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分:A“Love is a dog from hell”,这是Alexia胸前的纹身,没人关心她的内在,就算看到了也只会以为这仅是她喜欢的一句话而已,最亲的父母不会关心,而其他人,特别是男性角色,也包括另外那个脱衣舞女Justine也只是索取她想要的—性。
Alexia车祸后打上钛板比起《Raw》中Justine(这部她也叫这个名)的情感走向逐渐疯狂,Alexia的转变,则是由外向内,更内向,更收敛,从绝望到渴望爱,迷失到寻找,金属到肉体(车祸后打上钛板到作为母性身体受孕),女性到男性(为隐藏身份去剃头,裹胸和裹肚),最后升华为母性,即生下孩子后死去,从个人身份的忽略,到逐渐重塑作为女性的价值。
《Titane》是一部大胆、且富有创意、不同以往的新一代电影,标志着法国电影并没有没落,只是在好莱坞大片的冲击下,失去了一些市场话语权,但在艺术片领域依旧具有它独特的光辉。
讲好故事的诀窍在于呼应与转变都可以丰富角色本身。
印象最深的是Vincent肚子上的火焰与Alexia的胎动,火焰与胎动是片中出现最多的隐喻,火焰象征阳刚的男性,胎动则是女性所特有的特质,正常情况下应是,Vincent应在消防队,Alexia则在床上养胎。
但因为逃亡,Alexia从脱衣舞俱乐部,来到男人堆的消防员,这种完全相反的环境,对立的状态,正是用两性中极具代表性的角色,来展现这不寻常的场景的互换,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这是一部绝对的女性电影,即性别的模棱两可性。
Alexia在第二次杀戮中身穿Justine的over size大背心,这算是表面呼应。
Alexia借车震完成的受孕与借婴儿完成的重生,呼应,还有明显可以看出的性骚扰:作为女性时遭受狂热粉丝的跟踪,外表作为男性时,在公车上听到男性群体对一个黑人女性的污言秽语,即使在对方求助的眼神下,她也没有上前帮助,而是因害怕下了车,即使她是连环杀人犯,(这里让我想到了印度的黑公交轮奸致死案,最气愤的是,犯人们在接受采访时说出的令人发指话,相关纪录片为《印度的女儿》,推荐),这里也是呼应,即女性转变身体为男性时也会本能的恐惧,这里也可拓展解读为对跨性别群体的理解。
公交车上的性骚扰大自然都是不公平的,有些植物可以自花受精,海马也是雌雄同体,女性为什么不能自我生育?
同样,这句话其实也可反过来用于男性。
Vincent也是一个人常人不能轻易理解的父亲形象,他对丢失孩子的强烈想念,日复一日的面对着陈列儿子旧物的房间,在得知警方找到自己孩子时,内心强迫自己相信这个种种迹象都与自己孩子不符的Alexia就是他的Adrien,故假戏真做,他也是一个上了岁数,身体需要靠不断打针来维持的消防队长。
Vincent
剃过头的Alexia即使抛开隐喻来讲,他们也是有些许共性,就是无法获得自己内心的救赎,Alexia在经历过童年创伤和各种性骚扰后,变得激进,杀人如麻。
Vincnet在丢失孩子后陷入自责与想念中无法自拔,但经过一连串事件,尤其是Vincent教她如何做人工呼吸,唱着歌,带她找节奏这一事件,就在这一瞬间,她从杀人两极反转,成了救人。
虽然中间她也几度起杀心,但都收住了,证明她的内心在软化。
结尾Alexia去寻求Vincnet的帮助,Vincnet则得知了全部,但就算她是连环杀手,也愿意去帮她接生,还呼唤她以真名,至此,完成了救赎的整个过程。
Vincent教Alexia做人工呼吸Vincent抱着脊柱和一半头骨均为钛合金的新生婴儿,他终于再次重获“他的孩子”,这里可以脑补他第一次抱出生的Adrien的场景,电影并没有呈现,它是在脑海中无声的呼应。
这是他渴求了半辈子的“新生”,是婴儿的新生,也是Vincent与Alexia的“”新生”,即使她因生育而死去。
在婴儿的一声声的啼哭声中,影片也落下帷幕,将来这个婴儿,是否Ta也会遭遇与母亲一样的困境,没人知道。
导演Julia对现实中男权、父权社会中的男女不平等,性别固化,社会对于弱势群体(这里很明显指的是LGBT)的普遍歧视,她借用这部电影,发出了无声且隐晦的控诉与批判,同时对女性,特别是母性赋予了极高的赞美。
电影拥有极好的视听语言。
影片中对于鲜艳色彩、灯光(红、橙、紫、蓝色调)的运用极为绝妙。
两次火灾救援,两次消防队的聚会,尤为精彩,都更偏向迷幻感,超现实主义,这里指室内火灾中柜子里被烧尽的人,仅从画面来说,这让我想起了狄金斯的魔幻时刻,如梦如幻,但比起狄的沉稳、内敛,它则显得更加癫狂,直戳人心。
室内火灾中的超现实元素有意思的是Vincent这一硬汉形象,家中的浴室竟是粉红色调
Vincent家中的浴室
“父子”共舞
森林火灾音乐与音效为影片绝佳的观感立下了功劳,无论你以什么视角来看这部电影,都逃不了声音。
片名打出的一瞬间,由由美国歌手Alison "VV" Mosshart和英国吉他手Jamie "Hotel" Hince组成的摇滚二人组—The Kills所创作的《Doing It To Death》,伴随着一组跟随Alexia的长镜头,运动跟拍,从低音鼓点的节奏作响,在她打开塑料帘子的刹那,声音拉近,音量提高,空间中的视觉与听觉完美融合,使观众的代入感直接拉满,既迅速、巧妙的交代了Alexia成年后的现状背景,使观众轻易入戏,跟上电影节奏,又奠定了全片的整体基调。
Alexia诱骗狂热粉丝在车窗亲吻时,低沉的鼓点暗示着她突然举起的“刀”,使得行为动机并不突兀。
1983年的意大利歌曲《Nessuno Mi Può Giudicare》则被用在了影片中所展现的第二次杀戮,欢快且带有强烈的节奏感,特别是在“口爆”的那一瞬间,音乐突然被处理为类似溺水的模糊感,在镜头拉远后又瞬间恢复,关于为何用口爆这一绝杀,而且还是男性,不用多想,绝对是在嘲讽性爱中,男性强迫女性为自己口这一行为,在这里“以牙还牙”,而这种音效手法的第二次运用,是在紧接着的,Alexia追杀女人时被黑人舍友打断,在短暂的对话和带有戏谑的拥抱后,杀戮再次开始,伴随着女室友开门逃跑,bgm也再次衔接,电影把视听语言上强调的所谓镜头呼吸感借用音效与背景音乐,展现的淋漓尽致,堪称教科书级别。
“口爆”
“中场休息”
“奋起直追”《She's Not There》与《Light House》的运用也很精彩,尤其是灯塔,或者意为亮灯的房间,与镜头所展现的画面相符,紫色本身就带有迷幻感,紫色灯光的房间派对,有慢动作与音乐的加持,使得观众更加深了这种沉醉感。
而影片的原创歌曲《Wayfaring Stranger》则被用在了最容易看懂的隐喻上:Alexia被队员们起哄,推上消防车,台下众人欢呼着让她舞一曲,但却故意放了节奏缓慢且魅惑的歌曲,(应该是想故意看她出糗),但舞女最擅长的可能就是这种曲子,所以她好似不受控制的,在消防车上随着音乐慢慢开始摇摆,起舞,动作幅度越来越大,尺度也随之开放,而舞更是极具性暗示意味。
与开头在脱衣舞俱乐部上跳的形成呼应,但在这里作为外表上的男性,从其他人厌恶的表情中可以看出,没人想看男人跳艳舞,但正是这样她才做到了对男性凝视,男权社会的正面挑衅,但讽刺的是,只有作为男儿身时的她才能做到这点。
起舞影片加入大多数影片都没有的结尾片名,而有意思的是,片头与片尾是有所差别。
片头,是黑色背景中的众多成人或者是青少年头部的X光片,只有中间字母“A”上的那一个,耳边头骨有钛合金板,很明显“A”就是Alexia,下一秒镜头就展现了成年的她耳边头骨手术伤疤的特写,这才是影片的真正开头,而在着之前的车祸,手术背景交代,我愿称之为—序。
片头片尾,则是白色背景中的婴儿头部X光片,同样,在左上角字母“T”上的那个婴儿耳边头骨有钛合金板,而法语中的孩子是enfant,连片头、片尾都在,不管是形式上还是内容上,都在遥相呼应,细节真的到位了。
片尾电影本身晦涩难懂,太多隐喻,且很多并没有解释,甚至没有去解释的意图,大量的留白和超现实的设定,使他不像我以往所看到的绝大多数电影。
其实我想,很多解释与意义并不在影片本身,而是看到什么、了解什么、信奉什么的你,即自我本身,场外的“自我加工”有时候比起电影本身更加重要,什么感悟、想法都是存在即合理,而《Titane》正是这样的电影。
Ps.能在电影院大银幕看到这部影片,且没有删减,还有英文字幕,真是太好了!
简单将《钛》归为“恐怖、惊悚”的类型片,可能是理解这部电影的主要障碍。
与《裸体午餐》《人体蜈蚣》相比,它的剧情不算猎奇;与《群尸玩过界》《撕裂人》等借用黏性物质、增生器官制造恶心的影片相比,它的画面更不算血腥。
《钛》借用恐怖的躯壳,讲述了一个难以描述的故事:情绪暴躁的女孩埃里克西亚和一辆汽车性交后怀孕,又因杀人逃亡,自虐变容后女扮男装,假冒成消防队队长文森特失踪多年的儿子开始了新的生活,但难以接受怀孕事实的埃里克西亚每日抓挠肚皮,鼓胀撕裂的皮肤下竟然变成了金属,她与“父亲”的关系也变得越来越复杂。
影片从一场生硬的车祸开始,受伤的小女孩脑部被植入了一块钛金属。
“钛”作为影片的名字以及重要的道具要素,仅仅在开片第四分钟的对白里出现了这一次,这之后便没有再被提起。
“钛”像极了一个晦涩的隐喻,起着指引和误导的双重作用,对它的忽视或过度解读,都会使理解偏往两级。
在我看来,“钛”本身并不复杂,只不过是这个寓言故事的开端,就像大多数童话故事里生出犄角的国王、长出翅膀的女人一样,不需要过分深挖它的涵义。
它仅仅是这个故事的引子,是女孩奇遇的开始。
情节突兀是这部电影在剧作方面最大的特征。
突兀而不是断裂,目的是简洁直接,为此导演不惜去除了由逻辑线索构建共情关系的传统手法。
因此我们不明白女主始终决绝的坏脾气是为何,不明白连杀多人的目的是为何,不明白她逃离原生家庭的原因是为何。
从处女作《生吃》就能看出,迪库诺擅长从人类普遍的生理不适感出发,制造恐怖:如皮肤瘙痒、啃噬指甲这类普通人都曾有过的生理体验下潜藏的变态情绪,并通过情节设定,逐渐将不适感放大,最终推至疯狂。
在《生吃》里,是过敏皮疹;在《钛》里,则是始于乳头的痛觉。
“乳头”是解读导演意图的一个有趣线索。
饰演女同性恋的女配角,不客气的说,她的主要作用就是贡献出乳头——她的乳头一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浴室中洗澡,打了乳钉的乳头被女主的头发挂住,这非常微妙,是我们既陌生、好像又熟悉的疼痛,是人们很羞于去承认的一种痛觉,给后面做了铺垫。
第二次,则是女主直接的撕咬,镜头在色情与享受的面孔间切换,暴力是突然出现的,从这个被拉长至五公分的乳头可以判断(21:22秒),为了这短暂又深切的不适感,导演耗费了很大笔经费制造逼真的人体模型。
为什么要花这么大代价来干这个事呢?
这绝对不是一个单单表现情欲的戏。
如果仅仅是情欲,合同里加上一条“露乳头”、给演员多付几千美金就可搞定,为什么要花几万美金去做一个假体呢?
就是为了那最后一下将这个乳头拉长到五公分。
想象一下这样的画面,在大荧幕上看到的时候给人的那种震惊,这是导演明确需要的视觉冲击力。
这样处理痛觉的方式:毫不见血,又无法忘怀。
借用这个微妙的身体末梢,人物之间弥漫着咝咝作响的不安,这个女人正在迅速走向更加不可控的疯狂。
当她在卫生间里用力将自己的面部砸向瓷砖台面将鼻子撞断、起身对着镜子露出满意的笑容,窒息感达到了顶点,我们对她的不解也到达了顶点。
至此,电影近37分钟,第一幕结束。
回看第一幕剧情,充斥了大量cult感十足的元素:无因暴力、人机性交、铁簪刺阴、孕化怪物,这些刺激性的信息构成了识别标签,似乎也构成了这个故事的基本调性,即:视觉奇观暴力B级片。
我们仅剩下一个好奇:这个女人自虐破相、女扮男装后接下来要干嘛?
除此之外似乎获取不到更多有价值的信息。
理性上毫无逻辑、难以解读,感性上又极其厌恶、无法共情,甚至就连B级片爱好者也会觉得不够过瘾,观众被驱赶到一处毫无支撑物的陌生之地。
陌生,是的正是陌生,使得我们与女主间始终保持着审慎的距离,我们无法真正进入这个故事。
但——这恰恰就是导演想要实现的结果。
如果电影可以制造恐怖,那么什么是制造恐怖的目的?
从20世纪初恐怖片被发明开始,就成为了精神刺激、焦虑释压的特殊商品(就像辣椒,制造痛觉来满足受虐欲望),在道德上固守训诫功能,由此开发出来的一系列视听技巧逐渐被观众所熟知,成为周星驰系列、惊声尖笑系列之类无厘头电影揶揄的材料。
“恐怖”作为一种本来独立的表达,被压抑在商品属性中。
脑后生反骨的导演试图将恐怖从商品关系中剥离出来,从源头重新出发寻找新的关系。
由塔伦蒂诺编剧的电影《杀出个黎明》,就是这样一个缝合怪:电影前大半段是纯正的犯罪公路片,后半段突兀地变成了僵尸片,由标准化产品派生出的既定类型结构被解构。
但仅仅是故事情节的解构,还不是真正的解构。
解构的前提是“构”,即故事文本中指涉的权力中心是什么。
回到《钛》,第一幕中有对女主的生活环境高度概括性的展现:职业、家庭、朋友,着墨不多,但都精准有效,最为微妙的是厨房的一场戏:她与父亲分别从荧幕的两端拿出了自己的食物——父亲是精心烹制,女儿是方便食品。
当他俩各自坐下来时,黑色的墙壁将这个家庭隔开。
女儿放火出走之前,父女之间有两次观看。
第一次是女主走进院门,狼狈而疲倦,父亲在冰冷的蓝色的窗户后冷冷观望;第二次,女主决意离开前悄悄开父母卧室的门,她看到一副保养细腻却僵硬的身体。
她仓皇地下定决心,反锁上了门。
从家庭出走,远离父亲,这是剧情里铺设的明线,它对应着一个传统的母题:原生家庭的陌生感。
出生无法选择,仅是熟悉的陌生人。
不仅仅是家庭,女主的陌生也延伸到了社会周遭的一切。
她厌恶男性对她模特身份的观看(这是一个完全靠被男性/女性观看的职业),厌恶友情和爱情(即使是黑人大兄弟一句温暖的:“我可以把我的床让给你”,也只会招来大铁钩子的夺命一击),厌恶亲情直至要放火杀人。
与生俱来的社会性需要对她不起作用,彻底的反社会型人格。
当将胸部紧紧裹起时,她甚至都告别了女性的身份,变成了一个非男非女的个体。
为了躲避通缉,她破相后冒充走失儿童,遭遇了一个新的父亲——文森特。
出于急切的思念,文森特甚至拒绝警方对“儿子”身份的质疑和调查。
这不正常,是非理性的情感,但情感有着极致的力量,埃里克西亚被强行拉拽进了这个新的家庭,并有了一个新的名字——阿德里安。
Adrien,是法语中一个较为常见的男性名字,涵义为“男性、运动、完美、成熟、善良、聪明、积极”,有点类似中文的“卓、博”,囊括了近乎所有的美好祝愿。
而讽刺的是,我们的女主,显然是这一切的对立面。
相比起埃里克西亚的破碎和难解,影片对父亲文森特的塑造却完整又极富感染力,外表高大强势,内心善解人意、温柔细致,对儿子耐心地施以疼爱、包容和引导。
但明显可以看出,引导的方向是“完美的男性化”。
这太正常不过了,文森特自身就是一个完美的男性体:高大健壮,肌肉饱满,充满张弛有度的理性魅力,他急于实现与儿子的同频联结:挑衅扭打、理发刮胡子、喝酒舞蹈......典型的父子之间的成长游戏。
作为消防队队长,文森特统领着一众健壮俊美的男性,与儿子的形象反差强烈。
为了树威,在给他们介绍阿德里安时,文森特使用了这样一个话术:对你们来说我是什么?
And who am I to you?我是上帝。
I'm God.所以别觉得他是你们的哥们儿,他是上帝之子,耶稣。
So he's not only your brother,he's Jesus.如狮群中的狮王,文森特有着至高无上的威严和压制的力量(Vincent是拉丁名,意思是“征服者,神圣、权力、伟大”)。
但私下里,队员们对阿德里安的评价却是:原来耶稣不仅是白人,还是个同性恋。
Turns out Jesus is white and gay.男性优势,自始至终是施加在阿德里安心底的恐惧和厌恶。
在《钛》里,男人是怎么观看女性的?
在那辆有着红色窗帘的公交车上,几个男人放肆地交谈着消费妓女的经验,并且毫无遮掩地用肮脏的话语挑逗同车的黑人女性,阿德里安如坐针毡。
这让她无法真正相信男人,甚至无法再相信人存在的价值。
喧哗冷漠的世界里,人如兽畜,相互吞咽。
男人愚蠢暴力,女人忍辱无为。
所以,若性行为只是性行为,无关乎爱,那和车做爱有什么区别。
怀上个车的孩子有什么不可理解?
法国哲学家波伏瓦在《第二性》中,论述了从古至今以男性视角来作为衡量人的标准问题。
从亚里士多德开始,相当占比的哲学家一直将男性作为人性的评价基准。
正因如此,波伏瓦说“男人被定义为人类,而女人只是女性”。
男性成为了积极完美的“本我”,女性则成为被注视的“他者”,“他者”被“本我”所抵制:被动、无发言权、无能为力。
造成这种思维定式的原因,可以追溯到柏拉图对“绝对真理”的追求,即认为世间的一切必有其永恒性,所有事物都该是被定义的,就像桌子是桌子,椅子是椅子,这二者不可混淆;男人是男人,女人是女人,这二者必须区分。
这就是深刻影响了欧洲千年之久的本质主义,并在历史上发展出过多个分支,康德、黑格尔都被视为本质主义者,对我们今天依然影响至深。
女性代表着柔情和善良,男性代表着刚强和力量。
在本质主义者看来,女性的本质就是善良,男性的本质就是刚强。
否则,就是颠倒伦常,就不可接受。
在这种观点之下被压制的不仅仅是女性,对那些生理上被划归为男性的人同样适用:他只有像男人一样,才可以被平等地对待。
阿德里安就处在了这样一个被观看的境地:在“父亲”眼里,她是一个急需被重新塑造的儿子;在消防队员眼里,她是一个丧失男性能力的可怜虫。
其实,文森特和消防队员一样,都看到了阿德里安身上明显的“娘们儿”特征。
只不过前者企图通过平等对待的方式,来实现其男性化,他自比上帝,想要重塑一个理想的儿子。
殊不知,“上帝死了”(尼采言),文森特并不是不腐之身,他开始衰老,用不明针剂支撑自己的气力,他为自己流逝的雄性之力沮丧万分。
一处重要情节透露出文森特的与儿子之间的关系:在消防演习中,他看到了火场里一个被烧死的幼儿。
这是一条关照心灵的线索,对文森特的执念做出了解释,同时也透露出他对儿子的爱是出于不肯放下的心结,是病态的。
但这种病态心理是值得同情,正是人类无理性的、“愚蠢”的爱,才让他四十年独自守在夭亡儿子的老屋。
母亲的突然出现佐证了父亲的病态心理,她识破了阿德里安的真实性别,也道破了儿子早已死去的事实。
她对阿德里安千疮百孔的身体既同情也厌恶,流露出女性对女性的矛盾。
卢梭的《爱弥儿》中有这样一段话:男人和女人是为对方而存在的,然而他们的相互依赖性是不平等的,没有女人,男人依然存在,没有男人,女人的存在就有问题。
来看她走之前留下的威胁:不管你有什么扭曲的理由来利用他(指文森特),我不在乎,你照顾好他就行。
Whatever your twisted reasons for exploiting his fucking folly,I don't care, just take care of him.这又是一次关于女性身份的界定,是一个女性对另一个女性的界定。
就在紧接着的下一场戏中,文森特神经质般劈手夺过了针剂,极为深情地对阿德里安说:是我照顾你,而不是你照顾我。
I take care of you. Not the other way round.文森特似乎害怕弱者对他的照顾。
由此我不得不怀疑,他之前所有无私的“爱”,是否是出于对失去强权地位的恐惧。
这个怀疑不是没有线索,在下一场戏中,文森特带领消防队员探明山火的过程中被不明物体意外撞倒,面对赶忙上前施救的队员,他不肯遵照意识判断规程说出队员的名字。
短暂的沉默后,队员做出了挑衅的提问:那她呢?
知道她的名字吗?
And her? Know her name?这个作死的提问,和之后的爆炸有什么关联,文森特是否故意杀死了队员,电影没有明确交代。
但可以肯定的是,文森特笃定地要消除一切对阿德里安的危险,包括他自己。
如果有人敢伤害你,我会杀了他们Anyone hurts you, I kill 'em.即使是我伤害了你Even if it's me.我发誓,我也会自杀I'd kill myself, I swear.即使是浴巾掉落后看到“儿子”真实的女性身体,他也毫不质疑。
在埃里克西亚看来,这是超越家庭、超越性别、超越伦常的爱。
她彻底放下了防备,开始信任文森特。
但这想说明什么呢?
存在主义的代表人物萨特,曾用裁纸刀来表述他的思想。
他让我们想象一把裁纸刀,制作这把刀的工匠非常清楚做这样一把刀所需要的各种特质:它必须足够锋利以切开纸张,而又不能过于锋利而造成危险;它必须易于使用,由合适的材质制成:金属、竹子或者木头;但不能是黄油、蜡或者羽毛。
如果制作者不清楚裁纸刀的使用目的,那么很难想象裁纸刀会被制造出来。
因此,“裁纸刀”的使用目的就是它的本质,将先于事物本身而存在。
但是人类不是裁纸刀,我们不是为了达成某种目的而被制造出来的。
也没有上帝,人类不是上帝造的,存在先于本质,人是自由的,人就是自由本身。
“自由就是人的规定,人的意志、情感乃至整个存在都是自由的。
”(萨特言)埃里克西亚就是这样一个独立的存在。
好比是萨特的小说《厌恶》中的主人公洛根丁,与周遭的一切都是脱节的,相逢相迎却不能沟通,既无规律,也无意义。
厌恶源于深切的荒诞。
这样人在现实中会给他人造成极强的不适感,类似人物可以参考库布里克的《发条橙》。
而《钛》中大量的骇人设定所造成的不适感,在我看来源自于导演为了营造主人公对原初身份(本质)深切的摧毁作用,而刻意为之。
如果我们没有看到埃里克西亚之前的孤僻和暴力,那么对于她之后的变化就形不成真正有效的张力。
这区别于一般血浆电影的精神刺激和宣泄。
存在主义是一门积极的学问——没有绝对正确的意义,寻找意义的权力就交还到了人自己的手里。
埃里克西亚通过帮助他人、感受爱与需要,唤醒了她关于寻找意义的本能。
尤其是文森特的包容与接纳,让阿德里安超越了性别的焦虑,找到了一个超越性别的自己——一个人的价值。
她想要变回埃里克西亚,她不再厌恶腹中的胎儿,脸上浮现出了欣喜和期待。
她就要去往自由之地,因此她既可以在一群壮汉间冲撞,也可以大胆上到车顶,毫无遮掩地展示源自身体本能的舞蹈。
此时,她的内心是坚定的,她不在乎台下的男人们鄙夷嫌弃的目光。
即使是在突然出现的文森特的面前,她也继续舞蹈,因为她认为文森特已经接受了她的全部。
可是,文森特转头离去。
在这一刻,埃里克西亚才明白,文森特要找的始终是男人,一个以儿子身份的男人,他并不能真正接受一个性别模糊的人。
他之前的包容与接纳,掺杂着自欺欺人的犹豫和执拗。
这不是世界大同,这是危险的相遇,因为偏见,和两个在爱中艰难建立起来的独立个体开始崩塌了,彼此无法实现真正的认同。
埃里克西亚不愿再遮掩,愤恨地拆开缠绕在身上的绷带,观望的人们早已散去。
这是一个清冷的早晨,仿若世界最后的早晨,一个名叫埃里克西亚的人怀着人类最后的子嗣,全身赤裸蹒跚而行。
这里是世界的刀锋,刀锋之地,两个孤独到极致的人在刀锋边缘相遇。
他们各自僵硬冰冷,无法给彼此传递任何一丝热量。
直到埃里克西亚说,我爱你。
我也爱你。
文森特回答。
她开始吻他。
可是文森特惊慌地起身,审视着这个陌生人。
他扯掉被单的动作,代表了观看者的冲动和嫌恶。
埃里克西亚不得不承受这最后一次对她的观看——这次,她分明是个怪物。
假设,文森特打开门径直离开,投向“光明”(门后刺眼的白光),会是怎样的结局?
我们作为观看者,怎么处理这个怪物?
在过往大多数电影结尾,怪物都是要被消灭的。
而在这个故事里,文森特犹豫了,他竟然想留下,天哪,为了这么个怪物。
他像是在提醒观众、也是挑战观众:埃里克西亚腹中还有一个生命!
可是仅凭善良的本能,你真的有勇气留下吗?
看,这个扭曲的怪物开始呕吐,吐出粘稠的黑色油污。
文森特再一次受到挑战。
最终,当文森特果断朝埃里克西亚走去的刹那,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在撕裂的分娩中,埃里克西亚终于可以告诉这个男人:我叫埃里克西亚。
埃里克西亚死了,在文森特怀里的,是一个脊背生着金属芒刺的新生“怪物”。
埃里克西亚,Alexia,意为“人类的捍卫者”。
在我看来,钛是什么?
是坚硬纯净的希望,是泥污中诞生的新人类的新世纪图腾。
“怪物”是世间的偏见,是电影制造的幻像。
导演朱利亚·迪库诺不仅仅是一般意义上的反类型导演,她非常清楚电影是一套充满权力符号的话语,而观众通过观看也成了权力话语的同谋。
她解构符号,将恐怖元素的所指与能指重新联结;她关照存在与自由,实践着电影表达的新探索。
整个电影是一出现代神话。
先说名字,「Titane」的词根是titan,提坦是希腊神话里在世界之初,宙斯降生之前,大地之母该亚和她的孩子乌拉诺斯一起生下的第一批远古大神,这些孩子被叫做titan,它们巨大又丑陋,永生不死,它们大多数都是混沌之物,还不具有神的各类分工,人类用这个词来形容「近乎超人」的含义,也用它命名了非常坚韧的金属钛和沉没的泰坦尼克。
所以故事的开始是这个叛逆迅猛的女孩,因为车祸脑壳被植入了金属钛之后,她就变成了一种「近乎超人」的存在。
近乎超人意味着人性几乎在她身上不着痕迹。
她爱的是金属,机械,所谓的爱,只是一种生理性的安排,她行事残忍冷酷,毫无同情,精准地将尖锥刺进人的耳洞,并对里面产生的脑浆表示出一种生理性的反感。
这时的她是一头无性别的野兽,大脑里重复着轰鸣单调的鼓点「咚咚咚」的行走的金属探测器。
她的转变是父亲角色出场之后,这个消防员父亲,通过一些系列的互动,最终演示给她「咚咚咚」的含义,这个咚咚咚就是心肺复苏的节奏,也就是人心脏跳动的节奏。
她的狂怒和天性渐渐地收拢开始走向人的秩序。
这是一个驯化的过程,先是兽,再是人,然后有了性别。
和汽车做爱有两场戏。
第一场戏,让她受孕,这个受孕的设定,也延续着古希腊神话的传统,make no sense。
但接受这个设定就是看懂这个电影的第一步。
这时候的她就是另一台汽车,毫无情感。
第二场戏,是当她的身体全然暴露给父亲之后,她第一次产生了对女性身份的认同。
这个时候全片最精彩的一场戏来了,她在众目目睽睽下,在消防车上跳了一段妖娆至极的舞,然后她再次和汽车做爱,而这一次,她在结束的时候,哭了出来。
而此时,她对「父亲」角色产生了一种特别强烈的依恋,她想要吸引他,她在儿子的身份里,产生了新的需求,成为女性。
影片开头小女孩和父亲在车里的音乐是一首男声的「wayfaring stranger」的民谣,她全然不懂,并用自己的「咚咚咚」去试图破坏,当她在消防车上跳舞的音乐响起来的时候,会发现是一首女声的「wayfaring stranger」,完美地呼应开头,在最初的父女关系里,她是一头野兽,如今,在similar to wayfaring stranger的旋律里,她终于成为人。
最后在生育的过程中她彻底懂得了害怕,恐惧,和对同类的依恋,并且成功地孕育了有着钛金属bone的下一代。
一代新神在父亲的怀中降临。
我个人觉的导演对于天生怪胎有着强烈的关怀,从生吃到这一部,基本上都是在探讨一些「sociopathy」的基因和天性,以及这些基因的生存困境。
她用了一种非常古典的创作手法写了一个非常新的现代关系的神话故事,而且制作得很精彩,虽然我connection不是特别多,但仍然觉得金棕榈实至名归的。
看似是一部猎奇的科幻电影,实则还是女性视角下的男性世界。
女主从小出车祸被植入了钛之后,应该就被社会视为了怪胎,男性在她的生活中应该都是负面的人角色,从片子里我们可以看出她接触的男性要么是冷漠的父亲,要么是喜欢性骚扰的粉丝,要么是公交车上说一些恶心话的下半身思考动物,反正肯定是没有让她舒服好受的。
所以造就了她生理和心理都是如金属一样冰冷而坚硬的。
她讨厌男性,讨厌权威,产生了反人类的性格。
城里的那几起杀人案应该也都是她的杰作,她已经不能被称之为一个女性,一个人类了。
在秒杀了一位倒霉的性骚扰粉丝后,本片的科幻情节就开始了。
在她洗澡时,她作为车模展示的凯迪拉克向她发来了灵魂的召唤,应该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个人形金属,所以她趴在车上跳电臀舞时就勾起了这辆凯迪拉克的色心。
我们都知道,车可以说是男权的象征,“香车美女”这个搭配就是男人物化女性、展示自己权力的一种表达方式。
男权无法通过人类男性征服这个女主,那么就因地制宜,根据她的金属特性,派出了这位象征男权的凯迪拉克战士来勾引她。
而她看到这辆凯迪拉克乖张的图案、善良的车灯和主动献身的热情,也把持不住自己,上了车(这里的上自行理解)。
在女主看来,这辆好车应该就对应的是人类里面的所谓高质量男性吧,但男人都是一群令人讨厌的生物,金属的机械才是她的菜。
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她不和自己的小轿车发生关系的原因,毕竟这是凯迪拉克嘛。
这一处不知道是不是凯迪拉克公司赞助的,如果是的话,那他们这一次对品牌形象的宣传着实是走了一步险棋。
而之后,就像那些不负责任的男人一样,凯迪拉克搞大了女主的肚子。
为了逃避追捕,假扮成了消防队长的儿子,被消防队长领回了家,一开始确实有很多冲突对立,慢慢却也体会到了一些温暖,因为这位消防队长和她有很多互动,不像自己的生父那么冷漠,而且他是一个有领袖气质的强势男性,即使知道她不是他儿子,也处处保护她,甚至为了她除掉了自己发现阵线的下属。
女主被攻破了,从小缺父爱的她恋父情结被激起,她她跟象征着消防队长的消防车也发生了关系。
而此时她肚里的孩子已经要出生了,她只能回去向消防队长坦白求助,并且由于跟队长的相处让她内心变柔软了一些,她又发现自己对男人有感情了,她向队长表达了自己的爱,性爱的那种,但队长及时收住了自己。
但女主生命却已经到了尽头,她终于重拾自己女性的身份,生下了一个钛孩,作为对队长的回报,女主最终还是输给了这个男性的世界:生理上,她被象征着男性的汽车搞大了肚子,最终因为生下钛孩死亡;心理上,她对男权的压迫被队长的爱所攻破,失去了斗志。
本片虽然是以猎奇的手法表现一个比较普通的主题,但新瓶装旧酒也总算是给人了一些惊喜,我给6.5星吧。
(文中观点为我观影后对导演意图的分析,并非个人主观观点)
就只简单说几句吧,毕竟也不是好评…10月9号看了《钛》的英国首映场。
当时试图回想起另一部影片,但怎么也记不起是什么片,过了好几天才猛然想起来,是《男孩不哭》(如主角用白色绷带缠住身体,试图掩盖住作为女人的第二性征,个别段落极为相似)。
区别在于《钛》非常狡猾的把一个本该严肃对待的社会议题仅仅当作极为猎奇的质料且作为拐点来转折至关重要的追逃情节,而事实上在追逃情节真正展开之前(即林顿的角色出场之前)可以说基本都是废戏,主角男女通杀,似乎是一个非人状态,直白的插入式杀伤(发簪),主角自残/毁容,毫无章法的虐杀戏码以及反复折磨主人公以此来挑战观众紧绷的神经,重复制造大量的非必要痛觉体验成为了一种泛滥的、无节制的且无意义的影像挑衅,这其中还包括了最为离谱的car fuck (全片最猎奇的段落),当然还比如像开场不久的那个斯坦尼康长镜头被赋予的唯一恰当的含义却是“游览”作为奇观的女性,仍作为欲望的对象,此时并没有尝试改写凝视的主客体位置关系。
想必导演对场面调度在内包括如何使用运动长镜头介绍/展示场景(空间定场)的任务及人物与动作元素之间的协同关系都有着很深的误解,因为这完全是一个反面教材。
何况片中男女主人公的身份分别是消防员和车模,还有比这更为刻板印象的设定吗?
难道只因是出自女性导演之手就拥有了合法性?
如果这来自一位男性导演呢?
影片本质上反女权倾向是很重的。
而银幕上的这一切反打在观众脸上居然就形成了“惊叹词”。
说回借用变性-变形,《钛》实则是以主人公身体上的“变形”来等同于变性,但这只是一种创作上投机取巧的伎俩罢了。
创作者选择用追逃情节(事件中枢)上的最大转折(保守性别秘密)来制造所谓的“性别对话”,这可一点也不坦率。
《男孩不哭》除了突出的表演外虽没有什么过多的亮点,但至少它是极度真诚的。
显然《钛》的制作水准更高,但整体不如《生吃》。
个人更倾向于把它看作一部怪兽片。
当时戛纳前方有人说到这片是无法被归类、无法被定义的,当然不会是这样,因为如今早已是复合类型片横行制霸的时代了,所以即使是类型流变,甚至是类型反转也都不足为奇,更不是本片首创的。
影片并不具备颠覆性的“个人”风格,第一参照系可以追溯到法国新极端主义,这只是一种风格的轮回,却无法再掀起任何波澜。
前半部分持续的景观式生理击刺与重复的创伤性局部影像落实到具体的构成意义上都缺少正当依据,只能算入感官剥削的产物。
导演一边为集体观影仪式精心打造了一出漂浮的奇观影像霸权,一边又不愿牺牲影像的视觉美感(但是另一方面人工打光的痕迹那么重,“塑料感”强烈,很多时候花哨的布光甚至是穿帮的)。
本片的灵感来源(原始素材)就是柯南伯格的Crash,但却是肉眼可视的差距。
我觉得只要见识过柯南伯格(特别是Crash)、卡朋特(Christine)以及法国新极端主义(德尼、加斯帕诺等)的人都不应该跪倒在这部《钛》的面前。
它终归只是一场无比猎奇的show,急切又矛盾的想证明其怪异、反常和不可测。
这两星是分别给两位主演的,何等的付出!
抛开所有的都讨论过的那些点,我看完后最大的感受是片子的代入感,完完全全的让我深深处地的感受到了作为女性面对这些场景时候的那种,局促感,窘迫感,不安感,我是一个直男,原来从来没有体会过女性所说的那种不安全感,这片让算是让我感受到了,什么叫tm的没有安全感那种感觉,可能不是很准确吧,我就是觉得那种个体是个体,环境是环境,完全的割裂开和周围,我觉得可能nb之处就在这吧,就是通过这些经历,让你真真切切的感受一下,说完了。
《钛》的隐喻好像来自于jidu教的三位一体。
圣母,被赛博改造过的前世,天生杀人狂,性和杀的关联是从《生吃》开始的。
在美式肌肉车中无性受孕,好像圣母。
圣父,消防队长,天生的父亲角色。
需要用类固醇维持的雄性阳刚,对着其他人说:我是你们的上帝,我的儿子就是yesu。
而他失踪的儿子只是一个离家出逃的跨性别者。
冒牌儿子肚子里的孩子才是真正的圣子,是伴随着石油般黑色液体出生的机械婴儿。
这些隐喻都指向美国,美国在政治上自认为世界的父亲,放纵欲望,资本主义的天堂,推崇着石油与科技,而圣父隐喻就是步入晚年的人类,多病,孱弱,那布满针眼的臀部就是人类的挽歌,人类的消亡注定是自我毁灭的。
而圣母,就像资本主义那样天生就是纵欲、嗜血和嗜杀的,她用一把火烧光了自己的原生家庭,在罪恶的逃亡中遇到了圣父。
而圣子,那个钛合金脊柱的婴儿,让人想到美国的科技新贵马斯克、扎克伯格等人,他们的野心和欲望就是美国新的圣子。
他是赛博人类的代表,这样的新人类。
对于《钛》的解读大多聚焦在女性。
我更多认为是关于身体和政治的。
人终将冲破肉体的囚笼,成为新人,赛博人等。
而身处在分娩阵痛期的人类的不安和焦躁才是本片真正在描述的。
以下理解全靠猜测,感官凌驾剧情的电影大概允许多元解读。
个人认为不能用正常分析剧情的方法来解析这部电影,应该把出现的人或物看作是一种象征。
其中最明显的有金属,汽车,机油,消防员这些最符合masculine的隐喻。
个人理解是将整部电影看作在父权社会下成长的女性。
一个女人或许在小时候对男权思想做出抵抗(发出噪音和踹椅背),但很快头破血流,大脑被钛(男权思想)入侵。
长镜头夜店场景展示了女性长大以后成为被展示的“性对象”,被当成他者来欣赏。
杀戮是女性在现代社会下用男性的方式进行的反抗,杀戮方式分别是从耳朵插入,从嘴巴插入,从屁股插入,这都是使用男性入侵行为的象征。
这种杀戮是女性在现代社会下用男性的方式进行的反抗。
女性受害者代表屈从的女性,乳钉代表男权对女性的束缚,撕咬试图撤下乳钉是痛苦的,因为它已经深植于女性的肉体之中。
她对于自己,对于女性的屈从,对于男性,对于爱情都是厌恶的,但同时又被吸引。
女性是有反抗精神的,但是钛已经被强行插入大脑,有些潜意识的想法和思考变成不可抗力。
在发生性行为之后,女性是不安的,因为她变得和男性不一样了,她没办法融入到主体之中了。
所以她试图流产,试图掩盖性征,试图留在最具有“阳刚气”的消防部队。
她也曾经试图欣赏自己的身体,穿着黄色裙子照镜子,但在父亲的寻找之下躲起来。
父亲体贴地说男性也可以有这样的女性气质,但那只是小时候。
舞蹈那一段就像是男性将被同化的女性推上舞台,她将女性特质表现得淋漓尽致,男性却看不到美,只有看到“性对象”的欲望和本能被当众拉出来的尴尬。
怀孕是孕育了钛球“男权桎梏”下的下一代,怀孕将女性一点点杀死,让下一代破体而出回归父亲的怀抱,就此轮回完成。
或许腐朽的汽车结构(片头)和强行用药维持阳刚的父亲象征着父权社会正在走向灭亡,但是女性的命运究竟该如何改变,社会该如何接纳女性气质,如何接受自己大脑中的钛,这就是值得思考的问题了。
或许导演的思想和表现方式比较极端,但有些时候只有试图掀开屋顶他们才会同意开窗。
个人认为从拍摄技术到思想深度这部电影都应该在至少七分,私心打八分。
本文原载于深焦DeepFocus。
《钛》 官方正式海报在面对荣获2021年戛纳电影节金棕榈奖的《钛》时,人们大多倾向于噤声不语。
时年37岁的法国女导演朱利亚·迪库诺的第二部长篇因其艺术形式之颠覆、对暴力令人发指的袒露和对身份政治近乎饕餮式的填充惹得“群情激愤”,松散的结构、瞠目结舌的剧情和充斥全片的低劣道德观让一些观众能正当地喊出在面对艺术电影时的敌意和鄙夷。
但其实正是这种出乎意料的诚实,让我们能够通过艺术电影这个高折射度的棱镜窥探文明社会公民羞于接受的阴暗冲动,并以一种近似净化的方式让我们惴惴不安的心绪重返安宁。
在这种对感官大胆而又尖锐的表现中,透露着对恶之行径最高的诚实和对痛苦欣然接受的姿态。
它不以非道德的伪装拒绝暴力的合法性,而是将之作为人际关系的基本结构。
而痛苦,与前作《生吃》一以贯之,作为促发人物心理成熟的核心情感,以彩虹的光晕焕发着梦幻般的作用。
对这两种负面情绪的正面接受充分地解释了影片极高的情感包容度。
《钛》剧照影片伊始就是非常血腥的一幕:车祸中受了重伤的女主角,头骨只能由替换成金属钛制成的人造骨骼。
她就此完成了一次激烈的身份转变:冰冷的人造金属被植入在耳蜗附近——这个在身体里距离神经中枢最近的地方。
如果被替换的部位是胳膊或者腿,我们在潜意识里并不会觉得她的变化会如此不同吗。
只有将外部事物置于距离最柔软最敏感的人类器官最近的地方,才能让它更大程度地在抽象上影响人物的心智,整合出一个新的精神共同体。
《钛》剧照在开场短短的几组镜头后,她的身份就变得清晰:一个偏离正常的融合体,一个和工具/金属熔铸成的奇美拉。
这一点不单和以从“赛博格”身份切入的女性政治角度有关,它同样能够帮助我们理解并享受片中出现的匪夷所思、毫无来由的暴力。
瞬间的暴力以及暴力的瞬间用发簪戳死跑来强吻的骚扰者、在亲热中大力撕扯女伴的乳环、互相依偎时抄起尖刀刺死趴在腿上睡觉的女伴和之后的屠杀…… 这些暴力情节看上去都非常让人摸不着头脑,不讲因果,完全随性而为。
这也是除了剧情不连贯之外另一个被诟病的地方:毫无酝酿的杀机。
但这正是《钛》最迷人的一点。
它将这种原始的破坏冲动从因果性的桎梏中解脱了出来,而好莱坞叙事和侦探小说正是培养这一思维定势的温床。
现在的观众很容易将文艺作品里的犯罪和高智商或者帮派结合在一起,前者依靠的是逻辑的缜密和记忆的高超,通常需要精妙的推理将犯罪过程抽丝剥茧推导出来,后者则更靠雄厚实力。
这两种成型多年的陈旧结构已经大大固化了人对暴力的认知方式,不是被巧妙的因果性就是被冗杂的空间聚集性遮住双眼,犯罪/破坏冲动的迸发瞬间却被埋在地下深深的棺材中,结满了蜘蛛网。
《钛》剧照但是分解,分解吧!
会拆卸思维的人才是幸运儿,天赋者;感知的细小突触需要定时冲刷,焕发敏感与生机。
扔掉羞耻感或者优越感,无视计划,重新回到暴力和破坏冲动最原始生成的地方,看看它有多迷人,多让人目瞪口呆。
人类有破坏的原始冲动,既渴望破坏物,也渴望自我破坏,是道德和法律规章制止了我们。
弗洛伊德正是用死亡本能解释深藏在人类潜意识内部与生俱来的摧毁秩序,回到前生命状态的冲动。
死亡本能面向外部时,表现为对他人的攻击;面向内部时则表现为自毁现象。
但这种本能性的冲动却并不禁忌,它在我们的生活中以各种方式被满足着,只有这样我们才完整。
我们不能只有厄洛斯。
在《钛》里,这种冲动展现得纯粹而淋漓尽致:女主孤身一人在冲动迸发的瞬间行动,身体直接作为心灵的三维显示屏。
我们很难不想到《如沐爱河》结尾打碎窗子的那块石头和《趣味游戏》里坏事做尽的两位来访者。
这两部电影同样不依靠老掉牙的因果性,潜藏在深层的冲动却在文火烹调,不断升温;不同的是《钛》却在一瞬间达到沸点,让我们震惊于纯粹的恶喷涌而出。
阿巴斯·基亚罗斯塔米 《如沐爱河》日本版海报暴力在内在和外部的自我宣告说到同样热衷于暴力的另一位导演,不难想到真理子哲也。
高度肉体化的,有关人本身野蛮的动物性而且只关于肉体,这是他暴力性的写照。
在他的早期短片里,他用漫无目的狂奔试图消耗身体里横冲直撞的力量;《错乱的一代》里面的无差别攻击基本只关乎拳头和脚;《从宫本到你》最后二十分钟在走廊上的厮缠更是让人印象深刻:只有重力和互相作用的力以及实施和接受他们的肉体存在。
暴力和攻击是肉体对肉体的侵犯,如果有任何东西介入到这种原始表达里,纯粹性就会怦然瓦解。
真理子哲也 《错乱的一代》日本版海报纯粹肉体性的暴力最诚实,它在造成侵犯行为的一霎那就宣告了主体性:做出这件事的就是我之肉体,除此之外不可能有其他的可能。
《钛》则相反。
作为一个最深度被机械化改造影响的机器-人,和其他工具进行组装成为杀戮机器再自然不过了。
发簪、乳环、尖刀等等,所有手边能用的最高效造成痛苦和死亡的工具理应成为高效的扩展部件。
它们以一种奇妙的方式和肉体融合了,以另一种辩证法证明了暴力的诚实。
我们经常谈到工具对人的异化。
从工具理性的时代开始,人类就在征服自然的过程中被工具奴役。
马克思提出的异化论,指出被异化的劳动者与他自己的生产活动、劳动目标和生产过程分离。
工具正在反噬人类,可这种异化也为一些诡辩扫清了道路。
我们现在开玩笑:造成伤害的是凶器,与人何干?
人们更多地把战争的屠杀归结为新武器的发明,却对人类的残忍和冷漠闭口不谈;文艺作品里具有自主意识的武器也越来越频繁。
这都表现了人们潜意识里为了维护自己的高尚,把罪责推给无辜的工具,创造它们的人、使用它们杀人的人却在道德上毫无污点。
但在《钛》里,机器-人通过对工具随心所欲的使用巧妙地扭转了这一局面。
在这种极为抽象的设定中,工具自然地成为人的扩展,不可分离。
一些本身清白无辜的物品也被迫加入了凶器的行列,而这与由杀戮本性驱使的人脱不了干系。
人再一次异化工具,这次不是通过逻辑,而是通过本能。
人才是暴力的源头,不容置辩。
《钛》剧照意识到人类本性中每分每秒都可能会迸发出来的暴力,并无意提出一个劝诫人们提防身边人们面具下的内心的浅薄命题。
这是一种对无意识毁灭倾向的微观阐释,这种暴力的涌现点如同基因突变,无法预测、无法掌控,并不会对生活的图景产生任何影响。
正如本雅明所说,是一种弥赛亚时间。
人们不该被动地等待着救赎之日的来临,因为救世主可能从无数个当下的门扉中跨进世界,只不过在这种身体和暴力冲动的变种当中,闪现的是毁灭与死亡。
肖恩·贝克执导的《阿诺拉》乘势拿下金棕榈奖后,发行商Neon也有不相伯仲的热度,因为这家公司虽然七年前才成立,但是从《寄生虫》《钛》《悲情三角》《坠落的审判》至此,已经接连五次跟戛纳最高荣誉挂钩。
有意思的是,这几部电影,众望所归的有,两极分化的也有,倒是越来越频密地应和戛纳那些主流与边缘、电影与另一种电影的拉锯纷争。
像是《钛》《悲情三角》这些影片,颁奖就是拿来挑衅影坛,也拿来挑衅大众的,而前者的尖锐,后者的平庸,又是不同的箭靶。
《钛》恰好在戛纳进行时,国外评分网站新秀Letterboxd列出了最受争议的二十五部金棕榈获奖影片。
注意,这里说的是「列」,而不是「评」。
知名媒体IndieWire前几天发的《七部最受争议的金棕榈获奖影片:〈我心狂野〉〈钛〉等等》,那是「评」,体现的是少数人的意志,而Letterboxd祭出这份名单的基准,是用户给的最高分五星和最低分半星的势均力敌程度,二者越是齐平,争议越是巨大。
这个评判方式除却拥有更大基数,还考量大众,尤其是相对IMDb等网站更为年轻的用户群体,对这些电影的情绪是否足够炽热,无论爱憎。
也就是说,戛纳最佳影片要想逃出这次评判,一边倒才是不二法门。
比如说,成绩最为煊赫的《寄生虫》,不仅两边比例极其悬殊,而且好评远超差评,将近155万人打出五星,占比54%,仅仅2000多人打出半星,占比几乎为0%。
《寄生虫》另一个极端则是榜单冠军《阿黛尔的生活》,11000多用户打出半星,占5%,21000多打出五星,占10%。
相比百分比,更能左右赛果的还是评分人数之间的博弈。
颁奖结果一出就争端不断的《钛》和《悲情三角》,半星和五星人数分别是4000和32000、3000和56000,占比分别是1%和11%、1%和9%,而两部电影的名次分别是第四和第十七,看起来,「正统」似乎要比「出彩」重要。
充满机油味的「肮脏」电影《钛》,十个影评人打出的戛纳场刊评分只有区区1.6(4分制),无论放在哪一届都拿不出手,何况同届还有跟车相关的大热口碑之作《驾驶我的车》。
《驾驶我的车》《钛》的负面观点集中在堆砌、功利、媚俗、陈腐,以及女性对女性身体的剥削,乃至厌女倾向。
虽然剧本与视听的离经叛道,被饶有意味地视作先锋维度中的保守,但是这部电影接续导演朱利亚·迪库诺前作《生吃》的劲头,极尽妖冶邪魅,扭转膈应别扭的本相,一如咋舌的人车结合,诞生出性别、电影、语言的新物种,本身就蕴含着大胆的破坏力与超人的创造力。
《生吃》是神是鬼众说纷纭,《钛》能在争议榜单前列,倒是个不出意料但总归有趣的结果。
《钛》登顶的那一届,评委会主席是斯派克·李,增加了一些「合理」的比重。
戛纳评奖,本身就由小团体意见决定,小众化、私人化都在所难免,比之有板有眼的「绝对」正确,能够制造惊奇话题未必不是一种胜利,尤其在这个已经被扭转得既混沌又敏感的所谓大潮里。
至于《悲情三角》,有人说太过肤浅、悬浮、卡通化、自鸣得意,也就有人说锋芒毕露,极尽讽刺之能事,一网打尽虚伪与愚妄。
《悲情三角》但它夺魁,实际上更加没劲,甚至有媒体称之为最差金棕榈的十年之首,这不只因为它在当届不算突出,放在导演鲁本·奥斯特伦德的职业生涯里,还颇有倒退迹象,而且因为它在《钛》获奖的次年出现,再次选择彼时的争议之作就少了有价值的惊喜,更像某种慌神的判决。
放到现在已经「不够」惊世骇俗的《大象》紧随《钛》身后,位列第五。
格斯·范·桑特这部电影的在榜,能把很多观众带回世界电影密集、蓬勃冲击感官的世纪初回忆。
一宗校园枪击案的表现,摒弃了单一的线性视角,抹除了明确与累积,在堪称零碎、随机的叙述结构里,相当后现代地用跟踪意味浓厚的长镜头,贴近日常,暗合无常,解构寻常。
《大象》它有新鲜的疯狂以及残忍,也在这样的格局里迷于形式的游戏,不难理解有人认为这是卖弄技法却又毫无章法,过于无聊庸常,甚或是对阿兰·克拉克同名短片过于沉浸的照搬。
另一个值得思虑的变化则是,放在当下,太多形式与口味因为反复冲击,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力度。
如果说这些新片更关乎噱头的较量,榜单上也有另一种境况。
《阿诺拉》之前,摘下金棕榈奖的上一部美国电影是2011年的《生命之树》,它在榜中位列第二。
《生命之树》泰伦斯·马力克这部名作,很多人一度望而生畏。
它固然空灵、雅致,有奇佳的美学品味与悠扬的宗教史诗质感,但是所指与能指频繁脱钩,难免坠入自恋范畴,显得自说自话,故作高深。
针对看懂与否,以及看懂是否必要的论争,十几年前就裹挟着所谓商业与文艺的古早思考,进入公众视野。
位居榜单第九的《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其导演阿彼察邦·韦拉斯哈古就同样有着诗性光芒。
他们这些忠于自我、贯穿始终的艺术表达,一定程度上拒绝跟大众亲切对接,有人嫌厌封闭回路阻滞出来的催眠效果,就有人在那些曲径通幽的叙事迷宫、精神花园里流连忘返。
《能召回前世的布米叔叔》东南亚这套异于西方宗教底蕴的内涵,盛放到戛纳乃至欧美的观照系统里,有更容易震慑或惊艳的葱茏姿态,也有更多门槛。
早到1966年的《放大》,贵为大师米开朗基罗·安东尼奥尼留名影史的代表作,同样可以不受待见。
彼时先锋经常引渡观众进去的密码丛林,更是让许多人在缺乏时代共鸣的后世,感到困乏而且毫无必要,至于男性思维对女性有意无意的侵犯,也容易招惹更多警醒。
《放大》于是也要看到,某些电影的争议,既有始自戛纳首映后的口碑争论,也有被「新锐」大众检阅后的喜怒发泄。
比如理查德·莱斯特1965年的《诀窍》,就很有过时的趋势,何况,那一届还有小林正树至今仍见锋芒的《怪谈》。
虽然说,这部电影能够登上榜三,还是有点神奇。
哪怕是因为沉闷、散乱而被心疼《柏林苍穹下》错失奖项的观众起哄,说出「要是你们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你们」的导演莫里斯·皮亚拉,他的《在撒旦的阳光下》好歹也在第六位。
《在撒旦的阳光下》相比之下,罗伯特·奥特曼的《陆军野战医院》,既然过了那个村,就没有那些观众,老实待在榜上第七名,还没那么招摇。
那么,说到这里,自然要隆重提及位列榜首的《阿黛尔的生活》。
这部电影,曾几何时是许多人心中同性电影的高耸丰碑以及体己物什,但是因为两位女主角阿黛尔·艾克萨勒霍布洛斯、蕾雅·赛杜对导演阿布戴·柯西胥的公开割席,风向有了巨变。
两个女孩尺度颇大的性爱场面,牵涉导演逾越专业范畴的指挥、侵犯劳动法的做派,以及男性近乎意淫窥私的揣测等等,给这部理应成就相关影人和同类影片的作品蒙上许多阴影。
《阿黛尔的生活》同样遭到「新」时代审判的有迪士尼1941年的经典动画《小飞象》,位居榜单第十。
片中对小飞象伸出援手的乌鸦,有着被认定是乖张的黑人声线,而领头那只还叫Jim Crow,那可是美国南部种族隔离相关的法律,而「我们一旦拿到工资,就全部丢光」这些歌词,也有针对种族的刻板印象。
《小飞象》后面的《小飞侠》《森林王子》也有相关指控,不过它们没有金棕榈荣光,不在本次争议范围。
有电影,有评判,就一定有争议。
本届戛纳第一个领跑爆款《阿诺拉》拿奖,也会引来争端,比如法国影评人工会主席菲利普·鲁耶就认为,《艾米莉亚·佩雷斯》《神圣无花果之种》败北很不应该。
《神圣无花果之种》用本届评委会主席格蕾塔·葛韦格的话来说,《阿诺拉》得到褒奖,是因为它既让人感觉耳目一新,又能对应得起电影的经典艺术形式。
人人心中都有一杆秤,在《坠落的审判》过后,《阿诺拉》已经算是兼顾主流口味与边缘价值的平衡选择,至少是之一。
有人呼吁在评审会里加入迷影观众、电影史学家或影评人。
诚然,届时抉择很有可能有所不同,只不过,这会否引来过分恒定的判决标准,也有待商榷,若是拐入奥斯卡曾被一再诟病的死水,恐怕也不是戛纳想要的局面。
如今时常轮换的团队,每每能让电影奖运扑朔迷离,这才是他们更要追求的。
从另一个角度看,有《芭比》导演葛韦格助阵,不断扩大表达广度与韧度的女性主义电影得到又一次集体爬坡的机会,得益的可不只是女性团体。
《阿诺拉》和金棕榈所够得着的影响力,也就不只是一夜辉煌。
《阿诺拉》其实,再「专业」的小型团队,也难以交出绝对服众的结果,而哪部实至名归,哪部徒有其名,放在喜好不一,尤其是包容程度必有偏差的广大观众里,除却少数几部,同样无从大体一致。
话已至此,不如把榜单的其他电影一并列出,看看它们的争议本身,是否就有争议。
第十七名的《悲情三角》前面六部,是《铁皮鼓》《沉默的世界》《钢琴课》《方形》《黑人奥菲尔》《四海一家》,后面八部,则是《玛丽娅的画像》《齐格菲歌舞团》《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教会》《我父我主》《华氏9/11》《绅士现形记》《我心狂野》。
《铁皮鼓》确实存在不少颇有意思的选择。
但当然,榜单不过是延续了人们嗜好争辩的斗心,每个人都可以各执一词,也可以一笑而过。
(原载于虹膜公众号)
脑中镌刻的不只是钛,那是冰冷,决绝,厌倦,失望,对世界不报任何期待。心里燃烧的不只是痛,那是感恩,动容,哭泣,希望,对生活重新孕育善良。是扒开就干的垃圾,是可有可无的累赘,是杀人如麻的变态,他们如此定义,只有你把我奉若神明,尊视我为上帝。就让我产下钢筋铁骨的圣子,让一切残忍安息。抛开性别话题不说,就剧作层面的完整性,迪库诺能做到自圆其说,这很难得。女主由于钛合金植入而对金属产生别样的情感,这是一个反社会人格形成的好借口,而真正的指向则寓意切断与人类社会的情感链接,因为一场车祸对人彻底失去信任,她认为这是来自于车的恩赐:谢谢你让我看清这个恶心的世界。而文森特那种不考虑后果的,不顾他人眼光的爱,又如熊熊烈焰一般,融化被冰封的心,钢筋铁骨的新生儿,象征着坚不可摧的新世界。人和金属都很丑,但爱很美。
现在看到两部戛纳获奖影片,全是形式主义电影,都是长镜头转来转去,实际根本没有任何意象和符号。不愧是这届美国评审团选出来的片子,令人作呕。影片除了机械化女性和男性,暗示女性生育机器之外,再也没有任何称的上符号的细节。影片大量时间都在展现过程性的东西,如痛苦,隐藏,杀人手法等形式过程,几乎没有人性和社会什么空间。如果说篇幅70%都在搞形式的电影,其创作高度要高于那些90%都在表达思想、反思、人性、社会的片子,那真是纯属扯淡。当然,大众喜欢依附权威,当它得到金棕榈时,一群从没从事过艺术创作的键盘侠就开始吹,开始疯狂解读。如果凭疯狂杀人就在暗示法国女性罪犯xxxx那真是随便扒出来一个战争片简直是一部部圣经了。这种创作就是想到了一个怀孕机器的角度,硬编了个剧本,几乎再也没有任何其他思想在里面。
钛刺激钛惊人,从和车做爱开始就知道这片不是我的菜
延续生吃的视听(酷帅运镜+司马脸特写+粗糙光源),议题指向异化:女性器械恋物癖和男性传统气概的内核缺失共同构成了一种金属质感,人类未来将是一种疏离的赛博格。所有段落(甚至不想说是情节)和人物都退化为摇摆的符号,我不喜欢这种略带投机感的电影。
没有看懂但我大为震惊.gif
完全没有空镜,全程高能。今年可以没有驾驶我的车,但是必须有钛
如坐针毡,如芒刺背,如鲠在喉。如果它不是戛纳的大赢家,会有人这么捧臭脚吗……更恶心的是很多评论就是强行解读啊,一种“我看懂了所以我跟戛纳评委一样审美”的姿态
没看懂。
抛开电影想说的那些深层意义,比如酷儿,社会问题等,我非常不喜欢导演操作那些肉体画面上的极限挑战,很难想象有人能用艺术的角度去接受,说穿了就是哗众取宠,不如看看手术急诊纪录片之类。
在奇觀性和邪典美學下,性別政治在這裡已經屬於末位的討論範疇。通篇充斥著對父權審美,對男性氣質的反動,隔著螢幕都能讓每一種性別感受到疼痛。凳子殺人的那一幕實在太猛也太美,比暴力更粗礪,比暴力美學更細膩。Ending 那場戲收得太好了,不僅承上啟下,也讓整個故事不僅止於奇觀、性別、暴力,還有人、機械和難以言說的複雜性。
戛纳邪典
电影《钛》以残酷、极端、大尺度甚至让观众不适的手段,大胆直观的展现着导演的意图:女主角是一个中性打扮、冷漠残忍的同性恋或双性恋人士,一言不合就用发髻扎穿让她不爽的男人女人的喉咙或耳孔,犯下几条命案后剃头裹胸,乔装打扮成别人失散多年的儿子来躲避通缉;电影在以直观血腥的手法表达杀戮和粗暴极端的方式拍摄交媾的同时,用魔幻现实主义的夸张手法展现了女主怀孕到生产的过程。萝卜青菜各有所爱,整部电影我个人感受的都是那些残忍、畸形、变态的极端情绪,无法产生共情。
全金属子宫!
#74 Cannes# 有的作品厉害到可以不需要考虑剧本情节逻辑内容演技,单单感官这一方面就够了,比如这部
钛失望了,为毛生出来的不是变形金刚?不懂女性导演干嘛也要用生孩子承载表达,女的除了生孩子没别的用了?还是除了生孩子想不出女的还能怎么表达自我?什么酷儿精神什么女性主义说实话没看出来,这片更像是在呈现导演对父权的疯狂迷恋,一个钛合金老妹儿,只对金属机械产生性欲,把全世界的男女老幼都当对手,杀起亲爹妈都毫不手软,遇到个“父爱”爆棚的老男人竟然莫名其妙就沦陷了,开始就算拿棍都想解决掉“麻烦”,遇到老男人之后突然跟自我和解,母爱随之大爆发?哦,还有失孤之痛是两个人的吧?为啥老男人的老婆就得强忍悲痛还得情深义重地叮嘱来历不明的怀孕老妹儿照顾好老男人?一股子后宫姐妹的味道,简直有病。有多喜欢前半段,就有多恶心后半段,这玩意儿也能扫奖就离谱,不过从把《寄生虫》碰捧上神坛开始,欧洲文化圈就已经没救了。
金棕榈? It’s a joke! (多一星给影片拍摄技术部门
1符合法国片一贯尿性,法国是有着先锋性的优秀传统的;2何止是女性身体的消解,简直是反人类本质的;3何止是变态,冢本晋也放现在也不过如此;4后现代+后性别,狠起来连自己都解构;5完全反类型的,或者说是各种融合类型;6凯迪拉克将成为最大赢家
性学神棍片无疑,心理逐渐变钛的观影体验。有那么一刻我恨不得大银幕裂开...
从它获得戛纳电影奖我就关注这部电影了,至于电影质量嘛,让人觉得很失望,首先失望在它拍的很怪异,而不是它拍的很难看。首先,钛绝对不是烂片,从女主前半段无差别杀人,到后面伪装成男性,和汽车做❤️,生了一个金属娃娃来说,这个剧本相当震撼了,导演可能想探讨性别平等问题。但是前半段和后半段割裂过于严重。首先,一部好的电影需要说服观众主角很可怜,寄生虫能俘获一边倒的好评就是源自于穷人的心理。但是这部电影没有这种感觉,观众无法对一个杀人的神经病产生怜悯之情,这才是为什么资源一出,几乎IMDb等网站全部分数狂跌,就连戛纳电影奖的光环也无法拯救它的评价。
邪典史上又一力作。大卫·柯南伯格的《Crash》+波兰斯基的《罗斯玛丽的婴儿》,有点撒旦降生的意思了。(看完头疼了一晚上!太邪恶了!)开篇女主就杀疯了,字面意义的杀疯了。开始潜伏伪装,有几处自残的场面让我几乎要离场。不过讲真的,能拍出《生吃》的导演的戛纳新作,没有血腥暴力才奇怪呢。这部片子里最心疼被炸飞的消防员小哥,应该算是全片唯一一个正常人了,因为知道了秘密被谋杀了。另:女主的演绎好绝,雌雄莫辩的美,骨子里透着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