舞派对、毒品、邪典电影等)。
惊悚、悬疑结构的背后是边缘群体的焦虑。
他们的欲望是被主流社会所否定的,他们被界定为“反自然”“不正常”,被视为城市中诞生的怪物,肮脏的变种人,失去希望、垂死挣扎的人。
但实际上他们是真正的受害者——不仅时刻为被主流世界“放逐”“谋杀”的焦虑所困,更要面对权威的忽视、嘲讽,甚至对他们存在之纪录的抹除:对于权威来说他们的存在相当于麻烦,关注他们的困境更是费力不讨好。
当Anne对着Loïs发出绝望的呼喊,那句“爱我、爱我、爱我、爱我”也揭示了那群游荡在边缘和地下的“城市怪物”们的唯一诉求。
作为导演的Anne(或者说冈扎乐兹的化身)为这种焦虑找到了一种解决出口:残害和恐惧在她的镜头中被瓦解为情欲,即使她的作品低俗得令人发笑,难以登堂入室——这也可以看作导演冈扎乐兹对自己职业生涯的一种带有自嘲性质的解读。
影片最后,午夜影院银幕上的虚构与黑白负片呈现的真实交织剪辑在一起,构成了全片最大的讽刺。
林中小屋之中,三个男人缠绵在一起,事后手牵手跳跃、舞蹈在燃烧的屋子外;被主流所唾弃、被视为肮脏的滥交、乱伦和同性恋,相比起真实发生的惨案,简直就是一个童话故事。
刺心用影像的方式再次喊出了曾被高呼的“要做爱不要战争”——被放逐到城市的边缘人,和那个对他们举起刺刀的、仇恨繁殖出来的凶手,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呢?
片尾的白光之中相爱之人相互纠缠,一双手把她拉回摄影机边。
电影的世界中存在着死去之人复活、仇恨瓦解成爱欲的美好幻想,但当它结束,我们会发现自己仍然身处黑暗,相顾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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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心》第71届戛纳国际电影节主竞赛单元电影《刺心》首映,导演扬·冈扎乐兹上一部作品《午夜狂欢》曾入围戛纳导演双周单元,也是金摄影机奖的提名者,此次跃入主竞赛单元,凭借的是一部本届主竞赛最大尺度电影《刺心》。
《刺心》由约翰尼·德普的前女友凡妮莎·帕拉迪丝主演,以1979年巴黎色情片产业为背景,女主角安妮是一个同性恋色情制作人,因为自己的同性恋女友兼剪辑师露易丝要与她分手,于是她希望创作出一部优秀的作品企图挽回这段感情,但与此同时,安妮发现,一个身份不明的连环杀手似乎在跟踪她旗下的演员,并将他们逐一杀害……《刺心》延续了导演前作《午夜狂欢》的怪诞感,但不同的是,《午夜狂欢》犹如一部实验舞台剧,《刺心》则在影像方面全面升级,有更为电影化的叙事和影像呈现,各种意象元素也颇见导演的趣味,在人物临近死亡时会出现的黑鸟、放置在深喉部位的窥视镜,尤其是生殖器道具里隐藏的匕首,象征着性与死亡结合的高潮时刻。
由于题材的选择,《刺心》不仅是一部LGBT影片,尺度也是本届竞赛片中最大的,不仅有男同性恋色情片的大尺度画面,也有拍摄时的幕后镜头,展露了一些色情片拍摄方式。
它的评价注定是两极分化的,有人乐见于男色视觉盛宴,片中的几位男优都拥有完美的容颜和裸体,而导演也使用不同的光影效果呈现现实、幻想、梦境与戏中戏,几种情境不断穿插,打造出奇诡的视听效果。
但也有人会认为,《刺心》把类型片的凶杀、色情、悬疑等元素融在一起,却缺乏整体性,显得有些刻意和炫技。
实际上,除了LGBT元素,电影中色情片创作的部分才是最有趣的,女主角安妮身为制作人和导演,会将自己遇到的现实事件以及自己想象的暧昧场景,投射转换为自己的创作。
欲望本能与想象力是分不开的,安妮在创作中也迸发出情感和魅力。
片中,两个女主角在胶片上剪辑的情节,也颇具迷影气息,比如安妮为了挽回露易丝,表达自己的嫉妒心,就在底片上写字,内容被放映机投射在银幕上,露易丝看见,不禁再度对安妮动心。
而在另一方面,创作也与悬疑事件结构联系紧密,随着创作的深入,也带来了男优的逐个被杀,最终让连环凶手浮出水面,安妮的作品也随之出炉。
凤凰网评分:6分《刺心》陶醉在自己低档次的、骇人的审美里,有着足够摇曳生姿的风格,但却没什么意义。
扬·冈扎乐兹的作品里,闹剧和混乱各占一半,还外加一些广告推销。
尽管我们都知道,这部讲述巴黎低成本三级片世界的故事势必没法多么写实,但电影随着每一幅画面,越来越让人头晕眼花、不明所以。
—— TIM GRIERSON《国际银幕》冈扎乐兹对世界的描摹是一种带着异国情调的、超自然、令人难以理解的眼光。
《刺心》是一部很努力的影片,但它想要探索的是超越我们所能理解范畴太多的东西了。
——PeterBradshaw《卫报》《刺心》的核心讲述爱的贪婪性,以及它能够吞噬所有挡在它面前的障碍。
但整部电影却是一团血肉模糊的毛线团。
电影的大部分都是靠它的情境和氛围中的的紧张感而面前维系起来的。
当然了,对于能够理解这种风格的观众来说,《刺心》一定有很多让他们喜爱的地方。
—— David Ehrlich《Indiewire》尽管影片的很多部分都显得粗糙,总而言之,讲述在看似最不合时宜的地方追寻艺术的《刺心》是一部毫不掩饰地讨论关于同性恋话题的充满爱和热情的作品。
—— Peter Debruge 《综艺》由摄影指导Simon Beaufils在35毫米胶片上拍摄,再加上电子摇滚乐队M83的配乐,《刺心》从第一幅画面就准准地刺中了你——而且这是真真切切的胶片上的画面,而不只是电脑上几千兆字节的一个文件而已。
——JordanMintzer《好莱坞记者报》扬·冈扎乐兹这部挑动情欲的电影是一部充满风格、个性十足的视听盛宴,尽管它在情节和叙事上时不时有点磕磕绊绊。
—— Ben Croll 《The Wrap》文/秦婉原文阅读:戛纳捉影⑨:最大尺度竞赛片《刺心》,男色视觉的盛宴
3.5。导演水平棒,但越拍越无重点,致敬帕尔马也不能连着把内核也帕尔马化啊。
意外的好看
我是看完了,但净网计划是个什么鬼,连我网盘里的东西都要和谐?
本来单看形式还好说,剧情飘一点也就飘吧,结果还来了挡刀...硬生生把空洞变狗血。
坚持看到了最后,太光怪陆离了对于我这种喜欢平铺直叙的小白来说有点难消化,但两段凄美的爱情故事令人叹息错愕。服装是不是对路易斯有什么意见,不是透视就是袒胸露乳。
没有心的《刺心》正以极具魅惑的视听语言宣告你眼前的一切皆为虚假。所谓时代感就像影片里的爱情一去不返,然而芒蒂格、冈扎乐兹这些站在写实主义最远对立面的作者却选择与时间唱反调,只可惜背叛的姿态不过是哗众取宠罢了。他们既没拓宽美学的尺度,也没能对传统进行一分一毫的批判。这样的作品无疑是在迎合那些号称拥有多元趣味的群体,但他们才是最终活在小格局里的人。真正好的电影和观众都像进度条那样一格一格的向前推移。
Le cinéma de YG puise son charme ds la frontière poreuse entre le réel et la fantaisie.La référence aux séries B,thrillers érotiques et l'hommage à 1cinéma oublié se complètent par la caricature volontairemt gore et ridicule mélangée à 1 registre mi sérieux mi grav
惊悚之后 分不清戏里戏外
什么他妈破玩意
至少存在三种影像现实,在庞杂的系统内掺杂了异常情绪化的行为动作,某种程度上与《同义词》有相似之处,即都是利用男性身体(女性更多表现出情感)进行反抗,电影的政治性相较而言并不强烈,但反抗的对象却转向自身(对自我身份的纠缠),可视为一种自反性表现,也可视为一种启蒙表征,而反抗之后必须面对自我死亡,“被杀害”的死亡方式驱散了此前一直围绕在人物周围的身份迷茫,获得了身体和灵魂上的自由——宏观角度看,情色不再只是依附于电影的内容形式,更跃居于电影之上成为电影的“造物者”。
复古、惊悚、艳情,却又忧伤。视觉盛宴之下,是两段求而不得的爱情故事。电影该是用胶片拍的吧,色调和光影的层次太梦幻了。第一次在电影中见到如此赤裸的GV现场,简直开眼。
我做错了什么,看了半集GV,玩泥沙长点心吧
为什么这两天看什么片都觉得顺眼?惊讶的是Romane Bohringer 老得太快
今年再次在大银幕观看LGBT同性题材電影依然是更感震撼虽然观影人数不比以往更多但是也是電影周炙手可热的一部影片了。纯粹的七八十年代的复古风格,也是一种全新的观影体验,年度绝色影展在电影院完成也是过足了瘾。
四星,不用担心他们有多少闪光的moments,有些忧虑的是以《火焰宣言》导演们的创作模式,是否存在弥补上高峰间低谷部分建构能力的可能。大体的形式上确有“新”,但人物所处状态较之《野小子们》《午夜狂欢》却无疑是旧,部分归因于向情节剧框架的靠拢,中间段落对未知的探寻过程在前后充分的形式强度之间,似乎显得有些弱了。 如果只有通过回归常规结构才能衔接起段落达成整体,那这样的“新”随他们进入主流视野恐怕很难维持下去。
LGBT+悬疑+Porn=Cult,这可能是一部分人爱的cult片,但不是我喜欢的cult片,导演加入了太多个人偏好元素,自然也就成为一部分群体的挚爱,和爱恋同理,是否玩多点色彩光影技巧就可以模糊色情和情色的界限?
谜底太扫兴,这种三句话离不开受迫害往事的戏码还是留给美国人吧,已经做出一副放屁都是彩虹glitter的仙女样子为什么不unapologetic一点坚持到底。。
复古狂情的酷儿黑童话 鲜明!
怎么说,拍最美的画面,讲最烂的故事。挺情色片那种,尺度很大,既俗、艳丽,但是却在一些地方仍旧拥有高级,可同时烂俗的剧情又一刀划开。导演拍的飞不飞不知道,我觉得某些时刻影像已经影响了先导性,是人在电影中找到G点,还是被欲望拉进幻想。
《月光光心慌慌》的男主走错片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