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拍攝手法寧靜之美造詣頗高人物塑造不算高曲折離奇個人傾向主義離婚的女人 新歡舊愛?
失憶的中年男子疲憊的少女懦弱的詩人?
肆無忌憚的父親?
健忘的店員唯一可圈可點的就是電信拍出了 寧靜的美麗當然不算高級好我這口一部個人主義的電影比如姜文的太陽照常升起導演沒想著讓你看明白透過影片了解韓國文化還是不錯的
好吃不如饺子,好玩不如...首发于公众号“影探”ID:ttyingtan微博:影探探长作者:表姐转载请注明出处有一部片,表姐期待太久了。
因为一个女人。
文素丽。
她是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女演员之一——不是长相,而是演技。
从十几年前一部《绿洲》,让观众误以为请来了真的脑瘫病人,
到最近演个配角都有一群粉丝嗷嗷叫着专门来看她,
这中间,磨的就是演技。
之前大热的十九禁《小姐》,她演的姨母风头完全盖过金敏喜。
尤其是在朗读会上那段惊艳四座的表演,绝了!
这次新片一出,表姐立马扑过去尝了个鲜。
怎么形容呢?
嗯...回味无穷。
《咏鹅》Ode to the Goose
故事表面看,很简单。
就是一男一女到一个叫群山的地方旅行。
可这么简单的故事,却很有嚼劲。
这对男女,什么关系?
亲情?
恋情?
还是...奸情?
单从细节琢磨,好像都有那么点意思。
可我敢说,就算开场一个小时,你也猜不到这俩人到底什么情况。
是导演张律水平太次,故事没讲好?
恰恰相反,他活儿太好了。
哎,不是,是他讲故事的手段太高明了。
片子里,剧情发生的地点依次是:首尔——群山——首尔。
三块拼图,一旦合起来,故事的脉络瞬间清晰,但也...四平八稳,特别没劲。
导演故意把拼图彻底打碎重组。
先群山,再首尔,又回到群山。
第一时间把高潮亮给你,同时又让你摸不到头脑。
嗯,这是勾着你往下看呐。
不过这点玩法就称高明?
无非就是非线性叙事而已。
前几年洪尚秀的《自由之丘》,用的同样是打乱结构这一招。
加濑亮和文素丽在里面舒服极了
但若论高下,表姐斗胆投《咏鹅》一票。
再斗胆说一句,这可能是近几年玩结构玩的最好的一部片子。
你问谁给我的勇气?
就是导演张律。
这一招,不那么容易。
玩不好,容易散。
比起其他片子,《咏鹅》更像是导演打的一次太极。
黑与白,因与果。
刚与柔,是与非。
就像阴阳鱼的鱼头交鱼尾,前后有回应,有解释。
一个圆满的闭环。
看完后,满足之余,还平添了一股命运的无常感...
今个咱们就庖丁解牛,好好捋捋这部片子。
故事一开始,男主允儿和女主颂贤已经人在群山。
开场一段在小饭馆里的戏,就够你琢磨半天的。
饭刚下肚,女人上来就是一句:“我们要不要找个地方睡一觉?
”
嗯?
果然温饱思淫欲。
一上来就搞腐化?
下一秒,男人回了一句:“那也可以啊,姐姐。
”
哎?
等等,姐姐?
合着人家这是姐弟俩出门办事吧。
可还没等你为自己的低级趣味不好意思时,女人的下一个动作又开始暧昧了...只见她轻轻把手覆在男人眼前,眼波一转,又说了一句:
“要不我们在这里呆几天?
”
这又是什么意思?
一个邀请,一个准许,或者更直白点,一次勾引?
短短几秒钟,一个场景都没动,疑问已经在我们心里打了好几个滚。
再下一秒,小饭馆老板娘开他们的玩笑,两个人又能笑得一脸坦然:“我们不是那样的关系。
”
可一出门,男人就问女人:“你喜欢白天做,还是晚上做?
”
更吊诡的还在后面。
民宿门口,镜头突然切到监控画面——老板跟女儿,正死死地盯着门口这对男女,细细打量着...
开场还不到5分钟,导演就把炸弹埋进了这个小院。
接下来,就是划亮火柴,点着引线,看着火星子一点点爬向那个芯。
我们不妨来个倒计时。
5。
民宿房间,一段对话。
男人:“闭上眼睛,让我摸摸。
”女人推开手,来了一句:“这样不妥。
”没有推搡,也没有厮打,就这么两句话,矛盾立住了——一个有情,一个无意。
4。
民宿老板和女人一起吃面条,男人负气不来。
女人看似随意地给老板夹了一筷子菜,老板侧头看了她一眼。
没有情话,也没有床戏,可故事又深入了一层——对上一个无意,对眼前这个有情。
3。
老板的自闭症女儿端了一碗面放在男人房间。
关上门没有离开,听着门那边男人吸溜吸溜吃面的声音。
没有表白,没有甜言蜜语,可意思很明白了——她对你无意,我对你有情。
2。
老板的暗房里,女人把头往对方肩上轻轻一靠。
对男人的彻底背叛。
1。
老板女儿把男人的手放在自己锁骨上。
这一幕刚好被出门回来的女人撞见。
boom!
炸药爆炸。
四个人胶着的关系被炸成了碎片,可留给我们的疑问还是那么多。
这对男女到底是什么关系?
这个眼见自己的父亲失手害死母亲后自闭的女儿,平时谁都不见,为什么偏偏认准了男主允儿?
这家由日本人在韩国开的民宿,怎么最不欢迎的,就是日本人?
看了一个小时,脑子里堆满了问号。
这时导演才不疾不徐地出了电影名字,也开始一点点地解谜。
后半段谜题的答案,表姐就不在这里剧透了。
但我可以提示一下题眼——命。
别误会,咱们不搞那些封建迷信。
我想说的,是因果。
过去种下的因,未来结下的果。
乍一听神神叨叨,什么意思?
用表姐很喜欢的一段话解释,大概就是:当你老了,回顾一生,就会发觉:什么时候出国读书,什么时候决定做第一份职业,何时选定对象而恋爱,什么时候结婚,其实都是命运的巨变。
只是当时站在三岔路口,眼见风云千樯,你做出选择的那一天,在日记上,相当沉闷和平凡,当时还以为是生命中普通的一天。
——陶杰《杀鹌鹑的少女》都说逝者如斯。
可过去的时间——小到一次闪念、一个冲动,总会作用在你身上。
如果允儿不是遇到颂贤时一个冲动,就不会来群山。
不来群山,就不会遇到跟自己同样丧母的老板女儿,彼此救赎。
不来群山,颂贤也不会从失败的感情里走出来;心已经死去的民宿老板也不会知道原来自己还可以去爱人。
整部电影,就像是一场回忆。
站在当下唏嘘感慨,多亏当初那一个闪念,一次冲动。
犹如轻轻弯腰扳动道轨,人生从此驶入了不同的方向。
片子的结尾,导演又一次安排在了群山。
最后一个场景,是允儿和颂贤坐着大巴第一次从首尔来到群山。
彼时两个人都有自己的困境。
太阳升起来了,光照在他们脸上。
沮丧的两个人还不知道,在这个陌生的地方,他们会遇到一些人,这些人会给他们答案。
如果可以给这个场景命名的话,表姐想叫它“希望”。
世界上哪有“逃离”这一说啊。
逃离只是用一些困难交换另一些困难。
我更喜欢的,是王家卫那句说烂了的台词:“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那些让你如鲠在喉的,辗转反侧的,抓心挠肝的糟心事,永远不会自行消磨掉。
可只要你一心求解,生活总会给你答案。
不是在此处,就是在彼处。
不是在此时,就是在彼时。
这也是为什么表姐喜欢这部片子的原因。
丧逼就丧逼,迷失就迷失,但只要咬紧牙关活下去,总会有希望的。
不是吗?
文/表姐(更多原创影评,微信搜索ttyingtan,后台回复片名,一起来看片儿)
影片中有关那些政治、身份和家国大义的因素之前已经有许多人探讨评点了,我就不再赘言,只谈谈影片中关于情的那部分吧。
也许因为本片叙事的顺序与众不同,先展示两人的发展,再回溯他们的缘起,因此,带来许多美丽的误解,也令观影的体验变得有趣起来。
影片刚开始的一大段场景和对话,一直让人错以为是作为姐姐的松贤在主动追求并迷恋着允永,而寡言的允永似乎只是被动地回应。
所以,当松贤迅速转而挑逗民宿老板,另一方面,允永与老板女儿朱恩也开始心生呼应时,我感到有点突兀;甚至松贤独饮闷酒与面馆老板娘的对话一度让我以为其因允永而情伤;再推进到允永独自回到首尔,并去牙科医院要求看夜景,那一刻,我们完全不明所以然。
影片随之一转进入回溯,整个故事的脉络完全明朗起来,情伤的是允永啊。
看夜景其实是允永在通过牙科医院院长向其表妹松贤发出最后的信号,但松贤在和表姐的电话中明确回绝了允永。
这一刻,看着被赶出医院躺在公园长椅上的允永,他的痴情表露无疑,他的孤独那么无助。
原来女人来到世上也是为了让一个男人心碎。
影片前后两部分的呼应非常完整,构图和氛围也很有感染力,由此可见导演张律的功力,非常期待他的新作。
在东亚,有一位来自中国的导演时常关注于盘踞在中日韩历史和当今的社会流动的身份认同问题。
他就是延边大学的教授张律。
从张律的拍摄履历中,我们可以看到一种在东亚跨国界的游走。
在其早期的电影中,其强调的是生存在中国的韩国人和朝鲜族人:《重庆》的中韩跨国情感下的社会现实记录和《芒种》中对于少数民族边缘化的批判。
之后张律前往了韩国,开始拍摄了一系列具有独特韵味的情感,其中包括《春梦》的虚实结合的“三人行。
”黑白的色调以及散漫的叙事让人回忆起些许戈达尔《法外之徒》的趣味,但同时也夹杂着对于对边缘群体,包括“脱北者”等身份的关注。
随着其电影在韩国的声名鹊起,其多部电影都成为了韩国釜山电影节的重点制作。
《春梦》是他的电影第一次成为釜山的开幕片,这部电影在选角上更像是对韩国独立电影的一次巡礼。
三位韩国当代重要的独立电影人成为了《春梦》中的三位男性角色:拍摄过《绿头苍蝇》的夺得鹿特丹金虎的导演梁益俊,戛纳参赛电影《特工》的导演尹钟彬,以及拍摄《茂山日记》而获得釜山“新浪潮”奖的朴庭凡。
由三位导演作为主角撑起来了一部电影,也增添了其电影的观影趣味。
自从2018年的《咏鹅》,我感受到张律的电影变成了一种更加“多声部”的场域。
这种“多声部”不仅呈现了一种角色身份政治上的多声部,也同时还有语言的多声部。
在《咏鹅》中,角色的出身和讲话方式都让角色本身的身份谜样或复杂。
电影的开始,我们看见朴海日演的允英和文素丽饰演的颂贤来到海滨旅游城市群山,然而在这座城市见到的人都有着截然不同或者难以捉摸的身份。
开餐厅的老板娘在被问及其故乡时没有答案,但却在之后讲起了连贯的日语;在群山的日本殖民时期的房屋开办民宿的老板,与日本旅客交流用韩文,最后却声称自己是来自福冈的在日朝鲜人;而允英和颂贤的身份也是谜一样。
被错认为中国朝鲜族的颂贤是不是朝鲜族?
会说中文的允英是否是韩国人?
其实这部电影在角色上,总会引起观众不断得询问“他们究竟来自于哪里?
”这样的问题。
而在群山,朴素丹饰演的少女却仿佛是犹如鬼魂版,在群山这些扑朔迷离的角色之间飘来飘去。
她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允英对颂贤表达欲望,在他一次对颂贤的亲密碰触和颂贤的故意离去之后,电影突然出现一个不知名的岛屿,而这个少女拿着日本的布偶,走向丛林之中。
她的身份是什么?
虽说她是民宿老板的女儿,她却仿佛一句朝鲜话都不会说,而她的日本语却表达流畅。
她也逐渐接近着允英。
文化和身份是存在叠加的。
语言,宗教,符号,信物等属性能指涉文化和身份。
但当这些属性存在交叉,文化和身份也不再变成一种本质主义的范畴。
这一点当然在张律这部电影中也出现。
当我们观众或许还保持一种本质主义的视角去观察每个角色的身份,我们却发现根本无法解读。
它的无法解读甚至就像男女之间暧昧时传递的信息,是一种蛊惑人心却莫名其妙的距离和趣味。
或许这就是张律用一种情感的时而疏离时而靠近去阐述历史和当下碰撞出的中国,日本和朝鲜半岛之间的状态。
在《咏鹅》中,角色和角色之间都是暧昧的。
但是当影片到达中间的时候,对于允英而言,这些暧昧都最终失效,留下来的只是他一个人的怅惘:颂贤越来越亲近民宿老板,允英因为少女未成年而被疑为流氓,而之前见过的任何人,就连他的父亲成了老年痴呆,都不再认为与他存在任何关系。
在这个群山故事的末尾,被骂被嘲讽的允英落寞得躺在公园椅子上,当他看见一个公园里健身的女人时,他却靠近紧紧地盯着她,当然结果是,她很不舒服,就逃走了。
而允英一个人孤独和哀愁得沉思着些什么。
之后,电影出现了公园的夜景,片名才出现,用中文书写的《咏鹅》,以及朝鲜语书写的:《群山:咏鹅》。
电影为什么叫《咏鹅》,这一点在前半段允英回家的时候给出了一个答案。
我们看见了他痴呆的父亲,对着一直鹅,呼唤着允英儿时的小名“允儿”,但是这个윤아,却听起来很像中文的咏鹅。
在我理解,这个电影其实最终讲述的,就是男主人公允英的故事。
在这时电影由回到了时间顺序上的某个起点,我们看见允英参与到了在韩朝鲜族的抗议,我们由此看到为什么允英为什么见到颂贤,以及这次群山之旅的起因。
当然这种时间顺序的倒叙在叙事结构上都在揭开电影前半段种种事件的成因,但在感情上,或许这段是允英和颂贤感情最浓的状态,是一段珍藏的情感,以及一种永恒的心灵。
张律热衷于未果的爱情,这一点在他电影中通常的主题。
然而在我感觉,张律和洪尚秀还是不一样的。
洪尚秀中的男性是游手好闲之徒,有时过于主动,有时摇尾乞怜,当然这种状态换来的结果是一种尴尬的邂逅,洪尚秀爱用变焦来模拟窥视的视角,放大这种初遇的尴尬。
而张律中的感情,女性往往是主导的,女性在靠近男主人公,但是最终先离开的也是女性本人,或许张律影像下的情感,更强调的是安东奥尼奥式的疏离感,而并没有洪尚秀那种偷窥狂式的诙谐。
当然到了《福冈》,这种忧伤给了两个岁数更大的痴情老男人。。。。。
悲伤到极致的喜剧。
不过,在本文的最后,我不由得想为即将在北京尤伦斯举办的张律影展做个人肉广告。
《咏鹅》也即将在那里放映,张律和男主角朴海日都会到场,希望各位北京的朋友能过几个多种语言交相辉映的“春梦”。
1.身份缺失与填补允永的身份在影片中很复杂。
拥有一个蛮横独断的父亲,母亲死于卧轨自杀,家庭对于允永是缺失的;嫂子(松贤)离婚之后,本以为可以获得一段美好的恋情,在松贤若即若离的态度中,异性关注是缺失的。
对于现实而言,允永一边顶着一个“诗人”的名头,一边却没有一份正当职业,靠着父亲厂中一点零用钱度日,社会参与也是缺失的。
诸多缺失让允永游离在他所生活的空间里,无所归宿。
允永在群山听到陌生人集会的歌谣,已经说明了他的身份:“啊,孤苦可怜的君,游荡在无一影踪的街道。
”松贤在允永这里像是一个暂时的同伴,但这个同伴给他爱的归属的同时,又极其残忍地剥夺了她所赠予的爱。
所以无论是在故事的开头,过程亦或者结尾,都能看到允永一个人游荡在街道的片段。
在对松贤模糊感情的苦恼中,允永回到了他亡去的母亲的故乡。
走过的一个又一个街道、翻越而入的院子更像是允永在对母亲故地记忆的一种回溯。
但是这种回溯在现实支离破碎的爱情中也逐渐变成了碎片。
允永在不断地建构自我,寻找一种认同。
库利将弗洛伊德的无意识划分为了两个层次,一者是个体在生活中无法察觉的无意识,另一者是他者对于个体的评价与看法,或在交谈时所反射的镜像无意识。
他认为,个体的自我认知是由后者——无意识的镜像所决定的,自我是在个体与他人的互动中产生,透过他人的“镜子”来建构自我认知。
影片中允永对他者不断重复的“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实际上是反复对自己发问:“我是谁”。
几乎没有人“见过”他,松贤更是将他的这种重复话语调侃为对陌生女性的搭讪,并现学现卖的反搭讪民宿老板。
但有一个人“见过”允永,是民宿老板得了自闭症的女儿,朱恩。
在观影后的讨论中我将朱恩对允永莫名的好感归结于两人有类似的缺失:缺失母爱的家庭、因自闭症缺失的社会参与和爱情,朱恩见到允永,像是见到了不同性别、不同年纪和不同空间的自己。
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现在更觉得是导演安排两人在有别于现实的空间(如梦的空间、如幻的空间)进行了一场相识,即互相“见过了”,以此完成互相地救赎。
朱恩对允永一直是在监控下的一种关注(或凝视?
)状态,在允永支离破碎的爱的漩涡中拉住了他的手,将他引向自己,异性关注的缺失被填补;允永将朱恩带出了晦暗无光的监控小房子,走向更大的世界,完成了与陌生人的语言交流。
这也解释了朱恩面对警察的调查,会说出“他救了我,你们都不在场,知道什么呢?
”这样的空间第三者无法入场。
在这场群山之旅中,允永以奇幻的方式填补了一部分异性关注的缺失的同时,其实也被一个出场不多但是异常重要的角色填补了部分母爱的缺失,是饭店主人。
她的来历、年龄、姓氏都是模糊的,甚至名字也是属于上个年代的。
饭店主人的存在,更像是导演构建的一个抽象的形象。
这个形象坚韧宽厚,可以包容一切痛苦,她的名字叫作母亲。
朱恩可以在这里讲老旧的笑话并开口大笑,允永可以在这里喝到宿醉,松贤也可以尽情的哭泣。
三个人物在难过的时候都奔向这个饭店,正如同我们伤心的时候想起妈妈。
在回到首尔时候,家里阿姨告诉允永,他父亲总是对着一只鹅不停的念着“永儿、永儿”。
允永对于父亲的意见消解了一层,提着水果送给正在战友聚会的父亲。
如此家庭的缺失也被填补了一层。
但唯独社会参与的缺失,允永无法填补。
回到首尔的允永仍然是没有职业的街上游子。
游荡到街角,这里永远不乏正在演讲的朝鲜族,允永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你是朝鲜族吗?
却遭到了辱骂;游荡到药店,即使几天前他刚在这里赊了药,和药店店员有过简短的对话,但药店店员仍然不记得他是谁;游荡到牙科医院,想在这里看夜景的愿景遭到拒绝;游荡在椅子上;游荡在锻炼器材上……不知道因为什么,允永最后还是成功回到了牙科医院看到夜景,影片真正的故事结构到这里结束。
允永要在这里看夜景的原因,是松贤曾经提了一句“在这里看夜景应该不错吧。
”和松贤关系断裂的允永一个人过来看夜景,不妨认为是允永完成了一部分的自我建构,不再透过女伴的“镜子”来建构自我认知,自己也会寻找爱的状态了。
这里可以看到安山、北汉山,还有诗人尹东柱的文学馆,更广阔的世界在允永面前展开。
在韩国生活的朝鲜族面临着更大的身份缺失。
在意识形态的加持下,本来和韩国人一个民族的朝鲜族变成了外乡人,在韩国主流社会中遭受歧视和隔阂,被边缘化。
而在中国土地上,朝鲜族作为迁移过来而非本土诞生的民族,同样是外乡人。
在中韩两个国家两种文化撕裂中,朝鲜族的归属变得矛盾和模糊起来。
他们不曾有一个真正的家乡,身份自然缺失。
张律说,“故乡与他乡、故国与现在的国家,这些东西相碰撞的时候,就会觉得有一种漂浮的感觉,但你的理智又会告诉你:他乡很难变成故乡,而故乡却早已变成了他乡。
”这是影片无法解决的问题,作为朝鲜族的导演张律,也只能在影片中借着演员之口发出自嘲:我怎么样都可以,但不要侮辱我们朝鲜族。
虫子被踩踏一下还要蠕动呢。
2.诗和诗人的启蒙“直到死亡那一刻/让我仰望天空/心中没有丝毫愧疚/树叶上轻轻拂过的风/也使我心痛/我是要以赞美星星的心/去爱正在死去的一切/去走指定给我的道路/今夜 风依然掠过星星”允永和松贤在尹东柱文学馆中,大屏幕放映着诗人的《序诗》。
尹东柱是韩国极为推崇的国民诗人,最后死在了福冈的监狱中。
(星星好像是尹东柱诗歌中普遍使用的意象,如其被最广为传唱的诗歌《数星星的夜》,季节经过的天空/装满了秋天…一颗星关于追忆/一颗星关于爱情/一颗星关于冷清/一颗星关于憧憬/一颗星关于诗歌/一颗星关于妈妈 妈妈)诗和诗人作为表达意象,在影片中不断出现,这也是张律影片的一大特性——文学与艺术的元素和影片进行互文(《芒种》和《游子吟》,《春梦》和《静夜思》,《群山·咏鹅》和《咏鹅》,《白塔之光》和《蓝风筝》、鲁迅)。
允永作为诗歌的爱好者,对尹东柱推崇至极,甚至自己也曾经是个“诗人”。
其是不是诗人身份没有那么重要,让人喜欢的是身上隐藏着诗情。
张律在专访中谈道:“从宽泛的意义上说,若有诗人的情愫,我就觉得即便是他并不写诗,也应该算是诗人。
我对这种民间带着诗情的人物很感兴趣,其实,内心如果有诗的情愫,节奏感上就会有所不同。
”他认为带着诗情的人有着自己节奏,不跟随社会流动的节奏。
所以将这些人放入社会的时候,会显得奇怪突兀,但是带着诗情的人在这个世界上反而是更从容、更自然的,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去挽救那些即将消逝的东西。
斯蒂文森认为诗歌是“从内部出现的暴力,用来保护我们免于外来的暴力”,并说道“它是对抗现实压力的想象力,从最终的分析来说,它似乎和我们的自我保护有关,毫无疑问,诗歌表达文字的声音帮助我们过自己的生活。
”允永以自己的节奏带着镜头让观众去看群山的风景、群山的文化和韩国意识形态的冲突。
(观影中隙去上厕所,遇到同观影的同学,他向我吐槽这部电影的节奏太慢了。
我觉得刚刚好,回到了一种适从的秩序之中。
这可能也是电影于我的意义,从嘈杂的声音和拥挤的现实中脱离出来,暂时进入一个独立的空间。
从一样的面孔中脱离出来,去遇到可爱的人。
)诗歌(如《咏鹅》)在我们启蒙时代进入我们生命,并逐渐长成为身体的一部分,诗性的光芒得以在我们的血肉中不断涌现。
米兰·昆德拉在其《不朽》中谈到,“诗歌的使命不是用一种出人意料的意思来迷住我们,而是使生存的某一瞬间成为永恒。
”允永在松贤提起表演绝活的时候,他的反映是曾经在华侨小学两年中学到的《咏鹅》。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在异国人口中以憋足的中文念出这首诗之时,唤醒了我曾经学习的记忆,接着“窗前明月光”“离离原上草”“锄禾日当午”一一浮现。
幼稚而又欣喜。
3.爱情的开始与消失“鹅鹅鹅,曲项向天歌,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咏鹅》是导演张律的启蒙诗,在影片中变成了允永的爱情启蒙。
一身白衣,加上红色低跟和修长的脖颈的松贤意指鹅的化身。
在松贤说出和大哥离婚了之后,允永脱口而出“太好了。
”其后更是以一种恋人的姿态和松贤相处。
松贤给了允永恋人甜蜜的感觉,但同时也让他尝尽苦头。
尤其在到民宿之后,松贤和民宿老板说不清的暧昧让允永的懊恼达到高潮。
影片呈现的是一个年轻男人对于一个离婚女人的占有欲,但实际的发生却是都由女人主导的。
主动靠近,然后远离。
对允永而言,松贤是“如梦幻泡影,如雾亦如电”般不可捕捉,所以他要触摸确认。
爱开始地那么突然,结束地也那么仓促。
松贤,这个在在中国的现代社会或许会被称为“渣女”的角色,甚至会被冠以“水性杨花”的名头,其实在她身上是正常的。
在算命时她的自言自语,更像是对其一生命运的谶语。
“像我这样的大树,在群山之中,又有桃花。
所以你知道,会聚集各种大小动物,花草植物。
照料他们,让我深感疲惫。
”她的性格如此,总是容易让异性获得亲近。
无意间叫出的“永儿”(咏鹅)触及了允永内心最柔软的部分,这是他亡故的母亲对他的爱称。
给民宿老板夹菜,让他给自己拍照同样唤醒老板对逝去妻子的记忆。
这让她在异性面前站的那么近。
但同时又那么远。
对允永她带着想要报复前夫心理接近,陷入这种感情的迷幻之中,对老板又是虚假的关怀(老板以日语说出妻子逝去的原因,松贤没有听懂,但报之关怀)松贤又深受这种性格的折磨。
和前夫离婚,和允永爱不得终,和民宿老板不被接纳,最后还是在感情的漩涡中发出怒吼:“让他滚”。
松贤一直在往前走,可前夫走得太快,她追赶不及;允永走走停停,她不能等待;民宿老板停留在了妻子亡去的原地,她无法带走。
在命运的轨迹中,只能一个人孤独的往前走,往前走。
张律说,“其实男女间总会存在没有那么明晰的灰色的地带。
”李银河在《什么是爱情》一文中提到普鲁斯特对于爱情的看法是“所有陷入情网的人,爱的不是真实的对象,而是自己心目中虚构的对象,是自己的感觉本身。
”我不太认同这种抽象出来的爱情,反而张律在电影中所具象化的爱情我更为亲近。
爱情发生在诸多小事件中,它不应该是一种感觉,而是状态呈现。
状态可以随时终止,也可以随时开始。
就像松贤和允永之间的关系,在他们发生的一些具体事件中是有爱所呈现的。
比如拔牙、去文学馆、在街角吸烟碰到父亲,在饭馆吃饭等等。
尽管最后的结局是一方被另一方遗弃,但不能否认有些时段有爱诞生过。
“如果一桩爱情发生了,它就是发生了,它不仅不应当因为任何原因受责备,而且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肯定是美的。
”李银河在同文中的这一段话我又比较认同,可以对那些时段进行褒美。
群山发生的一切,对允永来说是“一场狗血的梦”。
离开群山,梦醒了。
且把此梦封存,留思念更甚。
4.空间和记忆近来一直在思索空间的话题。
不同人在不同空间的境遇不同。
走了几个城市,发现尽管现在的城市样貌大同小异,但覆盖在其上的历史记忆赋予城市不同的内涵。
空间拥有它自己的属性,我们在某一空间生活必然要接受其属性的浸润。
正如张律所说:“人其实一定意义上是被空间支配着。
”在现代社会我们无法拥有一个固定的空间以供生活,变成了不同空间的“游荡者”。
张律说“每一个人都在不同的空间里游荡。
”在不同的空间里,我们须要接收不同的属性信号以求融入到这个空间里。
而在空间上的属性又是复杂的。
张律在访谈中谈到:“其实朝鲜半岛、或者是韩国和日本的关系是剪不断理还乱的,爱恨情仇都在其中。
“另一种文化侵入一片土地的同时,也在同化这片土地。
尽管朝鲜半岛最后独立解放了,但是被日本同化那部分文化却留在了土地上。
如同一个被玷污少女,玷污者被赶走了但是玷污的痕迹无法消失。
异文化进入土地,并被生活在其上的人们逐渐接受和习惯。
对于曾经侵入自己民族的日本,韩国人不是一致的抵抗情绪,还有如同松贤一般的人憧憬着日本。
这种历史记忆所带来的属性是混沌的,是牙科医院院长口中的“善恶并存”。
张律的可贵之处在于未向观众传递爱情、民族之类的价值观(尽管有些价值观听起来那么光辉),他所做的仅仅是将某个空间发生过或正在发生的样貌呈递出来。
然而这种呈递并非是完全现实的,现实没有办法进行直接的呈递。
因为电影或者文学可以对空间进行忠实地记录,在空间之上的时间却无法导入,只能以片段的形式进行加载,张律把它们称之为记忆。
“其实电影拍摄的不是事实,而是一种记忆。
记忆又是天然的剪辑师,删减取舍,都在其中。
”如此一来影片所呈现的过去或者现在和现实发生的过去和现在就出现偏差。
镜子碎片中的倒影和现实世界的关系让我们产生一种距离,张律想捕捉的就是这种距离。
“(记忆)与现实去碰撞的时候,你会感到不适,会有差距感。
但恰恰这个不适与差距感,是我们应该去思考的东西,或者说是电影要去关照的地方。
”在访谈中,张律如是说道。
张律导演镜头里的那种迷人大概是因为身份特征吧,和密不可分的中日韩之间的羁绊与纠葛的历史。
已经习惯他的标志性影像:黄绿色滤镜,模仿动物姿态的行为/舞蹈,男人和女人之间由“也许我们在哪儿见过”或者“你还记得我吗”开始发展的关系,墙上的画,相框里的构图,通过镜子反射,穿插的间歇性黑白色画面,晾晒在庭院里的植物或食物总会遇上下雨的天气,街道旁不起眼的算命店。
女人表面上看起来更主动、追求刺激,在很“容易”的男人身上找到自信,并给他们贴上“魅力、特别”的标签来引起另一个男人的注意和妒忌,受伤之后却只能从同性那里得到安慰,然后深呼吸,重新挺起背,其实表面反复无常的情绪化爆发,都是敏感又清醒的内心,脆弱,需要爱,但也想保留自尊。
男人其实更懂男人,永允一看到民宿老板就觉得这个老板很奇怪,而松贤对老板说的是“你对我不好奇嘛”这种意味深长的暧昧,又不同于永允——名字、说话、行为的暧昧,他在隧道里问松贤:你喜欢白天做还是夜晚做。
松贤主动提出分别住两个房间,迅速了解了老板的妻子女儿的信息,和老板一起在厨房里吃拉面,早上一起在楼顶上做一百零八拜,去海滩上散步。
老板有个自闭症女儿,整天躲在房间里看民宿的监控录像,陪伴她的只有那只日本式娃娃,或许饭店里的女老板是她母亲也说不定,有一天下雨,她打了一把伞坐在楼顶上,隔天永允也坐在那里,像个思想家的雕塑,那天晚上,她给他送去一碗拉面,坐在门口听他吃面的声音。
松贤看到永允和老板女儿坐在门口,问他,“你在干什么?
”,永允回答:“你行,我就不行吗?
”,后来换成松贤坐在门口抽烟,警察问那个头上贴着创可贴的女儿是不是受害者,女人淡淡地说:“我已经23了,他没有对我做任何事情”。
那些出现片刻的人像更像是浮世绘的旋转,和鹅说话的父亲,半夜推开女佣的门,在路上遇见儿子又假装不认识他,是因为儿子对别人说父亲已经去世了,演讲募捐煽动情绪的男人,健身器械上的女人,信任永允的药店老板,松贤的情敌(恩彩真是好美啊,超级适合穿衬衫,清冷气质型无敌了),神秘的饭店女主人,她一眼就看破永允和松贤的关系,夜晚打拳的男人,将松贤错认成顺尹的女人。
不铭记历史的民族就是没有希望的民族。
你留在哪儿,哪儿就是你的故乡。
注:UNICEF;尹东柱;群山(地名)。
:)文素丽真的保养得很好啊,自律又优雅的美。
韩艺璃身上那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太适合这种电影风格了。
空间、地理与情感空间和人物的关系,从人物出发,要找对空间。
有空间就有故事,故事反映真实。
导演拍片不会想这么多。
各种关系和身份还有距离都会影响到爱情。
拍的周围环境会跟电影里的人物有关系,所以就会拍,因为主角到了新环境会寻找别的东西。
在拍的过程中有一种感觉是影片结构不会是正常的顺序,来自于人物,诗人前进一点,后退一点,电影顺序是诗人记忆的顺序,从群山开始的爱情,在群山结束。
关于喝酒男女主在首尔里自在,在群山是另外的样子,男主比较拘谨,人们到另外的环境中身体表现和表情都不太一样。
喝酒是适合那个空间的度数,演员喝了很多酒但是对节奏的把握很好,不会醉,读诗那场有点醉。
人在哪,故乡就在哪。
福冈的醉酒躺尸,朝鲜族去韩国打工,做着底层的工作,是日常生活的风景,不是主流社会中的人。
顺序从结果开始,再往前推。
“你年纪轻轻,却有着旧时代的感性。
” 允永和暧昧对象松贤去群山旅游时,群山酒馆的老板娘这么对允永说。
老板娘虽不再年轻,但风姿绰约,她半慵懒地靠着墙壁直勾勾地看着允永,好像什么都知道。
她会说韩语,又会说日语,搞不好还会中文,却窝在韩国乡下的小酒馆里度过终日。
对允永来说,由她这样的人来对他说出这样的话真的再好不过了。
“我年纪轻轻,却有着旧时代的感性。
”这句话为允永营造了自己的空间。
他在群山走走停停,时不时地躺下又坐起。
他时而独处,时而和他人产生联系。
松贤说,“你做什么都是做一半。
”但对于允永而言这毫无关系,毕竟他不是这个时代的人。
那他是谁呢?
影片第77分钟时,当允永透过高楼窗户望着外面的都市夜景时,他一定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因为这个时候影片的标题才缓缓出现:“咏鹅”。
姓名:“鹅,鹅,鹅”松贤和允永说她觉得他的名字很暧昧,既不像男名,也不像女名。
允永和松贤说,他去世的母亲会叫他“永儿”(咏鹅同音)。
在影片中,有三个人唤过他“永儿”:他暴躁的父亲,他去世的母亲,还有暧昧的松贤。
这样小名的呼唤使始终与外界疏离的允永有了想亲近的感觉,所以他会给关系并不好的父亲送水果,去母亲的老家群山旅游,和松贤维持着暧昧。
他们对他姓名的呼唤赋予了他行动的理由,而这种特殊的符号化总会给人满足感和一种幻想:他们的呼唤,总归是出于一种美好的情感。
即使现实不一定如此。
所以当影片后半部分允永在首尔的中餐厅用中文手舞足蹈地吟诵起《咏鹅》的时候,他仪式性的“狂喜”状态就如同《庆州》里申敏儿摸着朴海日和她前夫相似的耳朵,《春梦》里艺璃见到暗恋对象后放着音乐独舞,那个时候他终于找到一种真挚的状态,全身心地去吟诵属于自己的幻觉。
“永儿,永儿,永儿。
”职业:“曲项向天歌”允永是个诗人,一直没有正经工作,而他在电影里也始终没有创作出一首诗来。
无论是坐在群山旅店门口的允永,还是走在首尔街道上的允永,都如同只是在等待一种可能性的到来。
身为诗人,却写不出一首诗,这种情况在李沧东的《诗》里也有发生。
过于热切的情感,让可能性充满期待的幻想。
幻想过于充盈,语言就变得无力了。
直至深情到无情,才可能写得出诗来,这跟武侠小说里断了情源练功似乎有异曲同工之处。
但无论如何,允永都热切地等待着,一场约会,一次旅行,一种关系的化解和另一种关系的萌芽。
允永做事只做一半,因为这是对于他来说最好的状态,没有结局,过程暧昧,他才有可能以诗人的状态存在。
目的明确,直奔结尾,即使写出诗来,他也不是诗人了。
“曲项向天歌”者,重要的是那深情的向天一望,至于歌否,歌什么,都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和用名字的符号化自我安慰相同,允永想要找到一种状态的比拟来再次自我审视。
他没说出一句诗,却反复念叨诗人尹东柱的名字。
似乎相比于诗歌具体的内容,尹东柱作为诗人的一生更具备诗意的象征。
群山的经历对于允永而言就有着这样一种象征性的诗意,他在这里感受到失落(松贤与旅店老板的暧昧),认同(旅店老板自闭症女儿的倾心)和救赎(逃离群山又救了自闭症女孩)从他回到首尔后遭遇的冷漠(父亲),遗忘(药店女店员)和拒绝(松贤表姐)的对比中被凸显了出来。
因为似梦非梦,亦真亦假,既浪漫主义,又英雄气概,因此真实生活的结局被放在了影片的中间,而对于允永而言,影片的开端和结尾,才是他生活诗意的本质,因为在那一刻,他走向了自己对诗歌的预言和一次自我审视的机会。
关系:“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关系的确立对于允永来说是至关重要的,所以他见到人总要问一问:“我们是不是在哪儿见过?
”从头到尾,允永不过是在寻找一种自我的证明,他把自己化作一面镜子,通过他人的个体关系来反射自己的存在。
允永的存在就仿佛绿水清波,若不是白毛红掌暧昧的挑动,大概永远处于等待涟漪泛起的状态。
在允永和其他人产生的关系中,他都表现得较为被动。
与松贤的相处过程中,允永目睹了松贤与他人建立的一系列关系,而他与松贤的关系则永远取决于松贤与其他人关系的状态。
允永与父亲的关系也是如此,激烈,或者是缓和,父亲的情绪往往成为了主导。
允永唯一一次的主动,是在与群山自闭症女孩的交往过程中,在梦一般的经历中,允永救了她,但他们两人的关系就像水与水的接触,孤独融进孤独,即使泛起了涟漪,也没有任何证明,水上之鹅可以游去别处,水中水则只能自我消解。
女孩最后坐起身来,坚定地对旁观者们说你们不了解他。
无论关系如何被建立,允永都无法让自己被他人了解和认知,他最终只能被自己的孤独同情。
张律的电影里,经常有来自不同国家的人,坐在一起,用着不同的语言,看似心意相通,实则貌合神离,家国恩怨,爱恨情仇,都只是消遣而已。
人与人的悲欢,怎么可能相同呢?
所以允永干脆走走停停,一半清醒,一半做梦,自称诗者,却不曾颂歌。
漫步在松散林间,人们看到他,总觉得在哪儿见过,却始终想不起他的名字。
本文首发于公众号“黑则明BlackLight”
如果说“人以群分”是个“物理现象”,那为什么分到一起的人会有“化学反应”?
屏幕上没有一具尸体没有一次死亡,而且都游走在自己的轨道上,心脏是跳动的、呼吸是规律的,但灵魂却不是完整的,行尸走肉般的活着,伤痕累累血迹斑斑的躯体用一种偶然的方式碰撞出维系苟且残喘生命的火花,星点的温暖让每一个感官都像遇到甘霖久旱的大地,拼命的去索取忘情的去依赖,但是毫无安全感的心依旧考虑着怎样寻觅到更加稳妥的港湾,看似随遇而安的状态其实包含着各种愤怒与不满,在谦和柔软的掩饰下那场风暴一触即发,有些伤痛就像胎记生亦带来死亦带去,伴随一生折磨永世。
这是一部奇妙的电影,情节缓慢寡淡到足以催眠,但是你就是不由自主的想了解每个人物为何会是如此这般,想立刻追溯他们每一个人之前经历的周遭和真实的模样。
在时间轴方面这是一个闭环式的影片,不知导演是否想表达一种痛苦往复循环永远不会消散的态度,技术方面要给摄影摄像的盒饭加鸡腿,构图和运镜都是高级到一种境界的优秀操作,所有演员都值得表扬,不张扬却把一种撕心裂肺的极端演绎的恰到好处,导演最高明的地方就是,不需要大尺度照样可以展现最为绝望的世界,故事内核颇深,请谨慎选择耐心观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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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都是诗人,那就有某种相似之处。
中韩文化原本并不隔山越水,张允永的诗人身份,让他身上油然而生某种暧昧的情调,在“姐姐”的调教下逐渐适应了成年。
开篇站在路边地图前,两人相互的距离已经给出明确的关系,在接下来的隧道中,让人们领略了《咏鹅》不一样的理解。
骆宾王写的是一种静态描写的诗歌,而张律拍出来了电影的感觉。
首先,倒叙的结构给人的印象是,这对男女由密而疏,再从疏到迷的关系变化。
从嫂子到姐姐,再到疏远的变化,是一个诗人从理想走到现实的精神蜕变,如果按照时间逻辑,不是流水账就是方言剧,所以,整体结构上的蒙太奇效果,给人一种曲项向天歌的宛然。
其次,巧妙的场面调度。
每一次人物出场方式都匠心独运。
张父看鹅,保姆从摄影机这边入画,两句台词后张父退场,然后晚上去敲保姆的门,你在外面拽,我在里面拽,儿子忽然发声:要不要帮忙。
三个空间连在一起,真妙。
房主女儿坐到允永身边的台阶上,然后转到他对面拉起他的手放在自己胸前,被松贤撞破之际,三人的尴尬被日本房主打断,女儿逃去屋内,一个环境中,四个人物不同心境昭然若揭。
监视器的设置更是精彩,一个外边冷漠的父亲,望着监视器中门口的来客,伸手想去触摸女人,而当女人依在身边的时候,却说自己很久没有,已经不习惯了。
女儿一如乃父,也在监控中偷窥心仪的帅哥,被发现后先躲在屋角,她的视点和观众重合,允永看着监视器,我们和女儿一起看帅哥。
帅哥听见响动出门,女儿钻洞子逃回自己房间,帅哥进来发现洞子,探身出去给观众新的环境,这些技巧不是一镜到底这么机械,而是每次都有新设计,每回都能吸引人。
而从屋内定镜摄影拍摄张允永在民俗之家四处探寻,形成内视角之余,把23岁少女的怀春之情不动声色地展露无遗。
喝完酒踉跄回去路边,看见学猴戏的表演,互相简单问询,你继续表演,他去远处撒尿,依旧是长镜头,在画内形成蒙太奇效果,这种技法在费里尼《八部半》中多次出现,没想到本片中也能驾轻就熟。
整合松贤聊到要不要见父亲,父亲恰好从右侧入画,俩人的尴尬被父亲的任性发作冲的一干二净,毕竟没几个人会直接对别人说自己父亲死了。
也许大家都是对越熟悉的人越陌生,对不相识的人反而更客气。
日本房主讲给松贤自己的婚变,女人演出自己的出轨男人,这些锁闭起来的情节,让本来看似平淡的剧情平添几分波澜。
女儿的自闭,松贤调教咖啡店漂亮女招待,接着踢摩托也就合乎情理了。
再者,骆宾王的《咏鹅》,题目变成了主角名字的谐音,而诗句中的色彩,分明就是松贤的打扮。
白外套,红鞋子,周围环境郁郁葱葱。
女人在片中是舒展的,自在闲适的,不过一个人喝酒并不轻松,所以酒馆儿老美人一眼就看穿男女情事,而中年少女这种人设,恐怕国际范围都是海量存在吧。
那个在空房的运镜真奇妙啊,但是一直非常纠结片中韩国和朝鲜族还有日本的underlining历史问题导致觉得自己不能完全理解这部电影的一大主题
大型隐喻现场
把一个发生在首尔,而后群山,最后首尔的故事,用先群山,再首尔,又群山的顺序来讲述。故事从中间开始,向一头一尾延伸,结构之妙,令人一赞三叹。内容以男女关系为切入,引出父母与子女的关系(父为实,母为虚),历史与当下的关系,乃至在韩朝鲜族人的身份焦虑等多重问题。观影如梦游,若虚若实,恍兮惚兮。
一曲咏鹅叹美意 思乡与爱慕之情并存的观光
好的好的知道导演就是中日韩transnationality本人了…往人物里塞了太多符号让人物都消失了,不明白牺牲人物的必要性(明明春梦还做得很好的啊;能把文素丽拍得这么没有魅力也是很难得了
这显然不是用一两句话就能说完的电影,比起李沧东和洪尚秀,张律显然是更接近一个纯粹的电影作者,因为他的创作方式更多元,也更无迹可寻。生活,情欲,过去,现在,远方,故乡,张律把这些通通揉进一个白日梦里,就像他说的,在梦面前,人才是最平等的。
谈政治谈得不高明,谈情感谈得不松弛。
“请问还有别的什么药推荐么?”哈哈哈哈。专注探讨中日韩三中族裔“关系”的张律总在不动声色之间力透纸背!
韩国电影里总是只有关系,没有动作。打个比方,在这类电影里推进对话的总是“哎?”这样的回答,这算什么呢,原封不动把话弹回来了,然后重说一遍,强迫观众自己咂摸。这不是留白,而是无能,是面对整个语境无可诉说。就像洪尚秀总爱让金敏喜一口口喝奶茶,做那些无意义的小动作。所以,没啥拍的就别硬拍了,韩国又不缺泡菜电影,没你还有洪尚秀呢。
越来越梦游了。在故事结束的地方开始。在黑白的静默里梦呓。夫妻关系类比民族国籍归属。咏鹅是我们张嘴学说话以来会的第一首唐诗。如果爷爷的爸爸举家迁往外域这首诗我还会念么。
剪辑把叙事时间轴拆成两段,并且前后对调,变成了谜团和解谜的过程。身份来带的困扰贯穿始终,关于历史关于民族,和无法打破的边界。如果播放器能自动循环播放,那么这部电影可以无限衔接下去……(并且能跟《福冈》组成连续剧)
打卡
全方面低配版洪尚秀,政治部分太生硬了,演员没有魅力
3.5
看一半弃了…冗长乏味
从B面到A面的史政人文小品,故事的尽头回到追溯的源头完成了闭环。群山部分于过去殖民地的母亲与白衣女孩的失语,首尔部分于当下地缘夹缝的父权失落与自我迷失,贯穿始终的是情欲暧昧蒸腾,悠悠不可得。质感延续庆州和春梦,但结构与元素还是联想起洪尚秀的自由之丘。
前后两段的倒置,东亚圈情感共同体
结构挺有意思,尤其是上半段的一些细节在下半段得到了呼应,不过有为结构而结构之嫌,主题方面,感觉一部电影塞进了至少两部的信息量
一直在等男主角念咏鹅,他总算借着酒劲念了,我也算是彻底失望了。
没看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