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效美到流眼泪服饰飘逸又真实,让人完全能相信那个时代就是这样的许仙被白蛇吓死的那一场,前后的情侣都是一声卧槽,惊呼,“好精致的白蛇!
”作为粤剧来说,场景背景肯定是不复杂甚至可以说单调的,但是不管从构图还是特效都美翻天了,除了动画片我真的第一次看到电影做出这种效果!!!
小青姐姐的腿真的好好看,充满了力量的美感!
白姐姐去昆仑盗取仙草的场景,真的,明明是跟孙猴子一样的转场,但是白姐姐飞出了敦煌飞天的美感,仙气飘飘的同时又能融进昆仑万山之祖的气势里!
也是第一次看到影视剧能用这么简单的镜头展现出昆仑的气势啊还有狂吹最后水漫金山的特效,这个特效让我相信了神话传说中蛇真的可以一遇风雨成蛟化龙!
以下剧透预警标题说了这个粤剧改编圆满了白蛇故事中不合理的地方首先是法海的形象,白蛇青蛇许仙的设定没什么变化,演员演绎得特别好,最重要的是法海的形象变得丰富立体,因此整个故事变得逻辑合理。
在以往的故事里法海都是反面形象,在这种人设里故事就无法回答,那法海所代表的被佛选中的得道高僧到底得的是何种高道?
第二是,昆仑作为万山之祖,道家神话中的最高之境,白蛇到底要多高的法力才能盗完仙草还能安全离开?
《白蛇传·情》给出了很好的答案。
电影最初,小和尚问法海,在竹林飞过的青蛇是什么,法海回,“天生万物,且都各行其道。
”可见其三,一是法海并不是见妖就杀的嗜杀无度的僧人;二是法海认可的是天道,天道自然,但是有规则;三是对应了法海后来的选择。
白素贞与许仙成婚后,法海找上门劝说白素贞,希望白素贞能自行离开,保留和许仙的情谊和体面。
这能看出法海“仁”的一面。
随后许仙被吓死,这里的空镜头真的绝了!
场景渲染瞬间炸裂白蛇盗取仙草,被昆仑仙童阻拦,打斗中白蛇救下小鹿仙童,战败后小鹿仙童向飞鹤求情。
所以白蛇才能再昆仑取到仙草而回,并非是白法力强到可以逃离的程度。
其次也说明,昆仑有情,昆仑有情即天道有情,才能解释故事的结局。
法海从头至尾没有说过白素贞会害许仙,而是站在天道的角度。
在道家神话宇宙里,天道自有法度,这也是法海遵从和维护的法度。
在白素贞这个明显违背天道的举动里,最有可能就是天道降下天谴。
所以法海让许仙皈依佛门,不仅是不再给白素贞机会,也是为了保护许仙不被白素贞的天谴波及。
所有的冲突和矛盾最后来自于许仙,这个凡人的选择。
而许仙那一瞬间的犹豫害怕就是普通人的怯懦和退却。
事实证明,法海的担忧并非毫无道理。
白素贞找不回许仙,选择水漫金山。
水漫金山这一行为,可能祸及的人何止一个法海和金山寺僧众呢?
再次为电影特效疯狂打call!
真的绝绝子!
而法海也充分证明了自己是天道选中的男人,重伤了白蛇青蛇。
但随后法海就收手了,面对放走许仙的弟子也没有怪责,而是选择向上汇报。
故事的结局,大家都知道了题外话,希望珠江影业可以开个特效培训班、视效培训班、服化道培训班,以及武指培训班。
感觉中国电影水平能上一个崭新的台阶。
受邀看完戏剧(粤剧)电影-《白蛇传情》了,泪目了三次,全场浸入式体验梅花奖得主曾老师的戏剧魅力,这次中国古典戏剧体验完美满分结束。
全程粤语听的人极度舒适,说腔和唱腔的搭配让人回到小时候坐在电视机前看白蛇传的感动。
音乐转折即经典喜剧有氛围又有交响乐团和国际顶级作曲团队的搭配,光靠声乐就堪称经典。
打斗动作柔韧完全符合戏剧标准,和院线电影的打戏完全不一样却更有美感更协调,大到白素贞法海,小到小沙弥哥哥演技在线,如同身临其境,我带入白素贞身份的时候都要哭了(怎么这么苦啊)。
特效是澳大利亚团队制作,远近虚实的特效和场景布置,严格按照舞台要求的摄影构图,完全是一场美学和中国风的对外完美输出,看得我这个小时候被奶奶逼着看戏剧的90后泪目三次,这次粤剧领先赢了一局。
按照粤剧分为了五折和尾声,一共六个部分。
按照初春(万物初露),晚春(情愫暗生),盛夏(热恋沐花),清秋(落叶纷飞猜忌),初冬(大战万物僵死)和尾声-初春(充满希望万物复苏)。
不想剧透任何一丝丝细节,但是白素贞盗仙草救夫的情真意切,许仙幡悟悔错的回忆,最后为这段情镇塔千年的最后一眸,看的人鼻酸,人生在世有很多爱恨情仇,爱情亲情友情、最能传颂千年的就是那份为爱牺牲的奉献精神,令人记忆犹新。
最后用片尾曲的歌词做收尾那就是:谁的思念 暖了春天谁的誓言 风里听见谁的泪水 糊了视线谁的情话 传颂千年五星推荐,5/20上映,请大家多多支持国粹。
哪天佛陀花开,你我再见
画面特效真是美得不行....随便截图每一帧都能当壁纸这种中华传统文化特色的电影真的看得人泪流满面的,演员们也有很多原速打戏,而且那个水袖卷灯居然是实拍,不是特效虽然白蛇传的故事都被翻拍烂了,但还是很新颖,特别是水漫金山,特效高级得不行...比很多电视剧电影的特效都还真实,是真实,因为有些电影特效就跟贴图一样...完全和演员是两个图层的,这个真不同,就好像是演员自带的一样
白素贞许仙的缘起于百年仙道,遂修行百年,白素贞游离人间对情爱有祈愿,在一个恰当的时机两人相遇。
深情厚谊时,荷花盛放、翠竹挺拔,充满疑心暗猜时,满池枯败、枯竹斜逸。
三杯雄黄酒,一杯担妻子责任,一杯为骨肉祈祷,一杯愿终生相守,白素贞都无法拒绝,她喝得心甘情愿。
法海他说缘来则聚,缘散则去,痴缠于情爱,便是沉沦苦海,可是法海他明知乾坤自有因果,以维护天道尊严为名,强行介入他人的因果之中,安之不是一种身陷“法海”?
许仙的形象上也在尽可能地进行美化,法海在告诉他白素贞的身份时,他产生最大地反应不是听到白素贞是个蛇妖,而是听到他们相爱会为祸世间。
用更轻缓地来往斗争去表达水漫金山是我所更认同的,有些版本法海白素贞斗争牵连太多无辜生灵,他们本来坚贞难得感情有了太多无辜鲜血,即使禁闭千年,也不如未曾遇见。
佛陀花开,有情人终会遇见。
粤剧有其独特的韵调,这次电影是一次优秀的商业尝试,希望传统剧终都能运用科技焕发新生。
多部爱情新片齐齐抢滩的“520”过去一周。
哭哭闹闹声中,几乎没人预想得到,其中口碑领跑者竟是一部戏曲片。
长久以来,戏曲电影都“隐形”于大众视野之外——其起源成为历史书上的知识点,其现状只呈现在金鸡奖提名名单中。
除记忆中的红色样板戏外,一般观众对戏曲片的认知,同观看它们的渠道一样少之甚少,更不要说在电影院里购票观看了。
上映一周有余,纵然票房仅有不到五百万,《白蛇传·情》扎实上升的排片比与场次数,仍在高口碑的发酵下,为类型提振出极大信心。
豆瓣评分稳步居于8.1高位,这一段穿越千年的“情”,更为《白蛇传》故事拓展出全新的讨论维度。
一波五折,墨色传情 · 从舞台到影像:唱段·影像·视觉同一般戏曲片仅摘取“折子戏”的成片思路不同,《白蛇传·情》延续了其粤剧舞台版的全本结构。
在序曲与尾声之间,还原传说原貌的五“折”紧密铺展,令“断桥定情”“端午显形”“昆仑盗草”“水漫金山”等名场面成为各折唱段的主体。
作为广东粤剧院的新派保留剧目,舞台版《白蛇传·情》就已做出结构变革。
相较传统粤剧《白蛇传》,《情》之体量更为轻巧,在保证唱腔精彩度的前提要求下,提挈亮点拉升叙事效率。
由舞台移至银幕,时空变换更为自由的声光形式,又为精编后的唱段留出更大升华空间。
第一折二人一见钟情的抒情唱段中,彼此视点的从容转换,均靠令人目不暇接的场景蒙太奇完成。
从雨中飞红到月下轻舞,颇为顺滑的镜头转接,将曾小敏、文汝清所饰的白素贞及许仙间的绵绵唱辞装点得入情入心。
月光下将二人情感推向高潮的旋转,令笔者的一位朋友想到了好莱坞歌舞片《爱乐之城》。
刨除影迷心态,这样的联想,同影片视效技术及视觉审美上的突破不无关联。
《白蛇传·情》导演张险峰曾表示,为贴合当下银幕放映技术及年轻观众口味,剧组在采取4K高清拍摄之外,更聘请来自大洋洲的视效团队进行冒险式的视觉包装。
依成片结果观察,这样的“冒险”是成功且值得的。
第四折水漫金山一场,水墨氤氲间黑云压城的紧迫,与以西洋音乐元素取代梆子鼓点的革新配乐相得益彰,将白素贞救夫之切由视觉险境推及心理挣扎。
传统戏曲片“要么大全景、要么大特写”的镜头取向,也以灵活多变的调度及富于设计感的构图,在《白蛇传·情》水墨丹青的世界中实现美学跃迁。
尽管大银幕的放大显现出一定的棚拍抠像质感,但通片水墨烟霞的渲染,仍足以用山水诗画余韵弥补这一缺憾。
从舞台之虚走向银幕之实,粤剧演员们所做的改变不止妆容的淡化,还有唱腔上的相应调整。
伴着青年作曲家陈挥之极具感染力的新派曲式,由梅花奖获得者曾小敏领衔的名角阵容,在演唱及口白上更重生活气息与情感浓度。
多个唱段不逊排行榜作品,具备流行价值。
片中最惊艳一幕,当属饮下雄黄酒后不适的白素贞,以镜中自照出面部鳞片的惊悚画面,传递出即将现真身的慌乱。
那一刻,可视化的银幕手段,真正令戏曲舞台融入时代光影。
戏曲光影,千年一梦 · 从哺育到新生:身段·侠影·戏梦从童年回忆《新白娘子传奇》,到银幕经典《青蛇》,再到近年国漫力作《白蛇:缘起》,常看常新的《白蛇传》故事总能容纳多元的影像改编创意。
而色彩各异的表达,也总在戏曲中汲取养分。
除了白娘子最经典的素衣冠饰,最为典型的,莫过于《青蛇》中王祖贤与张曼玉模拟蛇行摇曳的步姿。
某种程度上,这既是对自然的模仿,也是对戏曲身段的参考。
作为戏曲至关重要的一层,身段之于舞台表意有着无可替代的作用。
历经数百年的舞台实践,师法自然的模仿也早已深入身段演绎精髓。
如若仔细观察《白蛇传·情》中白青二蛇的身姿,你会发现无论行走抑或打斗,只要脱离静态,她们的动作都遵循着流线轨迹的自觉,且在戏曲框架内丝毫不显违和。
而论及身段的极致呈现——“唱念做打”四功中的“打”,《白蛇传·情》所呈现的虚实之度则更令人着迷。
对于舞台上点到即止的“花拳绣腿”,电影创作者在特效包装之余,更以考验演员“武功”的回合提速强化战斗节奏,大大提升影像的连续性及可观赏性。
当下作为一种类型为世界熟知的武侠片,其起步时所参考的也正是戏曲中的打斗身姿。
堪称为“文人武侠”电影开宗立派的大导演胡金铨,本身就是最地道的京戏迷。
其在《侠女》《龙门客栈》等经典影片中师法戏台、注重意境的武侠场面,也极大程度影响了《卧虎藏龙》《刺客聂隐娘》等后世经典。
纵然有着视效及各项创新手段,《白蛇传·情》真正引人入胜的内核,仍是传奇故事打磨千年的文本,与粤剧作为中国传统戏曲的艺术格调。
哺育了武侠类型的戏曲,本身也是中国电影诞生的起点。
早已看不到《定军山》影像的我们,还能在李翰祥的黄梅戏电影中,看到电影创作者令戏曲走入百姓家的努力。
永镇雷峰塔一幕同《梁山伯与祝英台》化蝶一刻穿越时代的辉映,也是《白蛇传·情》用电影手段反哺戏曲的大爱。
【原载公众号《今日影评Mtalk》20210527】
鉴于近几年,粤剧有《柳毅传书》等一系列没什么审美的片子,我就没抱着多大的期待,纯粹为了支持下粤剧,来看《白蛇传情》,居然有点意外,审美非常好,演员表现也不错。
当然不足还是很明显的。
舞台和电影还是没能很好的兼容。
比如开场结尾那堆载歌载舞跳舞的人,导演你让她们生活化一点的合唱,都比这明显凹造型,排队列的尴尬来的强。。
比如金山寺那个打戏,白素贞那个慢动作水袖真的不是在致敬黄梅戏《霸王别姬》?
水漫金山,法海被逼到绝境露出黑色大翅膀?
导演,你是钱太多没地方用,还是逆袭网文看太多了?
其中,导演的运镜也要背很大的锅。
盗仙草那个打戏被拍成了啥样哦。。
还有经常讲着讲着话,镜头前后左右的切来切去,看的头昏。
后来看了看导演的履历,仅一部豆瓣三分的电影,算了,感谢导演。
舞台略带夸张的表演,放在荧幕上也略显违和。
最突出的就是法海,这位仁兄每次都一脸过分的苦大仇深,导致我旁边的女生每次看到他就笑。
有些妆也很奇怪,比如鹤童那个妖里妖气的妆。
我对这个角色的印象还停留在瓯剧可可爱爱的张大升。。
这个角色不应该是个纯真练功的男孩子的形象嘛。。
上次看沪剧《雷雨》,五十多岁的茅善玉还在演繁漪,大屏幕上已经疲态尽显。
这部电影,小青和白素贞由于是千年蛇妖的人设,太年轻反而没有那种妖气,所以很合适,但许仙那一脸的成熟演年轻人真的就很尴尬,当然,我可以自我催眠,说许仙被生活所迫blablabla。
并且我很怀疑文汝清到底是不是自己唱的,我听了他别的唱段,唱的挺好的,是我喜欢的那种铿锵有力型,但是这部电影大多数时候,我都感觉他的嘴巴在漏风。
说到唱,就讲讲唱。
感觉有些地方就像在唱歌,不像在唱戏,搞得我后来有些地方强迫症犯了,想着这个地方用唱戏的方法应该怎么唱才好。
有些唱词也写的很像流行歌,比如“深深地凝视”。
算了,尝试创新总是好的,不然越剧还在四工调呢。
剧本也有些问题。
看到断桥的时候,想的是“恨似海,泪似渊,因爱夫,我愿履险。。。
枉我为檀郎,誓决死战”的版本,但这个版本断桥还是平淡了点,可能是舞台版演员唱到这里也没什么力气了吧。
最后白素贞一脸大义凛然的表情,莫名其妙就被关到雷峰塔了,前期完全没有一点铺垫,最后许仙抱着儿子看着雷峰塔也怪怪的。
当然,批评这么多,还是爱之深,责之切了,这部影片还是很用心的,非常适合电影院观看的。
希望大家多多去影院看的。
这个电影还是有不少突破的,比如,删去了南极仙翁,让鹿童鹤童悟了道,把灵芝赠给了白素贞。
还有,水漫金山那里的特效也很养眼(虽然有些时候看上去有点像钢丝球和洗洁精,但比越剧金静的那个好太多了)。
毕竟现在也不是上世纪五六十年代戏曲黄金期了,有这样一部用心的作品已经很幸运了。
这几天微博那个事情看的心里着实难受,还是希望年轻演员好好练功,而不是逼着观众放低期待,靠国家养着。
或许读者没有注意到,在“520”这个恩爱的档期里,一部独特的电影《白蛇传·情》登上了大银幕。
毕竟,努力了一整天,它的票房都没破百万。
这是一部粤剧片。
看到“粤”字大家就知道,它和广东脱不了关系。
粤剧是广东地方戏,以粤方言演唱,是中国地方戏之一种。
影片《白蛇传·情》便是由同名粤剧改编而来。
张险峰执导,莫非编剧,曾小敏、文汝清主演。
必须承认,走入影院之前,我是抱有颇高期望的。
一则,白蛇与许仙的故事传唱已久,戏剧舞台上有过多次改编,京剧版、川剧版、昆曲版、话剧版、舞剧版,演了一次又一次。
光我看过的,起码也有六七个版本。
对粤剧版能有何种新意,还是颇为好奇。
二来,戏曲电影过往拍了不少,但真枪实弹搞特效的不多。
而这部影片的首要卖点,就是特效。
虽然导演过去只导过两部影片,豆瓣评分加起来也只有6分。
但本着对传统文化的支持,我还是艰难地爬起来赶了个早场。
没办法,排片实在太少了。
这家影院,还是方圆十公里唯一排片的影院。
这一场,又是它排的唯一一场。
看完电影《白蛇传·情》的第一件事,就是想看遍原版粤剧洗洗眼睛。
果不其然,电影照着高分答案抄了个零蛋。
如果说,普通烂片给人的痛苦是一次性的,那它产生的折磨就是持续不断的。
我想导演尽力了,但能力的确是不行。
坏的留下,好的丢掉白素贞、小青和许仙的故事,读者大都清楚。
修行千年的白蛇,在西湖断桥边遇到了医生许仙。
白素贞认出此人的前世,正是救自己一命的药童,于是想方设法嫁为人妇。
不料想,被法海阻拦,水漫金山之后被镇压雷峰塔下。
《白蛇传·情》给人的印象首先是迷惑的。
原版开篇有一段侍女起舞,颇具美感。
舞台讲究虚拟性,这群侍女虽不知是荷仙还是蛇妖,意境总归造就了。
大银幕上,导演保留了这一场景。
或许想更凸显荷叶仙的身份,将侍女蓝衣换成了两色,反倒变得媚俗了。
而对那些没看过原版的观众来说,这段舞蹈美则美矣,又过于怪异。
还不如直接安排荷叶化人,载歌载舞中双蛇出水。
舞台虚拟是条件所限,电影里既然有了特效,就不如做得彻底一点。
更重要的是,粤剧中安排这段舞蹈是有缘故的。
小青刚化形,走路摇摇晃晃,还跌了一跤。
影片里又没有表现这一段,小青的懵懂与娇憨也不见了。
电影的特效更得详细说说。
这是《白蛇传·情》用来宣传的噱头,B站、抖音、视频号上多有展现。
老实说,特效总体是很好看的,导演很有想法。
像水漫金山那波浪头,就颇有《神奈川冲浪里》的味道。
但看完电影再看原剧,只能说是得其形而失其神,光顾着卖弄特效,却失去了风韵。
过去网友常说,烂片都喜欢把整部电影最精彩的地方剪到预告里,这部电影的特效也是如此。
电影最精彩的特效,几乎在陆续放出的片花中尽数展现。
其他的部分,也就比五毛多了一毛。
更令人迷惑的,是法海暴走时背后生出的黑色翅膀。
一时间,我竟不知自己看的是《白蛇传·情》还是《斗破苍穹》。
人家得道高僧怎成了“披毛戴角”之徒了。
我看不懂,但我大受震撼。
比起舞台剧,电影《白蛇传·情》更像是一个拙劣的复刻品。
粤剧中,绝妙处很多,被砍了不少。
平庸处也有,却几乎都被保留了。
原创花里胡哨,整得稀里糊涂。
“青木是懂戏的”,但导演很明显不懂。
情倒是深,怎么来的?
“愿得有情人,一齐来演法。
”看《白蛇传·情》的时候,我脑海里一直回响着冯梦龙的这句情偈。
如果他晚生四百年,来影院看了这场电影,势必会将这则故事写进《情史》。
以往断桥故事,还有修道、擒妖之流的情节,而这部电影的核心理念只一字:情。
影片中有一句台词“人若无情不如妖,只要有情妖亦人”,是许仙被困佛堂吐露的伤情之言。
得情者,可为人。
某种程度上,这算是电影的“题眼”。
影片共分五折,分别是钟情、惊情、求情、伤情、续情,皆有情字。
钟情即断桥初遇,芳心暗许;惊情即端午化蛇,吓死许仙;求情即叩上昆仑,拜求灵芝;伤情即水漫金山,大闹佛堂;续情即重归于好,再续前缘。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
这句话用来形容白素贞爱上许仙的过程最合适不过。
就像部分观众吐槽的那样,她怎么就爱上他了?
导演说,不重要。
反正是爱上了,且爱得轰轰烈烈,爱得生死不离。
赵雅芝版《新白娘子传奇》里,编剧给白素贞加了“观音点化”的戏。
白蛇只想修道成仙,但观音菩萨道其尘缘未了,令其下山报恩。
这是一家之言。
白素贞嫁许仙,最初只是见色起意,后人加了报恩桥段,与观音、得道无关。
粤剧版《白蛇传·情》也是如此。
于这处情节来说,最豁达的是话剧《青蛇》中的白素贞。
老娘想要做人,做人要学会爱,那老娘就先去嫁个人。
其实,在原版粤剧中,白素贞爱上许仙本是合情合理的。
舞台上,白蛇刚刚出现,青蛇问其前往人间有何心愿,白蛇唱道:花簪鬓上暗动爱思,定要追寻,依稀可盼梦里两相依。
而后才说出“我想遇见他”。
可惜的是,这段自诉衷肠,被导演大刀阔斧地砍掉了。
电影里,青蛇刚开口,白蛇就想遇见他了。
一时间,颇为突兀。
少这段唱词,看似不影响最终结局。
但白素贞与许仙的爱情,就只剩天定姻缘的“报恩说”,缺了白蛇自己对心上人的具体要求。
万花吐芳只爱淡雅的诉说,不比报恩由头强得多嘛。
于今人观点来说,为报恩而嫁人,多少有些糊涂。
我想,原版粤剧的编剧也知晓此处,所以用情投意合来促成有缘千里相会。
谁料,电影又开倒车了。
这是去年上半年,院线约的影评……发过去之后,小半年没理我,大概觉得我太刻薄了。
今天和朋友聊起来,偷偷贴到全互联网最刻薄的豆瓣上。
但文艺界的确有件皇帝的新衣,觉得所谓“优秀传统文化”只要稍加改造,就能适应当下。
我相信,系统内很多人一定是看到了皇帝光着身子,但是只有说衣服好看才能分到资源,而且描述得越细致分到的越多,还可以领个项目去做更新的衣服。
近年来,在各方面政策支持下,戏曲改编电影有了一个小热潮,比如早几年的昆曲电影《红楼梦》,更近的京剧电影《曹操与杨修》、越剧电影《西厢记》、沪剧电影《挑山女人》。
即使在这众多的影片中,《白蛇传•情》仍显得颇为突出,主要是它以4K高清格式摄制,并非常规地大量使用数字特效,在技术层面上不太“像”一部戏曲片。
其中的原因很容易理解:4K高清产业算是目前广东省的重点发展方向之一,设备和播出渠道对内容的需求相当高,政府投资的戏曲电影肯定要跟着省里的大方向走;当然更重要的是想吸引年轻的观众,虽然电影制作者们并不一定清楚年轻观众的审美是什么,但他们肯定知道,以往戏曲电影的美学常规已经不适应当下主流观众的需求。
从个人角度来讲,数字技术的引入,至少在美学层面上是成功的。
受限于经费,《白蛇传•情》的特效和当下主流电影当然有相当的距离,甚至可以不客气地说,是接近于二线手游水准,但这里却有意外之喜,即风格与影片本身的题材非常贴近。
白蛇幻化人形在凡间恋爱,又与邪恶势力展开不屈斗争,差不多也是上世纪90年代中期以来,由仙侠游戏带起的一波仙侠、玄幻流行文化。
当然,也可以反过来理解,早就渗入民间文化、大众文化的白蛇故事,才是玄幻仙侠故事的来源之一。
再加上戏曲本身高度的假定性,并不符合“真实”标准的特效技术反而衬托出其中意境,比以往戏曲电影借鉴传统舞台布局的美术设计,更具表现力。
至于是否符合当下观众的需求,则是另外一个问题。
因为从戏曲电影诞生至今,“戏曲”与“电影”的关系已经发生逆转。
上世纪二、三十年代,因城市商业文化和留声机、无线电等大众传播手段的繁荣,戏曲正处于高度繁荣的阶段,可以说,戏曲,而不是电影,才是当时最为流行的大众文化。
电影更多地是戏曲想借助机械复制手段,摆脱演员肉身的时空限制,尽可能地扩大观众。
甚至,在很多情况下,电影还需要凭借戏曲的影响力来抢占市场,比如最早的粤语电影都是戏曲片。
有声电影技术出现之后,语言/方言成为电影市场的天然分界点,但粤语电影界的资金、技术和人才都与好莱坞和国语片工业相去甚远,最可行的道路是借影响力更大的粤剧东风。
建国后拍摄戏曲电影,一方面是在“戏改”背景下提升戏曲本身的思想和艺术价值,更多也是希望借电影这一大众媒介,让更多想看戏而不得的群众能一睹高水平表演。
差不多同时的香港、台湾戏曲电影,更是将“戏曲”本身视为电影工业竞争力的来源。
但上世纪八十年代以来,戏曲在整个社会层面的影响力急剧下跌,观众大量流失,戏曲电影不再是“电影”借“戏曲”的影响力来争夺市场,而是“戏曲”希望借助“电影”去吸引那些原本不是戏曲受众的人。
在这种情况下,评判戏曲电影的标准不应该是戏曲的,而应该是电影的,或者说——在多大程度上能够吸引那些原本不是戏曲观众,甚至对于戏曲审美没有什么概念的人,希望他们在观看了电影之后,对于戏曲本身,产生些许的兴趣,能把日渐式微的戏曲传播下去。
吸引非戏曲观众的兴趣,又涉及两个主要议题。
一个是表现形式,另一个是故事本身。
前者和数字特效的关系已经探讨过,整体的美术风格也符合当下“莫兰迪”色系的审美,演员本身也适合大银幕的审美。
不得不说,大银幕是非常残忍的,特别是纤毫毕现的4K高清格式。
近年也有一些戏曲电影,用了功底深厚的名家,在舞台上只觉得唱念做打样样动人,但大银幕却只会让观众看到眼角的皱纹和不再紧致的轮廓,不再相信其中青春洋溢的爱情故事。
事实上,大众传媒技术的发展对戏曲演员本身是残酷的,即使舞台表演,也不得不分更多的精力在视觉效果上。
新世纪以来传播上最成功的青春版《牡丹亭》,就以牺牲表演本身的艺术水准为代价,全面启用年轻演员,并结合现代舞的灯光、舞美设计,培养了一大批年轻的昆曲爱好者。
批评者可以认为指出它无数不符合昆曲美学规范的地方,但无法抹杀它在戏曲传播上的价值。
回到《白蛇传•情》,和舞台剧版本相比,无疑是少了很多隽永的美感,“盗灵芝”“水漫金山”,甚至是片头片尾处手游品质的数字特效都过度使用,但这种泛滥本身有一种情绪性的力量,在某种程度上弥合了戏曲审美与当下主流观众之间的差距。
但说回来,能在根本上弥合差距的,并不在视觉层面,而是戏曲改编如何能够符合当下主流观众的价值取向,即戏曲故事的伦理内涵上。
戏剧的关键在于其现场性,在于观众和舞台之间的情感联结,而不是虚浮的“审美”。
百余年来中国社会一直在经历巨变,大部分所谓“传统戏曲”的精神内核,都不太符合时代精神的变迁,而必须随时做出调整。
那些讲“忠孝节义”的京剧,只能以折子戏的形式存在,很难想象完整演出的《大登殿》能吸引年轻一代的非戏迷观众。
《锁麟囊》常演不衰,也是因为“积德行善必有余庆”在一众“传统戏剧”中,还能符合当代观众的价值观。
《白蛇传》的戏曲版本,同样经历了剧烈的改编。
我们今天大众文化所熟悉的白蛇故事,以及其中的白蛇和许仙形象,基本奠基于新中国“戏改”田汉版本的京剧《白蛇传》。
在这个版本中,民间传说和“传统戏”中白蛇“盗库银”“水漫金山”致使生灵涂炭的“妖”性一面基本消除,留下的是“传统妇女的美德”一面,以及为追求恋爱自由而激烈地“反封建”性。
而为了不让白蛇对许仙的情感太突兀,或者太不值得,许仙的形象也得到了大幅度改造。
从“遇妖”故事中常见的犹豫、生怕被骗的普通书生,变成了同样为爱情坚贞不屈的痴情人。
相应,法海则成为封建势力的总代表。
90年代风行一时的电视剧《新白娘子传奇》也基本是在这个框架下展开,但基本保留了“报恩”和“修行”两个元素。
但吸引观众的,始终是白蛇和许仙之间的浪漫爱。
最近几年,徐克《青蛇》在互联网翻红,许仙懦弱的一面又被重现,但故事的重点已经放在青蛇和法海上,同样聚焦的还是二者被外在因素限制的浪漫爱。
可以说,经过“戏改”的提纯、净化,白蛇故事变成了一个“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的浪漫爱,并以浪漫爱对抗一切社会压力的故事。
但问题在于,百余年的社会变迁,特别是最近四十年来的市场化改革和社会快速的原子化、新自由主义化,年轻一代虽然还为情所扰,但主要的压力来源已经不再是外部力量,而是来自浪漫爱本身。
或者说,来自文艺作品建构的浪漫爱的唯一性和现实亲密关系的多变性、不稳定性之间的矛盾。
所以,今天的市场,不再会追捧那些“莫名其妙就爱上”的流行文化产品,而希望去详细表现浪漫爱本身的展开过程,和由两个人性格弱点本身决定的冲突,以及自我实现与浪漫爱之间的矛盾。
包括对琼瑶电视剧的重新评价,无不是在这个脉络之内。
而像《白蛇传》这样的一见钟情,包括简单的“报恩”理由,都很难让观众信服。
所以,前年取得市场成功的《白蛇•缘起》,想重讲这个故事,给白娘子和许仙之间的爱情,找到一个合适的理由。
但是限于编剧功力,虽然重点在表现相爱的过程,只是把原作白娘子的单方面付出,改为许仙的牺牲。
影片的豆瓣页面上,充满了对这一点的批评,认为这不过是见色起意。
说回到《白蛇传•情》,限于戏曲的体裁,更难以表现浪漫爱本身在生物性和社会性两个层面的复杂性,而只能再次重申“戏改”时期京剧版和越剧版的纯爱故事,并极大淡化了“反封建”的内容,让观众对两个人的毫无来由的相爱无所适从,难以共情。
可以想象,黑暗影厅中的年轻观众,在亲密关系中的最大痛苦并非来自长辈、社会的干涉,而是“我爱的那个人并不爱我”“我无法和恋人保持健康的亲密关系”“如何平衡自我实现和亲密关系之间的平衡”,那么,能够回应他们这些疑问,才是戏曲改编能获得时代新生的关键。
要知道,我们今天,所有为大众文化所熟知的戏曲,都是新中国“戏改”的反封建版本,而不是“忠孝节义、因果循环”,它们才能在过去的几十年中,扎根大众,远及海外。
时移世易,戏曲也应该参与新的文化建设,而不是退回到抽空社会内容的浪漫爱。
中国戏曲作为中国传统文艺的结晶,在其艺术发展过程当中实现了对“诗书画舞乐”等中国传统文艺形式的大幅度聚合,是一种具有高度综合性的舞台表演艺术。
同时,戏曲作为一种文人价值取向的艺术语言,尽管在其发展史中于清末宫廷表演的历史背景中走向了过分精致化,而丧失了自身发展活力,但它仍旧是最能代表中国传统人文精神,士大夫阶级审美旨趣的一种艺术形式。
而地方戏作为分散于中国广饶国土上的花部,既有对戏曲整体艺术特性的价值接续,又与民族的地域文化,地域生活方式息息相关,同时又因其较为灵活的剧团组织方式,没有作为戏曲典型代表的京剧所背负的那么沉重的文化及政治包袱,故在中国近代百年戏曲发展史上,总是能够在与其他剧种交流融合中,创造出新的富有创新活力的变体。
电影《白蛇传·情》首先改编于粤剧舞台剧《白蛇传·情》,选取民间故事,神话传说为叙事内容,作为立足于整个民族文化诗意特性的影像表现,其新技术运用和空间生产上的开拓,在戏曲与电影两类本体艺术规律接洽过程中,成功吸引到了具有一定基数的现代电影观众并获得广泛好评,形成了戏曲电影制作可借鉴的“类型”语法,以下,本文将以《白蛇传·情》中的空间生产为重心,从表演与叙事空间的关系问题与观演关系视角下的空间问题这两个方面展开讨论戏曲电影的相关问题。
(一)、戏曲电影中的表演与叙事空间的关系问题1941年费穆在《中国旧剧的电影化问题》中,提出了三项实施意见,其中第三点是:“拍‘京剧’时,导演人心中常存一种写中国画的创作心情——这是最难的一点——那么这一部电影的‘京剧’,大概不会完全要不得。
”[1]而把握戏曲艺术与诗画共轨的美学气韵,并在影像呈现上充分发挥两者优长,在这一方面达到顶峰,真正做到“人在画中”的,当首推83年的昆曲电影《牡丹亭》。
但是,伴随着影像技术的发展,电影视听创作语言的丰富,在当代电影制作围绕表演所展开的想象力构境中,人与空间的互动关系,人在空间中的生活痕迹的遗留(向电影的逼真特性靠拢),空间是否满足镜头多视点,三维化的检视,空间气质是否符合于整体叙事格调,这些都是现代电影已经探索过的内容,已然构成现代电影观众审美期待的一部分,这也便对戏曲电影空间造型本身除“诗情画意”外,提出了“使之更具电影感”的新要求。
(1)、在诗意运动中创造舞台空间在《白蛇传·情》影片的第一折第一镜中,前景荷田蝴蝶纷飞,以石桥为视觉延申至中景,白墙青瓦的徽派建筑,以至后景墨色浓郁,雾气缭绕的接天山石,一幅古雅而不失灵动的江南风景图映入眼帘,而随着“一叶莲舟划过水里天”,采莲少女们唱腔轻启,伴随游动的鱼,摇桨的艄公,荷叶间的水露,小荷才露尖尖角,蜻蜓已立上头的环境细节呈现,镜头特写的选取与蒙太奇组合,既写尽了少女春情,也充分牵动起空间本身的诗意涟漪。
演员们在这样的空间中,遵循一种“采荷”的劳动线索与动作逻辑,在不露声色的调度中悄然汇聚到桥边的空地上,在诗意的运动表现中自然而然地创造出了适合歌舞形式表现的舞台空间。
景随情动,环境空间在歌舞表演中被有层次地展开,这既满足了电影对空间的逼真特性要求,同时又充分发挥了空间对戏曲表演的映衬作用。
而在随后的说白中,则是更多依靠环境背景中的静中微动,如轻摇的松枝,纷飞的蜂蝶,这些动态细节使得画面空间不至于沉闷。
全片尤能体现出主创人员重视空间叙事的一节,是许仙端午去买雄黄酒,桥上与法海相遇的段落,只是寥寥几个镜头,场景的呈现与变化却极为丰富。
该段落以许仙穿梭市巷买酒为动作线索,通过全景与远景多视点的组合,向观众完整呈现了一个主线叙事之外的生活区间,这是因为主创对电影叙事本身的重视(同时还有对中式审美呈现的价值追求与文化自信观念),而并非仅仅聚焦于演员声腔身段的呈现。
空间呈现虽并不能创造剧作的核心意义,但作为建构整体叙事的桥梁,观赏感受也必将因此更为流畅。
(2)、实景虚设与诗意的真实对戏曲电影史展开回顾我们会发现,舞台空间作为剧场表演体系中的一部分,对一桌二椅等形式语言的珍视,使得戏曲背景空间实际长期处于一种实际的视觉空白之下,而当戏曲表演被搬上电影银幕,空间也仍只被当作表演的背景板,镜头变换也往往是中全景式的。
空间的生产目的只是使得演员表演的“后背”不至于空空如也,尽管这也可以解释为空间观念上对现实主义的仆从,追求典型环境的典型化,但在经长时间的流变之后,给人的视觉直接感受,仍是一种趋于模板化的实景虚置。
在戏曲电影的空间形式问题上,曾对此做出积极大胆探索的成功前例有2009年郑大圣执导的京剧电影《廉吏于成龙》,他以历史人物走入舞台叙事的方式,将京剧演员直接置入可见的剧场和摄影棚中,运用白墙,纱幕,剪影等电影符号方法,极大突破了戏曲舞台空间本身的虚设感,通过演员精彩的表演,创造了历史舞台的幻觉,同时,演员与角色又在符号化的空间中始终保持着距离。
在演员的表演特色得以充分展现的基础上,郑大圣有效实践了布莱希特的“陌生化方法”,“完成了“戏”与“影”的颇具时尚性的融合”[2],实现了历史剧的间离效果,形成了自己别具特色的实验美学风格。
但是问题在于,剧场和摄影棚的符号学意义显然是不能被充分商业类型化的,只能作为一类实验语汇,而不能成为观众心中的审美流行。
那么采用特效技术,立足于诗意真实的美学风格的诉求,以观众立场实现对江南文人精致生活方式的想象力抵达与具象化,《白蛇传·情》中的空间生产则真正实践了对中国古典审美想象的直接视觉呈现。
《白蛇传·情》通过对特效技术的使用,真正帮助戏曲演员走入了空间想象的新天地,获得了彻底的时空自由。
例如在白素贞与许仙两人石桥相遇,互生情愫,缓步下桥,向前走去,镜头自两人脚步向上缓慢摇升,空间这时由现实石桥空间变为日光金碧,倒影青荷,蜂蝶扑飞流动,唱词则为两人互诉柔情,又至背后星河璀璨,身侧高树月桂,两人情感更进一步,待诉尽浓情蜜意时,又缓坠苍翠竹林,小青持伞而入,两人始从刚才的心灵空间中恍惚过来,这一段唱词与背景空间的完美结合,充分表现出在特效技术的发展下,电影调度相较于舞台调度方面更为充分的时空自由,也使人认识到空间美学在服务于演员情感呈现上的无限潜力。
除此,影片还充分使用了飘渺水汽,蒸腾雾气,水波荡漾,雪花纷舞等柔化元素,来表现山水自然的灵动气韵,创造情与景的交辉,进而完成了人的情感在空间中的“诗意的栖息”。
那么,这种空间的生产,尽管想象力烂漫之至,在电影剧作合理性的现实层面,又是否经得住考量呢?
这里可参考顾春芳老师言,“戏曲电影所要表现的特定对象,是经过独特的艺术提炼后高度程式化、虚拟性、假定性的戏曲表演,是经由改造、超越和变形的具有舞台假定性的心灵世界,以及高度概括的、抽象的、象征的审美空间。
”[3]《白蛇传·情》遵循戏曲电影的空间价值取向,所选择也是民间神话爱情类型的故事母本,建构起了一种由诗性逻辑所统一的爱情世界,同时其中的神怪假定特性也使得一些新奇的技术手段具有了合理性。
戏曲电影“还原和再现的并非客观现实时空,而是一种具有超现实特性的审美空间”[3]。
境由心生,一念菩提,这正是中国古典审美所遵循的一种主观主义的美学价值取向,空间的塑造,镜头的转接正是在这样的整体诗意现实中实现了逻辑自洽。
(二)、观演关系视角下的空间问题“戏曲与电影最初的相遇带有明显的工具论取向,戏曲电影创作的根本宗旨不是要创造一种新的艺术体验,而是致力于拓展素材、嫁接媒介、进而增加观众的浅层需求,这框定了戏曲电影复制、保存活态表演艺术的单一性定位。
”而沿袭至今,“以戏曲演员为中心的思维、视影像为辅助手段的范型也始终未变。
”[4]这也就决定了在戏曲电影初创伊始,在戏迷文化十分活跃且成熟,迷影文化尚未建立的历史背景下,观众前来欣赏戏曲电影,眼睛首先盯着的是演员/名角,创作者与观众共同认可“名角优先于人物”,创作者对戏曲舞台空间的影像化探索力度有限。
当迷影文化建立且日益丰富,戏迷文化式微的时候,戏曲电影因在其节奏与叙事的视觉丰富程度上越来越不符合现代人的视听习惯,加之好莱坞大片引进的冲击,越来越多的电影观众开始将目光移向他处。
而这一从戏曲取向到电影取向的观众观看立场的转换,对“吸引到更多年轻人前来观看”的渴求,也就造成了《白蛇传·情》在空间生产以及一些空间细节表现上的多元杂糅的倾向。
首先是白素贞飞上昆仑为许仙求取灵芝仙草,在白素贞飞行选择上,(这也是影片中第一次出现的关于人物大远景的时空展示) 采用了端点运动的横线飞行方式,并加以横向的墨水滴落,在空气中晕开并作云烟消散的效果,此外还有音爆效果的细节,并伴有相应的拟音。
随后,白素贞在空中做短暂停顿,镜头所示为日升山峦,以示地理空间所处位置之高,但是随后,便又采用了批袍冲飞,以超人式的姿态完成一道云气中的划点弧线。
但所谓野马尘埃,皆是生物之以息相吹也。
送我上青云者,凭借好风之力也。
昆仑仙山,自然是飞上,而非飞至。
天与地乃是境界之别,而非物理距离之遥远。
当想象中的神话世界与技术语言背后的数理逻辑相遇,是应该创造一种新的程式表现方式,还有应当抱有一种对时髦的超英类型元素的拿来主义思想呢?
而之后法海向许仙道明真相并带走许仙,白蛇与青蛇前去寻人。
镜头先以萧瑟草木做前景,后景白素贞和小青两人迅速飞过,之后用以俯拍镜头,所见两人皆是持剑的侠女装束,随后两人飞越苍海寒山,给人所感是一种武侠片式的空间运用。
但是现代飞行器的拟音效果及对飞行视觉强化的诸元素仍在,并在最后“抵达”的镜头中,采用了鱼钓式的迅游勇进的水花效果。
但这种对空间的处理方式,尽管在视觉观感上新奇动人,同时也创造了戏剧节奏上的紧张张力,但不同的运动,力学方式毕竟是不同的,美学表达也是不同的。
这些元素的杂用确实充分发挥了电影技术视听效果的优长,使观众对戏曲电影“偏静”的整体面貌得以改观,但也着实损益了戏曲电影类型的诗意特色。
另外值得谈论的一点便是,观演关系本身所处的空间问题.同样在剧场和影院中,即使是同一位观众,他也会产生不同的观赏期待,这是由于戏剧与影视两种不同的艺术本体所处的观看空间所决定的。
影院作为一种现代的技术性的公共空间,执着于给人以最大沉浸体验的造梦感,而剧院空间则是在勾栏瓦舍这样的开放的娱乐空间脱胎而出。
戏曲电影的空间始终是在影院而非戏台,直面的是前来欣赏电影艺术的观众,对戏曲文化热爱的观众群体本身是戏曲电影得以存活的关键群体,但戏曲电影要谋求发展,就必须要形成自己的类型特色与一定程度的审美定式。
而保持自己多元包容的融合本体的特质,坚持自己中国传统美学的诗意逻辑,争取吸引到更多的电影观众,才是未来得以持续发展的不二法门。
在这种意义上,《白蛇传·情》为我们提供了一份可借鉴的宝贵经验。
结语:两种本体论的相撞,两套艺术规律使用上的相交叠,使得个人在戏曲电影以空间为立足点展开的研究上,可以延展的空间十分“庞大”。
例如,以“歌舞演故事”的歌舞形式语言及戏曲独特的程式语法与其他音乐剧,歌舞片之间的共性与个性研究。
圆形构图的倾向性,古典园林设计思路在现代戏曲剧场空间中的使用,以及这些视觉形式美学与电影景深镜头之间的关联,等等。
在不断逼视戏曲-电影两者本质,以便准确划分两者边界的本体研究过程中,个人亦收获颇丰,这些都将在之后的学习研究中做出进一步的深入了解与补足。
参考文献:[1]《中国戏曲的电影化:“绝不能唯技巧主义地一搬了事”》录自1941年《青青电影》号外《古中国之歌》影片特刊,原题《中国旧剧的电影化问题》,作者费穆[2]叶骅.当戏曲遇到电影 戏曲电影《廉吏于成龙》创作者与评论者谈[J].上海戏剧,2009(04):36-37.[3]顾春芳.中国戏曲电影的美学特性与影像创构[J].电影理论研究(中英文),2021,3(03):63-74[4]谢建华.介面理论与戏曲电影的未来[J].北京电影学院学报,2019(11):47-54.另附:影院与勾栏瓦舍,再到如今的剧场化,观众的蒙太奇视觉选择问题。
当观众在观看剧场表演时,尽管镜框式的舞台空间所实现的是一种全景式的展现,但观众注意力的不同,所聚焦的视点和范围也不同。
“早在电影蒙太奇创造之前,观众就已经在用他的眼睛对戏剧的观看进行了’剪辑’。
”表演上的直观动作性越强,观众的视点转换也便越发频繁。
例如白素贞入寺中救许仙与罗汉打斗一场戏,剪辑上采用了多视点,多景别的变换,用以形成丰富的视觉变奏,但是戏曲电影以歌舞演故事的表演基点并没有改变,真实的打斗很快便以以丢剑为落败,随后,打斗道具改为棍与水袖,并通过歌舞化的方式来处理打斗,如 白素贞转身挥袖,罗汉们或甩棍,或翻跟斗,都在打斗空间中勾画出了富有趣味的图案,而此处的虚打,也更胜于了之前的实打,采用最能展现人物心境情绪的歌舞形式语汇。
用其作为特殊的载休,将人物的内部世界直观化、外部化。
平行蒙太奇的组合,在此刻已经把观众的戏剧感受推向了最高潮,而后的叙事实则又进入到了人的精神世界当中。
这也就是中国戏曲美学所追求的,“艺术的真实在于人物的心理的真实,认识人的心理世界,发现人的灵魂深处的美,是戏曲艺术趋于高情感化的发展标志。
所谓‘个性’,不仅是指外部的特征,而在于展示内心世界的独特性。
这种独特性,在中国戏曲艺术中,常常是采用最能展现人物心境情绪的形式语汇,以真实动人的感情,使它不容易直观的心理过程,将人物的内部世界直观化、外部化。
[1]邓小秋.现代戏曲创作与戏曲艺术特征[J].四川戏剧,1988(01):21-25.
知道这部影片是在互联网,不知道这部片子当时上映时是怎样的状况,个人是很惊艳的。
影片最直接的感受是美。
一个美在影片的每一帧画面都可以作为电脑桌面的画面美,它的美在于有中国传统水墨画的那种淡雅淡然气质的美。
第二个美,体现在整个故事的讲述上,是一个简单的直白的讲述传统故事的美,和小时候看到听到的故事想表达的主题相符的传统故事之美,毕竟现在流行打破传统,从另类的角度挖掘。
第三个美,美在影片配乐和动作设计上的美。
配音和影片节奏紧密结合。
演员的武打动作,水袖,表情,妆造,真的很美。
整个影片故事讲的情是简单而纯净的,画面是淡雅而纯净的,表演是动人而优雅的。
虽然我不是戏曲爱好者,但这部犹如水墨画般的电影,我还是感到惊喜和惊艳的。
我觉得很没必要,不是画面好看,照搬就是好的艺术了。电影和戏剧是两个语言系统,如果想转变,那就应该确认一个语言来说,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外国人在用英文读古诗,不可能给人很好的观感。这是偷懒,不是这个常识不可能,是导演在偷懒
故事过于保守,许仙依旧又怂又弱,白娘子是个恋爱脑,小青最可爱。形式上来说是电影化的,是挺精致的,但我并不觉得大雅,特别是大白光的色调让画面质感下降了很多,可对于粤剧电影而言,拍得能让普通观众看下去,也是中上水准了
戏曲电影终于脱离舞台的束缚,通过CG技术走向更自由的状态。/ PYIFF @1号厅 10.18
李翰祥还是聪明,七十年前就知道黄梅调电影不能把黄梅调直接搬上银幕,要改变唱法,重新编曲,使其流行。徐克李碧华们也是聪明,三十年前就知道白蛇故事里在现代能有戏的只有青蛇,要紧跟社会思潮,把古典拍出现代性。传统戏曲电影化,真的不是堆钱就可以的,没多少人爱在电影院里看网游特效的。
完全没有戏曲基础的我表示欣赏不了,画面是很美
Chinese La La land.
这得是对粤剧多爱的人,才为这样的艺术在资本市场中杀出一条血路啊
白素贞有一万种方式不喝雄黄酒,她非要喝
剧情干瘪,场景简陋,特效廉价,表演拉胯。电影和舞台的艺术表现形式是完全不同的,需要整体的融合创新,而不是以舞台的形式用电影放映。
本质上还是一个歌剧电影,而且从歌剧电影的标准来看着实普通。既然是电影还是应该尊重电影的规律,虎头蛇尾的草草收场看得人一脸错愕
视觉上真不是一般好看。
她若为你舍弃千年,怎会不愿饮那雄黄
这根本不能称之为电影,只能算是运用了些许电影语汇的戏曲实景秀。那么跳脱到这个维度去评价,剧作本身的好坏就决定了作品的成败。可惜这剧作只能称得上半部好戏,偷仙草之后变得敷衍了事,让后半程的「戏曲」二字失了后半边,水漫金山重场戏竟然连个大唱段都没有,动作戏被宏大的CG布景吞没,大银幕特写下的武打身段甚至错位出力道不足的观感。整个还蛮遗憾的。不过,《白蛇传》真是个好故事啊!
一星没商量,质疑导演水平,简要说几点理由。1.导演不了解戏曲,竟然说看过的唯一几个戏曲就是样板戏,而且甚至没读过(可能都不知道)汤显祖的临川四梦 2.拍摄电影的推动力不是导演的“梦想”,而是商业、权力体制的运作,还是针对票房和市场拍的电影,所以他才会如此强调他想“让电影观众接受戏剧” 3.艺术水准太低,导演一面说中国传统艺术是含蓄、静美的,另一方面却用如此甜腻的西方技术特效大加渲染,哪还有含蓄美了?没错,我就是针对导演,他应该为这个烂作品负责。
戏剧电影在传媒载体上的变化依旧是戏剧推广中的悖论:为了迎和所谓「新观众」而偏重「视觉效果」而将经典艺术搞得不伦不类,毕竟舞台艺术的核心反而是置景舞台以及呈现出的「举空若实」,如今几乎恨不得憋个科幻大战的特效(而且是三流),令人不仅感叹实在是本末倒置且斯文败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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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新中式影楼美学电影?但粤剧好好听,词儿也不错,传情可以说是丝丝入扣,水漫金山奇观戏也还有设计(且不说好不好),啊《白蛇》真是常看常新的一个故事。
魔幻
特效挺不错的,其他的就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