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观全片,导演没有要控诉宗教信仰的意思,只是以局外人的视角冷人旁观平静叙述。
阿丽娜之死,表面上看,的确是以神父为首的修道院里所有人的共谋。
他们以神的名义,主观断定,阿丽娜被恶魔附身,唯有上帝能够加以施救,他们以神的旨意做法式诵经驱魔。
在生活不如意之后,一些人拜倒在神祇的圣堂,赖以委身苟且。
修道院的修女们作为虔诚的信徒是麻木的,完全丧失独立思考能力,行尸走肉般听从神父安排。
维克琪雅是他们之中年轻的信徒,尚保留一些善意,好友阿丽娜死后,她终于有所醒悟,脱去黑色修女袍换上阿丽娜的毛衣,是对上帝的质疑。
阿丽娜敏感多疑,又具有坚毅的反抗精神,她孤独缺爱,维克琪雅几乎是她能够抓到的唯一的情感寄托。
即便如此,上帝还是毫不怜惜地把这份人际关怀从她身边掘走,把她最好的朋友发展为冷血的信徒。
从这个方面讲,上帝不是拯救着而成了加害者。
于是影片中阿丽娜崩溃了,别人口中的她疯了,被恶魔撒旦附体。
她咒骂人,亵渎上帝,私闯圣殿,烧房子,砸毁圣器,这是一个正常人的反抗,反倒被那群歪曲上帝伪善非正常的人群捆绑在木板上。
应该受到质疑的绝非上帝,而是挟宗教教义虚伪蒙蔽他人者(神父、女院长)。
更可气的是他们还以救赎之名,行的却是万恶之事。
许多人迷失其中,冷漠地充当帮凶。
«山之外»有人的地方就有爱和欲念,想占有得不到便会有罪。
阿丽娜是因为爱维克琪雅,无法占有全部的她才疯的。
宗教帮不了她,医院也帮不了她,因为精神和肉体上的医治,永远无法根除人心底的爱,欲,恶。
这三样东西在世间处处埋藏着,无论世俗社会,还是人间净土都无法豁免,也无力对抗,当谁强硬地想把它们根除,一个人的存在也将走向毁灭。
所有渴望对抗罪恶的方式,只是一种拯救者心灵上的自我宽解,而在这个过程中,他们也蜕变成了施暴者。
修道院的神父和修女爱上帝,他们强迫阿丽娜去皈依信教,本质也是一种占有欲,和阿丽娜对维克琪雅的爱无两样,爱到极致便酿就了罪孽。
当世俗与宗教在相互逼问,蒙吉没有把谁放到更高的位置,就像雪后警车玻璃床上被泼的污水,一切圣洁只短暂地存在于表象。
有信仰的人在摇摆中相信上帝的善,节衣缩食,在白茫茫的天地里施善,却直接导致了一个人的死;无信仰的人毫不伪善,赤裸地造孽,亦无资格批判伪善人的恶。
没有一个理由让人不悲观。
你看,给自己找个神,不就安全了。
我们总是有数不清的未知事物要去消化和解释,而终究又会被宇宙的浩瀚逼退,于是诚惶诚恐、意识到自己渺小如尘埃、希望自己有一个更加发达的大脑前额叶——不过,这样太辛苦了。
无论是见识浅薄、能力不足,还是无理取闹、虚张声势,甚至心怀恶意,神灵永远可以将其合理化。
“神灵”不单是宗教上的,还可以是执念、传统或者情绪,只要它可以成为一个行为的理由,一个问题的出口,就可以一劳永逸。
这并不少见。
在《山之外》里,最明显的例子是修道院和上帝。
电影有两个女主角,维克琪雅和阿丽娜,她们都来自孤儿院,并且感情深厚。
离开孤儿院之后,维克琪雅去了山中的修道院,阿丽娜去了德国打工。
两个人想在一起。
在德国见过世面的阿丽娜跑来修道院,想带她“远走高飞”,去德国,一起生活,美妙。
本来以为说好了的,维克琪雅跑到神父那里征求意见。
她说,去德国陪她的朋友一段,之后会再回来。
神父说:“在与上帝同行的路上这么做是行不通的……你不能今天决定跟随神的指引,明天却又一或不前,在我们精神生活中必须要持之以恒……另外,离开之后再回来的人永远不再是同一个人。
”维克琪雅接受了神父的说法,拒绝了阿丽娜的请求,说“我心里有别人了”。
但她仍然希望阿丽娜能够生活安稳,同时也希望自己能够至少照顾她。
接下来的 140 分钟里,一直是两位女主角之间的僵持,说得直接一点,是修道院和“山之外”的僵持,当然,也是正常世界和疯人院的僵持,以及爱和不爱的僵持。
直到阿丽娜在修道院被“驱魔至死”。
修道院的人们将她的手脚用铁链绑起来,为她念诵经文,赶走她“心中的邪念”。
“我们都是为她好”在片中出现了很多遍,修道院修女们对她的“五花大绑”也被她们自己理解成为了让她冷静下来,不要伤害到自己。
直到她被折磨至死。
“凶手”们也无法理解警察和医生抛出的疑问:你说你们什么都没做,那人是怎么死的呢?
她们做的都是对的。
电影很长,但有几次小爆发,都是阿丽娜的反抗。
尝试跳井、打翻圣像、从禁室逃走,惊慌失措的修女们对这些的反应是绑住、让她做苦行、关禁闭、再绑住……死亡。
直到片尾她们进了警车里,依然一脸困惑。
这种困惑是合理的。
因为修道院给了她们庇护。
在这个准则之下,“外来者都是疯子”这个论断也是合理的,况且这位外来者还有符合“疯子”定义的激烈的反应。
修道院是一个符号,一个强大的靠山。
就是那个她们对“无法理解”的事物统统打包、视而不见的万能键。
这个万能键不仅仅存在于修道院里,还在各种各样的传统和不知源头的信念里,在一些毫无道理的情绪里,在一些虚妄的寄托里,在熟悉的环境里,它是你每次恐惧的时候都要搬出来的那个东西。
修道院是一个符号,同样的符号有孤儿院和世俗世界,“山之外”。
阿丽娜和维克琪雅都成长于孤儿院,在孤儿院,爱是事先假定好的。
你之前可以被抛弃、被虐待,但是来到了孤儿院,它可能会暂时假定你这些都不存在,而这个大家都平等的空间里,你可以找到自己喘息的地方,可以再模拟出一些温暖、安全和可靠的情感来。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阿丽娜和维克琪雅互相产生了依恋。
这种依恋是真实的,但是它还不够强大。
他们各自都需要一个“神灵”的力量去维护这种关系。
离开孤儿院之后,他们去寻找这样的神灵,一个找到了修道院,一个找到了山之外的世俗世界。
两个也许相差无几,修道院不能把你变成真正的天使,就像世俗世界也不会允诺你成为一个真正的冒险家。
是的,就这样,在修道院和山之外之间,矛盾发生了。
导演的镜头不带偏见,尽管镜头外的我们很难站在专注于祷告、忏悔、繁琐仪式的修道院生活和号称自己见到过天使的神父一边。
但问题确实是,无论是孤儿院、修道院还是“山之外”,其实都可以成为一种寄托和信仰,在某一个时候,成为人们执迷不悟,胆敢把任何不同的外来者当作疯子的靠山。
它们的作用是让自己感觉安全,感觉不被离开,感觉自己可以一直是满足的、正确的。
阿丽娜和维克琪雅是孤儿。
这个信息很明显:在幼年时期,她们缺乏了某种人类理所当然需要的东西,之后便对爱和安全更加渴望。
无论是修女表现出来无能为力,还是外来者的激烈反抗,都是想回到那个本该会让自己得到满足的熟悉环境,在弥补,在挣脱。
这样的故事,每个导演在自己的电影里多多少少都会讲一讲。
人类的伪善、软弱、恐惧,被忽视和侵犯的永远是那些跟自己的传统意识或者生活习惯有点出入的异类。
最激烈或者是通俗的一次可能是《飞越疯人院》,尽管跟这部片子相对比会显得不太搭。
但飞越疯人院的意义不仅仅在于飞越那个牢笼,那个自以为“正常”的人的世界。
就像开头所说,当我们了解到宇宙的浩瀚,我们的第一反应是缩回去,批判、诋毁,因为发育出一套理解“山之外”的生物和与他们对话的机能来是相对比较费劲的。
但是你看,她们在顺从自己的信念的时候,永远会遇到挑战——神父手里的神像会被打翻,阿丽娜的依恋感会时不时地牵引她做出让她不舒服,甚至陷入绝境,但终究要达到那个“在一起”目标的事情来。
修道院不会一直平静。
在遭遇怪事的时候,每个人在死守,也都在怀疑。
阿丽娜本能的对锁链的挣脱,以及片尾泼向车窗的脏水,是这部片子里相对比较刻意的表达。
有点悲观,但是它传递的信号是具有侵略性的——事情不会就这样过去,我们终究会看到那些突如其来的脏水,遇到那些无法掌控的抵抗,最后,无论爱和理性的面目有多么模糊不清,我们终究是要飞越疯人院的。
别绝望,只要虔诚,主会创造奇迹。
只要主与你同在,你就无所畏惧。
走出山外,还是侍奉上帝。
“不去告解或弥撒怎能找到平静呢?
”“就算你身边有全世界的人围绕,要是心中没有主。
”“基督的路不是这么走的,你不能只是偶尔服侍祂,必须在精神层面持续信仰,不是想休息就休息一会儿,懂吗?
人一旦离开,回来时一定会改变,懂吗?
”“我从来没有出过国,但我并不遗憾。
我会去参观圣墓教堂,但不会去西方。
因为西方已经失去了信仰,他们摒弃了神圣,凡事没有禁忌,男人和男人结婚,女人和女人结婚,到处都是毒品,连教堂⛪都不复以往神圣。
我虽赞同凡事宽容,但得有理由。
”“罪恶被赦免了,内心就会平静,让我们祈祷吧!
”“听说神父见过天使,所以他才变成修士的。
”永远不再孤单的路,倘若心中没有主,就算众人围绕还是孤独。
人来来去去,只有主能常驻我心。
人生如此,必须认命,遵从主的旨意。
这里不是旅馆,或收容所,这是给心中有神的人住的,如果你不信奉祂,甚至是信了别人,那你最好不要来打扰其他人。
懂吗?
俗话说:钱财是魔鬼的眼睛,我们要放弃个人的爱专心向神,这样才不会受到各种诱惑。
魔鬼是很狡猾的,他让你产生欲望,再变成他的奴隶。
你以为满足自己,其实是满足了她。
你要在这个洞穴待上一辈子吗?
这里是我的家了。
你在畏惧什么?
怕出去生活吗?
神父曾说过一个寓言:有个人环游世界想找到生命的意义,另一个人看着门外,找到天主和平静。
“主给我们需要的,但不是我们想要的。
”“别为我祷告,听到了吗?
我宁愿下地狱,也不要你为我祷告。
”“若是逼着生病的小孩吃药,你有罪吗?
”“小孩不一样。
”一部意在展示现状的影片,宗教与社会、医疗及司法体制的不同思想,它们之间的不同引发的矛盾像是来自不同物种之类的对话,难以调和且最终看似无解,背后却是蛮荒和无知,以及每个个体扮演的社会角色是的自我与麻木。
警车被溅上的污泥,雨刷刷干净,警察继续云淡风轻聊着耸人听闻的弑母案,医生照常在电话里叮嘱不要再给孩子送玩具了,公务员依旧兴奋地聊着某个同事的性向八卦,谁还在意那个曾在十字硬木板上挣扎将息的灵魂。
阿麗娜這個人物實在具有經典意謂。
她確實佩戴著某些現代人的特徵,“仇恨、詛咒、咒駡周圍一切”,完全無法理解上帝、信仰、宗教、神聖、古代精神,甚至還侮辱、謾駡并敲打之——阿麗娜在孤兒院時自習武術,後來從羅馬尼亞逃出生天,在德國工作。
然而,她卻并沒有受到什麽“新教教派”或“反衛道戰士”的影響,也根本沒適應山之外的現代生活,從根源來看,現代人的生活價值從未內涵并孕育其中,她只是適應了現代人的生活方式甚至思考方式,但并沒有徹底和全盤接受現代性的價值觀(這種【夾心人】的典型天朝就不少,尤以那種【知識份子牌屌絲】最為典型)。
故此,阿麗娜對已經作為修女的童年好友維格琪亞的愛,深刻和偏執到了原始的地步,這使她拋棄現代生活,回到過著充溢正教限制的山之內的生活,并因此”幼稚“地嫉恨“奪走維的上帝、神甫、修女和正教”。
有一條貫穿終始的線索式隱喻頗為意味深長:兩種【藥】,即醫藥和信仰,都無法醫治和拯救阿麗娜的歇斯底裡及靈魂,因為二者都不能使之【夢想成真】或【知行同一】——她就是無法和維格琪亞恢復只屬於二人的友愛關係——阿麗娜是一個身處於“史前史”中的“現代人“,是反現代的,又非復古主義者。
但她本身的這一特徵又恰恰作為一種種現代性的最典型的【病癥】,生活在現代中的人們,在<山之內外>皆是【異鄉人】或【異教徒】。
而這聯繫著一個能引發更幽微意象的問題上:【阿麗娜:”我試過了 但上帝就是沒法拯救我 如果它是全能的 爲什麽不能滿足我的願望? “維格琪亞:“你錯了 上帝滿足我們所需而非所想”阿麗娜:“可是我的所想就是我的需要 我需要你”】問題出在,阿麗娜擁有的是一種“墮落的神性的愛”,即,可以這樣作理解,她其實類近【複製】了古希臘不正經的神明們的形象,以至於對維的愛不亞於對上帝的愛,但是,她愛上了的是一個人。
她憤怒的【像】正統排除異端那樣維持自己愛的正當性和合法性,從而才藉此反倒粗暴地排除了宗教和神本身。
并因此受到了【懲戒】,她被綁在像十字架一樣的破板上,最後脫水而死,但她卻不代表值得惋惜的“耶穌”,故當她的屍體停留在醫院時,醫生雖然死理性的訓斥了正教徒,但卻只將她視為一具稀鬆平常的死者。
【謀殺宗教】后,【異鄉人】沒有享受到【現代性】的尊重,而是徹底被【漠視】了——“一個男孩殺了他的母親后把照片登上網”“(現代)已經裂了”。
P.S:原來這個蒙吉就是拍<四月三周兩天>的,只嘆這番比上番給力太多 但<擺渡性>較上番反而弱了,幸好<或非此或非彼>的倫理探索態度還持續著。
上番關於墮胎的價值論角度的(要僅是形式和決策方面的就略好辦點了)問題,一直到現在還經常困擾我:在母腹里的嬰兒多大起算是個【人】?
從泛人道主義來看,只要有了,那孩子就算是個人,這不違背仏教倫理亦不違背基督教倫理。
但問題是,母親作為孕體,決定了自己孩子的父親,她是負責的并行使【人權】的一方,幼兒這時沒降臨在社會中,根本不具有這種【權力】和【能力】,而且關鍵的是,它現在還不具有【人性】,即便是【同情】的基礎亦建立在【大家都是人、都有共通感受和理解前提】的基礎和背景上。
於是,泛人道主義會自動輸出否定自己的理路和結論,相反,部派佛教時期的<“正宗”>倫理則教導,【人】亦不過是【因緣和合】的,父母其實根本對子女沒有什麽先天的或神予的或自然的約束權——本來該負責并有權的變成沒權和不用負責的,幼兒沒【人權】卻有【因緣】,怎麼破?
其實,各種類型有效績的社會都不會在上述問題上過於執著,但若想像一個受到上述兩種倫理或交叉支配的社會,就會變得過分有意思起來<素材收集>。
这是发生在修道院里的真实故事,蒙吉用他的镜头,缓缓地重新审视着一切:修道院里的神父与修女,大雪拥门的清静寺院,群山之外的红尘世界。
信仰与欲望,在这个山村修道院里交织。
一个据称受到神启的神父,一群潜心修行的修女,一个从德国回到罗马尼亚的孤女,构成了电影《山之外》的人物图景;走出山外,还是侍奉上帝,成为电影的焦点;从精神病发,到死于驱魔,这是电影的主要情节线。
蒙吉仍然用着他的长镜头,安静地记录着展示着,他没有给故事一个结局,也没有明确地表明自己的观点,不过通过镜头,蒙吉给予观众很多的暗示。
电影中的主角是两个孤女,两个都来自孤儿院,她们在孤儿院里结下了深厚的情谊,甚至有了暧昧的感情。
长大之后,阿丽娜去了德国打工,而维克琪雅则去了山中的修道院。
两人的生活有了分野,一个沉浮于红尘,欲望支撑着她;一个退陷于宗教,寻求着生活的宁静。
不过她们彼此之间的情谊仍在,为对方着想仍高于外在世界的吸引及信仰的归依。
阿丽娜千里迢迢来到修道院,想将维克琪雅带到德国去,到游轮上去打工。
她们从此可以在一起,享受着生活的美好。
而维克琪维已经将自己奉献给了上帝,外面的世界已经无法吸引她,她只是担忧着阿丽娜,想尽自己所能给她提供一些庇护。
在这个荒僻的修道院里,两个孤女在这里僵持着。
这是一种世俗与宗教的僵持,也是一种欲望与信仰的僵持,发生在这个山村修道院里的事,其实也会发生在我们每个人的内心。
阿丽娜感觉到她是在与上帝争夺维克琪维,且在这场争斗中她毫无胜算,因此她将整个的修道院甚至宗教,都当成了自己的敌人。
维克琪维对于阿丽娜,她只有一份姐妹情谊,即使有欲望,也早已被她压抑于心里。
至少在阿丽娜看来,她的心已如枯井,是否还有着感情的泉水,对于阿丽娜来说,一眼望不到底。
她感觉到绝望,因为没有维克琪维的生活,对于她来说毫无意义。
在绝望之中,引发了她的癔病。
阿丽娜的癔病,既是她绝望的表现,也是她对修道院发泄的不满,通过她的癔病,修道院与外界联系了起来,也是由于她的癔病,最终导致了她的死亡,并让原本宁静的修道院陷入麻烦之中。
在电影中,维克琪雅才是真正的主角,她的内心充满了矛盾,阿丽娜只是维克琪雅内心矛盾一面的外化。
从故事中,我们能够看到她的隐忍,也能看到她的虔诚,看到她的善良,看到她对上帝的皈依。
她总是平静地面对着眼前的一切,似乎外面世界对她已无意义,她的心已如止水。
而阿丽娜则与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疯狂,执着,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充盈着物质及身体的欲望,怀疑着修道院里的男男女女,怀疑着宗教的动机,甚至对上帝也有着怀疑。
其实,这正是维克琪雅的一体两面。
阿丽娜的一切表现,实则代表着维克琪雅信仰的动摇。
当阿丽娜未来之时,维克琪雅与外界已无任何关系,无论她有任何的欲望,她亦只能压抑在心里,而只是诚心向神,让自己在青灯神像前得到抚慰。
阿丽娜的到来,激活了她的世俗欲望。
表面看,她是在为阿丽娜担心,担心她居无定所,担心她的癔症,担心她的前景,实则是维克琪雅自己在犹豫。
本来沉静的心,随着阿丽娜的到来而起涟漪,并随着她的步步紧逼,世俗的欲望也在逐渐地抬头,并动摇着她的信仰。
维克琪雅对于曾经坚信的人生发生了怀疑,对于曾经深信不疑的上帝也产生了怀疑。
她只能在深夜里跪在神像前,不停地念着圣经坚定着自己的信念。
电影中的悲剧本不应该发生,她本应该坚决地表明自己的态度,让不信神的阿丽娜离开修道院,回到以前的生活中去。
她的犹疑让阿丽娜也看穿了她的内心,觉得自己留下,并攻击修道院里的所有神圣之事,就能将维克琪雅从宗教中解救出来,回到她的身边。
这样,维克琪雅将自己内心的僵持,转化成了她与阿丽娜之间的僵持,并最终转化成阿丽娜与修道院之间的矛盾,她成为一个旁观者。
在阿丽娜死去前的一晚,她来到了阿丽娜之处;当阿丽娜死去之后,在警察面前,她却质疑起修道院来。
蒙吉在这里的镜头转换,相当地有意味。
修道院里的神父嬷嬷及修女们,也都算是虔诚的教徒。
虽然进入这个荒僻的修道院,都是各有原因,但对于这个让他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抱持着一种感恩的心态,以及一种热情的态度。
神父原来是一个电厂的工程师,偶然得到神启,于是就有了些神力。
我们无法从电影中看到这些人的邪恶,而看到的只是善良,淳朴,还有些山野里的愚昧。
上帝在他们心中至高无上,他们严格地遵循着上帝的旨意行事。
他们只是在山中的修道院里修行,也为城里人提供一个心灵的净所,还时不时地到城里去,为那里的孤儿们提供食物。
虽然在修道院门前挂着一张纸牌,上面写着信异教者不准入内,显示了他们的偏狭。
但对于生活于罗马尼亚荒凉山村的人来说,他们又能有多少理性的认知呢?
笃信上帝,恪守道德,坚持善良,也就是这些信教者的一切了。
对于不信教者阿丽娜的到来,神父虽则不高兴,但也是默许着维克琪雅收留阿丽娜。
而阿丽娜对于宗教的激烈态度,也打破了修道院的宁静,让本无事端相安无事的修女们,被搅扰得个鸡犬不宁。
影片中有多个镜头都表现着这群修女,为着发疯的阿丽娜奔来跑去忙忙碌碌。
阿丽娜发癔症时,院长嬷嬷与修女们将她送到了城里的医院,医院却责问她们为何不将她留在修道院?
说给她读圣经比送到医院更管用。
一个坚决反宗教本应由俗世管的疯女人,又被俗世推到了她所反抗的修道院,而修道院只能接纳她,负担起对她从身体到心灵的拯救之事。
事情至此,已是相当的荒谬。
对于一个已无人接纳,不信神怀疑上帝,指责神父与修女有染,拚命在修道院里大吵大闹的疯狂女人,修道院已经无法进行正常活动,他们所能想到的办法也只能像医院一样,将她捆绑起来。
也只能按照他们的想法,认为这个疯女人已经恶魔附体,只能勉为其难,祭出他们认为最有效的法宝,为其驱魔,悲剧由此发生。
从真实事件到电影本身,修道院里的神父及其修女,都颇受人们的指摘。
严重者责之为宗教的罪恶,轻之者也认为神父与修女们愚昧与残忍。
当然,从阿丽娜死亡事件来看,修道院里的神父与修女是有过错,毕竟一个年轻的生命逝去了。
不过将这一悲剧的发生完全归之于修道院,对于宗教来说恐怕也是过于严苛了。
真实事件到底如何,我们不知道,从电影来看,修道院里发生的一切,自有其逻辑。
在那样一个荒僻的地方,神父与修女们还有什么办法,来解决眼前的困境?
因此蒙吉在电影中也未轻易地表明自己的态度,只是将事件呈现给观众,让观众自己去判断。
许多人对于宗教,一方面认为其充满了罪恶,虚伪而愚昧,另一方面又对其抱持着过高的道德要求,将自己及普通人无法做到的一切加诸于宗教人士,认为他们应该道德高尚行事无暇。
圣经中曾说,谁是没有罪的,谁就可先拿石头打她。
但谁又可以大声地说我无罪呢?
电影的最后,是神父与修女们皆被警察关进警车,带去检察官那里问话。
检察官不在,因为一个儿子杀死了自己的母亲,他处理去了。
因此警官说了句到处都是罪恶,似乎是在给电影点题,认为修道院里也有罪恶。
当然,蒙吉在这里也许还有另外一个含义,修道院与俗世一样,种种因素酿成了罪恶。
即使有罪恶,也不意味着修道院里的罪恶就比尘世更重大。
罪恶无处不在吗?
也许如此,因为人的内心深处都藏着恶魔。
影片的片名也很有意思,与影片一样,对于一切皆未定论,只是一个相对的概念。
对于城里来说,山之外就是修道院。
虽然偶有信徒到这里来寻求心灵的安慰,但山野之地仍离他们太远。
对于修道院来说,山之外就是山下面的城市,那里红尘是非,与他们相对而存在。
对于阿丽娜与维克琪雅来说,山之外就是广阔的世界,就是德国,就是俗世。
然而,不管是山之里,山之外,皆是上帝的领地,上帝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这个世界,注视着我们所有人。
善与恶都在那里,就看我们的选择。
我曾经如此比喻一部电影的构成元素:剧情是骨架,演员是血肉,画面是外表,内涵是精神,音乐是灵魂。
但是本片给我的感觉就是一个瘦瘦高高的竹竿一样的人,显得异常羸弱而容易引起别人同情。
他面目苍白,思维中有一些灵光但是难以表达。
于是有些”影评人“人一看到这样他就容易动恻隐之心,一看到有一个主题但情节冗长的欧洲片就以为是“艺术电影“。
反正我毫不客气的认为我没有办法理解和接受这样的人,对于这样的电影,我只能说勉强及格。
我的观点是,不论任何文艺形式,在绝大多数情况下,内容比表现手法更重要。
拿电影来说首先画面要有一定的吸引力,然后有精彩和深刻的内容(首先还是要精彩,说代表作品各种惊悚悬疑电影,其次才到深刻,代表人物伊斯特伍德),再加上各种独特的表现手法(代表人物诺兰、昆汀)和让人产生共鸣或诱导某些情绪的音乐,就能成就一部佳作。
我认为这是一个正常人循序渐进的接受过程。
就像接受一个人,正常的顺序也是从外而内。
但是就是那么奇怪,内外兼修的人往往不能成为最具代表性的。
比如贝克汉姆这样又帅球技又好职业素养又令人钦佩的人是无法得到金球奖的,而像齐达内或者C罗这样只在某一方面很突出的”缺陷美“才最能得到”专业人士“的青睐。
电影界同样如此,诺兰的《盗梦空间》、《致命魔术》、《记忆碎片》那一部不是影像效果、音乐、编剧、思想内涵俱佳,而且带给电影节很多新思维或者模式的佳作?
但这些电影都和各大电影奖无缘。
只是象征性的得到一些技术类奖项。
而《指环王》、《撞车》,包括今年的《为奴十二年》这些只在某方面做的不错的影片却更内骗走金灿灿的小金人。
虽然我是《指环王》的忠实粉丝,但凭良心说在内涵上和上述几部诺兰的电影根本无法相提并论,《撞车》、《为奴》十二年这样的电影在思想层面也未必有诺兰的高度。
而《芝加哥》、《国王的演讲》...算了,这些我不想说扯得太远了,本片是有一个本来很深刻的主题,很多细节也很值得人深思的。
但导演这样的拍摄方式我能怎么接受呢?
伪纪录片吗?
150分钟的长篇幅,滥用长镜头、没有配乐、构图鲜有美感且毫无语言感。
明明就是一部浪费了题材的勉强及格的电影,却被我们在时光网的伪文艺青年打出了8.0的高分......在有戛纳最佳影片提名和最佳编剧的光环下,IMDB也才打出7.6分。
大众有时候真的容易受权威所左右,那些打高分的人,你看过的电影也不少吧?这样的作品你真的觉得优秀吗?
大众就是本片中那些修女、护士,没有主见,只会听主教和医生的。
而他们也根本分不清是非。
我以为这是拉拉电影,额其实关系真的不大,或者说这正是导演的可怕之处,一切细思极恐的细节都以极其冷静,四平八稳的叙事推进,没有任何情绪起伏,于是我的感官也没有太偏向某一方。
这种还以中世纪方式生活的宗教形式应该是会让我有明显翻白眼情绪的,结果我的感受倒很平和,这是人家的选择,在没有妨碍到任何人的情况下,外人也没有什么权利来指手画脚,甚至很长一段我都以为这个故事发生的年代还很悠久反倒是从“现代”来的阿丽娜对他们的质疑的逆反显得那么刺儿,那么格格不入。
最后维克琪雅在阿丽娜死亡的刺激下终于有点醒过来的趋势,我倒突然开始可怜这个小姑娘,其实她这样平静得在修道院过与世无争的生活也没什么不好,她也许是真心愿意侍奉上帝呢,何必强求。
大约只要是朋友,多多少少都要经历这个尴尬的时刻:一个向另一个提出某个要求,不幸另一个无法满足——如果是钱的问题,似乎倒好办了,百般筹措,怎么也能过这一关,不致让那个写“验证谁是真朋友”的SB得逞。
但要是事关前途命运和生活方式呢?
你可以为你的朋友借钱,但可以为他/她关闭你的公司,陪着他/她一起去出家吗?
在我眼里,阿丽娜提出的就是这种高难度的要求。
只不过由于立场相反,她不是要求维克琪雅出家而是要求她还俗,在很多人眼里就有了天然的合法性。
实际从逻辑上说都是一样的:你需要为我改变,放弃现在的生活,因为我不认为你活得很好。
如果双方都在世俗的世界里,那么这种人不要说是朋友,就算是父母,也早就被各种自由主义踹飞了。
糟糕的是,这回被扯进来的是东正教。
那些地处荒山孤村的修道院,种种形同中世纪的宗教仪式,足以让21世纪的“正常人”认为,这是一个类似传销的组织,几千年如一日地用洗脑来控制一帮老弱妇孺,让他们变成一群和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怪物。。。
云云。
可是,片中的修道院怎么看也不像一个日月神教的据点。
神父是前热电厂的工人,对买不起冬煤的关心,要远远超过四处传教的热情。
一个男人领导一群女性难免招人闲话,但包括阿丽娜在内,所有的指控都只停留在“淫者自淫”的想象层面。
修女们则大多在外面的世界里受了很多委屈,乐得到这里来躲清净。
在孤儿众多、就业困难的大背景下,入院的“名额”甚至非常抢手,供不应求。
要是有人愿意还俗离去,反而成了一件成人之美的大好事。
神父和院长也并不强留。
这是一种逃避吗?
也许。
其实,只要有这么一个地方,就比走投无路要强。
事实上,修道院生活之所以要搞得那么僵化、单调、封闭,就是为了告诫你:这里不是无偿的庇护所。
你到这里来的前提,是断绝一切世俗的享乐以及人生的全部乐趣,放弃自我的意志和自由,把自己献给上帝。
如果你真是为了逃避,那么这就是逃避的代价。
尽管代价如此高昂,但由于各种物质和精神的贫困,还是有无数人接受了这种由宗教提供的“最低保障”——想象一下,在阿丽娜去了德国之后,一向“受她保护”的维克琪雅又处在何等境地?
阿丽娜声言维克琪雅是她唯一的朋友,那对维克琪雅来说呢?
她之所以投身修道院,难道阿丽娜离去后的孤独无助不是一个肇因?
至少,阿丽娜没有权利去指责朋友在孤苦中的选择。
但她无法接受——也许她悔恨过,自己没有能力让朋友跟自己一起过好日子。
因为她自己也从未过上过好日子。
她流落异国,而且被暗示遭遇悲惨(罗马尼亚打工女在德国等西欧国家多被骗从事色情业),正如神父所说:离开后回来的是另一个人。
歇斯底里对她来说似乎成了一件好事,因为作为病人,她可以名正言顺地向维克琪雅索取照料和妥协。
然而,可能是上帝对她这可悲的策略不满了,终于给了她比孤独更惨厉的惩罚。
影片结尾,维克琪雅穿上了阿丽娜的毛衣,站回了亡友的立场,代她控告前景中这一众黑衣的惩戒者。
但脱离了这个群体的她,必然会变得和阿丽娜一样孤独。
而那,永远是对生者最好的惩罚。
电影里有很多对照组相互映照,非常有趣味:一是比如患精神病的阿丽娜对照着耶稣或者乃至宗教神学。
四百种的罪责里,不信上帝就是所有的原罪,有任何的戾气都是不该,一切都要求顺从。
(绑在木板上,真的神来之笔,不禁想象受难的Jesus,是不是也是同样的遭遇而已。
)二是两人私自的爱情对照宗教对众生的博爱,爱情很具象,是占有,是吞并,是确保爱在场;而宗教之博爱,对于众生的有仁慈之心,是抽象的,但谁也不能画出等号说它是真的爱具体的每一个人,患上精神疾病的阿丽娜,惨遭不测就是最好的例子。
但宗教也绝非如此的不堪,它确实给了很多无依无靠的人提供了归处,相比医院的劝离和孤儿院的拒绝、收养家人的不用即弃,但依然有个底线,你确定是顺从的。
为何这么说,就要看第三组对照:阿丽娜和弟弟,两人都呈现出了精神不正常,但一对比,弟弟仍能最后留在修道院工作,因为他没有他的主观能动性,是顺从。
而阿丽娜在死前都没有停过的抗争,不仅只是她的精神不正常,还是她留存在脑海中自然而然的来自于她生命力的抗争罢了,她不信虚伪抽象(在她精神正常的时候对着维克琪雅说,和你说话就跟神父说话一样,就看出她对虚伪的宗教的反抗)四则是突然闯入看似崩坏的阿丽娜对照着跪坐在神像下克制的维克琪雅,电影大部分情节呈现的是阿丽娜的“恶意揣测”和几度精神崩溃,其实背后是从童年起遭受到的各种不同创伤,母亲弃养、弟弟精神不正常、外出务工被弃……她的遭遇所带来她如此的反应,其实正常不过了。
而安静的维克琪雅看似没有过多的背景描述,但最后她背离了信仰,她也如阿丽娜开始崩坏了,穿上阿丽娜的毛衣,在警察询问安静的时候,指认神父的“虚伪”和“不任性”,她和神父修女一起坐上前往检察院的车上,一同迎来了最后迎面而来的泥水。
有一个导演的节奏把握很好的地方,角色的描绘上,特别是神父这个角色,不把神父落入俗套的标签化中。
他关爱众生、狭隘无知、甚至更有趣味的是他还有些不信神迹的唯物主义。
整个片子,导演一直保持着不偏不颇的中立立场,很厉害,最后的镜头,非常喜欢。
20/3/12
虽然可以理解,但仍不喜欢女主的怯懦,上帝只是个借口……
毫无代入感。期望看到更多社会面铺陈。
没有恶意的伤害真可怕,因为他们根本意识不到这是伤害。
人死了以后电影才好像终于有了点想法,而在此之前的绝大多数片幅都是无用功
一部冷峻的写实之作。很喜欢影片的长镜头,每一个镜头的机位和长度都恰如其分!
对于有信仰的人,欲望是毒药,宗教是解药;对于没有信仰的人,宗教是毒药,欲望是解药。
让人沉思,我们都用自己的方式来爱着对方,对对方好,但结果确实伤害,对于无宗教信仰的人真的好难。
信仰是个很难分对错的东西,另外电影可以改名叫“一个人的鸡飞狗跳”
这导演说故事水平差分数奇高 拉黑
宗教片,乏味的很。当上帝成为情敌。
@2024-06-03 19:02:15
看得头疼!
三星半。救赎是什么,救赎谁?此片没进外语片最终名单着实可惜,即使amour基本锁定奖项。
肃静。
1.正如电影开头指明的:信仰与信念,天主教堂,闲人勿入。 2.他人即地狱。雅明娜的朋友即是雅明娜的地狱,雅明娜也是修女和神父的地狱,修女神父和雅明娜的朋友一起出现时构成了雅明娜的地狱。雅明娜的状态完全取决于他人,因此并非5瓶肾上腺素要了雅明娜的性命,实际上当她决定捐出所有金钱时就已经死了,失去了生活的中心,失去了底线。明明不信教,却为宗教而死。
有种非常刻意的克制在里面,让人感觉蒙吉整个状态绷得很紧,所以喜欢不来。另外人物的性格改变我觉得好奇怪。
她们在同一个孤儿院长大。成年之后,维克琪雅觉得修道院是自己心灵的庇护所,于是便去做了一个修女; 而阿丽娜则去了德国。她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了,但是她们的命运却因为一桩意外而重新连结到了一起
不怎么喜欢
对于宗教教义并不能完全理解,只是很清楚地看到一个正常人走入不正常的人群中,显得那么不正常,并在宣扬“爱”的教义下,驱魔至死。有信仰的人视宗教为唯一解药,但这服解药对于没有信仰的人来说却是毒药,而她所需要的解药在教徒那里是被禁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