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满人文气质和文化内涵的电影,应该是历久弥新的,再加上温暖舒缓的摄影风格,带着浓浓的乡愁,和对大陆的风土的思念,总让人觉得是那样的亲切与自然。
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一个人到中年的中学国文老师,过来寂然与平静的日子,没有大的追求与理想,在校园里度过了人生中最光辉的年华。
外面的世界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时光拉开了他与同学之间长远的距离,他选择疏远与无声无息。
靠自己付自己那一份饭钱来维持自己做为一个文化人特有尊严,他不想因为自己是一名教书匠而被别人瞧不起。
日子在平淡中如流水一样缓缓流过,突然间闯入的女学生给生活带来一丝波澜,让他想起自己的中学时的恋人也就是想在的老婆,此刻她正在想着另一个男人,命运是如此的重复,当年的故事,今天在他身长又在重演,无法逃离的宿命。
阳光温暖的照在面前这个纯美的学生脸上,她凑的是那样的近,以是那样的美,充满着无邪与天真,胸中的汹涌澎湃只能化作脸上的平静如水,因为他还有自己的妻子,四十岁,没有激情的年龄或者激情沉寂的年龄,是重拾那久违的情怀还是面对无边的寂寥,在妻子无法忘怀旧日情人的那一刻他选择了重拾青春,算是对自己旧日年少的补偿。
那流传千古的《前赤壁赋》,也为电影增色不少,它贯穿其中,用一种古老的情感诉说着似有若无的浓浓哀伤与惆怅,《江河水》的乐曲响起,那悠远的长江,无声的流淌,流过了千年的岁月,流过的了万古的年华,流过那滚滚红尘,流过那古往今来,流过那消逝不见的帝王与生民。
看完了《男人四十》,作为一个才刚过二十不久的男人来说,我真是有很多观点要发表。
人生需要经常举手发言,但不是像被提问那样。
我觉得一个二十岁的男人不会理解四十岁的男人的无奈与哀愁,更无力开药方解救他。
一个二十岁的女人却能不经意做到,也许还不是预谋的。
男人四十是人生的中局,需要盘整,把过去二十年做男人的经验整理出版,留下的孩子们都经常施以关怀,故事都拿去广播一下,从笑话书中站起来多读读自己。
多数人看的是张学友扮演的国文老师林耀国的无奈,好象他的理想、原则、眼神和思维都老得过慢。
可是无法想象人来到世界上是为了最终变成一个老家伙,有的人还会更早就变老:林大学毕业之后就开始做老师、老爸、老公。
我一直都没有漏过那一个总是出现的镜头:林任教的那个围桶一样造型的中学校园中间的红色叶子的树。
与众不同的颜色终将带我们走出厌倦与冷漠的固有生活。
林嘉欣扮演的胡彩兰就是这样一抹红。
我要看这部电影就是为了看她,看让我想用浑身来感受和喜爱的林嘉欣。
一个二十岁的男人看一个四十岁的男人的电影,如果直接奔“四十”而去,强作理解,那是装老。
胡彩兰敏锐、倔强、目力惊人、贱得可爱。
因为她才华出众、所以她得做得贱过他人,做得诱惑力十足,做得完全超出普通人循规蹈矩的生活圈。
只有足够强的诱惑力才足以挑逗她所爱的国文老师下水,而且挑逗的过程那么文艺化,让林耀国心甘情愿地跟她约会,一边尽自己所能教育她、帮助她,一边被她刁难被她耍被她宠爱,反过来又最终从她那里受到教育。
四十岁走出盘整期是因为二十岁。
新的人新的东西速度太快,“数位相机?
老妈你不懂啦”,“我下星期要去印度进货。。。
这个,你不懂”。
令四十岁摸清生活纹理的竟是突如其来的二十岁,面前的二十岁令他终于彻底理解了自己曾经的二十岁。
所以,我们生活要提早盘整,二十岁别光顾着为四十岁时的故事打伏笔,也要做好找回埋伏的标记。
免得快要老之前迷了路。
林耀国终于找到了自己。
他在胡彩兰身上知道了什么是不顾一切的爱情,这种爱情总是会有不慎的结果出现,如何对待这些结果影响着当事者们的一生。
梅艳芳扮演的陈文婧是林耀国的老婆,也是他当年读书时的前桌女孩。
陈文婧当年与国文老师盛某相爱,并且在盛要离开之前有了他的孩子。
林陪同陈去深圳堕胎时,最终决定让陈生下这个孩子,并20年来对他视同己出。
盛老师终年之前,陈对当初还是念念不忘,在医院照顾他走完最后一程,林对此耿耿于怀。
当林耀国与胡彩兰的师生恋经历了一个华丽的转身之后,他终于理解了妻子二十年来的心情。
儿子知晓并看望了自己的生父,林家的秩序最终回归幸福。
胡彩兰高中肄业,毕业晚会那天,她将自己上林的国文课时画他的课本和绘本集子都交给了林。
胡去经营一家时尚杂货店,开始自己选择的生活前程。
胡的生活与爱情的“不顾一切”,是连“不顾一切”本身都不顾的选择。
人们在认真时总是下意识地拯救自己的未来,胡彩兰说,我爸爸哥哥姐姐都是大学高才生,家里不需要那么多大学生。
也许需要抉择时,不应该因为忙乱而原地打转,应该想办法赶快回到原点。
因为彼此改变对方,一抹红在生活中找到了投影。
两段师生恋的投影,令电影中那些诗词、文句再度跃然脑海,整理出一分理想的美,悄然和谐。
人们总是做着令自己失去方向的事,妄图用过去拯救未来,殊不知,关于未来的一切,竟然是在当下年龄一半时就预设好了的。
你该选取哪一段过去呢,这是一件好难的事。
而新新人类们,像胡彩兰那样,抛弃学历,抛弃奖杯,抛弃才华,抛弃被世俗认同甚至抛弃贞节,只是为了轻装上阵面对未来。
《男人四十》这道题是出给林老师的,爱他的学生胡彩兰将它解了。
我还是最喜欢林嘉欣扮演的这一配角。
梅艳芳在电影中只是专心地做了个青年理想主义的化身,让我们找个原型比对过去,中规中矩而已。
张学友演的这一国文老师,四处试探了人生金鱼缸的边沿之后,尽管撞了头,累了心,最后还是游出去了。
还好他游了出去,不然,我们二十岁一代人的想法,就不会有那一抹红作为肯定了。
“鲁迅是中国最早留学东京读大学跟shopping的帅哥”。
给生活留些戏噱,虽然无益于化解难题,但至少可以作乐吧。
看到我这篇东一句西一句的影评的人们,请也来看看《男人四十》吧。
一开始我就无法不把《男人四十》和《女人四十》作比较,这两部影片的主体性太强,视角也差异较大,再辅以‘男人四十一枝花,女人四十豆腐渣’一类的恶劣俗语,联结性太强了。
同样的婚姻生活,人到中年,两部影片一对比,总让人觉得女人面对的鸡零狗碎确实更多。
相较于隔壁‘年迈固执的阿尔兹海默症公公、年轻貌美善用新科技的职员竞争者’所营造的中年危机,男人四十更像一场过不去的男人心结与儿时幻梦。
《女人四十》是一场放下,而《男人四十》是一场成全。
《女人四十》面对的是愈发忙乱的生活,甚而连职场与家庭都无法两全。
永远恶语相向的公公阿尔兹海默症后不记得所有亲人却独独记得此前连她跑的茶都不愿意喝的儿媳,也变得像小孩一样任性,于是女人只能重新开始“带儿子”。
面临职场危机也只是凭借一贯的精明能干堪堪稳住,最终也还是要为了家中的“老小孩”先放弃职场。
而《男人四十》遇见的是旖旎的梦境,是年少时缺憾的弥补,是青春热情、美丽娇蛮的女学生毫不掩饰的直球爱意。
在这场迷境中,连不顺都只来自于身患绝症无法再形成任何实际威胁的旧日情敌。
女人四十是一部生活纪录片,男人四十是一场梦。
比之男主角与女学生之间那些暗潮涌动的暧昧,着墨甚少的女主角靖的人物弧光其实更为明显出彩。
年少时幻恋爱上看似风流多情又才华横溢的老师,不慎怀了孩子却又被告知对方要回归家庭、与妻子一起离开。
走投无路下病急乱投医,在爱慕自己的男同学帮助下将孩子生下并与其组建了家庭,而后共同生活二十年,育有二子,健康成长。
可她的心里难道不会恨吗?
不会不恨。
她会在等待水开的某个午后,择完菜的片刻,拥抱完丈夫的瞬间,看见儿子肖似其生父的某个侧脸,念到年少时拂过心弦的某句诗时,突然想起那个人的吧。
他如今怎样?
是否幸福美满?
最好遭遇不幸,最好风波不断。
人就是这样的,要对某件事画个句号——或是休止符,而后怀着剩下的情绪度过余生。
靖就是这样的吧,虽然丈夫敦厚有礼,孩子文静懂事,但世间人事不是这样置换的,她怎么能不恨呢?
那是如花般灿烂的少女时代啊,那是豪无旁骛甚至背离道德的爱意啊,谁曾想所托非人,只是一场空。
但情不知其所起,恨亦未必有其所终。
靖在听见盛老师的呼唤,乍见盛老师的面容时惊慌失措、落荒而逃,却在看清他又老又丑、疾病缠身时动了恻隐之心。
往事袭来,她不可追、不可紧握、不可原谅,却也无法再恨了。
恨又能如何呢?
爱早已消弭,恨却系在死人身上、系在过往,不上不下的,只折磨她。
或许望着盛老师那张衰老丑陋的脸,枯败无力的身躯,靖的心同样也死去了一角。
靖或许想看着盛老师痛苦,或许想为自己的年少慕艾做个了断,或许想送盛老师最后一程,又或者她什么都想着,于是无可避免地涉入了盛老师最后的人生。
而丈夫的愤怒、不满与怨怼,她怎会不知?
丈夫的艳遇,她又真的毫无所察吗?
阿佑是共同的朋友,看见老同学带了个情状亲近的女学生前来,也会对她守口如瓶吗?
不得而知。
但是女人总是想安稳的,她纤弱敏感的心察觉到有些什么变了,为了维持现状,只好几番打断丈夫的话,在做好准备前,逃避掉这个话题。
年轻的女学生有叛逆的思想、敢爱敢恨的性格、敢于闯荡的勇气。
她做了与年轻时的靖同样的事,却没有被困住双脚,依然能够飞往远方。
在她往后的人生中,想起林老师时是完整的,怀念多于遗憾的。
她想要的一定会得到,她有这个行动力,也知道怎么样将其握在手中,她很大胆,也很幸运。
若是靖生于此时,或许与她一样也说不定。
靖是个很有学习思维的人,在发现年轻人有了更多的工具后也开始摸索着学习打字。
这样的人不应该被困在家中,可她却安分守己地做了二十年好妻子,愿意只呆在家中做个家庭主妇。
她在长达二十年的时光里,只有孩子和丈夫,以及那段不堪回首的记忆。
现今一切释然,可她已经深深依恋上了丈夫,她怀有歉疚,于是愿意主动放开他,也愿意成全。
林老师少年时爱慕靖,又得当时得长者盛老师所喜爱,尽管那时并未得到靖的青睐,却在靖遭遇盛老师的情伤后被寻求帮助的靖所依赖,由此与靖相伴二十年。
而年少那些只能注视心上人背影的缺憾,却在四十岁后遇到年轻貌美、热情奔放的女学生的爱慕与追求时得以一了。
林老师得以站在讲台,望见台下有如当初的她一般年轻秀美的面庞,更在与学生的日益情浓中,既达成了年少是的绮梦,更变相体验了盛老师的角色,在精神与肉体上达到双重满足。
很难不揣测,他是否在此过程中与当初的盛老师达成了一定的共同认知,于是对某些心结释然。
云销雨霁,时过境迁,一切归于平静,即使再有遗憾,也是来日幻梦。
最终林老师释怀,家庭幸福美满,子嗣和谐,少年慕艾得偿所愿,妻子对自己满怀歉疚爱意不减,一切都如此宽容。
男人四十,没有失去任何事,反倒拾回了旧日未及时拾取的,重获新生。
女人却要负重前行。
真不公平。
林耀国在自己的中学时代曾是学校有名的才子,学习好,人也好,暗恋班里名叫陈文婧的女生,而这个女生则爱慕当时教国文的盛老师。
陈与盛发生关系而怀孕,时值高考结束,盛对陈说,要同妻子回台湾、永远离开香港。
孤立无依的陈文婧叫来林耀国陪自己去做人流手术,却因二人均未成年不得行。
林为保护陈,与其结婚,孩子降生,后二人又有一子,看似和睦的生活一过就是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后,四十岁的林耀国也成了一名中学国文教师,生活清贫、薪水微薄,昔日同学都飞黄腾达,聚会中,这位当年的才子默默无声。
此时,则传来已妻离子散的盛老师患晚期尿毒症只身来港治疗的消息,陈文婧即提出要去照顾盛,林耀国心有不满。
家里的两个孩子,非亲生的大儿子处处懂事,亲生的小儿子则不学无术,让林头痛不已。
另一边,林的一位学生胡彩蓝对其展开大胆追求,家庭事业双不顺的林耀国开始与胡约会。
影片结尾,盛老师病逝,胡彩蓝毕业,大儿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世。
陈文婧主动提出离婚,林耀国没有回答,只说要二人先一同去游年轻时想去的三峡。
影片中轮回重复的明暗两条叙事线,似乎是在说两段互相关联的师生恋情,实则以之为链条,而林耀国本人在其中的自我寻找过程更值得玩味。
出现在林耀国青春期时代的人有两个:一个是他暗恋许久的陈文婧,他每天上课都看着陈脑后的马尾辫发呆;一个是他非常尊敬、亦十分关照自己的盛老师,他是因盛老师喜欢上国文,成了学校数一数二的才子。
在整部影片中,盛老师一直是作为一个“他者”存在的,这个“他者”如影随形地跟在林耀国的身边。
一方面,盛老师作为教师而林耀国作为学生,前者是后者尊敬的对象,也规训着后者。
另一方面,盛老师是林耀国喜欢的陈文婧所爱慕的人。
如果关系对等,那么盛老师应当是林耀国的“情敌”,但这个关系并没有被直接提出;相对的,作为一个听话的、中学里的“好学生”,正因为盛老师是林所尊敬的老师,而他居然又如此轻易地获得了陈文婧的芳心,于是盛就成为林心中无法逾越的一座高山。
对于尚处在青春期、还没完全形成完整自我的林,这座高山长期压抑在他的心头,在他高中结束后的二十年里,无论是看到大儿子还是看到陈文婧,或者是讲授到某篇当年的课文,都会勾起自己对盛的回忆。
整整二十年,林几乎每时每刻都活在盛的阴影下。
片中提到回忆时,反复出现的两个镜头就是:第一个,中学时代的林耀国坐在陈文婧身后盯着她的背影发呆;第二个,陈文婧和盛老师说笑同行,留下陈的背影和盛的笑着的侧脸。
对于第一个镜头,这一出神的凝视无疑是一种欲望的传达,即“我想得到她”。
那么对“得到后”的场景的幻想,则莫如第二个镜头呈现的,二人相处愉悦。
但事实是,林没有获得陈的芳心,这无疑是一种匮乏,这种匮乏来自于与盛的比照。
林像一个渴望得到爱的婴儿,不得不面对“母亲”的不在场,而这“不在场”的缘由是其欲望对象指向着盛老师。
此时的盛老师充当着一个完美的“他者”形象,这个“他者”提醒着林,除非林变成和盛一样的人、进入并且接受盛的象征秩序,否则不能获得陈文婧的爱。
“否则”,是林二十年来心中压抑与焦虑的源头。
他并不喜欢盛老师,因为盛老师占有了他的陈文婧,所以毕业后他扔掉了盛曾经送给自己的书籍、钢笔等等,企图将盛从自己心中抹去,坦坦荡荡做自己;另一方面,他又不得不成为盛老师,因为他爱陈文婧,所以担下一切本不需由自己承担的责任,默默无闻地做了二十年盛老师亲生儿子的父亲。
而他的焦虑,则来自对陈文婧随时可能的离开,虽然自己已经是陈的丈夫,但他深知陈嫁给他实属“不得已”,如果那个去往台湾的完美的“他者”有一天突然回来,陈或许还会离开,再给他留下一个不可捉摸的背影——后面的事实也确实如此。
所以,在矛盾的状态下,林的“自我”定位就被异化为盛老师,即使多年来林一直试图用逃避的方法脱离盛老师留下的阴影或其他影响,但最终还是不得不面对盛老师一出现、陈就离开自己(虽然是暂时的)的现实。
这个定位,与林自己真心想成为的自己并不符合,不然他就不会丢弃盛老师送他的东西,不会在盛回港治病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不愿意去看望他。
这个定位,是通过陈文婧这面镜子投射出的扭曲的“我”,是一个在林的脑海中占据牢固地位的虚无的幻象,林看到了这个“我”,不得已地要成为“伪自我”。
在影片中,一次作品分析课上,林耀国站在教室最后看学生答题,恍惚中将前排的胡彩蓝看成了当年的陈文婧,而当年的盛老师则在台上讲课,突然对林耀国发问。
恍惚后,林耀国上讲台提问,张口即叫出了“陈文婧”三个字。
在这里,无异是林耀国将自己当作了盛老师。
学生时代的他只能看陈文婧的背影,如今的他和当年的盛老师站在相同的地方,终于可以正大光明地喊陈文婧,因为他现在是老师了。
同样,影片中,林耀国问起胡彩蓝为什么喜欢自己,说:“因为我是老师吗?
”胡彩蓝大笑,说林耀国太没自信。
“老师”这个身份在林耀国这里有着独特的含义,因为自己不是老师,所以不能拥有陈文婧;因为盛老师是老师,所以他可以得到陈文婧;现在自己是老师了,这个“匮乏”终于得以弥补,但却显得相当无力。
作为学生的林耀国是十分自卑的,只有“老师”这个身份能给他些许慰藉。
当“老师”与“自我”相结合的时候,林耀国终于觉得自己完整了。
林耀国在整部影片中的形象是严肃、稍显古板的,全片中只有两处场合他脱离了这种形象:第一个是课堂上,面对讲台下一群丝毫听不进半句古文的学生,他努力“表演”,讲笑话,试图贴近学生;第二个是和胡彩蓝在深圳的酒吧里,前提是他已喝了不少酒。
比“盛老师”更适合林耀国的定位其实是“好学生”。
因为是“好学生”,所以顺从盛老师的意志,哪怕是一个虚无的幻影;因为是“好学生”,他一方面不肯放下“身段”与更多以前的同学交朋友,另一方面又和阿锐(中学时班上倒数、后来基本与市井混混相似)做朋友,因为“几时都有优越感”。
他几乎不喝酒,也不抽烟,对人客客气气,上班兢兢业业,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他“应该做”的。
这一系列的“应该”,构成了林耀国的“自我”。
这个“自我”来自于无数“他者”的投射,做“他者”认为他应当做的事,以此完成自我认同,以为“‘我’就是这样的人”。
在整个的林耀国的漫长的生活中,他始终是“被替代”地活着。
直到胡彩蓝闯进他的生活,这种“被替代”才开始动摇。
作为一个好学生,作为一个好老师,作为一个对“老师”有独特情结的人,林耀国的“本我”、他的最真实的情感长期处于被压抑的状态,而胡彩蓝则要来“拆招牌”。
面对妻子要去照顾盛老师的现实,林耀国开始和胡彩蓝约会,但说不到三两句话就要绕回到“考试”、“毕业”、“补课”的话题上来,胡彩蓝则直言不讳地笑他泡妞还要找这些理由。
当林耀国以为的作为一个老师的“应当”与“不应当”在通通不管用时,当他在胡彩蓝处可以片刻地逃离盛老师的阴影时,他才终于开始重新审思“我”是谁。
同胡彩蓝在深圳的酒吧彻夜未归后,次日早上,林耀国和胡彩蓝面对面坐轻轨回港。
胡彩蓝说林耀国做人太辛苦,要不停地解释。
林面对窗外发呆,说:“人生就是一场场考不完的会考。
”“会考”是他人给定成绩评优劣的,这也直接阐明了林耀国一直以来的人生观,就是被放置在一个被“他者”的镜子围起来的“水晶房”里,自己的每一个动作都会被评判好坏,这些好坏交织而成了林耀国的“自我”。
而事实上,整个场里只有他一个人罢了,那些被投射出的映像都是虚假的“自我”。
而胡彩蓝,一个典型的“中学问题少女”,和校长对骂,要求退学,无视所谓礼数,对林耀国的一套“应”与“不应”全然不感兴趣。
相对于被“框定”的林耀国,胡彩蓝是在从另一个世界不断地冲击自己的价值观。
在轻轨上,胡彩蓝说自己喜欢林耀国是因为看到他望着窗外发呆的样子。
这个理由与“老师”毫无关系。
林耀国心中最初的被异化的“自我”情结则因之松动。
对于胡彩蓝,林耀国或许并没有什么感情层面的“喜欢”,然而她与盛老师的同时出现,使得两段师生恋在结构上各自变得完整,仿佛是过去的重演。
但作为这个双环结构的唯一交合点,在过去重演之时,改写命运的剧本,林耀国得以走出之前的“怪圈”。
影片最后,盛老师病逝,陈文婧主动提出离婚,多年来压在心头的枷锁似乎终于可以去掉了,然而林耀国却不再逃,因为那个扭动的异化的“应然”与“自我”终于安静了。
“我第一次真正爱上国文课,是因为来了一位姓盛的老师;我第一次暗恋,对象是一位同班同学,她叫陈文靖。
就坐在我前面,每天上课时,我总会间歇嗅到她发边的爽身粉香味。
我第一次感到自己的重要是在你出生的那天。
婴儿床上的你,脸上满是皱纹,口中呜呜的发出小猫般微弱的哭叫,我抱起你有点不知所措,但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奇妙感觉,同时汹涌而来。
世界变得温柔,我也从此变得重要。
”原谅。
(找个地方存稿子,跟电影关系不是很大) 对于中年男子,睿智的中国人有过太多的比喻,有人喻“中年男人一枝花”,有人喻“中年男人一棵树”,又或者喻为“中年男人一座矿”。
而真正人到中年才明白,这个年纪的男人,其实更像一只钟摆,挣扎、摇摆于色与戒的边缘。
虽然不如韩乔生老师说的“现在是站在悬崖边上,前进一步生,后退一步死”那么严重,可正如张学友的歌曲《左右为难》所唱,当面临“左手写她,右手写着爱”的窘境,每个男人都不得不去考虑“我的决定,会有怎样的伤害”。
澳大利亚影星萨姆·尼尔说:“如果你想婚外恋,就去观赏法国电影吧!
”这是浪漫主义的说法。
事实是,即便没有看过法国电影,几乎每个中年男人也都遭遇着同一个漩涡:多年平淡如水的婚姻生活慢慢消逝了激情与火花,但稳定的家庭无疑又不能舍弃,男人们渴望激情,又害怕激情;新鲜的刺激对他充满诱惑,而责任感与道德感又逼着他不得不把悄悄迈出的脚慢慢地收回来。
这种渴望与挣扎,审慎与冒险,米兰·昆德拉在《生活在别处》中有过传神的描述:“尽管这位中年男人喜欢多姿多彩的性爱生活,但他基本上还是具有田园诗般的气质,重视他冒险中一定的宁静和秩序。
的确,这位姑娘不过是在他爱情群星中闪烁的一颗羞怯的小星,但即使是一颗星星突然脱离了它在天空中固有的位置,也会给天上的和谐带来不受欢迎的紊乱。
”类似噩梦成真的“紊乱”,前有赵忠祥,后有张斌,都以惨痛经历给我们做过最好的例证。
对于欢愉的渴求和对于紊乱的担忧,构筑了中年男人们世世代代寓居的囚笼。
《手机》里的费墨说:“古时候好啊,上京赶考,几年不回,回来的时候,你说什么都是成立的。
”这句话意蕴深刻:既有对逃离的希冀,而这种逃离又只是片刻的,因为即便在离开时,他还在念念不忘“回来的时候”这种挣脱不掉的负责感——毕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如金庸一般洒脱,43岁时在“夜店”咖啡厅搭上16岁女侍应,回头就把二婚的妻子给踹了。
大多数人还是困惑而纠结的,纠结于新欢与旧爱,纠结于家庭与快感,便如《男人四十》中的张学友和《美国丽人》中的凯文·史佩西——已婚男子面对鲜果般甜美的青春少女,抵御还是沦陷?
这是一个问题。
常听人说,中年男人似一杯渐浓渐醇的烈酒,味道纯正香浓。
与青年男子相比,中年男人自有其吸引人之处:一定的声誉和社会地位、能够从容理智地审时处世、对女性心理有细致入微的了解。
可真有这么美好吗——这些外表风光、内心彷徨的中年男人?
人到中年,无论在生活还是事业上,都处于“上有老,下有小”的阶段,是一个丝毫不容你松懈、压力和信心都面临着严峻考验的阶段,用“顶得住,顶不住”来形容一个中年人男人所承受的压力和责任,毫不为过。
在情感上,有人称他们为“唏嘘分子”:压抑在死亡、衰老这剂永恒的毒药下,为生命苦短而唏嘘,为青春不再而唏嘘,为体力不支而唏嘘。
此般状态的男人,是矛盾而困顿的,他们渴求宁静,希望在静谧中洗去尘华;同时又对冒险与刺激跃跃欲试,这是对青春的缅怀,也是对自己尚能饭否的证明。
恰巧,婚姻到了“摸着老婆的手,好像左手摸右手”的瓶颈期,那么追求“摸着情人的手,好像回到十八九”的状态,也就顺理成章了。
悲观如玛格丽特·杜拉斯,坚信“夫妻之间最真实的东西便是背叛”,认为任何一对夫妻,哪怕是最美满的夫妻,都不可能在爱情中相互激励;在通奸中,女人因害怕和偷偷摸摸而兴奋,男人则从中看到一个更能激起情欲的目标。
尽管如三毛所讲:“怎样都是一场人生!
”可背叛终究不应当是生活乐章的主旋律,我们无意对这种状态和行为从道德上做出评判,事实上,也无法评判——抛却那些为了性而性的个例,我们相信每一份感情都是真挚的。
那么,解铃还须系铃人,感情里出了问题,自然要当事人来努力补救。
对于家庭生活,疲于奔命的男中年人们所渴望的,或许只是妻子的一个微笑、一杯热茶、一顿可口的晚餐,也许还希望妻子的大腿,能让他静静的靠一靠,洗去一天来心中的尘埃。
现实生活中,女人却很少能理解中年男人那颗已饱经风霜、需求抚慰的心灵,忽略了男人的内心所思,总是让男人们在喋喋不休的唠叨声中渡过每一天。
对于本就处于危险期的中年男人,这更无异于推波助澜了。
中年是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个人在这里都需要做出选择,契诃夫说了,“对于命运,应该按着它的来势去接受”。
这话没错,只是在接受之前,要先思量一下,接受之后的代价,是你能够承受的吗?
在电影《女人四十》和《男人四十》两部许鞍华拍摄的姊妹篇中,有两个同为四十岁尚在生活中挣扎的普通人,他们是公司的职员和教师,扮演着面对家庭和生活的击打与感伤,虽然有着不同的家庭问题,却有着极为相似心理的“同龄人”。
在这两个人物中间也许就是许鞍华想为我们展现的“生活”,没有愈发明亮的希望也没有疲惫不堪的寂寞。
而是一次经过生活的摧残之后与自我逐渐和解的过程。
许鞍华的电影总有相似之处,基本上都是聚焦社会小人物,关照“弱势群体”,没有宏大的叙事,有的只是深入角色的细腻展现。
作为七八十年代香港新浪潮电影的旗手和香港大学的文学硕士,她总能在社会现象、政治变迁和女性议题上,给予温暖的人文关怀。
所以在下文,我将用几个相似意象来展现出导演对于四十岁的男人和女人的不同把握和相似处理。
卫生纸公司与长江三峡 三峡是林耀国的渴望,卫生纸公司也是阿娥的。
在两部电影中,“三峡”和“卫生纸公司”都在心理距离上远离着主人公对于生活主要问题的缠斗。
但是都有着不可忽视的作用,他们为主人公的生活都提供了一个逃避的场所。
作为语文老师,林耀国能在三峡中找到自己作为曾经班级第一的“自信感”和精神享受,能够实现一个短暂的自我逃避和麻醉。
尽管在与妻子念诵诗词时,还是会被“煲汤”打扰;而卫生纸公司也是,阿娥曾对丈夫说:自己最大的乐趣就是工作,不可能辞职。
这是她最后的一片净土,她能在这种紧张的工作之中,实现自我价值。
当伊丽莎白的电脑坏掉时,她还能有条不紊的安排工作,化解危机。
这两处地方无疑都展现了他们生活的另一个切面,是光鲜的,起码于主人公自己是满足的。
我认为这不是理想化的处理,更像是许鞍华在考虑现实情况后人文关照的外化表现。
《凤阁恩仇未了情》与《前赤壁赋》 在作为文学硕士的许鞍华的作品当中,文学往往能够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它也许暗示着主人公的心境或者点明电影的精神内核。
《姨妈的后现代生活》中出现了两次《锁麟囊》中“春秋亭外风雨暴”的唱段,也恰恰说明了整部电影是以轻松姿态去把握沉重的话题的主要倾向。
《女人四十》同样如此:“休涕泪,莫愁烦,人生如朝露”,阿娥自从婆婆死后她蹲在阳台上哭泣,这是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之后再经过各种各样的摧残打击,都不再“涕泪”了。
公公去世,鸽子飞回,一切又回到正规,生命真的像是朝露一般。
短暂而平常。
影片中,乔宏饰演的公公在死前像是回光返照一般对阿娥说出“人生是很过瘾的”,这也正烛照了影片的人生观,经历过无数的磨难和打击之后,似乎并不会涕泪愁烦而是平常应对,最终淡淡的说出“人生是很过瘾的。
”而在《男人四十》中,这个诗词的作用就有一点不同,《前赤壁赋》和《黄鹤楼送孟浩然》中都有“长江”的意向,我认为这个意向有两个含义:一方面象征着他的精神生活,无论是在一成不变的教具中插播三峡风光片还是在朋友家当家教赚外快时的一时恍惚的神游,长江都成了林耀国对于完美生活的幻想寄托;另一方面就是他所提及的长江有一段将被淹没,好多景观再也无法看到。
在此时,即将被淹没的长江和他逝去的青春和无奈的中年生活形成了无形的并置。
四十岁的尴尬年龄,就如同被界定了毁灭时间的美丽三峡一样,等待“毁灭”带给林耀国无限的焦灼和感伤。
他害怕自己的年华和随着时间推移逐渐淡化的夫妻情感会不会也像三峡一样,在顷刻间灰飞烟灭。
麻将与《万历十五年》 这两个物品分别出现在了影片的一头一尾,《女人四十》中从最先的被公公阻止玩到最后在公公面前玩;《男人四十》中从不戴老花镜在沙滩上面露难色看不了几页,到最后躺在床上听着越来越响却早已习惯的空调,戴着新配的老花眼看。
这两次行为上的改变都象征着主人公对生活的和解,对自我的握手言和。
阿娥曾经一直在压抑着自己的爱好,和公公赌气,心里也一直埋怨着公公,但经历过日托养老院的公公走失和全托养老院之后以及霞姐的去世,她也愈发感受到自己的责任感以及对于生活应有的平常心,她习惯了身上的重担,并接受了它;《男人四十》里林耀国也不愿承认自己岁月和命运带来的摧残。
他尽管老花却依旧不配眼镜、他明知道自己的同学都比自己有钱却还是不同意请客而选择AA制、他明知道自己在课堂上讲的笑话已经很难再吸引学生注意但还是想掩盖自己“老古董”的身份。
也许经历了胡彩兰和沈老师,他也逐渐找到了自我找到了生活中的“三峡”。
化解了林耀国与自己的矛盾。
许鞍华的电影永远有着来自普通人的“力量”,加缪曾说:生活的意义在于是否有勇气接受生活无意义的现实。
无论是人生如朝露的生命哲学还是经过岁月的击打之后“习惯”了然。
都能够显露出一种主人公的精神力量,那是一种接受生活是无意义的现实后所展现出的释然的力量。
子曰:三十而立,四十不惑。
然而事实上,人到四十能够做到事事不惑吗,恐怕是要打一个问号的。
十年之前,许鞍华的一部《女人四十》凭借萧芳芳不着痕迹地完美演出,将事业与家庭的双重压力下的四十岁女性的悲喜与甘苦刻画的淋漓尽致,其对情绪控制之游刃有余,让人叹为观止;时隔七年之后,《男人四十》的终于出现,以学友的突破和阿梅的深刻,以及岸西的穿针引线,为四十岁男性的烦恼与无奈与做了别样的注解,堪称完美。
单就演员来说,也相当值得期待。
林嘉欣的美丽算得上是一次惊艳,她那几分娇嗔和几分诱惑,将一个十七岁女生的青春、早熟与性感演绎得让人如醉如痴。
张学友的演技自《旺角卡门》得到承认以来,一直没有什么固定的走向和风格,这一次也只能算是中规中矩,在国文教师形象的塑造上,潇洒有余,儒雅不足;不过从对四十岁男人心理的把握上来说,也算是有很大突破的。
梅艳芳对妻子的这一角色显然有了自己更多的理解和领悟,无论是举止,还是眼神,都折射出梅姐戏里戏外的内敛和成熟,让人平添了许多唏嘘和怀念。
看许鞍华的电影,一方面总是折服于她的细腻和从容,比如《女人四十》与《客途秋恨》;另一方面,也总能深深地感受到她作品当中凝重的社会历史感和厚重的人文关怀,比如《投奔怒海》和《千言万语》。
可以说,在纷纭的香港影坛,她可以算得上是一面旗帜了。
《男人四十》的出现,依然是许鞍华影像风格的一种延续。
唯一与以往不大一样的,是贯穿整个影片的浓郁的文学气息,让一个现代情感题材的作品平添了些许古典和浪漫的气息。
这显然是许鞍华的刻意而为,却也不能算是卖弄和穿凿。
毕竟作为文学硕士出身的许鞍华的这些处理,让影片带上了更多的个人色彩,也更加性情,乃至煽情。
《万历十五年》影片的第一个镜头,便是四十岁的林盛国(张学友)悠闲地躺在沙滩椅上看着一本书。
镜头并没有随之拉进,却已经让一个熟悉的封面跃入我的眼帘。
紧接着,林与自己的长子安然聊起了黄仁宇的这本书。
此时,远景是一群在海滩上嬉戏的小孩,和眼前的这对父子一块,享受着夕阳西下的自由和恬淡。
黄仁宇在书中讲到:“在历史上,万历十五年实为平平淡淡的一年。
”然而之所以要以这一年为题来论述自己的所谓“大历史观”,是因为黄以自己敏锐的眼光,在如此四海生平的景象之下,看到了大明王朝潜伏的深刻危机。
而公元1587年,在黄仁宇看来,不过是大厦将倾的一个契机;就好像在我看来,许鞍华以这样一本书开始自己故事的讲述,也无非是中年危机爆发前的一个象征。
果然,安然的一句话,如同一个石子投在水中,打破了所有的悠闲和宁静。
“老爸,你和妈妈吵架了?
” 影片没有就此转入林的家庭矛盾,而是回到了美丽的中学校园,美丽的中学女生。
林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中学教师,教国文。
林的任课水平应该还算可以,至少能够做到挥洒自如;只不过学生的了无兴趣,决定了林在讲台之上也不得不常常得过且过,随波逐流。
而讲台之下胡彩蓝(林嘉欣)的寥寥几笔,既画出了自己心中的爱慕之心,也勾出了整个影片的一条情感主线。
看来事业有成在林盛国这里,似乎是谈不上的。
果然,在不久之后的老同学聚会上,林的沉默和窘迫以及执拗与其他人等的世故和阔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林在这里找不到自己的位置,只好带着郁闷早早地回了家。
于是我们看到了久违的梅艳芳。
这依然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四口之家,一对了无激情的夫妻,两个性格迥异的儿子,几个略显拥挤的房间。
阿梅在这里饰演林盛国的妻子陈文静——确切地说应该是专职妻子,两个孩子的母亲。
然而这一切又似乎在暗示着些什么:这样的夫妻,这样的兄弟……在这里不得不佩服岸西处理过渡和细节的了得。
《甜蜜蜜》的精细已经证明了一切,《男人四十》的纯熟,无疑是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超市。
人声鼎沸。
林与静推着车子,从货架上往下拿着东西。
突然,镜头之外的静淡淡地说了一句,让整个超市似乎寂静了下来: “盛老师回来了。
” 一段尴尬的沉默之后(其实只有几秒钟),镜头转向了静的一边。
那脚下的两袋大米,凸显出两人内心的不平静。
终于,所有的冲突和矛盾一个接一个地浮出水面,四十岁的男人再次走到了迷茫和苦闷的十字路口:终于,静惴惴地跟林说,她想陪盛老师一起走过这段最后的时光;终于,胡对林的暗恋愈发明显,青春的恣意让林感到无所适从;终于,林考虑再三之后,接受了那份800元每小时的国文家教;…… 来自同学聚会上的失落,见到妻子离开后的嫉妒,再加上面对一段极具诱惑力的师生恋情,一个率真、纯美、乃至性感的青青少女时的踌躇,似乎都在一瞬间压在了四十岁的林盛国的肩上,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
或许是胡彩蓝的一句话说到了他的心上吧:干吗活得这么累呀?
暂时解开了他心中的那个结。
于是他索性抛开了一切,正所谓“兵来将挡,水来土淹”。
其实当一个人不再想那么多的时候,爱情原来也是可以简单而又轻松的,甚至一切。
抛开一切,他可以在对朋友的小孩讲述唐诗中享受成功的乐趣;他可以在深圳与胡彩蓝的激情一夜中重温久违的浪漫与心动;他可以直面二十年来深埋在自己与妻子心底的阴影,平静而淡然……因为人生毕竟不只是一个瞬间,一次悸动,既然该面对的最终还是躲不掉,又何必躲躲藏藏,乃至惶惶不安呢?
毕竟无论如何,一切最终都将结束。
在盛老师的弥留之际,林盛国终于能够带着安然——妻子和别人(盛老师)的孩子——来到这个当年最欣赏自己的国文老师的病床前。
看着已经人事不省的老师,往日的怨恨和嫉妒都已经随风飘散,只剩下一种怀念,对生命,对生活,对往事。
导演随后用几句琅琅的《前赤壁赋》将影片的情绪张力调动到了极限,林盛国一家三口的吟诵,奏出了理想与人生的最强音符:……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
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其实岸西在整部影片的情节设计里,再次运用了《甜蜜蜜》中类似的圆圈手法,以林盛国为中心,让两段相隔了二十年的师生恋情,成为一种意象上的轮回,就好像终点又回到起点一样。
不过,既然二十年前的恋情有了安然这样的结果和林家三口背负一生的情债,二十年后的浪漫则注定要为之改变,至少在本片导演手中,是不会让这样的沉重周而复始的。
胡彩蓝的泰然自若与无欲无求,让如今的这场师生恋情有了无疾而终的理由,那本画满了林老师肖像的国文课本,成了两人心中最后也是最美的回忆和见证。
林盛国也得以重回理智,整理这即将过去的一切,以及现在和未来,做出自己的抉择。
然而重新抱在一起的患难夫妻,是否能够真正走出四十岁的纷扰和困惑呢?
影片没有告诉我们答案,而用一句林盛国在妻子耳边的轻声细语,结束了所有的疑惑:“一起去长江看看吧,我们都读了那么多李白、杜甫,也该去看看了,一年半后什么都被水淹了。
” 细细想来,其实惑与不惑与四十还是三十并没有太多联系,毕竟惑是由心生的,真正要能做到从心所欲不逾矩,全在一个“心”上。
胡彩兰在上默写课的时候,看到国文老师林耀国侧头凝望窗外的姿势,忽然爱上了他,于是用默写本的纸画下这一刻,她让画中的林老师叼上一枝花,玫瑰?
后来在火车上,面对林耀国,胡彩兰说将来做了导演,一定在她的电影里表现这一幕,说到做到。
《男人四十》这部电影行进到这里,情节已经过了一大半。
半夜里我内心忽然起了震撼,我毫无来由地意识到,许鞍华一定是凭借这个戏中说戏的戏说,悄悄圆上了自己儿时的梦。
至此,这部电影里的第一个圈套终于不按顺序不合逻辑地来到我身边,就这样把我套牢。
这个充满暧昧却又阳光明朗的故事,这样文质彬彬到酸里酸气的编剧,这部青春的涩暗和中年的圆亮密切交织的影片,这一切的一切,与其说是技术和艺术上的成功,还不如说是如同中国娃娃那样层层设套的关于过去的细节和记忆的密密呈现。
我的职业病让我细细数着影片里出现了多少或者哪些古诗文。
从开头的《齐桓晋文之事》,到《送孟浩然之广陵》,到《始得西山宴游记》,到《虞美人》,到《念奴娇•赤壁怀古》当然还有“现在已经不曾有”但“我们那时候有过”的让人梦萦魂绕的《前赤壁赋》。
有那么一阵子我以为导演或者编剧翻出了自己以前的课本篇篇细读,文言字句的铿锵音韵给两辈、两位国文老师平添风采,而人物(导演)对《赤壁赋》的执著深沉更是可能让大多数观众无法接受——医院里,关系错综复杂、辈分、身份互相交织重叠的两(三?
)辈人,依次诵读并也在聆听这篇可能是文言史上最漂亮、最复杂也最深沉的文字,瞬间我产生了错觉,以为许鞍华会让他们把它读完。
导演的痴情或曰心理病征抛弃了电影情节的圆融流畅,用比文艺腔更文艺的腔调祭奠了整整一代人的记忆,她或许失去了观众,但是她迎来了自我和这自我背后的宏大的集体无意识。
就连香蕉小孩对“故人”二字的异化解读,都是那么可爱。
也就是说,影院里的人头数对许鞍华来说已经变成小众了。
但是,仅仅让你在文艺腔里缅怀还是远远不够的。
这部电影用尽了一个人从十六岁长到四十岁这段时间里所能经历的所有俗套情节,理所当然地,它们本身也是圈套。
那永远的前排女生马尾辫,那永远的学生对老师的痴恋,那永远的中年男人无法承受的生命之轻,那永远的廊桥遗梦情怀(而不一定是事实)。
甚至,一遍不够,再来一遍,许鞍华不惜让自己片中的人物部分重温了历史(也就是,虚构的人物林耀国复制了另一虚构人物他的老师的历史,而不是用虚构映射现实),纯情小女生变成了问题少女,国文老师还在风度翩然地教学,并用同样躲闪的目光面对着现实。
真正的好电影,让你跳出来。
安东尼奥尼(我们有理由在这段日子里用俗套的思维多提他的名字)从《放大》的悬疑里跳出来了,库布里克从《闪灵》的纯粹惊悚里跳出来了,沃卓兄弟从塞伯朋克的虚拟中跳出来了,甚至昆丁塔伦蒂诺让乌玛瑟曼眼睛一眨,画面变成黑白色,他终于部分地从《杀死比尔》的血腥里跳出来了。
许鞍华不高兴这么做,她没有忘记自己当胡彩兰时候的任性和执着,她下了那么多套套上你最后又不仅仅为了她自己,她愿意用一部用料二流的电影唤起人们超一流的记忆——有一条最长的河叫长江,长江中游有个武昌,武昌有座黄鹤楼……这部片子国语配音不得已把原来字幕上的高行健换成余秋雨,可它却是那样心甘情愿地跳下去,跳下去……大家今天都跳了没有?
说许鞍华一点不做是不公平的。
很多应该是激烈的情节被她处理得圆融和顺、阳光明朗,这样的刻意为之并非人人可为。
陈文婧怀孕而遭弃,林耀国小心翼翼地出轨,夫妻俩怨而不伤地争吵……中年人挑起的回忆或者经历的现实总不会恰同学少年风华正茂,他们温文、艰难、战战兢兢、难以自拔却又努力自拔(想到梅艳芳香魂已逝心中不禁一颤)。
看到结尾夫妻俩发愿去看三峡,我感到羞愧,羞愧于未见三峡的我和已经消失了三峡的国度,并深深感到温和的谴责同样具备力度。
至此,我敢妄作解人地宣称,许鞍华或者不愿意我们把诸如文化传统、集体心理之类的字眼抛给这部电影,她至多小心地诠释了一下记忆,擦亮了些许细节,在少部分喜欢这部电影的人看完它之后,叹一声,一群痴虫哪!
《男人四十》让林嘉欣获得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新人奖和最佳女配角奖。
这一阵子我老说hk出色的男演员太多多到可以演水浒;其实想想也是,好的女演员确实死的死走的走嫁的嫁歇的歇……梅艳芳一举手一投足,林嘉欣一颦一笑,唉……尽在不言中了。
老说苏杭的吴侬软语如何如何,呵呵,我咋觉得粤语更是幽幽怨怨荡气回肠?
小林真不错
看得出许多叙事和摄影的新尝试,然而许鞍华对状态、情境的自然重现(创造)远远超过了对类型叙事的控制,因此本片中既有她渐渐过渡到自己最舒适创作路径的倾向,当然也有技术层面的相互撕扯。于此对观众来说话各取所需吧,追求一种全然的沉浸自洽并不是阅读它的最佳途径。
四十几岁的男人女人都曾年轻,二十几岁的男孩女孩都将老去
2012Dec21,吴中路117号,IPAD网络观看。(豆瓣想看)男人的中年啊!
一直在探索师生恋作品然而好作品真的太少。学生不谙世事的大胆示爱,可以是热烈骄纵的,可以是青涩单纯的,可以是朴实真诚的,但不能是娇柔妩媚的。林嘉欣在很多地方的示好显然用力过猛到一种近乎引诱的境界。师生爱情本就违反伦理道德,失去内核的情感剖析流于表面的暧昧互动,就更显得女方风俗、男方猥琐。禁忌之爱的边界在于双方犹豫纠结的那时候,一旦迈过那条线,一部电影就全然讨论不尽了,因为几乎没有人能把禁忌爱的正向事例搬上台面。海报取自电影原片段,少女白皙的大腿和老师骨节分明的手形成视觉上强烈的冲击,点到为止的暧昧才最惊心动魄。现实+回忆+穿插回忆,加以区分却不明显,剧情看得人云里雾里的。最后发现最完整的线竟然是大儿子心结的解开……话说中年男人出轨青少女的缘由是中年危机,最后释然了就看透了这种戏码真的看够了!!
2002/4/10 ua沙田
夫妻向儿子分述一半故事那里,居然如此平静,平静到悬浮。看得糊里糊涂,不知道结尾林耀国为啥要提分手。到底想表达啥?林嘉欣美得不像话,意外的是居然get到了学友哥的颜
远不如《女人四十》
三星半 三峡情结就是看此片拉下的
张学友演绎的四十岁,很无奈,很真实~
出轨是一件极有诱惑力的事情,给波澜不惊的生活带来前所未有的未知与雀跃,而有悖于世俗的越界更会带给人强烈的心里刺激。虽然现在天气有点热,但是我们读过那么多李白苏轼,若是不去亲眼看一看长江,到春花秋月终了那天,又会不会抱憾而终?
彻底无语了。N不喜欢吴彩蓝。不说难听的了。PS:那个配音……
都四十了还全是情情爱爱……林嘉欣的嘴👄看得我太难受了!!跟嘴张不开一样!!!这个开放式结局太讨厌了!!!
非常文学性的剧本结果拍得非常乱套,镜头切太快,很不文学,一点气氛都没出来。要表达的太多却找不到一个主题,师生恋出轨太抢戏,反而让文学无处立足。男一活成了自己最讨厌的样子,报复妻子接受了女学生的勾引,却也理解了盛老师,最终和他达成和解。爱情沦为亲情,备胎找到了备胎的备胎。社会失败者的老师成了年轻女学生的猎物,一直都是被选择的他终于主动选择了离婚。三峡巫山这么好的象征也没融合好,想起来哪儿拍哪儿,电影沦为讲故事的工具。演员选得太好了,梅艳芳演的真好,林嘉欣简直是香港高圆圆,清纯钓系女神。文学变得可憎,沦为不伦和诱惑的暗号,是房思琪的温良恭俭让。许鞍华说许鞍华里她也明白盛老师还有镜头的问题,其实还是能力问题,一切都顺利,可是效果中等偏下
怎么又是师生恋啊!!!
经历这种事还能泰然自若 真是不容易 学友大哥演的很淡 很有感觉
本片再一次印证了她的细腻和作为导演的功力。无论在香港的电影业,还是在导演界,许鞍华都是特别的一笔。而且这部片子发掘了林嘉欣。
梅姐行云流水,哭的那段真是令人动容,刚出道的林嘉欣表现也可圈可点。而学友哥,4天王中我一直认为其实他是最会演戏的。本片里他把那种中年老师的酸儒、平淡下的压抑、人性的憋屈展现的淋漓尽致,内敛而克制。如果不是惊为天人的歌唱天赋的话。。。8.3
那时她说“我是一个绝对不会反省的人”的狮子林嘉欣,那时天平梅姑还健在,那时巨蟹歌神是岸西笔下的国文教师,那年他四十。太年轻的时候看过一遍,想起高一时暗恋的语文老师。再重温,还是挥不去那淡淡的长江水般的惆怅。“我不知道为什么喜欢你,我只记得何时喜欢你。"
听说你历史不及格,我帮你温习一下?
接盘丢前程,老婆还要遇旧情,飞女学生妹挑逗挑出两代师生恋,永远去不到却已要消失的长江三峡。整部片就葛民辉看着舒服,一家人病床接龙吟诗我是接受不大来了;岸西的东西是细腻,但确实和个人审美相冲,唉