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Andy一样,两年前刚毕业的我拿着简历到处面试。
机缘巧合,只经过一次面试我得到了一份让很多人羡慕的工作。
天知道我有多么吃惊,为什么是我?
上班的第一天,我照旧穿着大学时候买的洗的发白的牛仔裤,一件来深圳后在东门服装批发市场买的20块钱的白衬衫,脚上是去年暑假去山东妈妈给我买的一双凉拖,对,就是凉拖,差不多是拖鞋的那种,老实说,跨进公司庄严的大门,别笑,当时我真的怀着很神圣的心情跨进办公室的。
墙上三个熠熠生辉的英文字母,仿佛宣告着我的未来将会如同它们一样,也会熠熠生辉。
还有一丝不安,这儿真的需要我吗?
我能做什么?
一切如同未解之谜,充满了诱惑也让我不安。
mentor带我办理onboard的手续,我拎着我那为了上班从市场上买来的30块钱的黑色公文包跟在他身后,他叫我把包放在桌子上吧,我很傻地问了句,安全吗?
他笑着说当然安全了,没关系的。
于是我不安地放下了包,无比担忧地记挂着包里的钱啊,手机啊,担心他们会不见。
虽然两年后,我能像在家一样把手机随手甩在办公桌的任何地方。
然后他告诉了我很多分机号,领电话的,领电脑的,领柜子钥匙的,HR的,我巨细无遗地记在了我的笔记本上,可惜我一次也没有用过。
因为当时我是真的没反映过来,这些分机号和我会有什么关系,等我反映过来的时候我发现钥匙啊,电话啊什么的已经有人帮我领好了,再次感谢所有宽容我的人,包容我的后知后觉,包容我的天真无知。
第一天的工作是翻译,跨进会议室,只见一个年轻人在那讲些什么东西,不时在玻璃板上写写画画,底下坐着七八个人,后来他们都成了我朝夕相处的同事们。
一屋子电脑,一屋子人,讲课的年轻人日英语夹杂着讲,至于内容,完全没有概念。
当我能很明确地理解其中的内容的时候,已经是一年以后的事情了。
我不知道怎么翻,脑袋里没有一点关于计算机的概念,那个时候我对计算机的所有知识仅限于大二时买的笔记本电脑,病毒,上网,聊天,可以安装各种好玩的软件,就这么多。
不过我仍然用上了所有的脑细胞去听那个日本人讲话,然后告诉我的其他同事们我的理解,尽管对于内容真的是一无所知。
但是我不要当传话器,这个愿望一度非常强烈。
我承认我不是个合格的翻译,我常常会忘记上一句是什么,只好非常抱歉地麻烦他们再说一遍,我经常会对内容做出过分的联想,因为我真的很想知道里面的真正确切的意思,在大脑里面google,所以经常会忘记最重要的主题就是把日本人的意思转述给我的同事们。
就这样过了几个星期,那个负责培训也是招我进来的安岛问我愿不愿意做系统工程师,我当时很吃惊,没有一点思想准备。
我告诉他我高中学的是文科,大学学的是语言,我没有一点理工科背景,现在想来这是很幼稚的话,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呢?
但是那时候的我对自己真的很没自信,即便是自己的专业,因为我是那么那么地厌恶一成不变。
他告诉我说四年前他还是helpdesk,自己学的是生物,也不是计算机,他花了两年时间勤奋学习就变成了SE,他希望我考虑看看,我想自己当时一定有点手足无措,专业,这个字大学的时候对我来说就等于厌恶,所以我没有花很多时间,所以我堕落着,以消极的方式拒绝接受,所以,专业这个词语几乎消磨了我所有的自信。
即便是跨进公司的大门,我仍然不知道什么叫做 自信 。
我问安岛,你工作的意义是什么?
他的话我仍然记得非常清楚,扩展自己的一切潜能。
自分の可能性を広げること。
当时的我并不能理解这是一种怎样的人生观。
只是隐约觉得是对的。
是符合我的某一部分理念的。
至今,这句话对我仍然有非常大的震撼力,这是经历过怎样思考和体验过生活的人才能得出的真知灼见。
抱歉,对电影的评论居然只字未提,反而成了一篇反省贴。
我承认自己一直不够积极,面对生活,我一直像andy一开始一样,拒绝穿职业装,对加班心存疑惑,有什么事情不能明天做?
工作为什么要影响到我的生活?
为了晚上赶得上WOW的组队,每到下班我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出办公室去做公交车到网吧。
那个时候,WOW和上班具有一样的意义。
不可否认,在WOW里我要专业得多。
作为一个法师,在副本开始前我会自觉地做好面包和水,并且刷屏告诉大家来我这里拿;我会专业得给所有有蓝职业加上智力;我会在奥城里买好副本的一切法师必需品,比如药水,比如开门的符文,比如群加智力的材料等等;副本开始打了之后,我会集中注意力自己的跑位,在不OT的前提下尽量做到输出最大伤害,每次伤害的排名统计我都在前三位,我感到很满意,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我足够认真。
我的装备并不是什么顶尖的,我只是抓住了每一个能输出伤害的机会做到尽力。
而这,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至今我仍然想不明白,为什么在WOW里我会那么专业,我从来不认为自己对任何事缺乏做到专业的能力,只是很多时候,我好像真的很吝啬,哪怕付出一点点的专业态度。
当我是个学生的时候,后桌在毕业纪念册里戏称我是自己上课的人。
语文课我在做数学,数学课我在做英语,英语课我在做文综......我很惊讶这样的评价,因为从小到大这好像一直是我习以为常的事情,被人一直看在眼里并且被告知好像有点突兀和不知所措。
没有存在感的人是不是都这样?
老板曾很明确地告诉我,如果要加薪升职我应该怎么做,我很清楚,不用他告诉我也很清楚。
但是我希望是一条自己的选择的道路,我会按他说的去做的。
而不是为生活所迫,或者金钱。
这些对我好像一直没有太大的诱惑力。
如同一份在世界500强公司的工作和wow里的一个小法师,对我来说都具有非凡的意义。
而我不想让自己离可以自由选择的道路越走越远。
现在我在努力,我想努力融入每一样事情,我在思考融入的方法,我希望自己可以尽力做好每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为理想工作,为目标立计划。
告诉过去的自己,你也可以做到很专业,只要你愿意。
You can be professional,if you wish。
【从Andrea和Miranda的经典对话里面看“时尚的流行过程”】Andrea:没,没,没……你知道 这两条腰带对我而言几乎一模一样,你知道 我还在学习这些玩意儿……Miranda:这些……玩意儿?
哦……我知道了,你觉得这和你没关系,你去你的衣橱里……而你选了……我不晓得……一件粗毛衣?
因为你想告诉世人,你看重的是自己的内在,而不介意自己穿了什么。
但你不知道那件毛衣实际上并不仅仅是蓝色那么简单,既不是青绿色,也不是宝石色,实际上是天蓝色的;而且你还天真的不知道……2002年奥斯卡德拉伦塔发布了天蓝色系列女装,后来我想可能是伊夫圣落朗,他不是发布了天蓝色军装服吗?
然后很快出现了八个不同服装设计师的作品,最后它从百货商场被踢出去,流入了可悲的休闲专柜,毫无疑问,你就是在清仓大拍卖时从那里掏来的。
然而这个蓝色代表了上百万美元和数不尽的工作机会……好笑的是你自认为选了一件不属于时尚界的衣服,而事实上,你所穿的这件毛衣就是这里整间屋子的人齐心为你选的……从“一些玩意儿”选出来的。
记住这件蓝毛衣,因为“2010年秋冬,Prada真推出了这么款毛衣”,lol。。。
【时尚产业的潮流形成过程,以服装为例:】服装的流行趋势,包括:面料,颜色,元素,设计。
1、面料:专业纱线面料展会,提前一年半发布纱线流行;成衣制造商,从纱线的流行趋势中提取流行趋势,开发面料;时装周,提前半年出现款式的流行趋势2、颜色:权威色彩机构潘通,每年两集流行色发布,是时装、室内布置、彩妆、产品设计、印刷出版等各个行业的颜色参考指标。
3、灵感元素:欧美文化影响,如前几年伊拉克战争,后来就流行迷彩;出了部电影《法国艳后》就流行宫廷复古风格;女生都爱看《GoosipGirl》,下半年就开始了英伦学院风;然后经济危机,简约实用风又有点蠢蠢欲动了(色彩的预测一般提前24个月;纤维的预测一般提前18个月;面料的预测一般提前12个月;款式设计的预测通常提前6~12个月;零售业的预测一般要提前3~6个月。
所以,你在纠结这一季买什么单品时,其实是服装行业一到两年的工作成果)【传统的流行趋势的形成过程:】设计师-时装编辑-买手-kol-大众商品这就是电影中经典对话中描述的过程也有例外,as 小白鞋和阔腿裤
品牌预测的流行:麂皮,露肩装,流苏,睡衣裙
实际的流行:阔腿裤
实际的流行:小白鞋因为太实穿、不挑人,倒推知名品牌推出自己品牌的小白鞋,然后上架就热卖
2014, 与已故法国时装巨匠 Azzedine Alaïa, 北京SKP更名开业
2012, 与法国怪才设计师 Jean Paul Gaultier, 北京大秀
2012,与女演员 Tilda Swinton, Hugo Boss 北京大秀[06/30/2021, 本片美国本地上映15周年]写这篇影评的时候, 是2006年8月, 我刚大学毕业, 父母给我安排到了中石油系统单位, 在吉林油田前线做商务采办.2011年, 我离开了石油公司, 进入时装行业, 从模特经纪人身份入行, 历经了时装编辑、买手店、品牌女装、市场公关, 现在的我是一名时装行业自由职业者, 日常是设计师品牌的咨询顾问, 帮几家大刊撰写时装专题, 以及封面明星的采访及撰稿.依然能回忆起15年前这部电影带给懵懂的我多么大的冲击, 成为我入行的信念之一, 且在时装纸媒没落前夕能一睹夕阳的辉煌片刻.我在做着我喜欢的事情, 它看似肤浅, 但仍然供我温饱、让我快乐, 能接触多元甚至奇怪且有趣的人群, 看着大家从无名小卒成长为行业翘楚. 可能我依然比在行业内扎根多年的同龄人落后很多, 那就慢慢补上吧, 毕竟所有的弯路都是要亲自去走过的, 戒骄戒躁, 仍然像初入职场的 Andy 敢闯敢拼咯.所以, 感谢这部电影, 也感谢当初自己做的决定.
==== 电影美国上映15周年的分界线 ==== 在谈及所有关于这部电影的话题同时,我要做出郑重敬告:非时尚人士谢绝观赏本片。
否则直到片尾,你也只会像片中Anne Hathaway所饰演的女主角、一个初入时尚杂志的二把手秘书Andy Sachs一样,抓着电话一通狂问:“Can you please spell ‘GABBANA’?
” 如果我是Dolce&Gabbana的公关专员,我必定会当场悲愤到咬舌自尽。
这部改编自Lauren Weisberger同名小说的电影,是一场小众的时装晚宴,一部加长剧情版的米兰时装周,教导女人们:只有穿上高跟鞋才能将地球和男人才在脚下的女权教条…… 反正,这是一部只言时尚,而非关电影的——电影。
好吧好吧,怎么说毕竟是出戏,不过是出土的不能再土的土鸡变凤凰——然后又变回土鸡的好像也不是那么老土的青春励志喜剧。
不过有些疑问,就是关于美国人的时尚观念——1亿3千万美元的本地票房啊!
还有那么多时装大牌亲自贡献衣料,甚至像超超超模Heidi Klum 和意大利著名设计师Valentino Garavani都亲自上场自“演”其说,同属超超超模的Gisele Bundchen更是委身作了片巨海的超大绿叶,成了一把手秘书那爱嚼舌根的同党Serena。
你说说,这不是空手套白狼是什么?
啊啊!?
当然还有我们穿着Prada的Devil——女魔头Miranda Priestly的饰演者,两度摘取奥斯卡大奖的影坛常青树Meryl Streep女士。
作为时尚杂志Runaway的首席主编,她在时尚界的影响力已经达到了拂远无疆的境界,看她那一出场人人敬而远之的气场啊……小宇宙啊小宇宙……其实以她的地位来说,她更多的是人在江湖的身不由己:每次参加派队的万人聚焦、谈笑风生,每次对别人的发号施令、决断独裁。
最让我记忆深刻的便是她看到女主角Andy脚上那双平跟鞋时的眼神,我都被吓了一小跳,然后急忙换上了那双高跟鞋。
当然,使我们的女主角换上了高跟鞋,不是我。
你有能耐给我弄一双42码的Ferragamo来啊?!
一高跟鞋让你爆头!
Sorry…太血腥鸟…会变成PG-13的…嗯…还是就踩在你的中指尖上,我一边奸笑着,脚后跟一边拧啊拧啊…此时导演给我背光加左45度侧逆光,再来个脸部特写 扯远了。
事实上,铁娘子的内心同样有女人的一面:在Miranda看到Andy穿着时尚后,内心那种难以掩饰的高兴和自豪,在打电话间不经意的微笑就可以看出;还有与丈夫吵架,最后在巴黎决定离婚后,那种不施粉黛的苍老、无助和脆弱;最后与Andy再次邂逅时,先是一言不发的板着脸侧进车内,然后便摘下眼镜,向着Andy离去的方向,会心一笑,便再次戴上Dior的眼镜,低声对司机一声令下:“GO!
” 是的,Miranda Priestly与原书中那个穿着Prada女魔头,现实中美国版Vogue主编Anne Wintour的形象相差甚远,毕竟版权卖给了制片商,人爱怎么改就怎么改,改好了那就是个乱世佳人的好四家,点儿背了就是我们圆环套圆环里的陈满神…… 而正是因为Meryl Streep的出色演技,Miranda被演活了,角色更加完整丰富,一颦一笑更加具有戏剧张力,言谈举止的大方得体与她饰演的这位时尚主编的身份相彰得益:不怒则威风八面,声弱却震撼四方,尤其是那句“That’s All!”说得不留任何余地,在任何情景下的任何对话,都能用一个“That’s All!”完美收场,换得一片大音希声。
而一些影评家却抛出话题,说电影与真实的时尚国度相差太远,那是,这是电影,不是纪录片;这是在Hollywood,不是在Catwalk上。
试问哪个员工敢偷穿服装商送来的Sample潇洒逛街?
而主角在Madonna的Vogue伴奏下大玩换衣秀,Armani、Dior、Gucci、Prada、Fendi、Chanel、D&G,我就这么一边流泪一边流哈喇子的看着。
拜托!
一个刚入职场的新人哪有那么多银子购置奢侈品啊?
真当美帝国主义人民群众生活好啊…… 说来说去,导演的主题立意还是过于市侩:女孩子家家的,就是不要去沾这些浮华的东西,会失了自我迷了心窍,还是要回归社会回归大众回归草根,大家好才是真的好云云。
实话实说,时尚产业的存在就是建立在人们酒足饭饱的物质基础上的,既然是高于现实的精神享受,就大可不必苛刻的鸡蛋里面挑排骨。
人们吃饱穿暖是本能,爱美也是人之天性啊!
还是内句话,不要以一个挑剔的影评家眼光看这部电影,乃至任何一部好莱坞青春喜剧片,太小题大做自取其辱了。
还是内句话,觉得自己完全对时尚不感兴趣的人千万别碰这部电影,这样你会对自己的女友、老婆、母亲乃至全天下女性产生恐惧心理。
还是内句话,以后除了说:“我挑的这些都不要之外,其他统统给我包起来!
”,我们现在还会作随意状说:“Yes, I’m wearing the Chanel boots!”(男士也可以说,拜Karl教皇所赐,小香也有男装了。
)
对于一个刚入职场还怀有梦想的人来说,一切都是新的,一切都得从头开始,想做好不容易,如果再遇见一个苛刻的老板则更是如此。
但是遇见一个苛刻老板,你的适应潜力、应变潜力、理解挑战的潜力等会变得更强。
无论你将来继续在这个领域里发展,还是另谋出路,这份工作带给你的都将是最大的收益。
影片中有一处让我颇有感触的地方就是Maranda让Andy给双胞胎找尚未出版的《哈利波特》手稿,四个小时的时限。
Andy一边认为自我完不成这个任务,一边开始想办法。
老天眷顾她,她找到了,在Maranda限制的最后时光之前上交任务。
当Maranda以刁难的口吻问“一本书,两个孩子怎样办”的时候,我第一次看的时候,心想完了,工作都白做了。
没想到,Andy印了三份,还装裱了封面,看上去像书而不是手稿,并且已经事先交到双胞胎的手中,她跟老板谈话这会儿,双胞胎已经在看了。
这令Maranda对她刮目相看。
我想,如果我们做工作,无论是什么样的工作,如果时时处处都能想得这样周全,怕是想不出色都难吧。
一件事成功与否,取决于我们的品质和态度,也取决于我们的智慧。
《穿普拉达的女魔头》电影剧本文/(美国)皮特·赫奇斯译/赵祥龄淡入内景,古堡,法国,白天离巴黎不远的一座17世纪的优雅豪宅。
一场百余人的晚宴已准备就绪,一切都很完美:精美的鲜花、亚麻台布、银制器皿。
时尚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云集在这里。
我们看到拉格费尔特,瓦伦蒂诺,马克·雅各布……尼格尔·吉卜林,一位40岁上下,衣着讲究的男士,正站在大厅一侧的讲台前说话。
这个镜头是讲台上另一个人的视角,现在看到的是尼格尔的背影。
尼格尔:……她的名字已经成为神话。
她的杂志是所有爱好款式、品位和精细工艺的人们的圣经。
毫无疑问,她是我们这颗星球上最最优雅的女士之一。
现在有请……米兰达·普里斯特利。
响起热烈掌声。
我们从背后看着米兰达·普里斯特利走向讲坛,只能依稀看到她那盘起的别致发型和身着长礼服的凹凸有致的曲线。
米兰达稍等了一会儿,接受大家的掌声。
镜头反转过来,我们看到刚才镜头的视角———安迪·巴恩斯,20来岁,形容俊俏,衣着优雅,就站在离米兰达几步远的地方。
安迪微笑着鼓掌。
米兰达的光彩也部分地辉映到她的身上。
米兰达开始讲话。
我们只听到她简短的答词。
渐隐……闪回外景,市商业区与居住区之间的一条街,白天……一辆出租车打弯时发出刺耳的刹车声。
6个月前。
安迪走出地铁站,手里拿着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
她一点儿也不像我们在古堡那里见过的那位优雅女郎。
头发和面装都朴素得像个大学生。
她穿着自己最好的衣服———白衬衫,蓝裙子,休闲鞋。
早上交通拥挤时间,行人们匆匆走过。
安迪看了看那张纸条。
安迪:再过两个街区就是57街。
她抬头看看门牌号。
125。
便走了进去。
门卫很快将她拦住,示意她在他的本子上登记,她签了名。
安迪:伊莱亚斯-克拉克在几楼?
稍顿。
门卫就那么瞅着她,她被瞅得心慌起来。
安迪:不,你不是要说。
门卫:亲爱的,你要去的是西57街。
外景,第57街,白天安迪冲出走错的大楼,跑了起来。
可是,她是在逆着人流而行的。
镜头后拉,安迪像一条溯流而上的鲑鱼在人群中快速前进。
她来到一个路口,开始过马路……差一点儿被一个骑自行车送信的给撞上。
被吓了一跳的她并没有愣在那里,继续赶路。
外景,第57街,白天安迪张望着门牌号。
她看见了,一座漂亮的大楼出现在她面前。
伊莱亚斯-克拉克。
她加快脚步朝125号奔去。
内景,伊莱亚斯-克拉克,白天安迪一溜小跑进了大楼,有点儿上气不接下气,停了下来。
眼前的情景让她惊叹。
四下看去这就是一个大厅,可它那么宽阔,又那么浑然一体……好像这里面有自己的四季轮回。
内景,人力资源办公室,白天安迪在一位面带厌倦的女士对面坐下来,她是谢里。
谢里背后的墙上挂着伊莱亚斯各种杂志的封面,都镶在镜框里……一本是新闻杂志,一本是烹饪杂志,一本是健身杂志……还有《T型台》。
谢里在她的电脑上打着什么。
安迪:谢谢你们答复了我的求职信。
我很兴奋能有这样的机会来……谢里:你喜欢跑车?
嗯?!
安迪:实际上,我连哪是跑车哪是巨轮卡车都分辨不清。
谢里:我有两个空缺……一个是《汽车大世界》,一个是《T型台》。
安迪:那个时装杂志?
可……谢里:对呀,是我们的。
安迪:那我下周再来怎么样?
谢里:那可能什么也没有了。
内景,《T型台》接待区,白天具有时尚感的装璜光洁而优雅。
在一张大接待桌的后边,有一块漂亮的招牌,写着《T型台》。
安迪走到接待桌前。
安迪:我是为应聘那个助理职位来的。
接待员指了指,让她坐到那边等候。
已有另外几位女士等在那里,她们一个个都是又高又瘦,一身随时要与“女机器人”上阵拼杀的装束。
安迪试着朝其中一位微笑,但对方却把头扭了过去。
安迪坐下来,就听见另外两个女孩在轻声谈话。
女孩甲:真不敢相信,我居然能进到这个办公室里来。
女孩乙:可不是吗。
哪怕是杀死最好的朋友,我也要得到这个职位。
外景,接待处,稍后安迪正打算在那张不舒服的沙发上安顿下来,忽然,一个比这些女孩们更高、更瘦,而且,令人惊奇的是,比她们打扮得更要入时的女孩走了进来。
这是埃米莉,看上去俨然是这个洁净美丽的时尚王国的一个部件,不过看得出来,她内心里有一种按捺不住的焦虑。
埃米莉:嗯……安德烈亚·巴恩斯?
埃米莉一抬头,双方四目相遇。
这边埃米莉还在打量着,这个安迪怎么跟其他的女孩那么不同。
这边,安迪已经站起身来,并且跟着她朝厅廊那边走去。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引着安迪穿过大厅。
埃米莉:谁推荐你来谋这个职务的?
安迪:人力资源部送我来的。
埃米莉:他们还真有点儿奇怪的幽默感。
在长长的走廊尽头有一个隔断……一间宽大的主办公室外面放了两张桌子。
安迪只能看见主办公室的一部分,但里面的光亮很吸引人,亮光一直射到隔断这边。
安迪和埃米莉坐了下来。
埃米莉:米兰达有两个助理———我是第一助理,现在要面试一位第二助理,下级助理。
(稍顿,戏剧性地)米兰达可是一位了不起的女士,是个神话。
埃米莉(继续):跟着她干,你今后去哪里干出版都不成问题。
多少女孩子都拚命想得到这份工作。
安迪:真棒。
埃米莉:要紧的是,安迪,我们是一种时装杂志,对于时装的关注是至关重要的。
安迪:何以见得我对时装不关注呢?
埃米莉瞅了她一眼。
突然,埃米莉的黑莓手机响了,她慌张起来。
埃米莉:哎呀,天哪。
不好,不好,不好。
安迪:怎么了?
外景,伊莱亚斯-克拉克,白天一辆黑色轿车在大楼外面戛然停下。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霍地站起身来。
埃米莉:她来这儿干什么呀?
她开始像打机关枪似地拨打四位数的分机号。
埃米莉(继续,就差没喊起来):她这就到……告诉大家!
就在此时,仪容整洁的尼格尔冲到埃米莉跟前。
埃米莉(继续):她的司机来过短信。
她的色彩专家感冒了!
尼格尔转身向办公室喊去。
尼格尔:各就各位!
他穿过大厅跑去,一边用他的男高音喊着,一边用粘尘辊刷着身上。
外景,伊莱亚斯-克拉克,白天轿车车门打开,我们看到米兰达不凡的光彩———价值2000美金的鳄鱼高跟鞋、香奈尔夹克衫、完美的发型、哈里·温斯顿的豪华耳坠儿……内景,伊莱亚斯-克拉克,白天所有的人都处于高度的戒备状态。
助理们拼命把挡路的衣架推到一边去。
编辑们争先恐后地奔进各自的办公室。
安迪朝里面看去,只见一位编辑正在将休闲鞋换成高跟鞋……另外一位在卷睫毛……还有一位在涂唇膏……还有一位在把穿在里面的束身内衣调整好……内景,伊莱亚斯-克拉克,白天我们的目光紧随米兰达———也只能看到她的一部分———那4英寸高的鞋跟格登格登地快速掠过走廊的地面。
还看到人们着忙地做出各种各样的反应。
门卫、助理和秘书们畏畏缩缩,知名的部门主管们毕恭毕敬地向她点头行礼。
米兰达保持着快捷的步履,走向电梯。
就要走进电梯的时候,她看见一位新来的助理编辑已站在里面。
后者见到她之后立即蹿了出来。
编辑助理:不好意思,普里斯特利夫人。
她视若无人,用她那经过精细护理的手指按动了电梯的按钮。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环视了一下,看看是否一切就绪。
她注意到安迪。
埃米莉:哎呀,你还在这儿,走开。
安迪站起来。
埃米莉(继续):不,待着。
我只是不想让她从你身边走过。
你就坐着别动,就指望她注意不到你给这块地方带来的瑕疵。
安迪坐下去。
安迪(自言自语):哇,真像个自命不凡者的王国。
内景,《T型台》,白天米兰达走出电梯,我们第一次看到她的正面形象。
米兰达·普里斯特利光芒四射,美艳惊人,浑身上下无懈可击,脖子上围着一条爱玛仕白丝巾。
米兰达的形象太与众不同了,你一英里外就可以认出她来。
她跟任何漂亮女人都不一样,米兰达就是米兰达。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穿过大厅朝米兰达跑去,陪她走进她的办公室。
米兰达:你为什么不问清楚?
埃米莉:我问了。
他一定是夜里才病的。
真对不起,米兰达。
米兰达:对不起不过是重犯错误的借口。
我们看见安迪在目睹着这些,可是米兰达似乎并未注意到她。
埃米莉(滔滔不绝):目前的大致情况如下。
7点钟,西蒙娜从巴黎办事处打来电话,她推算出跟泰斯蒂诺一起去里约拍摄的日子,并已与吉赛尔敲定。
7点一刻,迈克尔·科斯来电话,谈年度模特评选晚会的事,他正在开曼群岛的家里,我有他的电话号码。
7点半,光辉食品的纳塔丽来电话,问你是喜欢夹各种草莓糖的,还是夹热糖浆的蛋糕。
8点一刻,塞缪尔斯夫人来电话,嘱你别忘了今晚去多尔顿开家长会———会后你和你丈夫在伯纳丁预定了席位。
8点半,多纳泰拉·菲尔萨斯就近期的迈阿密之行打来电话,她想知道,除司机、厨师、健身教练、私人助理、三个女佣和一个游艇驾驶员外,是否还需要工作人员。
她说由于好的驾驶员很抢手,请尽快给她回话。
米兰达:好的。
两分钟内我就会给他们一一回话。
首先要一下多纳泰拉,然后是迈克尔,西蒙娜,再就是杰伊-Z。
告诉尼格尔,我要他答复泳衣的事情。
米兰达在埃米莉的桌旁停下来,她脱掉大衣,往埃米莉的椅子上一甩,从安迪身旁走了过去。
埃米莉松了口气,可是……米兰达(继续):那是谁?
糟糕。
她注意到她了。
埃米莉:没谁呀。
我是说,我在为你初步面试助理,她是最后一位,可是……米兰达:这事我来做。
你显然什么事情都办不好。
米兰达进了她的办公室。
埃米莉看着安迪。
埃米莉:哎呀,天哪。
这不是来事儿了嘛。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白天安迪走进来,犹犹豫豫地。
埃米莉在她身后,紧张地张望着。
米兰达光亮的办公室,现在全部呈现在安迪眼前。
一支施托伊本花瓶里孤零零地插着一枝花。
弗顿、佩恩、泰斯蒂诺和迈泽尔的一些摄影作品。
一幅由很好的摄影师所拍的巨幅照片:米兰达与丈夫斯蒂芬以及孪生女儿凯西迪和卡罗琳一起在汉普顿海滩上玩耍。
冰镇的佩里格利诺放在桌面的杯垫上。
所有有关杂志的最新一期都被整齐地摊摆在桌上。
安迪走进来,米兰达正忙着写些什么,头都不抬。
米兰达:你是谁呀?
安迪:我叫安迪·巴恩斯。
不久前毕业于……安迪把自己的简历递给米兰达,她连接都不接。
米兰达终于抬起头来,以她特有的方式迅速地把安迪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彻底地剖析了一番。
电话响了,米兰达拿起话筒。
米兰达:对,今天3点之前搞到所有的泳衣。
(挂机)你大学主修什么?
安迪:英语,重点是新闻。
米兰达:为什么来这儿?
安迪:因为我觉得我能做好你的助理,而且……米兰达(不耐烦):你为什么来这儿?
安迪被她的单刀直入给弄懵了,随口说出了真情。
安迪:人力资源部见到我的求职简历,约我见面,他们说要么来这里,要么去《汽车大世界》。
米兰达听明白了,很喜欢她的诚实。
米兰达:你没看过《T型台》,是吧?
安迪:没有。
米兰达:在今天之前,你从未听说过我,是吧?
安迪:没有。
米兰达:你既不时尚,也没有时尚感。
安迪:那得要看……米兰达:我不是问你问题。
她终于拿起安迪的求职简历,粗略看了看。
米兰达(继续):西北大学日报的主编,不错嘛。
安迪:我关于看门人工会的系列报道还得过全国高校新闻大赛奖……米兰达举起一只手。
米兰达:好了。
安迪被这种唐突的结束弄得莫名其妙,继续说着。
安迪:(继续)……报道揭露了……米兰达盯了她一眼,安迪马上不说了。
她朝门口走去,可是又停住脚步,转过身来。
安迪:好吧,你听我说,我也许不太懂得时尚,可是我很聪明能干,而且我会很努力地工作———米兰达呢,什么也没说。
安迪(继续):就这样吧。
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现在我就……再见。
内景,麦克索利酒吧,晚上一间灯光暗淡、吵闹熙攘的酒吧,20来岁的人会经常光顾的那种。
安迪跟她的男友纳特,还有他们的大学同学道格和莉莉在一起。
纳特是一个友善、俊朗、笑容满面的男子。
道格的体格像个足球后卫,非常可爱。
莉莉则附庸风雅,总想标新立异。
安迪显出一副谦恭的样子。
安迪:我基本上是初入社会,没有经验,我对她说,我真不知道她是纽约出版界最重要的人物之一。
哎哟,接下去我就像发了疯似地说个没完。
莉莉:你什么时候能知道录没录取?
安迪:你没听见我刚才说的吗?
我是个傻瓜。
没戏了。
道格:你怎么知道,这可不好说。
米兰达·普里斯特利是有名的叫人猜不透。
安迪:天哪,怎么会连你都知道她而我却不知道呢?
道格:那就是说,我其实是个女孩儿喽。
莉莉:也只能这么解释了。
道格:说真的,米兰达可是个大彩头,我敢说上百万的女孩子拚命都想弄到这个职位。
安迪:行了,你已经吓着我了。
道格耸了耸肩膀。
安迪想了一下。
安迪(继续):也许我不该为这件事烦恼。
那是个时装杂志,不就是乳沟和唇膏什么的吗?
我为了当一名记者连法学院都没去上。
《T型台》不适合我。
她的朋友们彼此交换了一下眼色。
纳特:怎么说呢,你总得从某个地方开始干吧。
莉莉:是呀,你瞧纳特,他现在在奥尼尔的店里拾弄鸡肉,为的是能一步步升为厨师。
我呢,我会接受艺术界里任何一个职位,哪怕并不完全是我所想要的。
安迪:那你们的意思是说,我刚把我在新闻界开创局面的大好机会给错过了。
真有你们的。
稍顿。
安迪两手捧着头,发呆。
道格:幸运的是,我已经有了梦想的工作。
莉莉(哈?
):你是公司的研究分析师还……道格:……那可全是钱啊。
最妙的是周四有免费的面包圈,还有妓女。
大家都拿眼瞪他。
道格(继续):好吧,那就没有面包圈。
(停顿一下)只有几个妓女。
内景,纳特的寓室,黎明房间很小,窗户朝着通风天井。
一张床垫放在地上,安迪和纳特在睡觉。
微弱的光线开始慢慢映入房间。
纳特醒来,把安迪搂向自己,很快两人便接起吻来,吻着吻着天也亮了,渐渐地越吻越热烈,就在这个时候……安迪的手机响了,声音很大。
铃声似乎有意在调侃:“嘿,又来打搅了。
”安迪伸手去摸,摸到了手机。
安迪:喂……现在?
她瞅了一眼闹钟,时间是早上6:45。
内景,安迪的寓室,早上安迪慌慌张张地试穿着自己所有的衣服,床上堆了一大堆本想淘汰的衣物。
衣橱里面已经空空荡荡。
她对着镜子端详身上的套装,忽然产生一股怨恨自己的心情。
她试图脱掉套头毛衣,可领口太紧,只见她一边转圈跳着,一边使劲地拽。
内景,接待处,白天安迪跟一群来《T型台》的女孩子一起走出电梯,她们个个都打扮得很精致,只有她看起来那么煞风景。
内景,接待处,白天安迪在那张软沙发上坐下来,埃米莉走了进来。
埃米莉:我希望你明白,这是个难度很大的职务,而你完全不是那块料。
你要是把事情搞糟了,倒霉的是我。
她说着转身走去,安迪跟在她身后。
安迪(自言自语):那好,我就没有压力了。
埃米莉:米兰达到来之前我们还有7分钟,快走。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领着安迪沿着走廊走过一间间办公室,一边走一边向人们介绍着她,并不放慢脚步。
埃米莉:这位是饰品部的乔斯林,乔斯林,这是安迪,接替我的新手。
安迪,这是斯蒂夫,助理艺术指导……我们所见到的女士全都在25岁上下,高约6英尺,重约100磅。
男性雇员们,不管是异性恋还是同性恋,也都精于把自己打扮得整洁时尚。
忽然间埃米莉看见一个高挑、漂亮的非洲裔美国女人。
埃米莉: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女妖!?
莉萨:我就是过来跟尼格尔打个招呼。
埃米莉跟莉萨拥抱,然后朝安迪转过身来。
埃米莉:这是莉萨,我就是她的继任者。
米兰达很喜欢她,另给她安排了一个特别令人羡慕的工作。
安迪看着莉萨,十分好奇。
莉萨:没什么,(装做不经意的样子)《纽约客》的助理编辑。
安迪:《纽约客》?
开玩笑吧。
埃米莉:对,她可会开玩笑了。
尤其是跟她不认识或不在意的人。
埃米莉朝莉萨瞅了一眼。
意思是,你能相信这些新人吗?
莉萨:喏,来了。
她举手招呼安迪昨天见过的那个穿戴整齐的男高音。
他向安迪伸过手来。
尼格尔:尼格尔·吉普林。
时装指导。
你就是新埃米莉吧?
他上下打量着她,不过眼神要比米兰达温和许多。
最后他盯住了她的脚。
尼格尔(继续):那是什么玩意儿?
安迪:我的鞋呀。
大学二年级的时候,妈妈在诺德斯特罗姆给我买的。
尼格尔:所以像老古董。
安迪笑了笑,不知说什么。
他牵着她的手,让她转了一圈。
尼格尔:(继续)哎呀呀,我很喜欢你的样子,就像是俄克拉何马与新泽西相爱所生的孩子。
安迪:实际上,我是辛辛那提人。
尼格尔:不对,这不可能。
你不是。
他在她的面颊上吻了一下。
尼格尔(继续):欢迎你来玩偶之家,孩子。
他挽起莉萨的胳臂,带着她一股风似地离去。
埃米莉转向安迪。
埃米莉:我还有3分钟时间,跟你讲讲你要做的全部工作。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指给安迪看,她的办公桌就是米兰达办公室门前隔断里跟她挨着的那一张。
埃米莉:你和我负责电话……咱俩必须总有一个在这里接电话。
她很讨厌打来的电话转成留言。
除此而外,我们有着完全不同的分工。
我负责她的日程安排、开销和约会。
还有最重要的……(密集的鼓点,她神采飞扬)秋天我要跟她去巴黎出席时装周。
埃米莉指着她的电脑显示屏上那幅护屏画面:埃菲尔铁塔。
安迪:太棒了。
埃米莉:巴黎漂亮极了。
穿上特别设计的服装,出席所有的展示会。
那可是一个人一生当中所能遇到的最美的事了。
(笑逐颜开)而这一次,这个人就是我。
安迪看着埃米莉,被她激动的样子惊着了。
此时,尼格尔走了过来。
手里拿着一双由周仰杰设计的黑色露跟皮鞋,那样式十分惹眼。
尼格尔:八又二分之一码,对吧。
安迪:对呀,可是我觉得不……尼格尔:行啦,你留着当紧的时候用吧。
他把鞋子留下就走了。
埃米莉:现在来说说你的职责。
首先是她吃的东西。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演示给安迪看,如何迎接好米兰达的到来。
她们在厨房、办公室外间和米兰达的办公室之间来回走动着。
埃米莉:必须得是佩里格利诺牌的矿泉水,冰镇的,而且要放在她右手两点钟的位置上。
这是我们惟一使用的杯垫,斑木做的。
安迪:真好,我不懂那是什么,但听起来就很凉爽。
埃米莉:她的早餐和午餐总是老一套。
早餐是煎鸡蛋火腿,午餐是牛排,嫩得简直会说话。
我们一天要跑一趟星巴克,她要的是堆着高高的白色巧克力的摩卡咖啡,烫得要命。
外加两片蓝莓英国松饼和一根酸果蔓乐福棍。
安迪:真不敢相信她是这么个吃法。
她那么苗条。
埃米莉:是呀,我一直很羡慕她的那种……新陈代谢系统。
埃米莉抱起一摞杂志。
埃米莉:最后一件事情,期刊杂志。
两人走进米兰达的办公室。
埃米莉把杂志摊放在一张桌子上。
埃米莉:扇面那样摊开,做到每本间隔为3/4英寸。
她们又回到外面的办公室,埃米莉看了看时钟。
埃米莉:然后……时钟走到7:30。
埃米莉:……乓!
就在这时,米兰达出现了。
她一边用手机讲着话,一边甩下匆匆跟在她后面的人们。
米兰达(对着手机):……我告诉过他,我们决不会再用格子尼或塔夫绸了……她从安迪和埃米莉身旁走过,既没有跟她们打招呼,也没有停止其通话。
她把大衣往安迪的桌上一撂,就走进了她的办公室。
埃米莉:第二助理还要管外衣。
安迪:外衣?
埃米莉打开一个衣橱,安迪拿起大衣,把它挂了起来。
安迪:大衣,知道了。
埃米莉:还有,慢慢地你还要管起那本书来。
安迪:那本书?
(反应过来)瞧,你说什么我都要重复一遍。
真够犯傻的,不是吗?
埃米莉拿起一本电话簿那么大的活页本子给安迪看,她打开本子,一页页翻着。
埃米莉:这东西可是圣经啊。
杂志的最后样本。
米兰达要对杂志的每一个细节进行拍板,连夜进行编辑。
这本书是你一生当中所能接触到的最重要的东西了,再就是你新生婴儿的脸,以及最后,上帝的脸。
安迪瞅了瞅那本书,它令人肃然起敬,很酷的样子。
埃米莉(继续):我们每天晚上把这本书和她干洗的衣物送到她家。
安迪:送到她家?
(意识到)糟糕,我又犯傻了。
埃米莉:只有当米兰达信任你,觉得你配得上时,才会叫你去送书。
在那之前,我的美差就是留守到很晚,等各部门的活儿都干完。
这时,埃米莉的电话响了,她拿起电话。
埃米莉(继续):她要见你。
埃米莉手里举起那双周仰杰的露跟皮鞋。
埃米莉:我请求你。
安迪:谢谢,不过我真是觉得不需要。
她一定不会跟我的穿戴过不去的,是她聘的我,记得吗?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白天安迪进来时笑眯眯的,怀着热切的希望。
米兰达的座椅正好背朝着她。
安迪:早安,米兰达。
我能为你做点儿什么?
米兰达转过身来,她的目光先盯在安迪的鞋子上,然后向上移到她的脸上。
这个过程好像用了很长一段时间。
然后,在所有她可能采取的可怕举动当中,米兰达选择了最可怕的:她笑了。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飞快跑出米兰达的办公室,快步走过埃米莉。
拿起那双周仰杰皮鞋,穿在脚上,又走回米兰达的办公室。
埃米莉立即从桌上抽了一张纸巾,把安迪换下的鞋子捏起来,扔进了垃圾桶。
安迪又退了出来。
安迪:她说她需要从拉尔夫·劳伦那里选一件裙装,下周跟瑙米一起去米塞尔拍摄时要用。
埃米莉:她有没有说哪一件裙装?
(安迪摇摇头,没有)说没说哪一种?
(没有。
)颜色?
形状?
材料?
(没有。
没有。
没有。
)天哪,我最怕她来这一手。
内景,《T型台》,稍后埃米莉用笔记下些什么。
安迪在看手里的地铁图。
安迪:去拉尔夫·劳伦商店,我先乘6号线,再……埃米莉:你不用去店里。
安迪:当然了。
那我去……(思忖着)……他家里?
埃米莉(天哪!
):你得去展厅。
就在麦迪逊对面的三宅一生。
安迪:三宅一生,太好了。
是家饭店吗?
埃米莉眼里露出一副十分不屑的神情。
安迪(继续):看来不是吧。
埃米莉:你还得取回另外一些东西。
她给了安迪一张单子。
安迪:好嘞。
安迪起身,拿着她的地铁图。
埃米莉:为伊莱亚斯-克拉克跑差事,你不能坐地铁,千万不要坐。
安迪:等一等,你开玩笑吧。
(兴奋)那我打的?
埃米莉交给她一张单子。
埃米莉:你有整整45分钟时间,你必须在这段时间里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外景,伊莱亚斯-克拉克大厦,白天安迪走出大楼,看见一辆黑色林肯加长豪华车。
她走到车旁,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内景,林肯车内,白天安迪高兴地四下打量着,看到一只小冰箱,把它打开。
安迪(兴奋地):哎呀,天哪!
健怡可乐!
她从反光镜里看到司机洛伊在看着她。
安迪(试图掩饰):我呀,嗯,真有点儿渴了。
洛伊笑了,是挺可乐的。
内景,拉尔夫·劳伦展厅,白天安迪看着销售代理拿出一件又一件裙装。
销售代理:新来的吧,祝贺你。
谁都拼命想得到你这个位子。
安迪:我听说了。
销售代理:当然了,这些裙装她需要留多久就留多久。
另外……她取出一只袋子,开始往安迪的胳臂上摞着东西。
销售代理(继续):这是给米兰达的孪生女儿的,她们喜欢橄榄球。
这是给她先生的,我加了两套新套服。
内景,香奈尔,白天安迪走进香奈尔,这是57街上一栋三层的高尚建筑物。
女售货员拿给她一件很小的白色网球短裤。
安迪:这是给她哪个女孩的?
售货员(咯咯笑):专为米兰达定做的,傻样。
安迪瞅着短裤,实在小的不近人情。
内景,爱玛仕,白天爱玛仕的女销售员在安迪伸出的胳臂上一共摞了25盒丝巾。
女销售员:要不要叫司机来帮帮你?
安迪:来不及了,要晚了。
内景,伊莱亚斯-克拉克门厅里,白天饰品部的编辑乔斯林在等电梯,终于赶回来的安迪抱着一大摞丝巾盒子抢上前去。
安迪(得意地):总算按时回来了。
(避开乔斯林的目光)你不介意吧?
乔斯林:米兰达真是会挑能干的女孩子。
安迪(指丝巾盒子):她一定是很喜欢这些东西。
乔斯林:爱玛仕白丝巾,那是她的个人标志。
从未见她不戴过,她用丝巾简直像用纸巾一样。
安迪:噢。
(稍顿一下)喂,你什么时候需要找人写点儿东西的话,我做过校报的编辑。
乔斯林看了她一眼。
安迪(继续):算我没说,你别介意。
她们听到电梯来到的铃声,走进电梯。
忽然间,乔斯林看见米兰达正朝电梯走来,她马上又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米兰达站在电梯跟前,看着安迪。
安迪留在电梯里没动,看上去有些迷惑;米兰达等在那里。
最后,还是乔斯林走进电梯,一把把安迪拽了出来。
米兰达独自进入电梯。
待门关上之后……安迪:我们不能同她一起坐电梯吗?
为什么?
乔斯林:你都上任半天了,还在问为什么,真让人担心。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抱着一大堆东西进来,埃米莉马上站起来。
埃米莉:谢天谢地,你可回来了,我得去方便一下。
安迪:我走后你就没方便过?
埃米莉:我不告诉你了吗,这儿电话一刻也离不开人。
一秒钟也不行。
我要去吃午餐,咱们一人14分钟,我先去。
安迪看着埃米莉摆着她那铅笔一样细削的屁股,朝走廊那边走去。
安迪:你吃午餐?
内景,餐厅,白天面类食品餐台,没人。
比萨餐柜,也没人。
沙拉餐台,莴笋区挤满了姑娘们,但她们都离沙拉浇汁远远的。
安迪朝没什么人的汤类柜台走去,往碗里盛了一点儿玉米羹。
尼格尔也过来了。
尼格尔:嗨,辛辛那提人。
她面带微笑,他看见她往托盘里放着什么。
尼格尔:玉米杂烩汤,有意思。
安迪瞅着她,有些不明白。
尼格尔:没啥,选得好。
我只是觉得玉米杂烩里有一种成份,吃了容易发胖罢了。
安迪:玉米不是一种蔬菜吗?
尼格尔:你可真够新鲜的。
他们坐下来用餐。
安迪:这么说,这里的女孩子什么都不吃?
尼格尔:自从2号变成了新4号,0号变成了新2号以来。
安迪:我是6号。
正吃着沙拉的尼格尔一下给噎住了。
安迪呢,她把一片面包醮着玉米杂烩汤吃了下去。
餐厅的那一边……看到这种情况,有两个时装助理吓得张大了嘴,就好像安迪的叉子戳到她自己的眼珠子。
安迪注意到,一位穿戴昂贵的矮个男子,在一群看上去很有身份的人物的簇拥下走了进来。
安迪:那是谁呀?
尼格尔:厄夫·拉维茨,他是……安迪:……伊莱亚斯-克拉克的老板,哇。
尼格尔:就是他。
个子小,可是拳头大。
安迪看着厄夫拿起一个托盘,排队向前走。
安迪:他盛的也是玉米杂碎汤,真聪明。
安迪看厄夫走了神,不小心把汤滴到了自己套衫上。
安迪(继续):哎呀,糟糕。
再看尼格尔,他笑了。
她朝他望去。
安迪(继续):我说了,你别见笑。
他看着她,什么?
安迪(继续):你能不能借我一件套衫?
尼格尔:找对了。
我这个借衣服的可坏得很呀。
安迪:鞋子我已经穿上了,接下来嘛,就是一件裙装,然后就齐了!
我就跟“漂亮女人”一样,旋风似地从旋转门进进出出,麻雀变凤凰。
尼格尔:那样……不好吗?
安迪:尼格尔,我是有顾忌的。
我是个记者,不会总在时装界干下去。
我不会为了这份工作而把自己整个人都变个样。
尼格尔(呵呵大笑):谁告诉你的?
安迪手表的闹铃响了。
安迪:我还有45秒,必须马上回到我的办公桌。
她微笑着站起身来。
尼格尔:一堆顾忌再加一块数码手表,唉,太可怕了。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白天杂志的员工集合在米兰达的办公室里。
米兰达把架子上挂的裙装一件件看罢。
米兰达:太80年代了。
太松松垮垮了。
80年代都不止呢。
太可怕了,我简直不敢相信。
她用眼睛扫视着每一个人,显然她极其失望。
米兰达(继续):设计样式本想叫新裙装,可这些却是全世界最老式、最过时的令人厌烦的裙装。
这时,安迪走了进来。
她悄悄地把米兰达要的咖啡放在她面前。
米兰达(继续):我们得从头来。
她看了安迪一眼。
米兰达:坐下,埃米莉,我要你把所有的改动都记下来。
首先……安迪(径直地):其实,我是安迪。
米兰达:什么?
安迪注意到,她使得整间屋子的空气都凝滞了。
安迪:我叫安迪,就是安德烈亚,可人们都叫我安迪。
米兰达:多么有趣的故事呀,那么有意思,那么充满有益的信息。
所有的人都盯着安迪,安迪掏出笔记本。
米兰达:裙装是重要的,实际上是至关重要的。
女人需要分离出不同的侧面,以便应付一天当中各种各样的场合。
她从衣架上抓过来一件裙装。
安迪看着她。
米兰达:这件虽然带有闪光片,但它是工装布,谁也派不上用场。
我们要给女士们以清晰的选择。
(对安迪)你看什么呢?
安迪:我?
没什么,我……米兰达:你觉得你很了不起是吧?
我们在讲裙装,而你在偷偷地笑。
安迪:我没有呀。
米兰达:内心里,你在偷偷地笑。
这时屋里一片寂静。
在场的所有的人都曾在不同的场合经受过这种揶揄,但这一次他们都很庆幸,挨呲的不是他们。
安迪:不,不,不,我没有。
我没有看不起任何事情。
这是我的信条,我发誓。
米兰达:看见你身上穿的那件松松垮垮的套衫了吗?
卡梅伦·迪亚兹就是穿着这种颜色的衣服上了《T型台》的封面,那件詹姆斯·霍尔特设计的雪纺绸细条装。
就是这个蓝色很快出现在另外八位服装设计师的作品中,并且流传到了二流的设计师、百货公司的品牌上,然后又传到一些可爱的差价批发市场,你肯定是从那里买到的。
这个蓝色就价值几百上千万美元,还有许许多多个就业机会。
她朝安迪笑了笑,安迪为之震颤。
米兰达:你那种超然的态度是不被容许的。
对于这个杂志是这样。
对这个行业是这样。
包括在我的面前,也是这样。
内景,公寓,晚上安迪试图在一天的工作之后放松下来,她一边脱下上班的衣服,换上运动衫,一边大声吼叫着发泄。
纳特看着她,感到好笑。
安迪:可以说,她是我所遇见过或听说过的最可怕的人了。
不把她周围的人都弄得害怕、紧张甚至想自杀,她就不快活。
她套头穿上一件西北大学的旧运动衫。
安迪(继续):而所有的人都装得像是在治疗癌症的样子。
(学着米兰达的声音)裙装是重要的,实际上是至关重要的。
(回到自己的声音)实际查证一下,夫人,“裙装”不过是因为你的“牛仔服”洗了才穿的东西罢了。
纳特:你明天不去不就得了,或者干脆辞掉。
安迪:我不能放弃,纳特。
她也许是个恶魔,但这个职位是个天大的机遇。
尽管我对天发誓,我要做的是直面其人,说出我的真实想法。
迅速切换到:内景,《T型台》,白天米兰达走进来。
安迪:早安,米兰达!
很高兴见到你。
米兰达将外套往安迪面前一撂,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就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安迪(悄悄地):……我吗?
我很好,谢谢问候。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用瓷盘端来米兰达要用的煎鸡蛋。
她看了一眼。
米兰达:都凉透了。
安迪差一点儿要说出“你还没尝呢”,但又止住了口。
安迪:我马上给你换一盘。
她端起托盘朝外面走去,当她背过米兰达的时候,做了个极其不满的表情。
内景,《T型台》,稍后,白天安迪在她的桌旁打电话。
安迪:我会告诉米兰达的,好嘞。
她挂上电话,埃米莉厌恶地扫了她一眼。
安迪(继续):你是在说我不该说“好嘞”。
埃米莉递给她一页纸。
埃米莉:这是米兰达去迈阿密与多纳泰拉度周末的日程安排。
如果她需要什么,会打电话给你。
这是做第二助理的额外差事。
记住一周七天,你的手机时时刻刻都要开着。
(一板一眼地)别-捅-娄-子。
镜头打在安迪脸上,有所顾虑的样子。
外景,西村大街,白天我们看到安迪的父亲理查德,高高的个子,虽然略微有点儿超重,但衣着合体,很有派头。
他正在按安迪宿舍的门铃。
安迪出现在窗口。
安迪:爸爸,我这就下来。
内景,楼梯,白天安迪扶着理查德上楼梯,他已经气喘吁吁。
理查德:我一般是不出席宪法法律大会的,可是一想,这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来看看我的安迪。
内景,安迪的宿舍,白天安迪的父亲环视了一下,看到屋子很小,那种厨房/浴缸的布局。
他尽量不表现出自己的吃惊和失望。
安迪:还能看到外面的景色呢。
她把他领到一个位置,从那里使劲伸着脖子朝一边看去,可以看到一些建筑物很小的一部分侧面。
内景,蓝绶带,白天安迪和父亲在沙利文大街的一家餐馆吃饭。
理查德:再说说你那份工作的情况。
我和你母亲都急等着看你的第一条剪报呢。
安迪:说实在的,我一时半会儿不会写东西,更多的是做事情。
为米兰达做些行政事务。
做得好的话,我会升为第一助理,然后米兰达或许会把我提拔到一个更好的职位上去。
理查德:噢,明白了。
或许。
安迪:是呀,我知道。
好像是一种赌博。
可是,我见过有人在米兰达这里干过之后去了好地方。
《纽约客》的……父亲吃着东西沉默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
安迪:哎,怎么样?
说话呀。
理查德:安迪,有点儿不好说。
你从家里走的时候真有一股子改天换地的精神,可是现在,你连自己想做的事情也没能做上。
安迪:我必须一步步来,总得从什么地方开头吧。
当然了,我知道你不理解,因为这儿不是你那个世界,但是跟着米兰达干是大有前途的。
理查德:我倒是觉得你去斯坦福法学院才大有前途呢。
安迪:爸……理查德:那学校那么难进,而你却随手放弃了……安迪:爸,你是律师,你的父亲也是律师,还有你的弟弟,咱们家律师太多了。
理查德:那你为什么还报名?
安迪:因为是你叫我报的。
这辈子就那么一次……做你认为我该做的事。
可是,这是我想要做的事情。
终于轮到了。
理查德:那么,这就是你的梦想,给时尚编辑端咖啡?
安迪:要是我去给高级合伙人端咖啡,你是不是觉得好些?
理查德:会的,真的。
因为法律凭的是才智,它实实在在,它……此时,手机响了,安迪低头看了看。
安迪:是米兰达。
她拿起手机。
内景,迈阿密国际机场,晚上米兰达被包围在周末回家的人群当中。
米兰达:我的航班取消了。
她开始在机场里走动。
米兰达(继续):我必须赶回家,今天晚上。
双胞胎明天上午在学校有演奏会,我不能不去。
内景,蓝绶带,晚上安迪在饭店的嘈杂声中尽力接听着。
安迪:等等。
我听不清楚。
(对理查德)一会儿就来。
她走到饭店外面。
外景,蓝绶带,晚上透过窗子,我们看见理查德一个人在吃饭。
安迪打手机的快速切换镜头。
安迪:准是发生了……(跳切)我问过那家航空公司了。
我来跟你们经理说。
(跳切)有退票的给我个回话。
(跳切)对不起,米兰达。
我正尽最大努力。
很明显,有不少大型会议在城里召开,所以……当然了,我会继续争取。
外景,街上,晚上安迪和理查德站在明斯科夫剧院门外,屋顶上有人拉着小提琴。
观众鱼贯入场,安迪还在打着电话。
理查德手里握着票,等在那里。
安迪:先生,要紧的是这次航班得有她一个座位……等一下……(她拨转电话)米兰达,事情是所有的包机公司都下班了……等一下……(她再次拨转电话)过会儿再给你打电话,请你跟上司再说说。
(她又拨转电话)米兰达?
喂?
见鬼。
她发疯似地重拨号码。
理查德:安迪,行了。
这是周日晚上,看在上帝的分上。
该怎么着就怎么着吧。
演出开始了,走吧。
他试图拉着她走进剧院。
安迪:爸,不行。
理查德:行,你可以。
你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
你没法做到她要求的,她的要求是办不到的。
她看了他一眼。
理查德(继续):咱们进去吧,好吗?
我这么久没见到你啦。
安迪有些犹豫。
安迪:好吧,走。
她情有所迫地把手机放进提包里,随父亲走进剧院。
理查德:安迪,你看,不管怎么说都不是你的过错。
这个女人能生你什么气?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白天在光亮的办公室背景下,米兰达站在窗户边,安迪也站在那里,惶恐不安。
米兰达:女孩子们的演奏好极了,她们演奏了拉赫马尼诺夫,大家都很喜欢。
惟独我……我没有到场。
安迪:对不起,米兰达。
你是不知道。
米兰达从窗户那边转过头来看着安迪。
米兰达:你知道我为什么雇你吗?
安迪摇摇头,米兰达转身面对着她。
米兰达(继续):我总是雇用同一种女孩,有风度,崇拜这个杂志。
可她们却证明是令人失望和愚蠢的。
她笑了笑,这个笑容刺透了安迪的内心。
米兰达(继续):可是你呢,那么好的个人简历……我以为你不一样。
我想,好吧,就要那个聪明的胖女孩。
安迪睁大了眼睛(当然,她远远算不上胖)。
米兰达(继续):我以为自己是明智的,可是你原来也跟她们一样令人失望。
你不会办事,惟一该受指责的就是我自己,因为是我雇的你。
安迪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米兰达(继续):在我的孩子们需要我的时候,你却把我给晾在那儿了。
安迪:但凡有一点儿办法,任何办法,我都会补偿你的———米兰达:算了吧。
说完她就去工作了。
安迪在那里站了一会儿,也离开了。
我们看到泪花在安迪眼里滚动。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忍住眼泪,沿着厅廊跑去。
正好遇上尼格尔,他看见她脸上的表情,就拉她进了他的办公室。
内景,尼格尔的办公室,白天尼格尔关上门,她望着他,嘴唇颤抖着。
尼格尔:我猜猜看,你在她那里一直都在忍住不哭?
她的眼泪刷地涌出来了,他伸过一只手臂搂着她。
尼格尔:哎呀,是这样啊。
安迪:我不论做什么她都不高兴。
我用心做的事情没有做不好的,可这次实在太难了。
她太让人畏惧,太可怕了。
吓死人了。
她啜了几下鼻子,擤了擤鼻涕。
他望着她。
尼格尔:完事儿了吧?
安迪:什么?
尼格尔:你是不是想听我说,哎哟,小可怜,米兰达欺人太甚了?
现实些吧,辛辛那提小姑娘。
米兰达·普里斯特利这个人就是那样,永远那样。
你的职责不是讨她喜欢,而是要在她那里混得下去。
他审视着她。
尼格尔:安迪,我亲眼看见许多助理来了又去了。
而你很有才华……聪明勤奋。
但是你并未真正投入其中,我敢说你甚至连这个杂志都不阅读。
隔了一会儿。
他看着她。
尼格尔:安迪,你若想要这份工作,那就全力以赴。
做米兰达需要的那种人。
要么就……走人。
安迪:我不想放弃,尼格尔。
不想放弃。
尼格尔:那……你说呢?
是干还是退?
安迪:我干。
叫我怎么样都行,我发誓。
他看着她。
尼格尔:好,要是那样的话……安迪:嗯,要不……尼格尔:安迪……安迪: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他摇摇头。
她意识到他是对的,叹了口气。
尼格尔:来,说出来。
把话说出来。
安迪:不行,你饶了我吧。
尼格尔:说呀,说出那几个小字,我打一见到你就很想听你说来着。
安迪(天哪):那好吧,我说。
改变自己。
内景,储藏库,白天尼格尔做了优雅的手势,打开了库门。
这是个很大的房间,像个藏宝洞似的,里面鞋子、包袋、服装、毛皮、珠宝等等堆得高高的。
尼格尔:这里有最好的时尚用品,咱们先看看都有些什么。
安迪睁大了眼睛,将整个库房都扫了一遍。
安迪:咱们怎么办?
我的午餐时间还剩11分钟。
尼格尔:不用发愁,我的记录是可以在四分钟内把一个人从头到脚打扮起来。
她看见角落里有一件漂亮高贵的带有珠饰的礼服。
安迪:你看那件。
她走了过去,眼里充满惊奇。
安迪(继续):是詹姆斯·霍尔特的。
詹姆斯·霍尔特,连我都听说过他。
尼格尔:他是个天才。
他的一切都归功于米兰达。
那是9月份埃米莉出席博物馆义展的裙装。
安迪:我……也会出席义展吗?
尼格尔(笑了):先前你不要鞋子,现在却要舞会礼服。
(摇了摇头)第一助理才出席义展呢。
尼格尔开始挑选衣物。
尼格尔:(继续)好了,都齐了。
他开始把一件件服装甩给她。
尼格尔(继续):克里斯蒂安·迪奥紧身夹克……特雷西·里斯裙装……奇普-派普尔牛仔超短裙……克莱门特·利比埃罗开襟羊毛衫……一件,一件,又一件……安迪一一接住。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抱着一大抱服装跑过走廊……内景,美容部……,稍后安迪坐在镜子前面,那么多人忙手忙脚地给她做头发、化妆,我们几乎连她人都看不见了。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在打电话。
埃米莉:我不明白米兰达为何要雇她。
(她叹口气)我第一眼就看出她纯粹是———突然,穿戴亮丽的安迪出现在她面前,脸妆无懈可击,头发柔软、蓬松、漂亮。
她看上去成熟、性感,而且楚楚动人。
埃米莉(声音变了):———灾难。
就在这时候传来米兰达的声音。
米兰达:安德烈亚。
安迪朝埃米莉莞尔一笑,便走进米兰达的办公室。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米兰达转过身子,正在把一些照片放在灯箱上看。
米兰达:我想把这三张放大,印到———这时她朝安迪看过去,安迪像换了个人儿似的。
她给了安迪一个几乎看不出来的首肯。
接着,她很快又转过身去,继续手头的工作,背对着安迪。
米兰达:———告诉他黄颜色太重了,我们需要把粉红色提起来。
站在她身后的安迪露出微笑。
内景,食堂餐厅,白天安迪迈进餐厅,众人转过头来:这还是那个女孩儿吗?
安迪在众目睽睽之下自信地走着,她走向……摆汤的台子,怡然自得地舀了碗玉米杂烩汤,放在托盘上。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接电话。
安迪:米兰达·普里斯特利办公室。
镜头后拉,我们看到安迪一边接打电话,一边归整文件,在一张纸上记着什么,还要打开包装的礼品。
她捂住话筒,举着一个盒子给埃米莉看。
安迪:查理·鲁斯给米兰达的生日礼物是一部手机。
她举起一部昂贵而花哨的本-奥卢夫森手机。
埃米莉:手机。
什么破玩意。
在她看到之前赶快扔一边去。
安迪:怎么可以呢?
内景,麦克索利酒店,晚上安迪来到纳特和好友们身边,她把手机啪地一声放在桌面上。
可是大家都在忙着看她,没怎么去看那只手机。
纳特:哇。
安迪:怎么样,这手机厉害吧?
本-奥卢夫森的。
埃米莉说我可以留着用。
她十分高兴地随意侃着。
安迪:希拉里·克林顿送了生日礼物,内尔森·曼德拉也送了,还有利尔·金。
在大家仍然盯着安迪看的时候。
莉莉:真不敢相信是你,那个一件套头衫在大学里穿三年的女孩儿。
莉莉看着安迪的夹克。
莉莉:香奈尔的?
安迪:别傻了。
(压低声音)这是巴黎世家的。
怎么说呢,几件工作用的衣服。
并不是说我要怎么着。
道格:等一等,这么说那里的女孩儿都是这样了?
安迪:不,她们还要漂亮,还要苗条。
道格:妈的,我喜欢你的工作。
安迪把手伸到提包里。
安迪:还有呢。
她拿出香水、化妆品、腰带等分给他们。
道格拣起一瓶香水就想往手上喷,这时安迪阻止了他。
安迪:这东西叫“粉红”,是女人用的。
道格:男人也可以粉红,我就有粉红的一面。
莉莉:谢谢了,吃着饭呢。
安迪:你知道周五谁来办公室啦?
约翰·厄普代克。
纳特:怎么,他需要裤子?
安迪:不是的,聪明的笨蛋。
我们杂志也发表一些大作家的文章。
莉莉:哦,对了。
他们关于牛仔超短裙的文章改变了我的一生。
大家都笑了。
安迪(有点儿气不过):并不因为它是时装杂志就不可信了。
米兰达就报道过一些真实的东西,非洲的爱滋病啦,家庭暴力啦,青少年吸毒啦。
纳特摇了摇头。
纳特:我觉得你有点儿让人给灌迷糊了。
这时候安迪的手机响了,纳特一把抓了过去。
纳特:让我猜猜。
安迪:把手机给我。
纳特看了看来电显示:米兰达。
纳特:女妖精亲自打来的。
安迪:把电话给我。
安迪伸手去抓,纳特把手机扔给了道格。
道格:我来跟她说,告诉她得自己给自己煎鸡蛋。
安迪几乎是扭抱住他,从他手中夺走了手机。
安迪:快,鬼东西,把那该死的手机给我!
大家被她的狠劲惊呆了,安迪自己也是。
安迪(对电话):喂,米兰达。
内景,林肯加长豪华车,晚上车在送米兰达回家。
米兰达:需要一个人去詹姆斯·霍尔特那里取些画样。
内景,餐馆,晚上安迪接着电话。
安迪:我自己去办,放心吧。
我这就动身。
她挂断电话。
安迪:你们这帮家伙真不该这么蠢。
她说着就走了,所有的朋友彼此交换一下眼色。
外景,伊莱亚斯-克拉克,晚上安迪跑进伊莱亚斯-克拉克大厦。
外景,特里贝卡大街,晚上安迪的豪华车在特里贝卡大街一座大厦前停住。
内景,门厅,晚上安迪按门铃,没人答应。
可是她听见门里面有人声,一推门,门开了。
进去后,她看到的是业界那种时尚风格的大厅,里面正在举行晚会。
安迪四周打量了一下———这是那种你一辈子也未必有缘被邀请参加的纽约社交界晚会,可她居然来到了其中。
安迪朝一位点缀晚会的超级靓女走去。
安迪:詹姆斯·霍尔特在吗?
女士指了指窗边一位俊逸的男士,他就是詹姆斯·霍尔特,顶级服装设计师之一,40多岁,肌肉强健,肤色黝黑,衣着无可挑剔。
安迪朝他走过去。
安迪(继续):嗨,我是安迪。
是来为米兰达·普里斯特利取画样的。
詹姆斯:你就是那个新埃米莉了。
让我看看。
他认定是她。
詹姆斯(继续):紧身夹克配上长袖纺绸开衫,你这套服装上写满了尼格尔·基普林的名字。
他递给她一个带提把的对开本夹子。
詹姆斯:你给米兰达当差,一定很想来一杯烈酒吧。
安迪:不,我……詹姆斯:不喝不行,来吧。
他带她朝酒吧走去。
安迪尽量不去盯着晚会上的贵宾们看……那位是不是伦尼·克拉维茨?
那是不是朱里安·施纳贝尔?
詹姆斯(继续):别误会,我很崇拜米兰达。
几乎是她造就了我。
(对酒吧招待)给她来杯潘趣酒。
(把潘趣酒递给安迪)这酒很有劲,祝你玩得愉快!
他说完走开,安迪接过那杯潘趣。
克里斯蒂安:他说的对,我在詹姆斯上次晚会上喝了潘趣,醒来时人在霍伯肯,裤子却绑在电线杆上。
安迪抬头一看,眼前是一位相貌堂堂、30多岁的老练男子,有点儿恶作剧的意味。
他的名字叫克里斯蒂安·哈珀。
安迪:我不想得罪他,可是我想走开。
克里斯蒂安:不对,你没想走。
你在四处张望。
这里引起了你的好奇,甚至让你有点儿发痒。
安迪:天哪,真有意思,一个完全陌生的人居然告诉我我是怎么想的。
他哈哈大笑。
克里斯蒂安:克里斯蒂安·哈珀。
如此滥发议论,十分抱歉。
(举起他的杯子)我也觉得潘趣不是好东西。
安迪:克里斯蒂安·哈珀?
作家?
(他点头)我喜欢的所有杂志都有你的文章。
《纽约客》上你那篇论阿尔·夏普敦的还得了全国杂志奖。
我读高年级时还写过一篇关于它的论文呐。
克里斯蒂安:有没有提到我相貌堂堂、让人倾倒呢?
安迪:没有,但我提到几个事实上的错误,还有你不当地坚持使用第二人称复数。
克里斯蒂安(笑道):你是干什么的?
安迪:我在米兰达·普里斯特利手下做事。
他摇了摇头。
克里斯蒂安:你可做不好。
安迪:你说什么?
克里斯蒂安:你很聪明,人又好,很有自己的看法。
你干不了这份工作。
安迪:你对我一无所知,怎么知道我能干什么。
安迪把她那杯潘趣酒交给了他。
安迪:请原谅,我得走了。
她动身离开。
克里斯蒂安:让我猜猜,你男朋友在等你。
他……不是高中,是大学认识的?
小伙长得还不错,感情很投入,打算叫你跟他住到一起,可是你还没拿定主意。
她瞪眼看着他,真不可思议。
可是呢,又觉得很有意思。
安迪:你呀,可不是个好人。
克里斯蒂安:幸会,米兰达女孩。
他走开了。
她几乎气炸了。
安迪:顺便告诉你,他真的很帅!
这句话并没有使他回过头来,却引起另外一些人朝她张望过来。
安迪尴尬地离去。
外景,公寓楼,晚上安迪正在走回纳特的公寓楼,手里拎着那个大夹子。
路上正巧碰上纳特。
纳特:你当真从保密的地方弄来了核手提箱,我为你感到骄傲。
安迪(有点儿意外):你要去哪里?
纳特:道格跟他的一些雅虎朋友正在他家里玩“得克萨斯扑克”。
我去取些华尔街货币。
安迪:我回来了,咱们可以一起出去玩玩。
纳特(轻声地):哎呀,很抱歉,你骂了我笨蛋之后呼啦就跑出去了,也没把话说清楚。
安迪:那么,好,我向你道歉……他给了她一个吻。
纳特:等会儿见,好吗?
安迪:等一下,纳特。
这时,纳特的手机响了,他拿起手机。
纳特:喂?
(就像安迪跟米兰达说话一样)没问题,道格。
我尽快搞到!
六瓶装的?
没问题。
荷兰的还是德国的?
安迪掐着腰在那里瞅着他。
安迪:真逗。
纳特(对电话):你到底要什么温度的?
他朝安迪摆摆手就走了。
内景,公寓楼,凌晨外面天色漆黑,纳特还睡得很香。
可是安迪已经醒来,正要梳洗打理。
如今程序复杂多了,要选择合适的套装,还要涂脂抹粉。
内景,办公室,稍后白天我们看到米兰达,她正在审阅安迪昨晚取来的那个大夹子里的一摞画样。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正把碟子放回厨房的时候,米兰达出现了。
米兰达:埃米莉呢?
安迪:她下楼去制作部了。
不过,要是你需要什么,有我呢。
米兰达:你没觉得乐滋滋的,嗯?
安迪摇了摇头:我没有。
米兰达叹了口气:我以为你大概会乐的。
她给了安迪一张纸条。
米兰达(继续):我要你找出这些过期杂志。
内景,豪华加长车,白天米兰达和安迪乘车穿过拥挤的交通。
米兰达一只脚在击打着车底板,有些着急。
她终于俯身向前,对司机罗伊说道。
米兰达:就把我们放在这儿。
她下了车,安迪慌忙收拾起东西,跟着也下了车。
外景,市区街道,白天米兰达沿街而下,她走得很快,在人行道上窜来窜去,就像一辆跑车行驶在高速公路上。
安迪抱着重重的一捆杂志紧随其后,跟上她的脚步实在不容易。
突然,米兰达从安迪的视线里消失了。
安迪:糟了,糟了,糟了。
她终于又看见米兰达了,她正在穿过马路。
安迪企图跟上,没朝两边看看就踏入车道,一辆轿车差一点儿就撞上了她。
司机探出车外,把她给臭骂了一通。
她实在没时间去管这些,继续追赶米兰达。
外景,特里贝卡大街,白天安迪意识到她们来到了詹姆斯·霍尔特的那条街。
她在米兰达进入大厦的时候终于追上了她。
内景,大厦顶厅,白天米兰达像海员似地使劲扒开重重的通往顶厅电梯的门,安迪有些迟疑,不知道米兰达是否允许跟她一起乘电梯,她叹了口气。
米兰达:好吧,来吧。
咱们要赶时间。
内景,电梯,白天稍顿。
米兰达与安迪一起乘坐电梯。
安迪:这大楼很有意思。
我上次来这里,詹姆斯正在举行晚会,这……米兰达看着她。
安迪(继续):……这就是你不喜欢跟别人一块儿乘电梯的原因吧。
米兰达微微撇嘴一笑。
正是。
内景,顶厅,白天米兰达一阵风似地走了进来,这完全出乎人们的意料。
詹姆斯·霍尔特跑过来跟她打招呼。
他的助理们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并且尽量不直眼张望。
米兰达与詹姆斯拥抱。
詹姆斯:不速之客,你总是突如其来……米兰达把一个大信封放在他的桌上。
米兰达:你送去的那些画样,秋季用的。
米兰达四处走着,看了看人造模特身上的裁料,都是些未成型的杂七杂八的东西。
詹姆斯:我想要抓住东西方的会合之处。
像盖依莎这样的时髦女性,让她跟摇滚歌星混在一起,再搭上一些绝望挣扎的家庭妇女。
米兰达在一件镶有太多荷叶边和边饰的红裙装跟前停了下来———用怀疑的眼光审视着它。
詹姆斯(继续):不过很显然,这里的展品还都是制作中的作品。
米兰达:其实不,它不是,亲爱的。
他看着她:你说什么?
米兰达(继续):你不要去生产这个品种,要是生产了,我不会给你登杂志,你也得不到任何百货公司的订单。
詹姆斯:米兰达,我知道这批东西有点儿悬……米兰达:我一件件画样翻着看,想找和服、摩托夹克、方格粗布。
(摇了摇头)大都看不到。
而看到的我又不喜欢。
于我,于你,我都不能再让你这么做了。
我的名誉也系于这里的花色品种上。
安迪注视着詹姆斯,整个室内静得掉根针都能听见。
米兰达(继续):我最早给你做了专题报道,引起人们对你的注意。
你在码头仓库举行首展时,我是站在前排的惟一一位杂志编辑,我站在前排为你鼓掌。
米兰达走近詹姆斯,把一只手搭在他的肩上。
米兰达(继续):我还记得那次首展的每一件展品,飘逸的纺绸,鲜亮的绣品。
她走到安迪身边,拿起那摞杂志。
一边说着,一边一本一本地扔在詹姆斯面前的桌子上。
米兰达(继续):1997年9月,你彻底变革了女裙的底边;1998年3月,你从可怕的僧侣状态中重新找回了女性;2000年6月,你率先做出了水彩花卉;2002年2月,你横下一条心对时尚王国的腰身进行了重新考量。
她朝他探过身去。
米兰达(继续):你不只是用衣装打扮女人,而是去拥抱她,给予她一种从一般男人身上永远也无法得到的爱。
整个房间死一样的寂静,大家都听呆了。
这时的米兰达不再是冷漠超然的了,她在讲着自己情有独钟的东西,你从她的表情一看便知。
米兰达(继续):你可以让一个女人觉得很有力量,与众不同,很漂亮,尽管她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她第一天参加工作,她的婚礼,她的第一次约会,一个女人一生当中所有这些重要的时刻,你都伴随着她。
这就是把你放在这个星球上该让你去做的事。
可是这些呢……她指着那些展品。
米兰达(继续):……简直糟透了。
把它们烧了。
再构想些别的。
我知道会有优秀的作品。
说完,她又吻了他一下,便匆匆朝电梯走去。
安迪收起那些《T型台》杂志,跟了过去。
詹姆斯:米兰达。
她转回头来。
詹姆斯(继续):谢谢你。
她点了点头。
并没有为刚才说的话而自我膨胀。
转身离去。
米兰达一走,霍尔特的一个助理鼓起掌来,另外几个人也跟着鼓起掌来。
詹姆斯把眼一瞪,都不鼓了。
内景,纳特的宿舍,晚上纳特在给安迪做吃的———他是个厨师,做的是一块通常的烤芝士,但看上去却出奇地诱人。
她开始吃起来,饿得要死。
纳特:我觉得听起来有点儿让人不愉快。
安迪:是有点儿太厉害了,可是她很率直。
她确实激励了他。
你看,她很苛刻,但她达到了目的。
她出了这个行业最好的书。
纳特:哦,是吗?
这个行业最好的书。
那么,这正说明她是个该死的女妖精。
安迪:我是说,她对自己同样很苛刻。
我7:30上班的时候,她已经给我发来一大堆电子邮件,她早上五点钟开始干,经她审阅批注的杂志样本这时已经退回到了办公室。
我还从未见过这么献身工作的。
纳特:我说什么来着,你感染了一种糟糕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得这种病的人完全照着他们的征服者学样。
看来,你是想要跟她一样了。
安迪:那有什么不好?
他看着她:你当真吗?
安迪(继续):我指的是,她可以想吃多少块烤芝士就吃多少块,而不增加一磅体重。
他摇了摇头。
安迪(继续):别这样,纳特。
我还是我,老样子,穿的好一些罢了。
纳特:我喜欢你原先穿的衣服。
她看了他一眼。
安迪:这么说,你不喜欢我的新衣服了?
他耸了耸肩膀。
她眼望着他。
安迪(继续):真的吗?
这件怎么样?
倍儿新的。
她指着身上的套裙,动手解开扣子,露出一副比她先前整个衣柜里的东西加起来都更值钱的胸罩来。
纳特:哎,这个我喜欢。
她笑了起来。
他吻着她,将她抱起来,离开了饭桌。
就在这时候,安迪的手机响了。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都明白她必须接电话。
内景,《T型台》,白天早上,埃米莉坐在办公桌旁。
安迪刚一进来,埃米莉就把她扯到一旁。
埃米莉:哎呀,太好了,你来了。
我需要跟你谈谈。
安迪:哦,天哪。
怎么了?
我知道了,昨天没给她上酸蔓果乐福棍,可是真没有货了……埃米莉:不是这个。
安迪:她是不是为跟拉格费尔特的那件事生气?
我真不知道他对茶花过敏。
埃米莉:别说了,安迪。
安迪:要么是那次我把普隆扎·舒勒说成了“她”,现在我知道了,他们是两个男人。
她终于停下来喘口气。
埃米莉:安迪!
安迪张大眼睛,怎么了?
埃米莉:米兰达告诉我,你可以开始做那本书了。
安迪的眼睛张得更大了。
安迪:你是开玩笑吧。
哇,那就是说我一定做对了什么。
是这样吧?
她笑了,笑得十分开心。
埃米莉(面无表情):好了,咳,那么现在……她向前探着身子。
埃米莉:非常重要的是,你必须严格照我下面说的去做。
安迪听着,点了点头。
闪前:内景,《T型台》,晚上我们看到以下情景时,可以听到埃米莉的画外音。
埃米莉(画外音):你要待在办公室里,直到各部门的头头交来他们负责的各个页面,整本书合成为止。
我们看到安迪等在那里。
米兰达办公室周围一带静悄悄的。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晚上安迪轻轻走进来,端详着米兰达的办公室———她跟所有人的照片,从德斯蒙德·图图到帕里斯·希尔顿。
接着,安迪走到米兰达那张原装进口的白色长沙发,坐了上去。
管它的,干嘛不呢。
她倒身躺了下去。
很惬意。
这时———内部通话系统(声音很大):样本好了!
她从沙发上一跃而起,就像光着身子被人看见了似的。
内景,《T型台》,夜里一位编辑助理把样本交给安迪,这是一本很厚的书。
埃米莉(画外音):然后你就从衣橱里取出米兰达干洗好的衣服。
我们看到安迪这么做了———大约有十几件挂在衣架上的衣服。
外景,伊莱亚斯-克拉克,夜里安迪走出大厦,不时倒换着手拿着那本书和那些干洗衣服。
埃米莉(画外音):会有一辆车等着你。
司机罗伊为安迪打开车门。
内景,豪华车,夜里安迪匆匆穿过市区,已经很晚了,街上很静。
外景,中央公园西,夜里安迪沿街驶去,感到相当自信。
埃米莉(画外音):到了公寓楼,守门人会问你姓名,带你上楼。
内景,米兰达家大楼门厅,夜里贝雷斯福德,一座地处81街和中央公园西交叉口的高尚住宅楼。
守门人引导安迪走进电梯。
埃米莉(画外音):你所要做的就是打开房门,走进门厅,把衣服挂在挂衣钩上,把样本放在桌子上。
内景,电梯里,夜间开电梯的人让安迪上了电梯,按动去顶层的按钮。
埃米莉(画外音):重要的是:就做这两件事,做完就离开。
不要跟任何人说话,也不要看任何人。
米兰达一点儿也不想叫你打搅她。
闪回: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看着埃米莉。
埃米莉:你都听清楚了吗?
安迪:当然了,书,干洗件,挂衣钩,猴子也记住了。
她笑了。
闪前:内景,电梯里,夜间安迪等待着,书和干洗件很重,她试图倒一倒手。
内景,走廊,夜间安迪走进走廊,走廊的顶棚很高,镶着巨大的吊顶,灯光很暗。
米兰达的房门在走廊的尽头。
出于某种原因,安迪觉得心跳加快。
她打开了房门。
内景,米兰达家门厅,夜间虽然米兰达的办公室亮得令人目眩,但寓所的光线却很暗,天花板高得出奇。
安迪抬脚进门,她每走一步发出的声音都在门厅里回响。
安迪:……干洗件挂在挂衣钩上。
她抬头看见一个挂衣钩,刚要挂上去,又看见还有一个挂衣钩。
那也许是个墙上烛台?
她四周打量了一下。
别慌,不,那是挂衣钩……不对吧,是个兽首滴水口?
她选择了那个看上去最像挂衣钩的,把干洗件挂了上去。
还好,没有闯祸。
她舒了一口气。
安迪:……把书放到桌上……你猜怎么着,有两张桌子。
安迪:见鬼。
突然,她听到一种声音。
是一个8岁左右的小女孩走进了门厅。
这是米兰达的两个女儿之一,凯西迪,手里拿着小提琴和弓子。
安迪僵住了。
起先,凯西迪的脸上毫无表情,可是安迪微笑之后,凯西迪也微笑了。
凯西迪:嗨。
安迪:嗨。
凯西迪用她的琴弓指了指其中一张桌子。
安迪:哦,谢谢你。
凯西迪笑了。
两人就这样短暂地交流了一下。
忽然,他们听见有人说话。
米兰达和她的丈夫斯蒂芬两个人在起居室里,从门厅可以看到那边一条缝隙。
他们声音很低,但我们可以听见。
米兰达:你说我该怎么办?
正照着相就走出去?
斯蒂芬:我在那儿差不多坐了两个小时。
米兰达:我们是在港口附近的楼顶,手机不通。
我跟你说过。
斯蒂芬:我知道饭店里的每一个人是怎么想的。
瞧,他又来了,在那里等她呢。
说到这里他停了下来,觉得发生了什么。
厅堂里站着安迪,一动不动,凯西迪对她微笑着。
安迪情不自禁地把眼光投向斯蒂芬,他们互相对视了一下。
安迪又把眼光投向米兰达,两人也互相对视了一下。
米兰达投给安迪的眼色极其冷酷、厌恶且有责难之意。
她在办公室看她的眼神从没有这样严厉过。
内景,电梯里,夜间安迪进了电梯,心怦怦地跳。
内景,纳特的宿舍,夜间安迪爬上床,躺在纳特身边。
纳特抓起她的胳臂,绕在自己身上。
纳特:你在发抖。
安迪:我……我没事儿。
可是她无法平静下来,甚至无法让自己闭上眼睛。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进来时,已经做好了遭到责难的准备,正好碰到埃米莉一脸烦恼地从米兰达的办公室走出来。
安迪:好吧,你先别发脾气,没什么大不了的。
凯西迪跟我打招呼,我就跟她打个招呼,后来我朝起居室里看了一眼。
埃米莉:你看了?
为什么要看?
谁说过要你看了?
安迪:你说的对,我错了。
我也不知道当时是怎么想的。
我太笨了。
埃米莉:你可不能对我这么做,她要是辞退你,我去巴黎的事儿也就砸了。
安迪:她要辞退我?
埃米莉:我不知道,她很不高兴。
这时她们听到米兰达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过来。
米兰达:安德烈亚。
安迪与埃米莉交换了一下眼神。
嘿,糟了。
内景,米兰达办公室,白天安迪走进来,忧心忡忡。
安迪:我实在,实在是抱歉,米兰达。
我当时有点儿紧张,我……米兰达:我需要给我的孪生女儿弄到新出的《哈里·波特》。
安迪:嗯……好主意。
我这就去跑书店……米兰达:你是不是跌在人行道上把脑袋给摔坏了?
安迪:不记得有这事儿呀。
米兰达:几本书我们都有了,两个孩子想知道下边会怎么样。
听说最新书稿刚刚送到,两个孩子在去奶奶家的火车上得有点儿东西看看。
安迪:好的,没问题。
米兰达:噢,再说一句。
你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内景,《T型台》,稍后安迪不安地来回踱着步子。
埃米莉望着她。
安迪:我明白,那么出版商在伦敦了。
你能给我电话号码吗?
是为米兰达·普里斯特利要的。
(跳切)做什么用的?
我们正在搞一种,嗯,巫术灵感的时装设计。
(跳切)行,我明白。
谢谢。
安迪:我实在没办法下午就弄到那本书,她在逼我,埃米莉。
她想辞退我。
她在延长死亡的痛苦,就像一只恶猫对一只倒霉的小耗子一样。
埃米莉:瞧你,你害了多疑症了。
咳,不光我一个呀。
就在这时,她们听到———米兰达:安德烈亚!
内景,米兰达办公室,白天安迪走进来。
米兰达:给我上牛排。
安迪:史密斯和沃伦斯基饭店11:45之前不开门。
米兰达:也许我们该给凯西迪打个电话,请她来办这件事。
昨晚不是她帮了你的忙吗。
她微笑,那种令人不寒而栗的微笑。
外景,史密斯-沃伦斯基,餐馆白天安迪飞入镜头,她敲打餐馆关着的门。
餐馆经理马蒂走了过来,认出是她。
他打开门,让她进来。
内景,史密斯-沃伦斯基餐馆,白天安迪从吧台外面看着正烤的牛排丝丝作响,一边不安地来回踱步。
手机响了,她拿起手机。
安迪:什么事?
能再试试吗?
哪怕能提前一会儿我都非常感谢……谢谢了。
她挂断电话,马蒂看着她。
马蒂:给普里斯特利太太做事,了不起的工作。
安迪:是了不起,可有意思了,而且充满了有趣的挑战。
这时窗外有什么吸引了安迪的眼睛。
我们看到了安迪在看什么———餐馆的门外有一个报摊。
最新一期《纽约客》就摆在最前面,安迪看见一位作者的名字:克里斯蒂安·哈珀。
内景,克里斯蒂安的公寓楼,白天这是一幢非常时尚、很有阳刚之气的公寓楼。
克里斯蒂安正在笔记本电脑上写作,电话响了。
我们听到他和街上安迪的通话。
克里斯蒂安:你开玩笑,是吧?
谁也拿不到那本书,他们像守卫诺科斯要塞一样守护着它。
安迪:我想你谁都认识,不能想个什么办法吗?
克里斯蒂安:这不可能,你就告诉她没门儿,米兰达女孩。
安迪:你见过米兰达吗?
克里斯蒂安:对不起。
安迪:没关系,无论如何多谢了。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端着米兰达要的菜跑过厅堂,从埃米莉桌旁走过。
安迪:她回来了吗?
解雇我了?
埃米莉:你知道,我很少对与我无干的人讲这些,不过,你得沉稳些。
安迪并没在意她说什么,跑来跑去忙着取出餐盘和银具,盛放好米兰达的牛排。
内景,米兰达办公室,白天我们看到牛排被漂亮地摆在米兰达的瓷盘上。
安迪放好盐和胡椒瓶。
米兰达走进来,但在看到牛排时,她愣住了。
米兰达:这是干什么?
我几个小时以前就要了。
安迪一脸不解。
几个小时?
米兰达:幸好在我还没饿死之前,厄夫要请我去吃午餐。
我2:15准时回来,你给我订一份星巴克咖啡放在这里。
她指着牛排。
米兰达:扔掉。
她动身离开之前。
米兰达:到时候,要是你还弄不到《哈里·波特》,就别再回来了。
内景,厨房间,白天安迪端着放着牛排等等的托盘走进厨房间。
稍顿。
她看看托盘,强忍住了把整盘东西拽到墙上去的冲动。
她把托盘放在垃圾箱的顶口,手一掀,就把牛排、瓷器、银具等一古脑全部倒了进去。
内景,星巴克,白天安迪一边打着手机,一边看着店里在给米兰达做咖啡。
安迪:哎,劳驾。
你一定认识什么人……(对女店员)你能不能把它弄得特别热?
就像太阳内核那样?
咖啡店的人瞅了她一眼。
安迪:对不起,我的老板很特别。
(对着电话)行吗?
就指望你了。
(叹了口气)好吧,嗯,谢谢你的努力。
她挂断电话,女店员给她咖啡。
女店员:听起来,你这工作可不简单哪。
安迪:对,是不简单。
这是份了不起的工作,一百万个女孩儿打破头也想得到它。
说着她笑了起来。
女店员张大眼睛望着她。
外景,星巴克,白天安迪用托盘托着点购的东西走出星巴克。
她站住脚步,停了一会儿。
人们在她身旁穿梭着,她发现自己确实是处在一个十字路口。
她抬头望了一眼大楼。
忽然,她拦住一个行人,那人奇怪地瞅着她:怎么了,女士?
安迪:要咖啡吗?
安迪开始把从星巴克买的东西一一派发给街上的行人。
内景,厨房,白天纳特在接电话。
我们听到他跟街上的安迪通话。
纳特:辞职?
你当真?
安迪:我输了。
反正她也要炒我的鱿鱼,倒不如给她来个先发制人。
纳特:是吗,好,你真行。
祝贺你,你自由了。
安迪笑着挂了电话。
紧跟着电话又响了。
她低头看了看,以为是纳特。
安迪:喂?
克里斯蒂安(画外音):我太棒了。
真的,值得为我树碑立传。
我们听到在街上的安迪与在办公室的克里斯蒂安之间的对话。
安迪:你不会说弄到了吧?
克里斯蒂安:弄到了。
安迪:不对吧,那么说我真是……找对人了。
克里斯蒂安:我的朋友的朋友在给书做封面设计,下午你可以去她办公室找她,弄个拷贝出来。
安迪站在那里,惊呆了。
克里斯蒂安:喂?
安迪?
你怎么了?
安迪:事情是……你要知道,我正打算……克里斯蒂安(哼了一声):别告诉我你现在不想要书了。
为了得到它,我不得不去跟一个文件柜那么大块头的女人上床……我们看到安迪,她抬头望着伊莱亚斯-克拉克大厦,自身犹如踏在悬崖边上。
克里斯蒂安:你要还是不要?
再看安迪,喘不过气来……外景,街上,白天安迪沿街跑去。
外景,街上,白天安迪从一座公寓楼里跑出来,手里拿着一个大纸袋。
外景,街上,白天安迪站在一家快印店外边,正打着手机。
安迪:求你了,你得拖住她,就10分钟。
内景,豪华车,白天我们看到罗伊正把吃完午餐的米兰达和厄夫接回来。
他关了手机,把车子拐进一条侧街。
米兰达从反光镜里看着他的眼睛:怎么回事儿?
罗伊:喔……第五街车子太多,普京来了。
米兰达做了个不高兴的表情。
插入:一只托着米兰达要的星巴克咖啡的托盘。
我们追随着它穿过厅廊,看着它被放在米兰达的桌子上。
在它旁边放着,哇!
一个纸袋。
拉开镜头,我们看到———米兰达在看那个纸袋。
这时,我们看到安迪,她站在那里,没说什么,很安详。
要说米兰达对安迪所做的事情感到惊奇的话,她并未表现出来。
她打开纸袋,往里面一看。
米兰达:就一本?
那我的两个女儿怎么办。
共读一本?
安迪:其实我印了两本,而且是彩印了重新装订的,使它们看上去不像是手稿。
安迪微笑着,米兰达点了点头,仍然不愿表示认可。
米兰达:那两本漂亮的书又在哪儿呢?
我怎么没见到呀。
快切:内景,火车上,白天从纽约市开往贝德福德的北方地铁。
我们看到前排座位上坐着一对穿戴一模一样的小女孩:都是特雷托恩帆布球鞋,七式牛仔裤,粉红的伊左衫和哈罗猫咪贝雷帽……还有两本一模一样的《哈里·波特》稿本,从里到外看上去都像安迪所说的那样具有专业水准。
凯西迪和卡罗琳在去祖母家的途中正如饥似渴地阅读着这两本书。
切回:内景,办公室,白天安迪拿起那个纸袋。
安迪:这是额外的一份,供入档备用。
她微笑着,重新恢复了自信。
安迪(欢快地):还能为你做些什么?
内景,卡尔米纳街50号,晚上安迪头一次先到一步等候纳特。
当他走进这家意大利餐厅时,她已经坐在餐厅的一个角落里。
纳特:嘿,你看上去很轻松嘛,昨天还……安迪:纳特,我有新消息。
纳特:是吗?
我也有。
我给旧金山的一些餐馆发了一批信,都是我喜欢的餐馆,心想,不管怎么样,反正也亏不了什么。
你瞧……他把信给她看。
纳特:我都去谢·巴尼斯面试过了,你能相信吗?
安迪:哎呀,真了不起。
纳特:真是太凑巧了,你刚刚辞了职,咱们可以一起出去走走。
如果你喜欢加州的话,安迪,那里有许多好工作,可以用不着跟精神变态者打交道。
他看了她一眼。
纳特:你有什么新消息?
安迪微笑,她在想用什么方式将消息告诉他。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拿起电话。
安迪:米兰达·普里斯特利办公室!
她跟以前一样执行着多种职务———接听电话,装信封,查找女装配件等等,不过可以看出,她沉稳了许多。
安迪:哦,喂……内景,艺术馆,白天我们看到莉莉,她正在切尔希一家艺术馆后面的一间小办公室里工作着。
安迪(画外音):是以巴恩斯的名义订的。
莉莉:知道了。
安迪:我这么忙,他也不那么在乎,所以,我只希望一定要把他的生日办得快快乐乐。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在接电话,那边电话又响了。
安迪:再见,莉莉。
谢了。
(接电话)米兰达·普里斯特利办公室。
这时她被什么人的一阵咳嗽声打断了。
安迪:我会告诉她你来过电话。
谢谢。
安迪朝埃米莉的办公桌看过去,只见她坐在那里正擤鼻涕。
埃米莉用小镜子照了照自己,脸色难看极了。
安迪:你还好吧?
埃米莉:我可没有时间闹病啊。
今晚还得去义演会,要是我能活到那时候的话。
就在这时,她们听见米兰达的声音。
米兰达;安德烈亚!
埃米莉!
内景,米兰达的办公室,白天安迪和埃米莉一起走进来。
米兰达:义演会之前,我要确定你们两个都已经熟悉了宾客名单。
安迪与埃米莉交换了一下眼色。
安迪:说真的,我并没有打算出席义演会,我觉得只有第一助理才去出席。
米兰达:那得是在第一助理没有病得让人难堪的情况下。
你必须去给埃米莉帮帮忙。
镜头打在埃米莉和安迪吃惊的脸上。
内景,《T型台》,白天埃米莉把一件东西扔到安迪怀里———一本看上去类似强盗黑名册的本子。
埃米莉开始一页页地翻着,指出谁是谁。
看得出来,埃米莉有点儿没好气。
埃米莉:我不明白,她干嘛要咱们俩都去。
忽然间,她禁不住咳嗽起来,一咳就是20几秒钟。
安迪:看我干什么,今晚是纳特的生日,我才不想去当这份差呢。
埃米莉:这位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的馆长……安迪继续翻阅。
安迪:今晚之前我得记住所有这些人物吗?
埃米莉:别犯傻。
她又抽出一大本名册来。
埃米莉:还有这些呢,你也得记住。
就在此时,尼格尔闯了进来。
尼格尔:你们在干什么?
安迪抬头向他望去。
尼格尔:哎呀,一分钟也不能耽搁了。
外景,街上,白天尼格尔大步流星沿街走着,安迪紧随其后。
尼格尔:黑领结。
最高级别的装扮与款式。
真的,没有几个人能获此殊荣。
头发和面部化妆师都在那里等着我们,哈里·温斯顿还会送去一些花哨玩意供你挑选。
内景,陈展室/工作室,白天我们是在奥斯卡租赁公司宽敞的陈展厅/工作室。
头顶上悬挂着大幅商标,上面写着“奥斯卡租赁公司”。
销售代理们把一件件服装摆到衣架上。
我们看到安迪,眼前的一切让她惊叹不已。
忽然奥斯卡本人出现了,他跟尼格尔互相飞吻。
奥斯卡:尼格尔,我们能为你做些什么呢?
尼格尔:我们急需打扮好一位贵宾。
他指了指安迪。
尼格尔:问题是,她是6号身材。
我们看到人人都露出惊愕的表情,就好像他说她有三头六臂似的。
奥斯卡:我来看看该怎么办。
内景,工作室,稍后我们从背后看到安迪,化妆师正在为她着最后几下妆。
尼格尔从一堆项链中挑选出一条来,给她戴在脖子上。
尼格尔端详着他的作品,很是满意,发出惊叹。
尼格尔:你觉得如何?
安迪:嗯,看看吧。
外景,街上,晚上我们看到一辆轿车悄然驶过一条条街道。
安迪(画外音):我的脚疼死了,哪儿都紧。
外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晚上整个博物馆灯火辉煌,熙熙攘攘,准备举行一场大型慈善义演晚会。
博物馆门前的横幅上写着“《T型台》展出:服饰学院:黑与白”。
一条红地毯一直铺到博物馆门里边,上面挤满了各界名流和摄影师。
安迪(画外音):……我的胸部被勒挤成了球球,卡在头上的发饰像块大石头……车门忽然打开,安迪跨出来站到红地毯上。
她看上去艳丽照人,完美无瑕,让人难以置信。
安迪(画外音):好极了。
从未感觉这么好。
她略停了一会儿,然后在红地毯上东躲西闪地走过,跟在一队摄影师的后面登上台阶。
这时,埃米莉看到了她。
埃米莉:啊,我的天哪,安迪。
你看上去……真时尚。
而安迪则在那里忙不迭地盯着埃米莉看,她穿着一件无背带的长裙。
安迪:哎呀……你看上去真苗条。
埃米莉(受宠若惊):都是为了去巴黎。
我在节食,什么都不吃,要是感到自己快昏过去了,我就吃一小块奶酪。
安迪:那肯定见效。
埃米莉:我知道。
再来一次胃肠感冒,就可以达到我要的体重了。
安迪:真是……了不起。
祝贺你。
埃米莉骄傲地微笑着,接着又陷入一阵咳嗽,咳得骨头都格格作响。
埃米莉:行了吗?
内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晚上安迪和埃米莉进来。
眼前的景象简直令安迪窒息:前厅里挤满了纽约的上层精英,眼前一片白色———白色的郁金香,白色的瓷器,白色的蜡烛,白色的台布,连椅子也罩着白丝套。
所有的男嘉宾一色的黑礼服白衬衫。
埃米莉四周看了一下。
埃米莉:今晚的一切都必须完美无缺,不然她会要我的脑袋。
你是不知道,有多少助理就在要去巴黎的前夕被她解雇了。
我不能那样。
安迪:那咱们就保证让一切都顺顺利利地进行。
埃米莉:咱们得保证她一进场就见到我们。
安迪:怎么才能看到她来呢?
就在此时,一种听得见的细语声在人群中扩散开来。
她们跟大家一样及时转过头去,但见……一位身穿特别显眼的红色裙装的女士走进了晚会会场。
这当然是米兰达,犹如色彩单调的大海当中的一颗红宝石。
埃米莉:深红色的詹姆斯·霍尔特作品,她真是个天才。
詹姆斯工作室里的那件不伦不类的红裙装,竟被改造成了一件绝品。
埃米莉和安迪急忙朝米兰达跑去。
在米兰达接受致意的时候,安迪和埃米莉站在她身旁。
一对高贵的夫妇走了过来。
米兰达(微笑着):埃米莉?
埃米莉使劲在想,可是脑子里却空白一片,她有点儿慌了。
埃米莉(笨嘴拙舌):这是……等一等。
见埃米莉很犯难,安迪凑向米兰达。
安迪:富兰克林大使。
那就是他抛妻而就的女人,丽贝卡。
他打算离开这个女人去找的另一个女人,就是那位身着瓦伦蒂诺、正在走下台阶的女士。
米兰达向这对夫妇致意。
米兰达:大使阁下,丽贝卡。
很高兴见到你们。
埃米莉向安迪转过脸来,并对她做了个“谢谢你”的口型。
这时,安迪看见一位非常时尚、看上去比米兰达更加前卫的女士朝她们走来。
陪伴她的不是别人,正是———厄夫。
埃米莉朝安迪耳语。
埃米莉:那是杰奎琳·福勒。
安迪:法国《T型台》的?
我觉得米兰达原想在她走后再进来的。
埃米莉:是呀。
杰奎琳实在让她大为不快。
杰奎琳与厄夫径直朝米兰达走了过来。
米兰达:你好,厄夫。
厄夫:米兰达,你看上去太漂亮了。
接着,米兰达转向杰奎琳,她们相互在对方耳后做了个空吻,装出见面十分高兴的样子。
米兰达(法语):晚上好,亲爱的。
你的衣装好漂亮呀。
杰奎琳:我也喜欢你的裙装,非常有……美国味,运动款的。
米兰达笑了笑,但是看上去恨不得拿飞镖扔到杰奎琳身上。
安迪快步走上前去。
安迪(法语):喂,杰奎琳,请问,你见过布拉德·皮特没有?
杰奎琳:哦,没有。
安迪:跟我来。
(对米兰达)对不起。
她拉着杰奎琳朝大厅对面走去。
稍后安迪和埃米莉在米兰达身边,米兰达正在跟埃尔顿·约翰说着话。
突然,他们吃惊地看到米兰达的丈夫斯蒂芬出现在面前,喝得酩酊大醉。
米兰达:亲爱的,你来了。
斯蒂芬:今晚是良辰美景。
有三个人居然没认出我来,一位叫我普里斯特利先生,现在这个倒酒的混蛋又拒绝给我倒酒。
大家都不知如何是好。
米兰达勉强一笑,埃米莉吓得咳嗽起来,可是安迪却很快转向埃尔顿,跟他打起岔来。
安迪:很遗憾我是个大傻瓜,可是我觉得你很了不起。
我能跟唱差不多50首你的歌曲……我觉得《鳄鱼石》是我最喜欢的一首,但是,我也喜欢《小小舞蹈家》……趁她跟埃尔顿搭讪的时候,米兰达伸手挽着丈夫,悄悄地把他给引开了。
米兰达:来,亲爱的,咱们去弄点儿吃的。
我都饿了,你不饿吗?
她走开的时候,转过头来。
看了安迪一眼。
米兰达用口型表达的是“谢谢你”。
安迪和埃米莉的眼睛都瞪得老大。
哎哟妈吔。
外景,博物馆,晚上安迪轻快地走下台阶,心情十分欢畅。
她看了看手表,抬头望了望。
她看见克里斯蒂安正在拾级而上,谁穿一身晚礼服也没有他那个帅劲。
克里斯蒂安:你看起来真漂亮。
(他露齿一笑)看来你还在跟米兰达干着。
安迪:是的,这得感谢你。
我现在干得不错。
克里斯蒂安(笑出声来):噢,是吗?
安迪:当然了。
是不是觉得我没有你想得那么好。
克里斯蒂安:哎哟,不会不会。
他如此公开地赞美她,很明显,他在想象着她脱掉衣服的样子。
克里斯蒂安:要不是你有那么个傻男友,我早就把你从这里裹挟走了。
安迪:你真是这么跟人讲话的吗?
克里斯蒂安:是呀。
安迪:我得走了。
克里斯蒂安:替我向你的男友问好。
她竭力止住自己的负罪感,转身朝她的轿车跑去。
内景,豪华车里,晚上安迪终于包好了一份礼品。
接着她开始脱下外衣、鞋和长筒袜子,从一只包里抓出一条牛仔裤,一件T恤和一双靴子,开始换上。
内景,餐馆,晚上纳特、道格和莉莉正在跟纳特的朋友们一起玩,安迪走了进来。
她跑过去与纳特拥抱,然后坐下。
安迪:来晚了,实在抱歉。
米兰达那边刚刚宣布我必须出席慈善晚会,就见我一身盛装打扮,领着伊萨克·米兹拉希去找生食台———见周围的人都瞪眼瞅着她,她便长话短说。
安迪:可最奇怪的是,米兰达实际上表现得像个半吊子似的……嗯……她感到自己有点儿胡说八道了。
安迪:不管怎么说,我实在抱歉……抱歉。
她抓过一份菜单。
安迪:你们都要了些什么?
这时,女招待拿着结账单和找零走了过来。
安迪明白了,她错过了整个晚餐。
纳特什么也没说,伸过手去取下了她头上的一件东西———她的镶钻头饰。
内景,地铁,晚上安迪和纳特并肩坐着,周围是一些搭夜车的乘客。
安迪:……我准是忘了时间了。
奇怪得很,以前从来没有过的。
迟到了,真不好意思。
以后再不会这样了。
纳特给她一个眼神:是呀,这就对了。
音乐响起一组剪辑的画面展现出,随着安迪事业的腾飞,她与周围人的关系在不断下滑。
———在公寓里安迪醒来,纳特已经走了。
———《T型台》接待处安迪跟《T型台》的其他女孩一同走出电梯。
如今她迈着自信的脚步,穿戴时尚,已经与所有的同事没有什么区别了。
———中央公园纳特、道格和莉莉在跟一帮朋友在公园里玩飞盘。
时令正在由夏入秋。
摄影机镜头找到了安迪。
她正在用手机打着电话。
———拉尔夫·劳伦展厅我们看到安迪回到拉尔夫·劳伦展厅。
他们推出一衣架羊毛衫来。
安迪一件一件地扒拉着下摆,充满自信地首肯一些,毙掉一些。
———公寓内我们看到纳特独自一人在公寓里,等待着安迪。
他终于抓起外衣,走了出去。
———《T型台》安迪与乔斯林一起翻阅大样本,弄清楚米兰达批注的意思。
两个时装助理在安迪讲话的时候做记录。
———街上,黎明时分安迪步行去上班时,太阳才刚刚露头。
空气这时冷了起来,她把大衣裹得更紧一些。
———麦克索尔里餐厅纳特、道格和莉莉出来喝酒,可是却不见安迪。
纳特的手机响了,来话人显示是“安迪”。
纳特关掉手机,不理来电。
道格和莉莉交换了一下眼色。
内景,接待处,白天一个风度翩翩的意大利人,马西莫·科蒂里奥尼,从电梯里走出来。
米兰达跟他打招呼,他们彼此飞吻。
米兰达:马西莫,你好!
马西莫:你好,米兰达!
在她领这个人去她办公室的路上,他又哇里哇啦地用意大利语说了一些恭维的话。
米兰达:哎呀,马西莫,别说了。
要知道,我是结过婚的女人。
她带着他打从安迪和埃米莉旁边走过。
米兰达:安德烈亚,这位是马西莫·科蒂里奥尼,LVMH的总裁。
(对马西莫)你需要什么的话,告诉安德烈亚就行了。
说着,她一阵风似的把马西莫领进了办公室。
安迪察觉到埃米莉两眼直盯着她看。
她耸了耸肩,好像米兰达刚才那样做并不意味着什么。
然而埃米莉却明白其中大有文章。
内景,《T型台》,晚上安迪在等着样本,她已经不再是怯生生的样子,而是一边在音响上放着歌曲,一边跟着唱。
安迪(伴着摇滚乐曲):我不够火辣吗?
我不够粗狂吗?
我不够丰富吗?
我又不是看不出……忽然,内线电话响起。
内线电话:样本好了。
安迪(仍在唱着):样本好了。
我说什么来着,样本好了……内景,米兰达家前厅,晚上安迪拿着干洗好的衣服和样本步入,动作十分敏捷。
忽然她听到从黑暗里传出一个声音。
米兰达:安德烈亚。
安迪犹如心脏病突然发作一样。
米兰达:进来吧。
安迪走进房间,不知是怎么回事,有点儿害怕。
米兰达:你知道,巴黎之行是我一年之中最重要的一周,时装展和采访的日程安排密集得吓人,而且我总是处在放大镜下。
安迪看了她一眼,不知道这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米兰达:因此你可以想象,在那一周必须有一个最佳团队,也就是本杂志最有才干的人随我左右。
说到这里,安迪开始感到不妙了。
安迪:是呀,你当然得要……米兰达:你将随我去巴黎,安德烈亚。
安迪:哎呀,不,不。
你不会是那么想的吧。
埃米莉会死掉的。
她活着就是为了去巴黎。
她几个星期都不吃东西了。
米兰达:你不可以对我说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必须跟我去巴黎。
安迪:以我应有的敬重之心,我不能那样做,米兰达。
就是不能。
我才来《T型台》5个月。
米兰达耸耸肩膀,好吧。
米兰达:那好,你被解雇了。
安迪:什么?
米兰达:如果你不去巴黎,我就认为你并不是诚心要做好你的工作。
那样我别无选择,只好解雇你。
安迪诧异地望着她。
米兰达:话又说回来了,要是你能在巴黎干得很出色,继续给我好的印象的话,那么,无论是在《T型台》还是别的任何地方,你都将前途无量。
她露出她那最慑人心魄的微笑。
米兰达:这完全由你自己决定。
安迪:可是……米兰达:就说到这儿吧。
内景,电梯里,晚上惊恐未定的安迪乘电梯下楼,她闭上眼睛,这可怎么办呢。
外景,中央公园西街,晚上安迪走出米兰达的大楼。
罗伊为他打开车门,可是她却摆手让他开走。
外景,百老汇,晚上安迪独自一人在市区走着,思考着。
内景,安迪的宿舍,稍后安迪翻看完她大学以来发表的所有文章的剪报,又瞅着自己毕业时的一张照片,上面有她的父母和亲朋好友在她周围。
父母笑容满面,洋溢着内心的自豪。
内景,《T型台》,白天米兰达办公室外的两张桌子空无一人。
我们暂且等上一会儿。
安迪进来了,她走得很慢,依然拿不定主意。
就在这时,米兰达出现了。
两个人彼此对望。
米兰达微微点了点头,令人几乎难以察觉。
安迪也向她点了点头。
米兰达脱掉大衣,安迪伸手去接。
可是,米兰达却把大衣往埃米莉的桌上一放,正好放在埃米莉那幅埃菲尔铁塔护屏画的跟前。
米兰达随后大步走进她的办公室。
安迪坐了下来,努力想要弄清眼前事情的含义,这时,米兰达又转身伸过头来。
米兰达:别忘了告诉埃米莉。
我们看到安迪的脸:叫我?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等待着埃米莉,可又害怕她的到来。
突然,她再也受不住了,便拨打电话。
外景,市中区街上,白天埃米莉急速沿街奔跑,比平时更显慌张。
安迪(画外音):埃米莉———埃米莉:对不起,我迟到了。
本来到得挺早,可是我发现忘记多带几条爱玛仕丝巾去巴黎了。
安迪(画外音):埃米莉,我有事跟你说。
埃米莉:我当然是太兴奋了。
不过,刚才我打通了尚塔勒家里的电话,她提早开了店门,我还是买到了。
埃米莉不时巧妙地倒换着手里的一兜耀眼的橘黄色爱玛仕丝巾盒、手提包和手机。
她差一点儿撞倒了一位老太太,说了声“对不起”。
安迪:好吧,埃米莉。
你过来时,我想跟你谈点儿事……埃米莉:别又是关于米兰达的什么问题……安迪:不完全是。
埃米莉:那就好。
因为我动身前要处理的事情太多,我敢对天发誓,我实在不能……说着,她连往两边看都不看一眼就朝街心走去。
就在埃米莉刚从人行道迈出步子的时候……砰!
她被一辆出租车撞上了。
我们看到的是她的手提包、手机和橘黄色的爱玛仕提兜,一些爱马仕包装盒,还有一些飞起来的白丝巾。
内景,伦诺克斯山医院,白天安迪坐在等候室里,心急如焚。
内景,医院病房,白天埃米莉躺在病床上,脸上没有着妆,穿着医院里宽大的病号服,看上去又返回了她原来的模样。
一个疲惫不堪、骨瘦如柴的年轻女孩儿。
安迪站在窗边,双臂抱在胸前,处于守势。
埃米莉:我不管她是要辞掉你还是用捅火棍打你,你都应该拒绝。
安迪:我没有选择的余地。
你是知道她的。
这时,一位护士送来了晚餐,托盘里尽是让人长胖的食物———奶油汤、面包、通心粉、芝士和甜食等。
埃米莉抓起一个布丁,揭开上面的锡纸。
埃米莉:我伤心的是,整个事情当中你都装得像没事人似的。
你不在意时装,就想当你的记者,什么什么的,纯粹是一堆谎话。
她气呼呼地吃完最后一勺布丁,又拿起一小卷面包,开始往上面涂抹黄油。
安迪:是呀,我知道你很生气。
我并不怪你。
埃米莉:你不要回避,安迪。
从你穿上周仰杰的露跟皮鞋那天起,你就出卖了你的灵魂。
她咬了一口面包。
埃米莉(满嘴食物):你知道我最受不了的是什么吗?
你将要得到的那些衣服。
你不配穿那些衣服,你吃碳水食品。
天哪!
太不公平了。
(又咬了一口面包)你走吧。
安迪:埃米莉———埃米莉:我说了,走开!
内景,《T型台》,白天安迪坐在尼格尔的办公室里,尼格尔和那位时装助理正在把一件件外套摆在她面前。
尼格尔:陪米兰达去小餐馆吗?
一条翻裤脚的黑灰色西奥里裤子,配一件塞丽娜的黑丝绸高领衫。
要是去米兰达私下上课的网球俱乐部呢?
下身穿一件水货的练功裤,上身来一件带风兜的拉链夹层衫,全都是普拉达运动衣。
坐在前排观看香奈儿时装展呢?
一条安娜·苏的女学生褶裙,配上一件苗苗的白羊绒衫;要是坐观众席的话,就穿一件迈克尔·科尔斯的夹克。
一位美容编辑来到安迪面前,手里拎着一个化妆包。
美容编辑:这里有你的眼影、衬粉和口红,可以做暗淡、闪亮、长效处理以及褪妆用;还有从淡蓝到纯黑色的六只睫毛膏,以及睫毛夹和两只睫毛刷;另外还有液体的、固体的和粉状的胭脂等等。
当然了,还有你的润肤霜:上光的,上彩的,有香味的,没有香味的,低过敏的,阿尔法水因子的。
这位美容编辑这时抽出一本小册子,里面每一页都说明一个不同的场合,并附有索引如“白天出门”和“轻松夜晚魅力:非正式场合”。
安迪:我可做不了这些。
尼格尔:希望你不必如此。
这不过是以防万一罢了。
比方说,由于某种原因你的发型师和化妆师来不及了。
安迪:我还有自己的发型师和化妆师?
大家都笑了。
尼格尔:你还没弄明白。
醒着的每个小时你都得陪着米兰达。
你是她给予周围世界的形象的一部分,必须看得过去。
忽然间,更多的服装被推了进来。
尼格尔:现在该试晚装了。
镜头打在安迪脸上:还有衣服呐?
内景,《T型台》,晚上忙乱过去了,安迪疲倦地望着尼格尔。
尼格尔:星期六晚上,米兰达将为詹姆斯·霍尔特举行时装周晚会。
我当然会出席,不过你必须保证晚会进行得万无一失。
安迪:那一定。
太好了,有人朝我开火了。
尼格尔:你知道好笑的是什么吗?
还没认识你多久,我就魂不守舍了。
她瞅了他一眼:什么?
他笑容满面。
尼格尔:是谁要离开《T型台》?
是谁弄到一份新工作?
哎,对了,是我。
安迪:你在懵我。
尼格尔:詹姆斯·霍尔特刚刚从LVMH集团公司弄到10亿美元———你知道,他们有那位理想的好总裁,马西莫给他钱,让他去打开新的渠道,而他又需要一个合作伙伴。
(避开她的视线)米兰达知道,她点我的名去的。
安迪:哎呀,天哪,尼格尔,太不可思议了。
多好的工作呀。
尼格尔:哦,我知道。
薪水可高了,钱多权大。
还有什么不满意呢?
(朝她露齿一笑,狡黠地)人们打破头也想得到这样的工作。
他看着她。
尼格尔: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没有谁看着一大堆免费的时装会有你这样的表情的。
安迪:我也希望为能去巴黎而感到兴奋,可是我还是觉得可怕……尼格尔:你是说埃米莉?
噢,算了吧。
搁着她,她会以百倍于你的速度把你出卖掉。
安迪:那也不能说明这是对的。
尼格尔:哎,得了吧。
别跟我扯美国小姐那套闲篇了,你不过是做了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此而已。
安迪,巴黎之后,你可是天高任鸟飞了。
安迪听懂了他的意思。
尼格尔:谁又说得准呢,有一天你甚至可能变成4号的呢。
她瞅了他一眼。
尼格尔:明早六点去车接你。
内景,切尔西画廊,晚上莉莉在这家画廊工作,她刚刚给画展做了讲解。
画廊里熙熙攘攘,来了许多优秀的艺术界人士。
莉莉跑来跑去,俨然是这里的主人,跟安迪现在在《T型台》一个样。
安迪走了进来,四周打量一番,感到无论是画和人都很不错。
莉莉看见安迪,便跑了过来。
她们互相拥抱。
安迪:哎呀,莉莉,瞧这阵势。
莉莉:我不过是个小讲解员。
安迪:别那么说,这真是了不起呀。
我太为你骄傲了。
莉莉:你能来我很高兴,还以为你来不了呢。
安迪:说什么呢?
我不会不来的。
莉莉望着她,笑了。
安迪:诺,这么说我这阵子错过了好几件事情。
许多事情……几乎是所有的事情。
莉莉(笑着):你这不是来了吗。
来了就好。
莉莉跑过去招呼什么人。
安迪朝道格走去,他正在餐台那边,把一只只虾小心翼翼地码到一只很小的盘子上。
安迪:嗨,道格。
道格:嗨,今天下岗了。
要不要来点儿虾?
安迪(十分吃惊):你下……道格:我完蛋了,我对父母撒了谎。
今天我看了六集数字录像电视片“帮你改装车”。
感觉糟透了。
(递过盘子)真的,来吃虾。
安迪:我真难过,道格。
道格:别难过。
我望着眼前的深渊,但深渊很凉爽。
内景,切尔西画廊,稍后安迪等在厕所外面,她听到一个声音。
克里斯蒂安:嗨,米兰达女孩。
她闭上眼睛,不会吧。
她转过身来,咦?
安迪:你来这儿干什么呀?
克里斯蒂安:艺术,我喜欢艺术。
哎,我刚才还在想你呢。
安迪:别胡说。
克里斯蒂安:我在为纽约做一个戈尔捷的简介,并且做了去巴黎的计划,我发现自己老是在想,我那位米兰达女孩会不会去。
安迪:实际上……她止住了笑容。
我干嘛要笑?
安迪:我要去……(忽然感到不好意思)我刚刚才知道……克里斯蒂安:那太好了,我将住在马雷那个要命的旅馆,街对面就是一个小馅饼馆,吃没吃过那里的馅饼可大不一样哟。
安迪:对不起,我会很忙的,得干活。
你只好另找别人去尝馅饼了。
克里斯蒂安:就那么一说,我也开始怀疑做不做得到。
说着,他凑过去,在她脸上轻轻地亲吻了一下。
安迪闭上眼睛,脸羞得通红。
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克里斯蒂安已经走了。
过了一会儿,她才注意到……莉莉,她就在大约10英尺之外的地方看着她,一脸的惊愕和厌恶。
内景,切尔西画廊,晚上安迪跟着莉莉在画廊里走着。
安迪:他不过是我工作中认识的一个家伙。
莉莉:是呀,看起来像在工作。
安迪:你这不是无事生……莉莉:我认识的安迪爱纳特爱得要死,总是提前5分钟到,认为老海军服是最时髦的。
16年了,我熟悉安迪的一切,连她指甲上的倒刺都知道。
可是这个人?
她指了指安迪。
莉莉:这个偷偷摸摸在犄角旮旯里随便跟什么时尚男士鬼混的狐狸精是谁?
我不认识。
安迪想说什么,但是莉莉打断了她。
莉莉:要是你还有兴趣的话,纳特正找你。
她指了指房间那边的纳特。
纳特挥手,安迪走向前去,吻了吻他。
外景,切尔西画廊,当晚稍后纳特和安迪一起离开画廊,沿街走去。
雨后的街道闪闪发亮。
纳特:我觉得很好,要去巴黎,是个很大的机遇。
安迪:我知道,可我就去不成加利福尼亚了……纳特:算了吧,你向来都不跟我去的。
安迪:你看,我知道你很不高兴,我一直这么忙,也没给你过生日。
纳特:安迪,别说了。
我并不在意这个。
我在意的是你,你变了。
安迪:其实不然。
纳特:你一向很细心,很实际,不胡言乱语。
你刚开始去《T型台》上班的时候,还笑那里的女孩儿,笑她们虚荣,小气,崇拜米兰达。
可现在呢,你变得跟她们一个样子。
一种新动物,米兰达的跟屁虫。
安迪:我不知道你想叫我做什么。
辞工?
我现在没法放弃。
已经费了那么多力气,走了那么远。
纳特:安迪,这么说吧,要是今天才遇见你,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走过去跟你说话,更不要说与你一起度过我生命中的两年时间了。
安迪:你不是这个意思吧。
纳特:是,我是,安迪。
稍停。
安迪费力地透过气来。
安迪:那么也许这趟巴黎之行来得正是时候。
也许我们该消停一阵儿了。
她站在那里,等着他抗议,等他伸手搂住她,可是,他竟走开了。
安迪:纳特!
纳特回过头来,可这时安迪的手机响了。
他们都知道是谁打来的,而且她不能不接。
纳特:假如你还不明白的话,这位一来电话你就接的人,才是你离不开的关系。
手机不停地响。
纳特:希望你们在一起很愉快。
他走开了,安迪接通电话。
安迪:喂,米兰达。
内景,飞机上,白天米兰达和安迪坐在头等舱,乘务员端着香槟和橙汁过来,米兰达摆手不要,安迪也没要。
内景,飞机上,白天安迪走到机舱后面的备餐间,抓起两杯香槟一饮而尽。
乘务员为之瞠目。
内景,机上,晚上天黑了,机上的人全都睡着了。
米兰达在睡觉,她闭着嘴,脸妆纹丝不皱,头发一根不乱,连睡相都那么完美。
我们把镜头转向安迪,她的睡相与普通人一样,头发斜披着,嘴微张着。
内景,轿车上,晚上安迪望着窗外,看巴黎的夜景从身旁掠过。
她怀着敬畏。
米兰达连朝窗外看都不看一眼。
外景,旺多姆广场,夜晚巴黎利兹饭店。
米兰达的轿车停了下来。
内景,利兹饭店套间,巴黎,夜晚旅馆侍者打开一间大套房的房门,安迪踌躇不前。
安迪:等等,不对吧,米兰达住套房。
侍者:没错,小姐,米兰达·普里斯特利的套房在走廊那头。
安迪(明白了):这是我的房间?
内景,米兰达套房,夜晚安迪走进米兰达的套房,相形之下她那间简直像个垃圾堆。
她被震慑了。
米兰达:拿出客人名单来,我们需要动手安排座位图。
安迪拿出笔记本,尽量不去张望四周那些豪华的东西。
米兰达:不管怎么样,咱们怎么慢就怎么来。
你知道我是很欣赏这样的。
安迪刷立刻全神贯注起来。
内景,利兹饭店房间,夜晚安迪穿着豪华的利兹睡袍,望着窗外惊人的景色,她不敢相信自己是在这里,脸上绽开了笑容。
内景,米兰达的套房,白天第二天早上,我们看到米兰达正在打扮———一群人在为她做头发,化妆,修脚指甲、手指甲……我们把镜头移过来,穿过隔墙。
内景,利兹饭店房间,白天隔壁房间,在这里我们看到安迪也在享受完全相同的贵宾待遇。
她不能相信这正发生在她的身上。
快速剪辑安迪和米兰达在巴黎活动的画面。
内景,时装表演,白天安迪坐在前排米兰达的身旁。
应邀而来的客人当中,有一半人在观看表演,另一半人则在观察米兰达对这些服装的反应。
内景,巴黎饭店,晚上里奇琉大街上一家名叫戴维的小餐馆,时装周期间所有时装界的名人都在这里用餐。
米兰达在跟一大桌服装设计师、编辑和名人一起吃饭,而安迪就坐在她的身旁。
内景,米兰达下榻的套房,白天一张古堡内景图,上面已标好每张桌子。
安迪在安排客人的座位,米兰达站在她身后指划着。
外景,时装表演,晚上范思哲时装表演。
米兰达经过等在外面的狗仔队旁边时,他们高声呼叫她的名字,她展现出最灿烂的笑容。
安迪从旁斜视着,镁光灯晃得她什么也看不清。
内景,利兹门厅,白天米兰达正在门厅里跟斯特拉·麦卡特尼说着话,安迪就站在她的身旁。
这时克里斯蒂安来到安迪身边。
克里斯蒂安:我觉得你欠我一个情。
她转过身来,很高兴看到一张友好的脸。
安迪:哦,是吗?
克里斯蒂安:今晚有事吗?
安迪:实际情况是,米兰达有个晚宴。
克里斯蒂安:那你没事,太好了。
哎,可是还有个问题,嗯?
男朋友。
提到这个,安迪的脸有些微红。
克里斯蒂安:等等,别告诉我。
男朋友也不在?
我真是太悲伤了。
安迪:哎呀,胡说八道。
你一点儿也不悲伤。
克里斯蒂安:对,一点儿也不。
今晚什么时候去车接你?
内景,利兹饭店房间,傍晚安迪正从她许多高级的外套里挑一套穿上。
内景,米兰达的饭店套房,傍晚米兰达刚冲完澡出来,就听见有人敲门。
她打开房门,服务员递给她一个信封。
内景,利兹饭店走廊,白天安迪沿着厅廊走向米兰达的套房,她心情愉快,打扮入时。
她敲了敲门。
米兰达开了门,但马上又转身朝窗边走去。
她望着外面巴黎市区的房顶。
内景,米兰达的利兹饭店套房,接前安迪跟了过去,可是当她看到以下的情景时,她感到十分震惊,眼都瞪大了。
米兰达穿着一件长运动裤。
安迪:嗯,我是来提醒你,你今晚要去娜塔莉·莱曼的乡间别墅吃晚饭。
米兰达一句话没说,又走回到窗边,重新俯瞰城市。
米兰达:知道我是在哪儿长大的吗?
安迪摇了摇头。
这让她感到再意外不过了,两个人都火急火燎的,她竟然说起这个事儿来。
米兰达:纽约,珀尔里弗。
就在与泽西接壤的边界上。
有什么最突出的文化亮点?
纳努埃购物中心。
我父亲开了一家轮胎店。
(莞尔一笑)从珀尔里弗到曼哈顿,沿帕里萨德大道只有30英里。
小时候我就阅读《T型台》、《她》、《时尚》等杂志,偷偷跑到纽约去,站在后排看时装表演,完全是耳濡目染。
安迪僵在那里一动不动。
米兰达:我被雇用当娜塔莉的助手时,就知道自己会成功。
我知道,有一天我会跟她一样。
那就是我梦寐以求的,《T型台》的编辑。
一个较长的停顿。
米兰达终于转过身来。
她的脸上没有施妆,头发湿湿的,没做发型。
而且,她显然哭过。
米兰达:咱们得想个办法,避开纽约的报界。
安迪望着她,不明白她的意思。
米兰达指了指桌上的一个信封。
米兰达:离婚文件,当然是初步的。
安迪非常吃惊。
米兰达:可笑的是,我还以为斯蒂芬能跟我白头到老呢。
第三次是最幸运的,我常常称他是我的幸运老三。
(她叹了口气)一开始,他们总是很骄傲能跟我在一起,很骄傲跟一个有权势有成就的女人在一起。
都说他们不想要家庭小妇人,可是……安迪望着她,只是在听。
米兰达:我爱他,真的。
就是没法做他要我做的那种女人。
(她哆嗦起来)我的女儿们……又一个继父,离开了……她简直无法振作起来把这部分思路理清楚。
安迪:你要取消今晚的安排吗?
我可以整个重新安排。
米兰达扫了她一眼。
内景,利兹饭店前厅,晚上我们看到米兰达正迈步穿过前厅。
我们注意到……她看上去与常见的米兰达毫无二致。
装扮得体,无懈可击,操着自信的步伐。
外景,利兹饭店,晚上米兰达一阵清风走出饭店,登上等在那里的轿车。
内景,轿车上,晚上米兰达关上车门,深深吸了口气。
现在就她一个人,只见她那尊贵的外表瞬息之间露出了裂痕,一点点裂痕。
米兰达(对司机):走吧。
内景,美食中心,晚上克里斯蒂安和安迪在孚日广场上一家浪漫的小餐馆用晚餐。
克里斯蒂安:哎,实说吧,你恨她。
她用轮胎防滑链抽你。
安迪:她是个很难对付的老板,可是她还有另外一面。
克里斯蒂安:不,没有。
她是个女魔头,就那么回事儿。
安迪:假如她是个男的,你是不会这么说的。
你会赞扬她的力量、勇气和坚定。
可是就因为她是个女人,这些品质就把她弄成了个“女魔头”。
克里斯蒂安笑出声来。
安迪:有什么可乐的?
克里斯蒂安:你呀。
还在为她辩护。
你已经完全站到黑暗的一边去了。
(微笑着)还真性感。
他露齿笑着,给安迪添酒。
内景,美食中心,晚上他们一杯又一杯地喝着葡萄酒。
外景,巴黎的大街,晚上他们穿过孚日广场走回家去。
安迪:我从来都不明白,为什么人人都对巴黎如此发狂,可是现在……她一转身子。
安迪:它太美了。
突然间,克里斯蒂安抓住她的一只胳膊,以一个类似舞蹈的动作将她揽到怀里,并且吻她。
安迪:不行。
他又吻了一下。
安迪:纳特和我刚刚分手几天。
又是一个吻。
安迪:我喝得太多了,失去了判断力。
又是一个吻。
安迪:我跟你不熟,又是在一个陌生的城市。
他又吻了她一下。
安迪:我已经神智不清了。
克里斯蒂安:谢天谢地。
内景,克里斯蒂安在饭店的房间,夜晚安迪和克里斯蒂安在床上拥吻。
安迪的电话响了。
“嘿,又来打搅了。
”她没去理它。
可是我们看见手机上显示的来话人是:爸爸和妈妈。
渐隐内景,克里斯蒂安的饭店房间,早上安迪醒来,昨晚精心打理的发型和面妆已经狼狈不堪,她意识到发生了什么,感到头有些疼。
她坐起来,从镜子里看到了自己。
哗啦哗啦,我们听见淋浴的水声。
克里斯蒂安从里面喊道:克里斯蒂安:叫他们送早餐,随你点什么都行。
安迪:我得回我的房间,嗯……克里斯蒂安:我听不见。
安迪开始穿衣服,当她去拿她的夹克时,碰倒了一摞报纸,中间露出一件东西。
一个杂志的实验版,上面有熟悉的《T型台》标志。
她拣了起来。
内景,淋浴间,白天克里斯蒂安站在莲蓬头下,浴帘忽然被拉开了。
安迪站在那里,气呼呼的。
她把实验版杂志拿给他看。
安迪:这是什么东西?
克里斯蒂安十分平静,光着身子走出来,抓起一条浴巾裹在身上。
克里斯蒂安:一个样本。
安迪:什么样本?
克里斯蒂安:杰奎琳做主编的美国《T型台》杂志的样本。
他穿上一件T恤。
克里斯蒂安:是我和她一起搞的,她要叫我负责杂志的所有社论内容。
安迪:他们要换掉米兰达吗?
克里斯蒂安:你真地吃惊吗?
《T型台》是业内最昂贵的一种杂志。
杰奎琳可以少花很多钱办得同样好。
安迪:那是最重要的事情吗?
克里斯蒂安:钱总是最重要的。
安迪:你认为我是倒向了黑暗的一边?
听听你自己说的话吧。
克里斯蒂安:谁说我没站在黑暗的一边呢?
安迪:她为伊莱亚斯-克拉克做了那么多事情,这样对她太不像话了。
米兰达会被毁掉的,《T型台》是她的命根子。
克里斯蒂安:某些事情告诉我,她会挺得住的。
(停顿)我觉得你所看到的还不是最坏的事情。
你也许不得不去寻找一个新的工作。
厄夫今晨早餐时会告诉米兰达。
他转向衣橱,打算穿上他的运动衫。
克里斯蒂安:我并不为你担忧,你已经证明完全能够照料好自己。
他挑了一件夹克衫穿在身上,朝安迪转过身来……却发现房门开着,安迪已经不见了。
内景,利兹饭店走廊,白天安迪顺着走廊跑过去,她的手机又响了。
她一看是爸爸妈妈,就关了机。
她敲了敲米兰达的房门,没有回应。
她想了想,拨打手机。
内景,尼格尔的饭店房间,白天尼格尔在他巴黎的饭店房间里刚刚醒来。
安迪:我给她的手机打了几十次了。
尼格尔:你干嘛不顺着她的头一场约会找下去呢?
安迪:我有话跟她说,马上。
内景,利兹前厅,白天安迪踱来踱去,不知该怎么办。
她拨打米兰达的电话号,再拨一次。
终于,米兰达接了。
安迪:啊,谢天谢地,你在哪儿?
米兰达:什么事?
安迪:我必须跟你谈谈,马上。
米兰达:没有时间,我在跟厄夫吃早餐。
你应该是一整天都忙着准备詹姆斯·霍尔特晚会的呀。
安迪:米兰达,你是不知道。
事情很重要,我必须告诉你……可是电话断了,米兰达关机了。
安迪:见鬼!
这话引起一些人的白眼。
她在一张椅子上坐下来,思忖着。
手机又响了,她心跳加快,米兰达。
然而不是。
她拿起手机。
安迪:嗨,妈妈。
你听我说,我正在工作。
这里忙得一塌糊涂……我们听到安迪的妈妈汉娜的声音。
汉娜(画外音):先给你说一声,别太担心了。
他很好。
安迪:你在说什么呢,妈妈?
内景,辛辛纳提医院,白天汉娜在医院里,坐在理查德身旁。
汉娜:你爸爸心脏病突发。
昨天夜里。
现在没事儿了。
他们给他用了药,他在休息,不难受了。
内景,利兹饭店大厅,白天安迪急得握紧了手机。
安迪:哎呀天哪,我要不要回去?
内景,辛辛那提医院,白天汉娜朝躺在那里的理查德望去。
汉娜(画外音):你了解你爸爸。
他是不会要求的。
况且他知道你有多忙,所以……外景,星巴克,白天我们看到安迪,正竭力不让眼泪流出来。
汉娜(画外音):我就是想让你知道,这样你可以自己拿主意。
安迪在那里站了一会儿,好像踯躅于悬崖之上。
然后,她快步离去。
外景,巴黎街上,白天安迪急速穿过巴黎。
内景,克里隆饭店大厅,白天安迪跑到前厅服务台。
安迪:厄夫·拉维茨?
内景,克里隆饭店走廊,白天安迪跑过一条走廊。
她来回踱了几步,然后才去敲门,她知道自己这下子可要挨尅了。
门开了,厄夫站在那里,一脸吃惊的样子。
我们看见米兰达在他身后。
当她看到安迪时便走了过来。
她转身对厄夫。
米兰达:对不起,一会儿就来。
米兰达把安迪拉到走廊里。
米兰达:你疯了吗?
安迪:我必须跟你谈谈。
米兰达:不管谈什么也可以再等等。
米兰达走进房间,砰地把安迪关在了门外。
内景,克里隆饭店走廊,晚上安迪坐在走廊里,不知该怎么好。
就在这时米兰达走了出来,安迪霍地站起身来,跟在她后面。
米兰达一句话也不说,只往前走。
安迪跟着她。
安迪:是不是一切……那事行了吗?
我是说,你没事吧?
米兰达只顾往前走。
安迪:他有没有说起……我的意思是,他说什么了?
米兰达停住脚步,她被激怒了。
米兰达:我看得出,你失去了理智。
安迪:我只是在怀疑。
我是说,不知我能做点儿什么。
米兰达:对,你能呀。
做你的工作。
米兰达说完就走了,安迪站在那里。
外景,古堡,正安置会场,傍晚乡间一座漂亮的17世纪古堡。
客人们正接踵而至。
安迪正在室外跟工作人员们一起忙着,协调着安排客人的到来。
她暂时抽出身来。
我们看到她在拨打手机。
外景,古堡,傍晚几秒钟后,我们看到安迪站在古堡外面接听手机。
安迪:嗨,爸爸。
妈妈说你情况挺好。
我想要你知道……(听对方)巴黎这边一忙完,我就回家去看你,行吗?
她闭上眼睛,努力控制住感情。
安迪:谢谢。
我也爱你。
内景,古堡,傍晚我们看到古堡外的空地上,晚会正在进行。
安迪跑来跑去,检查着每一个细节———座位、鲜花,保证让客人满意。
她一眼看见克里斯蒂安,他朝她举了举酒杯。
她却把视线转向了别处。
内景,古堡,傍晚安迪看着米兰达迎接客人———那么镇定自若,那么风度翩翩。
她赞叹不已。
这时,尼格尔用叉子敲了敲酒杯。
他站在主席台上的讲坛边,准备讲话。
米兰达走上前去,坐在主席台上,安迪也跟了上去。
化出内景,古堡,稍后晚会开幕式的场景。
尼格尔:现在有请……这位星球上最最优雅的女人之一,米兰达·普里斯特利。
我们看到安迪在鼓掌,她微笑着,两眼放光。
米兰达走向讲坛,我们听到了她简短的讲话。
她用笑声掩饰了一下,又重说一遍。
米兰达:谢谢大家。
首先我要祝贺詹姆斯的新品面世,它简直是个奇迹。
詹姆斯朝她微笑,举起一杯香槟。
米兰达:可是,在我细述我是多么热爱詹姆斯·霍尔特之前,我想先说几句。
今天,不仅对于我、对于《T型台》和詹姆斯·霍尔特来说是一个重要的夜晚,而且对于在这里的某个人来说,也是重要的一天……她的眼光落在杰奎琳·福勒身上。
安迪看在眼里,到底怎么回事?
她扫了一眼克里斯蒂安,从他脸上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不知道下一步会怎么样。
闪回内景,克里隆旅馆房间,白天当天早些时候,米兰达与厄夫对面坐着。
厄夫:米兰达,有件事我想同你讨论一下……米兰达从她的爱马仕提包里取出一张纸片来,推到厄夫跟前。
厄夫:这是什么?
米兰达:名单。
闪前内景,古堡,白天米兰达继续说。
米兰达:我荣幸地宣布,我的同事杰奎琳·福勒,自下月起将担任法国版《T型台》的主编———我们看到安迪的脸。
什么?
她看了克里斯蒂安一眼。
他也跟她一样一头雾水。
闪回内景,克里隆旅馆房间,白天厄夫看着名单。
米兰达:如你所知,我有世界上所有其他时尚杂志给我的公开邀请……《时尚》、《她》、《哈珀斯》……假如由于任何原因,我不得不离开《T型台》的话……(指着名单)……这些个设计师,他们都说过会让我第一个去看他们的样品,名单上这些摄影师将最先跟我预定时间,这些都是顶尖的模特,她们也会这样做。
她笑了笑。
米兰达:你知道我对《T型台》的感情。
本来,你要我呆多久,我就会呆多久,所以我从未打算使用这个名单。
但是,我手里是有这么个名单的。
厄夫看看名单,又抬头看看她。
只见她泰然自若,满面春风。
米兰达:好了,你不是说有什么事要讨论吗?
内景,古堡,傍晚米兰达继续讲话。
米兰达:……下个月起,杰奎琳·福勒将与詹姆斯·霍尔特合伙,对其生意进行新的扩展。
才华出众的马西莫选中了她来担任詹·霍国际的两总裁之一……她指了指杰奎琳,杰奎琳挥手,大家鼓掌。
杰奎琳把手伸给马西莫,他举起来挥着。
安迪傻眼了。
她朝尼格尔看去,他却不露神色,跟着众人一起鼓掌。
安迪又看了看克里斯蒂安,他也是目瞪口呆。
米兰达:我知道,杰奎琳完全会像对我那样成为詹姆斯的好同事,让我们共同向她致以最良好的祝愿。
人们给于杰奎琳一阵热烈的掌声。
米兰达微笑。
闪回内景,巴黎咖啡馆,白天我们看到米兰达跟詹姆斯·霍尔特和马西莫一起坐在一家小咖啡店的角落里。
杰奎琳进来,走到他们桌边。
米兰达:杰奎琳,还记得LVMH集团的马西莫吧……闪前内景,古堡,傍晚米兰达继续讲话。
米兰达:现在,进行我们要做的事情。
庆贺我最喜爱的设计师之一……她朝詹姆斯微笑。
内景,古堡,稍后安迪看着前来祝贺的人们涌到米兰达周围,便朝人群中的尼格尔走过去。
安迪:你说过这是你梦寐以求的工作。
他转过脸来,显得有些激动。
尼格尔:她给了我一切,安迪。
到时候,她就会报偿我的。
安迪:你敢肯定吗?
尼格尔:不敢。
可是我希望最好的。
他又回到人群当中。
安迪看到克里斯蒂安,他正喝着酒,想掩饰自己的心情。
安迪朝他走过去。
安迪:别伤心,克里斯蒂安。
大多数人不都是最终被米兰达折腾得筋疲力尽吗,嗯?
克里斯蒂安:听说是。
他朝她望去,她回以诚恳的凝视,以至这个家伙摸不着头脑。
安迪:祝你下次好运。
克里斯蒂安:安迪……安迪:就这样吧。
安迪离他而去,几乎跟米兰达撞了个满怀。
米兰达:我正要走呢。
安迪连回头看克里斯蒂安一眼都没有就走了。
内景,轿车上,晚上米兰达和安迪乘车返回巴黎。
米兰达神态轻松,俨然一个胜利者。
米兰达:你是知道他们的策划的。
安迪点头。
米兰达:克里斯蒂安不得不吹嘘一番,真是不出所料。
你以为我不知道。
安迪又点了点头。
米兰达笑了。
米兰达:你以为我是头一次保卫自己吗?
一直有人为争夺这个职位在拼杀。
她莞尔一笑。
米兰达:不过,我还是受感动的。
你是那么尽力在提醒我。
而且,不管你觉得发生了什么,仍然能坚持做好你的工作。
她仔细端详着安迪。
米兰达:我从未想到会说这些话,不过我从你身上看到不少我的影子。
你的敏锐,你的专注,以及能够提前看到一两步的能力。
特别是,你的献身精神。
安迪:谢谢你,米兰达。
米兰达:你父亲病了,可是你还是选择留下来帮我,帮《T型台》。
这是很值得称赞的。
安迪望着她,很惊奇她知道这些。
米兰达:是尼格尔告诉我的。
这是正确的选择,完全是我在你这年纪会做的选择。
米兰达看了看窗外,她们已经来到下一场晚会的地点。
只见狗仔队在外面等着,那些美丽时尚的人们正鱼贯走进这个巴黎夜总会。
米兰达: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做到的,把自己的感情放在一边。
这时,她既像是说给安迪,又像在自言自语。
米兰达:你的权势越大,就越会处于众目睽睽之下,被人们评头品足。
你会失去很多事情———休假、看日落、跟家人呆在一起的时光。
你生活中的一些人永远也不会接受你对先后顺序做出的安排。
并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了这种压力的,安迪。
而现在你知道你能。
安迪直盯着她看,被她所说的弄晕了。
米兰达:所以你现在知道了,你是能过我这种生活的。
你能为我所为。
因为你能够牺牲必须要牺牲的东西。
安迪:可是,要是我做不到呢?
我是说,如果这不是我想要的呢?
米兰达看着她微微一笑,而这一次,她头一回露出母亲般的微笑。
米兰达:别傻了,安迪。
这当然是你想要的了。
人人都想成为我这样。
说着,她打开车门,踏到红地毯上,并且立即被照相机的闪光灯包围起来。
安迪在米兰达后面悄悄走出轿车,眼睛朝一旁躲着,她一直都不习惯闪光灯。
米兰达沿着红地毯往前走着,我们跟着她。
直到米兰达要开门的时候,她才意识到……安迪已经不在她身旁。
外景,香榭丽舍,晚上我们看到安迪在暮色中行走在香榭丽舍大道上。
她看上去从没有如此美丽。
她恬静、自由。
风儿吹拂着她的头发,脸上绽着微笑。
忽然,她的手机响起,她低下头去看,忘记了手机就在手里。
米兰达的名字在昏暗中闪现出来。
安迪一步也没停下,而是……把手机扔进了附近的喷水池里。
内景,飞机上,白天安迪走过头等舱,沿着通道走下去,挤进一个普通座位。
外景,街上,白天我们看到安迪驾驶着租来的车子,打从辛辛那提的三道河体育场旁边开过。
内景,住宅,辛辛那提,白天安迪站在一所舒适的但不时髦的中西部房子门前,她就是在这所房子里长大的。
门开了,是理查德,她的父亲。
她扑进父亲的怀抱,他拥抱住她,开心地笑了。
外景,机场,白天安迪从肯尼迪机场走出来,莉莉站在她那辆本田老爷车旁。
莉莉:加长豪华车还在店里维修呢。
安迪:住嘴。
她们彼此微笑。
内景,咖啡店,晚上安迪不安地等候着。
身上穿的是一条牛仔裤和一件旧毛衣。
不过,她还是与前不同了———头发,鞋子。
忽然,纳特来了。
安迪:谢谢你能来。
我以为你会晾我呢。
纳特:想晾你来着。
安迪:纳特,自从辞掉工作那一刻起,我一心考虑的就是怎么跟你说。
我已经在脑海里演习了千百万次。
我那么蠢,那么昏头昏脑失去控制……认为我所做的事情比我所爱的人更重要,我该怎样为这些向你道歉呢。
我没有任何理由那样对待你,没有任何理由让米兰达和自己的野心牵着鼻子走,直到变成一个中了毒的人……现在你在跟前……我觉得再怎么说也是不够的。
(稍顿)太对不起了。
纳特:我知道你的心情。
安迪:我实在为你高兴。
莉莉告诉我,你弄到一份在旧金山的工作。
纳特:是呀,觉得怎么样,嗯?
真不敢相信。
安迪:我相信。
稍顿。
他们相对微笑,言归于好,甚至再成为朋友,也许。
纳特:那么,你呢?
你打算干什么呀?
安迪:还不好说,不过今天我就有个应职面试。
稍顿。
纳特:你现在就穿这个呀?
安迪愣了一会儿才弄懂他的意思。
她哈哈大笑,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内景,等候室,白天安迪不安地坐在《纽约观察家报》的等候室里,这里跟《T型台》的办公楼恰好面对面。
内景,办公室,白天安迪坐在一个40多岁、邋邋遢遢的人对面。
编辑:你知道我们的薪水是很没谱的。
安迪:没关系。
他看了看她的简历。
编辑:我很喜欢你的剪报文章。
那篇关于房管人联合会的……正是我们这里做的事情。
她微笑,态度很谦恭。
编辑:我惟一的问题是……《T型台》?
它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安迪:学到不少东西。
不过,最后我把它给弄糟了。
编辑:我听说的可不是这样。
安迪望着他,莫名其妙。
编辑:我打电话过去想要点儿参考资料,还给一个蛮傲气的女孩儿留了话,结果我收到一个叫米兰达·普里斯特利的传真……安迪的脸刷地变得苍白。
编辑:……说是,在她所有的助理中,你是最最让她失望的一个。
安迪深深透了一口气。
编辑:然而你注定会成为巨大的成功者,如果我不雇用你,我就是个白痴。
再看安迪,惊呆了。
编辑:这么说来,你一定做了某种正确的事情。
外景,街上,白天安迪面试出来,走到街上。
外景,街上,白天安迪过街来到伊莱亚斯-克拉克大厦,看着这个曾经在某种意义上是她的家的地方。
她顺着大厦往上看,看到了《T型台》的办公室。
内景,《T型台》,白天我们看到埃米莉重新回到她的办公桌。
镜头后拉,于是我们能看到……一个新来的第二助理,她很卖力,又很紧张,坐在安迪以前所坐的位置。
外景,街上,白天安迪瞅着上面,若有所思。
忽然之间,看见米兰达从大厦里走出来。
安迪停在那儿,朝米兰达望过去。
米兰达朝这边看过来,目光与安迪相遇。
稍顿。
安迪朝她点了点头———以示谢意、敬别……可是米兰达并无反应,她登上了轿车。
安迪摇了摇头。
这就是米兰达。
安迪笑了笑,便转身沿街走去。
内景,轿车,白天米兰达上了车,坐进她的座位。
她透过车窗可以看到安迪,迈着有弹性的脚步走了。
而米兰达呢,独自一人,没有谁能看见她,终于露出真心的微笑。
她朝司机点了点头。
外景,街上,白天我们看着米兰达的轿车缓缓开走。
安迪,沿街朝着相反的方向,越走越远。
(全剧终)
《穿普拉达的女恶魔(The Devil Wears Prada)》(又名:时尚女魔头)应该是去年比较受关注的一部电影。
它为什么会受到关注,因为和时尚有关,而时尚总是让人疯狂的。
这部电影改编自同名畅销小说,本书列《纽约时报》畅销书榜6个月,并在27个国家出版;而电影上映两周突破一亿美元的票房。
原著作者劳伦·魏丝很大程度上在这部小说里在讲述自己曾经的亲身经历。
在书中,她毫不隐讳了描写了自己所受到的种种不公正待遇,而书中写道的那个号称来自地狱的老板的形象,亦是直指现实生活中的前《Vogue》主编安娜·薇托尔。
AnnaWintour(安娜·薇托尔),她曾经拥有在时尚圈翻手是云覆手是雨的权力。
书中把她描绘成一个时尚媒体暴君,不可一世专横跋扈,而其余的时尚从业者,只是这个时尚文化专制体系下的唯唯诺诺的奴隶。
时装发布会要等她到场才开始,设计师和模特得到她的垂青才能发达,她说潮流往东就不会往西,她说IN的就不会OUT,她年薪百万美元但对属下既苛刻又吝啬……当然她的确是个“狠角色”,当人人都觉得是在影射她的这本小说要拍成电影时,她就向在剧中饰演她本人的梅丽尔·斯特里普委婉地表达:“咱俩算是结下梁子了!
”,接着她又警告时尚界的“知名”人士不要参加这部电影的拍摄工作。
不过,当你看完这部电影后,就会发现,传言的那些东西其实不是这部电影的主要点。
这部电影其实是部很老套的轻喜剧:一个对时尚一窍不通的女孩安迪偶然进入了一家全世界顶级的时尚杂志社,然后又因为受不了这里的复杂冷酷而尖锐的竞争而离开。
甚至这个结局,可以看到淡泊淡薄名利的道德教育,只不过披了个时尚的外衣,但这外衣却足够光鲜亮丽,光彩照人。
这部电影的导演和服装设计都是著名的时尚电视剧《欲望都市》的原班人马,自然对时尚有更为深刻的理解,所以没把这部电影拍成平面化的、人们以为的挖苦时尚界的肤浅的电影。
我觉得导演对时尚界的反映是非常客观深入的、没有美化也没有丑化,只是展现出在时尚界生存的这些人的客观生存状态,而他们的所作所为,都是在这个行业必须或是不得不这样做的。
所以,在电影首映式上,当人们以为安娜·薇托尔会恼羞成怒破口大骂时,她却堂而皇之地穿着一身PRADA飘然而至,接着在编辑部大摆宴席,宣布自己将开始写自传。
这部电影的前半部,对时尚的围绕和解读比较多;后半部主要围绕者女主角的心态变化。
我手中的这碟(LJ版)对一些时尚名词翻译的相当糟糕,把美国著名的设计师Oscar de la Rent翻译成什么奥卡德拉医院,差点昏到;不光这部电影由于有太多的时尚语言,更主要是这部电影的上半部,对时尚有很深入的解读,但是对于普通人很可能因为对时尚的不了解,而忽视了其中的一些精华的细节。
我就把我从这部电影里看出来的这些细节,在这里做个不完全的解读。
首先要说,时尚是靠挑剔生存的,不要把挑剔看成时尚的原罪。
时尚界的成功人士,那些设计师杂志编辑,都是对细节非常挑剔的,有时候到难以忍受的地步,但这是专业要求,是他们的专业要求他们必须样做。
时尚是件非常精致和敏锐的艺术,是离不开对细节的精益求精的,套句流行的话:“细节决定成败”,这对时尚是生存规则。
而往往,他们会把这种对艺术的尖端追求带进日常生活来,就成为了下属眼中的恶魔。
好,我们回到电影,说说我对其中的一些细节的解读: 1:安迪第一次进入杂志社,艾米丽看到她说:很好,人事部真是缺乏幽默感,说的是安迪的着装。
我们可以看到安迪的着装是和杂志社的人格格不入的,她很土。
杂志社的人各个都很时尚,而且很高傲,很盛气凌人。
其实,很难讲是人盛气凌人还是衣服盛气凌人,实际上的是,盛气凌人的是时尚,可以这样说:时尚就是盛气凌人的。
时尚通常不是拉近和大众的距离,而是拉开。
这就是为什么时尚是身份和档次的代表的原因:一套时装,可以拉开阶层的差距;不同的档次的时装,更可以拉开不同人的地位。
我可以说,当一个人穿着浑身的高级时尚服饰的时候,他看别人的眼光一定和之前不同,心态也随之发生变化,最起码的,会有面对他人的一种优越感,这种感觉,如果简单的类比话,就和自己穿了一套很漂亮的衣服走在人群中的感觉一样。
这就是时尚给人的感觉,它可以给人一种在人群中的向上的心理状态,这就是时尚的魔力。
而在别人看来,就是盛气凌人。
2:安迪第一次上班,虽然她尽心打扮了,但是一点也没有达到行业要求。
纳秋好心的给她一双高跟鞋。
高跟鞋,是这里的必须职业装备,是默认的行规,在这个行业就要穿这个。
而安迪不懂,非要米兰达给了她一个很深的眼神后才明白。
我们可以从这里开始,看到安迪怎么逐步转变的。
3:安迪第一次接电话,她问对方:戈巴纳怎么拼?
对方挂了电话。
对方当然要挂电话,在一家时尚杂志里,居然不知道戈巴纳是谁?
这怎么可以被容忍!
没摔电话就是态度很好了!
戈巴纳,就是著名时尚品牌D&G的G:Stefano Gabbana,意大利著名的时装设计师。
Dolce&Gabbana这个品牌是以这两位设计师Domenico Dolce和Stefano Gabbana共同命名的。
4:第一次上班,米兰达就对安迪交代了一大堆话:我要10-15个卡尔文·克莱的裙子样品;还有提醒乔斯,我需要的那些配饰是马克装在小马上的;给迪玛西尼电话等等。
这段话提及很多名人:美国的CK(CALVIN KLEIN)是大家比较熟悉的牌子;她提到的马克,就是马克·雅各布斯,著名的美国设计师,路易威登的设计总监;而最后米兰达强调的迪玛西尼:PATRICK DEMARCHELIER, 世界顶级的法国时尚摄影大师。
注意,米兰达叫他的姓:迪玛西尼,而艾米丽叫他的名,后来一次关于他的电话,这次安迪知道了他是谁,也叫他的名:派克崔。
对于这样的一个世界级的大师,多少设计学院展示他的作品作为教材,竟然不当回事的直呼其名,可见这些小女生们怎么的目中无人了;而米兰达这个时尚媒体暴君更是把这一大堆的世界级名人当手下一样呼来唤去。
5:安迪去CK的路上,艾米丽打电话给她:米兰达需要你去香丽大厦(就是爱马仕Heimes),米兰达和莫扎尔(Meisel)见面,她回来时要喝热咖啡。
这里的梅塞尔,史蒂文·梅塞尔(Steven Meisel)是美国著名的时装摄影师。
他同时为意大利版的《VOGUE》和美国版的《VOGUE》拍时装故事。
意大利版的《VOGUE》是公认的最有艺术水准的杂志,能为它拍摄照片,是件很荣耀的事。
他和迪玛西尼有出现在影片后面的瓦伦蒂诺的发布会。
6:吃饭的时候,纳秋对安迪暗示减肥的问题时候,安迪问:她们不吃饭吗?
纳秋说:自从2变4,0变2后。
安迪说:我穿6号的。
纳秋表情诙谐的说:那就要变成14了。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他的意思就是;自从时尚开始向瘦里流行,人们对自己的要求就是再瘦一点再瘦一点。
服装的2号和4号是小号和加小号,但是人们总是觉得自己太胖,2号看起来是4号,就算是穿到了2号,还是恨不得自己是穿0号的(0号是不存在的)。
所以当安迪说自己是穿6号(中码)的时候,纳秋很夸张的告诉她,在这个圈子里,6号看起来和穿14号的肥婆没什么两样。
安迪开始的时候不觉得她穿6号有什么问题,一般人你都不会觉得穿中码的衣服有什么问题,但是对于时尚界,她太肥了。
所以米兰达第一次看到安迪就问艾米丽:那个减肥没成功的是谁?
而在她和纳秋去杂志社的仓库时候,纳秋高诉她:这里的服装号码只有2号和4号,也暗示了安迪的身材在时尚的门外。
而后面还有纳秋在安迪向他抱怨的时候说:醒醒,6号。
实际上也是有奚落的意思,意思是她还没有认识到她从事的是什么行业(就象她不是穿4#或是2#的人。
这个行业的都是穿4#和2#的)。
在米兰达的招待会的时候,安迪穿了一件漂亮的连衣裙走到门口,艾米丽有点嫉妒的说安迪看起来很漂亮,结果安迪只是随口说:你看起来很瘦。
注意看,艾米丽的情绪一下子就变了,从一脸病样变得神采飞扬起来,兴奋激动着对安迪说她是怎么减肥……可见,瘦对时尚人士是怎么的敏感。
而快最后,安迪在纳秋告诉她米兰达给他一个新机会的消息时候,对纳秋说:我穿4号的了。
表示她终于从行为上彻底的融进入了这个圈子。
7:在试装会上,当安迪的同事拿出那两个腰带说:他们非常不同。
安迪笑了,她觉得两个腰带没什么不同。
这是典型的外行。
这两条腰带虽然颜色一样,但是它们的腰带头是不一样的,它们有着不同的搭配感观,搭配同一件衣服会有不同的效果,而区分这些差异,找出最好的搭配,这就是时尚的细节的微妙之处。
安迪不懂时尚搭配是一件很精细的事,设计师们津津计较的那些细节,虽然在普通人眼里,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差异,但是在设计师的眼里却是截然不同的,这点就是专业眼光和非专眼光业的差别;所以米兰达看得出来有些恼怒,觉得她的无知玷污了这里的专业氛围。
接下来她说的话就很狠,很赤裸裸的羞辱了安迪对时尚的无知: 比如你挑了那件蓝色的条纹毛衣,你以为你自己是按你的意思认真的选出这件衣服。
但是,首先你不明白那件衣服不是蓝色的也不是青绿色或琉璃色,实际上它是天蓝色的,而你从没搞清这个事实;而实际上你也不知道,从2002年Oscar de la Rent 的发布会第一次出现了天蓝色礼服,然后我记得,伊夫·圣·朗洛也随之展示了天蓝色的军服系列,很快的,天蓝色就出现在随后的8个设计师的发布会里,然后,它就风行于全世界各大高级卖场,最后大面积的流行到街头,然后就看到你在廉价的卖场里买了它。
事实上,这种天蓝色,产生了上百万美元的利润和数不尽的工作机会,还有为之付出的难以计算的心血……你觉得你穿的这件衣服是你自己选择的,以为你的选择是在时尚产业之外,但实际上不是这样的,你穿的衣服实际上就是这间屋子里的人,替你选的,就是从这一堆玩意儿里。
这段话太经典了,米兰达深刻的说出了时尚是怎么影响这个世界的。
这段话说出了流行如何从它的尖端高级时装如何一步步的普及到每个普通人身上的过程,这也是整个时尚界主宰世界上每个人的生活的过程。
时尚界是怎么主宰你的生活的呢?
每个季度,设计师们都会发掘一些新点子新创意新颜色。
这些东西,都是从许许多多的灵感和资料中提取出来的。
比如那个天蓝色,就是从色卡上近百种蓝色中,从数十个它的相近色中,选定出来的;然后设计师做出衣服,推广这个颜色;如果这个被其他的设计师注意到,就会达成尖端的小面积的流行;然后,媒体(杂志)会在每季数不清的发布会的作品中,判断出可能会流行的东西,那么这个蓝色就会被他们注意到;然后,他们向大众传达这个蓝色要流行的讯息,这些讯息就会迅速传播,各大卖场也会迅速跟进,这就行成了流行趋势。
如果这个蓝色获得了大众的认可,就是代表着它产生了上百万美元的利润和数不尽的工作机会。
那么在当季的流行的东西中,总有些还会继续深入,这个蓝色在时装上形成流行后,还会纵深发展,比如出现在内衣家饰上,继而成为普及颜色而固定下来,成为日常生活的一部分,穿用在每个普通人的身上,而你在你的生活中的选择这些颜色,从不会想到到它是怎么出现在你面前的,不会想到它们都是时尚的剩余产物。
安迪身上的毛衣的颜色,就是这样的。
所以米兰达说:不要以为你和时尚无关,你的每一个选择,都是时尚的产物;而你所有的选择,其实都是在别人提供的选择的基础上选择的。
而往往,一个设计师或是一家杂志社的主编的选择,就决定了你能穿到什么样的服饰。
所以,我们就可以理解纳秋怎么向安迪这本杂志的,并要她理解的:“你不知道你工作的这份杂志,刊登的都是最好的艺术品?
那些涉及大师的作品,简直超出了艺术所能达到的的想象,因为那些东西能进入到你的生命……你以为这些东西只是杂志而已?
这些不仅仅是杂志,对于某些人它是亮着光的灯塔,你不知道这本杂志曾经创造了多少的传奇?
更糟的是,你根本没有意识到,这地方有这么多的人为了他而奉献了一生。
”…… 米兰达的这个试装会,是时尚链上关键的一环。
她的取舍,决定了设计师作品的是被忽略还是成为流行;而很大程度上,还决定全世界大多数人的下个季度的穿戴,主导了全世界的潮流方向。
这就是握有主导时尚的权力的魅力。
8:安迪回家了后,向男友抱怨:怎么大家对她崇拜得五体投地敬若神明?
每个季度设计师们都会发布大量的作品,但是设计师们很大程度只是提供,究竟哪些是流行的是决定在台下的时尚编辑和大买家手里的。
从一大堆的作品中挑出流行的东西,是一件很敏锐的触觉考验。
不是好看的东西就会流行,流行的东西是新鲜的有特质的东西;但也不是所有的新鲜的有特质的东西都会流行,它必须能在全世界引起最大的关注焦点,还不止这点,它还必须引起人们的强烈的追捧购买欲望;而一个时尚编辑,必须从这几万件美丽的衣服中准确的判断出其中哪些是时尚的最尖端,会带来最广泛的流行和最多的利润,而且不能出错。
时尚业是个残酷的行业,这里容不得一次以上的失败。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米兰达的成功不是建立在刻薄或是心狠的基础上的,而是建立在对时尚的一次次的准确的判断上的。
这种时尚敏锐,绝大多数是不可学习的不可效仿的。
米兰达每次成功的在杂志上推介一件时尚产品,背后都是成千上万的利润在产生,如果她打了水漂,就代表同样的利润的流失;更主要的是,时尚是主导潮流的,一旦你不能主导潮流,失去了对流行的准确判断,你就会立马被淘汰,这就是时尚业的残酷性。
能在这里坐到高端的位置的,都不是简单之辈,没点本事是做不下去的,而这点本事,就是你的时尚敏锐度,对流行的判断准确度。
当你从几千件衣服中选出一件,成为流行带来成千上万的利润;或是慧眼识英雄,把一位名不经传的设计师发掘成能带来巨大利润的人,创造一个新的传奇,谁不对你崇敬有加呢?
就算你是个魔鬼。
至今,安娜·薇托尔还是《Vogue》主编,后来《Vogue》还从自己的角度拍了一段关于她的工作的纪录片,也发到了网上。
但是同期的很多设计师,却退出了江湖,象瓦伦蒂诺和加里阿诺。
其实原因也很简单,就是电影里说的:人老了,感觉会逐渐迟钝,带不来更新的东西了,而人们不断需要更新更刺激的东西,所以早晚要被淘汰的。
这就是时尚业的残酷所在,每个人都会变老的,但是时尚是永远年轻的。
这也是为什么从事时尚行业的人特怕老的原因,他们更能体会什么叫岁月无情。
安迪至今还在这个行业,是因为她有极大的权力欲望和踩在别人头上前进的手段,以及审美天。
天分很重要的,在这个行业是不可替代的,不是努力就可以弥补的。
这部电影是一部很好的时尚教育课,就算理解不了那么多,还可以作穿衣搭配指南,里面有很多的漂亮的时装以及饰品,关于里面的衣服的介绍,这里于一篇文章写得很多,就不单独介绍了,给个连接,有兴趣的自己去看:http://www.mov8.com/dvd/freetalk_show.asp?id=40107 这本书有中文版的,但是目前全国缺货中。
爆米花怎么了?
爆米花就不能有经典之作了?
这片子由内而外——从女主们的穿搭到情节理念——即使过了十年来看也一点都不过时。
倒是从《小时代》到《东京女子图鉴》,向该片致敬的后来之作比比皆是。
杨幂一头摔倒在模特林立的光鲜的办公室里,抬头给出一个仰望的角度,满脸写着与真人不符的懵懂与其貌不扬;安奈桑对着镜头抑扬顿挫,把其实已经很优秀的绫说成一个不知廉耻的薪水小偷,以至于后者只能唯唯诺诺,手足无措地重复着「对不起」之类的话。
熟悉的场景一次次重现着。
又或者说,《穿普拉达的女王》里所展现的,其实都是些普世通用的定理吧。
先说衣服。
HF什么的我不懂,自己穿的也没多好,故少说两句。
其实说穿了就是「好看+造型经典+符合身份气质」,私以为电影服装能做到这三点就很好了。
改头换面后的安迪在大街上那一连串换衣秀秀不要太成功,全程长短咸宜配色完美风格广泛且毫无违和感。
先后参加慈善晚会和巴黎庆功宴的两套礼服都美炸,和她本人的气质也完全吻合——前者全黑,后者好像是LV的一套墨绿+黑(没记错的话李嘉欣上COSMO封面时也穿过),非常配合她本人的高明度鲜艳色彩(黑发白肤红唇);样式虽有区别但也有共通之处:小花边(年轻俏皮),大V领(突出肩颈部曲线+白皮肤),收腰(演员本身的大胸细腰沙漏型身材),个人觉得很亮眼。
女王大人就不说了。。。
甩皮草N次和伸出轿车那一只酒红高跟鞋都相当经典。
别的我也没资格说。。。
其实重要的还是情节桥段了。
年轻的女生们看这部片子,或许多半要把自己代入安迪的视角。
但在职场上打拼过痛哭过终于牢牢占得一席之地,才会觉得米兰达才是王道的理所应当。
和出山之作《公主日记》一样,安妮海瑟薇从头扮演的就是一只单纯无辜的小白兔,但现实却借男友之口给了一记明确响亮的耳光——哪里是没有选择呢?
无非只是自己不想选而已。
在节节晋升的「经验」和衣香鬓影的「见识」面前,义无反顾的她早已做出了选择。
只不过因为面皮仍薄,心里仍羞涩,所以才要露出不情不愿的样子,把责任和过错都推到别人身上。
这往好听里说,叫进取心强;往难听里说,大概就是见利忘义、受不起诱惑。
放在网络酷爱贴标签的今天,这就是绿茶的典范吧。
换做我是车祸后伤筋动骨,躺在病床上的艾米丽,面对女主角那可怜巴巴的解释,估计也会大喝一声「滚出去」的。
真的——对于改善结果毫无实际帮助、完全只是为了减轻自我负疚感,听来有什么用呢?
何况「你一直装出一副对此毫不在乎的样子」。
艾米丽的话固然犀利,却也鞭辟入里:承认吧,从你穿上Jimmy Choo高跟鞋的那一刻,你就已经妥协了。
安迪最后选择了急流勇退,她认定自己与米兰达之间仍然存在本质区别。
但这只是电影,你我不得不承认,现实中大部分当事人最后还是心甘情愿地被同化了——变成自己曾经不认同的、甚至是怜悯的、反感的一员,并坚信这才是最好的。
但这实际上也是个悖论:很难说如果没有这一段超出想象的辛苦经历,安迪能否顺利找到满意的报社工作,能否如此迅速地得到新上司的肯定,能否对自己的前途和梦想有更清晰的认识?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她已经算是同龄女性中的佼佼者——毕竟不是每个素面朝天的女大学生都能在刀光剑影的时尚杂志编辑部胜出,也并非所有的下属都能以情感战胜利益和理智,忤大逆向自己的老板发出不同的声音。
所以话又说回来了。
无论《公主日记》还是《穿普拉达的女王》,安妮海瑟薇所扮演的角色其实和《大话西游》《功夫》之类影片里的周星驰一样:主人公从来就不是丑小鸭,而是上天早就提前注定了的白天鹅。
说到这里,会不会让身为观众的我们有点沮丧呢?
除了「时尚圈」管中窥豹之外,另一个可圈可点的地方在于,影片对职业女性的描述其实非常到位。
虽然米兰达安排给安迪那一串「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略显夸张,但在细节上的处理却很容易让现实中的女白领们对号入座——你有没有因为工作而被迫割舍自己的私生活?
你有没有离梦想一步之遥却跌回原点的时刻?
你有没有过忍辱负重一肚子苦水却无人能倾诉?
……在影片中都有被一一还原。
而最经久不衰的一个段子则是安迪对米兰达的评价:「如果她是个男人,你们就不会在意这些花边新闻,而是关注她出色的工作能力了。
」——女权主义越来越受到关注的今天,不知这句话会不会让奋斗在一线的女孩子们跌足称快?
我几乎从不与任何人讨论女权。
原因很简单:一来因为大家非男即女,都是置身其中难以保持客观,二来这个问题实在太复杂,岂是我等才疏学浅者三言两语所能说明的。
在这电影中也是一样,身为爆米花片的《穿普拉达的女王》,自然不可能像《时时刻刻》之类的文艺片一样对女性主义、女权思想娓娓道来,只能在现有的情节上给与大刀阔斧的总结。
抛开皆大欢喜的好莱坞式喜剧结局不谈,在影片的大部分时间里,职业女性的情况都是尴尬的。
一方面不断地互相刁难、碾压、排斥,另一方面却又有着发自内心的同舟共济、惺惺相惜。
所有的男性工作者几乎都被排斥在「真感情」之外,除了我们的光头设计总监——别告诉我他不是gay——没有任何贬义,只是这样的安排,难道也不会让人觉得别有用心吗?
在最后,米兰达、艾米丽、安迪三人虽然分道扬镳,却完美达成了彼此的理解与肯定。
相比之下,男朋友与花花公子作家的身份就仍像是不入流的局外人:对前者而言,除非女性放弃更忙碌、压力更大的工作,否则无法和解;对后者而言,就更谈不上真感情,更毋庸其在背后一次次对米兰达为代表的「女强人」之吐槽了。
在「工作」和「私人感情」面前,男女之间的冲突仍然没有被解决——米兰达还是离婚了,安迪还是辞职了。
那如果两个都想要呢?
如果当事者是男人呢?
十年前第一次看这影片时,我还是十几岁的黄毛小丫头。
只觉得灯红酒绿、快意恩仇,无不是自己所向往的,并时时给人产生「丑小鸭变天鹅」或「梦想终会实现」之类的联想。
十年后再看,心绪固然已远不如当初天真,但仍然认同这是一部好的电影,并在其中再次挖掘出更多自己想要的思考和收获。
每个人都会成长的,不是吗?
也正因此,才显得「经典」可贵——那些从头到尾坚持下来被证实「好看」的、「有道理」的东西,也就是这样来的吧。
电影里让我感触最深的一句话,是Nigel以为自己要升职成partner的时候兴奋地说“I'm going to be able to come to Paris and actually see Paris.”这样一个无论身份地位财力都是一流的时尚翘楚,18年里不知道来了多少回巴黎,见了多少普通人所无法触及的场面,但却从未“看过巴黎”。
当他得知他终于可以独当一面的时候,让他兴奋的是,他终于可以来巴黎看巴黎了。
哪怕一个巴黎路上的乞丐都能看到的东西,他却忙碌了18年才能得到。
对时尚一窍不通的学霸女孩Andy偶然得到令时尚界人士艳羡的工作机会,进入世界顶级的时尚杂志,为业内呼风唤雨的女主编Miranda当助手。
影片讲述了一个初入社会的女孩子的成长故事,并通过Andy的视角,反映了时尚界的生存状态。
如果要给影片贴标签的话,轻喜剧、励志、时尚、星光闪耀。
我最喜欢的女星梅丽尔•斯特里普(Meryl Streep)饰演只手遮天、高高在上、专制老辣的冷面“女魔头”Miranda,与之前走出非洲里温婉的卡伦大相径庭,可谓气场逼人,女王十足。
难得的是不像所谓学院派那样夸张地滥用演技,她的演绎方式没有丝毫过火,言行举止自然适中,在细微的表情神态中,骨子里透出“女王”的威严震慑。
女强人背后的孤独凄凉,同样拿捏到位,动人却不见丁点矫情虚假。
最喜欢的两个片段:1、女王首次的出场。
出场前通过旁人的表现反衬女王的不可一世,吊足观众胃口,究竟女王是怎样的?
收到Miranda即将提前到办公室的简讯,Miranda的秘书惊慌失措,一个Oh my god,连着三个NO。
在紧张的音乐节奏中,迅速通知所有人女王即将到,所有人像突然上了发条一样迅速行动。
这厢秘书一溜小跑,在颇为考究的玻璃杯中倒好饮用的水,那厢一双PRADA高跟鞋优雅地从轿车上走下来(这个经典桥段后来被各大影视剧反复引用),镜头一步步往上移动,没错,这个就是传说中的时尚女魔头。
只见Miranda手中捧着杂志彩样,身上穿着Dennis Basso黑色皮衣,手上戴的Armani手套,手拎灰白色Prada皮包,身姿挺拔、健步如飞地走向杂志社,此时镜头还只是给到背影和侧影。
办公楼里所有人慌张地整理东西,换高跟鞋、擦口红。
当她迈入《Runway》编辑部大楼的电梯,同梯的超模赶紧说着“对不起”夺门而出。
这时才出现了女魔头的正脸,白色短发、表情严肃淡漠、挑剔鄙夷的看着地面。
电梯门再次打开时,女魔头巨酷地取下太阳镜,径直走向办公室,路上的人迅速让路,直到秘书接驾,开始批评工作。
所有镜头一气呵成,紧张感十足,Miranda的亮相令人印象深刻。
2、女魔头首次讲述时尚的意义。
Miranda和她的团队在讨论服装搭配的时候,为两条看似相同的蓝色皮带的选择而头疼时,身穿廉价的蓝色线衫,对时尚完全外行的Andy对她们的吹毛求疵感到不可理喻而忍不住笑出声来。
Miranda如是说:“某期我们的杂志在封面刊登了某设计师设计的天蓝色礼服,后来在几个设计师的发布会上也出现了这样的天蓝色礼服,然后它在全世界的各大高级卖场、百货公司、中低价货摊发扬光大,所以,有一天,你才在连锁店的减价堆里,买到了身上这件蓝色线衫。
你以为你跟时尚无关,时尚不重要,事实是,在许多季以前,这间房里的人,早已替你做了选择。
”她的这段话让我肃然起敬。
看上去她是这么挑剔,以致令人难以忍受。
然而她是真正的敬业和专业。
细节决定成败,成功并不是那么随便就能获得的。
时尚是件非常精致和敏锐的艺术,是离不开对细节的精益求精的,这也是时尚圈的生存规则。
而看起来离我们很遥远的高大上的设计其实深深地影响着普通大众的衣食住行,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据说Miranda的原型是Anna Wintour,《Vogue》的主编。
一个驰骋时尚圈的女强人,值得尊敬。
当然写这个影评还是为了Meryl Streep,我心目中的女王,感谢你塑造了一个又一个让我怦然心动的角色。
“我梦想有这么一个世界,人们可以因为一个逗号而去死”本文标题的原句本应该如上陈述。
第一次看到这个句子,是在法国人贝格伯德那本以揭露广告圈内幕著称的小说《99法郎》中。
而这个句子的原作者、罗马尼亚裔作家E.M齐奥朗并不被大多数人熟悉。
有生之年里他有意识地以离群索居的方式与世人隔绝,始终过着隐姓埋名的生活。
他拒绝一切功利和诱惑、把荣誉视作粪土,被称作“时间之外”的作家。
不过在他归于尘土之后,世界还是破坏了他有生之年坚持的生存法则:他的作品在越来越广的范围内传播并受到越来越多人推崇,已经无话可说时荣耀却为他戴上皇冠。
荣誉并非齐奥朗渴望获得的,他在书中把自己定位于永远处在“句子的中央”:他要做的不是开拓者,也不是终结者,而是一个永远象征着未完成的“逗号”。
一篇文章中每一个逗号都代表着这个故事未完待续。
在这里齐奥朗的话可以理解为他立志为未完成的梦想献身并且无怨无悔。
这样的时代不需要太多人扮演伟人,而需要更多人无私地选择逗号的角色,选择为实现梦想而战斗。
这样的逗号精神是值得人们记忆和尊敬的,看《时尚女魔头》的时候我不由联想到了齐奥朗那个关于逗号的宣言,只不过此处的逗号被赋予的是完全不同的意义。
影片中女主角安迪曾经获得过布朗大学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为了实现自己到《纽约客》工作的梦想她却毅然决然地放弃这个机会选择了康奈尔大学新闻系。
毕业后这个朴实的乡下女孩以不修边幅的邋遢形象迎来了人生中至关重要的一次面试,还因缘巧合得到了一份众人梦想中的体面工作,误打误撞成了一家蜚声世界的时尚杂志社的主编第二助理。
在其他人看来安迪得到的是她原本可望而不可及的机会,但对于安迪自己这无异于是放弃了自己的梦想委曲求全。
在这个人生的转折点之后,安迪不得不开始习惯给自己的每一次陈述加上一个逗号。
比如说 是获得一个机会,也是放弃另一个机会;选择了《天桥》杂志,也意味着失去了所有可以选择的选择;终于要升职了,但为此付出的是所有私人空间;认为自己没有选择,但实际上是自己已经做出了选择;我原来叫安迪,不过现在我的老板给我起了个新名字叫艾米莉。
......安迪也曾意气用事地打算在这个骇人的时尚圈子里做个过客,但最终这份自己曾经不屑的工作已经不再仅仅是通往《纽约客》的跳板 。
世界上没有什么与自己是无关的,偶然出现在心中的面孔时间会带走它们的幻像,就像那的些天真的梦想。
安迪终于默认了这个逗号给她带来的改变,并乐于把它当作一个良好的人生契机来看待。
小小一个逗号的力量如此强大,它不阻挡什么但又的的确确是界限。
从真实到另一种真实,有谁能够跨越呢?
安迪曾经有一个梦想中的世界,不过现在这个世界似乎正在因为一个逗号而濒临坍塌和崩亡。
加上一个逗号可以让一个句子的逻辑层次更加分明,前因后果一目了然,显示出的是作者在“成熟”中学会越来越清醒地分析一件事,甚至颠覆句子本来的意思。
安迪的生活在改变,追求在改变,她的衣着品味乃至衣服尺码也在随之改变,她不可自拔地被卷入了一场虚妄却没法停止的竞赛,与时间、与生活、与金钱、与无数难以记述、难以辩驳的必然理由竞赛。
也许她是有理由的,理由就是面前这个穿普拉达、满头银发的女人正在无休止地向她发出命令。
就如电影里台词说的,“那个让你每次都接电话的人,才是你真正在乎的人。
"因为她,安迪已经一头钻进了时尚圈,且下意识地开始决定要牺牲掉曾经那些不成熟的想法。
《时尚女魔头》并不是一部很深刻的电影。
作者过于理想化的情节设置或多或少让人觉得幼稚和不真实。
不过它所反映的确实是现代生活的常态,相信每一个曾经在梦想和现实中徘徊过的人对安迪在牺牲与追求之间的犹豫都感同身受,也经历过在心灵的挣扎中因为一个逗号的转折在一念之间做出抉择的过程,就此舍弃最初的梦想把自己的生命一再填充下去。
梦想被一丝丝抽离、若有若无失落的时候,也许成就了其他?
但是最终这些所获得是否自己真正所缺乏所需要的?
我们值不值得为这样一个逗号心甘情愿让曾经心心念念的梦想死去?
如今这个年代倘若到了安迪那个年龄你还在谈梦想谈追求是很难被人理解的。
你明明生活在原本被定义为风华正茂、穷狂极傲的阶段,现在却身不由己、理所当然地必须做出一脸沧桑、满目风云的姿态。
不谈幸福,你觉得那是少男少女们要斟酌的形容词;不说梦想,如今这样的词眼较之于一个逗号来说显得过于臃肿和矫情。
你甚至还会满含自嘲地反省,曾经未泯人世沧桑,年少轻狂地追求风花秋月的自己多么傻。
想到这里你是不是感受到了小小一个逗号的强大?
它不是哲学,却是不存在的存在;至于梦想,你怕它无力负载那些生命不可承受之重。
“我梦想有这么一个世界,人们可以因为一个逗号而去死”。
在我们正在经历的时光中,很难找到通向这个逗号的道路。
因为如今逗号正在我们的脚下扮演与前者截然不同的载体角色,护送我们到达一种理智的世界观和目标。
然后你目睹到的是无数个安迪和内特在昔日美好回忆中互道珍重彼此告别,在这个高度物质的社会里,理智的男男女女之间滋生出的真挚爱情从萌芽、灿烂到最终凋零都是不需要理由的。
你会看到你身边曾经热爱文学的少年,在填报志愿的时刻颤抖着写上那些更容易让社会高度认可、公司迅速录用的专业名称。
每次我们抱怨环境带来的压力,把选择的权利推卸给社会氛围的时候,其实也是在承认自己对于诱惑、对于虚荣和世俗的不可抗拒。
没错,即便这么承认也并不可耻。
如果是我,很可能也会和安迪作出一样的选择。
而且我始终觉得故事的结局过于公式化。
更加合理的情形是:安迪坐在车里,如同她刚刚来到巴黎的时刻那样看着这个都市的繁华在眼前哗啦啦地流过,安迪想念着那些已经被抛在身后的景色如同那些曾经的梦想,却永远不会再回头。
内特不会原谅安迪,尽管感伤无奈,爱情还是在他的心中渐渐消失,转身之际一切正在忘却,尽管离开她如此艰难。
不过如果是我,放弃梦想和真爱同样也是会后悔的。
因为我相信在内心深处,我们每个人都还是对最后那个把手机扔进许愿池,潇洒地离开白发魔女的安迪怀着憧憬的。
我们的目光还是对那个重新找回记者之梦的女孩充满赞美的。
即便有人会说,生活,要比电影难多了.....是的,生活比电影难多了。
所以要抛开自己眷恋的梦想和爱情变得理智也没有那么简单。
那个说出自己梦想的少年,那个爱上爱情的女孩,他们还能记得在妈妈子宫里呼吸的心态,他们还葆有邂逅爱情的战栗,他们还拥有留下一行泪水的权利。
就算会失望,会受挫,会感伤......可是对待感情所做的抉择不就理当感情用事吗?
至少在面对自己和自己所爱的人和事,你仍然真诚和善良,勇敢和自由。
让梦想的世界逐渐死去的那个逗号,其实不过是我们的自私、贪婪和懦弱造成的绝境,这种绝境不是痛苦,而是较之更糟糕的麻木。
恶魔从来都不是那个银发的女人,而是她身上那件叫做普拉达的衣裳。
看到一些评论惋惜女主最后回去当屌丝了,其实不是的。在《天桥》工作光鲜亮丽,但在名利场上只是因为沾着老板的金光而被高看一眼。女主一开始的职业规划就是通过这份工作当跳板,去做一个严肃报刊的记者。虽然看起来灰头土脸,但是关切社会福利,能把自己的观点输出成报道,这不比当个24小时听老板差遣的保姆更有意义吗?不为轩冕易志,不为穷约趋俗。是我看的女性成长电影里,女主人设非常讨喜的一位。电影嘛当然有金手指和buff啦,又聪明又努力又幸运的她,确实可以说是million女孩的榜样了。
我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部片会这么红? 因为Anne还是因为Prada?
十几年前的电影了,话题度较高,总会被提起。第一次看,原来讲的不只是时尚,更是职场与人生。时间可以改变很多东西,那时候的米兰达十足一个魔鬼老板的形象,但在2023年看,虽然严苛却不乏温情,能力强大又肯培养下属,即使失望也愿成人之美,当然前提是女主责任感够强,愿意尝试愿意学习。有机会尝试是幸运的,尝试之后的选择不容易后悔。每个人的价值排序都不同,选择自己的优先项,尊重他人的优先项,是这部电影最打动我的地方。
CCTV6剪辑只有58分钟,好像很励志的样子,不过有点儿老套的感觉呢
每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伟大的女人。但每个成功的女人背后都有一个不伟大的男人。花花世界,披金戴银,金碧辉煌的华丽世界,谁不想踏入?至少,我想!那是梦想!
3.6星,如果结局是女主人公不是离职,而是逐渐变成Miranda的翻版,这片子也许会更震撼。
除了梅丽尔的演技几乎毫无可取之处,海瑟微纯粹是个花瓶
1,最不喜欢故作惊奇的电影。2,海瑟薇的眼睛真是天杀的大。3,剪辑和拍摄还是略服,影片前五分钟足以毁掉一个外行的导演梦
勇敢的选择生活,不要总是给自己找借口,记住:日积月累,人生逆转
将米兰达的身体和力量神秘化,安迪像是无意闯入神话世界。所有和米兰达关联的空间都是那样秩序井然,而在此之外的世界嘈杂而混沌。它选择注重那些模糊的甚至是魔幻的造型,而忽视文化力量的社会经济因素。因而至始至终都不存在所热衷或是所鄙夷的事业或是时尚,只有在T型台冒险前后都一样精英的美丽符号。
让安吉丽雅是安吉丽雅,让米兰达是米兰达。当安吉拒绝米兰达的那一刻,她才是最像米兰达的那一刻。
没什么意思,人最重要还是得想清楚自己要什么。金发男角太恶心人
想到张麻子那句话:“姑娘,你还是这么拿枪的时候好看。”
“等到你的生活一团糟,你的工作就成功了”
几年前看的。奇怪的是,里面多次出现一个幕后指示女主编的神秘人物。这在剧情中很突兀,本不该出现。唯一的解释是:暗示这部片和女主编都是被共济会控制的。果断1星!同为共济会控制的《辣妈正传》抄袭了这部片的情节和人物设定,包括那个幕后指示女主编的神秘人物。这是共济会的一贯特色:无耻抄袭!
安妮海瑟薇是真的美 女魔头上一秒哭下一秒瞬间职业的时候…五味杂陈 很喜欢片尾回归自我后的打招呼和女魔头的笑 回看了5遍 很多人说这部电影讲的是有关迷失 初心和回归 的确 这是本片最精彩的内核 可我只想说 魔头和女主和其他人都好可爱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我大概是疯了
对时尚并不感冒,不过这片子还蛮有感觉的。安妮海瑟薇,比姚晨还大嘴的美女。
1、二元对立太多。还很坚固。2、女魔头的人物过于夸张。仿佛霸总文学。3、提到了一句职场上的性别问题。但问题在于,女魔头残酷的压榨无论是安在女性还是男性领导身上都是对员工生活的践踏;性别问题上如果有一点开拓会很有意义,然而丝毫没有。4、问题不在于女主人公因为奢侈品抛弃了生活,而是在于她被洗脑,甘愿成为资本主义流水线上的工具。5、既然以时尚为话题,麻烦多一点深度。不要让观众觉得时尚文化就是消费文化。只有女魔头关于天蓝色那段比较有意思。6、有没有人救救艾米莉的眼影啊?看前排评论我惊了。真有人把职场pua、成功学、社会达尔文主义当励志。如果结尾不是反转,只值半星。如果结尾是时尚地面对新生活而不是回到原点保持朴素,可以多给半星。如果结尾女魔头被流水线无情抛弃,可以再多给一星。
Shameless bitch.
又名: The Devil Wears Prada / 衣冠禽兽 / 穿普拉达魔鬼导演: David Frankel主演: Meryl Streep / Anne Hathaway / Adrian Grenier上映年度: 2006语言: English官方网站: http://www.devilwearspradamovie.com/imdb链接: tt0458352制片国家/地区: US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